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卡熱木·努爾麥買提
(喀什大學法政學院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 喀什 84400)
近年來,二選一行為引起了有關部門以及工作人員的高度重視。這一行為指的是部分電商平臺限制入駐商家在其他平臺開店的行為。舉例來說,平臺明確提出入駐商家不可以入駐其他平臺,或者是雖然沒有明確提出,但是入駐商家入駐其他平臺時,原平臺會通過屏蔽店鋪、搜索降權等方法對其進行限制。本文對電商經營者二選一行為進行類別劃分,對《電子商務法》《反不正當競爭法》《反壟斷法》規制路徑做討論研究,希望能夠為有關人員工作的開展提供參考與指導。
從平臺強制角度出發對電商平臺二選一情況進行分析,包括如下兩點:首先,電商平臺以強制協議逼迫商家獨家合作,商家在入駐平臺時需要簽訂獨家協議。在此情況下,商家只能夠選擇是或否,這對商家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國務院于2019年發布《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平臺經濟規范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其中明確提出平臺不可以單邊簽訂排他合同,對此類行為進行有效規制。其次,電商平臺盡管沒有直接對入駐商家在其他平臺上的銷售行為表示禁止,但是對其在本平臺的銷售做限制,例如排名下沉、限制流量、屏蔽搜索內容等。舉例來說,格蘭仕生活電器商業有限公司2009年對浙江天貓網絡有限公司提出控告,格蘭仕與其他電商平臺進行合作之后,天貓平臺搜索情況顯示異常,且銷售額嚴重下跌。2019年11月份,格蘭仕向法院提起訴訟。針對此類型商家未和平臺形成獨家合作意向平臺,通過多樣化技術手段對其進行銷售打擊,導致其失去正常經營機會,屬于平臺強制型二選一行為。
從商家自愿的角度出發對電商平臺二選一行為進行分析,將合作劃分成非獨家以及獨家合作。舉例來說,由于傭金抽取規則存在差異性,商家對多平臺進行比較。獨家合作商家傭金較低,會致使商家受到優惠政策的影響簽訂獨家合作協議。當前,這一模式廣泛存在各大平臺之中,因商家有權選擇是否獨家合作,因此,將此類限定交易稱之為商家自愿型。該方式能夠對商家和平臺的供應產生積極影響,商家與平臺商業行為自由,法律無需過多干涉。其產生的限定交易也不屬于違法,但是如果具備市場支配地位的一方濫用職權限定其銷售,對其他平臺利益產生威脅,那么法律應該制止。舉例來說,北京京東世紀貿易有限公司對浙江天貓網絡有限公司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提出訴訟,盡管現階段公開的文書只是管轄權異議裁定書,但對其進行細致分析能夠得知,京東對天貓二選一行為進行訴訟,是因天貓和許多商家簽訂了合作協議,并且向外宣布形成獨家合作關系,且向這些商家提出不允許在京東上線的要求,原本在京東平臺上線的商家必須下線。天貓這一行為對京東的平臺市場競爭產生了限制及排除作用,最高法院裁定書中表明天貓這一行為影響市場自由競爭,應該被法律所制裁。
《反不正當競爭法》的第12條,對網絡經營者存在的不正當行為進行一一列舉,其中明確禁止經營者應用技術的方法對用戶選擇產生影響,并且對其他經營者的服務行為產生破壞性作用。本文認為,將電商平臺經營者的模式作為背景,這里的“用戶”指的不光是電商平臺消費者,應將其理解為所有對象,入駐商家接受電商平臺服務,也能夠被作為平臺用戶。正因如此,電商平臺應用了多樣化的技術對商家選擇產生影響,強迫其產生二選一行為,依據《反不正當競爭法》的第12條內容對其進行處罰沒有任何障礙。針對電商平臺二選一這一行為而言,《反不正當競爭法》中第12條內容的適用范圍相對狹窄,商家自愿發生的二選一行為模式并沒有涉及到技術手段來改變用戶選擇。正因如此,該條法律不適用。本法適用平臺強制性發生的二選一行為模式,但是應該證實平臺經營者存在強迫欺騙誤導方式改變用戶主觀的情況。正因如此,該規定適用性十分嚴格,應該通過平臺的行為來證實主觀的惡意。舉例來說,四川通江縣飛達電子商務有限公司和美團外賣形成合作關系,并且負責同江縣范圍的配送服務。通江飛達于2018年要求簽署獨家入駐協議,且針對不愿意簽署獨家合作協議的商家使用縮小配送范圍、調整服務費等技術手段,對其正常運營和銷售產生影響,商戶被強迫關閉了其他網絡服務。《反不正當競爭法》之中的第12條內容對該行為明確禁止,且處理結果為通江飛達于2019年被市場監督管理局作出行政處罰,懲罰金額為25萬元。這便是《反不正當競爭法》針對電商平臺二選一行為進行規制的實踐。
