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 楊萍


摘 ?要:高校是知識產生和傳播的基地,是構筑國家、區域創新體系,增強科技創新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為了更好地推動高校在區域創新中發揮自己的特點和作用,文章通過實證分析德國不同類型高校在文獻發表、人員傳播、衍生企業、項目合作這4種知識轉移模式的貢獻特點,旨在給國內不同層級高校在相關領域以啟示,并給出相關單位應加強頂層設計、明確高校在區域創新中各自的地位和作用,構建不同評價體系、在區域創新中發揮高校自身特點,豐富高校參與區域創新的路徑和手段等建議。
關鍵詞:高校;區域創新;創新體系;德國
中圖分類號:G311;G322.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881/j.cnki.1006-3676.2021.06.09
Regional Innovation Contribu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German Universities and Its Enlightenment
Zhou Lei1 ?Yang Ping2
(1.Beijing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formation,Beijing,100044;2.Beij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rategic Decision Consulting Center,Beijing,100044)
Abstract: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re the bases for knowledge production and dissemination,they are important components for constructing national or 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s and enhanc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In order to better promote universities to play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and roles in regional innovation,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tribution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four types of knowledge transfer modes of different types of universities in Germany,such as thesis publication,personnel dissemination,spin-off companies,and project cooperation,and aims to give inspirations to domestic universities at different levels in the relevant fields and suggest relevant units to strengthen the top-level design, clarify the respective positions and roles of universities in regional innovation, build different evaluation systems, give full play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universities in regional innovation, and enrich the ways and means for universities to participate in regional innovation.
