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孫子敬,(1978.02.06),男,漢族,籍貫:河南滎陽,學歷:研究生,英國諾森比亞大學,全球物流和供應鏈管理專業,目前職稱:經濟師,主要研究方向:產業經濟研究。
摘要:本文對我國發展數字經濟的理論基礎、現狀和問題進行了剖析,在此基礎上從加強頂層設計、推動數字技術創新、強化數字人才支撐、推動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完善數字經濟治理體系等方面提出對策建議。
關鍵詞:數字經濟;發展現狀;問題調整;對策建議
1 引言
從國際看,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進,新一代信息技術加速與實體經濟加速融合,新業態新模式蓬勃發展,數字經濟成為重組全球要素資源的重要力量,成為引領全球經濟社會變革的重要引擎,成為改變全球經濟格局的重要支撐。從國內看,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數字經濟發展,《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要迎接數字時代,激活數據要素潛能,推進網絡強國建設,打造數字經濟新優勢,這為我國數字經濟未來發展指明方向和任務。由此可見,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是我國打造發展新動能的迫切需要,是建設現代經濟體系的必由之路,是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戰略選擇,具有重要現實意義。
2 數字經濟相關理論基礎
1996年,美國學者唐·泰普斯科特在其著作《數字經濟:網絡智能時代的前景與風險》中首次提出“數字經濟”一詞,描述了以計算機為代表的互聯網革命對經濟發展的影響。此后國內外學者圍繞數字經濟的內涵定義展開研究。1998年,美國商務部發表的《浮現中的數字經濟》指出,數字經濟的基礎設施是因特網、發展動力是信息技術、支柱產業是信息產業。20世紀90年代,隨著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和經濟社會數字化程度不斷提升,數字經濟的內涵和理念在全世界流行開來,曼紐爾·卡斯特的《信息時代:經濟、社會與文化》和尼葛洛龐帝的《數字化生存》均是介紹數字經濟的代表著作。關于數字經濟目前仍無統一定義,但得到廣泛認可和普遍引用的是2016年《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中給出的定義:數字經濟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數字經濟具有平臺化、虛擬性、高附加性、高滲透性、價值增值性、外部經濟性等特征[1]。
由此可見,數字經濟是繼農業經濟形態和工業經濟形態之后以數字化信息為生產要素、以數字科學技術創新為發展動力、以互聯網為基礎載體、以數字化基礎設施為重要支撐的高級經濟形態。從政治經濟學的視角看,數據構成數字經濟的第一生產要素,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構成數字經濟的生產力,數字化治理構成數字經濟的生產關系。數據要素價值化、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化治理四者相輔相成,共同構成數字經濟的整體系統。其中,數據要素價值化包含但不限于數據采集、數據開放、數據共享、數據標準、數據確權、數據定價、數據交易、數據保護等。數字產業化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先導產業,包含但不限于電子信息制造業、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等產業,如5G、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新一代人工智能、物聯網等。產業數字化是數字經濟的主導產業,包含但不限于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對傳統農業、制造業、服務業進行數字化改造,如農業電商平臺、智能制造、平臺經濟、現代物流、現代金融等融合型新模式新業態。數字化治理包含但不限于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對傳統治理模式進行革新,如數字化公共服務、數字政府、智慧城市、數字鄉村等。
3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的現狀分析
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逆勢崛起,數字經濟規模達到39.2萬億元,同比增長9.5%,數字經濟總量占GDP比重達到38.6%,比2019年提高2.3個百分點,數字經濟成為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強勁動力。
數據價值化快速發展。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數據要素對于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2020年4月出臺《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首次提出要培育發展數據要素市場,數據成為數字經濟發展和經濟增長的關鍵要素之一。2021年1月出臺《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行動方案》,文中指出要圍繞數據要素資源產權確權、數據要素交易和流通、數據要素傳輸和安全等建立制度規范,為數據要素資源的開發和利用指明了方向。在此背景下,全國各地就數據要素的采集共享、開發利用、交易流通等方面給予政策支持,如貴陽于2015年成立大數據交易所,之后北京、上海、深圳也都相繼建立大數據交易中心。福建省于2021年12月出臺《福建省大數據發展條例》,從數據資源、基礎設施、發展應用、數據安全、保障措施和法律責任等方面對大數據的發展作出了具體規定。
數字產業化穩步推進。從規???,2020年我國數字產業化總量為7.5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為19.1%,占GDP比重為7.3%。從結構看,數字產業化結構持續優化。2020年我國電信業業務收入為1.36萬億元,軟件業業務收入為8.16萬億元,規模以上互聯網和相關服務企業業務收入為1.28萬億元,同比均實現增長。[2]我國新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穩步推進,2021年1-11月,我國建成開通5G基站超過130萬個,5G終端用戶達到4.97億戶。截止2021年10月,我國IPv6地址擁有量位居世界第一,IPv6活躍用戶數達到5.5億。數字技術與消費新業態加速融合,在線教育、直播售貨、智慧醫療、網絡視頻等各類線上服務實現爆發式增長,助推數字產業發展壯大。
