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企業在越南的投資情況分析

黃海珍

摘 要：近年來，日本對越南加速投資，越南也致力于改善投資環境，積極吸引外資，取得了顯著成效。越南已經成為日本在東南亞的第一大直接投資對象國。基于此，從日本和越南的經貿關系、日本在越南投資的營業利潤、產能創新數字化、當地薪資水平、越南營商環境變化帶來的影響、投資面臨的課題、未來展望幾個方面展開論述。

關鍵詞：日本企業;越南;投資

中圖分類號：F830.59?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1）28-0088-04

20世紀90年代，越南迎來了日本投資的第一次高峰，現在，越南正迎來日本的第二次投資高峰。越南在2007年加入世貿組織后，對外企開放了市場，放寬了各行業的投資政策，同時，越南穩定的政局，不斷改善的營商環境，土地、勞動力市場、生產、銷售、基礎設施等方面的優勢也使得日本企業加大了對越南的投資力度。

一、日本和越南的經貿關系

近年來，日本和越南的經貿關系日益密切，越南已經超越泰國，成為日本在東南亞國家的第一投資對象國。日本和越南的貿易數據如表1所示。日本對越南出口的主要商品有電器（24.9%）、一般機械（16.6%）、鋼鐵（11.4%）、塑料及塑料制品（6.5%）、精密儀器（4.9%）等，日本從越南進口的主要商品有電器（23.2%）、服裝及服裝附屬品（19.2%）、一般機械（6.1%）、鞋類及鞋類制品（5.5%）、木材及木材制品（4.4%）。日本在越南的投資件數及投資額今年整體也呈增長態勢如下頁表2所示。據統計，在越南投資的日企數量有1 943家，其中有佳能、松下、本田、豐田、富士通、日本電產、普利司通、富士施樂、萬寶達、永旺、全家、文藝復興等日本知名企業。制造業有453家，非制造業有405家，制造業的比例高。從企業規模來看，中小企業450家，大企業408家，中小企業的比例較高。從設立年份來看，2011年以后設立的企業占了半數以上，2016年以后設立的企業半數以上都是赤字，2011—2015年間設立的企業六成是盈余，2010年以前設立的企業八成左右是盈余。從不同行業來看，盈余的比例為制造業69%，非制造業61.8%。制造業一般來說設備投資成本大，所以成立后幾年虧損的企業很多，但是在越南常年生產的企業盈利的比例卻在上升。近年來逐步增加的非制造業，從設立開始經過了數年的企業盈余的比例也出現了偏差。雖然對越南市場的潛在性和成長性抱有很高的期待，但從商業習慣的差異、市場規模、地域差異、競爭對手的抬頭等方面可以看出，越南的營商環境也是比較復雜的。關于今后一兩年事業發展的方向性，2019年在越南投資的日本企業回答“擴大”的企業占63.9%（比2018年減少5.9個百分點），“縮小”占2.7%（比去年增加1.8個百分點）。雖然擴大意欲有所下降，但回答“擴大”的企業在東盟國家中占了最大比例。實際上，2019年出現了像永旺集團那樣將銷售和服務據點擴展到新城市的動向，還有像王子集團那樣增設工廠的動向等。

二、日本在越南投資的營業利潤

2020年日本貿易振興機構的調查結果顯示，在越南投資的日本企業中，有49.6%營業利潤黑字，20.3%營業利潤平衡，30.1%營業利潤赤字。其中，大型企業的59%營業利潤黑字，15%營業利潤均衡，26%營業利潤赤字;中小企業的41%營業利潤黑字，25.2%營業利潤均衡，33.8%營業利潤赤字。在鋼鐵、有色金屬、金屬行業，49.5%的企業營業利潤黑字，26.4%的企業營業利潤均衡，24.2%的企業營業利潤赤字。從出口比率低于50%的企業（內部銷售型）的營業利潤（預計）數據來看，47%的企業營業利潤黑字，21.6%的企業營業利潤均衡，31.4%的企業營業利潤赤字。從出口比例50%以上的企業（出口型）的營業利潤（預計）來看，53%的企業營業利潤黑字，19.6%的企業營業利潤均衡，27.5%的企業營業利潤赤字。預測2021年在越南投資的日本企業中，53.9%的企業營業利潤黑字，33.5%的企業營業利潤均衡，12.6%的企業營業利潤赤字。從DI值來看，2020年，在越南投資的日企的DI值（DI值是Diffusion Index的縮寫，是從回答“改善”的企業比例中減去回答“惡化”的企業比例后得出的數值，用數值表示景況感如何變化的指標。）為-35.0，預計2021年的DI值為41.1。

