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層海外經歷、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
——基于企業生命周期的異質性視角

梁永蓓

（ 合肥財經職業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

一、引言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把創新發展置于五大發展理念之首。科技創新成為推動經濟與社會發展的時代特征，不僅是企業贏得競爭優勢的核心源泉[1]，更是發展中國家保持經濟增長的核心要素[2]。盡管世界知識產權組織《2020年全球創新指數（GII）》報告顯示，中國位列世界最具創新能力經濟體第14位，是排名前30中唯一的中等收入經濟體①。但是，創新人才短缺、創新環境不完善、企業家創新意愿不足等中國企業創新難題依然存在[3]。在一些關鍵領域，中國企業同發達國家的技術差距仍然十分巨大[4]。近年來，中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人才引進政策，吸引了很多海歸人才加入國家發展大局之中，海歸人才參與國際競爭對中國經濟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5]，并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海歸人才的加盟能否提升企業的創新產出以及如何提升企業的創新產出？這種海外經歷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在不同生命周期又表現如何？對這些問題的回答將有助于我們更為全面地了解管理層海外經歷對企業創新的影響。

二、文獻綜述

創新是引領企業與經濟社會發展的第一動力，是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6]。郭燕青等從經濟學視角指出企業技術創新的本質是追求更高創新投入產出的過程[7]。但是對于發展中國家的企業而言，研發創新意味著進行資金、技術、人才的投入，但這一研發投入至創新產出的過程又面臨著風險與成本的挑戰，因而大多數公司不愿意進行研發創新，而選擇不完全模仿創新[8]。創新驅動因而備受關注，學者們從制度、成本、戰略、環境等方面探討了創新驅動因素。主要包括Greunz等的科技驅動觀點[9]、Jensen等的實踐知識驅動觀點[10]。但這些研究忽略了管理者在創新活動中的作用，僅按照黑箱理論簡單地將企業視為一個投入產出轉換器[11]。然而，企業技術創新是一個橫跨階段、要素與環節的復雜過程，技術創新產出不僅受到創新投入的影響，還受到管理者以及外部環境的影響[7]。其中最為重要的是管理者創新決策的影響。高層梯隊理論認為，具有不同背景特征的管理者在認知、態度、知識上的差異導致其產生不同戰略決策行為[12]。企業高管如果有過海外經歷，他們的認知能力、專業素養會與其他管理者不同，從而對公司研發決策產生影響。高管的海外經歷能夠促進企業的創新活動，這一結論得到了多數學者的認同[13-15]。邸曉燕和張赤東綜述國內外已有文獻發現，企業家是創新動力的關鍵與核心要素[16]。姚凱和王亞娟經過研究發現，海歸高管所具有的資源效應與國際經驗能夠讓管理層在面臨創新風險時表現得更加自信，最大限度地降低這種風險，促進企業技術創新[5]。并且，擁有更多海外經歷高管的企業在創新質量方面的要求更高[4]。例如，更加自信的CEO可能進行更高層次的投資，開展更多的創新研發活動[17]。盡管管理層的海外經歷能夠帶來前述諸多好的治理效果，但是也有研究表明管理層的海外經歷并不能緩解媒體關注對研發投入的負面影響[18]。在制造業企業中，管理層海外經歷對于管理層自信度的提升作用也并不顯著[14]。前述研究從企業微觀層面探討管理層海外經歷對企業創新的影響。管理層海外經歷還有更為宏觀的研究視角。例如，國際移民[19]、技術移民[20]等能夠顯著提升發達國家的創新能力，但是移民對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在不同行業間存在顯著差異[21]。

