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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發》主題及諸說平議*

2021-11-11 16:30:21趙建成
文學與文化 2021年4期

趙建成

內容提要:關于《七發》的主題與寫作時間,古今學者聚訟頗多。影響較大的有劉勰“戒膏粱之子”說、張銑諫阻梁孝王謀反說、朱綬諫阻吳王謀反說等。基于《七發》文本與相關文獻并參考前人的相關研究,可推知《七發》作于枚乘從梁孝王游期間,當在梁孝王刺殺爰盎之前,其目的在于委婉含蓄地勸說梁孝王不要謀反,其中也包含著對梁孝王的警告。文章還對當代學者《七發》主題研究的一些代表性成果進行了梳理與評價,同時糾正了古今學者對《七發》及相關文獻的誤讀,以期更為全面、準確地把握這一經典名作。

《七發》是中國文學史上的杰作。它一方面充分借鑒、吸收前代文學、文化經典,融會貫通;一方面開大賦之先聲,創一代文學之體式。而其自身,辭藻繁富,刻畫細致,筆法奇幻多變,長于渲染鋪排,富于氣勢,富有哲理,取得了極高的藝術成就。

然而《七發》的主題,古今學者頗多聚訟,對于文本的具體理解也多有歧異,對相關文獻亦有誤讀。因此,我們有必要對相關問題再行討論,厘清一些錯誤的認知,以期更為全面、準確地把握《七發》。

一 《七發》的內容與文學、思想淵源

《七發》的結構是以七段文字描述七件事,開頭有序以敘述緣起。其內容假托楚太子有疾,吳客前往探病,認為太子之病是因“久耽安樂,日夜無極”所導致,并詳述其表現,具體分析其原因,指出“今太子之病,可無藥石針刺灸療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說而去也”。然后吳客分別用天下至悲之音樂、天下至美之飲食、天下之至駿、天下之靡麗皓侈廣博之樂、校獵之至壯、天下怪異詭觀(觀濤)、天下要言妙道來啟發誘導楚太子。對于前四者,太子均答以“仆病,未能也”。而于校獵、觀濤,太子雖仍以“仆病,未能也”回應,但在聞得校獵之事時,“陽氣見于眉宇之間,侵淫而上,幾滿大宅”,并在吳客進一步描述時表示“善!愿復聞之”,最后還說“仆甚愿從,直恐為諸大夫累耳”,作者也說他“然而有起色矣”。觀濤之盛也引起了太子的興趣,并云:“善。然則濤何氣哉?”但最后真正起到作用的是對天下要言妙道的向往:“于是太子據幾而起曰:‘渙乎若一聽圣人辯士之言。’”

《七發》的創作有前代文學文化的基礎。從文學藝術的角度來看,《七發》的寫作明顯受到《楚辭》中《招魂》《大招》二篇的影響。劉熙載《藝概·賦概》曰:“枚乘《七發》出于宋玉《招魂》。”章太炎《國故論衡·辯詩》云:“然言賦者,多本屈原。……枚乘又以《大招》《招魂》散為《七發》。”《招魂》中有對宮室壯麗、美色之盛、飲食之美、歌舞之美、日夜無極之游藝之樂的鋪排描寫,《大招》也描寫了楚國宮廷的美食、音樂、舞蹈、美女之盛,宮室之富麗堂皇與其中禽鳥之珍異,其痕跡在《七發》中很容易找到。而《七發》中觀濤一節則對宋玉《高唐賦》中山洪暴發的描寫有所借鑒,一些語句又明顯取法于《莊子·齊物論》中對風的描寫。

