醫學院校衛生法治教育的思考

安琪 趙西巨 李瑋

摘? 要：加強醫學院校衛生法治教育，培養具有法治思維的醫學人才是職業要求，也是時代所需。當前，衛生法治教育模式面臨著新型技術與傳統教學的大變革，人工智能、互聯網+等不斷沖擊著我國的傳統教學模式。探討構建合適的衛生法治教育培養模式，深化衛生法治教育教學改革，保障衛生法治教育出路是當前亟需解決的重要課題。

關鍵詞：醫學生;衛生法治教育;課程改革

中圖分類號：G640?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000X（2021）12-0056-04

Abstract： To strengthen the health legal education in medical colleges and to cultivate medical talents with legal thinking are not only the professional requirements， but also the needs of the times. At present， the mode of health legal education is facing the great change of new technology and traditional teach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ternet + and other continuously impact on China's traditional teaching model. It is an important task to explore the construction of suitable training mode on health legal education， deepen the reform of health legal education and guarantee the way out of health legal education.

Keywords： medical students; health legal education; curriculum reform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衛生領域《中醫藥法》《基本醫療衛生與健康促進法》等多部法律的陸續出臺，顯示了我國衛生法治體系建設的不斷完善。新冠病毒疫情的發生，不僅使人們深刻認識到加強和完善公共衛生法治建設的重要性、緊迫性，也昭示了醫學院校的衛生法治教育和衛生法治人才培養的基礎性、根本性。探求適合的衛生法治教育模式，構建完善的醫療衛生法治人才培養教育方案顯得尤為重要。

一、加強衛生法治教育的必要性分析

（一）培養應用型合格醫學生的職業需求

首先，教育部《本科醫學教育標準——臨床醫學專業（2016年版）》，衛生法治教育已明確列入臨床醫學專業人才培養要求和辦學標準，是醫學生開啟自己職業生涯的必備前提條件。并且，執業醫師資格考試以及研究生規范化培養都將衛生法治教育加入其中。在醫患關系日趨緊張的今天，醫療糾紛是職業糾紛中較多的一類，且被《侵權責任法》單列。足以說明，作為醫務工作者必須掌握足夠的法律知識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利，避免因醫患關系或者其他衛生法律糾紛影響自己職業生涯。

（二）醫學院校衛生法治培養模式落實的現實需求

醫學院校對醫學生開展法治教育，一方面可以加強對醫學生價值觀的引領，使其始終胸懷大局、堅持真理，在生活中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另一方面，可以加強醫學生對國家衛生管理體系的認同和理解，充分了解自己的權利和義務，在以后的醫學生涯中，實現自我人生價值。由此可見，醫學院校開展衛生法學教育勢在必行，也是其響應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要求的必然表現。尋求切實有效、可落地實施的方式為當務之急。合適的培養方式開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三）政策導向——疫情影響的必然要求

2020年初，新冠疫情席卷全國，對我國公共衛生體系產生了巨大挑戰和考驗。目前，醫學實務部門既懂醫又懂法的人才少之甚少，衛生法治人才缺口極大。現實和需求的巨大矛盾，更凸顯了加強衛生法治隊伍建設、加強衛生法學教育、培養大量優秀衛生法治人才的迫切性，因此，醫學院校承擔著不容忽視的社會責任。只有擁有大量具備法律素養的醫務人員，才能在法治軌道上進行疫情控制，使得行業秩序有條不紊。

二、醫學院校衛生法治教育的現實困境

（一）醫學院校衛生法治素養培養模式現狀分析

隨著近年來《中醫藥法》《基本醫療衛生與健康促進法》的出臺，我國衛生法制，醫療行為已經納入法制范疇。為了使醫學生在未來工作中減少醫療糾紛發生、重塑和諧醫患關系，加強衛生法律教育是必不可少的。作為未來醫務人員，醫學生不僅要掌握醫學專業知識和技能，也要熟悉衛生法律法規，具備基本的法律素養。目前在校醫學生所接受的衛生法治素養培養主要是通過第一課堂和第二課堂。

