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互聯網時代下,謠言傳播依托網絡為介質呈現出傳播速度快、擴散性強等特點,成為了影響社會秩序的不穩定因素。本文基于奧爾波特和波斯特曼的謠言變形機制——“削平、磨尖、同化”,得出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謠言傳播的趨同程度降低。通過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謠言的傳播機制及治理的研究,從最大可能上消解謠言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產生的負面影響,對營造一個良好的輿論環境具有積極意義。
關鍵詞:謠言; 傳播機制; 治理
中圖分類號:G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21)07-0132-03
謠言是指沒有事實根據的傳聞所捏造的消息[1]。特別是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常常伴隨著謠言的滋生與擴散。互聯網時代,謠言傳播渠道的增加導致傳播速度更快、擴散范圍更廣。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肆虐而起的謠言易造成大量的社會恐慌與焦慮,不僅影響社會秩序,而且也不利于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恢復。因此,關注謠言傳播過程中的機制以及認識謠言產生的成因,提出遏制謠言可借鑒的治理措施就顯得尤為重要。
一、謠言傳播過程的變形機制
(一)謠言傳播中的變形方式
奧爾波特和波斯特曼認為謠言傳播伴隨著變形機制,即奧爾波特等提出的失真機制:“削平、磨尖、同化”。“削平”指謠言傳播過程中一些細節被省略,信息更加集中簡明;“磨尖”即強化突出,人們在傳播中更傾向于選擇符合興趣的內容;“同化”指人們根據經驗對信息進行二次加工。由此,謠言在傳播過程中逐漸變形并增強了生命力。后霍華德·賈爾斯的“順應理論”認為,謠言傳播基本是一個順應過程,順應的兩個方面:趨同和趨異一起在發生作用。而謠言傳播過程中趨同和趨異兩個方向,也是變形的方式[2]。
(二)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謠言傳播趨同程度降低
移動互聯網時代,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謠言傳播的典型特點就是網絡成為了謠言傳播的主要渠道和平臺。網絡謠言是指通過網絡平臺發布,傳播未經證實或被惡意篡改的信息,并且常常伴隨著眾多網民回應的聚集性行為。其除了具有傳統謠言重要性、模糊性的特點外,還具有迅捷性、互動性、群體性、反復性、變異性等特點[3]。簡單來說,它是謠言與互聯網社交網絡結合的產物,是老傳統的新模式。互聯網傳播下,網絡謠言因為時間和空間不受限的優勢,加速了謠言的滋生與擴散。一條信息瞬時就可傳遍整個網絡,通過裂變式傳播快速且廣泛地抵達受眾,而受眾在無形之中成為了謠言的接受者和傳播者。例如,在我國新冠肺炎疫情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飛機撒消毒液”的謠言覆蓋全國各地,如此荒唐的假消息竟然在網絡上被大肆傳播。網絡謠言依靠網絡這一介質,通過文字來進行展現,這決定了它比傳統謠言的人際傳播方式更加理性。網絡因其開放包容的特征使得謠言傳播的接受人群更為廣泛,謠言也容易在圈層中發酵并引起爭議。而傳統謠言因為傳播渠道單一,公眾接收到的信息沒有經過二次加工,影響范圍較小,受眾接收到的信息更容易趨同。網絡謠言的接受者因其個性化的特征在信息接收中易產生更多的不同意見,其趨同程度就要低很多。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的謠言以網絡傳播為主,主要內容涉及防疫、醫療援助、慈善捐助等方面。在這種謠言肆起并迅速蔓延的情況下,如果不積極加以控制與引導,則會加劇謠言傳播的程度,進而破壞社會良好秩序。
二、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謠言的成因
(一)信息不對稱
