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小軍 陳思嘉(天津商業大學經濟學院)
2022年1月12日,國務院印發《“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規劃提出:以數據為關鍵要素,以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為主線,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完善數字經濟治理體系,協同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人工智能作為數字經濟的核心前沿技術,是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驅動力量,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對于我國的經濟發展具有長遠的戰略意義。人工智能技術在我國服務業中逐漸廣泛應用,使得服務業煥發新的發展活力,深入滲透到交通運輸、金融、零售業、企業管理等諸多領域,自動駕駛、智能語音交互、智能風控等前沿技術市場規模迅速擴大。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應用可以降低勞動力成本,提高要素使用效率,促進技術創新,進一步為服務業結構優化提供必要條件。
經濟的快速發展促使世界產業結構不斷調整,經濟服務化的趨勢已成為主流,服務業逐漸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拉動力以及各個國家競爭的焦點。在全球范圍內,發達國家服務業發展水平處于領先地位,高新技術的發展在其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與歐美以及日韓發達國家相比,中國的服務業發展速度較為緩慢,并且服務經濟發展落后于整體經濟發展水平。從我國服務業內部結構來看,我國服務業結構存在一定程度的失衡,金融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等高端服務業比重較低。因此,當前我國服務業結構優化需要搶抓數字經濟這一輪科技革命。通過人工智能技能促進服務業全面發展,用技術賦能激發服務業新活力,與制造業形成良好互動,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在全新的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如何影響服務業結構優化?人工智能對服務業結構優化的作用機制是什么樣的?這些問題的解決有助于推動我國服務業結構優化,進而實現我國的經濟高質量發展。
人工智能是數字經濟時代最核心的技術,人工智能在服務業中的應用對服務業結構優化具有積極影響。在人工智能概念界定方面,1956年約翰·麥卡錫等人在達特茅斯會議上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這一概念。麥卡錫認為人工智能是制造智能機器,尤其是智能計算機程序的科學工程[1]。鐘義信(2017)認為人工智能主要是實現“顯性智能”,即解決問題的能力。主要是指獲取數據、分析與提煉有效信息、制定策略和執行策略等外顯能力[2]。佩德羅-多明戈斯(2016)指出機器學習是指利用某些算法指導計算機利用已知數據得出適當模型, 并利用此模型對新的情境給出判斷,從而完成行為機制的過程[3]。
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人工智能對生產率和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就業以及收入不平等方面。在人工智能促進經濟增長方面,黃旭等(2019)通過構建兩部門生產模型且人工智能技術外生的條件下,對人工智能企業征稅,將實現經濟U型增長[4]。埃森哲咨詢(2017)預測到2035年,人工智能作為一種全新的生產要素,將有潛力拉動中國經濟增長1.6個百分點[5]。韓民春等(2020)利用中國省份面板數據實證得出,工業機器人顯著促進了經濟增長,并且在東、中、東北地區作用更顯著[6]。在人工智能對就業影響方面,程承坪等(2018)認為,人工智能作為技術進步將帶來就業替代效應和就業創造效應,為保證就業總效應為正向,應采取措施提高勞動者素質,鼓勵創新創業等[7]。王文(2020)通過實證研究得出,工業智能化水平促進了就業結構高級化,有利于實現高質量就業[8]。在人工智能對收入不平等的研究中,Lankisch et al(2017)通過構建內生經濟增長模型,得出生產自動化使得技能較低的工人的實際工資下降,進而導致出現收入不平等的現象[8]。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成熟,逐漸有學者進一步對人工智能和服務業的關系進行分析。張嘉昕(2012)認為服務機器人的發展對我國產業結構升級和經濟發展模式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9]。并從宏觀政策導向、需求前景等方面對我國服務機器人產業發展的外部形勢及自身狀況進行了分析。王小艷(2020)認為人工智能的發展是服務業結構升級的客觀條件。從政治經濟學的視角,從生產力層面、生產要素層面、生產方式層面分別論述了人工智能推動服務業升級的理論邏輯。人工智能促進了生產力的提升,通過提高要素的使用效率實現了擴大再生產,并且改變了服務業的生產方式,提高了生產效率。[10]王文(2020)以工業機器人的使用作為人工智能的代表指標,研究了人工智能對我國服務業發展的影響表現為促進其“結構升級”而非“低端鎖定”。[11]工業機器人的使用通過增進產業間有效關聯以及新業態、新模式的職位創造促進服務業結構升級。
