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構建：本質、內容、路徑

陳鵬遠

2014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就加快職業教育發展作出重要指示，強調要“努力建設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2021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再次作出重要指示，強調要“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這是習近平總書記站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與現實之巔，為新時代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作出的戰略擘畫，既深刻闡述了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本質內涵，又進一步豐富了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內容體系，指明了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現實路徑，為新時代職業教育改革創新發展提供了根本遵循。

一、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本質內涵

本質是指對事物的性質、特點以及發生、發展產生影響的事物本身固有的屬性。學習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的重要論述，可以深切地體會到，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本身所固有的屬性，除了具有學界所討論的職業教育的共同本質，如職業教育的“老三性”——職業教育的社會性、生產性和職業性，“新三性”——職業教育的適應性、中介性和產業性之外[1]，至少還具有三個方面的本質內涵,即“由誰領導”“走什么路”“為了誰”，它們構成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本質特征，從而將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構建與包括歐美體系在內的其他職業教育體系的構建區別開來。

第一，是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所固有的“由誰領導”的屬性。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最本質特征只能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最大優勢也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是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必由之路。堅持中國共產黨對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全面領導，一方面要將黨的政治領導、思想領導、組織領導有機統一于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進程中，以確保職業教育的社會主義辦學方向不偏，職業教育的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不失，職業教育的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鑄魂育人的陣地不丟。另一方面要著力構建縱向到底、橫向到邊、全覆蓋的黨對加快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全面領導的工作格局，充分發揮職業教育中各級黨委的領導作用、基層黨組織的戰斗堡壘作用和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使職業教育領域成為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的堅強陣地。

第二，是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所固有的“走什么路”的屬性。道路決定命運。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大力發展中國特色職業教育，就必須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職業教育發展之路。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就是要把“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作為職業教育的根本任務，以確保黨的教育方針落實落細；就是要把堅持“四個服務”的要求貫穿于整個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中，以統籌職業教育人的發展和服務社會發展。

第三，是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所固有的“為了誰”的屬性。為了誰？為了人民。堅持“人民性”，一方面就是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習近平教育思想[2]，以“努力讓每個孩子享有受教育的機會，努力讓13億人民享有更好更公平的教育，獲得發展自身、奉獻社會、造福人民的能力”為導向，努力辦好人民滿意的職業教育；另一方面就是要在職業教育為人民服務的大環境中，主動、積極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不斷加強職業教育的自身變革，以中國特色職業教育的現代性、適應性、世界性不斷實現職業教育的人民性。

二、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內容要素

第一，必須有堅實的“基礎”。2014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批示中高瞻遠矚地指出，職業教育是國民教育體系和人力資源開發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廣大青年打開通往成功成才大門的重要途徑，肩負著培養多樣化人才、傳承技術技能、促進就業創業的重要職責。習近平總書記關于職業教育的“三個重要職責”的論斷，思想深邃，意義非凡，對全社會重新認識職業教育的地位、強化職業教育的功能、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作用。這一論斷是新時代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思想之基、理論之源、實踐之本。

第二，必須有堅強的“頂梁柱”。習近平總書記旗幟鮮明地告誡我們：“我國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這就決定了我們的教育必須把培養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作為根本任務，培養一代又一代擁護中國共產黨領導和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立志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奮斗終身的有用人才。這是教育工作的根本任務，也是教育現代化的方向目標。”與此一脈相承，在如何培養人的問題上，習近平總書記更是高度自信地給出了中國方案：“樹立正確人才觀，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堅持黨的領導，堅持正確辦學方向，堅持立德樹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也必須以此為根本遵循，將習近平總書記的中國方案作為堅強的“頂梁柱”，支撐職業教育走出一條“扎根中國大地辦教育”的發展之路。

第三，必須有堅固的“承重梁”。在整個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中，能把職業教育各個系統要素連接成整體的，非各級黨委和政府莫屬。作為領導者和舉辦者，各級黨委和政府重視職業教育的程度如何、支持職業教育所起作用如何，直接關系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成效。習近平總書記十分重視各級黨委和政府在發展職業教育中的重要作用，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加大制度創新、政策供給、投入力度，弘揚工匠精神，提高技術技能人才社會地位，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有力人才和技能支撐”。

