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昕,沈越 ,劉瑞雪,張赫楠,趙陽
1.齊齊哈爾醫學院附屬第三醫院神經內科三病房,黑龍江齊齊哈爾 161000;2.齊齊哈爾醫學院附屬第三醫院泌尿外科病房,黑龍江齊齊哈爾 161000;3.齊齊哈爾醫學院附屬第三醫院內科,黑龍江齊齊哈爾 161000
腦梗死(cerebral infarction)作為臨床上常見的腦血管疾病,具有極高的致死率與致殘率,并且嚴重的影響著人類的健康生活,其發病率也隨著社會的發展在不斷增長。腦梗死在臨床上又稱為缺血性腦卒中,主要是由各種原因導致的腦部血液循環發生障礙,使腦部組織局部缺血缺氧甚至壞死,而出現的一種神經功能缺損的臨床綜合征[1]。長鏈非編碼RNA是長度大于200個核苷酸的非編碼RNA[2],參與各種細胞生命活動的調控,與多種疾病的發生發展關系密切[3]。在前期研究中,發現長鏈非編碼RNA—核仁小RNA宿主基因15(SNGH15)在腦梗死患者的外周血中呈異常高表達,并且在低氧脅迫條件下表達明顯上調,這提示SNGH15可能與腦梗死的發生有著密切關系。低氧誘導因子-1是一種轉錄因子,其在機體抗缺血缺氧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4],目前研究表明,低氧誘導因子-1與靶基因特定序列結合從而調控它們的轉錄與表達,并可能參與對低氧反應的信號轉導,以維持機體氧的自我平衡與氧的穩態,從而在缺血缺氧腦損傷中發揮重要作用。2021年7—9月本研究通過制備30只大鼠缺血性腦損傷模型,采用qPCR檢測上述樣本HIF-1α、SNHG15動態表達水平,分析其表達時間關系及表達水平的相關性。現報道如下。
成年SD大鼠30只,體質量250~280 g,雌雄不限,隨機分為模型組(24只):接受動脈結扎和斷開手術;假手術組(3只):只接受動脈分離,并不結扎和斷開動脈,直接縫合;正常對照組(3只):不接受任何手術。模型組再分為缺血2 h、再灌注4 h、再灌注12 h和再灌注24 h組,每組6只。
1.2.1 制備大鼠缺血性腦損傷模型 模型建立參照Belayev改良Longa法。在室溫(25℃)條件下,用3.6%的水合氯醛腹腔麻醉動物,在頸部正中做切口,結扎左側頸外動脈遠端,頸總動脈及頸內動脈置動脈瘤夾,斷開左側頸外動脈后插入末端涂有一層1%的左旋多聚賴氨酸的直徑0.25 mm的尼龍線,深度為距頸總動脈分叉處18 mm,2 h后再次麻醉動物并拉出尼龍線。假手術組尼龍線插入深度為15 mm,余步驟相同。手術期間保持大鼠肛溫在36.5~37.5℃。假手術組動脈分離后不結扎不斷開,直接縫合切口。
1.2.2 取材 分別在2、4、12、24 h采集大鼠外周血,在24 h采集大鼠腦缺血區組織。采用qPCR檢測上述樣本低氧誘導因子1α(hypoxia-inducible factor 1α, HIF-1α)、SNHG15動態表達水平,分析其表達時間關系及表達水平的相關性。
1.2.3 熒光定量qPCR檢測 按照RNA反轉錄試劑盒說明合成cDNA。使用實時聚合酶鏈式反應(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 PCR)系統進行實時逆轉錄PCR(qPCR)。以甘油醛-3-磷酸脫氫酶(glyceraldehyde-3-phosphate dehydrogenase, GAPDH)作為內參照,用 2-ΔΔCt方法計算各組樣本的 SNGH15、HIF-1α的相對表達量,實驗重復3次。
1.2.4 TTC染色 將腦組織放入-20℃冰箱速凍20 min,取出后按照實驗要求進行切片,切片后將組織放入2%氯化三苯基四氮唑(triphenyltetrazolium chloride, TTC)中,并用錫箔紙蓋住,置于37℃溫箱中存放25 min,每5分鐘翻動1次切片。然后用10%甲醛溶液固定,留置過夜,觀察腦組織切片呈色情況。
1.2.5 EMSA檢測 將設置好的探針反應體系加入同位素后,用Vortex混勻,再加入T4 Polynucleotide Kinase,混勻。使用水浴或者PCR儀,73℃反應10 min,加入1 μl探針標記終止液,混勻,終止標記反應,再加入89 μl TE,混勻,存于-20℃冰箱備用。核蛋白樣本提取與蛋白定量。生物素標記DNA3’端并去吹TdT。Super-Shift反應,配制6.5%聚丙烯酰胺凝膠,配制好各反應體系,凝膠阻滯實驗(electrophoretic mobility shift assays, EMSA)室溫結合反應20 min,電泳上樣。電轉膜,操作方法同常規Western blot轉膜操作。紫外交聯,將核酸交聯于PVDF膜上。化學發光法檢測生物素標記的探針。
1.2.6 熒光素酶報告基因檢測 合成SNGH15的3’非編碼區,退火后插入熒光素酶基因下游的pCheck2報告熒光素酶載體的Xho1和NotⅠ位點。為了引入突變,將與3’UTR中HIF-1a的結合位點互補的序列(位點 1:5’-UGUUCUAGCUUCUCCC-3’,位點 2:5’-UU CCCCAACCUUCCU-3’,位點3:5’-UUCAUAGCCU UCUCCU-3’)替 換 為 位 點 1:5’-UGUUUCUAG UUACACCC-3’,位 點 2:5’-UUCCU-3’。經核苷酸測序證實構建成功。將SNGH15的陰性對照空載質粒或HIF-1a模擬質粒共轉染細胞。熒光素酶檢測采用雙熒光素酶報告分析系統(PROMEGA)。
1.2.7 染色質免疫共沉淀(Chip) 在細胞生長狀態下,加入交聯劑,對蛋白-染色質復合物進行交聯固定,裂解細胞,釋放蛋白-染色質復合物,通過超聲或酶解打斷長染色質片段,用抗體進行免疫沉淀,富集特異蛋白-DNA復合物,洗脫特異蛋白-DNA復合物,解交聯并消化蛋白,進行核酸純化,純化后的核酸進行PCR分析。
采用SPSS 20.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符合正態分布,以(±s)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兩變量之間相關性采用Spearman相關性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與假手術組和正常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外周血與腦組織中SNHG15的表達水平明顯升高,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表達水平在不斷升高,12 h達到最高峰,隨后迅速下降,24 h時表達仍高于假手術組和正常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正常對照組與假手術組之間SNGH15的表達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與假手術組和正常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 2、4、12、24 h的HIF-1α表達水平明顯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1);而假手術組和正常對照組之間HIF-1α表達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1 SNHG15的表達情況(±s)

