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網絡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

河北經貿大學 曹靜

1 網絡虛擬財產概述

1.1 網絡虛擬財產概念與特征

廣義的網絡虛擬財產是指在虛擬空間中產生的，通過網絡技術完成交易活動，必須依賴網絡環境才能存在的虛擬物品。如：電子郵箱、用戶ID賬號、網絡游戲裝備等；狹義的網絡虛擬財產是指在互聯網空間存在的，可以流通的，有一定價值的虛擬游戲產品，例如網絡游戲中的武器裝備、英雄角色、游戲皮膚。

由于網絡具有虛擬性，虛擬財產不像現實中的物品有一定的形狀和體積，它實質上是由電子數據組成，通過編制好的程序呈現出來。

虛擬財產的技術性同樣至關重要。網絡技術是虛擬財產得以存在的基礎。虛擬財產的產生伴隨著網絡的發展與進步；交易活動離不開網絡技術；虛擬財產的存在必須依賴網絡技術提供的平臺。此外，網絡游戲開發商利用一系列電子數據設計游戲程序并將其固定，同時對游戲產品的價值進行固定，用戶只能按照該程序活動，在規定的購買價值內進行交易活動，不能也無法隨意更改。當運營商停止經營時，會導致用戶無法繼續參與。同樣，用戶作為消費者也具有隨時終止的權利。但虛擬財產存在于網絡空間，不可避免會遭遇賬號被盜、感染病毒、或者黑客入侵等情況，從而丟失虛擬財產，所以具有一定的風險性。

1.2 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性質

目前存在四種盛行的觀點：第一種是物權說，該觀點認為虛擬財產雖然具有虛擬性的特點，但虛擬財產同樣具有價值，擁有虛擬財產的用戶通過網絡完成相關的交易活動，用戶對虛擬財產享有所有權。游戲開發商只是負責財產的保管。第二種是債權說，網絡運營商為用戶提供服務，用戶通過支付金錢享受網絡服務，二者之間構成服務合同關系。用戶支付的金錢是用來購買這種服務的，而不是購買虛擬財產的所有權。第三種是知識產權說，一種觀點認為，組成網絡虛擬財產的諸多電子數據類似于《著作權法》中的軟件，軟件作為知識產權的客體，是受法律保護的；還有一種觀點認為，虛擬財產是在用戶參與游戲的過程中產生的，用戶投入了時間金錢和智力型勞動，由此產生的虛擬產品具有了用戶的獨創性；第四種是新型財產說，該學說認為虛擬財產有其存在的網絡基礎，現有法律中關于財產屬性的規定都不適用于虛擬財產，應單獨分為一類。

可見，無論是哪種學說都不能全面準確地概括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所以把虛擬財產權作為復合型財產權更恰當一些。原因是虛擬財產存在于個人獨有的網絡賬戶中，用戶利用網絡技術對其進行管理，可以通過網絡平臺完成和線下無差別的線上交易活動，實現物權的分配。從這方面看，虛擬財產符合民法中關于“物”的客體的規定。

但是虛擬財產還具有債權性質。用戶與運營商簽訂服務合同，用戶才有權要求網絡運營商為其提供一定的服務，這是二者間債權債務關系的體現。在虛擬財產糾紛中，用戶與運營商是債權債務的主體，用戶向運營商主張權利，體現了債的相對性。運營商有權隨時終止服務合同，說明用戶與運營商的協議是有期限的，符合債的特征。

2 我國網絡虛擬財產易被侵害原因分析

和普通債權履行方式不同，當出現虛擬財產糾紛時，須得網絡運營商配合才能使用戶權益得到現實保障。但是，《民法典》總則中只是籠統地規定，沒有對不同的網絡侵權行為做出區別規定，這導致在司法實踐中缺乏相應的法律依據，使案件的解決陷入困境，這在很大程度上損害了用戶的虛擬財產權利。

在執法中，虛擬財產糾紛的執法主體一般是政府，這可能導致政府在執法過程中濫用職權、超越職權，從而不能使糾紛得到公平公正的解決。此外，解決糾紛的執法人員擁有一定的裁量權，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酌情處理，這要求執法人員具備較高的職業素養。但在實踐中有些業務素質不足的執法人員，面對虛擬財產糾紛等“新事物”往往采取不作為的方式，“沒有接觸過”“上面沒通知”成為執法人員規避業務風險的借口，不利于糾紛的解決。

從用戶角度來說，虛擬財產糾紛案件大多數是用戶提起訴訟，按照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提起訴訟的一方要承擔舉證責任，但由于虛擬財產由網絡運營商制定開發并存在于網絡系統中，用戶很難找到對自己有利的證據來保護自身權益。

3 加強我國網絡虛擬財產民法保護的建議

在立法方面，《民法總則》中有一條關于虛擬財產的規定，但到目前為止民事法律尚未對“網絡虛擬財產”的范圍進一步細化，也沒有關于網絡虛擬財產的明確的司法解釋，所以我國立法機關應在《民法總則》相關規定的基礎上，進一步細化和完善關于“網絡虛擬財產”的相關規定，明確界定虛擬財產的范圍、法律屬性以及虛擬財產糾紛的解決辦法等，確保在發生網絡虛擬財產糾紛時有法可依，進而使網絡虛擬財產糾紛得到合理解決。

在執法上，為了處理虛擬財產糾紛時更方便更快捷，有必要明確具體的執法機關。目前此類糾紛主要有三種：第一，用戶之間的糾紛，即一般由公安機關調解處理，嚴重違法的，比如金額巨大、社會影響范圍廣，公安機關會介入調查，以維護虛擬財產市場的安定和諧。第二，運營商與用戶之間的糾紛，此類糾紛應該由我國的信息產業部門和工商管理部門處理，對運營商的經營行為進行調查，維護虛擬財產所有權人的合法權益。第三，虛擬財產所有權的糾紛，這類糾紛應由我國人民法院進行處理，通過案件的審理，按照雙方提供的證據，來確定權利的歸屬。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執法行為必須有自己嚴格的規范。尤其在面對網絡虛擬財產這類新興事物時，更要加強執法人員執法的規范化，堅持執法為民的基本原則。要對執法人員進行專業的技能培訓，只有提高基層執法人員的業務水平，才有望推進執法工作的順利進行，維護財產安全和市場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