Haire最早提出生命周期的觀點，他認為企業同生命體一樣伴隨著從誕生到消亡的過程[22]。現有關于生命周期的劃分主要有單一指標法、多重指標法和現金流量法，其中現金流量法應用最廣泛[23]。處于不同生命周期的企業具有不同的特點。崔也光和唐瑋研究發現，企業生命周期與研發投入呈現顯著負相關關系，伴隨著生命周期的進展，企業的研發投入將隨之降低，并且這一現象在民營企業中更明顯[24]。這可能和民營企業面臨更大的融資約束有關，而政府補助可以緩解這一現象。對于成長期的企業，政府補助對融資約束的緩解效應明顯，而對于成熟期的企業，政府補助的緩解效應將降低[25]。除政府補助外，稅收優惠在不同生命周期對企業創新的影響也存在明顯差異[26]。成長期企業盈利能力有限，稅收優惠政策對企業創新的激勵作用弱，而發展速度慢的成熟期企業稅收優惠政策對創新的促進作用明顯[27]。

前述研究分別從管理層海外經歷背景特征與企業生命周期方面探討其對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其研究結論是基于不同行業、不同地區、不同制度環境以及不同生命周期得出的，很少涉及到管理層海外經歷與不同企業生命周期的綜合視角。管理層海外經歷能夠促進企業創新的研究結論得到前述學者的認同。但是，這樣的影響能否在企業中持續下去？企業不同生命周期下，管理層海外經歷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如何？文章將構建實證模型以回答上述問題。文章可能的邊際貢獻在于：（1）進一步探討了管理層海外經歷對創新產出的影響機制。不同于以往研究將研發投入作為企業創新衡量指標，文章將研發投入作為中介變量探討管理層海外經歷與創新產出的影響機制，路徑更清晰。（2）提供了企業生命周期的視角。以往研究聚焦于管理層海外經歷對企業創新的影響，但很少涉及到不同生命周期的討論。文章從企業生命周期視角，更為細致探討了管理層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的影響，豐富了海歸高管人力資本與企業生命周期理論研究結論。（3）進一步考察行業競爭水平的影響。不同于以往研究微觀視角，文章引入行業競爭水平，考察不同競爭水平對管理層海外經歷與企業創新投入與產出的影響，從行業層面給出影響機制的研究視角。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管理層海外經歷、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

公司行為由參與公司決策的管理者執行。管理者在認知、態度、知識上的差異會引致不同的決策行為[12]。由于長期生活在海外，管理層海外經歷被認為是具有良好教育背景與專業知識的人力資本表現形式[28]。這些海歸高管所具有的資源效應能夠促進企業技術創新[4][15]。從而通過以下幾個途徑對企業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產生影響：

1．將先進知識和管理經驗引入公司。海歸高管積累了大量國外先進知識，包括國際化視角、先進技術與管理經驗等[5]。歸國后通過引入國際化戰略視角提升公司人力資本和企業創新能力，克服企業創新過程中人力資源短缺的問題[29]。這些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對于中國本土企業而言具有一定的前沿性，能夠幫助企業提高研發項目的過程控制能力[4]，降低創新過程的不確定性風險，實現企業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的高效率。

2．通過非正式關系網絡拓寬技術創新能力來源。一方面，高管海外經歷能夠幫助企業拓寬國際化業務，了解國際市場信息，掌握技術前沿動態。另一方面，高管海外經歷所搭建的非正式關系網絡，能夠幫助企業實施海外業務，增加技術創新能力外部來源[13]，克服企業創新過程中技術資源短缺的問題，提升研發創新產出。

3．文化不同所導致的對創新風險偏好的差異。管理層長期的海外經歷給管理層帶來了不同文化熏陶，使其能夠接受創新失敗的結果，有效緩解管理層對創新活動的短視行為[30]。

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其他條件不變時，管理層海外經歷能夠提升企業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

