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楓
南京理工大學知識產權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4
當前是數字經濟時代,我國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工作的開展要與時俱進,跟上時代前進腳步。國家政府要結合本土發展情況和全球發展趨勢要求,合理制定頒布相關保護工作制度,切實落實好數據知識保護措施,促使能夠推動我國數據市場建設和諧穩定的發展,實現產業數字化的轉型升級發展目標,支撐起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國家數據知識產權局需要加強與各方的合作,傳遞分享先進實踐工作經驗做法,加大相關理論與實踐的創新探究,以此來為后續制度優化設計提供完善可靠基礎。
目前為止,《民法典》中對于數據與知識產權之間的法律問題已經進行了若干次的優化調整,最后也是將數據知識產權保護作為個人信息保護和隱私保護的重要內容。然而實際情況是無論是從物權保護來分析,還是從債權保護來分析,現行的《民法典》都已經無法更好適應現代數據知識產權保護所要達到的流通和分享要求。
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具有制度親和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1.制度理念的親和性。知識產權制度出臺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推動知識財產實現“專有領域”,通過法律途徑來賦予相關權利人得到合規的市場壟斷權,從中依法獲取到屬于自身權利下的穩定可靠經濟效益。雖然在形式上所采用的是私權形式,但是還需要綜合兼顧利益的協同與多種功能;2.財產邏輯的親和性。共享性是當前我國知識產權客體一個最為顯著的特征,即知識產權能夠被第三者多次、同時使用[1]。知識產權所具備的排他性需要基于明確“客體”與“客體上利益”的獨立性。而在“權利專有”的基礎上實現“數據共享”將會是未來數據經濟發展的應有之義;3.財產形態的親和性。數據知識財產的呈現形式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數據庫知識財產,一種是數據知識產品。而這與傳統知識產權的客體有著類似之處,數據財產與知識產權的相似處還體現在它們在權利內容描述及權利邊界的劃定方式上;4.調整對象的親和性。在現代社會發展進程中,知識產權本身就與經濟市場、商業結構有著良好的親和性,知識產權制度保護工作的開展就是為了維護好每個人與企業的合法利益,實現我國知識產權創造成果市場化。知識產權是所有人通過自身能力與經驗所獲取的勞動成果,是法律規范約束下不同類型生產要素與社會資源融合的重要產物。而數據知識產權保護是數據作為生產要素與其他生產要素融合發展的內在要求,它們兩者之間有著調整對象的親和性;5.保護模式的親和性。知識產權是屬于法律擬制權利,發明創造和實用新型專利獲得授權需要具有實用性、新穎性以及創新創造性,商標要想得到有關部門的審核注冊就必須具有顯著性,智力成果需要符合現行《著作權法》明確規定的要件才能夠作為作品得到法律有力保護,此外知識產權的社會廣泛傳播應用也需要有科學明確的國家法律約束。之所以要合理有效設定法律擬制權利保護知識產權,是為了切實維護好社會相關權利人的切身利益,充分激勵作者進行創新創造,能夠發揮出他們的創新實踐能力,推動整個社會建設穩定持續發展進步。而之所以對數據賦權,則是因為市場數據庫制作者的合法權利常常遭到侵害,數據傳遞分享利用缺乏完善的產權制度保障,從而導致數據制作者自身利益受損。針對于此,國家政府需要不斷強化對數據知識產權的保護工作,合理制定相關保護法律法規制度,只有這樣才能夠對數據收集整理、分享利用的權利主體產生激勵預期,促進我國現代化數據產業的快速升級與創新發展,全面發揮出各項數據要素產權的重要配置作用。
