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背景下教學改革探究
——以文學作品在外國法制史課程教學中的應用為視角

楊 瑩（湖北經濟學院 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外國法制史是法學專業學生了解西方法律制度、思想、文化，提升法學專業能力和素養的重要課程。2018年教育部、中央政法委發布《關于堅持德法兼修實施卓越法治人才教育培養計劃2.0的意見》，指出要堅持以馬克思主義法學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為指導，堅持立德樹人、德法兼修，完善協同育人機制，培育一流法治人才。在卓越法律人才培養的大背景之下，外國法制史課程也成為提升法科學生國際視野，服務“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全球治理和涉外法治建設、推進新文科建設的重要手段。

一、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背景下外國法制史課程的價值

2018年教育部和中央政法委關于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計劃的出臺，更加明確了我國法學專業人才培養的要求和模式。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統籌推進國內法治和涉外法治。”在涉外法治建設中，加強涉外法治人才培養，盡快補齊涉外法治人才嚴重短缺和能力不足的短板，為加快涉外法治工作戰略布局提供人才保障尤為重要。這也為外國法制史課程教學提出了新的挑戰。

法學教育對法治建設具有基礎性、戰略性、先導性的重要作用。法治人才既是法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法治建設的中堅力量。外國法制史作為一門從宏觀角度，研究世界上各種類型并具有代表性的法律制度及其法律體系的獨立學科,其正式確立尚不足百年的歷史，是20世紀30年代,由蘇聯即蘇維埃社會主義國家建立以后開始的[1]。外國法制史研究的重要目標是了解外國法律制度的歷史，包括淵源、發展規律、主要特點等，以為我國學習借鑒外國法律提供必要的基礎性研究[2]。通過對外國法制史課程的學習，不僅可以了解西方法制文明的發展歷程，更可以以史為鑒，取長補短，服務涉外法治工作戰略布局。

二、外國法制史學科特點與課程教學存在的問題

（一）外國法制史學科的特點

外國法制史是研究世界上各種不同類型的、具有代表性的法律制度的內容、形式、本質、特點和相互關系及發展規律的科學[3]。外國法制史作為法學專業的基礎學科，和其他學科相比，外國法制史具有其自身的特點。

首先，基礎性。一般認為法學有六大分支，分別是理論法學、法律史學、國內法學、國際法學、立法學、法學與自然科學、技術科學或其他社會科學之間的一些邊緣學科。而外國法制史屬于法律史學，是法學中研究基礎理論的學科，它研究的對象側重于西方法律制度中的基礎理論，屬于基礎理論學科。

其次，前沿性。外國法制史課程主要介紹國外法律發展的歷史和部門法制度，針對這門課程的學習和研究會更加關注西方法律文化的前沿問題，把握學界理論的最新動向。教學中，要求學生掌握和夯實法學基礎理論的同時，也能了解國外學術發展最新動向，提升學生的科研能力。

最后，綜合性。外國法制史學科的內容不局限于某一部門法，而是綜合系統的研究國外法律發展史和法律制度史。法律發展史介紹代表性國家法律產生的背景、思想淵源、法律的特點和發展歷程，對其他國家的影響等，而法律制度史的研究則側重國外法律制度發展歷史中各個部門法，如憲法、刑法、民法、訴訟法等法律的基本內容和歷史沿革。

（二）目前外國法制史課程教學存在的問題

隨著“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計劃和“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推進，法律服務的重要作用愈加凸顯，也為法律人才的培養提出了新的要求。從外國法制史課程教學上來說，還存在著一些問題，亟待完善。

1.教學理念方式陳舊單一

先進的教學理念是成就一門優秀課程教學活動的前提，外國法制史課程的教學同樣如此?，F有的外國法制史課程的教學理念主要還是以教科書的灌輸為主，側重基礎性和常識性知識的講授，照本宣科的教學方式較為單一，不能滿足“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計劃中對于融通型法律人才培養的要求。另外，較為枯燥的教學方法難以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創造性和求知欲。

