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主義及其時代價值評析

韓洪政

摘要：列寧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實踐經驗和新的科學理論觀點，把馬克思主義推進到適合于帝國主義特點的新發展階段——列寧主義階段。回顧列寧主義的發展，早期在蘇聯黨內“列寧主義”一詞經歷由“指責”性的意義到褒義詞的發展，最終斯大林不僅提出了被世界各國共產黨高度認同的定義還明確了列寧主義的理論貢獻。高等教育出版社和人民出版社聯合出版的教材《馬克思主義發展史》認為列寧主義的主要內容包括：無產階級新型政黨的理論、俄國民主革命理論與策略、帝國主義理論、馬克思主義哲學新發展、社會主義革命理論、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理論。立足新時代，列寧主義的發展及形成啟示我們要堅持走追求真理、理論武裝以及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之路，而這正是其時代價值之所在。

關鍵詞：列寧主義;理論體系;時代價值

中圖分類號：A8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2）01-0025-05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2020年是列寧誕辰150周年，站在新時代的交匯點回顧歷史，“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偉大覺醒中，馬克思主義在蘇聯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而中國的工人運動也在開展，這時，中國共產黨正式成立。”[1]開啟了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革命，“雖然在我們國家進行革命工作時具有自己鮮明的特色，但是我們的共產黨人把革命事業看作是俄國十月革命的延續。”[2]在那個年代，對于先驅者們來說，學習和傳播的“列寧主義”是經由共產國際闡釋和蘇聯共產黨闡釋的。然而，人類歷史進入新世紀，似乎人民對列寧的關注越來越少了，甚至出現了懷疑或否定列寧主義的聲音，更有甚者還居心叵測地利用普列漢諾夫的一些言論攻擊列寧主義。即使這樣，在面對新的問題時，總會有人有意或無意地提起列寧，毫無疑問，列寧及其思想依然活在當下，我們在回顧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時，也需要真實地理解列寧、科學地認識列寧主義及其當代價值。

一、列寧主義的定義之爭

馬克思主義誕生后，在德國、法國、英國等歐洲國家廣泛傳播的同時，也傳播到了經濟文化相對落后的俄國。作為一個橫跨歐亞大陸的大國，俄國在1861年廢除農奴制以后，資本主義獲得了迅速發展，工業中的資本和生產出現了資本主義社會初期的特點，但是此時歐洲的資本主義已從自由競爭階段發展到壟斷階段，進入帝國主義時代，資本主義社會和國際局勢發生了很多重大變化。這些變化必然引起理論上的矛盾和沖突，特別是批判、歪曲、否定馬克思主義的聲音不絕于耳，馬克思主義理論面臨著極其嚴峻的挑戰。在此背景下，以列寧為代表的布爾什維克在十月革命的過程中，將馬克思主義理論與具體的革命實踐進行深度結合，并且取得了偉大勝利，用事實對國內外的質疑進行駁斥，并堅持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列寧撰寫了一系列文章對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命運進行深入思考，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實踐經驗和新的科學理論觀點，提升了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境界，把馬克思主義推進到適合于帝國主義特點的新發展階段——列寧主義階段。但是，列寧主義最終定義的形成經歷了一番激烈的爭論。

首先是蘇聯黨內的定義之爭。“列寧主義”曾經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上的著名詞匯，由當時的孟什維克領導者馬爾托夫首先提出來的。后來也曾被普列漢諾夫和托洛茲基等人所使用，但是基本都是用來指責列寧。直到1923年列寧病重之際，時任蘇聯勞動和國防會議主席的加米涅夫第一次將“列寧主義”作為褒義詞使用，1924年列寧逝世之后，聯共（布）中央在列寧的訃告中正式提出“列寧主義”。但是有關“列寧主義”定義的爭論在蘇聯黨內開始顯現，最有代表性的是斯大林和季諾維也夫的不同論述。