1. 以第一課堂為主體。第一課堂主要有兩門課程，其一是必修課，多以大學一年級第二學期36課時的《思想道德修養與法律基礎》為主，課程少，針對性不強，且課程開設重點不在于法治教育，而是把法治教育視同為道德教育。其二是《衛生法規》和《醫事法學》等衛生法學課程。目前，全國范圍內，有24所醫學院校在臨床醫學專業開設《衛生法學》課程，其中有12所學校列為必修課，有10所學校列為專業課，在列為專業課的院校中，有2所學校列為專業基礎課，有8所醫學院校列為專業限選課，其余12所醫學院校將衛生法學列為臨床醫學專業的公共選修課。學時方面，最高學時為32學時（江西中醫藥大學），最低學時16學時;開設《衛生法學》課程醫學院校平均學時為21.6學時（理論課學時）。

2. 以第二課堂為補充。第二課堂多以普法性活動為主。學生通過自主安排、參與社團活動、儀式及競賽、講座、論壇等，有計劃滲透性地學習法律知識。因其體系性不強、專業性不強，法治教育效果持續性不強，在活動數量較少的情況下，往往一個活動過后相關法律學習中斷，不能達到持續性學習的目的。所以，通過第二課堂進行法治素養培養僅起到補充作用，不能作為主導。

（二）衛生法治教育存在問題

1. 衛生法學教學所受重視程度不足。醫學專業的所需的知識多而復雜，無論是書籍的厚度還是課程的密集度對于醫學生都是巨大的挑戰，醫學生在學習專業知識的同時還要學習衛生法學，這對于他們無異于雪上加霜。因此這就容易造成醫學生應付了事，不重視衛生法學的學習。另一方面，學校和學生通常會把衛生法學教育理解為醫學專業的非主要課程，部分學校不對衛生法學進行課程設置，不加以重視。

《衛生法學》課程既需要學校的重視也需要醫學生自身的重視，兩者缺一不可，學生與學校都需要端正對衛生法學的態度，深刻理解該課程的不可或缺性。

2. 衛生法學教學所需師資力量不足。《衛生法學》既包含醫學知識又包含法學知識，該課程的開展對教師能力的要求很高，在眾多醫學院校中相應的教師資源并不充足。一些醫學院校不具有法學專業，其相應的法學教師不充足，更何況是具有醫學和法學兩門學科知識的教師。還有一些院校雖設置了法學專業，但是承擔醫學公共課程的教師多以思政課老師為主力，法學專業的教師更多是承擔本專業課程。再加之思政與法學教師具備較少的醫學知識，其相應的教學活動往往不能很好地適應醫學生的特色。

在我國，具有醫學和法學兩門學科素養的人才并不充足，這給醫學院校的衛生法學教學活動帶來許多不便，但各醫學院校還應多培養相應人才來彌補醫學生教育的需求。

3. 衛生法治課程自身存在問題。對于已經開設了具有針對性和較高實用度的《衛生法規》課程而言，存在以下幾個現實問題：

一是教學內容安排多以應試為目標導向。目前，將《衛生法規》列為專業必修課的學校，對于課程內容導向多以《執業醫師資格考試》中“衛生法規部分”的內容為主，其目的在于幫助學生針對性地了解法律法規，提高考試通過率。考試大綱規定法律與醫療糾紛應用的法律之間存在重要差異，所以單純學好大綱規定的七部法律法規并不能起到較好地應對醫療糾紛處理的效果。二是教學模式與時代需求存在差距。現階段的衛生法學教學仍是停留在“老師講學生聽”的階段，枯燥的理論知識無法調動醫學生的興趣，單純的理論更沒有滿足他們解決實際問題的需要，對于具有薄弱法律基礎的醫學生而言，學習衛生法學簡直隔行如隔山。當今需要的教學都要以學生為主，注重學生實踐能力的培養。因此，盡早擺脫傳統的衛生法學教學模式無論是對醫學生法律意識和職業道德的培養，還是對醫患關系的緩和都具有一定的幫助。三是教學考核的單一性不符合人才培養的要求。衛生法學的考核方式也是以考試為主，無論是每學期的期末考試還是相關的資格考試大多都是以試卷的形式來評判醫學生的掌握程度，紙質的試卷往往考查醫學生的知識掌握情況，而正確處理與患者關系的實踐能力，并不能得以評判。這種單一的考核方式與培養應用型人才的戰略不相符，也不能培養出臨床工作中所需要的能夠合理處理醫患關系的醫療工作者。