2.教學內容中法學知識與人文教育、思想史融合不強

在外國法制史課程的教學活動中，往往容易就制度談制度，而忽略了制度史構建時所需要的人文環境、思想史背景，往往將制度史和思想史的教學內容彼此割裂，講制度史對人文教育和思想史內容涉及較少。法制史與法律思想史相互分離，存在所謂“兩張皮”現象[4]。但從卓越法律人才的培養要求和法科學生專業素養和能力的培養來看，兩者的完全分離，并不利于學生對西方法律思想和制度內容的融通理解和掌握。實際上制度與思想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任何制度的產生都有其思想基礎，同時，歷史上許多典型的法律思想也對法律制度發展產生過深刻影響以至于今[5]。只有融合性的理解人文教育和法律思想，才能理解制度形成的理論基石，只有了解制度的內容才能更進一步認識到思想所起的作用。

3.法科學生中重實用而輕理論的思想傾向

受“歷史無用論”影響,外國法制史學科在法律院校教學課程體系中,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目前很多法律院?；虿婚_設或只有很少的學分，而且各部門法幾乎都在擴張自己的教學范圍，都在開設帶“外國”字頭的課程[6]。除此之外，近年來，司法考試對法學教育的影響不可忽視。從司法考試的考察內容上來說，注重考察的是民法、刑法、行政法及訴訟法等應用性較強的課程，對于外國法制史這種偏重理論性的課程考察內容不多，分值也比較低，導致部分學生會按照司法考試中的重點來分配學習精力，而對于在司法考試中所占分值比重較少的學科，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三、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背景下文學作品融入外國法制史課程教學的路徑舉例

如何對現有外國法制史課程教學中所存在的問題進行合理有效的解決，本文試圖尋找一個切入口，即將文學作品融入外國法制史的課程教學中，培養融通型、博雅法律人才。本文以外國法制史課程中的“俄國法”為例，在講解“俄國法”這一節課程內容，介紹俄國法律制度的時候，融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托爾斯泰的小說《復活》中的內容，以小說內容為線索，將法律與人文教育相容，制度史和思想史彼此促進，深化對課程知識點的理解。

（一）外國法制史俄國法教學內容概要

亞歷山大二世時期是俄國法律發展的重要歷史時期，在這一時期被稱作“解放者”的沙皇亞歷山大二世將農奴制徹底廢除。農奴從對地主的人身依附關系中徹底解放出來成了法律意義上有獨立人格的人，這使舊式的司法體制必須做出相應的變革來適應這一新的群體的法律需求。司法制度的變革成為解決這一問題的最好方法。同時，這一時期思想上經歷了關于科學、民主、理性的啟蒙，政治上地方自治逐步推行，經濟上正經歷著工業革命，農奴轉化而成的大批自由勞動者加上開闊的市場為經濟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各項條件的成熟促使這一時期引進了西方先進的司法制度，尤其以刑事審判制度的改革為代表。這次改革內容主要包括，確立了對抗式的訴訟模式，司法權和行政權進行了分離，引入了陪審制度和律師制度，保障了法官的獨立性，明確了檢察官的基本職責。刑事審判制度確立后，在社會中產生了廣泛影響，從當時的文學作品中可以看出民眾和作家對這場改革的看法。

（二）從《卡拉馬佐夫兄弟》視角解析俄國法中的相關內容

1.《卡拉馬佐夫兄弟》中展現了俄國先進完善的刑事案件審理程序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以一起弒父案件為線索，在小說的高潮部分詳盡細致地描述了案件從報警、立案偵查、逮捕并詢問犯罪嫌疑人、法庭審判及審判過程中的調查和辯論環節、陪審團的討論和裁決、法官的宣判等近乎完整的刑事審判過程。對比史料中所記載的俄國當時的刑事審判過程，可以看出小說所描寫的內容基本上是和改革后的刑事審判制度相符的，并且從小說中所呈現的有關刑事審判制度細節上的描寫中，可以看出它和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刑事審判模式是一致的。