2020年營業利潤預期惡化的理由有當地市場的銷售額減少、出口低迷造成的銷售額減少、人事費的上升、匯率變動、對銷售價格不充分的轉嫁等，而在出現上述問題的根源中，新冠疫情是要因之一，其對銷售額的影響十分巨大。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2020年營業利潤預期改善的理由有當地市場的銷售額增加、生產效率的改善（僅限制造業）、其他支出（管理費、光熱費、燃料費等）的削減、因擴大出口而增加銷售額、人事費的削減等，改善營業利潤的原因有新冠疫情和其他。從結果來看，新冠疫情在給日企在越南的投資造成了沖擊的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契機。

2021年營業利潤預測惡化的理由有當地市場的銷售額減少、出口低迷造成的銷售額減少、人事費的上升、采購成本的上升、其他支出（管理費、光熱費、燃料費等）的增加等。2021年營業利潤預測改善的理由有當地市場的銷售額增加、因擴大出口而增加銷售額、生產效率的改善（僅限制造業）、其他支出（管理費、光熱費、燃料費等）的削減、銷售效率的改善等。

三、日本在越南投資的產能創新數字化

在越南投資的日企當中，有59.6%認為從生產性來看，越南方面設定的最低工資是妥當的，有19.1%認為從生產性來看，越南方面設定的最低工資是不妥當的，有21.3%表示不知道從生產性來看越南方面設定的最低工資是否妥當。9.1%的日企表示現在有在電子商務（EC）網站上銷售，8.9%的日企表示沒有在電子商務（EC）網站上銷售。38.9%的日企表示有在在線商城等EC網站和應用軟件上銷售，50%的日企通過本公司網站等直接向消費者銷售，22.2%的日企通過企業間交易網站、EDI接收訂購系統等面向企業銷售，19.4%的日企同時通過線上網絡和線下實體店進行銷售，15%的日企表示計劃將在一年內在BtoB交易中導入EC，29%的日企表示正在研究在BtoB交易中導入EC，87%的日企表示將來會考慮在BtoB交易中導入EC。

在2019年，60.8%的日企表示在引進數字技術方面存在障礙，12.2%的日企表示在引進數字技術方面不存在太大困難，27%的日企表示覺得沒有必要引進數字技術。到了2020年，70.6%的日企表示在引進數字技術方面存在障礙，18%的日企表示在引進數字技術方面不存在太大障礙，11.3%的日企覺得沒有必要引進數字技術。從比較結果來看，越來越多的日企認為在引進數字技術方面存在障礙，同時有越來越多的企業認為有必要引進數字技術。

在導入數字技術的時候，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有44.5%認為公司內精通數字技術的人才不足，有30.2%覺得導入數字技術的成本高昂，有24.2%的日企表示企業職員對導入數字技術的理解不足，25.1%的日企關于可用數字技術的信息不足，16.8%的日企存在個人信息和企業信息管理上的擔憂，14.3%的日企信息通信相關基礎設施不足（網絡等），11.5%的日企表示很難改變過去業界的商業習慣。