在思想上,《七發》序中所闡述的養生思想可以在《老子》第十二章、《呂氏春秋》之《孟春·本生》《季春·盡數》二篇等文獻中找到源頭。如《老子》第十二章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尤其是對《呂氏春秋》的借鑒十分明顯,不僅在思想上,甚至在文句上都有明顯的模仿痕跡,如《呂氏春秋·本生》云:“出則以車,入則以輦,務以自佚,命之曰招蹷之機。肥肉厚酒,務以自強,命之曰爛腸之食。靡曼皓齒,鄭、衛之音,務以自樂,命之曰伐性之斧。”《七發》序中“且夫出輿入輦,命曰蹷痿之機;洞房清宮,命曰寒熱之媒;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膿,命曰腐腸之藥”之語顯然由此而來。

當然《七發》的文本來源并不局限于以上所列。不過我們在探尋這一問題時也要避免對相關文獻的誤讀。如有學者依據李善《文選注》概括出《七發》“源于《楚辭·七諫》說”,顯然是錯誤的。考之《文選》卷三十四《七發八首》題下李善注:“《七發》者,說七事以起發太子也。猶《楚詞·七諫》之流。”《七諫》是東方朔的著作,東方朔晚于枚乘,其作品自然不能成為《七發》之源。李善注之義例有“舉先以明后”,有“引后以明前”,此系后者,意謂枚乘《七發》與東方朔《七諫》為同類作品。

《七發》比后來的很多漢大賦更具可讀性,它善于多方渲染鋪排,塑造情境,使人如身臨其境,富于感染力:以極端環境下生長的龍門之桐及其他特殊材料制琴,請最杰出的琴師、樂師,演奏天下至悲的樂歌;用最珍異的食材,讓最善烹調的人做出天下至美之佳肴;選擇最著名的御手和勇士,乘堅車、駕良馬,馳逐千里;登高望遠,置酒高會,盡游觀之樂;乘駿馬,駕飛軨,右夏服之勁箭,左烏號之雕弓,逐狡獸,集輕禽,逞校獵之至壯;觀濤之雷霆萬鈞,澡溉胸中,灑練五藏,分決狐疑,發皇耳目,足以伸傴起躄、發蒙解惑。如此種種,皆可為我們帶來深刻而寶貴的審美體驗。

然而,對《七發》的把握,僅止于此是遠遠不夠的,我們的目光要透過文章表面,洞悉枚乘寫作此文的目的何在,亦即探究《七發》的主題。

二 《七發》主題考辨

實際上,關于《七發》的主題與寫作時間,古今學者聚訟頗多,莫衷一是。摯虞《文章流別論》曰:“此因膏粱之常疾以為匡勸,雖有甚泰之辭,而不沒其諷喻之義也。”“因膏粱之常疾”似乎意味著枚乘并不是致力于解決膏粱之疾,但他也沒有具體闡明《七發》的諷喻之義是什么。劉勰《文心雕龍·雜文》云:“枚乘摛艷,首制《七發》,腴辭云構,夸麗風駭。蓋七竅所發,發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認為《七發》的主題是“戒膏粱之子”。這種見解是否合理呢?我們先看文章最后一段:

客曰:“將為太子奏方術之士有資略者,若莊周、魏牟、楊朱、墨翟、便蜎、詹何之倫。使之論天下之精微,理萬物之是非。孔、老覽觀,孟子持籌而算之,萬不失一。此亦天下要言妙道也,太子豈欲聞之乎?”于是太子據幾而起曰:“渙乎若一聽圣人辯士之言。”涊然汗出,霍然病已。

聽到吳客要為自己推薦“方術之士有資略者”,太子便“據幾而起”,“涊然汗出,霍然病已”,這說明吳客找到了太子的病根,也就是說太子認為“方術之士有資略者”能解決他的問題,所以才“霍然病已”。那么顯然他的“疾”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是心疾,自然“雖令扁鵲治內,巫咸治外,尚何及哉”。而真正“久耽安樂,日夜無極”,“縱耳目之欲,恣支體之安”的所謂貴人之子則必然有身體上的疾病,是不可能“霍然病已”的。因此,吳客推薦“方術之士有資略者”,并不是針對這些貴人之子,楚太子肯定不在此列。所以《七發》的主題也就不可能是“戒膏粱之子”。

