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姣
商洛學院健康管理學院,陜西 商洛 726000
當下,從“互聯網+教育”到“人工智能+教育”,無不彰顯著教育領域從原有的學習場域“時空分離”轉變為教育與人工智能的碰撞與融合,以知識學習多元迎合情境處遇,更加個性化、高效化、智能化和高階化。教育部為推進落實《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關于教育信息化的總體部署,組織編制了《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該規劃為我國教育信息化進程拉開了新的帷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如今面對網絡資源的爆炸式增長,海量的數據和媒介圍繞,信息化的需求和挑戰成為教師教書育人和學生知識學習的共性問題,如何秉承與時俱進,解構和重塑原有教學理念、教學模式,融入新的教學方法、教學工具,創造教學環境、教學情境已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因此循證教育學(Evidence-based Education,EBE)的理念應運而生,致力于迎接大數據、信息化的需求和挑戰,有證可循、依證實踐,加入變軌超車的教育經濟發展共同體,搶占智慧教育高地,提高具體可行的操作方法,構建交互式學習的新型教育體系。
循證教育學是循證醫學發展的產物,也是循證實踐運動長河中的一部分。1996年劍橋大學教授 David· Hargreaves[1]在年度教師培訓機構講座上發布了題為《教學作為基于研究專業的可能性和前景》的研究,首次提出了“循證教育”這一概念。牛津大學繼續教育部 Davies指出循證教育學模式是將教師和學生個體教與學的專業知識集中與來自外部系統研究中可以獲得的最佳證據結合起來。他強調循證教育所汲取的證據一是來源于全球范圍內已有的研究證據;二是在教育中生產的可靠證據。對于循證教育學的具體界定是由美國教育部教育科學研究所長Whitehurst在2002年提出的在教育過程中將專業智慧與最佳、有效的經驗證據整合起來的一種決策。從國外學者的定義中挖掘出循證教育學的內涵,一是圍繞教師的教育過程;二是證據的挖掘和整理;三是打造“循證圈”和營造“循證文化”,涵蓋了基于證據的教學,對教學證據的搜集和應用,教育政策的頂層設計以及信息技術手段的配備等內容。
相比國外,國內目前對于循證教育學的研究逐漸受到教育學者的關注,向良好態勢發展,從最早的譯介、引進和推廣開始轉向理論和過程研究以及國內發展現狀研究。柳春艷等[2]縱觀國內研究狀況,認為循證教育學概念還遠未普及,辨識度不高。梁有道等[3]通過可視化分析,指出循證教育在我國的發展存在理論實踐不同步、地域發展不均衡、原始研究不充分。楊文登等認為教師實踐智慧應在循證教育中尤為凸顯。徐文斌等[4]對循證教育的方法論進行考察,提出循證教育是一次縮小教育理論與實踐之間的嘗試,也是教育走向科學化的一次努力。
以上研究顯示,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教育教學改革的迫切要求以及消滅“水課”、建設“金課”的理念落地,循證教育學已經被學界認可為是新時代人才培養質量“變軌超車”的關鍵一環。本文以社會工作者理論與實務課程為例,從循證教育學視角出發,以學生為中心的全過程面向,集教師與學生的個性化體驗、教學智慧與教學證據有機融合的教學形態,開展具體的實施路徑,豐富循證教育學本土模式的經驗探索。
在遵從循證教育學理念開展具體教學時,以“證據”驅動課堂,把握課堂與實務情境、學生需求偏好和專業判斷,緊緊圍繞證據生成、證據綜合、證據傳播和證據應用,搭建前情提要、課程導入、互動教學、實務模擬、認知探索、小試牛刀、知識復盤、課后拓展八大板塊。如圖1。

圖1 基于證據的教學設計框架
證據是循證教育學的核心要素,科學、真實、充分具有相關性的證據可以確保教學過程的順利,實踐效果的有效。簡單來說,循證教育學的過程就是教師或決策者搜尋、挖掘、整理證據,通過對證據的系統綜述,按照等級標準轉化,采取可行性行動滲透教學的過程,也可以稱其在度量學習。通過對學生學習過程全空間、多場景的數據采集,對個體的認知發展狀況進行精準分析,進一步為學生提供個性化的學習服務,促進其全面發展。
在具體的教學實踐中,教師獲取證據的普遍方法是總結既有的教學經驗、聆聽前輩的諄諄教誨、同事之間的交流切磋等。按照證據來細說,此類證據等級相對較低。大數據時代的到來,給教師的日常工作帶來了機遇與挑戰,海量的信息資源,數據的數級增長,勢必要求教師配備尋求具有科學性研究數據的核心素養,掌握多種研究工具與操作方法,不要只做“在其他背景中得出的最好實踐的傳遞者”。