產業數字化加快融合。2020年我國產業數字化總量為31.7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為80.9%,占GDP比重為31.2%。2020年我國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第三產業數字經濟滲透率分別為8.9%、21%和40.7%,分別較2019年提升0.7、1.6和2.9個百分點。隨著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新一代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發展壯大,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進一步融合,推動農業、制造業、服務業加速向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方向轉型,電子商務、平臺經濟、共享經濟等數字化新業態新模式蓬勃發展,工業互聯網、智能工廠、數字車間、智能制造成為正成為數字經濟主戰場。gzslib202204022146數字化治理成效初顯。隨著“數字技術+治理”模式的深度應用,各地政務服務線上化應用程度明顯提升,治理體系呈現態勢感知、科學決策等新特征。截止2020年12月,我國互聯網政務服務用戶規模為8.43億,電子政務發展指數排名全球第45位。“掌上辦”、“一網通辦”等電子政務平臺廣泛應用,數字化公共服務水平大幅提升。同時,數字化治理開始向多領域突破升級和普及推廣,表現在治理對象加快數字化轉型、治理場景加快推廣應用,智慧城市、數字政府、數字鄉村等各種典型案例加速涌現和推廣。
4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面臨的問題挑戰
當前,我國數字經濟的發展在培育發展新動能、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增強經濟發展韌性等方面取得階段成效,但仍面臨一些問題與挑戰,需要著力加以解決。
4.1 數字經濟戰略部署統籌協調不足
從全國各地區關于數字經濟的規劃布局和政策措施來看,多從數字基礎設施、數據價值化、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智慧城市、數字鄉村等方面進行系統謀劃,從總體上看缺乏統籌協調,對各地區資源稟賦和比較優勢考慮不夠,在產業布局、發展路徑措施等方面同質化現象較為明顯,對各地區發展特色特點和分工協作考慮不足,易產生產能過剩、資源浪費等問題。
4.2 數字經濟關鍵領域和核心技術缺乏
核心數字技術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動力,目前我國在數字技術領域短板突出,特別是在數字經濟關鍵領域和核心技術方面“卡脖子”問題突出。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核心軟件、基本算法等技術對外依存度較高,受制于人,制約數字技術的推廣應用和新業態新模式的培育發展,數字經濟發展在產品研發、效率提升、創新能力提升、生產管理、控制操作等方面與國外差距較大,多數數字產業處于產業鏈和價值鏈的中低端。
4.3 數字高級人才資源緊缺
數字人才是數字經濟發展的智力支撐,數字經濟的高技術性、快速迭代性決定了其對人力資本的專業性、實操性、符合性等要求更高。目前,我國數字經濟領域高級人才資源短缺,不僅缺乏掌握產業演進規律、數字技術創新的人才,還缺乏精通數字技能和行業知識的數字產業工人。根據有關部門的測算,目前人工智能領域人才缺口超過500萬人。數字經濟人才缺口較大,嚴重制約了經濟數字化的發展。同時,我國在數字經濟領域的人才培養模式與社會需求矛盾突出,表現在高校專業設置不合理,學科教育內容陳舊,與數字經濟發展的人才需求脫節。
4.4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不夠
從數字經濟在三次產業中的滲透率來看,三次產業與數字經濟融合程度差異明顯。與世界數字經濟發達地區相比,2020年我國農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為8.9%,而德國農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約為25%,英國農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約為29%。2020年我國工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為21%,而德國工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約為47%,英國農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約為34%。2020年我國服務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為40.7%,而德國工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約為61%,英國農業數字經濟滲透率約為59%。對比來看,我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度仍較低,以制造業為例,由于數字化基礎薄弱、重視程度不夠、內在動力不足等原因,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存在中小企業數字化水平不高、工業互聯網APP獨立不協同、產品關鍵工序數控化率偏低、產業鏈全鏈條服務能力不足等突出問題。因此,必須加快利用數字經濟對傳統產業進行改造和重塑,實現二者的耦合共生,通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4.5 數字經濟發展區域差異明顯
