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及司法保護建議

葉 霖，舒 歡，胡志勇

（華東交通大學，南昌 330013）

一、引言

國務院批準印發的《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實施方案》明確提出：加強陶瓷知識產權保護。目前，知識與技術的創新已成為企業生存與發展的關鍵，人民的權利意識日趨增強，在陶瓷領域及其他經濟領域的知識產權糾紛處于多發態勢，人民法院所受理的知識產權案件也逐年遞增。為更好發揮知識產權審判職能作用，更好地服務于傳統知識傳承創新，最高法院批復同意成立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并于2021年4月26日正式掛牌。為此，筆者專門對景德鎮陶瓷領域的知識產權司法保護進行了調研，以便支持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高規格起步和高質量發展。

二、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特點

市場上的陶瓷產品可謂琳瑯滿目、種類繁多，既有普通的家常日用瓷、工業瓷，也有各式各樣的觀賞藝術瓷，既有工業化流水線生產的，也有手工藝人親手制作的。每種陶瓷產品所包含的知識產權種類是不一樣的，都有其各自的特點。

（一）陶瓷行業知識產權的特點

陶瓷行業蘊含的知識產權涉及了專利權、著作權、商標權、商業秘密權等。制坯、利坯、繪畫、雕刻、施釉及燒成等制瓷工藝涉及發明創造和商業秘密[1]。如釉料的配方、制瓷機器設備、陶瓷墨水、陶瓷粉末和新材料領域的發明創造，部分企業會選擇申報發明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專利權是以公開換取保護，在一定期限內享有合法的壟斷權，他人侵犯陶瓷專利權時，權利人可以向有管轄權的人民法院提起侵權之訴。由于專利申請周期長及專利權保護期限的有限性，導致部分企業或陶瓷藝人采取秘而不宣的生產方式，將之作為商業秘密對待。但是以商業秘密方式保護也存在弊端，當他人竊取陶瓷商業秘密公之于眾時，權利人的陶瓷商業秘密則消失殆盡。

藝術陶瓷與日用陶瓷可能會擁有外觀設計，尤其是藝術陶瓷，它的生產目的是達到視覺審美的效果。如果陶瓷造型富有美感需要受到保護，可以通過特定程序申請外觀設計。2020年《專利法》修改將外觀設計保護期限從10年調至15年，一定意義上可以提高企業對陶瓷外觀設計創意的重視。

陶瓷作品兼具繪畫、書法及雕塑之特性，通過外在造型及附著其上的繪畫、文字，達到視覺審美的效果。符合法定條件的陶瓷作品可歸入《著作權法》第三條規定的美術作品范疇，陶瓷作品若要納入著作權法保護范疇，則外在造型或附著釉面的繪畫、書法及雕塑必須具有獨創性，且不與社會精神文明、公共利益相悖，能夠與同領域或相近領域內現有的其他物品相區分，且該種區別能被普通公眾具體感知。那些不斷重復陶瓷行業沿襲下來的設計和圖案的陶瓷作品，因其不具有獨創性不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則不受著作權法保護[2]。

一些具有審美價值的藝術陶瓷作品，可能存在著作權與外觀設計專利權競合的情形。陶瓷作品必須依附于陶瓷器型，當畫面和器型的組合具有新穎性時，陶瓷作品又具備實用性和藝術性特征，且實用功能部分能夠與藝術美感部分在物理上或觀念上相互獨立，即藝術美感部分的改動不會影響其實用功能，該陶瓷作品便同時符合著作權和外觀設計專利的法律要件。多數情況下，陶瓷作品在兼具實用性、藝術美感、獨創性時，其實用功能多依賴于器型；其藝術美感多來源于附著其上的繪畫內容等，滿足著作權和外觀設計專利權的法律要件。

