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ox模型的中國高新技術企業生存分析

孫睿 何大義 蘇匯淋

摘 要：基于Cox回歸模型，以2010—2018年高新技術企業數量為樣本數據，分析經濟發展、社會環境、創新行為、創新強度、企業規模、融資約束、政府行為、技術水平等因素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影響作用。研究發現：經濟發展在鼓勵更多企業進入市場的同時也加劇了競爭，引發了企業更為高頻的淘汰率。但是，政策因素在經濟發展與企業生存之間起著調節作用，政府通過宏觀調控促使經濟作用力朝有利于企業生存的方向進行，當面對經濟運行中的突出矛盾時，行政力量作為一種壁壘對企業退出產生了阻礙;社會環境的進步充盈了資金來源，為企業提供了更加完善的融資環境，有利于高新技術企業獲取資金資助提升其生存能力，但社會環境影響下企業資金增量所帶來的組織結構贅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業生存能力;創新行為有助于企業生存，然而創新活動未能給企業帶來高回報率，創新的增強力度低于投入的增加，低銷售值使企業無法彌補創新活動中的投入，導致企業高死亡率;規模較大的企業可以通過更高的技術水平增進企業生存。

關鍵詞：工商管理;生存分析;Cox模型;高新技術企業;作用機制

中圖分類號：F 4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7312（2021）04-0460-10

The Survival Analysis of Chinese High-tech Enterprises Based on Cox Model

SUN Rui，HE Dayi，SU Huili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China Universityof Geosciences （Beijing），Beijing，100083，China）

Abstract：Based on Cox regression model and taking thenumber of high-tech enterprises from 2010 to 2018 as sample data，the influencesof economic development，social environment，innovation behavior，innovationintensity，the scale of enterprise，financing constraint，government behavior，

technology level and other factors on the survival of high-tech enterprises areanalyzed.The research finds that economic development not only encourages moreenterprises to enter the market，but also intensifies the competition andtriggers a more frequent elimination rate of enterprises.However，policy factorsplay a regulatory role between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the survival ofenterprises.Through macro-control，the government pushes the economic forcestowards the direction which is conducive to enterprise survival.In the face ofprominent contradictions in economic operation，administrative force，as a kindof barrier，hinders enterprises from exiting.The progress of social environmenthas replenished the source of capital and provided a more perfect financingenvironment for enterprises，which is conducive for high-tech enterprises toobtain financial support and improve their viability.However，under the influenceof social environment，the redundant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brought by theincrease of enterprise capital has to some extent inhibited the viability ofenterprises.Innovation behavior is conducive to the survival of enterprises，butinnovation activities fail to bring high returns to enterprises.The enhancementof innovation is lower than the increase of investment.Low sales value makes itimpossible for enterprises to make up for the investment in innovation activities，leading to high mortality rate.Larger firms can improve their survival throughhigher levels of technology.

Key words：business administration;survival analysis;Coxmodel;high-tech enterprises;mechanism

0 引言

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使高新技術企業逐漸成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驅動力，高新技術企業是帶動我國經濟發展、推進產業轉型升級的一股重要力量。2008年，科技部、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出臺了新的《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辦法》，并于2016年再次共同修訂完善了《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辦法》和《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工作指引》。2020年7月21日企業家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闡釋激發企業活力要以創新型的攻堅克難，實現全局發展的逆勢上揚，不僅要保障高新技術企業正常生存，更要實現更好更快發展。因此，無論是立足當前，彌補疫情造成的損失，爭取全年經濟發展好成績;還是放眼長遠，進入“十四五”時期，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基礎上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高新技術企業都是不可或缺的力量，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相較于傳統企業，成長快速是高新技術企業的一個重要特點，但在其迅速發展的同時，產品更新換代快、壽命周期短等也使企業面臨更大的生存風險;另外，生產經營中存在的技術、市場、財務、管理等方面的問題不斷顯現，進一步影響到企業生存。因此，如何正確掌握現狀、找到問題、深化認識、理清思路，使高新技術企業化身為科技研究主力軍、培育創新發展新動能，成為當下關注的重點和亟需考慮的問題，對影響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相關因素及其相互作用進行分析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高新技術企業不僅推動了“雙創”的發展，更為經濟發展積蓄了基本力量。目前，已有研究較多關注中小型企業的生存狀況，很少針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狀況展開相關研究;而且，即使針對高新技術企業的研究，也多是從創新或是宏觀環境進行的單獨性分析，缺乏高新技術企業生存影響因素與機理的相關研究。因此，通過對已有研究進行梳理分析，將經濟發展、社會環境、創新行為、創新強度、企業規模、融資約束、政府支持、技術水平等因素量化為相關變量，以2010—2018年高新技術企業總數與新增數量為基礎，基于Cox回歸模型對致使企業陷入生存困境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意在進一步發現相關因素作用于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具體著力點。