當前我國數據知識產權保護的制度優勢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內容:1.制度平衡優勢。通過對傳統財產權利分析來看,知識產權并不是一種典型的財產權利,并沒有法律效應去保護相關主體的市場壟斷權益,而是基于客體行為進行明確,依法判定其所擁有的財產權利。而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落實同樣亦非對市場數據的壟斷,而是對數據具有特定的商業利用行為權利[2]。一方面能夠促使其依法獲得數據商業利用的法定權利,一方面則是向社會公開相應的數據和數據技術;2.制度效率優勢。基于形式角度而言,知識產權是一種信息的傳遞。相對于其他形式物質來說,信息具有可復制性、共享性以及無損耗性,這是物質所不具備的。在如今數字化經濟快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數據知識產權是一種具備高效率的財產制度安排;3.制度目標優勢。傳統知識產權制度制定頒布的目的不是單純保護某一權利人的利益,而是在于推動不同主體的正當利益得到平衡,為全體人民創造出更多的福利。而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制定實施同樣也是這個理念,通過發揮出其對權利私益結構的激勵作用,推動我國數字化經濟建設穩定持續地發展,同時有效增進社會福利。
專利權屬于知識產權的一種,其實質是指社會發明創造人或者權利受讓人對特定發明創造,在合法期限內能夠享有的獨占實施權。在實施專利權保護的過程中,我國政府要積極優化當前《專利法》的立法形式,以便為日后《專利法》更加科學、更加合理的執行提供廣闊的發展空間。
應切實維護好每個數據庫制作人的合法權益。當前市場環境中,不同數據往往涉及到商業模式或特定算法,該項屬性與智力創造活動的方法與規則存在著一定相似之處。藉此我們可以得知市場流通的數據并不具備明顯的“專利性”特征。結合現行的《專利法》分析,它將那些具有實用性的數據算法嚴格排斥在專利之外;而且,專利有著較為明顯的新穎性、實用性等特征,這些特征也決定了市場企業數據的選擇編排和計算機在引用專利制度保護上會遭遇一定的阻礙[3]。針對于此,有關部門需要合理放寬市場上的數據專利授權限制,適當降低對數據商業模式與方法、算法型數據的專利審查標準,最終將數據價值評判和發現的合法權利提供給市場主體和民眾。
著作權作為一種在合法期限內保護市場著作人知識財產的重要權利,任何著作人都能夠依法享有著作權。而市場制作流通的數據本身也具有可以成為我國現行《著作權法》中“作品”的可能性。然而實際情況是,由人們獨立制作出來的數據不僅不在我國《著作權法》中規定的作品范圍之中,也不在法律法規所規定的其他作品范圍之中。另外,當前我國《著作權法》中尚未為“作品”設置構成要件,獨創性將是我國社會市場上知識產權始終堅持的底線要求,就會造成市面上由制作者創造出來的數據庫無法有效得到《著作權法》的合法保護,無法切實維護好他們的根本利益。針對于此,有關部門除了需要通過列舉式立法之外,還需安排專業立法人員共同商討交流,圍繞數據庫的《著作權法》保護工作,科學有效設置出具備良好彈性的作品構成要件條款,以促成一個比較寬泛的標準,依法將市場上創造流通的內容型數據產品歸入到我國《著作權法》保護中,以此來拓寬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法律效應范圍。
當前市面上較為成熟的數據產品注冊商標已經可以按照我國的《商標法》來進行相關法律保護。而關于數據知識產權的商標保護,需要與其他客體相同,為數據知識產品提供相應的商標專用權保護,為消費者提供一系列的正當權益保障。除此之外,伴隨著我國數字化經濟的持續發展,市場上會容易發生關于數據產品商標注冊的惡意競爭行為。基于此,相關監管部門需要嚴格按照商標注冊的相關法律進行管理,保障商標申請工作程序的規范化,從而穩定商標申請質量與數量。
