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馨的散文

陳若馨

千廝門夜景

晚上七點多時步入橫跨嘉陵江的千廝門大橋。此時的天還很明朗。走到橋的中央，太陽正在緩緩下落，余光灑在江面上，映出一條長長的影子，周圍的水也被眼前的一片橘黃激活成一片跳躍的波。岸邊的高樓大廈成了黑影，只有江上的一只小船披著清風，緩緩向前駛去。

八點鐘，天終于熬不住閉上了眼睛，蓋上黑布，進入了夢鄉。兩岸的燈齊刷刷地亮了起來。

左邊，電影《千與千尋》里的古鎮在黑夜里浮現。黃的、橙的光相互交錯，照得邊上的湖水像白天一樣明亮，只是從白天的碧綠變成了燈光的橙黃。

一層、兩層、三層、四層……我慢慢地數著，這些樓房層層疊疊，怎么也數不清，只能看見黃的光、橙的光、火紅的燈籠、雪白的墻壁和一根又一根復古的紫杉木。

右邊的高樓大廈之上閃爍著點點紅光，白色的字母掛在樓前，這又是一番現代城市的景象。

兩邊的公路，紅的、白的、藍的、黑的汽車尾亮著紅色的車燈，在路上形成了一道紅色的光波。

離開千廝門，回頭望千廝門大橋。嘉陵江之上，一條長龍連接兩岸的公路，中央是一座紫色的高塔，聳立在江上，把黑空穿了一個洞。這紫的、紅的、黃的燈光，隨著水波舞動在江面上一晃一晃，像是有條會發光的大魚在水中搖著身子。

站在山城千廝門大橋之上，仿佛站在兩個時代之間。一邊是古老的小城鎮，一邊是現代的高樓大廈。當它們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這又是一種怎樣奇特的景觀呀！

金雞湖

騎車行駛在金雞湖邊，偶然停下，走到湖邊，清涼的湖風趕走了身上的炎熱。

靠在湖邊的欄桿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碧波，沒有風時就像一面明亮的鏡子，而岸邊的青苔和湖邊樹上的落葉則為這面鏡子鑲上了一層墨綠色的邊框。陽光灑在湖面上時，明朗的湖面反射出的光芒，仿佛是鍍上了一層金，顯得格外亮麗。

湖中央怎么有個黑影？再一定神，原來是桃花島啊！桃花還未開放，于是島上就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綠色，有的深、有的淺。少了桃花的粉紅，再加上太陽強光的照射，也難怪剛才會看成黑影了。

島上靠近湖邊的是一片青翠的綠草地，野花星星點點灑落在地上，每當有一陣風吹過這些花輕輕搖擺時，就會想到當桃花開放時，在枝頭這些小野花一起跳舞的畫面。

遠處，高樓大廈一棟接著一棟，深藍色的樓房被光線照成了灰黑色，更像是一座又一座連綿起伏的山丘。再遠一些，就到湖的盡頭了。雙眼自動忽視了岸邊的景象，只剩下了湖和天，竟有些分不出誰是誰了。

入夜，五顏六色的燈光在湖面交匯，一閃一閃，在金雞湖上繪出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古鎮印象

腳底，是鋪著青石板的老街。

頭頂，是海一般湛藍的天空。

左邊，是粉墻黛瓦的老街。

右邊，是清澈見底的巡塘河。

這里，就是巡塘古鎮。

巡塘把安寧的古鎮與喧鬧的城市分開，巡塘又將它們連接在一起。

過了巡塘橋，就進入了古鎮。房上的瓦還是那么烏黑锃亮，墻也還是那么潔白如雪。

古鎮的正中央，走進一條被藤蔓遮掩的密道，便進入了“世外桃源”。

鵝卵石鋪陳的小路在花園中圍了一個圓環。環外，是紅的、白的、紫的花；環內，是一個小水塘，碧水中，一條條小金魚和幾只小鴨子正在悠閑地游來游去，好像在做游戲。水面上的荷花荷葉在這片幽靜的境地綻放舒展，顯得格外鮮艷。

在這復古之地，銀鈴般的笑聲在天地間回蕩……

漫步平江路

“一條平江路，半座姑蘇城。”平江河旁那條七十多年的復古小路便是平江路。

秋天的早晨，站在橫跨兩岸的石橋之上，微風輕輕拂耳邊的碎發，腳下清澈的河水潺潺流動，脊背被陽光曬得烏黑的竄條魚在水中歡快地游動著。水邊的碎石縫中，生長著頑強的植物，葉子一片片都綠得發亮，中間還夾雜著朵朵白中透粉的花兒，為這石板路增添了一分生機。兩旁的房屋是清一色的白墻黑瓦，只不過有些翻新過了，有些還是老樣子。

翻新過的房屋墻壁雪白，屋頂也有了些許現代的格局。未經翻修的老屋，墻壁早已被歲月沖刷成灰黑色，房頂也仿佛蒙上了一層歲月的灰。靠近水面的那一邊裝了一排木制的落地窗，一根根木條長的短的橫豎交叉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個圖案。窗子外面掛了一排紅燈籠，鮮艷的顏色也有些暗淡了，為這古老的房屋增添了一些年代感。

下了橋繼續往里走，路旁翻新過的房屋成了一家家商店。有的賣蘇州的小吃，有的賣旗袍和刺繡，還有的里面傳出聲聲評彈的彈唱。忽見墻壁上靠著幾片木板，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本以為是造船時剩下的木材，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旁邊那家店鋪用的塞板門。大門上面沒有裝和別的店鋪一樣的卷簾門，而是上下都有一排凹槽，那些木板上也排著序號，每天晚上下班時把那些木板按照序號插到門上的凹槽中，這樣的“塞板門”現在已經不多見了。

隨著來這里的游客越來越多，平江路上也建起了幾個博物館。走進其中的蘇扇博物館，一身暑氣退去，便靜下心來細細觀賞這扇子。在檀木骨架上挖出一個一個鏤空的圖案，再用火給這些圖案上色。這樣的一把扇子既輕便又好看實用，而且不會掉色。

不久就走到了盡頭，卻仿佛走過了整個姑蘇城。離開時，渾身滿是令人心曠神怡的蘇州味。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