要探究《七發》的主題,我們首先要知道楚太子的“疾”是什么。章學誠《文史通義·詩教上》云:“今即《文選》諸體,以征戰國之賅備。……孟子問齊王之大欲,歷舉輕暖肥甘,聲音采色,《七林》之所啟也;而或以為創之枚乘,忘其祖矣。”孟子問齊王之大欲一節在《孟子·梁惠王上》的“齊桓晉文之事”章,章學誠認為是《七發》之體所本,可謂獨具慧眼。在“齊桓晉文之事”章中,齊宣王向孟子請教齊桓、晉文之事,孟子巧妙地將話題轉移到保民而王上,由齊宣王以羊易牛之事論說他可以保民而王,沒有做到的原因不是“不能”,而是“不為”。接著孟子批評齊宣王“興甲兵,危士臣,構怨于諸侯”,齊宣王則辯說這樣做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于是就有了下面一段內容: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王笑而不言。曰:“為肥甘不足于口與?輕暖不足于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于目與?聲音不足聽于耳與?便嬖不足使令于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曰:“否;吾不為是也。”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我們能夠看到《七發》的結構與《孟子》此段文字的結構是很相似的。孟子分別列舉了美食、衣服、采色、音樂、便嬖等五種事物,都被齊王否定,《七發》中吳客也分別列舉了音樂、美食、車馬、游宴、校獵、觀濤六種事物,也被楚太子謝絕。孟子接著指出了齊宣王的大欲是“辟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并分析其不可實現,同時給出了解決的辦法即“發政施仁”,《七發》中吳客也提出了“將為太子奏方術之士有資略者”的解決辦法,從而使太子“霍然病已”。所以《七發》的寫作應該是受到了《孟子》這段內容的影響,章學誠的推斷是恰當的。

因此,既然齊宣王的大欲在于“辟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那么楚太子之“疾”自然也就是志在天下。因為對諸侯來說,“方術之士有資略者”要解決的肯定是天下的問題。同時,前文已經述及,在吳客啟發誘導楚太子的前六事中,只是校獵、觀濤二事引起了楚太子的興趣,使他有所“起色”。楚太子何以對此二事的反應不同于前?因為無論是田獵的壯觀場面還是以行軍作戰為喻描繪濤的如虹氣勢,都與軍事有關聯。總之,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論,楚太子之“疾”實際上就是齊宣王的“大欲”,也是《七發》前面提到的“淹沉之樂,浩唐之心,遁佚之志”。

問題是吳客并不想以太子自己所構思的模式來實現他的“大欲”。他要向太子推薦方術之士有資略者若莊周等,使之論天下之精微,理萬物之是非。孔、老覽觀,孟子持籌而算之。為何是孟子持籌而算之?因為《七發》的構思就源于《孟子》,自然最重孟子,以《孟子》為準繩,孟子的主張也就是《七發》的主張。在“齊桓晉文之事”章中,孟子對齊宣王說:“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賈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因此吳客反對太子采取軍事行動,而主張施行仁政。同時,枚乘《諫吳王書》的思想亦與此一致。在《諫吳王書》開篇,枚乘舉舜、禹、湯、武有天下之例,強調他們“有王術也”,又強調父子君臣之道。所以,《七發》的主題應是勸諫諸侯王不要謀反。以枚乘、鄒陽等為代表的漢初藩國文人身上有明顯的縱橫家氣質,但他們與戰國時期縱橫家的差異也是顯而易見的。統一的王朝背景并未給他們提供縱橫捭闔的廣闊舞臺,他們也不像戰國時期的縱橫家們那樣執著于對功名顯達與富貴利祿的追求,而是悠然自適于諸侯國,并希望有助于諸侯王的功業。他們具有深遠的政治眼光,也非常準確地把握了天下大勢的發展,并不支持藩國對抗或反叛中央王朝,具有較強的理性色彩。