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發展過程中,官方和公眾都面對著信息不確定性與滯后性的制約。官方一般利用由政府、黨派及所管轄控制的媒體自上而下式地進行發聲,在深層次上必須體現黨和政府的意志,而且屬于單向式的傳播,很難與公眾進行互動。官方在消息的發布中一般選擇保守的披露策略,例如,在未百分之百確定真實的情況下不計入統計口徑,以免造成額外的公眾恐慌與焦慮。公眾受限于專業性,對公共衛生事件的判斷能力相比官方要低很多,在接受官方針對事件發布的消息時,也在通過微博、微信等自媒體平臺收集關于事件發展情況的二手消息,按照自己的想法作出解讀與反應。官方信息與民間信息之間的接收差異也很容易被民眾解讀為官方刻意瞞報的信號,從而導致公眾對政府部門公信力的質疑。信息渠道的不同也同樣會導致信息在傳達到公眾面前時產生的效果有所偏差,造成分歧,從而加劇謠言的傳播。
(二)意見領袖的推波助瀾
意見領袖總是能更快、更多地接觸到信息,處于大眾媒介與一般受眾的連接中心地位,對受眾態度和行為的改變具有重要影響。一旦意見領袖對謠言進行轉發,謠言便獲得了“權威性”,從而增加了可信度和說服作用并引發“蝴蝶效應”。在謠言的傳播過程中,意見領袖的言論往往會帶來一呼百應的效果。但在許多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中,一些網絡大V在謠言來臨時第一時間做的不是求證,而是立馬轉發并且爭先恐后的爭取流量,在自己并不擅長的領域里隨意發表意見與看法。意見領袖與公眾處于平等和雙向互動的關系,反而更容易獲取公眾的信任感,更加促進了謠言的傳播。
(三)網絡技術的發展
Web2.0時代,網絡已成為公眾發聲以及爭奪話語權的多元化平臺,也成為了謠言滋生與擴散的主要渠道。網民素質的良莠不齊會導致出現一些不理性的聲音,這些聲音通過滾雪球式的傳播后成為新的謠言。網絡媒體的個人化特征使得它既能發布信息而又缺乏核實和把關機制,很容易成為不實言論傳播的源頭。網絡媒體平臺的社會影響力極強,公民在此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的觀點與看法,三人言而成虎。在大數據的助力下,網絡媒體主頁和頭條的個性化智能推送,無意中也壓縮了個人的認知空間,造成個性的迷失。持續的偏好漸漸構成思想壁壘,一步步把謠言植入大腦,成為認知的現實,而掩蓋了真相。
(四)社會焦慮情緒的普遍存在
勒龐在《烏合之眾》一書中說道:“群體因為無法辨別事物的差別,總是以籠統的方式來對待。而在這之中感情也會被夸大和強化。群體極易收到感情的暗示和傳染,并因為明顯的支持,感情的力量也會加強。”在非理性的信息傳播中,群體的暗示更會使個人陷入非理性的群體行為當中。而且會迫于群體壓力產生群體模仿行為,甘于“沉默的螺旋”,加劇社會焦慮情緒,加速謠言的傳播。在日常的生活和社會交往中,人們為了更快速地適應周邊環境,往往會對各種社會行為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做出一些解釋來尋求他們之間的因果關系。在面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一些公眾因為自身的某些需要,試圖搜尋與了解事件,從而作出相應的應對方式,來緩解自身緊張的情緒,而謠言在此時卻使得人們的焦慮情緒有了正當化的渠道。
三、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謠言的治理
(一)政府主動發聲,公開透明發布信息
正如政治學家施密特(Schmidt)等人所說:“獲取關于權力的信息是一個成為一個有效進行自我管理的人的必要條件。同時,一個具有公信力的政府也必須將信息第一時間透露給人民”[4]。在如今這個信息為王的時代,魚龍混雜的信息存在于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許多民眾無法準確地辨別所獲信息的真偽。而政府作為黨政機關,須擔負起其發布信息的主導地位。如果信息發布不透明,則會導致公民對于公共衛生事件的認知錯誤,加劇謠言的產生。
人們在認知和判斷事物的過程中,第一印象和第一信息總是能更深刻地影響其行為,這樣信息發布的即時性和準確性就顯得尤為重要。政府在信息發布中,可以適當利用新媒體平臺多渠道地發布信息,第一時間發布關于突發衛生公共事件的核心信息,把握信息發布的主動權。為了使信息更加直觀,在信息發布時政府部門可以利用可視化圖形的方式來展現數據。這樣,公眾就會很大程度上減少因事件的重要性和模糊性而產生的焦慮、恐慌的情緒。
(二)嚴守“把關人”制度,提高媒介素養
