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氏片治療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術后胸痛有效性及安全性的Meta分析

周琦　邢文龍　劉紅旭　尚菊菊　來曉磊　李愛勇　劉慶榮

摘要 目的：對養心氏片治療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術（PCI）后胸痛的有效性及安全性進行Meta分析，為其臨床應用提供參考。方法：檢索國家知識基礎設施數據庫（CNKI）、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CSPD）、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CCD）、China Biology Medicine disc、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及Cochrane圖書館數據庫，檢索年限為建庫至2021年8月。根據檢索策略及納入排除標準篩選養心氏片治療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術后胸痛的隨機對照臨床試驗，結合“Cochrane偏倚風險評估”工具、改良Jadad量表對納入的文獻進行質量評價，Rev Man 5.3軟件進行Meta分析。結果：納入文獻8篇，697例患者，養心氏片組349例，對照組348例。文獻質量評價5篇4分，3篇3分。Meta分析顯示，養心氏片組治療PCI術后胸痛有效[6項研究，n=505;RR（95%CI）=1.29（1.16～1.42），P<0.001];具有改善PCI術后中醫證候的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2項研究，n=149;RR（95%CI）=1.56（0.85～2.85），P=0.15];改善PCI術后7 d心電圖ST段壓低幅度[2項研究，n=163;MD（95%CI）=0.07（0.05～0.09），P<0.001];降低PCI術后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2項研究，n=163，RR（95%CI）=0.41（0.25～0.70），P<0.001];增加PCI術后6 min步行距離[2項研究，n=150;MD（95%CI）=80.30，（23.12～137.47），P<0.01];不增加不良反應發生率[2項研究，n=198，RR（95%CI）=1.35（0.77～2.37），P=0.29]。結論：在規范化西藥治療基礎上聯合應用養心氏片，對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術后胸痛具有改善作用，且具有較好的安全性，期待未來更多高質量的研究開展，為養心氏片的臨床應用提供更多證據。

關鍵詞 養心氏片;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心絞痛;Meta分析

Efficacy and Safety of Yangxinshi Tablets in Treatment of Chest Pain after PCI：A Meta-analysis

ZHOU Qi，XING Wenlong，LIU Hongxu，SHANG Juju，LAI Xiaolei，LI Aiyong，LIU Qingrong

（1 Beijing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10，China; 2 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69，China; 3 Fuwai Hospital，Chinese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037，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Meta-analyze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Yangxinshi Tablets in the treatment of chest pain after percutaneous coronary intervention（PCI）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its clinical application.Methods：CNKI，CSPD，CCD，China Biology Medicine disc，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and Cochrane Library were searched for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 on Yangxinshi Tablets in the treatment of chest pain after PCI according to the search strategy and inclusion and exclusion criteria from database inception to August 2021.Cochrane risk-of-bias tool and modified Jadad scale were used to evaluate the quality of included RCTs.Meta-analysis was carried out by RevMan 5.3.Results：Eight research articles were included，with 697 patients involved，including 349 patients in the Yangxinshi Tablets group，and 348 in the control group.Literature quality evaluation showed 4 points for five articles and 3 points for three articles.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Yangxinshi Tablets group was effective in the treatment of chest pain after PCI[6 RCTs，n=505; RR（95%CI）=1.29（1.16 to 1.42），P<0.001]，and had the trend of improv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syndrome after PCI[2 RCTs，n=149; RR（95%CI）=1.56（0.85 to 2.85），P=0.15].Additionally，the Yangxinshi Tablets group could also improve the ST-segment depression amplitude of ECG 7 days after PCI[2 RCTs，n=163; MD（95%CI）=0.07（0.05 to 0.09），P<0.001]，reduce the incidence of major adverse cardiovascular events after PCI[2 RCTs，n=163，RR（95%CI）=0.41（0.25 to 0.70），P<0.001]，and increase the 6-min walking distance after PCI[2 RCTs，n=150; MD（95%CI）=80.30，（23.12 to 137.47），P<0.01].There was no increase in the incidence of adverse events[2 RCTs，n=198，RR（95%CI）=1.35（0.77 to 2.37），P=0.29].Conclusion：Yangxinshi Tablets combined with conventional western medicine can improve chest pain after PCI with good safety.More high-quality research is encouraged to provide evidence for the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Yangxinshi Tablets.

