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學腫瘤醫院對口醫療支援的實踐與思考

□ 彭煒 PENG Wei 尚智鑫 SHANG Zhi-xin 李宏楊 LI Hong-yang 王劍英 WANG Jian-ying 黃亞軒 HUANG Ya-xuan王陶陶 WANG Tao-tao 邢沫 XING Mo

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把脫貧攻堅擺到治國理政的重要位置[1]，提出確保到2020 年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的社會發展目標。其中，健康扶貧是國家脫貧攻堅戰的重要工作方略之一[2]。為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按照國家衛生健康委和北京市衛生健康委統一部署，北京大學腫瘤醫院(以下簡稱“腫瘤醫院”)于2016 年分別與內蒙古自治區巴林右旗醫院、包頭市腫瘤醫院、寧夏回族自治區中衛市人民醫院建立了對口支援關系。本研究以2016 至2019 年期間腫瘤醫院開展對口支援工作的實踐舉措，分析取得的成效，討論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對策建議，為醫療機構落實對口支援工作提供借鑒。

對口支援實踐舉措

2016 年至2019 年期間，按照原北京市衛生計生委、內蒙古自治區衛生計生委《“十三五”期間三級醫院對口幫扶貧困旗縣醫院暨京蒙省際醫院對口支援工作實施方案》、《北京市人民政府、寧夏回族自治區人民政府2016—2020 年醫療衛生精準幫扶與技術合作框架協議》要求，腫瘤醫院從強化管理、賦能基層、服務患者三個維度進行了諸多對口支援工作實踐探索(見圖1)，切實推進京蒙、京寧醫療衛生支援幫扶工作。

1.建立健全組織管理，明確主管部門。2016 年，經腫瘤醫院黨委會、院務辦公會決定，由運營副院長主管對口支援工作，由國內合作與產業處落實相關工作，并設立聯絡員做好兩院溝通等具體工作。2018 年，腫瘤醫院進一步健全組織管理，成立醫院醫療合作領導小組，黨委書記、院長任組長，運營副院長任副組長，成員包括國內合作與產業處及相關部門負責人。在醫療合作領導小組領導下，國內合作與產業處作為辦事機構負責國內醫療合作和對口幫扶工作。

2.建立互訪機制，共同制定幫扶計劃。腫瘤醫院與受援醫院建立互訪機制，堅持每年進行一至兩次的工作互訪，與受援醫院就幫扶合作進行深入探討，按時制定年度幫扶計劃，完成年度工作總結。為明確責任義務，腫瘤醫院與受援醫院先后于2016 年、2019 年簽訂并更新對口幫扶協議，形成對口幫扶協議書(2016—2018 年度)和對口幫扶協議書(2019 年度)。

3.定期督導科室對口支援工作情況，納入醫院績效考核。2018 年，腫瘤醫院將科室對口支援參與情況納入醫院質量管理績效考核體系，鼓勵全院各科室人員積極參加醫院支援工作。

4.建立特聘專家機制，協助受援醫院學科建設。2016 年，腫瘤醫院黨委書記、院長應中衛市人民醫院邀請，申報成為寧夏回族自治區特聘專家，胃腸腫瘤外科、頭頸外科等專業6 名醫生成為中衛市人民醫院特聘專家，并建立腫瘤醫院與中衛市人民醫院醫生日常溝通機制，通過現場指導、遠程會診、電話、微信等方式指導醫療工作。

5.免費進修培訓，助力人才培養。腫瘤醫院免費接收受援醫院醫務、管理人員進修培訓，變“輸血”為“造血”，助力受援醫院培養人才。同時，腫瘤醫院邀請受援醫院同仁免費參加我院主辦的學術交流及培訓活動，包括第12 屆國際胃癌大會(IGCC2017)、第13 屆全國胃癌學術會議(CGCC2018)、陽光長城腫瘤學術會議等。

6.搭建遠程醫療平臺，促進優質醫療資源下沉。2017 年底，腫瘤醫院與各受援醫院搭建遠程醫療協同平臺，并于2018 年起逐步開展遠程教學和遠程會診工作。通過遠程醫療工作，促進腫瘤醫院優質醫療資源有效下沉，提升受援醫院醫務人員及管理人員的同質化服務能力，讓受援地區人民不出家門就能享受到腫瘤醫院專家的醫療服務。