Key words:Universities;Regional innovation;Innovation system;Germany
一、引言
高校是知識生產和傳播的基地,其具有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等多種科技創新功能,是區域科技創新的重要來源,在區域創新體系建設中有著重要的地位。[1]2010年7月,我國發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提出,要鼓勵高校在區域創新中作出貢獻。高校參與區域創新建設一直是高等教育研究的重點之一。
高校在區域創新中的作用主要是在高校與其他相關主體的互動過程中完成。從互動類型上看,主要以市場交易、產權協作、政府或企業項目以及高校科技園區為主要聯系紐帶。[2]在早期研究中,三螺旋理論、區域競爭力理論、非均衡增長理論等,以定性的方式討論高校對于區域創新乃至由創新所帶來的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此后,隨著量化手段的豐富,大量學者、機構構建出區域創新體系中高校創新能力的評價指標體系。[3-4]趨同的指標體系,無法體現不同類型高校內在的異質性,卻加劇了高校目標的同質化。在協同創新的時代背景下,地方高校參與區域科技創新路徑受到廣泛關注[5],但由于其往往受到資源、人才的制約而設置的顯性指標較少,所以研究多為定性研究,實證較少。筆者以德國兩類高校為研究對象,通過對其參與區域創新的表現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發現不同類型德國高校在區域創新中的作用,旨在為我國不同辦學水平、研究層次的高校在相關領域發揮自身作用提供借鑒參考。而所謂兩類高校是指,德國實行二元高等教育體系,其高校主要分為兩類,即綜合大學(含理工大學)和應用技術大學。其中,綜合大學為國家提供原始創新和高層次科研人才,而應用技術大學為社會提供高級應用型技術和管理人才。由于兩者在設計之初定位區別顯著,所以借鑒效果更具指導性。
二、研究思路及實證分析
(一)研究思路
德國高校在區域創新中的作用機制是研究其在區域創新中地位和作用的首要問題,也是筆者的研究思路。德國高校區域創新研究最早起源于高校對區域經濟拉動作用的研究,Eisebith(1992)首次論述了高校對所在區域經濟的拉動作用。[6]此后,Fritsch(2008)在報告《高校作為區域創新的引擎》中把高校與區域創新的關系和途徑進行了較為全面的論述。[7]目前,德國學者普遍認為“基于知識的轉移效應”是高校參與區域創新過程中最主要的途徑,其運行模式可分為以下4種。[7]
1.基本傳播模式
基本傳播模式主要是指知識通過論文、學術會議等傳統渠道傳播,這種方式是高校知識轉移最為常規的方法。
2.人員傳播模式
人員傳播模式主要通過4種具體方式來完成:畢業生進入企業工作、學生在企業中完成畢業論文或實習、企業人員在高校培訓和進修以及研究人員在高校和企業間的雙向流動。
3.衍生企業模式
衍生企業模式主要是指,高校研究單位、研究人員或者大學生通過創辦高科技企業的模式來實現知識的轉移。
4.合作研究模式
高校受企業委托或高校接收國家機構資助(如德國各部委、DFG 等)是合作研究模式中最為廣泛的知識轉移模式。
本研究以這4種知識轉移模式為研究方法,分析不同類型高校在區域創新中的作用特點,為國內相關機構提供決策參考依據。
(二)德國不同類型高校區域創新實證分析
1.基本傳播模式
發表論文是知識最為基本的傳播模式,也是最為重要的知識擴散方式。發文數量可以看作是知識的產量,而合作范圍可以表征知識的擴散傳播廣度。綜合大學和應用技術大學在這兩方面具有較為明顯的差別。據德國魯爾創新與結構政策研究所(NIERS)基于微軟學術的一項研究發現[8],德國高校在2008—2013年共發表749146篇論文,其中98.7%來自78所綜合大學,只有1.3%來自94所應用技術大學。如果使用國內較為常用的Web of Science SCIE核心數據集,檢索到2017年含德國境內發文單位的文獻共97314篇,其中德國綜合大學作者出現次數共計93837次,而來自應用技術大學的作者出現次數只有704次。科研人員研究水平是知識產生中最重要、最直接的影響因素,按照德國教研部(BMBF)的數據[8],同期德國綜合大學科研人員的H指數依不同學科位于2.1(藝術與人文)—28.2(醫學)之間,而相應學科應用技術大學科研人員的H指數只是綜合大學的1/10左右。由此可見,從論文數量、科研人員研究水平看,應用技術大學在文獻方面遠遠落后于綜合大學,也表明綜合大學在科學研究、原始創新水平上遠遠高于應用技術大學。