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3P理論的研究方法類課程的困境與反思

寧晶 張初平 原珂

摘要：作為發現公共問題和社會規律的有效工具，研究方法類課程已成為社會科學必修課程，在大學生科學認識社會現象、提升綜合能力上發揮著重要作用。公共管理專業將公共管理研究方法作為必修課程，為反思研究方法類課程現狀提供了切入點。本文基于北京地區3所高校的任課老師以及10名公共管理專業學生的訪談資料，采用教育學經典的3P教學模型，從前提條件、過程實施以及結果評估對研究方法類課程的困境進行研究，提出了具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以期為高校課程教學模式改革提供有益參考借鑒。

關鍵詞：3P理論 研究方法類課程 公共管理專業

引言

研究方法類課程已成為社會科學學科課程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社會科學也需要借助研究方法研究人們的態度、行為以及關系[ 1 ]。隨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Citespace、Python、Stata等研究方法更新速率日益加快，在此背景下，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面臨著較大困境：一方面，教師難以同時掌握幾種研究方法；另一方面，學生會對課程內容和難度產生畏懼。因此，在這一背景下，研究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的困境與重構具有重要意義。

已有研究主要關注公共管理專業的研究性教學實踐、課程體系與教學效果。孫遠太認為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教”需要多策并舉，明確教學目標，完善教學體系，豐富教學手段。公共管理的“學”要注重參與，深度融入教學過程，拓展課程學習目標，提升學以致用能力[ 2 ]。聶繼凱分析了公共管理專業研究方法課程的研究性教學實踐進展，通過教學實踐發現了科研導向的教學思想、重新編排的教學內容、契合融合的教學手段、全程互動的教學流程、適度加長且靈活分割的教學實踐成為影響研究性教學在公共管理專業研究方法課程中有效推進及效能發揮的重要因素[ 3 ]。他進一步對公共管理方法課程進行研究性教學重塑提出了幾大方向，即對課程建設、課程內容、教學方法進行重塑[ 4 ]。褚清華以學位論文為基礎，采用文本分析探究方法論課程體系中存在的問題，認為方法論課程與學位論文等實踐課程在教學環節銜接不流暢，課程考核機制與學生研究方法教學效果關聯性不強，方法論課程與畢業要求的對應機制和教學效果的反饋機制不夠清晰[ 5 ]。張華和李曉昀分析了中國公共管理在定量研究方法的運用范圍，指出社會學研究方法中對定量研究方法的教學改革措施：從單一的理論教學方式轉換到多元互動的方式，增加學術文獻的案例閱讀和討論，以個人研究設計和小組課題的調查研究作為課程實踐，增加定量研究中的實踐操作，改進考核內容及方式。王懷興和崔佳以東北師范大學為例，對公共管理研究方法進行研究，以“人才培養目標——畢業要求——課程目標”相匹配的設計思路，對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教學方法和課程評價進行了分析。[ 6 ]以上研究為思考公共管理研究方法困境提供了良好的基礎。本文基于3P教學模型對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面臨的困境進行研究，并且提出公共管理研究方法重構路徑。

一、3P理論與研究方法類課程

早在1974年，鄧金與比德爾提出了3P教學模型。約翰·比格斯進一步對其進行深入研究而逐漸成熟。這一理論主要基于建構主義的觀點對大學的教與學的方式進行研究，認為教學按照時間節點可以分為前提（Presage）、過程（Process）、結果（Product），整合了學習主體與客體的因素。比格斯將大學中的教學活動抽象為學生、教師、情境之間的互動及其在前提、過程及結果三個階段的相互關系。

在前提階段，主要包括學生因素與教學情境。在學生因素上，學生具備的先驗知識、能力、傾向的學習方式；在教學情境上，教學中的目標、評估、氛圍、教學、制度程序都會影響教學活動。在過程環節主要表現為學生的學習方式，不同的學習方式會帶來不同的結果，深層學習是良好的教學方式的根本目標。在結果因素上，學習成果主要包括三種不同類型結果：一是量化的事實、技能；二是質性的結構、遷移；三是情感的卷入。同時，比格斯強調學生學習成果受到了前提因素和過程因素中各要素的共同影響，變量之間也是雙向互動的關系。例如，學生因素、教學情境與學生學習方式之間相互影響，共同影響學習效果。由此，各個要素之間形成了眾多彼此相連的反饋環。

3P教學模型的核心是在教學之前識別和確定預期的學習成果，進而幫助學生形成目標期待，為教學選擇和教學方法提供必要的參考。3P理論秉承以學生為中心基于成果的教育理念，即教師需要為學生創造和維護良好的學習環境，并且鼓勵和支持學生選擇個性化的學習方法，讓學生在真實或接近真實的情境中體驗學習成功的快樂，并提供評估、診斷、反饋和改進措施。研究方法類課程具有高度的理論性與實踐性。在實際講授過程中，往往需要學習主體與客體之間的互動。因此，3P理論與研究方法課程具有較高的相關性，為探究研究方法課程的困境與改善路徑奠定了良好的理論基礎。