四、日本在越南投資的當地薪資水平

在越南投資的日企的工資水平，與2019年相比，2020年總體上6.6%的日企上調了工資水平，其中，制造業中有6.8%上調了工資水平，非制造業中有6.4%上調了工資水平。2021年5.2%的日企上調了工資水平，制造業中有5%上調了工資水平，非制造業中有5.4%上調了工資水平。2020年的加薪率下降了0.8個百分點，預計2021年的加薪率仍將繼續緩慢下降。

在制造業，作業員的基本月薪大約有250美元，工程師的基本月薪大約有480美元，經理的月薪大概有1 013美元。在非制造業，員工的月薪大概有611美元，經理的月薪大概有1 312美元。從企業對員工的每人每年的負擔總額（基本工資、各項津貼、社會保障、加班、獎金等）來看，在制造業，企業對作業員每人每年負擔4 132美元，對工程師每人每年負擔7 791美元，對經理每人每年負擔16 494美元;在非制造業，企業對員工每人每年負擔9 523美元，對經理每人每年負擔20 257美元。在制造業，作業員的人均年均獎金有1.4個月月薪，工程師的人均年均獎金有1.5個月月薪，經理的人均年均獎金有1.5個月月薪;在非制造業，員工的人均年均獎金有1.6個月月薪，經理的人均年均獎金有1.6個月月薪。

五、越南營商環境變化帶來的影響

2020年，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9.9%表示營商環境的改變整體上帶來了負面影響，5%表示正面影響和負面影響同時存在，15.3%表示整體上帶來了正面影響，41.1%表示未受影響，27.6%表示暫時不明確受到什么影響。與2019年的業績比較，2%的日企表示營商環境的改變對業績的影響擴大了很多，8.1%的日企表示營商環境的改變對業績的影響擴大了一點，3.6%的日企表示營商環境的改變對業績的影響變小了一點，0.5%的日企表示營商環境的改變對業績的影響減少了很多，73.5%的日企表示不明確營商環境的改變對企業的業績有什么影響。8.1%的日企預計在未來2—3年里營商環境的改變會從整體上給業績帶來負面影響，4.7%的日企預計在未來2—3年里營商環境的改變會同時給業績帶來正面和負面的影響，16.1%的日企預計在未來2—3年里營商環境的改變會從整體上給業績帶來正面影響，28.2%的日企預計在未來2—3年里營商環境的改變不會對業績造成影響，40.1%的日企表示不明確未來2—3年里營商環境的改變會不會對業績造成影響。

六、日本在越南投資面臨的課題

日本在越南投資也面臨著各種各樣的課題，這些課題涉及政策法規、勞務、銷售、基礎設施等方面。2020年，在越南投資的日企當中，有65.8%遇到了員工工資上漲的問題，有48.6%遇到了客戶訂單減少的問題，有34.5%遇到了主要銷售市場消費低迷的問題，有40.9%遇到了新顧客的開拓沒有進展的問題，有38.7%遇到了員工素質問題，有31.6%遇到了競爭對手抬頭的問題，有24%遇到了主要客戶要求降價的問題，有39.8%遇到了通關等各種手續繁雜的問題，有31.2%遇到了稅務負擔的問題，有10.7%遇到了當地貨幣對美元匯率的變動的問題。2020年，在遇到的各種問題當中，日企在越南投資的時候，排在前五的主要問題為員工工資上漲、原材料和零部件在當地采購困難、客戶訂單減少、新客戶開拓難、品質管理難。

日企在越南的投資也受到了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在887家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有18.1%表示商業活動已經恢復正常化，35.7%表示商業活動將在2021年上半年恢復正常，32.6%表示商業活動會在2021年下半年恢復正常，10.3%表示商業活動需要到2022年以后才能恢復正常，3.4%表示無法預計商業活動恢復正常的時間。

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在商業活動恢復正常后，同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前相比，有40.9%表示業務需求量不變，34.5%表示產品和服務的需求有所減少，4.5%表示產品和服務的需求大幅減少，18.6%表示產品和服務的需求增加了。