學術合作是知識轉移廣度的表征指標,綜合大學的合作廣度是非常大的,基本上都是國際合作。以經常被研究所提及的論文發文語言上看,德國綜合大學80%以上論文為英語撰寫,最高者超過90%,而在應用技術大學發表的論文中,這個比例普遍低于50%。雖然研究層次影響了發文語言,但不得不說,本國語言的科技文獻在國內或者較近區域內知識傳播時較外語文獻更具影響力。以慕尼黑大學為例,2017年該校發表的SCIE論文中,有2724篇為該校第一作者或通訊作者,而在這些論文中約2/3都有國際合作,這也從側面印證了發文語言差別的必要性。所以,從知識的基本傳播模式上看,德國綜合大學主要承擔了知識原創的任務,知識的吸收傳播也較為廣泛,而應用技術大學雖然在原創上與綜合大學有較大差距,但其面向的技術以本地化為主,因此,對于區域本身的貢獻度卻較高。
2.人員傳播模式
人員的知識傳播是高校參與區域創新最為直接、效果最為顯著的途徑,畢竟人才是科技創新的原動力。在人員傳播模式中主要包括兩個方面:高校對區域人才的培養(主要通過畢業生體系進入勞動力市場),以及高校教師等高層次人才在區域內不同經濟單位的雙向流動。
(1)高校人才培養
高校人才培養最主要的方式就是教學,而成果就是大量合格畢業生進入勞動力市場,形成最為直接的知識轉移。眾所周知,應用技術大學在德國二元高教體制中,具有更加側重于實際應用和解決現實問題,如企業實習時間較綜合大學平均長16周。這使得應用技術大學的畢業生除更加貼近企業等表象因素外,在人才培養的制度設計上,應用技術大學與綜合大學也有所不同。高校人才培養過程中處于第一位的是生源。雖然,德國高校沒有入學考試,沒有常規的高校入學成績統計,但據德國畢業生調查研究KOAB項目數據[9],在2014年綜合大學的入學高中成績為2.2,而同期應用技術大學為2.5(德國分數制度為越小越好,1.0最高,5.0最低),綜合大學學生素質明顯高于應用技術大學。所以,應用技術大學采取了更加貼近實際的人才培養策略,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適應本地人才市場。德國魯爾創新與結構政策研究所(NIERS)提出了考察高校人才培養與區域人才需求匹配程度的測度指標——“匹配性指數”(Fit Index),如公式(1)所示,并測算出應用技術大學的匹配性(52分)遠好于綜合大學(60分)(注:指數越低,匹配性越好)。[8]
(1)
Yij=區域i內專業j的就業人數
Xhj=高校h專業j的畢業人數
m=高校h的專業數量
檢索德國聯邦統計局和聯邦勞動局關于畢業生、雇員數量的數據繪制畢業生/行業雇員總數量匹配雷達圖,以2017年為例,如圖1所示,可以看出應用技術大學在人才培養的匹配度上明顯優于綜合大學。這種專業的契合在畢業生工作地點調查中也得到佐證:德國北威州政府委托卡塞爾大學的一項調查表明[9],應用技術大學畢業生在本地工作的比例高于綜合大學學生。拜仁州高校研究與規劃研究所(IHF)的一項研究同樣證明該現象:綜合大學畢業生往往更愿意去大城市發展,如對于一些位于小城市的綜合大學,只有30%的畢業生留在本地工作。而與此相反,應用技術大學畢業生本地工作率相對穩定,大城市的畢業生有80%留在本地工作,而小城市的比率也達到60%。所以,這種專業更貼近區域經濟結構所帶來的高本地工作率,也使得應用技術大學在區域內通過人才培養而實現的知識轉移較綜合大學要高。
(2)高層次人才交互模式
高層次人才交互模式主要是指高校教師通過在高校和企業間的雙向流動完成知識的轉移,可分為全職關系和兼職關系。全職關系為高校教師在職業生涯中不同雇主之間的雇傭轉變。一般來說,工程專業由于本身學科特點,與經濟界有較為廣泛的聯系,所以筆者以斯圖加特大學、亞琛工業大學、柏林工業大學和卡爾斯魯厄理工學院等4所德國知名理工類大學工程專業背景的教授為例,可以發現在全部173位研究所教授中,有99位具有經濟界背景,接近總數的60%,其中62位曾經在企業任職,31位來自公共研究機構(包括弗勞恩霍夫協會、亥姆霍茨研究會、德國宇航中心、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尤利希研究中心等),還有6位具有企業和公共研究機構的雙重背景。兼職關系主要體現在高校教師擔任企業監事會成員。按照德國證交所的統計,2012年在2456名德國Prime Standard指數上市企業監事會成員中有240位來自高校,約占10%,其中綜合大學151人,應用技術大學24人。2014年,根據德國魯爾創新與結構政策研究所(NIERS)在一次包括股份公司、有限公司、研究機構監事會、委員會等更為全面的任職背景問卷調查的數據,接近70%的綜合大學和60%的應用技術大學教授在校外有兼職。[8]因此,總體上看,以高校教師為代表的高層次人才與經濟界單位的任職交流,無論對于綜合大學還是應用技術大學,都是一個較為普遍的現象。一方面,良好豐富的從業背景使研究更能接近市場需求,有利于科研落地;另一方面,企業發展策略中加入了學術背景,更加貼近研究前沿,加強了企業的創新能力,為區域創新帶來更直接的動力。而從不同類型高校的介入程度上看,綜合大學教師較應用技術大學任職交流層次更高,以國家級科研機構和上市企業為主,這說明在人才交流領域,研究水平較高的綜合大學教師更容易參與到經濟界高層次知識交流活動之中。