（二）管理層海外經歷、企業生命周期與研發投入和創新產出

如前所述，具有海外經歷的海歸高管通過將先進知識和管理經驗引入母公司[5]，通過非正式關系網絡獲取創新前沿知識和外部創新能力來源[13]，以及不同文化差異所導致的對創新活動的風險態度不同[30]，這些獨特優勢能夠幫助海歸高管克服創新失敗所帶來的恐懼[17]。具有海外經歷的管理層因而能夠表現出與其他非海外經歷高管所不一樣的創新觀念，從而做出的創新決策存在一定差異。盡管成長期的企業面臨較強融資約束，其自身實力也較弱，管理和組織結構尚不成熟[25]。并且創新過程具有成本高、周期長、不確定性強等特點，一旦研發失敗會對企業產生致命打擊[31]。然而，成長期的企業同樣面臨著搶占市場先機的機遇。處于企業發展階段的早期，企業會加大研發投入。由于成長期的企業規模相對偏小，此階段的銷售收入尚不穩定，這就導致成長期企業的研發投入與銷售收入的比值較其他階段大，當企業逐漸步入正軌時，企業經營穩定，已經打破市場進入壁壘，搶占了先機，研發投入水平開始下降[24]。隨著企業規模的擴大，企業的研發能力會受到組織冗余的影響，其研發力度會隨著企業生命周期呈現削弱的態勢[24]。具有海外經歷的高管能夠克服創新風險所帶來的不確定性，控制創新過程，提升創新產出[5]。因此，文章認為具有海外經歷的高管更具創新視野，在企業成長期會加大研發投入，而成熟期和衰退期管理層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的影響將減弱。企業技術創新的本質是創新投入與產出的過程[7]。但是這一投入至創新產出的過程又面臨著風險與成本的挑戰[8]。成長期的企業主要任務是加大研發投入，突破市場進入壁壘，積累研發經驗。進入成熟期后，企業規模增大，代理問題日益復雜，管理者創新精神開始減弱[24]。由于成長期的研發投入，創新產出需要一定時間的經驗積累。成熟期的企業經由前期的研發積累后，開始持續產出創新成果，并且這種創新經驗的積累具有一定的延續性，企業的創新產出會一直持續下去。基于以上分析，文章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其他條件不變時，管理層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的促進作用在成長期最明顯。

假設3：其他條件不變時，管理層海外經歷對創新產出的促進作用伴隨著生命周期逐漸增強。

（三）中介因子——研發投入

前述理論分析了管理層海外經歷能夠對研發投入產生影響，而管理層海外經歷也能夠對創新產出產生影響。那么研發投入在管理層海外經歷與創新產出之間是否存在某種影響機制呢？文章認為研發投入很有可能在管理層海外經歷和創新產出中間發揮著中介效應的作用，并且這一中介路徑是完全中介還是部分中介？為回答這個問題，文章提出如下中介效應假設。

假設4：其他條件不變時，研發投入是管理層海外經歷影響創新產出的中介因子。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

文章選取中國A股2012-2019年主板、創業板財務數據以及專利數據為研究樣本。財務數據全部來源國泰安數據庫（CSMAR），專利數據來源中國創新專利研究數據庫（CIRD）。文章還進行了如下篩選：（1）剔除金融類公司；（2）剔除“ST”“*ST”“PT”標記公司；（3）剔除相關變量缺失的公司。文章對所有自變量進行滯后一期處理，最終得到14273個年度觀測值。此外，文章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水平的縮尾處理。

（二）變量設定

1．被解釋變量

創新產出（Patent）。盡管有部分學者使用研發投入來衡量企業創新。但是研發投入僅能代表企業的創新投入，難以衡量企業真實創新產出[32]。并且為了與文章中介變量研發投入區分，文章選擇專利數量作為創新產出的衡量指標。具體做法為，以公司當年獨立進行申請的專利總數量作為文章創新產出的衡量指標，包括發明專利、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三類，記為Patent。在穩健性檢驗部分，將替換專利總數為發明專利進行穩健性檢驗，記為Invia。

2．解釋變量

研發投入（RDRat）。研發活動受到外部融資約束與內部資金流動性的限制[33]。為了更好地衡量研發投入效率，文章借鑒沈飛等的做法[31]，使用研發支出占企業營業收入的比值衡量研發支出，記為RDRat。

管理層海外經歷（Oversea）。管理層海外經歷指高管具有海外工作或者具有海外學習經歷或者二者兼有[5]。高管團隊包括高級管理人員、董事會成員以及監事會成員。文章借鑒代昀昊和孔東民的做法[28]，通過構造海歸高管虛擬變量Oversea去衡量管理層海外經歷，其定義為，若企業當年至少有一個高管或董事擁有海外學習或工作經歷則取值1，否則取值0。在穩健性檢驗部分，文章還區分CEO是否具有海外經歷來進行穩健性檢驗，記為Oversea_CEO。