三、加強衛生法治教育的對策

為了構建防范化解衛生風險的堅實醫療衛生法治人才保障體系，讓實用性醫療人才培養模式真正落到實處，需要通過人才培養方案、教學手段、課程設置、考核方式、應用環節等多方面對優化衛生法治教育模式，使醫學生的衛生法治素養得到提升。

（一）完善以“《衛生法規》為主，以思政課與第二課堂為輔”的衛生法治教育培養模式

對于醫學生的衛生法治素養，應該探索新的課程培養體系，以《衛生法學》教學內容改革為點和突破口，歸納醫藥衛生法類課程教學內容的設計理念和考量因素;注重《衛生法規》課教學的精耕細作，增強《衛生法規》課的示范效應，強化課程建設的專業化視角和走向，拓展課程知識面和深度，增強衛生法課程教學內容的關聯性、有機性和學術性，以點帶面，完成衛生法課程的系統和全面建設，使《衛生法學》課程作為醫學生必修主干課程。

以思政課與第二課堂為輔的法治素養培養模式。學生通過思政課程，或者通過自主安排、參與社團活動、儀式及競賽、講座、論壇等第二課堂，有計劃的滲透性地學習法律知識，強化衛生法治意識。

（二）深化《衛生法學》課程改革，切實保障衛生法治教育的落實

1. 培養目標上體現一個“融”字。對于醫學生而言，培養其衛生法治思維首要就應該在培養目標中實現“醫+法”能力培養的融合，要結合高校課堂強調實用性和實踐性的教學特點，需要將過程與方法、態度與價值觀、知識與技能融入培養目標中，在保持醫學生學習了解基本衛生法律理論知識并掌握的基礎上，通過增加互動來鍛煉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和知識運用能力，以實現醫學生語言能力、專業知識、職業素養、道德品質的全方位培養。

2. 教學手段上體現一個“活”字。改變以往單一的說教式和灌輸式的教學方法，采用PBL、翻轉課堂等相結合的混合式教學方法。

現行衛生法律的修訂和新法律的頒布進程越來越快，使得衛生法律的理論課程幾乎每年都要更新，教材的補充和修訂頻繁也增加了教師的備課難度和學生的學習壓力。翻轉課堂（flipped classroom，以課前自主學習為基礎）是“互聯網+”時代課程教學的創新探索，知識的傳授通過不同的方式讓學生課前自主完成，知識內化則在課中由教師引領和學生的相互協作完成。翻轉課堂的優勢在于運用現代信息技術課前深度整合優質教學資源，讓“碎片化學習”和“個性化學習”成為可能，它有助于學生在互聯網時代拓寬知識領域加深對理論知識的理解與思考。在本次疫情下，翻轉課堂也展現了其獨特的優勢，與“直播平臺”并駕齊驅，成為高校老師的主流教學手段之一，在后疫情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模式，不失為一種值得推廣的主流教學手段。

PBL（problem-based learning，以問題為基礎的學習）是現在醫學教育中討論探究較多的新型教學方法，模式通常是以6-8個學生為一學習小組，進行小組討論、內容成果展示、總結反饋。而PBL教學模式有助于學生團隊合作意識、創新性思維和實踐能力的提高。

結合PBL、翻轉課堂等教學模式的特點，結合高校理論課大班教學的現狀以及知識點相對較多、學時相對較少的衛生法課程學情，結合醫學專業要求和法學的學科特點，探索在理論教學課上實施翻轉課堂、PBL相結合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模式。主要體現在“3階段+10步驟”的教學活動中。課前、課中、課后是3個教學階段，而所謂的“10步驟”由兩個部分組成，分別是老師的五個任務與學生五項合作。教師“教”的五步驟（推送資源、內容講解、點評輔導、推送練習、總結評價）及學生“學”的五步驟（自主學習、展現分享、合作探究、練習鞏固、總結反思）。即注重理論課 “課前：資源推送→自主學習，課中：內容講解→合作探究→展示分享→點評輔導，課后：推送練習→聯系鞏固→總結反思→總結評價”的模式進行。（如圖1所示）