Keywords Yangxinshi Tablets; Percutaneous coronary intervention; Angina pectoris; Meta-analysis

中圖分類號：R256.22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2.06.009

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簡稱“冠心病”，是臨床常見的心血管疾病，嚴重威脅我國人民生命健康[1]。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ercutaneous Coronary Intervention，PCI）是冠心病最重要的治療方法之一，第二十三屆全國介入心臟病學論壇2020數據顯示，我國PCI總數已超過100萬例，超過美國成為全球PCI第一大國。PCI能夠改善冠心病患者血管狹窄、開通阻塞冠脈，改善冠脈血供，從而改善患者癥狀，但仍有部分患者術后仍存在胸痛癥狀，影響患者臨床獲益[2]。

PCI術后胸痛屬中醫“胸痹心痛”范疇，養心氏片是治療胸痹心痛氣虛血瘀證的常用中成藥，臨床應用多年，具有較好的療效[3]。有研究顯示養心氏片具有改善PCI術后患者胸痛中醫證候積分，增加6 min步行實驗（6 Minute Walking Test，6MWT）距離，降低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Major Adverse Cardiovascular Events，MACEs）等作用[4-7]。現對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患者的有效性及安全性進行Meta分析，旨在為養心氏片在PCI術后胸痛患者中應用提供更多的詢證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來源 計算機檢索國家知識基礎設施數據庫（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China Science Periodical Database，CSPD）、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Chinese Citation Database，CCD）、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hina Biology Medicine，CBM）、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及Cochrane圖書館等數據庫公開發表的中英文研究。檢索時間為建庫至2021年8月10日。

1.2 檢索策略 嚴格按照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優先報告的條目（Preferred Reporting Items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es，PRISMA）建議，文獻檢索和篩查方案為預先制定。結合PICOS原則，在檢索時將研究關鍵詞分解為“P：PCI術后胸痛”“I：養心氏片”“C：單純西藥治療”“O：總有效率、中醫證候積分、心電圖療效、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MACEs）、血脂水平、6分鐘步行試驗（6MWT）、不良反應”和“S：隨機對照試驗”。因此，以“養心氏片”“介入”“經皮冠狀動脈”“PCI術”“心絞痛”“臨床研究”“隨機對照試驗”等為中文檢索詞，“Yangxinshi”“Interventional therapy”“Percutaneous coronary intervention”“PCI”“Angina”“Chest pain”等英文檢索詞，以不同的組合方式進行中英文檢索。

1.3 納入標準

1.3.1 研究類型 口服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

1.3.2 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為行PCI的冠心病患者。

1.3.3 干預措施 養心氏片組干預措施為口服養心氏片或與養心氏片聯合治療，對照措施為單純西藥治療。

1.3.4 質量評價標準 根據Cochrane協作網提供的Rev Man 5.3統計軟件做出風險偏倚評估表，對篩選文獻進行質量評價，包括Risk of Bias（ROB）表、改良Jadad量表。

1.4 排除標準 1）文中數據前后明顯不一致;2）臨床數據或重要資料缺失，聯系原作者未能提供全面信息，無法進行數據分析的文獻;3）重復發表的文獻。

1.5 診斷標準 各研究中的患者均為冠狀動脈造影證實存在冠脈病變，并行PCI治療。

1.6 資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根據納入、排除標準獨自進行文獻篩選，按照預先制定的數據提取表格獨立完成，并交叉核對，如果存在分歧，便與第3位研究者通過討論協商一致解決。提取的資料主要包括文獻作者信息：姓名、發表時間、所在研究機構;研究信息：樣本量、診斷、干預措施和對照措施、療程、隨機方案、分配隱藏、盲法、脫落、失訪、結局指標。