1 文獻研究及假設提出

目前，對影響企業生存的因素主要從內部和外部2個方面進行分析。就外部因素而言，研究重點主要從宏觀經濟[1]、社會環境[2]、融資約束[3]、政府行為[4]等角度展開。宏觀經濟的變化狀態和社會環境的優化程度是影響企業生存的關鍵因素[1]，好的宏觀經濟狀態不僅可以“助弱”，更是一種“補強”，能夠鼓勵更多企業擴大規模、進行創新，有助于企業生存。就內部因素而言，研究重點主要從企業規模[5]、科技創新[6]、技術水平[6]等角度展開。企業能否通過創新，提供市場需求的新技術、新產品、新服務，是應對市場中的競爭和不確定性、實現長久生存的關鍵[6]。在面對外部環境危機時，規模越大的企業有良好的經營基礎，可以憑借擴張等優勢獲得利潤進而承擔經營過程中的風險[5]。因此，正確認識經濟發展、社會環境、科技創新、企業規模等因素對企業生存的影響方式是十分必要。

1.1 經濟發展與企業生存

宏觀經濟對企業生存有著重大影響，在涉及經濟波動和企業生存關系的相關研究中顯示出企業生存績效的順周期行為[7-8]。經濟緊縮時期，失業人員增加提高了新設企業的數量，而該類企業往往存有高死亡率[9]。但經濟發展在為更多企業提供生存機遇增加新企業進入的同時，也加劇了市場競爭。GDP的高低作用于消費者的消費習慣和消費能力，直接影響到其對企業產品或技術的接受能力[10]。因此，關于宏觀經濟發展與高新技術企業生存之間的關系提出如下假設：

H1a：宏觀經濟發展會提高高新技術企業的死亡率。

經濟與企業生存間通常受到政策的影響，政府可通過宏觀調控促使經濟作用力朝有利于企業生存的方向進行[4]。經濟擴張時期，政府可以鼓勵和引導企業的投資策略，加快企業更好更快發展;經濟低迷時期，政府可為企業提供資金、政策優惠等支持，保障企業進行生產經營的良好外部環境，解決企業自身動力不足等問題，幫助企業渡過難關[11]。政府補助對于企業來說不僅是外部資金的注入，更是一種積極信號的傳遞，激發了企業的積極性[12]。因此，關于政府補助在宏觀經濟影響高新技術企業生存過程中起到的作用關系提出如下假設：

H1b：政府行為在經濟發展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影響中起調節作用，即經濟發展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作用關系受到政府行為的影響。

1.2 社會環境與企業生存

社會環境因素體現社會宏觀環境對高新技術企業的影響和由此所提供的相關機遇。人口因素、社會流動性、生活方式、文化傳統等方面都與企業發展息息相關[2]。但在社會環境影響下，從業人員數量過多，將導致組織發展不協調、生產效率低下，致使企業難以將已有資源有效輸出為自身利潤，不利于企業生存。因此，關于社會環境與高新技術企業生存之間的關系提出如下假設：