3.衍生企業模式
衍生企業模式其實對于國內高校來說并不陌生,在德國它同樣是區域創新中技術知識轉移的有效途徑之一。目前,對于不同層次大學(生)創辦的衍生企業,德國沒有比較權威、全面的數據。筆者使用EXIST-PROGRAMM資助數據進行高校通過衍生企業模式參與區域創新的分析。EXIST-PROGRAMM由德國教研部(BMBF)和經濟部(BMWi)設立。為了使初創企業更加有生命力,EXIST-PROGRAMM從立項開始便針對項目科技水平、市場前景進行評估,對于評估合格的初創企業才給予資助,所以該數據能較好地反映初創企業的數量和質量。從EXIST-PROGRAMM資助項目數量角度看,綜合大學被資助的項目數量比較高,占總數的81%(共1936項),而應用技術大學只占19%(共441項)。而從資助的項目類別角度看,兩者也有較為明顯的差別。首先,在資助結構上,綜合大學的研究水平較高,面向研究項目的資助比較多,接近總數的20%,明顯高于應用技術大學的4.7%,而在應用技術大學中,面向人員的資助比例高達91.5%,這說明資助主要面向在商業模式上的創新和創業。其次,從學科專業上看,在應用技術大學產生的初創企業中,經濟學、工程學各占全部企業的30%左右,信息技術也有15%,相比較綜合大學的數據分別為10%、20%、10%,其初創企業更偏向于自然科學[10],這也基本印證了德國經濟部(BMWi)在2008年的一項研究,即綜合大學的教職人員、學生更傾向于創辦研究密集型企業,而應用技術大學的學生更傾向于應用密集型企業。所以,從中可以看出,一方面,在初創企業領域,應用技術大學并不是像文獻發表等傳統知識轉移模式那樣與綜合大學有較大的差距;另一方面,應用技術大學的側重點與綜合大學不同,在各自擅長的領域發揮著對于區域創新的作用。
4.合作研究模式
合作研究是德國高校最通常的知識轉移手段,早在19世紀前半葉就已經興起。[11]目前,合作研究主要方式是來自公共領域的縱向研究和來自企業的橫向研究。產出的測量指標主要是資助額度、論文和專利數量。在資助總量上,綜合大學遠遠領先于應用技術大學。據2015年德國聯邦統計局的調查,綜合大學第三方資助達到52億歐元(接近22萬歐元/教授,其中理工大學超過40萬歐元/教授),而應用技術大學只有大約5億歐元(2.7萬歐元/教授)。在德國,教研部(BMBF)以及經濟部(BMWi)是國家級科研項目的主要資助機構,檢索項目數據庫F?KAT發現,從2015年至今共立項25238項,綜合高校承擔了7426項(包含大學附屬醫院),而應用技術大學只承擔了其中190項,兩者具有顯著差距。如果計算高校所有研究人員的均值,那么綜合大學人均第三方資助是2.6萬歐元,應用技術大學是1.5萬歐元,差距明顯縮小。其直接原因是綜合大學除教授外有大量的科研崗位,這也從側面印證了Heinrichs(2010)的研究結果。他認為應用技術大學的教師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教授課程上,教學壓力負擔比較大,導致發文量較少[12],這也說明應用技術大學在培養人才技術基礎方面力度較綜合大學要大。此外,并不是應用技術大學就沒有優勢,如從經費結構上看,綜合大學的第三方資助,約40%來自德國研究協會、基金會,來自企業的經費只占16.7%,而應用技術大學相反,來自企業界的資助占比接近30%,來自德國研究協會、基金會的資助不到2%。同時較為引人注目的是,應用技術大學獲得了聯邦和州兩級政府更高的支持比例(約55%),明顯高于綜合大學的28%,這說明政府補貼更加傾向于以教學為主的應用技術大學教職員。在專利合作方面,德國魯爾創新與結構政策研究所(NIERS)統計了歐洲專利局2011年涉及德國高校的1514件專利,雖然綜合大學的數量指標領先于應用技術大學,但有50%的應用技術大學與企業有合作專利,綜合大學只有38%。從專利合作范圍上看,兩類大學也存在明顯不同。與綜合大學合作的企業涉及的地域較應用技術大學更廣,與應用技術大學的合作企業一般在區域內,尤其在兩個小時車程以內[8],這也基本印證了Krupa和Schmidt(2009)認為應用技術大學在較小區域內經濟合作影響力較綜合大學要高的論述。[9]