我國《著作權法》規定自作品創作完成時自動取得著作權，當然，作者可以申請作品登記，以明確陶瓷作品的權利歸屬[3]。我國《專利法》規定外觀設計專利須經申請審批而獲得專利權。部分創作者為了商業效益，將符合條件的作品申請外觀設計專利。此時創作者因同一物品擁有了著作權和外觀設計專利權，構成權利競合。外觀設計專利權則須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授權才能獲得獨占權，保護期自申請之日起計算，保護期限為15年。當一件陶瓷既可以通過著作權保護，也可以通過外觀設計專利權保護時，可以由創作者選擇何種方式保護。陶瓷作品創作者既可以通過著作權授權也可以通過外觀設計專利權許可獲得經濟利益。當作品被侵權時可以選擇依據《著作權法》或《專利法》進行維權。

陶瓷商標是區分陶瓷商品或服務來源的標志，陶瓷企業以商標作橋梁獲得消費者對陶瓷產品的認識與認可。基于此，陶瓷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為了開拓市場吸引消費者，多數就其陶瓷產品申請商標，與其他同業者相區分，如“昌南”“紅葉”等瓷器商標均具有較高的知名度。“景德鎮”地理標志作為景德鎮地區陶瓷產品的來源證明標志，使得景德鎮瓷器具有其他地區生產的陶瓷無法比擬的質量。

（二）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現狀

景德鎮有眾多從事陶瓷研發、生產、銷售的企業。根據愛企查網站查詢可知，名稱中帶有“陶瓷”的企業共37950家，其中處于正常開業存續狀態的有20228家。由下表可得，景德鎮陶瓷企業以中小企業為主，且企業變更頻繁，經營存續時間較短。究其原因是原十大國有瓷廠大規模破產倒閉后，陶瓷從業人員分散各處，紛紛進行自主創業，產生大量個體陶瓷手工作坊。陶瓷企業的經營時間較短，企業對陶瓷知識產權認識不足，導致知識產權的創新、保護、管理、運用的力度不夠，這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薄弱點。（如表1、2所示）

表1景德鎮“陶瓷”命名的企業分類Ⅰ

表2景德鎮“陶瓷”命名的企業分類Ⅱ

景德鎮陶瓷企業對知識產權的重視不足，權利意識薄弱，進行權利申報登記的積極性不高。隨著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的建設，陶瓷從業者權利意識逐漸覺醒，相關權利的申報登記數量增長較快，部分權利人開始傾向通過法律途徑保障陶瓷知識產權[4]。發明專利與外觀設計專利的授權數量逐年遞增，專利授權量以外觀設計為主。（如表3所示）

表3 景德鎮涉陶瓷專利數量表

2019年景德鎮成為中部地區第一個版權示范城市，陶瓷藝人在完成陶瓷作品創作后，進行版權登記的積極性明顯增高，版權登記數量在2020年迅猛增長。（如表4所示）

表4 2017-2020年景德鎮涉陶瓷版權登記數量表

景德鎮擁有與陶瓷相關的地理標志和證明商標分別為：景德鎮、景德鎮色釉、景德鎮青花、景德鎮粉彩、景德鎮玲瓏。各家陶瓷企業均申請了 商 標，如“紅 葉”“昌 南”“龍 珠 閣”“富 玉”“富 玉窯”等。

三、侵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表現形式

現階段陶瓷行業缺少龍頭企業引導，從業者自律不夠，陶瓷市場秩序較亂。由于知識產權客體的無形性和陶瓷產品的特殊性，侵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行為普遍存在。從知識產權權利角度分類，可具體分為：

（一）侵犯著作權

市場上小規模的陶瓷經營者往往為了追求利益而忽視創新，選擇仿制。有的從業者會在自己的陶瓷藝術作品上署上他人的名字，以此冒充名家名作；有的則是將自己的名字署在他人優秀作品上，以此提升自身名氣；還有一些從業者直接剽竊他人作品，從創意到造型、繪畫，全方位抄襲仿制[5]。還有一些不良商家在其他城市將仿制品署上原創者的名字進行陶瓷展銷，從而對被署名者和整個陶瓷行業的聲譽造成嚴重損害。