斯大林曾經在他的作品中這樣寫：“列寧主義是馬克思主義的一種時代延續，是無產階級革命實踐中所得出的有效經驗和對策。”[3]這一定義范圍不僅僅囿于落后國家，還囊括了整個帝國主義時代的國家。但該定義只關注了無產階級專政及其革命，對于社會主義建設的內容并沒有涉及，而這恰恰是列寧主義的重要貢獻。季諾維也夫曾經對“列寧主義”進行了一定的概念闡述，他表示“列寧主義就是在農民階層中所誕生出來的馬克思主義”[4]。斯大林認為這一定義目的是為第二國際修正主義效勞，其過于強調“農民占多數”的俄國，貶低了列寧主義的國際意義。最終，斯大林的定義被各國共產黨高度認同，我國也曾長期采用其定義。

其次是我國當代學者對列寧主義的新概括。李良瑜指出，“列寧主義更多的是列寧在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與實踐中提出來的思想觀點和結論，也是一種能夠在新時代中所爆發出來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延續，更是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政策進行概括的一種學說。”[5]高放對列寧主義進行了非常簡要的定義，他認為列寧主義就是“通過俄國的革命而對馬克思主義進行一定的理論實踐的過程，從而形成了一種更加具有實踐性的理論”[6]。俞良早提出列寧主義指的就是“俄國通過人民奪取政權而建立的一種實踐理論，是他們加強民主政治建設、文化建設和工人階級政黨建設的理論”[7]。賀瑞[8]認為列寧主義就是“人民被壓迫之后而通過武力去實現自身自由的理論學說”。

這幾位學者給出的列寧主義的定義是我國學術界近年來比較典型的論述，雖然文字描述不盡相同，但是表達的內容非常相近。首先，列寧主義以馬克思主義作為理論的底色，在俄國的具體運用是其實踐的基石;其次，列寧主義是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主義者在帝國主義時代創造的理論成果;最后，該成果是被實踐證明了的關于帝國主義、黨的建設、無產階級革命和專政以及社會主義建設等方面理論的統稱。

二、列寧主義的理論體系

列寧主義雖然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其具有獨立的思想體系，不同時期不同的領導人及學者對其給出了不同的建構，要想厘清列寧主義的主要內容，首先要對其理論體系的構建和相關研究進行系統梳理，以達到提綱挈領的作用。

（一）蘇聯早期對列寧主義理論體系的相關界定

季諾維也夫是比較早構建列寧主義學科體系的人之一，他在其著作《列寧主義》中分十六個章節闡述了列寧主義，包括：列寧主義對馬克思主義的繼承發展、無產階級和農民階級的學說、民主革命和無產階級革命的理論、革命黨和執政黨的建設、經濟發展理論和哲學創新等。但是，季諾維也夫認為該著作并沒有完全囊括列寧主義的全部內容，如沒有涉及諸如帝國主義理論和民族問題等。

蘇聯早期對列寧主義進行界定的重要人物是斯大林，其在《論列寧》中不僅褒揚了列寧的功績，還把列寧主義的理論貢獻概括為六個方面，即：帝國主義理論、無產階級專政理論、社會主義過渡及建設理論、無產階級革命及人民革命的領導權理論、殖民地理論等。由于對斯大林的個人崇拜，蘇聯的學者們便將此作為唯一正確的解釋，列寧主義理論體系的研究被迫中斷。