如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中所描述的，瑪利亞發現老卡拉馬佐夫被殺害報警，副警長帶著證人進行現場偵查，然后逮捕并由檢察官和預審推事來訊問犯罪嫌疑人德米特里，緊接著傳訊證人，一切都以公開和合乎法定程序的方式進行。同時，法庭審判也遵循了嚴格的程序，這種對于程序的嚴格遵循不僅僅表現在程序上也表現在實體上。例如，當法庭審理開始，依照審前調查程序，首席法官對德米特里的基本情況進行了詢問，接下來宣讀證人和以專家身份被邀到庭的名單，接下來書記員宣讀公訴書，法官詢問被告德米特里是否承認自己有罪等。在法庭的調查和辯論環節也是如此，如證人進行出庭作證時，檢察官的證人和辯護律師的證人是被分開的，而且每個證人之間彼此也是被分開接受傳喚。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證人之間的相互干涉，保證了證言的真實性。同時證人還要接受辯護雙方的交叉詢問。陪審團的裁決和法官的宣判也是在嚴格的程序規定下進行。

2.《卡拉馬佐夫兄弟》中出色的庭審法官

在《卡拉馬佐夫兄弟》對于法庭審判場景的描述，可以看出法官在組織和協調案件審理的進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辯護律師費丘科維奇詢問證人格里戈里，并對他的證言提出質疑的時候，費丘科維奇在提問方式和用語上有不妥時，首席法官立即用警告的口氣提醒律師費丘科維奇，應該提出比較適合的問題。同時，在證人格魯申卡進行證言陳述有過激言行的時候，法官也會出面阻止，并請他檢點他說的話。不僅如此，法官的重要作用還在于引導案件的進程，何時開始法庭調查，何時進入法庭辯論，在陪審團進行討論前法官也要提醒他們應該注意的事項?？梢哉f，從陀思妥耶夫斯基對于當時法官行為的描寫可以看出，法官稱職地完成了他在刑事審判中所應盡的職能——一名出色的法庭組織者和協調者。

可以看出，亞歷山大二世刑事審判制度變革后，俄國由糾問式的訴訟模式轉變為對抗式的訴訟模式，這就使得以前在案件的審理中占據主導地位的法官改變角色，在案件的裁判過程中只起到組織和引導案件裁判進行的作用。

3.《卡拉馬佐夫兄弟》中活躍的檢察官

從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中我們可以看出，在德米特里被逮捕后，對于德米特里和相關證人的審訊工作都是由檢察官和預審推事共同完成的。他在審訊德米特里時細致而詳盡，不放過犯罪嫌疑人陳述中的任何一個疑點，并在訊問中結合案件已有的事實和因果關系進行推理，試圖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同時在案件進行庭審的過程中，檢察官和律師對于被告和證人的交叉詢問也形成了有力的對抗，例如，在阿遼沙出庭作證時，檢察官就對于他所認為他的哥哥沒有殺人的證言提出了有力的質疑，檢察官理性的對于阿遼沙所提出的有關德米特里無罪的證言進行了反駁，并和辯護律師的詢問形成了有力的對抗。

相對于改革之前對于檢察官的職責沒有明確定位而言，改革之后的檢察官成了一名活躍的公訴人，他的職責不僅僅在于代表國家對案件提出公訴，還積極參與到案件的偵查環節。

4.《卡拉馬佐夫兄弟》中出色的辯護律師

律師制度是亞歷山大二世刑事審判制度改革中的一項創新，之所以說是創新，因為它和陪審制度一樣，在俄國以前的歷史中是不存在的。在《卡拉馬佐夫兄弟》這部小說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將德米特里的辯護律師費丘科維奇描寫為一個對案件十分熟悉且擁有較強辯護技巧的職業律師。他通過從案件事實和證人的道德素質兩方面來有力地對于檢方提出的證人證言進行駁斥并削弱其證明效力。具體來說，在證人格里戈里出庭作證時，費丘科維奇細致的察覺出了他的證言中所存在的微小的漏洞，并抓住這一點繼續向證人提問，并最終使得證人道出他在案發當時是處于醉酒的狀態，從而大大削弱了其證言的證明力。在證人拉基金和特里豐先后出庭作證時，費丘科維奇分別從他們道德上所存在的問題上出發，質疑他們的證言，從側片有效地削弱了證言的證明力度。從小說對于當時律師的描寫來看，當時律師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維護了被告的合法權益，而且律師較高的辯護技巧在其面對檢察官控訴時，起到了一定的對抗作用，并且使對抗式的訴訟模式得以正常運轉。除了律師出色的辯護技巧之外，可以看出在當時的俄國，律師具有較高的社會和較大的社會影響力，人們對于律師這個職業保持著十分尊敬的態度，這點可以從小說對于律師費丘科維奇出場所引起的騷動的描寫中看出。