當某種陶瓷作品受到較高評價或者銷售前景較好時，很快在市場上會被大肆仿造和跟風，從而導致原創者利益受損。尤其是名家作品，因其藝術價值高，銷售價格也普遍較高。而仿制品成本低，中間的利潤相當可觀，一些不法者通過仿制并銷售以牟取暴利。互聯網快速發展使得新創作的陶瓷通過網絡廣泛傳播，使陶瓷新產品設計出來后，市場上便很快出現了仿冒品。如某知名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創作的某類陶瓷雕塑，被各大中小陶瓷企業模仿生產，假冒偽劣的仿制品隨處可見，導致該陶瓷雕塑價格急劇下滑。又如，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張松茂創作的瓷板畫《春江花月夜》，被北京某公司假冒，并高價出售。

（二）侵犯商標權

假冒、仿冒、盜用景德鎮陶瓷注冊商標、原產地名稱等侵犯知識產權行為普遍發生。市場上存在大量盜用景德鎮原產地名稱和假冒他人注冊商標的瓷器。陶瓷小作坊經營者往往在自己生產的瓷器上或經營的店鋪上標注行業內已較為知名的商標或與之類似的標識，通過“傍名牌”以達到讓消費者混淆之目的，從而銷售牟利。此外，還有經營者從德化、潮州等地購入大量日用瓷，運至景德鎮后在瓷器上使用“景德鎮制”或“景德鎮”等底款，冒充景德鎮瓷器出售。“景德鎮”標識缺乏統一的使用標準，導致市場上“景德鎮”標識濫用。

（三）侵犯專利權

景德鎮的傳統陶瓷主要是藝術陶瓷和日用陶瓷，除了這兩類陶瓷涉及專利權外，還有高技術陶瓷，陶瓷領域的專利侵權數量也逐漸增長。陶瓷領域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專利權，他人未經專利權人許可擅自使用，則侵犯了他人的陶瓷專利權。景德鎮市中級人民法院和珠山區人民法院近10年受理的涉陶瓷知識產權案件中，涉專利權糾紛的案件為80件，占23.81%。（如表5所示）專利權糾紛案件中，以侵害外觀設計專利權糾紛案件居多。

表5涉陶瓷知識產權訴訟與行政執法案件

理論上，侵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表現形式還存在一種情況，即侵犯商業秘密權。但在司法實踐中，景德鎮中級人民法院和珠山區人民法院目前未收到一起侵犯陶瓷商業秘密的案件。綜上所述，侵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主要表現形式包括：著作權、商標權、專利權等。

四、侵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的原因

景德鎮陶瓷市場存在大量侵害知識產權的現象，但通過司法訴訟維護權利的案件數較少，存在嚴重的不對稱，原因大致如下：

（一）景德鎮陶瓷的品牌效益

景德鎮作為千年瓷都，自古以來生產的瓷器遠銷全球。景德鎮瓷器在消費者心中有質量保證，屬于高檔瓷器之列，其在千年發展中漸漸塑造出中國瓷器代表的形象。景德鎮陶瓷的品牌效應，足以讓景德鎮產生的陶瓷價值高于其他地域所產陶瓷。因此，“景德鎮”地理標志蘊含著巨大的市場價值。

市場上濫用“景德鎮制”和“景德鎮”地理標志和證明商標的現象較為普遍。陶瓷商人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將外地瓷器仿冒為景德鎮瓷器出售，以獲得市場份額謀取暴利。有經營者從德化、潮州等地購入大量日用瓷，運至景德鎮后在瓷器上使用“景德鎮制”或“景德鎮”等底款，冒充景德鎮瓷器出售，嚴重侵害了“景德鎮”地理標志的無形價值，有損景德鎮聲譽[6]。但多年來，作為“景德鎮”商標和地理標志擁有者的景德鎮陶瓷協會的維權次數較少。直到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和創新試驗區成立后，才開始陸續在國內對濫用“景德鎮”標識的行為采取法律維權[7]。