生命周期（Cycle）。現有生命周期分類方法中現金流量法應用最廣泛。現金流能夠綜合反映企業的資源配置水平，其不同組合能夠反映企業不同成長階段的差別[23]。用經營、投資、籌資這三類現金流的組合去衡量企業所處不同生命周期具有可行性。文章借鑒常曦等的做法[32]，將企業生命周期劃分為成長、成熟與衰退三個時期，見表1。

表1 企業不同生命周期現金流組合

3．控制變量

文章首先控制公司層面的指標，包括公司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Lev）、總資產凈利率（ROA）。而營運資金具有變現能力強的特點，使用營運資金進行創新研發投入的調整成本低[33]。為此，文章選擇營運資本比率（Wkcap）這一流動性強以及能夠影響內部資金數量的營業收入增長率（Growth）作為控制變量。文章還借鑒常曦等[32]、鞠曉生等[33]的做法，選取兩職合一（Dual）、股權制衡度（Balance）、公司成立年限（Firm age）作為控制變量。此外，不同行業間創新差異明顯[3]。文章在回歸過程中還控制了行業和年度固定效應，見表2。

表2 變量定義表

（三）模型構建

為驗證假設1-假設4，構建模型（1）-（5）。

其中Controlsi,t-1代表控制變量，表示控制行業和年度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模型（1）和（2）用于檢驗假設1。當假設1成立時，系數a1和系數1b應當顯著為正。區分不同生命周期，成長期時系數a1的值如果明顯大于成熟期和衰退期，則假設2成立；如果三個不同生命周期內，系數b1均顯著且呈現增長趨勢，則假設3成立。接著進行模型（3）（4）（5）中介效應檢驗以驗證假設4。采用溫忠麟和葉寶娟的逐步法檢驗進行中介效應檢驗[34]。前述推理模型（2）中系數b1首先顯著為正。模型(3)中，系數c1應當顯著為正，此時模型（5）中系數e1應當顯著為正，中介效應成立。進一步若模型（5）系數1e也顯著，此中介效應為部分中介效應，否則為完全中介。

五、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樣本公司的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3。樣本公司獨立申請專利數量均值為18.40，標準差為50.69，從四分位數看，樣本企業當年獨立申請專利數量具有一定差異，可以用來衡量企業創新產出。樣本公司研發投入均值4.520，標準差4.470，同樣從四分位數看，不同公司研發投入具有一定差異。管理層海外經歷均值0.613，說明超過半數的樣本公司存在海歸高管，海歸高管公司數充足。

表3 描述性統計表

（二）相關性分析

文章對主要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考察變量選取合理性。如表4所示，無論是Pearson系數，還是Spearman系數，各主要變量間相關性非常好。初步檢驗結果表明，各變量間存在一定相關關系，可以進行進一步回歸檢驗。但是考慮到可能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文章進一步對各主要變量進行VIF膨脹因子分析，各變量VIF值未超過3，不存在嚴重共線性問題。文章變量選取合理。

表4 主要變量相關系數表

（三）基準回歸

文章采用遞進方式進行回歸，首先進行管理層海外經歷與研發投入的回歸，回歸結果見表5（1）和（2）。回歸結果表明，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管理層海外經歷都能夠顯著提升樣本公司的研發投入水平。文章繼續對管理層海外經歷與創新產出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如下頁表6（1）和（2）所示。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管理層海外經歷同樣能夠顯著提升樣本公司的創新產出。前述回歸結果支持了假設1，假設1得到驗證。

表5 基準回歸一

表6 基準回歸二

文章接著區分不同企業生命周期，先對管理層海外經歷與研發投入進行分組回歸，回歸結果列示于表5（3）和（4）中。表5（3）成長期管理層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的影響系數為0.401，為三個不同生命周期中最大的，且顯著性在1%水平，成熟期和衰退期的影響系數都沒有成長期大，且顯著性沒有成長期強。成長期的企業具有開拓市場的動機，這一階段的營業收入較其他階段小，因而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的比重相對較小。海歸高管在這一階段提升研投入的效果最顯著。這與中國企業家調查系統等[3]、崔也光和唐瑋[24]的觀點一致，即從企業發展階段看，創新投入在創業期和成長期的企業高于成熟期和衰退期。假設2得到驗證。