7.按需派出支援人員，促進腫瘤技術幫扶。根據受援醫院需求，腫瘤醫院每年派出醫療隊開展義診、手術、教學查房、學術講座、健康宣教等支援工作。除派出醫務人員協助受援醫院建設腫瘤專科外，腫瘤醫院還重視管理輸出，派出醫務、院感、病案統計、財務、門診、審計等管理人員協助受援醫院完善管理制度建設，梳理工作流程，提升管理水平。

8.規范雙向轉診流程，暢通上下轉診通道。支援初期，腫瘤醫院與受援醫院雙向轉診主要是通過兩院醫師聯系安排。2017年，腫瘤醫院制定雙向轉診工作制度，規范轉診工作。目前，腫瘤醫院與受援醫院建立了雙向轉診通道，可以方便快捷地進行患者轉診。

對口支援工作開展情況及成效分析

1.2016 至2019 年對口支援工作開展情況

1.1 受援醫院基本情況。巴林右旗醫院始建于1958 年，是二級甲等綜合醫院。醫院占地面積14851 平方米，建筑面積為23000 平方米，是巴林右旗醫療中心，承擔全旗18.4 萬人口的急診急救工作。醫院現有臨床科室13 個、醫技科室12 個、職能科室13 個；編制床位340 張；在崗人員399 人；年門急診量24萬人次，住院人數1.4 萬人次。

包頭市腫瘤醫院成立于1984 年，是三級甲等腫瘤專科醫院。醫院占地面積63 畝，建筑面積5 萬平方米。醫院規模及學科建設位列全國地市級腫瘤專科醫院前列。醫院腫瘤專業分工細，病種覆蓋齊全，現有臨床醫技科室30 余個；編制床位600 張；現有職工943 人；年門診量19 萬人次，住院人數2.13 萬人次。

中衛市人民醫院始建于1956 年，是三級乙等綜合醫院。醫院占地面積8.3 萬平方米，建筑面積9.3 萬平方米。設置23 個臨床科室、5 個醫技科室、20 個職能科室；開放床位770 張；年門診量42 萬人次、住院人數2.5 萬人次。

1.2 2016 至2019 年對口支援工作開展情況。2016 至2019 年，腫瘤醫院按照支援協議約定及受援醫院實際需求，從技術指導、進修培訓、專科建設、遠程醫療等多方面提供支援幫扶，由院領導帶隊在受援地區開展支援工作。如表1 所示，2016 至2019 年，腫瘤醫院累計派出支援專家133人，服務受援地區患者2107人次，其中義診1505 人次，手術50 例。2017 年開通雙向轉診通道后，累計接收受援醫院轉診患者3 人次，腫瘤醫院主要以專家下基層及遠程醫療方式服務受援地區患者，讓患者少跑路并減少非就醫花費。接收受援醫院人員進修66 人，其中2017 年接收進修人數最多；開展線下培訓次數逐年上升，累計開展55 次，培訓3268人次。自2018 年起，腫瘤醫院為受援醫院提供遠程醫療服務，遠程會診及遠程教學工作量逐年上升。

2.對口支援工作成效分析

2.1 受援醫院業務培訓成效顯著。2016 至2019 年期間，腫瘤醫院綜合考慮受援醫院的地理位置和經濟發展程度，采取“走出去”和“請進來”的方式開展業務培訓。對于位于國家貧困縣的巴林右旗醫院主要采用“走出去”的方式，截至2019 年底，腫瘤醫院共派出21 人赴巴林右旗醫院連續接力開展幫扶工作，開展現場培訓10 余次，甲狀腺、胃腸等多個領域手術20 余臺。對于交通相對便利的中衛市人民醫院和包頭市腫瘤醫院主要采用“請進來”的方式進行業務培訓，即接收受援醫院醫護人員到腫瘤醫院進修培訓。歷經4 年時間，腫瘤醫院已基本完成這兩家醫院腫瘤專業醫護骨干的輪訓。其中，中衛市人民醫院的醫護骨干經過1 年的培訓，回到當地組建腫瘤科，完善了醫院的學科體系建設。同時，腫瘤醫院還邀請受援醫院免費參加醫院主辦的各類學術會議，提供多種形式的業務學習機會。

2.2 遠程會診和遠程教學不斷深入。2018 至2019 年，腫瘤醫院與受援醫院開展遠程會診30 例，包括交互式遠程會診、遠程影像會診、消化道腫瘤及胸部腫瘤多學科會診，通過遠程會診的方式為受援地區患者提供診療服務；開展遠程教學40 次，培訓486 人次，2019 年線上遠程教學培訓人次已達到線下培訓人次的43.0%，逐漸得到受援醫院的認可。腫瘤醫院按照受援醫院需求定制化設計課程方案，包括醫療類精品課程、健康科普系列講座、腫瘤MDT 病例討論系列、癌癥早診早治規范化培訓系列等內容，借助遠程教學方式，建立了腫瘤醫院與受援醫院常態學習機制，切實提高了受援醫院醫務人員診療水平。