新媒體帶來的技術賦權,降低了把關人的門檻,使得信息環境中存在各種良莠不齊、真假難辨的信息,謠言也野蠻生長。在信息的傳播過程中,公民可以自由地發布信息,每個人都可以作為把關人而存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把關人”受到了嚴峻的挑戰。公民通過論壇發表言論、意見來作為一個把關人,公民要提高自己的媒介素養,要樹立文明上網的意識,不輕信謠言,能夠在魚目混雜的信息中選擇、分析、判斷信息的真實性。謠言止于智者,面對謠言時要向相關部門進行舉報,不傳謠。“媒體把關”也是遏制謠言傳播的重要組成部分,新聞媒體人員在信息發布時要對信息的真實性進行審查、保留修改甚至刪除,提高自己的專業素養,堅持新聞專業主義。國家政府以及相關行業組織也應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及職業守則,對媒體組織機構進行把關。同時,也要對網絡媒體人的“把關”進行約束和引導。
(三)利用互聯網平臺智能檢測謠言
“根據互聯網的特性,從有效管理互聯網的實際需要出發,中國政府主張依據相關法律法規,參照國際通行做法,發揮技術手段的防范作用,遏制違法信息對國家安全、社會公共利益和未成年人的危害[5]。在謠言的遏制中,也應合理地運用技術手段來降低謠言的危害。首先,在互聯網技術領域,應建立網絡謠言預警機制,由專人或專門的機構對網絡謠言進行評估后,分層次進行治理;其次,也應建立專業的辟謠網站,《解放日報》建立的上海辟謠網站、騰訊的“微信辟謠”小程序等辟謠平臺都為公眾求證謠言的真假提供了有效途徑,微博開設的“小秘書”辟謠專欄也會每日推送最新的辟謠信息;最后,也可以運用AI算法技術,在社交平臺和新聞網站上使假新聞尚未造成大面積傷害時就快速被識別出來,遏制謠言“滾雪球式”傳播。在進行辟謠時,AI算法也可以根據用戶閱讀謠言的路徑有針對性地進行治理,從源頭上遏制謠言的傳播。
(四)穩定民眾情緒,進行心理干預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在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發生期間要注重心理疏導與人文關懷,公眾的心理健康也需要得到重視。如果不及時對社會公眾進行心理疏導,當不良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會對心理健康產生不可逆轉的損傷,嚴重的則會造成較大范圍的恐慌、過激行為,影響社會穩定,還會加劇謠言的滋生與擴散。合適的應激措施有助于幫助人們消除不良情緒,預防、減輕、控制事件所導致的心理傷害,同時,減緩其所可能帶來的非理性行為,促進社會穩定。首先,可以充分利用傳統媒體,開通心理調節熱線以及專題電臺節目,提供事件防控的相關信息或心理輔導服務;其次,也可以借助新媒體平臺開通網絡公益直播平臺,讓無法緩解心理壓力的民眾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尋求后續的心理治療;最后,學校也可開設微課,針對不同學生的不同心理問題提供專業的心理輔導。作為個人,也應做好自我調節,不偏聽偏信、不傳謠信謠,以樂觀的心態對待謠言。
參考文獻:
[1] 陳萬懷.傳播學視角下網絡謠言的認知與消解[J].新聞界,2008(6):50-51.
[2] 王穎吉,李清.突發公共事件背景下謠言傳播機制研究文獻綜述[J].東南傳播,2014(5):34-37.
[3] 王堰民.淺談政府應對網絡謠言的機制構建[J].管理觀察,2013(26):3-5.
[4] 楊保軍.新聞理論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
[5]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國防白皮書:中國武裝力量的多樣化運用[EB/OL].[2014-06-11].http://www.xxx.com/123.htm,2013-04-16.
[責任編輯:艾涓]
收稿日期:2020-09-23
作者簡介:陳茜,女,西北政法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傳播學專業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傳播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