二、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困境

本文以公共管理研究方法類課程為例，對北京市3所高校的任課老師以及10名公共管理專業學生進行訪談。這3所高校都將公共管理研究方法定為本科生必修課程。從訪談結果來看，絕大部分的受訪者對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滿意度較高，但課程仍然存在著困境：

1.前提條件分析

第一，從學生角度，大多數學生對研究方法存在普遍的畏難情緒，將研究方法等同于“艱澀難懂的數學”。在訪談中，有學生提到“學習研究方法課程時，總是擔心數學不好，看到公式就感到害怕。”同時，學生們由于缺乏相關的社會經驗，以及對現象的觀察和理論思考，加上課前投入的精力往往有限，這導致在課程進行中難以將方法與課程聯系起來，導致只專心學習方法，盲目背誦課程內容，缺乏實踐經驗。

第二，從教學情境而言，教師是影響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的主要因素。由于教師的研究集中于不同的研究領域，使用的研究方法也有所差異，這導致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課程設計上往往全部以定量研究方法為主，或全部集中于定性研究方法的介紹。這不利于學生掌握完整的、全面的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與此同時，教師時間與精力不足也局限了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應用性，有教師提到“上課能夠介紹完全部的方法已經用了很多時間，如果把具體如何操作給學生們具體展示，沒有那么多時間準備”。這也導致公共管理研究方法主要集中于理論介紹，缺乏實踐性，造成學生知道方法是什么，原理是什么，卻無法運用于論文寫作和科學研究的過程中來的現象。

第三，從研究方法本身而言，大多數研究方法的講述主要來源于西方的案例，在課程中的講述缺乏與中國實踐相結合的內容。與此同時，一些課程將公共管理研究方法上成了社會研究方法，缺乏與公共管理研究的結合。還有的課程直接將公共管理研究方法上成了統計學，內容主要以概率統計和線性代數為主，這進一步增加了學生們的畏難情緒。

2.過程實施

第一，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中師生角色缺位。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的一大難點就是引導學生以問題為導向，將研究方法與研究問題結合起來。有學生表示：“課程上學習的方法有一點抽象，很難聯系到現實問題中。”這也會進一步加劇學生們喪失對研究方法的興趣，應付課程。學生在研究方法課程中往往也抓不住學習的重點，是偏向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理論，還是偏向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應用。

第二，公共管理研究方法過程中學生參與度低。研究方法強調應用性，學生們只有通過“干中學”才能夠更好地在實際研究中使用。但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往往以教師講授為主，這也主要是由于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眾多，如果學生參與課程內容難以完成。在研究方法課程中，雖然這三所高校的課程都安排了學生匯報環節，但是有學生表示“學生匯報大多采用分組的方式，小組內部存在分工，只有一位同學負責數據的分析”。這表明，真正能夠參與研究方法實踐過程的學生較少。

第三，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中學生學習方式不正確。三所學校的研究方法課程都采用閉卷考試的考核方式，因此學生學習的方式主要以記憶為主。這主要是三所學校都將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設置為必修課，考核方式以閉卷考試為主，這也導致學生的行為取向以考試為目標，采用的學習方式為淺層學習方式，進而造成很多學生只知道方法，但在實際寫論文的過程中不知道如何使用。

3.結果評估

第一，成績評估主體單一。已有的研究認為應當讓學生深入參與到課堂評估，在信息搜集和共享過程中成為成功的學習者，讓學生參與課堂評估也是實現學生主體參與關鍵途徑之一。三所學校的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主要采用教師評估的方法，這就導致了在成績評估過程中學生參與不足。一旦學生沒有取得理想的成績，成績會對學生產生負向反饋。在訪談中，學生提到：“我們最后只能看到一個得分，并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即使查卷能改變分數的可能性也較少。”

第二，成績評估方式不合理。如前所述，三所高校的公共管理專業都采用了平時作業與期末閉卷考試結合的方式，這忽略了學生在公共管理研究中個性化地培養。因為所有學生在評估中都采用同樣的試卷，學生在平時學習中只能根據考點進行學習。在調研過程中，有學生提到了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應試性”：“考試前為了準備這一門課程，我準備了很長時間，因為有很多內容是需要記憶的，比如相關分析有哪些方法……考試題中客觀題占據了絕大部分，選擇題和判斷題都會考查很細微的內容，這就需要我們花費時間去記憶……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考試，明明這個研究方法我們要用的時候能使用課上講的內容使用就行了，比如參考課程提供的材料、教科書等”。

