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格方能破格華麗而后素淡

何君實

關鍵詞高考中檔作文 問題分析 有效策略

“人格方能破格，華麗而后素淡。”什么意思呢？下棋有棋譜，練劍有劍譜。要想成為一流的高手，我們總得從基本的格式和套路入手。作文也一樣，要想學有所成，總得遵循它的一些基本規律。在語言方面，我們雖然提倡質樸素淡，當然那也決不是直白土俗，但還是先請華麗起來吧！只要我們認識到作文規律的重要性，找準自己的問題，那么，即便是在高考前的復習階段，作文也還能有針對性的得以分層提高。

高考前的省市統測中，學生的作文大致可以分為五個檔次：低檔為36分左右及以下;中低檔為36-42分左右;中檔為42-48分;中高檔為48-54分;高檔為55分以上。本文只想談談占大多數的中檔作文的復習提高。要想提高，先得找準問題。多年的復習備考中發現這類作文主要有以下問題，當然也就該采取相應的具體措施。目前高考作文中常見問題有：1.書寫不整潔（把字寫正，注意卷面整潔）;2.材料不豐富，不新穎或不典型，更有不妥當;3.擬題太直白，不準確，無美感，無新意;4.開頭冗長平淡，入題慢;結尾空泛無力度;5.用議論文主打天下，不寫記敘文、散文或其它創新文體。事實上2017年全國Ⅲ卷選項之一的“我的高考”就更適宜記敘、抒情;6.議論文主體部分羅列論據，論證缺乏邏輯聯系;7.語言平淡土俗，盡寫些口水話。

針對這些問題，我們有必要先著重強調四大實用而見效快的對策。

一、腹有詩書氣自華——廣泛積累素材

直到考前還有一些同學老愛胡編亂造一些諸如上帝、神仙、A君B君等虛無縹緲的材料;或者提筆就是從鴉片戰爭寫起;或者不管什么作文，總是首選袁隆平、張桂梅作為素材。即便材料講東京奧運會上，大國崛起過程中自信的時代造就中國健兒的陽光自信，張揚個性，也要首選袁老和張老師。為什么？胸中無貨，江郎才盡。怎么辦？提倡同學們厚積薄發，關注社會，思考人生。具體來說，可從以下七個角度貯足素材百寶箱。

名人史料——關注歷史上的名人逸事、重要史料，此乃學生的慣用手法。

生活真情一關注生活中的親情、友情、人情乃至愛情，讓作文真切感人。如2019年全國Ⅲ卷高考作文題“你們再看看書，我再看看你們”，據此寫成的的作文《最后一課上的師生情》就是以真情實感成功的。

讀寫并用——關注課內外閱讀過的文章（含試卷中的文言文、詩歌和現代文）素材。

托物言志一關注飽含文學意蘊的花鳥魚蟲、梅蘭竹菊、日月星辰。使文章更顯詩情畫意，并具有豐厚的文化色彩。

寫景抒情一關注綠水青山、田園風光、風花雪月……讓作文更優美形象。

因詩成文——關注讀過的詩詞和詩人的生平逸事，引用、化用或擴展詩句，并緊扣中心進行評述，讓作文詩意盎然。

社會熱點——關注現實生活中的社會熱點，讓作文更有現實感和時代感。

這里就談談關注社會熱點的思路。我們可以弘揚主旋律，如“感動中國”的人物，“時代楷模”“大國工匠”和其他模范先進人物。也可以針砭時弊，如貪污腐敗、違法亂紀、道德敗壞……近年來，中央電視臺一年一度的“感動中國”頒獎晚會轟動全國，理應成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解數理化”的考生積累素材的首選捷徑。如獲得2020年度感動中國的十--大人物：張定宇——宇定光自發，陳陸一男兒付死生，張桂梅——素心托高潔……這些現實生活中的熱點事件和模范先進人物涵蓋面廣，代表性強，是社會主旋律的最強音。而且充滿時代特色，還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是中檔作文常易忽視而又很實用的寫作素材。