2.3 醫療新技術及學科建設逐步推進。通過多種形式的對口幫扶工作，腫瘤醫院幫助巴林右旗醫院組建精神科(腫瘤心理)，健全普外科的頭頸部腫瘤外科、胃腸腫瘤外科等亞專科；協助包頭市腫瘤醫院放射腫瘤科、病理科、超聲科等10 余個科室開展新技術新業務，成立消化道腫瘤、胸部腫瘤內科、泌尿腫瘤外科和黑色素瘤規范化診療博士團隊工作站，共同開展消化道腫瘤、胸部腫瘤、泌尿系統惡性腫瘤、黑色素瘤的預防、診療、人才培養和臨床研究。2017 年，包頭市腫瘤醫院獲批三級甲等腫瘤專科醫院，成為內蒙古自治區唯一一所獲得腫瘤科國家臨床重點專科建設項目的單位，并被自治區衛計委批準籌建自治區西部腫瘤專科聯盟。協助中衛市人民醫院于2017 年9 月建立腫瘤科，經過近3 年的穩步發展，患者收治數量逐年增加，截至2019 年底累計收治患者1100 人次，為打造集手術、化療、放療、介入治療、生物治療為一體的區域腫瘤綜合治療中心奠定了基礎。

2.4 受援醫院管理更加科學規范。腫瘤醫院通過向受援醫院派駐管理干部、接收受援醫院管理人員進修培訓及開展管理類遠程教學課程等方式，充分發揮人才技術優勢，提升受援醫院醫療規范和精細化管理水平。2016 至2019 年，腫瘤醫院向巴林右旗醫院派駐14 名管理干部開展幫扶工作，在人力資源管理、工會管理、審計管理、財務管理、院感防護、后勤保障等領域協助建立健全管理體系，提出管理建議；接收包頭市腫瘤醫院病案室工作人員來院學習病案管理及編碼工作，接收醫務科工作人員學習醫務管理；向中衛市人民醫院開展管理類遠程教學課程，包括基于DRG 的醫院精細化管理、基于電子病歷系統的臨床路徑管理經驗交流以及DRG形勢下提升病案首頁數據質量的意義等內容。

存在問題及建議

2016 至2019 年，腫瘤醫院按照國家及北京市的工作部署對口幫扶貧困縣醫院等醫院，多項舉措并行，取得一定成效，提高了貧困地區醫療衛生服務能力，方便群眾就近獲得醫療服務。但是，在支援工作中仍然存在著支援工作精準度有待提高、對口支援未形成長效作用、遠程醫療作用發揮不足等問題。對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對策建議。

1.提升支援工作精準度，落實精準扶貧。在開展支援工作前，支援醫院與受援醫院要加強溝通調研，落實互訪機制。支援醫院要充分評估受援地區的疾病譜、受援醫院的學科發展規劃和需求以及當地患者就醫需求，科學制定可行有效的支援計劃，有的放矢地派出相關專業的骨干力量[3]，以有效提升幫扶效果，更好地促進受援醫院的新技術推廣和學科建設。

2.建立支援長效機制，鞏固支援成果。習近平總書記在決戰決勝脫貧攻堅座談會上指出，脫貧攻堅戰不是輕輕松松一沖鋒就能打贏的，必須高度重視面臨的困難挑戰[4]。對口支援作為健康扶貧的重要工作，支援醫院與受援醫院要統一思想，不斷建立健全長效機制，包括完善頂層設計、人才培養、評估考核、績效激勵等機制，將受援醫院納入支援醫院的醫聯體建設體系和專科醫師一體化培訓體系中，持續鞏固支援成果。

3.充分發揮“互聯網+”的資源優勢推進支援工作。探索“互聯網+醫療”的更多可能性，為受援單位提供多種模式的遠程醫療服務[5]，積極探索并與受援單位建立線上線下一體化協同醫療服務模式，最大限度地滿足當地患者對醫療健康的需求，為當地百姓提供腫瘤規范化診療服務，為推動邊遠地區醫療衛生事業的良性發展及打贏全國健康扶貧攻堅戰發揮積極的引領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