（二）我國學術界有關列寧主義理論體系的研究

一方面，俞良早[9]對斯大林的有關著作進行了研究，之后特別對列寧主義的理論進行一定的總結。他認為列寧主義主要包括方法、意識、理論、戰略、策略、民族等相關問題闡述，同時還有對黨的認識以及日常的工作理論進行了論述。其在此基礎上重新構建了列寧主義的理論體系，主要是要在實踐工作中講求實際，認為這與我國的實事求是理論如出一轍。除此之外，還有帝國主義的時代理論和社會主義的理論研究，包括對小農經濟的研究、馬克思政黨理論建設等。另一方面，國內的一系列教材很好地歸納了列寧主義的理論體系，如顧海良主編的《馬克思主義發展史》[10]主要從帝國主義理論，馬克思主義國家、革命和政黨學說的新闡釋，俄國社會主義道路的探索以及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新闡釋等方面介紹了列寧對馬克思主義的新發展。高等教育出版社和人民出版社聯合出版的教材《馬克思主義發展史》[11]認為列寧主義的主要內容包括：無產階級新型政黨的理論、俄國民主革命理論與策略、帝國主義理論、馬克思主義哲學新發展、社會主義革命理論、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理論。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列寧主義的理論內容非常豐富，理論體系的內部結構非常嚴密，既有對基礎性問題的探討，又有宏觀的社會主義發展理論的論述;既有微觀的具體問題分析，又有對具體革命實踐的策略指導和方法運用;既有對現實問題的全面批判理論，又有對未來發展道路的規劃和思考。由此可見，它既提供了偉大的實踐工具，又提供了正確的思維力量，更促使人們不斷地去研究、發展它，這些正是科學體系頑強的生命力所在。

三、列寧主義的時代價值

列寧主義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大發展，具有豐富的理論知識體系與實踐經驗總結。立足新時代，回顧列寧主義的發展歷史，深刻把握其主要內容及時代價值，對于擁有百年發展歷史的中國共產黨來說至關重要，對于樹牢“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堅決做到“兩個維護”，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具有重要的價值。

（一）堅持走追求真理之路

從列寧思想及理論發展的歷程可以看出，列寧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的一生，哪怕是組織工人運動而被捕流放期間都沒能阻止其深入學習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沒有阻止其開展批判，從理論上進行斗爭的步伐，正是追求真理的信念讓列寧的理論推陳出新、碩果累累。從中國近代歷史的發展來看，中國的先進分子也正是邁著追求真理的步伐，不怕曾經選擇改良主義、資產階級革命派主張、無政府主義的失敗，而選擇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并深切體會到“真理的味道非常甜”;中國共產黨也正是堅持走追求真理之路，實現了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的成功結合，創造了彪炳史冊的一系列理論成果，并指導中國人民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偉大歷史成就。

這一系列的成功告訴我們要堅定走真理之路的信心，首先要樹立堅定的真理信仰。“中國共產黨所遵從的理論就是馬克思主義的相關理論，而馬克思主義理論就是中國共產黨的靈魂和信念。”[12]習近平總書記的這段話揭示了我們黨對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的堅定信仰。當前，我國正處在社會轉型期、發展關鍵期、改革攻堅期、歷史交匯期，深化經濟社會發展中有大量新情況、新問題需要分析解決，這就要求我們筑牢信仰之基，運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進行自身理論的武裝，并且以此指導實踐，為全面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不懈奮斗。其次要走理論創新之路。“馬克思的理論并不是科學的極限。歷史不斷提供新的事實和新的研究方法，這就要求進一步發展理論。”[13]眾所周知，無論是在俄國開展馬克思主義的傳播，還是領導俄國的革命和建設，列寧一直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了他的這句話。習近平總書記曾經說過，為了能夠更好地進行理論的提升，就需要不斷進行創新，只有這樣才能夠更好地走出具有中國特色的道路[14]760。這要求我們必須始終把理論創新作為黨的建設和領導人民開創新時代實踐探索的關鍵，始終在堅持黨的領導、對黨忠誠、不負人民的政治本色和價值歸宿引領下推動中國理論面向中國實踐與時俱進，迸發出強大的精神力量。最后要勇于開展理論斗爭。由列寧的一生我們知道，其在帶領工人農民階級開展革命斗爭的同時，從來不放棄開展理論斗爭，他認為堅持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兩個基本派別的斗爭“歸根到底表現著現代社會中敵對階級的傾向和意識形態”[15]。當前，我們身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西方對我國意識形態、發展模式和價值理念等方面的攻擊從未停止，這就要求我們拿起真理的武器，勇于分析批判各種錯誤思潮，理直氣壯地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傳播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牢牢掌握意識形態領域的主導權和話語權。