那么,枚乘勸諫的對象是誰呢?可能性只有兩個,一個是吳王劉濞,另一個是梁孝王劉武。《文選》五臣注之張銑注云:“孝王時,恐孝王反,故作《七發》以諫之。七者,少陽之數,欲發陽明于君也。八首者,上一首是序;中六是所諫,不欲犯其顏;末一首始陳正道以干之,假立楚太子及吳客以為語端矣。”而清人朱綬曰:“《七發》之作,疑在吳王濞時。揚州本楚境,故曰楚太子也。若梁孝王,豈能觀濤曲江哉?”此二說,張銑并沒有提供其判斷的依據,朱綬的解釋則過于牽強。《七發》中的內容,皆不可過于指實,否則諸般珍異之物不可盡致不說,如何令琴摯為琴,師堂操《暢》,伯子牙為之歌?如何使伊尹煎熬,易牙調和?如何命伯樂相其前后,王良、造父為之御,秦缺、樓季為之右?如何使景春佐酒,杜連理音?如此等等,皆不可拘泥于文字表面。

又,張銑之說,據筆者所見古今學者如梁章鉅、龔克昌、趙逵夫等諸家之論著,皆以為是李善注,甚至又有以其為李善注而加以進一步之闡發者,大誤。故略考之如下。張銑此注在版本上最早可溯源至北宋哲宗趙煦元祐九年(1094)所刊刻的秀州州學本《文選》,這是最早以五臣、李善注合并的《文選》注本,即所謂“六家本”,惜已亡佚,然朝鮮曾以古活字刊刻此本,即奎章閣本《文選》。又有明州本《文選》,出于秀州本,但有所勘正,亦有所刪改。奎章閣本張銑注后有李善注:“《漢書》曰:枚乘字叔,淮陰人也。為吳王濞郎中,善屬辭,武帝以安車征乘,道死也。”考之南宋尤袤本《文選》(李善單注本),正同。故知李善注并不同于張銑注。明州本《文選》張銑注同奎章閣本,但無李善注,段末多“善注同”三字,實屬為“偷工減料”而省去善注,但發生錯誤。建州本即《四部叢刊》影宋本《文選》為“六臣本”,即李善、五臣注本,系從“偷工減料”后的六家本而來,故與明州本相反,以張銑注為李善注,段末多“銑同善注”。故后世學者皆誤以張銑注為李善注。此誤自明州本產生,建州本承之,后人又承建州本之誤,可謂一誤再誤。故此處不厭其煩,以期正本清源,即《七發》諫梁孝王之說出自張銑,而非李善。

下面回到本文的論題。根據現有的資料,我們很難完全確定《七發》是勸諫吳王還是梁孝王,只能在一定限度內分析其最大可能性。我們認為,枚乘勸諫的對象是梁孝王。原因如下:

首先,《七發》開頭,吳客對楚太子說:“今時天下安寧,四宇和平,太子方富于年。”據《漢書·吳王劉濞傳》,文帝時,吳太子入見,因博爭道,為皇太子所殺。吳王有反意,當在此事之后。案,吳王于漢景帝前元三年(前154)起兵,下令國中時自言“寡人年六十二”,則其出生當在秦始皇三十二年(前215),漢景帝出生于漢惠帝七年(前188),他殺死吳太子一般來說至少當在十五歲(前174)以后,此時吳王最少也有四十多歲了。又,《漢書·吳王劉濞傳》云:“吳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禮,稱疾不朝。京師知其以子故,驗問實不病,諸吳使來,輒系責治之。吳王恐,所謀滋甚。及后使人為秋請,上復責問吳使者。使者曰:‘察見淵中魚,不祥。今吳王始詐疾,及覺,見責急,愈益閉,恐上誅之,計乃無聊。唯上與更始。’于是天子皆赦吳使者歸之,而賜吳王幾杖,老,不朝。吳得釋,其謀亦益解。”可見此時吳王已經年老,不能說“方富于年”了。所以,《七發》若是諫吳王,則與“方富于年”的表述矛盾。而梁孝王劉武為景帝弟,考慮到他數次欲求為嗣的情況,他們的年齡差距至少應該在十歲左右。梁孝王在漢景帝前元七年(前150)與羊勝、公孫詭謀殺爰盎及其他議臣十余人,事情敗露后,羊勝、公孫詭自殺,幸虧韓安國、鄒陽等為其奔走斡旋,才得以免罪。梁孝王有反意當在此之前,而此時景帝三十九歲,梁孝王應該不到三十歲,可以說“方富于年”。