H2a：社會環境會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產生負面影響。

高新技術企業自身生存周期不確定性高、風險性大的特征使穩定的資金鏈成為延續企業生存發展的關鍵，由于受到資金上的約束，衰退期的新設企業需要承擔更多壓力[3]。此外，以地區之間信任水平為代表的社會文化環境與融資水平密切相關，企業所處的社會環境越不完善，企業的資產負債率越高，提高了企業的外部融資成本，使企業面臨更高的融資約束[13]。一方面，不同地區的債務結構和市場化程度存在系統性差異，進而影響企業的融資決策[14];另一方面，社會環境影響下，企業社會責任提高了企業的金融資產配置水平，有效緩解了融資約束[15]。因此，關于融資約束在社會環境影響高新技術企業生存過程中起到的作用關系提出如下假設：

H2b：融資在社會環境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即社會環境通過融資渠道影響高新技術企業生存。

1.3 科技創新與企業生存

企業的創新行為不等同于創新強度，創新行為不一定會增強企業生存能力，不同創新強度對企業生存的影響效應也存在差異。企業可以通過創新投入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增加競爭優勢，進而實現高收益[16-18]。然而，創新過程的長期性和復雜性也使企業面臨高成本、高風險。有的企業通過創新增強了企業的競爭力和生存力，也有部分企業的創新收益無法彌補創新成本而遭受虧損甚至因無法承受失敗造成的困境而退出市場[19]。

創新行為可以正向影響企業生存，但同時也會為企業生存帶來負面影響。研發投入的增加，維持了企業資產的增長，改善了企業的生存狀況[20]。企業的研發支出能夠顯著提升產品和生產流程的創新，并以此提升企業績效，有助于企業生存。然而，UGUR等[21]得出了相反的結論，其認為高強度的創新投入不利于企業的長久生存。綜合上述觀點，張慧和彭璧玉[22]認為研發投入與企業生存之間可能存在非線性的“S型”關系，創新投入既有“門檻值”又有“飽和值”。因此，關于創新行為與高新技術企業生存之間的關系提出以下假設：

H3a：企業的創新行為在一定范圍內有助于高新技術企業生存。

從創新強度來看，企業的創新活動需要大量資金注入，假若創新未能給企業帶來高回報率，這便很有可能使企業陷入財務困境，從而增加企業退出市場的風險。BUDDELMEYER等[23]以專利申請數量作為企業創新的衡量標準，發現創新導致了企業較低的生存率;鮑宗客[19]研究發現，創新強度對企業生存風險的影響呈現非平穩狀態。創新的成功性及創新對生存的促進效果取決于先前創新所積累的經驗[24]。因此，關于創新強度與高新技術企業生存之間的關系提出以下假設：

H3b：企業創新強度增加的同時帶來的低回報率會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形成負向影響。

1.4 企業規模與企業生存

伴隨經濟社會環境發展及科技進步，越來越多企業選擇通過調整自身規模以擴大內在潛力和創新效率。企業規模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企業生存，不同規模的企業在其發展范式上各有優勢。大規模企業經驗增加了企業生存機會，其生存概率與企業規模呈正相關性[25];而小規模企業更可能會以低于最小有效規模的條件進行經營，因此也更容易面臨退出風險。關于企業規模與高新技術企業生存之間的關系提出以下假設。

H4a：根據高新技術企業發展現狀，企業規模越大越有利于高新技術企業生存。

信息產業時代下，技術更新及市場需求的變動速度與企業創建和死亡的速度呈現正相關[26]。規模成熟度高的企業具有良好發展基礎，供應鏈、資金鏈等相對完整，也擁有更好的技術水平，可以更好促進企業生存。因此關于技術水平在企業規模影響高新技術企業生存過程中起到的作用關系提出如下假設。

H4b：技術水平在企業規模對高新技術企業生存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即企業規模通過技術輸出作用于高新技術企業生存，且規模大的企業技術水平越高。

綜上所述，經濟發展、社會環境、企業規模、創新強度、創新行為共同影響到高新技術企業生存，其中政府通過宏觀調控對經濟起到調節作用;社會環境的完善程度通過對企業融資環境產生影響作用于企業生存，規模越大的企業以其越高的技術水平推進企業生存。各影響因素間具體作用形式如圖1所示。