沒有素材，那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只有素材豐富了，才談得上準確選材和選材的新穎性、典型性。

二、花香蝶自來，題好一半文—擬題準美新

擬題的標準有三個層次：準——美——新。“準”要求標題切材料，切文體。它既是材料所含主旨的體現，又是全文借以展開的綱繩。不準確，一切都是空談。但只有準確，寫得又土氣又直白又冗長，那一定是中檔作文或以下。這就有必要求美求新，巧用修辭，“勾住讀者第—眼”。常用的有以下手法。

1.引用化用。直接引用或化用名言、詩句、歌詞，讓人似曾相識又耳目一新。如“一橫長城長，一點茉莉香”（2017年全國I卷作文——幫助外國青年讀懂中國），“既為創新故，發展亦不拋”（2019云南省二測），“看我七十二變”（材料：學會沉默與表現自我）。第一個標題引用歌詞，既飽含中國文化的韻味，又歌聲悠揚，實有余音繞梁之功效。第二個標題既準確地抓住創新和發展的主旨詞，又化用著名詩句，顯得詩意盎然。第三個標題更是直接用流行歌名為題，新時代青年活潑開朗、張揚個性的的特點躍然紙上。

2.比喻。2019年云南省二測作文，以司馬光砸缸救童的材料寫創新、革新與社會發展。有些同學就很會用比喻擬題。如“創新——社會發展的大旗”“注入革新的氧氣”“滿園盡開創新花”“紅墻已筑兮添新瓦”，把抽象的創新比喻成引領社會發展的大旗、人生不可或缺的氧氣、美麗的鮮花和富有中國情愫的紅墻上新添的金色釉瓦。形象生動，給冷冰冰的卷面帶來鮮明的色彩和觸手可及的流動感。比“求索與創新”“破與立”之類標題是不是技高一籌？

3.比擬。如“誠信不會孤獨”“打撈誠信”“稱量誠信”，“你看，誠信正向你走來”。道德范疇的誠信當然不會孤獨，孤獨的是失去誠信的人心。誠信不是水底之物，也沒有長度和重量，更不會款款走來。可是一經擬人、擬物，它就有了人情味兒，就在讀者心目中變成了不可或缺的實物，有重量，有分量，有朝思暮想的親切感。實在是耐人尋味。

4.呼告。如“讓創新之花常開”“讓善良之樹常青”“讓中國橋聯通世界”“自強，勿怨外物”“還小象一片青山綠水”“童真兮，歸來！”“還紙鳶一片藍天”（后兩個是寫“雙減”童真的）。句式短促有力，深情呼喚。為正文的展開亮明了鮮明的態度，也奠定了堅決果敢、毋庸置疑的基調。這樣的作文一定是短平快的，一定是鮮明簡練、飽含真情而又痛快淋漓的。

5.設問、反問。在以豐子愷漫畫“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寫“雙減”和童真的作文（上文已涉及）時，就有同學用這一方法擬題，如“試問童真胡不歸？”“童真何在？”“紙鳶歸宿在何方？”“童真豈可拋？”“童真——教我如何不想她？”。雜以“化用”等手法，有態度，有文化，既俏皮，又真情，更是強烈的詰問和發自內心的深情呼喚。事實上2016年北京卷“老腔何以令人震撼？”本身就是這一類的題目。直面現實，引發人們對傳統文化的思考，難怪轟動一時。

此外還有以下幾類手法，僅舉例就不展開論述。

對比。如“不砸缸就砸鍋”“童真與分數”。對比鮮明，態度明確。

對偶。如“橋連世界，心結八方”（關于中國橋的內涵的演講稿）。對仗工整，凝練概括。引人注目，發人深思。

移就。“多彩的記憶”。化無色為有色，形象生動，意蘊豐富。

象征。“淡菊傲霜”。用菊象征屈原、陶淵明的人格精神，高潔雅致。

這些方法當然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靈活運用，若能不落窠臼地綜合運用就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三、萬事開頭難，善始亦慎終——雕飾鳳頭鑄豹尾