第二,《七發》開頭,吳客說楚太子“久耽安樂,日夜無極”,“飲食則溫淳甘脆,脭醲肥厚;衣裳則雜沓曼煖,燂爍熱暑”,“越女侍前,齊姬奉后;往來游宴,縱恣于曲房隱間之中”,這也與吳王劉濞的情況不符而符合梁孝王劉武的生活狀態。據《漢書》本傳,劉濞自言:“吳國雖貧,寡人節衣食用,積金錢,修兵革,聚糧食,夜以繼日,三十余年矣,凡皆為此。”可見吳王把金錢都用在了準備謀反上,其生活不會太過奢華墮落。梁孝王則有所不同。據《漢書·梁孝王傳》,七國之亂時,劉武死守都城睢陽(今河南商丘)以距吳、楚,立下大功。七國之亂平后,“梁最親,有功,又為大國,居天下膏腴地,北界泰山,西至高陽,四十余城,多大縣。孝王,太后少子,愛之,賞賜不可勝道。于是孝王筑東苑,方三百余里,廣睢陽城七十里,大治宮室,為復道,自宮連屬于平臺三十余里。得賜天子旌旗,從千乘萬騎,出稱警,入言蹕,儗于天子”。《西京雜記》卷二“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條亦載:“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之宮,筑兔園。園中有百靈山,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十里,奇果異樹,瑰禽怪獸畢備。王日與宮人賓客弋釣其中。”周天游注云:“此園甚大,除文中所及諸園池山渚外,尚有蠡臺,見《御覽》卷一七八引戴延之《述征記》;清泠臺,見《水經注》;掠馬臺,亦見《水經注》;平臺,見《述異記》;列仙吹臺,見《洞冥記》。”張守節《史記正義》以為東苑即兔園,其引《括地志》云:“兔園在宋州宋城縣東南十里。……俗人言梁孝王竹園也。”可見梁孝王比較喜歡奢華享樂的生活,說《七發》所勸諫者為梁孝王是比較合理的。