第三，評估程序單一。在研究方法課程中，評估往往是以期末考試為節點，即在期末考試后教師與學生的聯系減弱，教師也不再對學生的后續發展與課程能力進行評估。由于研究方法課程的特殊性，學生們往往在論文開題、寫作與答辯時需要運用研究方法。評估以期末考試為節點會導致學生在應當運用研究方法的重要情境無法進行調用技能能力。在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中，有學生表示：“畢業論文要用方法的時候，之前學習的公共管理研究方法早就忘記了，這個時候我只有再去百度或者相關的教材上查找自己需要的資料”。

三、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教學重構路徑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進一步基于3P理論提出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教學的重構路徑，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值得注意的是這三個方面相互影響、互相結合才能促進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效果的改善。

1.完善前提條件，做好教學準備

3P理論的前提條件強調教學實施前的準備，這主要來源于學習者與教學條件兩個方面，具體包括教師的研究方法教學能力、學生的課前準備、研究方法的實用性等。因而，在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中，應當注重課程內容設計與學生的課前準備。一方面，將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向開放性轉化。這種開放性表現在課程內容、教學手段和教學環境的開放性。例如，問卷調查法教學時可以采用“1+1+1”教學設計，即“1小時理論學習+1小時課堂動手編寫+1小時社會調查實踐”的教學設計，這樣能夠使得學生掌握問卷調查法的基本知識的情況下，鍛煉了具體操作能力和現場的實踐，進一步促進學生綜合能力的提升[ 3 ]。另一方面，提前將課程學習資料發送給學生供學生閱讀，降低其對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畏難情緒。

2.重塑教學過程，加強學生參與

3P理論在教學過程中強調深層次與高成就的傳授方式，在這一模式下學習投入程度較高，強調師生決策的合理分配以及更為廣泛的學生參與。因此在公共管理研究方法中，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改善：一是以科研目的為進行教學設計。在課程開始時，由學生以3人為一組確定研究項目，可以與大學生“挑戰杯”、大學生創業大賽等活動為載體展開研究方法的教學。通過與學生們感興趣的話題與項目聯系，促進學生們對課程興趣程度，調動學生自主學習的積極性。與科研項目結合可以進一步地培養學生們的實踐能力，研究方法也從理論變為實踐，更容易被學生理解與掌握。二是重新規劃教學內容，將定性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分別安排在學期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這樣可以將質性研究方法作為科研項目的“研究抓手”，通過訪談法等方法幫助學生進一步明確科研項目。三是改革教學手段。對于不同類型的研究方法采取針對性的教學方法。例如，文獻檢索法可以直接采用學生操作的方法，在確定了研究主題后，學生按照教師教導進行操作。三是全程互動，加強學生參與。在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教學過程中，師生之間就研究主題進行多次互動。在一些情況下，學生選擇的科研題目可能并不是教師擅長、熟悉的題目，教師也可以基于學生們的匯報得到新的知識與靈感。

3.延長課程評估，重構培養環節

3P理論認為結果評估反饋是對教學效果的評判，是教學的各個環節，可以改進教學活動、提升教學質量。因此，在公共管理方法教學課程應該進一步構建科學的評估指標體系，加強多元評估主體建設。具體而言：一是引入多元評估主體，邀請校外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專家進行外部評估。針對課程內容，同時可以采取小組互評的方式，構建包含同行、學生、專家在內的多元課程評估主體。二是采用多元評估模式。以往的公共管理研究方法教學往往以考試為最終考核方式，但事實上有一些研究方法并不適用于應試考試。因此，應當對課程內容進行分類，將適合應試考核的內容以考試考核為方式，將適合實踐的內容以實踐考核為方式。三是在課程評估環節重視學生的反饋信息，及時將學生對課程評估的信息作為課程調整的依據，以實現長效改善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

（本文系受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大數據背景下地方政府回應性實證研究”，項目編號：20CZZ017；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分級診療視角下的醫療改革效果及對策研究”資助，項目編號：20QD08。）

【參？考？文？獻】

[1] 汪磊，汪霞，胡承寧.《社會研究方法》課程教學模式改革的多維思考[J].教育文化論壇，2018，10（6）：61-65.

[2] 孫遠太.論公共管理研究方法的教與學[J].科教導刊，2013，167（16）：68-69.

[3] 聶繼凱.公共管理專業研究方法課程的研究性教學實踐探索[J].揚州教育學院學報，2018，36（2）：69-72.

[4] 聶繼凱，陳盈.公共管理方法課程的研究性教學重塑[J].教育教學論壇，2019，446（52）：234-235.

[5] 褚清華.公共管理類本科生方法論課程教學效果評價及反思——基于廣西某高校行政管理專業本科生學位論文的文本分析[J].現代商貿工業，2019，40（36）：140-141.

[6] 王懷興，崔佳.基于產出導向的“公共管理研究方法”課程教學設計研究——以東北師范大學為例[J].科教文匯（上旬刊），2021，526（4）：114-116.

（責任編輯：姜秀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