被證實了的有效方法是循證的直接產出,而現實中我們要面對的還有盤根錯節的大數據時代所暴露的數據噪音,如何對不同類型的證據進行整合,解決各種數據資料相互矛盾的問題,就需要在循證教育實踐中,恪守科學的素養,展現苛刻的眼光,綜合出“最好的研究證據”。這里筆者認為對證據的綜合涵蓋了理論證據、實證研究證據結果、對證據的評估和經驗證據。實證階段是人類智力發展的最高階段,實證研究證據的采集范圍包含定量研究中的隨機對照實驗研究、準實驗研究、單一個案設計、問卷調查,還包括質性研究中的訪談、焦點小組、行動研究。結合社會工作專業學科特點,還增加了非接觸性研究中的內容分析、現存統計資料分析。理論證據的采集則是高被引的關于課程內容理論綜述和指導相對應教學方法的中層理論;實證研究證據以學科知識圖譜和體系圖為參照,結合學生課堂學習狀況、課下作業完成、學習周期數據的持續性采集和學生掌握知識能力的情況,進行隱形建模,為學生提供個性化的學習資源推廣和學習方法規劃。評估證據的采集一般包括需求、過程和結果評估,運用相應信息載體獲取有關學生學情、掌握程度、注意力和行為等的信息內容,還有團隊、專家學者的指導意見;經驗證據的采集是指教師通過對課程的宏觀把握,教學生涯積累的成功經驗以及全方位、立體化的實踐智慧反思。
相較于傳統教學模式,循證教育學更加強調教學活動的立體化,強調證據在教學中的傳播作用,凸顯證據的核心功能,力爭將教師的教學智慧與教學證據進行碰撞,產生出理實一體的火花。以《社會工作理論與實務》為例,在原有的課前、課中、課后場域的基礎上進行細化,逐級深入研究證據,開展教學設計。利用在線課程平臺發布開放教學資源、概念語義圖、vlog導學等內容形式翻轉課堂,將網絡資源作為一種直觀簡便的電子教材,闡述、補充、引申、聯想、升華、批判以啟迪學生。同時于行課前分別發布任務清單,以發帖、小組探究、社會志愿、行業調查、個人作業測試等形式進行考察。教師通過平臺數據進行質量分析,開展行課前需求評估和對學生掌握程度診斷性評價,進行教學設計的改良和加工。
例如在課后對整節課的學生發言情況進行分析如圖2,本圖選取了早晨第一節課8:00~8:50的課堂發言數據。在圖中我們不難發現學生在時長為50分鐘的課堂上表現出的學習熱情多集中在課堂初始的前10分鐘,也就是簽到和課堂導入環節,其次在課中的18~22分鐘會迎來本節課的高潮,并持續到約28分鐘,隨后在47~50分鐘又會迎來又一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現象。通過課堂發言熱圖我們可以進一步反思和反觀教師的課程設計環節安排和授課內容的吸引力程度,相比于線下講授的身臨其境,線上授課往往難以洞察學生的反映情況以及對知識點的掌握程度,只有通過提問反饋和隨堂小測試來檢測。

圖2 學生課堂發言量趨勢
循證教育學是雙向互通的機體,從證據的產生到證據的應用,打破原有的各自為政、互不干涉的鴻溝,取而代之的是理論和實踐交替進行,直觀和抽象交錯出現的新面貌。一是教師的應用。教師在循證圈中占據實踐者的地位,每一個教學環節的有序開展都離不開教師對研究證據的搜尋、整合和應用。二是學生的異質性。實踐的對象學生有著自身的個體特性、人格特征、成長環境,或多或少會影響課堂效果和知識輸出,應遵從青少年同一性特征,發揮朋輩優勢參與到人才培養方案建言獻策和教學設計中。三是管理者的加入。循證教育學要求多方參與,而往往管理者卻置身于循證圈外,無法觸碰循證過程,所以很多頂層設計都是虛設,在實際操作中管理者應該對循證教學實踐的第一現場進行田野式的深入調查和分析,自上而下的營造循證文化氛圍,在師范生培養和對教師進行從職前培訓、入職教育等繼續教育中入手,注重循證實踐能力的培養。
迎合“人工智能+教育”的時代背景,以智慧課堂為契機,以學生發展為導向。a.發掘課堂教學行為事理圖譜(Classroom Event Logic Graph,CELG),以此描繪課堂中教師行為結構、媒體應用的特點及TPACK結構,為下一步證據的整合和傳播提供新的思路;b.發現學生的平臺、媒體偏好和學生感興趣的學習內容,打造學生喜聞樂見的課堂感官,獲得良好的學習體驗;c.從網絡平臺獲取學生觀看課件、節點關注度、作業測試完成情況,掌握其學習動機、學習態度和價值觀,構建尊重差異化的學習資源供給模式。
教師的教學設計往往很美好,可是當它進行情境處境時,難免存在證據缺失或存疑,實踐節奏無法配套。a.在證據傳播之前平衡科學與情境的目標靶向,目前的研究多局限于目標靶向地樹立,應通過教學案例探究具體模式,總結經驗研究;b.不僅要用科學的方法獲取證據,還需要對實踐對象進行科學的分析,利用知識圖譜和能力圖譜分析學生的知識、能力發展狀況,發現學生的盲區和弱項,綜合診斷開出藥單。
隨著教育場域與信息化技術的深度融合,以及學科自身的科學化推進發展,無不促成循證教育多元主體的參與。a.管理者走進教學第一現場,聆聽教師與學生們的心聲,觸碰教學資源和媒體,融入教學環境中,通過證據的采集和評價,對教育場域的潛在運行機制挖掘分析,探究教師與學生、學生與環境之間相互影響的機理表征,打造智慧化學習場域,提升教學質量和教學效果;b.從生態系統視角出發,利用社會網絡分析,針對低學業成就的學生、問題學生采取差異性循證小組模式,尊重學生個性,發揮能動性,增強效能感,促成行為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