反不正當競爭保護機制的建立,能夠將社會中的數據構建成為帶有合法競爭形式的市場利益形式,對投入市場之前的企業或個人主體的數據信息進行合法合規的保護。在這一法律保護的過程中,僅僅賦予合法權利人相關的對抗權。假如在司法實務過程中存在還原原始數據的相關行為,則不會被法律認為是竊取商業機密的行為。另外,如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使用商業機密保護數據,會導致企業進行惡意數據隱藏的情況出現,從而使得數據壟斷形成,不利于數字化市場經濟建設穩定持續發展。
與我國現行的著作權保護相比,鄰接權保護與其有著一定相似之處,主要不同在于鄰接權保護不再受到獨創性的相關約束。在鄰接權保護的基礎上,可以實現在較低的立法成本基礎上完成對市場特定一些數據客體的合法保護工作目標。在該過程中需要注意的是,著作權的保護是基于權利法定原則的。如果要兼顧在法律體系中新增非獨創性數據庫的相關規定,或者是將其他數據客體納入鄰接權的保護范圍內,那么就必須在立法過程中進行權利類型的創設與論證作業。國家政府有關部門可以基于科學拓展鄰接權法定類型,將市場上的各種創作數據有效歸屬到鄰接權保護范圍中。
在我國現行法律框架中,除了有上述法律制度對數據知識產權進行保護,還有著其他一些制度對數據庫展開有力保護。例如,合同保護、商業保護等,數據庫制作者可以通過選擇利用合同條款有效約束市場數據庫的使用者,以此來充分保障自身的合法權益。合同保護在數據知識產權保護過程中最為顯著的特征就是當事人的意識自治性,當事人本身有著極大的自由約定空間,只有在國家政策與合同,抑或是強行法規產生沖突情況時,國家法律法規才會進行干涉。在數據知識產權保護上,數據庫制作者在準許市場用戶使用其制作的數據時,可以通過運用合同條款對用戶的各項行為展開約束作業。例如限制用戶對數據的使用范圍、禁止用戶在未得到本人允許的情況下向第三方提供復制件等,為了保障自身的合法利益,數據庫制作者還可以事先明確規定嚴格的合同違約責任,以此來作為法律救濟手段。在如今數字化技術創新完善發展下,數據庫制作者本身具有良好的優勢地位,他們能夠與市場使用者達成相關的約定協議,就會剝奪市場用戶利用某些事實類數據的權利。
首先,國家政府需要科學有效規范市場中“數據作品”的相關定位,明確著作權保護的“數據作品”與鄰接權保護的數據庫制作者這兩者之間的區別與聯系。這兩者之間區別在于獨創性數據與非獨創性數據的差別。其中,針對獨創性數據,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制度需要賦予其獨立的法律概念。例如,將“數據作品”概念定義納入到國家現行的法律條例內容中,可以通過借鑒《著作權法》第十四條規定,將“數據作品”科學有效定義為“經系統有序安排,基于電子或者其他手段方式能夠獲取的匯編數據作品”;然后,要有效設立數據庫制作者鄰接權,全面保護市場非獨創性數據[4]。國家立法部門可以通過在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中設立數據庫制作者相關內容,明確規定市場數據庫制作者能享有的法律權利和理應要受到的法律限制。從西方發達國家德國的實際情況來看,其尚未針對數據庫建立特殊的法律規范進行保護,而是將非獨創性數據庫融入《德國著作權法》的鄰接權保護領域中。另外,還給予了相關主體相對應的財產權利,以此來充分保障他們的合法權益。當前我國《著作權法》所保護的與著作權有聯系的權益,與其他國家所保護的鄰接權十分接近。兩者不同之處在于我國出版者同時被賦予了版式設計權和裝幀設計權。
優化改善數據庫制作者鄰接權具體立法主要可以分為以下幾點內容:1.科學有效明確數據庫制作者鄰接權的權利主體和客體。在我國現行的鄰接權法律中,數據庫制作者鄰接權的權利主體包括那些參與到數據庫制作過程的法人、自然人以及其他組織等。我國司法解釋對于“實質性投入”進行了明確規定,另外,WIPO數據庫條約草案中也有針對這一情況的規定。“實質性投入”即為對數據庫中的內容進行收集、歸納、整理、組織與核實,且通過定性或定量證明核實為重大的技術、物資、資金等一系列資源的投入。而非獨創性數據庫作為數據庫制作者鄰接權的權利客體,其當前的實際定義可以參考歐盟所出臺的《數據庫指令》中的相關內容,明確為“在系統的相關設計中,利用電子技術或其他技術所獲取的數據作品,或者是其他相關材料的綜合,且這類綜合不會被建立為相關主題的綜合匯編作品”;2.