好的開頭等于成功的一半。開頭提倡準、快、短、美：扣題準，入題快，篇幅短，語言美。所謂鳳頭也正是這個意思，小巧、輕靈、清秀。實用的開頭有以下幾種：

1.依體開頭。這幾年愛寫演講稿、講話稿、解說詞之類的實用文體，那開頭就必須體現文體的要求。如頂格寫稱呼，另寫得體的問候。含全文在內尤其是開頭，要充分體現這類文章作者的身份感、聽眾的對象感和現場的場景感。如

“親愛的游客朋友：

大家好！

我是本次行程的導游，也是一個彝族小阿妹。喜歡的話，大家也可以叫我小阿詩瑪啦。今天就由我帶領你們游覽美麗的“云上人家”一一彝族山村矣美堵。”（鄉村振興解說詞）

2.點材料，明主旨。任務驅動型的議論文最適宜用這個方法。點材料可不是抄材料或引材料，它需要學生有高度的概括能力，摘取、轉述、提點關鍵詞句，在高度濃縮材料的基礎上，順水推舟的提出明確的主旨。仍以2019年云南省二測作文為例，一名同學開頭寫道：“困于時代發展的瓶頸，國家要做的，就是像司馬光那樣，撿起石頭，砸缸！只是砸掉的是舊的思維方式和體制，救起的是蓬勃發展的新時代。”沒有華麗的文字，沒有復雜的分析，短小明快，順手牽羊，直指文章的主旨。這種開頭最適合用于材料內容復雜、主旨飄忽的作文上，或者常易偏題的同學。

3.善用“三比”（比喻、排比、對比）。“人生如酒。或清淡、或濃烈、或香醇。因為坦然，而變得甜美;人生如歌。或清亮、或低沉、或婉轉。因為坦然，而變得悅耳;人生如畫。或艷麗、或樸素、或張揚。因為坦然，而變得美麗。”（寫坦然）整齊對稱，形象生動，有氣勢，有力度，文采斐然。

4.開門見山。“朋友，當你……當你……當你……你的感想如何？我要大聲疾呼：……吧！”點著材料，用呼告的句式，開門見山，“大聲疾呼”提主旨。排山倒海，中心明確。

5.寫景抒情。“晚風拂過湖面的最后一波漣漪，夕陽收起它最后一抹余暉。我們默默地佇立，想起它們最初的色彩。”用詞典雅，極力渲染，讓人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

6.托物言志（起興類比、象征）。“苔花雖小，卻用自信的雙眸仰望牡丹盛開;小溪雖淺，卻邁開張揚的腳步奔向浩瀚大海;時代無語，卻用希望和朝氣孕育陽光一代。陽光一代又用青春的激情奏響時代的最強音。”（材料：東京奧運會上，大國崛起過程中自信的時代造就中國健兒的陽光自信，張揚個性）托物起興，用形象的事物類比出全文的主旨。有文化意蘊又有說服力。

7.題記名言。

“人生就是學會如何為自己喝彩

——題記”哲理名言，明確而又深刻。

8.題寫小詩。如：

一位老人，

孤獨地漂泊在城市的街道。

一天，老人終于有了牽掛。

海鷗輕快的嗚叫聲，

在老人的夢里

一定是朵微笑的蓮花。

——記海鷗老人（《守望幸福》）

小詩開頭，出手不凡，為全文奠定了抒情基調，整體品位自然清雅脫俗。

所謂豹尾，貴在直面現實的針對陛，貴在解決問題的強大力度。這里略說幾例。

結尾的方法很多，最實用的當屬其它修辭加祈愿呼告。如：

“‘山川異域，風月同天‘美美與共，天下大同，讓全世界青年人聯合起來，共同建設地球我們的大家園”（2020年新高考I卷《疫情中的距離與聯系》滿分作文）。

引用加呼告結尾，有文化，有力度，聯系現實，點明主旨，干脆利落的收束全文。

還有結尾點題加其它修辭。如：

“讓善良之樹常青，我們亦將在在綠意盈盈的土地上享受幸福的滋味！”呼告結尾，擬人親切，回扣核心詞句，又回扣標題。

還可以連續反問后用呼告點題。如：

“何必……何必……何必……呢？讓我們……吧！”

