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 禹
前兩天,朋友突然打來電話,本以為只是簡單地敘敘舊,但他略顯窘迫地與我說了兩三句后,便倉促地掛斷電話。
為此我也有些疑惑,便撥回電話仔細問了問,方才知道我這位朋友的母親剛被檢查出中度抑郁。
近期大家對年輕人抑郁比較關注,可完全沒想到中老年女性也會患上抑郁癥。
大家可能對中老年女性的印象往往非常“獨特”,她們面對生活樂觀向上,始終以年輕的心態面對一切,渴望追上時代,不被時代所拋棄。她們在廣場上載歌載舞,顯示出生命的活力;在每一個景點她們都會姐妹成群,爭相拍照;在小區里和鄰居們談天說地,揮灑著自己的人生閱歷。
就是這樣的她們,怎么會和抑郁癥掛上鉤呢?
其實,中老年女性得抑郁癥并不少見。據世界衛生組織發布的《抑郁癥及其他常見精神障礙》報告中顯示:目前世界范圍內預計有超過3 億人正在遭受抑郁癥的困擾,全球平均發病率在4.4%左右,其中55~74 歲男性抑郁癥患病率超過5.5%,55~74 歲的女性抑郁癥患病率超7.5%,而60~64 歲的女性發病率接近8%。
這一龐大數據的背后,中老年女性是亟需被重視與關懷的抑郁癥高危群體。
她們有的是一直在照顧家人卻不被理解的母親,有的是被生理變化鎖住的中老年女性,有的是半生囿于家庭主婦角色而找不到自我價值的鄉村婦女,有的是在職場與家庭雙重壓力中不知所措的女性。
中老年女性為什么容易產生抑郁癥?作為女兒、妻子、母親的她們到底與抑郁之間發生著怎樣的糾葛?
中老年女性出現焦慮、抑郁等情緒,是生物因素、心理因素、社會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女性進入49 歲之后,絕大部分會進入更年期。在此期間,卵巢功能下降,雌激素水平總體上從育齡期的高水平波動性下降至絕經后的低水平,從而導致腦內單胺類神經遞質減少。神經遞質作為使人“開心”的物質,它的遞減難免會使更年期女性出現煩躁、抑郁、失眠等情緒反應。
而除去生理變化外,她們的心理也在發生改變。比如,容貌衰老,吸引力消失,以及面對家中老人的健康問題、子女的升學與婚姻、自身退休節點的職業變化等負性生活事件,使得重重壓力在心底沉淀,影響著她們的心理健康。
在社會因素方面,據《2020 中國女性情感報告》顯示,婚姻家庭、父母、親子關系、職場交際是女性目前比較關注的情感問題,其中在婚姻家庭中情感冷暴力、價值觀相悖、生活習慣不合、婆媳矛盾、第三者插足占比更多。作為女性的后盾,家庭支持也是影響女性心理狀況的重要因素,面對空巢期精神上的空虛、緊張的夫妻關系、瑣碎的家務以及退減的體力,讓女性原本脆弱的情感更加無助。
由此可見,廣大中老年女性群體在社會認知的偏離下,似乎變成了沉默的爆發者。
在與眾多中老年女性的聊天中,她們表示,“中年男人養家糊口,累了可以在車里休息,可以到陽臺抽煙,可以癱看電視,可以說睡就睡。中年女人不行,她們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上班、帶孩子、照顧公婆、家頭細務,她們希望自己有三頭六臂,希望一天有48 個小時?!?/p>
56 歲的自駕游網紅蘇敏選擇了“逃離”。在此前的幾十年中,她為父母的期望而活,為丈夫的起居而活,為女兒的責任而活,為外孫的成長而活。吃飯遵循家人的口味,說話小心翼翼,從早到晚為全家人洗衣做飯帶孩子……日復一日的壓抑生活、忍氣吞聲的婚姻使蘇敏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胸口自殘留下的刀疤更是直觸人心。
“要為自己活一次。”
這是她真實的內心寫照。
最近,就連一直帶給大家歡樂的喜劇演員馬麗接受采訪的時候也說自己得過抑郁癥。
因為憑借喜劇走紅后,沒有一個正劇導演愿意用她來演正劇。
當時的喜劇女演員本來就少,所以遞給馬麗的劇本很多也都是喜劇,被困在喜劇演員這個框架里讓馬麗十分痛苦。
“私底下的我,也很痛苦!我曾經抑郁過,我抑郁的時候,不想跟任何人講話?!?/p>
馬麗的抑郁持續了一年多,在這一年里她抗拒和陌生人接觸,也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但她最終還是走出來了。
在我國抑郁癥患者就診率僅有一成,中老年群體的就診率相對更低。這一現象的背后,“病恥感”、誤以為是更年期的正?,F象,使她們選擇用時間消磨。
其實并不是這樣。
中老年女性在發覺自己心態上相較以前有了很大變化后一定要注意,積極主動地接觸他人,打開自己,發泄心中的焦躁與不安。
而身為子女,在發現長輩情緒波動大后一定要包容他們,努力與他們溝通,與他們一同迎接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
而在社會層面,我們一定要對中老年女性抑郁情況投以更多的關注,她們同樣重要,更是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讓她們在生命的后半段,優雅地發散自己的光芒。
最后,希望廣大中老年女性能夠繼續暢享生活,面對生活上的不如意,可以大膽地說不!奮力活出自己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