（二）堅持走理論武裝之路

1897年，列寧在《社會民主黨人的任務》一書中寫道：“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行動。”[16]311正是在革命的理論指導和武裝下，列寧帶領俄國取得了十月革命的勝利，在這一過程中，他不僅重視用先進的理論武裝革命政黨，還重視對工人群眾的理論灌輸，因為他認為工人自身本來不會具有這種民主意識，需要外界對其進行灌輸這種思想，這樣才能夠具有此種意識[16]317。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年來所取得的歷史成就，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在于我們重視理論武裝，重視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成果武裝全黨、教育人民、凝聚力量。

“理論創新每前進一步，理論武裝就要跟進一步。”[14]540這就要求我們首先要重視黨的理論武裝。對于革命的政黨而言，理論武裝具有基礎性地位和根本性作用，因為這關系革命政黨的前途命運。列寧認為，只有通過一些思想理論進行指導才能夠更好地促進黨的發展，發揮戰士所具有的作用[16]312。要保持無產階級政黨的先進性就必須實現先進理論的武裝，確保理論上的清醒，進而實現政治上的堅定和行動上的正確。2021年11月召開的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首次把“堅持理論創新”作為建黨百年的歷史經驗之一。面向新時代，深化黨的理論武裝必須把學習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作為首要任務，要不斷創新黨內理論武裝的工作體系和方式方法，深化學習效果，實現黨的理論武裝在目標和效果上的統一。其次要實現理論掌握群眾。“雖然對于物質的力量來講，只有物質才能夠去進行抵抗。但是當所有的人民能夠進行理論方面知識的掌握，那么就能夠化作物質的力量。”[17]理論只有被群眾掌握，才能轉化為改造社會、改造自然的強大物質力量。這就要求我們要通過“有力量”的組織、“接地氣”的方式、“有溫度”的話語廣泛傳播黨的理論，推進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進社區、進鄉村、進校園、進企業、進機關，主動占領人民群眾聚集地，推進理論大眾化，讓科學的理論同人民群眾的生活實踐緊密結合，使科學理論入腦入心，進而發揮理論對實踐的巨大指導作用。

（三）堅持走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之路

理論與實踐的關系問題是哲學基本問題，馬克思、恩格斯第一次科學地解決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問題，使其成為馬克思主義所固有的理論特質，而列寧則用十月革命的勝利充分證明了這一理論特質，即列寧主義是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的實踐創新，從而能夠更好地將理論與實踐進行深度結合，進而獲得了十月革命的勝利。列寧在進行辯證法的分析過程中指出，馬克思主義是一種理論和思想，而不是一成不變的，不能夠因為理論的內容而影響實踐結果。實踐時一切都是變化的，是不確定的，那么就需要進行適當地改變[18]。在革命實踐過程中，他在全面考察國際、國內的現實情況基礎上提出了帝國主義論等，為無產階級革命進行了正確的思想指導。“在進行實踐的過程中，應該進行一定的理論深入研究才能夠更好地作為指導，這樣可以有效體現出馬克思主義的精神品質。”[19]堅持走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之路要做到兩個方面：

一是走用科學的理論指導實踐之路。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必須高度重視理論的作用，增強理論自信和戰略定力，對經過反復實踐和比較得出的正確理論，要堅定不移堅持”[20]。這就要求我們把馬克思主義當作行動的指南，努力學習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掌握科學的考察問題、研究問題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并將其應用于具體的實踐之中。當今世界正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需要我們始終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奮力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二是走實踐促進理論發展之路。馬克思主義科學實踐觀認為，實踐是理論形成和發展的根本源泉。人們正是通過改造世界的偉大實踐，才認識并獲得了自然界、社會和人類思維發展的客觀規律，進而形成對客觀事物的正確認識，形成體現社會發展規律的科學理論。這就要求我們不僅要勇于實踐，還要勇于探索、善于總結，“結合新的實踐不斷作出新的理論創造，這是馬克思主義永葆生機活力的奧妙所在。”[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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