第四，必須有堅硬的“框架”。在宏觀層面上，要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結構體系。一是在層次上，要構建起為各層次勞動者提供結構優化的中高職、職業本科及以上貫通的現代職業教育層次體系；二是在中外職業交流合作上，要構建起“加強互學互鑒、共建共享，攜手落實全球發展倡議，為加快落實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貢獻力量”的現代職業教育交流體系；三是在標準上，要構建起包括學校人才培養標準、職業培訓標準、職業資格標準、行業質量標準、企業用人標準等各方面標準之間相互銜接及多種學習資歷證書互通銜接的現代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標準體系等。在微觀層面上，要注重人才培養的內涵。一是在人才培養體系上，要構建起“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體系；二是在人才培養模式上，要構建起能夠不斷“完善現代職業教育制度，創新各層次各類型職業教育模式，為勞動者成長創造良好條件”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等。

三、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實現路徑

第一，要將堅持黨的領導、堅持正確辦學方向、堅持立德樹人始終放在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首位。要將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真正落在實處，把堅定擁護“兩個確立”、堅決做到“兩個維護”體現到黨委、行政一班人的一言一行上、學校的一政一策上，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努力建設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同時，要以黨建引領職業院校的一切工作，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相信群眾、依靠群眾，以群眾的偉大創造加快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

第二，要將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始終作為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關鍵。需要持續推動職業教育與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新型城鎮化建設、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等同步規劃、同向發展。從制造業、服務業和農業現代化需要職業教育提供怎樣的人力資源、智力支持出發，將產業發展所需融合于職業教育的專業設置、師資建設、教材使用、基礎設施等各方面、各環節，使得產業鏈、教育鏈、專業鏈、創新鏈各鏈之間有機銜接，形成共生的生態系統。校企實質合作，更多的是解決當前校企合作“合于形較多”而“企作于實不夠”的現狀問題。問題根源在于企業從校企合作中獲得的實質利益不多，動力不足。因此，在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過程中，關鍵一著是要打好“金融+財政+土地+信用”激勵政策的組合拳，要讓企業愿意干，讓學校放心干，以打通校企實質合作暢通的“雙向車道”，讓校企合作真正成為各級職業院校辦學的基本模式。

第三，要將深入推進職業院校育人方式、辦學模式、管理體制、保障機制改革始終作為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核心。在育人方式改革中，當務之急是將“思政課程”與“課程思政”有機融入課堂教學、項目開發、實習實訓等各個環節。在辦學模式改革中，首要目標是要構建政府、行業、企業與職業院校共同建設、共同參與的多元化辦學格局。在管理體制改革中，重中之重是要積極鼓勵和支持社會力量特別是各類企業全面參與職業教育。在保障機制改革中，重要目標之一就是要建立一大批具有典型示范效應的產教融合型企業，以切實保障職業院校在專業設置、課程內容、實訓要求、師資力量等各環節與企業需求實現有效對接。

第四，要將穩步發展職業本科教育，建設一批高水平職業院校和專業始終作為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重要抓手。在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內容方面，穩步發展職業本科教育起著承前——即穩定發展中高等職業教育，與啟后——即穩妥發展職業研究生教育的作用。在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構建質量方面，高水平職業院校和專業的建設依然是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主力軍，也是顯著的標志。現階段，要切實按照《中國特色高水平高職學校和專業建設計劃》所規定的各項改革任務，將正在建設中的56所高水平學校和141個高水平專業群，打造成技術技能人才培養高地和技術技能創新服務平臺，以支撐國家重點產業、區域支柱產業發展，引領新時代職業教育實現高質量發展。

第五，要將推動職普融通，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始終作為構建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的基本要求。首先要解決好前端已經形成的上普通高中才能參加普通高考，而進入職業學校只能參加職教高考的實際區隔問題。同時，不局限于明確“職普融通”方面的課程互選、學分互認及制定國家資歷框架等方面的政策，還需要大膽探索，真正構建起符合學生個體成長的高中階段“職普融通”體系，讓“適合就是最好的教育”這一教育理念充分轉變為每一個學生乃至家長的行動。另外，要解決好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的實現形式問題。在做好由高職院校開辦高職本科教育的同時，也要積極推動應用型本科高校部分或整體轉型為職業本科教育，這對于職普更好地在本科層次實現融通，從而真正構建起中國特色職業教育體系，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