1.7 統計分析 采用Rev Man 5.3軟件對納入文獻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用相對危險度（RR）及其95%置信區間（95%CI）表示，計量資料用均數差（MD）及95%CI表示。I≤50%時，異質性較小，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當I>50%，異質性較大，采用隨機效應模型。當納入文獻數量≥5篇時，繪制倒漏斗圖分析判斷納入研究發表偏倚情況。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根據檢索策略檢索出80篇文獻，經篩選后最終納入定性文獻9篇，定量文獻8篇。文獻篩選流程見圖1。

2.2 納入研究特征表 本研究納入8項研究，來自8家不同醫療機構，共納入患者697例，養心氏片組349例，對照組348例，其中有一項研究養心氏片組為養心氏片+隔物灸，納入研究基本特征見表1。

2.3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價與質量評價 納入的8項RCTs中，5項研究隨機方法是“隨機數字表法”[6，8，10，12-13]，其余3項研究僅提到“隨機”。8項RCTs均未報告隨機序列的隱藏及對報告結局評價者設盲，未對受試者及研究人員的設盲，研究結果數據與入組數據一致，報告的結果與方法學中提及的結果一致;8項RCTs均未報告其他偏倚。見圖2。改良的Jadad量表顯示，8篇文獻中5篇4分，視為高質量文獻，3篇3分，視為低質量文獻。見表2。

2.4 Meta分析結果

2.4.1 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的療效 6項研究報告了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的療效[4，6-11]，共納入505例患者，養心氏片組253例，對照組252例。各研究異質性較?。≒=0.18，I=34%），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養心氏片組治療PCI術后胸痛療效更優，差異有統計學意義[RR（95%CI）=1.29（1.16～1.42），P<0.001]。見圖3。

2.4.2 養心氏對PCI術后中醫證候影響 2項研究報告了養心氏片對PCI術后胸痛中醫證候的影響[6，11]，共納入149例患者，養心氏片組74例，對照組75例。研究異質性較大（P=0.02，I=82%），選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養心氏片組具有改善PCI術后中醫證候的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RR（95%CI）=1.56（0.85～2.85），P=0.15]。見圖4。

2.4.3 養心氏片對PCI術后心電圖ST段壓低幅度影響 2項研究報告養心氏片對PCI術后7 d心電圖ST段壓低幅度的影響[7，12]，共納入163例患者，養心氏片組82例，對照組81例。研究異質性較大（P=0.03，I=79%），選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養心氏片能夠改善PCI術后患者心電圖ST段壓低幅度，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95%CI）=0.07（0.05～0.09），P<0.001]。見圖5。

2.4.4 養心氏片對PCI術后MACEs的影響 2項研究報告了養心氏片對PCI術后MACEs的影響[7，12]，均為與尼可地爾對照，共納入163例患者，養心氏片組82例，尼可地爾組81例。研究異質性較?。≒=0.70，I=0），選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與尼可地爾比較，養心氏片能夠改善PCI術后患者MACEs發生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RR（95%CI）=0.41（0.25～0.70），P<0.001]。見圖6。

2.4.5 養心氏片對PCI術后6MWT的影響 2項研究報告了養心氏片對PCI術后6 MWT的影響[6，11]，共納入150例患者，養心氏片組和對照組各75例。研究異質性較大（P<0.001，I=92%），選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養心氏片能夠改善PCI術后患者6MWT，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95%CI）=80.30，（23.12～137.47），P<0.01]。見圖7。

2.4.6 養心氏片在PCI術后胸痛患者中應用的不良反應 2項研究報告了不良反應[4，8]，共納入198例患者，養心氏片組和對照組各99例。研究異質性較?。≒=0.44，I=0），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養心氏片并不增加患者不良反應發生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RR（95%CI）=1.35（0.77～2.37），P=0.29]。不良反應均為觀察組胃部不適，對照組皮疹。見圖8。