三、借鑒與啟示
從數據可以清楚地看出,德國不同類型高校在區域創新的作用和影響廣度不盡相同:綜合大學在論文數量上遙遙領先于應用技術大學,且以國際合作為主,而應用技術大學從論文強度到廣度較綜合大學要弱很多;在人才培養方面,綜合大學人才面比較廣,主要根據學科優勢、學科發展來培養人才,體現為原始創新,而應用技術大學的人才培養則與地區發展、企業配合度較高,更適于區域內發展,體現為實際應用;在衍生企業方面,綜合大學基于研究資助的衍生企業較多(科研密集型),而應用技術大學基于人員的資助較多(模式初創型);在科研合作領域,與公共研究資助機構的合作主要以綜合大學為主,其影響力是全國范圍、世界范圍的,而應用技術大學的合作研究則主要來源于企業,其主要為地區內經濟實體解決實際問題。在我國,高校科技創新能力也同樣呈現出明顯的非均衡態勢,省內、各省間高等教育資源的馬太效應日益凸顯,所以,德國二元高校體系在區域創新中的作用對于我國高校具有較高的借鑒價值。
(一)加強頂層設計,明確高校在區域創新中各自的地位和作用
“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是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的新發展理念。由于高校內部自身建設中價值取向的不同和外部管理機制的差異,使得高校在參與區域創新建設效率方面普遍都不高,協同性不足。[13]反觀德國不同類型高校各自具有明確的辦學定位,參與區域創新建設的切入點及作用效果區別也是相當顯著,并且隨著工業4.0、高技術戰略2025等未來國家科技戰略文件的發布,德國教研部(BMBF)也隨之發布《創新高校》《應用技術大學的研究》等包含和專有為應用技術大學設計的發展文件,其既能指導高校有序發展,又能使高校不斷服務于國家戰略。目前,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三大區域發展已上升為國家戰略,所以,我國相關政府機構也應依照區域戰略規劃中的創新任務,為不同科研水平、不同教學層次高等院校的定位提供宏觀指導,制定中長期發展目標,發揮不同類型高校在不同知識轉移渠道方面的優勢,將區域內高校資源、智力資源轉變為區域戰略優勢。
(二)構建不同評價體系,在區域創新中發揮高校自身特點
頂層設計需要評價體系的具體引導。我國擁有數量眾多的地方高校,其在科研條件、人員層次等方面都不如實力雄厚的研究型大學、中央部屬院校[14],但在以排名為高顯示度的社會背景和環境下,地方高校一方面承擔地方政府因驅動產業轉型,而迅速要求產出高水平成果的艱巨任務;另一方面,又受到科技評價體系所要求的高水平學術成果壓力,這就使得地方高校以快出成果、多出成果為目標,既浪費了政府的科研經費,又使大量成果同質化。2018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分類推進人才評價機制改革的指導意見》,破除了人才評價中“一把尺子量到底”的問題。對于不同類型高校的評價,應該按照高校類型建立以研究深度、服務廣度為標準的不同評價體系,形成以同類高校競爭、不同類型高校為補充的格局機制。使每一類型都有一流高校,從而創造出寬松的外部環境,使不同類型高校可以充分在各自擅長的領域作出貢獻。
(三)豐富高校參與區域創新的路徑和手段
有了政策的設計和評價體系的導向,還需要具體實施的手段。除了論文、項目課題等傳統知識轉移路徑外,人才的使用和培養是豐富高校參與區域創新手段的核心。首先,改革聘任制度,豐富高校教師來源背景。在德國高校,有相當比例的教職人員來自企業和公共研究機構,同時也有相當多的企業監事會、委員會成員來自高校。這種人員交流既可以使高校在科學研究上充分了解企業真正的需求,又可以加強高校與企業的聯系,疏通校企合作的障礙,促進人才的培養,使雙方形成良性的運轉機制。其次,完善創業型人才培養建設制度。德國應用技術大學在人才培養上,主要面向本區域就業需求。同時,德國政府加強對于畢業生的創業型資助,鼓勵科學技術與實踐經驗相結合,使教學、研究、經濟發展融合在一個共同的框架中。所以,在高校層面,我國應當為創業型人才建設提供制度保障,簡化組織體系,對社會人才需求作出及時、敏捷的反饋。在政府層面,為創業型活動提供資金支持,降低大學的融資障礙和市場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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