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楊
摘要:后扶貧時代我國貧困治理格局將會迎來新一輪調整優化。亟須立足當前、著眼長遠,正視后扶貧時代貧困治理面臨的新情況和新挑戰,不斷提升國家貧困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持續推動反貧困事業向縱深發展。
關鍵詞:后扶貧時代;可持續;貧困治理
消除貧困是人類永恒的主題。2020年決勝脫貧攻堅、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以后,并不意味著我國反貧困事業的終結,返貧壓力、相對貧困現象在一定范圍內仍將長期存在,這一階段可稱之為“后扶貧時代”。遵循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建立解決相對貧困的長效機制”新要求,亟須立足當前、著眼長遠,正視后扶貧時代貧困治理面臨的新情況和新挑戰,探索可持續的治理路徑,促進貧困人群走出貧困、持續發展,邁向共同富裕。
一、后扶貧時代貧困治理呈現新特征
一是從消除絕對貧困轉向緩解相對貧困。進入后扶貧時代,相對貧困成為貧困治理的主要目標。相對貧困是基于“不管社會多富有,總有一部分人是社會中的低收入者”的現實考量,相對于社會平均水平而確立的貧困,[1]其實質是側重于解決發展、共享問題,重心在于如何有效“防貧”,即著力于源頭治理返貧和相對貧困問題。
二是從單一型脫貧轉向綜合型脫貧。區別于以收入為主要指標的絕對貧困,后扶貧時代將演變為標準更高、維度更寬的貧困識別標準。既要更好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更為關注貧困群體自我發展能力的提升。這種全方位、多角度的反貧困目標,更為適應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新變化提出的新要求,也增大了扶貧難度。
三是從農村脫貧攻堅轉向城鄉統籌扶貧。脫貧攻堅長期置于“三農”語境下討論。但在城鎮化進程中,大量農村轉移人口受自身文化素質、工作技能和思想觀念的局限,收入低并且不穩定,致使貧困問題隨之延伸至城鎮。可以預見,后扶貧時代城鄉統籌扶貧將成為國家的減貧戰略選擇,借助工業化、城鎮化、市場化發展創造的有利條件,將多類型貧困群體納入反貧困治理體系。
二、后扶貧時代貧困治理面臨的挑戰
(一)返貧風險與脫貧壓力并存
與絕對貧困相比,相對貧困的成因更多維復雜,涉及人群范圍更廣、持續時間更久、解決難度更大。一是脫貧成果有待鞏固,致貧返貧風險不容忽視,而病殘則是未來脫貧人口再返貧和新增貧困人口的主要因素。二是相對貧困問題凸顯,治理難度升級。貧困人口多為老弱病殘和農村“三留守”人員,減貧政策兜底壓力較大。隨著貧困線標準的提升,相對貧困人口規模也將更為龐大。
(二)貧困人口的內生動力不足
在實施精準扶貧戰略中,存在政府過度幫扶、物質扶貧、扶貧資源單向輸入等現象。貧困群眾囿于精神貧困、能力貧困,在貧困治理中的主動性、參與性不高,對于政府“輸血式”扶貧的依賴性嚴重,轉移支付、現金補貼依然是不少脫貧人口的主要收入來源。如何激發貧困人口內生動力,實現其經濟和精神上的雙重脫貧,是后扶貧時代面臨的重要難題。
(三)貧困治理的常規機制亟待健全
相對貧困治理不但廣泛涉及經濟物質領域和政治、社會、文化等精神領域,更面臨貧困治理主體的價值取向、利益訴求不一致,必須破解貧困治理碎片化、短視化、運動式等困局,建立系統性、持久性、常規性的相對貧困治理機制。
三、后扶貧時代可持續貧困治理的路向展望
(一)構建一體化的反貧困制度體系,增強持續減貧的保障力
應從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角度拓展現行反貧困制度的新內涵,構建一個一體化、長效化的反貧困制度體系,為我國持續減貧提供堅強制度保障。在宏觀層面加強頂層設計,著力于促進減貧事業與收入分配格局、新型城鎮化、鄉村振興等宏觀政策有機融合,多維度統籌推進城鄉、區域、行業、群體一體化治理,逐步改善不平衡不充分發展問題;在微觀層面注重精細機制整合,構建生活救助與促進發展并存的社會救助制度體系,優化統籌協調、項目統籌、社會動員、動態監測、考核評價等推進機制,形成兼具預見性、精準性、高效性的復合治理機制。
(二)健全返貧致貧阻斷長效機制,增強持續減貧的鞏固力
堅持事前監測與事后幫扶相結合,建立省、市、縣、鄉、村五級聯動的返貧致貧監測預警和救助機制。依托扶貧大數據管理系統,對返貧致貧關聯因素、風險等級進行研判、識別和動態監測。針對重度貧困人口、一般貧困人口、邊緣貧困戶靶向施策,既要采取多元措施促進其經濟收入持續增長,又要增強政策疊加效應,織密防范各種風險沖擊的“社會安全網”,有效防止致貧返貧。
(三)注重減貧事業與鄉村振興戰略緊密銜接,增強持續減貧的支撐力
統籌融合全面脫貧和鄉村振興戰略,關鍵要實現觀念、規劃、產業、體制和政策等方面的有效銜接。在產業銜接上,引導扶貧產業融入鄉村振興的產業集群,與發展村級集體經濟適當結合,實現產業健康發展和農民持續增收;在文化銜接上,以鄉村文明建設為抓手,實施扶貧與扶志扶智一體化推進;在生態銜接上,注重將鄉村振興“生態宜居”目標與綠色減貧實踐相融合。概言之,必須采用組合措施推進全面脫貧與鄉村振興有機銜接,為促進益貧式經濟增長提供有力支撐。
(四)構建反貧困共同體協同治理格局,增強持續減貧的治理力
相對貧困治理的所涉領域范圍將進一步拓寬,有必要優化現有多元主體協同減貧治理機制,凝聚治理合力,構建一個全社會全主體共同參與、相互協同的反貧困共同體。應遵循共建共治共享原則,厘清各個主體“責權利”,重點解決好扶貧主體社會化、社會扶貧主體化以及各主體之間有機協調匹配的問題,形成政府主導、市場推動、社會協同、全員參與的科學高效的大扶貧格局。[3]在這一格局中,政府應堅持“元治理”職能定位,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創新,推進扶貧與扶志、扶智、扶技、扶德深度融合,培育貧困群體自我發展能力,實現反貧困由“外源推動”為主向“內源發展”為主的深層次轉變。由此內外合作、多維互動,釋放1+1大于2的協同治理效應,以推動實現可持續減貧。
參考文獻:
[1]江治強.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后相對貧困及其治理[J],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20(1).
[2]雷明.從多元治理走向全元治理——兼論反貧困命運共同體構建[J],石子河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