第三,《七發》對主題的表達十分含蓄,也因此而導致很多爭論。第七事言天下要言妙道,但作者只是羅列諸子之名,雖可見出地位輕重之不同,但其要言妙道的具體內容為何,卻不甚了了。谷口洋由此判斷說:“但第七段的內容卻是無所謂的……這一段沒什么內容,只是列舉先秦哲學家的名字而已,根本比不上第五、第六段的豐富內容。”然而事實可能恰恰相反,這一段的內容才是最關鍵的,也是最言約義豐的。之所以如此表述,應該是作者有意為之的結果,也就是說,枚乘不方便在文中直接表達他的想法。那么吳王與梁孝王,枚乘勸諫誰才會寫得這樣含蓄呢?我們認為是梁孝王。首先,枚乘在吳王門下的時間很長,關系也應該很親密。據《漢書·鄒陽傳》:“吳王濞招致四方游士,陽與吳嚴忌、枚乘等俱仕吳,皆以文辯著名。久之,吳王以太子事怨望,稱疾不朝,陰有邪謀,陽奏書諫。”這說明在吳王有反意之前很久枚乘就與鄒陽等人仕于吳國了,他們直到吳王起兵前的兩三年才去吳之梁。能夠相處這么長的時間,主客之間的關系一定十分融洽。我們看枚乘在離開吳國之后還作《重諫吳王書》,曉以利害,語重心長地勸他退兵,這說明枚乘對吳王有很深的感情。這樣親密的關系,要進行勸諫的話似乎不必太過含蓄,而且吳王的不臣之心其實大家早已心知肚明。鄒陽的《上書吳王》、枚乘《諫吳王書》都寫在吳王謀反前,雖然都沒有直接說到吳王的陰謀,但是結合相關背景,我們還是能夠明顯看出其勸諫的意圖。其次,枚乘、鄒陽等投到梁孝王門下在文帝末年,我們姑且定在文帝后元七年(前157),至景帝前元七年(前150)時有六七年的時間,但梁孝王與他們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此時他最信任的是羊勝和公孫詭。《漢書·鄒陽傳》云:“鄒陽、枚乘、嚴忌知吳不可說,皆去之梁,從孝王游。陽為人有智略,忼慨不茍合,介于羊勝、公孫詭之間。勝等疾陽,惡之孝王。孝王怒,下陽吏,將殺之。”鄒陽《獄中上書自明》討論了“知與不知”的問題,批評梁孝王“移于浮辭”“惑于眾口”,也能說明這一點。所以,不是特別親密的關系,尚未被梁孝王所知,梁孝王反形尚隱,加上鄒陽的前車之鑒(如果《七發》作于鄒陽入獄之后的話),都促使枚乘不能也不敢直白地進諫。當然這也有枚乘自身性格的原因,與鄒陽相比,枚乘的性格偏于陰柔。《漢書·鄒陽傳》云:“梁王始與勝、詭有謀,陽爭以為不可,故見讒。枚先生、嚴夫子皆不敢諫。”不敢諫,意思當是不敢直諫,而作為士人,枚乘又有自己的責任感,所以他以一篇主題比較隱晦的作品來履行職責。

第四,事實表明,梁孝王劉武也的確有謀反的意圖。首先,他對帝位有著很強的期望。據《漢書·梁孝王傳》:“二十五年,復入朝。是時,上未置太子,與孝王宴飲,從容言曰:‘千秋萬歲后傳于王。’王辭謝。雖知非至言,然心內喜。太后亦然。”又云:“二十九年十月,孝王入朝。……十一月,上廢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為嗣。大臣及爰盎等有所關說于帝,太后議格,孝王不敢復言太后以嗣事。事秘,世莫知,乃辭歸國。”案,此云“孝王不敢復言太后以嗣事”,則其此前必已向太后言及此事。且其十月進京,景帝十一月廢太子,這應該不是巧合,孝王此次進京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運作此事。因為爰盎等人的阻諫,此事最終不成。這一年夏天,景帝立膠東王為太子,孝王為嗣的希望也就徹底破滅。所以他特別痛恨爰盎等人,“乃與羊勝、公孫詭之屬謀,陰使人刺殺爰盎及他議臣十余人”。這都說明他對皇位熱衷的程度。其次,梁孝王對于謀反是做過準備的,刺殺爰盎后,漢、梁實際上也一度形成了對峙的局面。據《漢書·鄒陽傳》:“初,勝、詭欲使王求為漢嗣,王又嘗上書,愿賜容車之地徑至長樂宮,自使梁國士眾筑作甬道朝太后。爰盎等皆建以為不可。天子不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朝太后”的托辭之下,我們能夠隱約看出梁孝王的動機。《漢書》梁孝王本傳云:“(梁孝王)招延四方豪杰,自山東游士莫不至:齊人羊勝、公孫詭、鄒陽之屬。公孫詭多奇邪計,初見日,王賜千金,官至中尉,號曰公孫將軍。多作兵弩弓數十萬,而府庫金錢且百巨萬,珠玉寶器多于京師。”由后來的事實看,梁孝王招徠、重用公孫詭就是為將來謀取帝位做準備的。而“多作兵弩弓數十萬”,其目的似乎也不言自明。爰盎被刺后,“于是天子意梁,逐賊,果梁使之。遣使冠蓋相望于道,覆案梁事。捕公孫詭、羊勝,皆匿王后宮。使者責二千石急,梁相軒丘豹及內史安國皆泣諫王,王乃令勝、詭皆自殺,出之”。在事情已經很明朗的情況下,梁孝王仍將羊勝、公孫詭藏于后宮,這無異于公然對抗朝廷,因此軒丘豹與韓安國泣諫之,形勢已經到了十分嚴峻的程度,幾乎一觸即發。但最終梁孝王選擇了妥協,也永遠失去了景帝的信任。被立為王的第三十五年,即漢景帝中元六年(前144),梁孝王薨,還不到四十歲,可見謀取帝位的失敗對他的打擊是很大的。他死后,漢景帝“乃分梁為五國,盡立孝王男五人為王”,表面上是取悅竇太后,給這個弟弟以最大的尊崇,實際上是在分割和削弱梁國的勢力,說明他對之前孝王的事還是十分介意的。