在越南投資的878家日企中，有44.4%表示重新審視了事業戰略和商業模式，55.6%表示未重新審視事業戰略和商業模式。60.6%的日企重新評估了銷售方向，69.0%的日企重新調整了銷售的產品，89.4%的日企推進了虛擬展示會、網上商談會等活動，57.1%的日企推進數字營銷、AI利用等數字化，55.6%的日企替換了供應商，51.5%的日企為了應對供應不足而將采購多元化，71.2%的日企中止、延期新投資/設備投資，28.6%的日企推進自動化和省人化，85.5%的日企擴大了居家辦公規模，31.7%的日企推進經營本土化，69.5%的日企合理裁員，50.8%的日企削減了海外派駐員工的人數，61.7%的日企調整了員工的待遇。

七、日本企業在越南投資的未來展望

關于今后一兩年事業發展的方向，2020年，在接受調查的901家在越南投資的日本企業中，回答“擴大”的企業比例為46.87%，回答“維持現狀”的企業比例為47.1%，回答“縮小”的企業比例為5.4%，回答“向第三國轉移、撤退”的企業比例為0.7%。在回答“擴大”的企業中，所有行業均比2019年調查時的比例減少。回答“縮小”“向第三國轉移、撤退”的企業包括制造業和非制造業，制造業涉及精密及醫療機器、電氣及電子機器、橡膠、纖維及服裝、其他制造業，非制造業涉及餐飲業、事業相關服務、農林水產業、教育醫療、運輸業、旅游娛樂業等。在日本商社和批發業領域，77家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57.1%計劃擴大在越南的投資規模，39%計劃保持現有的投資規模，只有3.9%計劃縮小在越南的投資規模。在鋼鐵、非金屬和金屬領域，92家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有46.7%計劃擴大在越南的投資規模，46.7%計劃保持在越南的投資現狀，只有4.4%計劃縮小在越南的投資規模。在運輸機器零部件領域，42家在越南投資的日企當中，有42.9%計劃擴大在越南的投資規模，52.4%計劃保持現有的投資規模，只有4.8%計劃縮小在越南的投資規模。

關于日企（413家）計劃擴大在越南投資的理由，有65.9%表示是因為當地市場銷量的增加，44.1%表示是因為越南發展潛力巨大，48.7%表示是因為出口擴大帶動了銷量的增加，15%表示是因為高附加值產品和服務的高接受性，20.3%表示是因為和客戶的關系。計劃在越南擴大投資的日企中，有49%是計劃擴大銷售，33.7%是計劃擴大高附加值產品的產能，34.2%是計劃擴大日用品的產能。

在845家在越南投資的日企中，有11.2%計劃在未來擴大就業崗位，76.8%計劃保持現在的就業崗位規模，12%計劃減少就業崗位。

結語

近年來，日本持續增加在越南的投資，從中可以看到日本和越南雙方在經濟發展上的互補性和各自的發展意圖。更為重要的是，越南改善投資環境，加速引進外資的政策措施，提高了越南對日企的吸引力。因此，盡管日本在越南投資仍然面臨不少問題，但是，越南政局穩定，并且堅持改善營商環境，堅持改革開放，所以越南在未來仍然是日本投資的熱點對象國。

參考文獻：

[1]? 胡莘然.中國與日本對越南直接投資比較探討[J].吉林金融研究，2020，（10）.

[2]? 劉勁聰.日本企業加速對越南投資及越、中、泰投資環境的比較[J].東南亞研究，2008，（4）.

[3]? 吉田育代.加速するベトナムへの直接投資とその背景[N].東京三菱UFJ銀行經濟評論，2007-03-30.

[4]? 黑巖達也.新たな投資先として期待されるベトナム経済[N].內外經濟·金融動向19-9，2008-02-06.

[5]? 日本貿易振興機構海外調查部.2020年度海外進出日系企業実態調査（アジア？オセアニア編）[R].2020-12-23.

[6]? 日本國際協力銀行.日本對越南的投資資金占外資總額的31%[J].世界熱帶農業信息，2019，（12）.

[責任編輯 辰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