表1 SNHG15的表達情況(±s)
組別模型組2 h (n=6)4 h (n=6)12 h (n=6)24 h (n=6)假手術組(n=3)正常對照組(n=3)F值P值表達情況138.33±1.818 152.30±1.417 168.58±1.654 122.03±1.243 53.20±2.331 53.96±1.059 3 729.676<0.001

表2 HIF-1α的表達情況
TTC染色檢測結果可見,正常對照組和假手術組大鼠腦組織呈磚紅色,且未發現梗死灶的存在。模型組大鼠腦組織呈蒼白色,并且與周圍正常組織之間邊界清晰,具有明顯的梗死區域。見圖1。

圖1 TTC染色檢測大鼠腦梗死灶的呈色情況
熒光素酶報告基因檢測:將過表達的HIF-1α質粒和空載質粒分別同SNHG15啟動子質粒一起轉染細胞,檢測報告基因轉錄活性,發現模型組啟動子的活性超過正常對照組的2倍,SNHG15啟動子區域具有轉錄因子HIF-1α的結合位點。見圖2。

圖2 熒光素酶報告基因檢測SNHG15啟動子與轉錄因子HIF-1α結合位點情況
EMSA及染色質免疫共沉淀(Chip)檢測:Thermo Scientific Plerce瓊脂糖Chip試劑盒顯示,NeuroD、C/ebp和RNA聚合酶Ⅱ與近端SNHG15的啟動子結合。穩定的過表達克隆細胞因子在0.2%炭葡聚糖處理的培養基中培養3 h,然后用100 ng/mL的HIF-1α處理細胞15 min,使用適當的抗體和Pierce Chip Kit對3個靶點進行染色質免疫沉淀,發現HIF-1α處理后與SHNG15的啟動子結合增加。見圖3。