2 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2.1 變量選取

2.1.1 被解釋變量

生存危險?；贑ox模型計算危險率（風險）函數，即生存時間達到t的觀察對象在時刻t的瞬時死亡率。

2.1.2 解釋變量

1）經濟發展。新時代下經濟動能供給來源的改變是高新技術企業發展受限的關鍵性瓶頸[27]。國內生產總值（GDP）可以有效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及階段，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的大小不僅表示經濟增長的快慢，同時也意味著消費者生活水平提高所需要的時間，間接反映了消費者的消費能力以及其接受企業技術、產品的能力。因此，這里借鑒彭璧玉和張慧[28]選擇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來表示經濟發展程度。

2）社會環境。從數據獲得上可選擇人力支持對社會環境進行衡量，即高新技術企業引進人才的資歷及能力的高低。較高的人力有利于資源的整合和研發過程的推進，進而提升高新技術企業的研發投資效率。其主要有2種選擇方式，一是人員分類，如留學歸國人員、外籍常駐人員等;二是從業人員數量[29]。在此選擇高新技術企業年末從業人員數量的對數值來表示社會環境。

3）創新強度。創新績效通常包括企業進行生產研發、專利發明、新產品發布上市等，這些指標可以衡量創新活動后的成果輸出強度，反映企業進行創新活動后的具體結果。在此借鑒李政和高文博[30]選用高新技術企業專利數量的對數值表示企業創新強度。

4）創新行為。R&D經費占GDP比重是指統計年度內全社會實際用于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試驗發展的經費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又稱為投入強度，其被視為衡量一個國家創新行為最為重要的指標。在此借鑒

THORNHILL[31]選擇高新技術企業的R&D經費占GDP比重表示企業創新行為。

5）企業規模。企業自身規模越大，在產品生產和市場營銷等方面就越能產生規模經濟效應，從而有效降低產品生產成本，提升企業市場競爭力，同時也越容易獲得商業信用等外部支持。因此企業自身規模會提高企業生存能力，在此參照曹獻飛和于誠[32]、李強[33]的研究，選用高新技術企業年末銷售收入的對數值表示企業規模。

6）融資約束。在高新技術企業自身風險高的特性下，企業的負債水平體現了其財務風險，較高的負債水平導致企業還債壓力增加，并以此影響企業的資金成本，進而影響到企業的生產經營[34]。企業的負債水平體現了其財務風險，影響企業資金成本，較高的負債水平導致企業還債壓力大，風險性高，不利于企業進行創新活動，因此文章借鑒張興龍[34]選用高新技術企業資產負債率表示企業融資約束。

7）技術水平。企業若要實現生產經營的進步，需要有先進的技術來配合自身發展，將企業所獲資源有效輸出為利潤，堅持資源與技術并舉的發展戰略，以達到整體的優化。對企業技術水平的衡量通常采用合同數來反映技術輸出和輸入[35-36]。因此這里選用高新技術企業每年技術合同數的對數值來表示技術水平。

8）政府補助。政府補助反映了政府對企業的扶持水平，是一種積極信號的傳遞，政府更傾向于對具有高風險、高投入、周期長的研發活動進行資金上的支持，并以此提升國家和地區的核心競爭力。在此借鑒鄒彩芬[37]的分析方法，采用國家財政科技撥款數據的對數值進行實證分析。

2.1.3 控制變量

企業類型。國家政策重點扶持的企業存活率更高，不同所有制類型企業的退出率存在明顯差異，國有高新技術企業的退出風險明顯低于非國有企業[22，38]。在此將企業類型設為控制變量，選用高新技術企業中的國有企業數量的對數值進行表示。

主要變量的定義和測度方法見表1。

2.2 數據來源

數據均來自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網及《中國火炬統計年鑒》。數據涵蓋2010—2018年間總量及新增的所有高新技術企業，具體包括經營指標（年末資產、年末負債）、人員情況（從業人員數量）、創新研發（經費支出）、企業類型等信息。