此外，一些陶瓷經營者在自己生產的瓷器或經營的店鋪上標注行業內較為知名的商標，通過“傍名牌”達到讓消費者混淆之目的，從而通過銷售牟利。陶瓷經營者與馳名、知名陶瓷企業毫無關系，將自己的企業生產的陶瓷“傍上”其他企業生產的名牌陶瓷，對于這種未經他人許可，擅自使用他人馳名或較為知名的陶瓷商標的行為，侵犯了他人的商標專用權。

（二）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訴訟舉證難度大

舉證難度大的問題在陶瓷著作權領域尤為突出。鑒于陶瓷創作的特性，陶瓷生產者很少會留存創作底稿記錄等證據。另外，陶瓷創作者進行著作權登記的積極性也不高。因此在進行訴訟維權時，面臨的首要困難是如何證明自己為著作權人，即其為作者且該作品具有獨創性。由于市場上很多陶瓷作品是在傳統陶瓷上演化而來，創作者們會在他人作品上進行細微變動，所以權利人對抄襲行為的舉證存在一定難度，尤其是那種涉及創意的抄襲。

市場上有不少冒充陶瓷名家署名的藝術瓷，這些瓷器因名人效應，售價較高。被署名人或其權利人需要舉證該作品為偽品。若涉訴作品的署名人健在，其對自己作品真偽的辨認具有較高的可信度。當涉訴的陶瓷作品署名為已故陶瓷名家時，真偽的判斷有極大的難度。在司法實踐中，有人主張以作品風格為創作者的身份識別器，可以通過陶瓷繪畫風格進行作品真偽的判斷。雖然創作者在進行陶瓷作品創作時對某些符號、筆調、創作要素上具有其特殊偏好，但所謂的作品風格概念較為抽象難以界定。歸納總結高度依賴于創作者或對之作品有充分熟識度的人員進行，且需要行業內專家學者進行識別，在具體訴訟中仍存在難度。

目前，國內也缺少對陶瓷繪畫風格進行鑒定的權威性司法鑒定機構。當事人對陶瓷真偽產生爭議，向法院申請司法鑒定時，法院現行做法是選擇對陶瓷畫面的落款進行筆跡鑒定，即通過鑒定涉案陶瓷作品上的字跡是否為署名人字跡來判斷作品是為否署名人所創作。如王懷亮訴黃乃海、上海世紀出版股份有限公司科學技術出版社侵害著作權糾紛案就是采取筆跡鑒定方式來判斷作品真偽[8]。但僅依據對陶瓷畫面進行筆跡鑒定來判斷陶瓷作品的真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現實生活中名家在創作藝術陶瓷作品時，存在自己只負責畫面部分，文字落款部分由他人代寫的情況。目前除了依靠裁判者主觀判斷外，尚無統一的判斷標準[9]。尤其是涉及已過世的大師們作品真偽的認定，國內尚無司法鑒定機構可以對陶瓷藝術品的畫風和器型進行鑒定，這對司法審判帶來一定困難。

（三）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專業審判隊伍缺乏

商業秘密權，涉及馳名商標認定及壟斷陶瓷知識產權糾紛，涉及著作權、商標權、專利權、商糾紛等，對審判人員專業能力提出較高的要求。景德鎮中級人民法院于1999年設立了知識產權審判庭，珠山區人民法院于2012年成立知識產權審判庭。但多年以來，兩級法院受理的知識產權案件數一直不多，直到2019年案件數量才逐漸可觀。此前兩級法院配置的知識產權審判隊伍均缺乏知識產權專業背景，因此在案件審理時只能不斷摸索學習。相較于其他領域的知識產權，陶瓷領域知識產權更具專業性。

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審判人才缺口明顯，這給陶瓷類知識產權案件的專業化審判帶來了巨大挑戰。在陶瓷類知識產權案件審判過程中，查明涉案陶瓷事實是準確運用法律解決糾紛的前提和基礎[10]。然而法官缺乏審理陶瓷案件的相關知識，使得在認定陶瓷是否侵權時存在難度。法官自身對于陶瓷的鑒賞能力有限，因此在審理過程中往往需要求助于專家學者及相應的鑒定技術手段。但目前陶瓷領域的司法鑒定機構尚待完善，知識產權審判所需的技術調查官也非常欠缺。