《反壟斷法》屬于基本法則,第14條內容和第17條內容能夠對電商平臺發生的二選一行為進行有效規制,但是實際使用時存在難度。《反壟斷法》之中的第14條內容明確提出禁止經營者以及交易人簽訂壟斷協議。電商平臺經營者二選一這一行為,涉及縱向壟斷。第14條內容之中的前兩條目中提出價格壟斷協議,第3條目兜底條款中存在解釋空間。正因如此,國務院反壟斷執法機構提出商家以及電商平臺簽訂壟斷協議時,才能夠適用本條內容。《平臺經濟反壟斷指南》于2021年推行,該指南的出臺使這一問題得到解決。指南中的第7條明確提出平臺經營期間發生的能夠被判定為壟斷協議的情況。由此可知,《反壟斷法》中的第14條,能夠對電商平臺發生的二選一行為進行規制。《反壟斷法》之中的第17條中的第4條目對限定交易為濫用市場支配地位這一行為進行限定,但本條內容應用過程中的難點是怎樣確認市場支配地位。盡管《指南》推行詳細地明確了界定標準,但因互聯網電商平臺屬于雙邊市場,具備獨特性,市場界定十分模糊。假定壟斷者測試是十分科學的方法,通過質量下降、價格上漲等方法對其開展檢測。有學者提出假定壟斷者測試方法具備局限性,并且提出新型解決方法。界定市場的問題不是簡單的內容,與技術以及經濟上的考量息息相關,難度較高。舉例來說,奇虎于2013年對騰訊提起訴訟,被認定濫用市場支配地位。這一指導案例能夠明確地提出互聯網行業具備的動態性特點,經營者的高市場份額并不意味著具備與其等同的市場支配地位,對其地位進行衡量需要對諸多因素進行充分考慮。
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于2021年4月份,對阿里巴巴集團控股有限公司二選一行為提出行政處罰書。對此案件進行分析,《反壟斷法》中的第14條內容提出的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對二選一行為進行制止是十分成功的實踐。其邏輯與78號框架相符合。具體如下:首先,界定了相關市場,商品市場屬于網絡零售平臺的服務市場,其地域市場在中國境內。其次,從市場進入準則、經營者效益依賴、先進技術條件、雄厚財力、市場控制能力、市場所占份額以及市場集中度等方面,對阿里巴巴市場支配地位進行認定。最后,阿里巴巴不允許平臺經營者在其他平臺上參與促銷活動、開店,這一些行為能夠明確阿里巴巴二選一行為對市場競爭產生了限制性作用,并對消費者利益以及平臺經營者利益產生損害。該案例處理如下,將阿里巴巴2019年的銷售額的4%的金額作為行政處罰,總計182.28億元。針對商家個體和電商平臺達成獨家合作或者自主選擇的行為,法律不進行過多的干涉,但如果電商平臺對交易行為的限定影響了其他平臺的競爭,出現限制或者排除競爭影響,那么能夠被《反壟斷法》所規制。
在我國電子商市交易過程中,《電子商務法》是首部綜合性法律,能夠對電商平臺行為進行規制,依據為第22條內容以及第35條內容。《電子商務法》具備特殊性特點,其中的第22條內容為轉職條款。針對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有關內容的認定標準,和《反壟斷法》中第17條內容相一致。在此基礎上,對其進行了更加細致的規定。《電子商務法》中的第22條內容中對電商平臺執行力進行明確規定,具備倡導性特點。《電子商務法》并沒有對配套懲罰條款進行規定。正因如此,該條款很難直接應用在司法實踐過程中,需要將其和《反壟斷法》相結合應用。《電子商務法》中的第35條內容明確提出,電商平臺經營者不可以通過交易規則、服務協議以及技術等多樣化手段,對經營者附加不合理或者是限制條件。應該注意,該項條款所針對的對象不僅是商家在本平臺所產生的交易,同時規范了商家在其他平臺上所展開的交易。正因如此,該條款中提出的模式十分清楚,能夠應用的范圍和空間十分廣泛,但是需要對附加不合理條件以及不合理限制作出法律解釋。舉例來說,針對格蘭仕在其他平臺的銷售或者促銷活動,天貓對其進行流量限制以及搜索評定,能夠將其認定為不合理限制。如果商家注入平臺之后,平臺提出不可以在其他平臺內入駐,能夠被判定為附加不合理條件。正因如此,《電子商務法》之中的第35條內容能夠對此次研究提出的平臺強制性二選一行為進行規制。