2.4.7 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有效率的漏斗圖分析 選擇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有效率進行漏斗圖分析，評估發表偏倚，結果顯示倒漏斗圖散點左右分布對稱，提示納入研究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性小。見圖9。

3 討論

PCI術可以有效改善冠狀動脈狹窄，是目前冠心病治療最重要的方法之一，但PCI術后部分患者仍有胸痛癥狀，嚴重影響了患者的臨床獲益[9]。中醫藥在癥狀改善方面具有獨特優勢，養心氏片基于“養心理論”治療胸痹心痛，由人參、黃芪、丹參、醋延胡索、山楂、黨參、靈芝、葛根、當歸、淫羊藿、地黃、黃連、炙甘草等中藥組成[3]?，F代藥理學研究表明，養心氏片具有抗氧化應激、抑制炎癥反應、改善血液流變學、調節代謝、促進血管新生等作用，從而改善血流動力學，在急/慢性心肌缺血和再灌注心肌損傷中發揮心肌保護作用[13-19，7]。養心氏片改善冠心病心絞痛的臨床研究已見多篇報道，在PCI術后胸痛患者中應用正成為研究熱點。

本文對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的研究進行Meta分析，發現在常規西藥治療基礎上加用養心氏片，對PCI術后胸痛患者治療有效，能夠改善患者胸痛癥狀，在臨床中具有應用價值。養心氏片能夠改善患者PCI術后7 d心電圖ST段壓低幅度，這提示養心氏片改善PCI術后胸痛可能與其抗心肌缺血作用有關，具體機制需要相關動物實驗加以闡釋。本研究顯示，養心氏片降低PCI術后MACEs發生率，提示養心氏片可能具有一定PCI圍手術期血管內皮和心肌保護作用，但需更多的臨床研究加以驗證。此外，養心氏片增加PCI術后患者6MWT，提高患者運動耐量，改善患者生命質量。本文也對PCI術后患者使用養心氏片的安全性進行了分析，發現其不增加不良反應發生率，安全性較好，主要的不良反應為消化道反應。

本研究尚存在一定的局限性。1）目前養心氏片在PCI術后胸痛領域的作用正受到人們關注，但已發表的文章尚少;2）目前已發表的研究整體質量不高，方法學設計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3）納入的研究給藥時間、用藥療程未能同一，可能會對研究結論產生影響;4）養心氏片主要治療“氣虛血瘀癥所致胸痹”[3]。本文納入的研究大多未注明患者的中醫辨證，而不同中醫證型可能會影響患者的臨床療效。

綜上所述，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具有臨床療效，安全性較好，具有一定應用前景。本文通過Meta分析合并了養心氏片治療PCI術后胸痛的RCTs，一定程度提高了統計檢驗的效能，但現有的研究還不夠完善，期待將來有更多高質量的臨床試驗出現，為養心氏片的臨床應用提供更多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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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20收稿 本文編輯：吳珊）

基金項目：北京市屬醫院科研培育計劃項目（Pz2021019）;北京市醫院管理局重點醫學專業發展計劃項目（ZYLX201817）;中醫藥循證能力建設項目（2019XZZX-XXG001）——?？茖２⊙C能力提升

作者簡介：周琦（1981.10—），男，碩士研究生，副主任醫師，研究方向：中醫藥防治心血管病臨床與基礎研究，E-mail：37549558@163.com

通信作者：邢文龍（1988.08—），男，博士研究生，主治醫師，研究方向：中醫藥防治介入治療圍手術期并發癥臨床與基礎研究，E-mail：xingwnelong_00@163.com;劉紅旭（1963.01—），男，本科，主任醫師，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中醫藥防治心血管病臨床與基礎研究，E-mail：lhx_@263.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