人工智能作為最為熱門的前沿技術之一引發了眾多經濟學者的研究,但研究內容多集中于宏觀層面,對人工智能對服務業結構的影響關注較少,并且多集中于兩者間的直接影響,對影響機制沒有進行深入的研究。實際上人工智能已在服務業眾多行業中應用,產生了廣泛的影響,急需進一步探索。揭示兩者的作用機制有助于我國對新技術的沖擊進行積極應對。
針對現有文獻的不足,本文以技術創新和勞動生產率為切入點,對人工智能對服務業結構優化的影響機制進行理論分析。本文將以技術創新和勞動生產率為中間影響因素,揭示人工智能對服務業結構優化的影響途徑。這將有利于對服務業發展提出更具針對性的政策建議,為我國“智能+”的戰略尋求合理的途徑,充分發揮人工智能技術對服務業結構優化的正向作用。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滲透,傳統產業逐步進入數字化智能化階段,步入新一輪產業變革,進而促進服務業結構優化轉型。本文認為人工智能影響服務業結構優化主要通過直接作用與間接作用兩個方面。首先,人工智能技術直接應用于服務業體現為直接作用。人工智能基礎技術研發直接刺激部分高端服務業發展,如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等。在新一代科技革命中,人工智能作為核心的通用技術,能夠廣泛深入地賦能傳統服務行業,助力傳統服務行業向智能化數字化轉型,提升行業內外部效率。服務業存在生產消費同步、不可儲存和不可貿易等顯著特點[12],這些特點決定了人工智能在服務業應用的重點在于人機互動與場景適配。其次,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制造業體現為間接作用。眾多學者對于服務業與制造業的關系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學界普遍認為制造業與服務業具有互動與融合的關系。人工智能在制造業的應用顯著提高制造業生產率,進而拉動相關高端服務業需求,間接促進了服務業結構優化。
總體而言,人工智能技術能夠通過直接和間接路徑促進地區服務業結構升級。
目前人工智能技術的使用和未來趨勢主要以人機配合為主,提高人工智能技術應用層的銜接、人機互動的效率和感受是促進人工智能企業不斷進行技術創新的重要動力。在這個過程中將不斷觸發新技術的產生,增加知識密集型的服務業產值,進而促進服務業結構優化。例如,智能傳感器是實現人工智能技術運用的關鍵硬件基礎,是人與機器互動的橋梁。2017年底,工信部印發了《促進新一代人工智能產業發展三年行動計劃》,智能傳感器在核心基礎部分處于第一位,是發展人工智能技術的重中之重。從全球的傳感器市場看,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處于壟斷地位。隨著人工智能應用的興起,各行業對人工技能的應用需求不斷提高,推動國內傳感器不斷突破技術壁壘,部分企業實現了技術的創新,有效降低了由于進口傳感器芯片導致的高成本。
技術創新在人工智能促進地區服務業結構升級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中介效應,是人工智能推動服務業結構高級化的傳導路徑。人工智能為我國制造業和服務業發展都創造了新的發展機遇,不斷激發技術創新,進而拉動高端服務業發展,促進服務業結構優化升級。
人工智能作為突破性技術可以誘發技術經濟范式的變遷,進而推動傳統產業部門改造、引致新興產業發展,由此推動產業跨越式發展[13]。
人工智能對服務業結構優化升級具有間接作用,主要是通過影響制造業進而影響服務業,促進服務業結構優化。劉軍等認為智能化可以改進生產制造模式,提高制造業生產效率以及改變需求結構促進中國制造業發展[14]。本文認為人工智能在制造業的應用有效提高了制造業的生產率,提高了全社會的勞動生產率,進而增加對產業鏈上的高端服務業的有效需求,提升了高端服務業的市場份額,促進服務業結構優化。但目前有部分學者提出“生產率悖論”,認為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并未提升勞動生產率。勞動生產率的滯后效應和錯誤的人工智能統計都導致了悖論的發生[15]。總體而言,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應用尚處于初級階段,勞動生產率的提升還未達到頂峰,配套的技術和產業還需要經歷較長時間的完善。
這可能導致在人工智能促進地區服務業結構升級的過程中不能起到正向的積極作用。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使得勞動生產率提高,但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并未拉動高端服務業需求,進而未能對服務業結構優化起到積極作用。其原因可能由以下兩個方面造成:第一,目前智能制造規模較小,不能對高端服務業起到有效的拉動作用。第二,人工智能技術在服務業中滲透率較低,需要加強人工智能技術與服務業的融合。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提高人工智能核心技術的研發強度,促進人工智能技術在制造業與服務業中的滲透,加快產業向智能化數字化轉型。提高智能制造業規模,發揮制造業對高端服務業的需求拉動作用。第二,提高研發投入,為技術創新提供良好環境。技術創新是一個地區經濟發展最為關鍵的動力,研發投入能夠有效地提高地區創新能力,為地區發展奠定堅實基礎。第三,提高對外開放度,引導更多外資進入高端服務業領域,發揮外資的技術溢出效應,促進我國企業向技術優勢型外資學習,提高國內企業的吸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