圖3 EMSA及染色質免疫共沉淀(Chip)檢測SNHG15啟動子與轉錄因子HIF-1α結合情況
小核仁RNA宿主基因15(SNHG15)是一種產生短半壽命lncRNA的snoRNA宿主基因[5],在腫瘤細胞中上調并參與多種癌癥的發生發展,涉及到腫瘤細胞的侵襲、轉移等生物學過程[6],在細胞的增殖凋亡調控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本研究中,在低氧條件下SNHG15的含量升高,并且與缺氧的程度有著密切關系,與正常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外周血中SNHG15的表達水平在2、4、12、24 h分別為(138.33±1.818)、(152.30±1.417)、(168.58±1.654)、(122.03±1.243),4個時間點上都顯著增高,其表達從2 h開始發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升高,12 h達到峰值,隨后迅速下降,24 h時SNHG15的表達水平仍然高于正常對照組大鼠(P<0.05);而假手術組大鼠(53.20±2.331)與對照組大鼠(53.96±1.059)之間SNHG15的表達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而模型組大鼠SNHG15的表達水平在上述十個時間點也均高于假手術組大鼠(P<0.05)。這與冀方超等[7]的研究結果一致,其研究中,SNHG15在急性腦梗死患者的外周血中異常高表達,表達量為(5.94±1.05),尤其是重癥患者最高,SNHG15異常表達的表達量(6.76±0.61)與NIHSS評分呈正相關(r=0.730,P<0.05),與神經功能缺損程度以及多項病理參數有著密切的關系。同時,相關研究顯示,低氧培養時可促進SNHG15表達(5.877 5±0.365 97)上調(P<0.05)[8],這與本文研究結果基本一致,這說明SNHG15的含量與腦細胞缺氧程度之間關系密切。
HIF-1α作為HIF-1的調節亞基,其蛋白轉錄活性和穩定性都是受到細胞內氧的含量濃度調節[9],HIF-1α的N端的bHLH域,與下游PAS域共同構成HIF-1α的氧張力感受區[10],JAK2/STAT3/HIF-1α信號通路的激活或抑制對腦缺血再灌注的影響是復雜的,并不是單一的保護或者損害作用[11]。鄧文騫等[12]在對大鼠缺血再灌注腦梗死的實驗中發現,大腦局灶性缺血2 h再灌注后,大鼠大腦HIF-1α mRNA的水平和蛋白水平均比對照組高,缺血缺氧激活腦神經細胞HIF-1α基因的表達。本研究中:與正常對照組比較,模型組大鼠2、4、12 h外周血中HIF-1α的表達水平都顯著增高(133.10±8.387)、(149.72±1.489)、(168.58±2.363),到 24 h時 HIF-1α的表達水平(84.12±4.574)雖然沒有達到顯著水平,但是仍然高于正常對照組大鼠(53.97±2.052)(P<0.05);而假手術組大鼠與正常對照組大鼠之間HIF-1α的表達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這與顧霞等[13]研究結果:發現不同時間點,觀察組HIF-1α濃度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分別以1、5 d后為例,1 d后大面積梗死組(3 287.6±1 472.1)、小面積梗死組(1 645.7±472.4),5 d后大面積梗死組(1 514.7±329.8),小面積梗死組(920.9±271.4),血清HIF-1a濃度與腦梗死面積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r=0.754,P<0.05),HIF-1α參與了急性腦梗死的發生、發展過程的研究結果一致。表明在低氧相關疾病及高原病發生過程中,低氧誘導因子1α和相關信號通路中的關鍵因子的表達水平會發生不同程度變化[14]。表明在缺血缺氧脅迫條件下能夠刺激HIF-1α的表達,調控其下游靶基因的表達,而發揮腦保護作用。急性腦梗死患者血清中低氧誘導因子-1α的表達呈動態變化規律,在腦梗死的發生發展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15];Notch信號通路在缺血再灌注損傷中被激活,其機制可能與HIF-1α有關[16],而且高原適應具有遺傳學基礎,尤其與HIF通路及低氧反應基因密切相關[17]。因此,HIF-1α和SNGH15可作為腦梗死診斷標記分子,能夠對腦細胞增殖與凋亡進行調控,并且參與腦梗死的發生發展,LncRNA常常通過競爭性的結合并抑制microRNA而影響其下游基因的表達發揮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利用體內動物模型,鑒定SNHG15的啟動子區域,發現具有轉錄因子HIF-1α的結合位點,從而明確HIF-1α和SNHG15在腦梗死中的作用及其機制。有望為臨床治療腦梗死患者提供新的靶點,具有重要的科學意義和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