基于上面的分析,我們認為,枚乘《七發》作于其從梁孝王游期間,當在梁孝王刺殺爰盎之前,其目的在于委婉含蓄地勸說梁孝王不要謀反,而是要施德政,講王術,對于天下,亦應以其道得之。

再回到《孟子》的“齊桓晉文之事”章,孟子揭示梁惠王的大欲并指出“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后,王曰:“若是其甚與?”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后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后必有災。”我們不必做過度的闡釋,認為《七發》也有警告梁孝王“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后必有災”的寓意,但從梁孝王的結局看,顯然孟子的警告對他是適用的。

當代學術界對《七發》主題及相關問題的研究成果比較豐富。龔克昌說:“枚乘的《七發》,即(當為‘既’)是對楚太子疾病的診治,也是對諸侯王疾病的醫療,同時也是對諸侯國王精神上、思想上、政治上疾病的治療;聯系到枚乘當時所處吳、梁具體背景,把這篇散賦理解為對吳王叛逆篡國的批判,對梁王野心謀國的勸告,也應當是合理的。這的確是一篇主題思想極含蓄、極深刻、極豐富的賦,值得我們進一步去挖掘。”這是將有關《七發》主題的幾種主要說法雜糅于一處的折中主義觀點,然而,顯然是不恰當的。既然是主題,作者的命意就會有比較明確的指向性,不可能是“萬能鑰匙”,不會面面俱到,雖然在客觀上我們也承認這篇作品對讀者會有多方面的影響和啟發。另外,諸如楚太子及其疾病等,似不能過于指實。

易小平肯定章學誠的論斷,即《七發》構思源于《孟子·齊桓晉文之事》,進而指出二者的主題平行,很有見地。這其實是把握《七發》結構與主題的關鍵,忽略了這一點,很有可能“誤入歧途”。可惜的是,鮮有學者論及此問題。易小平認同《七發》主題為勸諫梁孝王不要謀反的說法,然而并未對這一觀點本身進行論證。王增文主要是在各種觀點(包括折中調和說)的基礎上探尋何種說法更具有合理性,因此其論證的出發點是有問題的。其結論是《七發》當寫于梁國,乃諫梁孝王之作,勸其不要謀反;但具體論證稍嫌單薄,論證的邏輯性亦有所欠缺。

趙逵夫主要持諷諫吳王說。他認為《七發》中的楚太子為楚元王劉交早卒之太子辟非,吳客即枚乘。枚乘曾受吳王命探病辟非,講述廣陵觀濤等以娛其心,為《七發》創作之始。后吳王濞有謀逆之心,而事尚隱密,故枚乘借事設喻,委婉地加以勸阻。而梁孝王無作亂之想,《七發》之作不可能是在梁之時。然而楚太子、吳客等似不能過于指實,且《七發》云太子霍然病已,亦與辟非之早卒矛盾。而將《七發》之寫作分成兩個階段,更屬推測之辭。至于梁孝王之不臣之心,上文已經述及。