2010—2018年間，高新技術企業總量由開始的31 858家逐漸增至172 262家，而每年新增和減少高新技術企業數量也與之同步。

3 模型建立及處理

3.1 模型描述及處理

Cox是一種半參數回歸模型，又稱比例風險率模型。該模型以生存結局和生存時間為變量，可同時分析眾多因素對生存期的影響，能分析帶有截尾生存時間的資料，且不要求估計資料的生存分布類型。

Cox模型是在多元線性回歸的基礎上產生的，其基本形式為

實證計算時，常令Δt=1。

3.2 建立回歸模型

根據假設可構建以下回歸模型。

經濟結構的轉變讓更多企業在發現機遇進入市場的同時加劇了競爭，社會環境影響下的企業人員贅余致使企業生產率降低，創新行為的增加雖然促進了企業的研發活動，維持了企業資產的增長，但績效端增進的延宕不僅會削弱其對生存的正向作用，甚至還會起到反面作用。不同發展時期的產品、行業及發展周期下企業的生存和規模都存有不同的作用關系。因此模型（1）意在驗證經濟發展、社會環境、科技創新以及企業規模對企業生存的影響。

針對經濟運行中的突出矛盾，行政力量作為一種壁壘對企業的退出產生了阻礙，政府會通過對宏觀調控方向、力度及節奏的把握審時度勢，促使經濟對企業生存的影響朝著預期方向發展。為證實政府行為在經濟運行與企業生存間的調節作用，建立模型（2）、模型（3）予以表示。

（6）

社會環境的完善度、信任度、債務結構及市場化程度都與資金供應產生聯系影響到企業的融資行為。為進一步證實社會環境的發展為企業融資提供了更加多元的渠道和方式并以此作用于企業生存。在此建立模型（4）、模型（5）、模型（6）表示融資在這一過程中的中介作用。

技術作為企業進行市場競爭的關鍵發力點，可以將企業資源轉化為企業利潤。規模較大的企業通常在特定的技術范式中遵循著有針對性的創新。因此，建立模型（7）、模型（8）、模型（9）意在證實企業規模在對企業生存產生影響的過程中技術水平起到了中介作用。

4 實證分析

4.1 描述性分析

模型所涉及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2。

通過對各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見表2）可以看出各變量數據波動范圍小，整體趨于穩定。計算出來的瞬時死亡率其本質為概率，定義在[0，1]區間內，因此該變量的自然對數值均為負數。

4.2 相關性分析

通過表3能夠看出所選取的變量多數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但該相關性分析結果只是基于單變量的分析，這些變量之間往往存在相互作用關系，且瞬時死亡率的變化通常是多變量共同作用的結果。因此，以下將進行多元回歸分析意在得到更為可靠的結論。

對模型1進行回歸分析（見表4），在控制其他變量的情況下，調整后的R2方為0.980說明模型有效且擬合度較好。GDP的回歸系數為0.116，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知經濟的發展吸引更多的企業不斷進入市場，并因此加劇了市場內企業間的競爭，增加了企業死亡的頻率;SOC的回歸系數為7.813，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社會環境不斷優化的同時，企業從業人員數量也隨之增加，但顯然已超過了維持組織結構最優的限值，人員冗贅使企業發展不協調，生產效率低下，從而難以將已有資源有效輸出為自身利益，不利于企業生存;R&D支出作為企業對自己未來的投資不僅是企業的生命之源，更是技術進步與經濟增長過程中的核心力量，分析結果顯示INNO和R&D的回歸系數分別為1.585、-8.187，且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R&D投資的增加在更大程度上為企業提供研發活動所需要的資金，維持了研發活動的連續，提高了企業的競爭能力，目前投入值未達飽和，因此有助于企業生存。然而，企業創新行為注入的大量資金并未為企業帶來所期望的高回報，創新強度增加所產生的利潤未能彌補更為大量的投入成本，致使企業陷入財務困境增加了退出市場的風險;SIZE的回歸系數為-0.937，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現行情況下規模大的企業更能以豐裕的資源、完備的管理體系獲取利潤，并以此為基礎更好的承擔經營過程中的風險。因此H1a、H2a、H3a、H3b、H4a成立。