細化規定數據庫制作者所擁有的權利以及應盡的義務。針對數據庫相關主體的權利、義務的情況,要規定數據庫制作者無權延伸到制作或運行數據庫的計算機編程與構成數據庫的材料之中。另外,還要特別注意把國家政府政務公開的相關信息庫剔除。結合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我們可以將數據庫制作者的權利內容科學概括為:數據庫制作者對其獨立制作的數據庫,任何一部分內容都能夠依法享有允許他人復制且可以獲取相應報酬的權利,在獲得數據庫制作主體允許的情況下,他人在對外發行或者傳播數據時,征得數據庫制作者同意下的他人在對外發行或者傳播數據時,不能做出任何損害數據庫正常使用或者損害數據庫制作者合法權益的相關行為。[5]。數據庫制作主體還需要履行相關義務,在使用他人作品的過程中需要獲得著作權人的允許并支付相關酬金;3.合理規定數據庫制作者鄰接權的保護期限。當前我國《著作權法》中明確規定廣播電視節目中相關知識產權保護期限為50年,關于圖書期刊的數據知識產權的保護期限為10年。為了避免市場上的數據庫企業形成壟斷權,切實保護好社會公共利益,推動我國數據知識的廣泛傳播與更新,可以從數據庫向社會民眾公開使用之后開始計算,而如果是沒有對外公開使用的數據庫,就需要規定從制作完成之日開始計算,將其有效期限設置為10年。
為了促進我國數據庫產業建設健康有序地發展,杜絕不勞而獲“搭便車”行為的發生,國家政府相關部門需要合理建立起數據庫特殊權利保護工作體系。此種保護要科學有效地定位于對反不正當競爭規則的具體化和明確化,以此來打破傳統反不正當競爭法律制度對數據知識產權保護上的弊端。除此之外,數據庫特殊權利保護限定了其所需要遵循的基本原則和適用的范圍,有效降低了市場數據信息壟斷的風險,減少了對市場用戶數據信息自由造成的相關利益損害。受特殊權利保護的數據庫涵蓋了電子數據庫、非電子數據庫,構成數據庫的材料要保證其是系統有序的排列,但是也不需要該種排列構成版權保護意義上的獨創性[6]。當市場數據庫制作者在實踐制作數據庫時,必須尊重其他信息擁有者的合法權利。為了切實維護好社會公共利益,在建立數據庫特殊權利保護體系時,還需規定以下例外情形:為科學、教育或者研究等非商業性目的,傳播或者摘錄數據庫內容的相關行為;國家政府有關部門因實施調查、保護,抑或是情報活動傳播、摘錄信息的相關行為;單單為驗證信息性而傳播或者摘錄信息的相關行為。
針對我國數據知識產權制度保護的完善工作,建議有關部門充分利用現有知識產權法律制度,科學有效將數據知識產權拆分為不同細小的權利,或者是將市場上普遍的數據相關產品套用至現行知識產權法中,以此來發揮出相關法律的價值作用,促使數據知識產權問題能夠在數據庫保護、著作權法、反不正當競爭法、專利法以及商標法等現有知識產權法律框架內解決。除此之外,還需嚴格依法對數據知識產權予以一定的限制,不能夠無限放大數據庫制作者的權利,要合理設定相關的數據使用豁免,有效解決數據流通使用與壟斷之間的現實矛盾問題。例如,從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保護來看,當市場上的數據形式可以形成被感知的表達,同時還能夠符合作品獨創性要求時,那么就可以將其作為某類作品適用于我國《著作權法》,并予以法律保護。倘若市場上的數據形式本身不具備獨創性,那么就需要通過《著作權法》關于故意避開或者破壞技術措施的相關明文法律規定予以保護。
綜上所述,數據作為知識和信息在數據時代的最為基本存在方式,已經成為推動國家經濟發展的核心生產要素。而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完善制定施行將會是數字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國家政府需要結合市場實際情況與產業發展需求,不斷優化健全我國數據知識產權保護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