文章之后區分不同企業生命周期，對管理層海外經歷與創新產出進行分組回歸，回歸結果列示于表6（3）—（5）中。伴隨著企業生命周期的遞增，管理層海外經歷對創新產出的影響系數分別為成長期的3.415且在5%水平上顯著、成熟期的3.486且在10%水平上顯著、衰退期的5.622且在1%水平上顯著，其影響呈現逐漸增強趨勢。管理層海外經歷能夠顯著提升成長期的研發投入，一旦這種研發投入形成研發經驗的積累，公司就會形成持續的創新產出。假設3得到驗證。

文章進行中介效應檢驗，采用逐步回歸法進行驗證。根據表6（2）的結果可知，管理層海外經歷對創新產出的影響系數為3.924且在1%水平上顯著。而管理層海外經歷與滯后一期研發投入的回歸結果同樣支持管理層海外經歷能夠提升研發投入的結論，見表7（1）。接著進行中介變量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的回歸，回歸結果列示于表7（2），回歸系數為0.830且在1%水平上顯著。按照中介效應立論，將管理層海外經歷與研發投入同時納入到回歸模型中，回歸結果如表7（3）所示。中介變量研發投入的系數為0.808且在1%水平上顯著，中介效應成立，假設4得到驗證。并且表7（3）中管理層海外經歷的影響系數為3.651且在1%水平上顯著，這一研發投入影響管理層海外經歷與創新產出關系的中介效應為部分中介效應。

表7 基準回歸三

（四）穩健性檢驗

區分CEO海外經歷的影響。CEO作為企業重要決策者，其在整個企業研發投入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35]。那么，CEO作為重要企業高管，其自身的海外經歷能否產生和文章前述結論一致的效果呢？文章以CEO是否具有海外經歷與研發投入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列示于表8。回歸結果顯示，成長期的企業CEO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的促進作用最強，與前述結論保持一致，文章結論穩健。

表8 穩健性檢驗：區分CEO海外經歷

創新引領五大發展理念之首，科技創新成為推動經濟與社會發展的時代特征。文章基于高層梯隊理論，首先檢驗管理層海外經歷對于企業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的影響。隨后，文章基于企業生命周期視角考察不同生命周期下管理層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的影響。為進一步探究相關變量間的關系，文章還進行影響機制檢驗、進一步檢驗以及穩健性檢驗，并嘗試對相關實證結果進行理論解釋。

研究發現，管理層海外經歷所積累的資源效應能夠促使管理層在先進知識、非正式關系網絡以及創新風險偏好等方面產生與其他管理者所不同的優勢。這些資源優勢幫助管理者提升公司的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研發投入在管理者海外經歷與創新產出間發揮著部分中介效應的作用。進一步研究還發現，管理層海外經歷對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的影響在強競爭環境下表現得最明顯。這可能和管理層海外經歷所接受的文化差異有關。在克服了內生性問題的基礎上，文章進行了多種內生性檢驗，結論穩健。

基于研究結論，政策啟示分別是：（1）恰當引進海歸高管人力資源。海歸高管具有非海歸高管所不具備的獨特資源優勢，能夠有效提升企業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當前，創新發展引領全局，海歸高管的存在不僅可以激活企業的創新效能，還能夠推動經濟與社會發展。（2）給予海歸高管更多風險決策權。海歸高管所具有的獨特經歷，使其能夠在強烈競爭環境下表現出優異的創新激發活力。海歸高管對于風險的態度能夠幫助其在高競爭環境下發現創新機會。因此，應當給予海歸高管足夠的決策權，鼓勵其運用專業知識進行科學決策。

注釋：

① 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 WIPO發布《2020年全球創新指數（GII）》中文版[EB/OL]. http://www.ccpit.org/ Contents/Channel_3586/2020/1210/1313595/content_1313595.htm,20 20-12-10/2021-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