5.《卡拉馬佐夫兄弟》中司法改革后的陪審團

《卡拉馬佐夫兄弟》對于陪審團成員的描寫人數是12人，組成人員包括了農民和小市民，官員和商人等，從人數和人員的組成狀況上看，都是符合當時法律規定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一點，小說中的很多情節的設置和細節的描寫，都是當時社會真實狀況的反應而非隨意虛構，可以作為現在研究的依據。

19世紀在俄國的文學史上被稱為“黃金時代”，許多俄國文學領域的杰出代表人物都誕生于這一時期，除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外，托爾斯泰的小說《復活》講述的是貴族聶赫留多夫引誘姑媽家中的女仆瑪斯洛娃，使她懷孕并被趕出了家門，最終淪為妓女，后被指控謀財害命而受審，最終錯判。聶赫留多夫恰巧以陪審員的身份出庭，認出瑪斯洛娃后，深受良心譴責并為她奔走申冤，上訴失敗后，瑪斯洛娃被流放西伯利亞的故事。在小說中作者通過審判瑪絲諾娃這一故事情節，清晰地勾勒出了19世紀晚期的俄國刑事審判的完整過程，小說特別針對法庭審判過程中的陪審團的運作過程做了細致的描繪，例如，法官在法庭審理正式開始之前，會首先清點陪審員的人數，如果發現陪審員有缺席的現象就會讓候補的陪審員加以替補，然后通過抽簽的方式決定陪審員的名單，緊接著被選出的陪審員要在祭司的帶領下進行宣誓，表明自己接下來的審判行為的公正性。同時，庭長還要建議全體陪審員推舉出一名首席陪審員，并且告知陪審員在案件審理過程中的權利和義務。這一系列的有關于陪審制度運行模式的描述是當時法律規定的生動再現，作家細致而富有嚴密邏輯的描述讓我們在小說特定的人物關系和故事氛圍中了解到當時陪審團的真實的運轉情況。

陪審團制度的引入被認為是亞歷山大二世刑事審判制度變革中最成功的一項制度，主要原因在于，陪審制度的推行有力地踐行了司法民主和司法公平，使得平等意識真正地進入了俄國普通民眾的意識中。同時，對抗式的訴訟模式得以建立并有效運行，檢察官職責的最終轉變，律師及律師行業組織的出現，律師培養模式的不斷完善，律師執業道德的逐步形成都與陪審制度的引入有著密切的聯系。

作者透過文學作品給我們描述的亞歷山大二世時期的刑事審判制度，我們可以看出當時的刑事審判過程不僅僅是在案件的審理模式上采用了先進而完善的刑事案件的審判程序、對抗式的訴訟模式、檢察官職責的重新定位、引入了陪審團裁判、律師制度等，我們通過作家細致入微的觀察來發現他們對于當時刑事審判制度改革的密切關注和自身的巨大熱情。雖然在《卡拉馬佐夫兄弟》和《復活》中，作家對于主人翁命運的安排上都存在著相同的一點，那就是他們最終都被司法程序所錯判。但并不能就此認為在作家的眼中，當時的司法體制就是一無是處的，是需要全盤批判的。相反，他們恰恰認為引進新式的刑事審判制度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改變了俄國的社會風貌，同時又通過這種在小說內容上的安排進一步的體現出了他們對于追求更加完善的司法制度的一種期盼和渴望。從今天的眼光來看，從這些優秀的文學作品中，不僅僅為我們還原了當時的司法體制的大致輪廓，還通過文學家的描述讓讀者理解了他們對于當時刑事審判制度變革的態度及寄予的期望。