也有一些學者提出了與傳統觀點不同的認識。如谷口洋認為,《七發》不僅批判貴族子弟的奢侈,同時否定古老的傳說和古老的觀念,也否定以韻文為主的古老的文體,宣布無韻散體“圣人辯士之言”的勝利。我們認為,這樣的分析其實未得《七發》之要領。束莉認為《七發》并不具有諷諫的政治意圖,它只是枚乘進行藝術嘗試、帶有游戲筆墨意味的一篇騁辭之作。而《七發》所體現出的思想傾向,則表現了枚乘自薦與薦賢的心理,及漢初重黃老的思想傾向。游戲筆墨與騁辭之作的說法,當是由于沒有體察枚乘精心結構、見微知著的苦心。而自薦與薦賢的認識,也局限于文章的表層。至于思想傾向問題,枚乘的思想是多元的,兼綜諸家,其中縱橫家、道家、儒家的思想在其身上有明顯的體現。即便僅就《七發》而言,也可看出枚乘尤重儒家,而非黃老。

三 結語

《七發》收錄于《文選》卷三十四,題作《七發八首》,這一點頗可注意,它意味著《七發》的八個部分既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同時也具有各自的獨立性。我們前面的分析確定了《七發》的主題,這是從作者命意的角度、也是從總體上來看的,而實際上,《七發》的每個部分也各有其主題。第一部分序言,分析了楚太子的病因及其表現,提出了養生的主題,同時也引起下文七個方面的內容:音樂之悲、飲食之美、車馬之盛、游觀之樂、田獵之壯、觀濤之奇、要言妙道之精微,皆可獨立成篇。《七發》的價值和影響是超越了作者的主觀意圖的,不同的讀者也可以因各自的修養和體悟而對其中不同的內容有特別的思考和認識。

需要注意的是,古今學者多有對《七發》的誤讀。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枚乘對音樂至觀濤六事的態度。多數研究者以為枚乘對此六事持否定態度,如劉勰說《七發》“始邪末正”,張銑所謂“中六是所諫,不欲犯其顏”,余冠英先生說六事皆是反面文章,這都是錯誤的。吳客對楚太子說:“今如太子之病者,獨宜世之君子,博見強識,承間語事,變度易意,常無離側,以為羽翼。淹沉之樂,浩唐之心,遁佚之志,其奚由至哉!”以下七事皆為其“變度易意”所采用的不同方法。音樂至觀濤等六事都是作者所肯定的,只不過打動太子者乃諸子百家之天下要言妙道而已(當然第七事從根本上是超越了前六事的)。即以音樂而論,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論語·述而》),中國古人特別重視音樂的感發和教化作用,楚太子錦衣玉食,生活腐朽墮落,所以枚乘用至悲的音樂來滌蕩他的心靈。同樣,品嘗至美之飲食、乘至駿所駕之車、游觀宴樂、動心驚耳之田獵、觀濤之驚心動魄與變化莫測等,有愉悅身心、增長見識、強健體魄之意義,都是療救楚太子的良藥而非“助紂為虐”的負面內容。

二是對要言妙道的理解。一般認為,《七發》的最后一部分所言為要言妙道,前面六個部分不是。這是錯誤的。音樂以下至觀濤六個方面的內容亦皆要言妙道。因為在序中吳客對楚太子說:“今太子之病,可無藥石針刺灸療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說而去也。不欲聞之乎?”太子曰:“仆愿聞之。”然后吳客便講述音樂以下七事,可見七事皆要言妙道。其不同處,最后一部分所述為天下要言妙道,更為高深罷了。

《漢書·嚴助傳》云:“(司馬)相如常稱疾避事。(東方)朔、(枚)皋不根持論,上頗俳優畜之。”我們通過考察枚乘一生的行跡與著述,能夠看出,枚乘是一個不避事、亦能持論的文人,他既追求個人價值的實現,也胸懷天下,也許這就是漢武帝在其年事已高的情況下仍安車蒲輪征之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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