3. 課程設置上體現一個“通”字。衛生法治教育的關鍵就在于課程內容設置，改變以往單一的教學內容，實現法學課程與醫學專業知識、醫學實踐內容的交叉與互通。根據衛生行業的實踐需求經驗和司法實踐的需要，來重新制定醫學生的衛生法治教育內容。

一是梳理具體法律制度。目前大部分開設課程的學校，內容基礎是基于執業醫師考試的需求。厘清我國執業醫師資格考試大綱涵蓋衛生法律框架，梳理醫療糾紛相關使用法律問題，整合兩者重合內容基礎之上，對衛生類的法律制度進行了科學分類，重新規劃上課適用的法律。在保留傳統意義上的衛生法——執業醫師資格考試的七部法律（《執業醫師法》《藥品管理法》《中醫藥法》《醫療糾紛預防與處理條例》《傳染病防治法》《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條例》《醫療結構從業行為規范》）的基礎上，增加與處理醫療糾紛相關的重要法律法規（《侵權責任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醫療損害責任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民事訴訟法》《刑法》等）為教學內容重點。其法律知識專業性更強、法律風險規避針對性更強、理解上更具有挑戰性。二是構筑教學內容。在每一部衛生法制度下，對知識點和核心概念進行了深入的搜尋和精細的歸納;以法學的視角擇取有探討價值的、與醫學密切相關的、存在利益沖突的、相對獨立的知識區域作為構筑課程教學內容的基點，初步設計出了既與國內醫療衛生行業關注點相吻合又與教學相契合，既具有自身獨立性又與醫學內容課程相銜接的課程教學內容。譬如“北京眼科醫院陶勇”引發的“暴力傷醫是犯罪”、疫情防控的“傳染病防治”等問題的價值判斷能力，充分理解從法律層面制約這些行為的重要意義，把醫生這一職業與社會責任、職業道德等緊密聯系在一起，達到“德法兼修”的良好效果。三是考核方法上體現一個“新”字。相對于傳統以試卷形式作為學生的終結性評價方式，并不能完全反映學生的知識素養的提升。對于衛生法治教學的考核方法，建議采用新的評價方式——形成性評價。形成性評價指的是對學生學習全過程的持續觀察、記錄、反思而做出的發展性評價。其形式側重于對學生學習態度，教學參與情況，知識的理解、分析、應用、實踐能力的測試，幫助學生學有所獲，真正實現衛生法治教育的教學效果。

制定與之相配套的合理的教學評價模式，不單純由期末考試成績作為理論教學的唯一評價標準，將學生自主參與的過程、以及知識運用作為期末測評的重要占比。在保持學生理論知識扎實掌握的基礎之上，增加互動來鍛煉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和知識運用能力，有助于應用型衛生法治人才的培養。

（三）加強衛生法治教育的教師隊伍的建設

1. 第一課堂注重“雙師型”師資隊伍培養。教師是保證教育教學質量的關鍵。建設一支高水平的教師團隊，對于衛生法治人才培養教育來說尤為重要。“雙師型”教師指的是同時具備職業資格和教師資格，從事教育工作的教師。對于衛生法教師而言，就意味著既具備律師職業資格又具備衛生法教師資格。這就要求一方面學校要著眼全局和長遠，統籌安排，選派教師進修學習或到事務部門實踐鍛煉，來彌補現有教師的實踐經驗或理論知識不足的缺陷。另一方面需要衛生法教師本人能樹立正確的教學信念，充分認識衛生法學教育對于衛生法治人才培養的重要性，準確找尋自身教學能力的薄弱之處與“短板”，通過自身加強學習，以勝任“雙師型”的衛生法學教學需求。

2. 第二課堂側重“請進來”與“送出去”相結合。第二課堂的衛生法治教育往往側重于學生的自主學習，而教師作為輔助。需要注重教師的專業性把控，來精準提高教育質量。“請進來”指的是采取外聘、兼職、短期講學等形式，營造良好的條件吸引其他部門的衛生法治人才走進校園，指導、參與第二課堂教學工作。“送出去”指的是選派較好的課堂活動，到醫藥衛生行政部門或法院、律所等實務部門實踐鍛煉。注重于實務部門的合作、溝通、聯系、交流，促進第二課堂的內容豐富和完善。資深法官、律師等參與衛生法學的課堂，專職、兼職教師相結合，彌補當前教學的欠缺，更好地完善衛生法治教育的師資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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