四、文學作品融入外國法制史教學在卓越法律人才培養中的路徑

外國法制史的教學應盡可能激發和提升每一個學生的興趣，在教學過程中秉持“以學生為中心”的思想，在更新教學理念和方式的同時，利用文學作品提升學生的學習興趣，使之對于外國法制史的認識達到更深層次的理解。以文學想象力讓抽象的論題形象化，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讓學生接受，法制史中有大量的實例存在[7]。

（一）更新教學理念和方式

教學理念和方式的更新是課程優化的前提。教學內容規定的是“教什么”,而教學方法規定的是“怎么教”,兩者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在傳統教育中,教學方法關注的僅僅是如何把事先規定好的課程內容傳遞給學生,是一種機械的、單向的、線性的教學活動,造成了教學內容與方法的分離[8]。外國法制史課程的教學理念不應當僅僅停留在國外法律制度的介紹，更多的應該通過融通型的教學方法，在教授法學理論知識的同時，培養學生的人文主義精神，將文學作品與制度史中的法律制度有機聯系，結合思想史深化對制度史知識點的剖析。做到講制度但不停留于制度，人文、思想和制度進行交融，豐富制度史的理論內涵和文化底蘊，夯實學生理論基礎。為了適應知識經濟的發展需要,必須打破傳統的知識結構,努力創新教學內容,并通過創新教學方法將其內化為受教育者獨立思考、自主探索、創造性思維的能力和素質,堅持內涵與外延相統一的教學內容更新策略[9]。

（二）促進外國法制史與文學作品進行有機融合

西方的卓越教育概念始于古希臘，指的是在古希臘“德性即知識”的背景下強調人的德性的卓越和優異。現代卓越教育是西方法學教育的一部分，強調對西方古典傳統文獻的閱讀，理解和敬重偉大的心靈，從中獲得自由的心胸和追求卓越的德性。而這種對于人的德性的培養實際上是人文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外國法制史課程的教學中，應當不僅僅停留在法律發展史和制度史內容的灌輸中，更應該將人文主義教育，將經典文學作品與外國法制史中制度內容進行有機的聯系和融合。同時關注思想史的內容，將法律制度形成中的思想淵源，法律制度的內容與思想史關系聯系起來進行有機的學習和探討。

（三）在教學過程中，夯實理論基礎，避免完全的實用主義傾向

在考研熱、司法考試熱和就業壓力大的多重因素下，學生在專業課學習的過程中專注于實用性，會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各類部門法如憲法、刑法、民法、行政法、訴訟法、國際法等課程的學習中。這種較為功利的學習方法也許會在短時期內達到應試的效果，但是，如果想要在法學學習的路上走得更遠，這種方法恐怕不太可行。因為，任何部門法的理論的前提和源頭都可以在法制史和思想史中找到淵源，如果僅僅追求快速高效的了解部門法的具體知識內容，而忽略了理論的淵源和支撐，難以真正和深入了解知識背后的理論基石，不利于更為深層次的部門法理論探索。

五、結語

在當代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發展，都離不開世界的整體發展；任何一個國家的進步，都無法忽視或者回避周邊世界的變化。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只有海納百川，吸收其他國家和民族發展中各個方面的優點和長處，才能使自己更加茁壯成長。而外國法制史研究及其成果，就可以為此做出非常特殊和有價值的貢獻[10]。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人類漫長的歷史發展長河中，不同文明文化間的傳承、交流與融合，構成了人類文明不斷發展的主旋律。歐洲文化之于古希臘、古羅馬，日本文化之于古代中國又之于西方傳統，近代中國之于歐美現代文明等，都是不同文化間相互交流、相互促進的例證[11]。好的外國法制史研究著述也總會觸及方法論的反思以及歷史觀的問題。觀察本國的研究方式，反思中國立場的研究，是外國法制史研究確立中國自主性必經的歷程[12]。

以文學作品為視角可以作為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背景下教學改革探究的一個新的嘗試，它的理論基礎在于改變既有的完全將外國法制史作為法律發展史和制度史的介紹層面的教學方法。在人文主義教育的框架之下，可以將法律制度的發展與文學作品中涉及該時期的法律制度、思想脈絡進行有機聯系，在夯實法律基礎知識的同時，培養融通型法律人才，將外國法制史教學內容不再局限于制度本身，從一個更為寬廣的視角來學習、理解和運用外國法制史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