對于商家自愿產生的二選一行為模式進行分析,是電商平臺應用自身強大市場力量、龐大用戶數量等優勢,吸引商家簽署獨家經營協議。商家受到了優惠政策的吸引和電商平臺簽署合作協議,這屬于自愿行為,不會對二選一模式存在不滿心理。這一類型對競爭平臺利益產生損害,從而導致公平競爭環境失衡。正因如此,競爭平臺應該尋求救濟主體:首先是行政救濟途徑,通過該途徑請求救濟時,應該結合應用《反壟斷法》以及《電子商務法》,向行政機關提出電商平臺發生的二選一行為屬于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行為。《反壟斷法》之中的第47條內容針對此行為制定了嚴明的處罰標準。在當前社會背景下,我國電商平臺是互聯網巨頭,如果將其判定為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并且將其年度銷售額的特定比例作為罰款,那么罰款數額巨大。其次,是司法訴訟途徑。假如競爭平臺對另一平臺進行起訴,起訴其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應該承擔舉證責任,如果首先提出行政投訴,有關機關將會對電商平臺所產生的二選一行為作出反壟斷懲罰,在此情況下,競爭平臺可將處罰書作為有利證據,從而減輕舉證責任。
前文提及平臺強迫產生的二選一行為模式能夠劃分為兩種不同的情況:首先,是平臺強制商家與其簽訂獨家合作協議,商家只能夠選擇是否入駐,無法在諸多平臺共同存在。其次,盡管商家在多平臺上線,但是會被其中一個平臺通過技術手段的方法限制。這損失了商家的利益,那么商家則是維權主體。第一種情況,電商平臺通過交易規則以及服務協議,針對平臺經營者和其他經營者提出的附加不合理條件。商家可以通過《電子商務法》之中的第35條內容進行維權,有如下兩種方式:首先,行政投訴。如果存在上文提及的情形,那么市場監督管理部門能夠根據《電子商務法》之中的第82條內容來管理平臺。其次,司法訴訟,并明確要求平臺立即停止所提出的附加不合理條件,對商家的多平臺經營權利進行保護。針對第二種情況,電商平臺通過技術手段來壓制商家,對正常運營產生負面影響,能夠應用《反不正當競爭法》之中的第12條內容來開展行政投訴。根據上文可知,通江飛達美團被行政處罰,這便是諸多商家共同投訴所得到的結果。在此同時,商家能夠對電商平臺發起起訴,要求其立即停止對自身經營作出的不合理限制。與電商平臺進行比較,商家相對弱勢。商家沒有樹立正確的維權意識,因此舉證存在困難,且維權過程中存在較大的難度,通常會選擇知難而退。正因如此,針對電商平臺存在的二選一行為,行政監管部門應該做出嚴明的規則。
近些年,我國電商行業獲得了十分迅猛的發展,出現了與傳統銷售行業存在顯著差異的問題。經營者二選一行為對互聯網的公平競爭環境產生破壞。對此情況,我國法律體系對其進行明確規制。《平臺經濟反壟斷指南》于2021年推行落實,直接規范了互聯網平臺的競爭環境,并且對電商平臺行為進行了規制和引導。電商平臺市場地位強勢,維權方在對自身權益進行主張時存在困難,執法行政機關應該將監管平臺,對電商領域的市場競爭環境進行維護。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于2021年針對阿里巴巴的二選一限制以及排除市場競爭行為,作出了總金額高達182億元的行政處罰,這也是實施《平臺經濟反壟斷指南》之后將《反壟斷法》作為依據,針對電商平臺所存在的二選一行為作出規制的首案,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平臺經濟反壟斷指南》能夠為我國電商平臺領域的發展,帶來積極的影響和促進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