五、加強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的建議

加強知識產權司法保護是完善產權保護制度的重要內容，是建設科技強國的關鍵一環，是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近年來，景德鎮相關法院全面加強知識產權審判工作，公正高效審理各類知識產權案件，把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建設成為陶瓷知識產權糾紛的首選地，陶瓷文化保護傳承的守護者，為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建設提供優質司法服務和有力司法保障。

（一）加大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硬件建設

為對接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建設，推動陶瓷知識產權保護工作，充分發揮知識產權審判職能，景德鎮市中級人民法院積極主動申報設立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2020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印發了《關于同意景德鎮市中級人民法院內設專門審判機構跨區域管轄知識產權案件并調整南昌知識產權法庭管轄范圍的批復》（法〔2020〕319號），同意設立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2021年4月26日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掛牌成立。

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成立，為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保護提供了強大助力，陶瓷從業者能夠在家門口維護自身權益。因此，高質量建設好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至關重要。首先是要建造一流的硬件設施，建造數字化審判法庭、機要室直聯最高法院、物證室、案件合議室、審判團隊辦公室、技術調查官辦公室、綜合辦公室、遠程視頻舉證室。在建造過程中，按照最高法院技術專線專人使用的要求建設智慧法庭，充分利用“區塊鏈”技術，并預留設備升級的空間。其次是要做好軟件建設，一是案件辦理全過程的數字化、智慧化，二是人員的軟實力要不斷提高，組建專業的審判團隊，配備合理的司法輔助人員、技術調查官等。

（二）提升景德鎮知識產權審判人員的能力

只有專業化的審判隊伍，才能確保案件裁判的公正性，讓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會效果相統一。概言之，不僅需要提高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硬件實力，而且還需要提升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軟實力。

提升景德鎮知識產權審判人員的能力應該做到以下幾點：一是建立上下級法院之間形式多樣的人員交流機制，積極派審判人員前往江西省高級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法院知識產權庭進行跟班學習，提升知識產權專業知識和審判實務能力；二是從立法工作者、律師、法學專家中公開選拔知識產權法官，提高知識產權法官的業務能力；三是積極推動陶瓷領域的專家作為人民陪審員參與庭審；四是完善技術調查官制度，引入技術類專家組成固定的技術調查官隊伍。加快知識產權審判隊伍建設，促進景德鎮知識產權審判隊伍朝著復合型、專業型、知識型方向發展。

（三）開展景德鎮陶瓷相關司法鑒定機構的建設

當知識產權侵權行為發生后，對侵權行為的認定和損害的評估至關重要，但目前陶瓷鑒定中心等中介機構數量相對不足，對陶瓷作品的畫面鑒定缺乏權威司法鑒定機構，而對陶瓷藝術作品的價值評估亦具有一定困難。因此，應當加大陶瓷鑒定中心和評估中心等第三方機構的建設力度，充分發揮其在知識產權價值評估和陶瓷鑒定中的作用。景德鎮擁有全國數量最多的陶瓷國家級大師和省級大師，以及全國唯一的陶瓷大學，可以從陶瓷大師和科研教學人員中抽調部分組建陶瓷鑒定中心和價值評估中心。

六、結語

景德鎮陶瓷是中華文明的重要名片。景德鎮國家陶瓷文化傳承創新試驗區的建設無疑為景德鎮陶瓷再次屹立于世界的東方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景德鎮陶瓷的復興離不開知識產權的保駕護航，而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則為重中之重。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是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的載體，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高質量高水平發展不僅僅需要法院在人員編制、財力物力、審判能力、審判改革支持等方面大挖潛力、全力發展，更需要景德鎮陶瓷從業人員、專家學者、行業協會、中國景德鎮（陶瓷）知識產權快速維權中心、景德鎮市瓷局等單位和人員長期的大力支持和幫助。景德鎮知識產權法庭的建設和發展使命光榮、責任重大、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