隨著數字經濟戰略的實施,目前我國各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各異,部分區域出現同質化競爭現象,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從從東部沿海向西部地區逐漸降低,數字企業主要集中于一、二線大城市?!?020年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指數》報告從數字經濟發展指數指標對全國各省市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了衡量,其中廣東省數字經濟總指數為65.3,排名全國第1,北京和江蘇也位于第一梯隊,2020年江蘇、廣東等13個省市數字經濟規模超過1萬億,北京、上海數字經濟總量占GDP比重分別為55.9%和55.1%,位居全國前2位。數字經濟第二梯隊主要分布在東部和中部地區,而第三梯隊的吉林、寧夏、海南、青海、西藏數字經濟總指數均低于18。隨著數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可能會進一步拉大地區間的經濟差距。
4.6 數字經濟法律制度建設不夠健全
與數字經濟發展先進國家相比,我國在數字經濟領域法律制度建設不夠健全,對于數字經濟領域的問題應對較為滯后,如個人和企業獲取數據渠道不通暢,企業的數據權限界定不清、數據安全監管體系不健全等問題,比如核心數據信息和用戶隱私信息存在安全隱患問題,又比如數據確權法律的缺位造成數據交易難以推進,法律缺位導致一些數字業務創新可能帶來的金融風險。因此,迫切需要健全數字經濟法律法規規范,為數字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保障。
5 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的路徑探索
“十四五”時期我國要多措并舉,堅持補短板與鑄長板并重、消費端與產業端并重、市場機制與制度優勢并重、競爭政策與產業政策并重等原則,促進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5.1 加強數字經濟頂層設計
切實把發展數字經濟作為經濟發展的戰略工程,國家層面要加強數字經濟頂層設計,從厘清發展現狀、解析短板不足、明晰發展原則和發展重點、實施重點工程、加強組織保障等方面出臺數字經濟專項規劃和統籌部署,推動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中西部等地區結合自身要素資源和產業基礎等條件確定發展目標、發展路徑、特色優勢產業,實現數字經濟協調協同發展,避免重復建設和資源浪費。充分發揮競爭性政策在數字經濟發展中的基礎性作用,激發微觀市場主體的創新創業活力,同時充分發揮產業政策的積極作用,從財政支出、金融服務、稅收優惠、要素保障等方面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5.2 推動數字經濟技術創新gzslib202204022146進一步加大對數字經濟領域科技創新的財政投入力度,特別是要提高研發投入,強化數字經濟基礎研究。圍繞數字經濟技術創新建立國家實驗室和創新中心,鼓勵支持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等建立數字經濟科技創新聯盟,圍繞數字經濟關鍵領域的核心技術、顛覆性技術展開集中攻關,力爭在量子計算、超導芯片、區塊鏈等領域實現重大突破。加強產學研用合作,建立企業建立技術轉移中心和科技合作基地,健全科研成果轉化機制,采用科研成果轉化收益與科研人員掛鉤等辦法充分調動科研人員積極性,推動數字技術加速迭代和應用推廣。
5.3 強化數字經濟發展的高端人才支撐
鼓勵支持職業院校和高等院校圍繞數字經濟基礎研究、科技創新、技術應用等在專業設置、師資培養、招生規模等方面向數字人才傾斜,加強計算機科學、數據科學、軟件工程、人工智能、物聯網、工業互聯網等學科建設,深入推進一流學科建設,加強前沿技術型和專業技能型數字人才培養力度,不斷提高數字經濟人才培養水平[3]。加強政府、企業與高校之間的跨界溝通,鼓勵支持重點數字企業建立實習基地,提高數字經濟領域應用實踐型和復合型人才的質量,改善數字人才人力資本結構。同時,突出需求導向和應用導向,圍繞數字經濟前沿領域,引進一批理論功底深厚、科技含量高、實踐能力強的復合型領軍人才,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強有力智力支撐。
5.4 推動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
一方面,要大力推動數字產業化。聚焦數字經濟戰略前沿,圍繞5G、云計算、大數據、新一代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完善供應鏈體系,大力發展拓展產業邊界、面向不同應用場景的新業態新模式,加速數字產品和數字服務迭代,增強數字經濟產業鏈競爭力,推動軟件服務業、電子信息制造業、信息通信業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要推進產業數字化深度融合。立足市場需求,加快推動新一代信息技術與農業、制造業、服務業深度融合。利用數字化技術對傳統農業生產模式和經營模式進行重塑,大力發展農村電商,推動農業數字化轉型[4]。制造業是實體經濟的主體,要深入實施“5G+工業互聯網”工程和“上云用數賦智”行動,加快工業企業和工業設備上云上平臺,推動制造業企業、制造業產業園區、制造業產業鏈向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方向轉型,建設一批未來工廠和智能車間,提升制造業在研發設計、生產制造、經營管理、操作控制、售后服務等環節的數字化水平,不斷增強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彈性,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推動生產性服務業數字化轉型,加強新一代信息技術與生活性服務業的線上線下的融合。
5.5 完善數字經濟治理體系
一方面要完善數據治理體系。數據共享和依法使用是推動數據釋放價值的必然要求,因此要圍繞數據的開放、共享、流通、交易等制定技術規范和法規條例,推動數據要素市場規范健康發展。對于數據使用、數據隱私等制定約束法律,明晰數據的權責利,加強數據安全和個人隱私保護。另一方面要完善數字技術標準建設[5]。圍繞數字經濟術語、數字技術、數據格式、工業互聯網平臺架構等數字經濟領域,推動相關政府部門、企業、行業協會、科研機構、高等院校等就相關數字標準制定加強合作,形成共識,為數字經濟的發展提供保障。
參考文獻
[1] 楊仁發.推進數字經濟新發展面臨的主要問題及對策[J].國家治理,2021(5).13-14.
[2] 李曉華.十四五時期數字經濟發展趨勢、問題與政策建議[J].人民論壇,2021(1).22-25.
[3] 肖亞慶.大力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J].學習時報,2021(7).12-15.
[4] 任曉剛,李冠楠,王銳. 數字經濟發展、要素市場化與區域差距變化[J]. 中國流通經濟,2022,36(1):5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