對模型2進行回歸分析（見表5），調整后的R方為0.967說明模型有效且擬合度較好，SUB的回歸系數為-2.443，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因此政府資金的投入減輕了企業負擔，降低了企業經營成本，提升了企業自身動力。另外，資金注入增加了市面上資金存量，擴大了市場對新產品的需求，刺激了消費。

通過模型3的回歸結果（見表6），調整后的R2為0.948，說明模型有效且擬合度較好，GDP與SUB的交互項回歸系數為-0.410，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表明經濟在影響企業生存的過程中通常受到政府的影響，政府可通過宏觀調控促進經濟的作用力朝期望的方向進行。經濟緊縮時期政府補助不僅可以幫助企業化壓力為動力，解決生產經營中的困難，更能激勵企業創新能力，進而提升企業自身難以復制的競爭優勢，促使企業獲利從而有利于企業生存。因此H1b成立。

在社會環境影響企業生存的過程中（見表7），企業所處社會環境的優化度作用于企業的外部融資環境，模型5（見表8）的回歸結果中，調整后的R2為0.840，說明模型有效且擬合度較好，SOC的回歸系數為-16.678，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表明社會環境的完善度與資產負債率呈現負相關性，社會環境不完善將提高企業的外部融資成本，進而使企業面臨更高的融資約束。

表7和表8中SOC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而表9中FIN效果不顯著，進而進行Sobel檢驗，結果見表10，融資約束中介效應在5%的水平上顯著。因此，通過表7～表10可知，社會環境推進下更加多元化的融資渠道和融資方式可緩解受困中的企業，其不僅充盈了資金的來源，降低了企業生產經營活動的風險，更加快了資金的流動性，緩解了企業因資金約束而放棄項目的可能性，有助于企業生存，以上回歸結果證實H2b成立。

在企業規模影響企業生存的過程中（見表11），規模較大的企業通常在一定的技術范式中遵循著特定的輸出，并以其良好的技術基礎在提升自身發展潛力的同時降低了技術溢出。對模型8進行回歸分析（表12），調整后的R方為0.970說明模型有效且擬合度較好，SIZE的回歸系數為0.384，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大規模企業有足夠的能力和資金建立研發部門，招募復合型人才，而正因為此企業也擁有更好的技術水平。

對模型9進行回歸分析（見表13），SIZE和TEC均在5%的水平上顯著。因此，結合表11～表13可知企業規模對企業生存有著重要的影響，不同規模的企業在其發展范式上各有優勢，而具體偏倚則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大規模企業以其成熟的技術水平有助于自身生存;而小規模企業受到技術制約，為了能夠持續經營并從中獲利增長，必須通過技術進步作為驅動并以此找到自身獨特的市場核心競爭力。假設H4b成立。

5 結語

高新技術企業通過高端技術和設備形成高效益生產規模，加之先進經營理念，不僅可以幫助企業研發出高質量產品，更能使企業在市場競爭中凸顯優勢。相較于傳統企業，高新技術企業資金密集、成長周期短等特點使其面臨各種風險并影響到企業生存。

1）經濟發展在鼓勵更多企業進入市場、深化改革的同時也加劇了企業間競爭。其中政府通過宏觀把控起到了調節作用。

2）社會環境的進步拓寬了融資渠道，為企業提供了更加完善的融資環境，進而影響到企業生存，但社會環境影響下的企業人員贅余不利于企業生存。

3）創新行為有助于企業生存，創新強度的增加并未帶來高回報率，創新的增強力度低于投入的增加，低銷售值使企業無法彌補創新活動中的投入，導致企業高死亡率。

4）現行狀況下規模較大的企業生存能力較高。規模大的企業可以憑借自身成熟的經驗審時度勢，做到未雨綢繆，從而更高效把握環境趨勢，通過技術推進企業結構調整、深化重點研究領域和關鍵發展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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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 強）

作者簡介：

孫 睿（1996—），女，山東煙臺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戰略與運營管理方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