也可以比擬加排比，如：

“我的天空，是晴朗的。因為它有香花的呵護，有水墨的暈染。讓你的心靈不受羈絆，向天邊飛去。

讓心靈遠行，與花瓣細語，與鳥兒歡唱;

讓心靈遠行，與古人同醉，于清蓮同潔;

讓心靈遠行，與歡樂同行，與自如常伴。”（《讓心靈遠行》）

形象生動又整齊對稱，文采斐然，洋溢著油然而生的抒隋意味。

四、一字捻斷數莖須——展現文采

語言雖有不同的風格，但土俗的直白的口水話一定不是好的作文語言。我們提倡質樸而不土俗;簡明而不直白。要想作文語言優美，文采斐然，先可以從四個角度錘煉：密集的詞匯、巧妙的修辭、多變的句式和多種表達。這里僅以獲“語文報杯”特等獎作文《抱書望》的前兩段為例進行解析說明。

抱書，望于江川之上。念滔滔江水，問蒼茫大地，書海人生，誰主沉浮？

抱書望，是文學圣靈孤獨的身影，是荒誕世界的壓迫。就像卡夫卡的“城堡”蔓草叢生，那陰暗不需要陽光。陽光打破他在塵世磨礪的靈魂與孱弱的身體，灼傷他憂郁的才智——一種自己同自己對話的能力。盡享孤獨之樂，靈魂便是他的至親好友。

抱書望，望到一只游走的靈魂。

抱書望，望一封寫給自己的情書：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年兮！

這些加點詞，不是普通的詞語。從使用密集頻繁的角度講，它是豐富的詞匯。它還不是普通平淡的詞匯，而是暗含典故、華麗工巧、藻飾自然而頗有文采的詞藻。自然使文章書香滿卷，雅致脫俗。

“誰主沉浮？”有人說是反問，又說是設問。我倒覺得韻味恰在這爭論之間。說它是反問，表達的是強烈的自信和自我認同。問而不答，也耐人尋味。說它是設問，又能引發思考，從下文去尋求答案。實在是韻味無窮。

“孤獨的身影”“磨礪的靈魂”“游走的靈魂”幾處比擬自然貼切。使毫無意識的“身影”有了孑然一身者深思徘徊的情狀;使看不見摸不著的“靈魂”有了像實物一樣被磨礪，像思考者在游走的情態。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和下文對《詩經·采葛》的引用，讓文章書卷氣十足，十分貼合文章的內容和主旨。

“那陰暗不需要陽光。陽光打破他在塵世……”又是一個自然貼切的“頂真”，使語句具有回環往復的音韻美。

這些修辭靈活巧妙，又十分貼切，不只是展現了文采，更使文章整體品質增色不少。

再看句式的運用。先看首句，“抱書，望于江川之上。”常式句應該是“我抱著書在江川上遠望”。稍加對比，優劣自現。常式句冗長呆板，改成變式句和兩個短句，“抱書”和“遠望”就有了形象感和鏡頭感;短句之間一頓，又有了節奏感。還不用說選段里長句和短句變用，整句和散句結合，大量的陳述句中偶爾跳出幾個疑問句和感嘆句。使通暢的語流又多了幾分靈動活潑的感覺。這是暗含在字里行間的文采。

另外，選段沒有一味地敘述、議論，而是敘述、描寫、抒情等綜合運用。這也是展現文采的一個重要手段。

作文有法而無定法。但多年的備考經驗告訴我們，對占大多數的中檔作文來說，這幾個策略確實最迫切需要落實，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語言也是如此，由華麗到質樸容易，由直白到華麗難。中檔作文的語言問題不在華而不實的浮夸藻飾，而恰在與之相反的平淡直白，這可遠遠沒達到質樸的境界。所以，就需要閱讀、積累、體味、錘煉，讓語言先優美起來。總之，筆者認為：中檔作文要想提高，技法上請先入格再突破，語言上請先華麗起來再清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