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我和我的父輩》中人民史觀的表達與傳播

塑造生動鮮明的英雄形象對中國電影創作來說是中心問題。電影藝術中包含多樣的典型人物以及典型關系中英雄與人民的關系就是十分重要的一類。把英雄書寫極其豐富、復雜的一面放在中國電影歷史中考察和分析，人民性歷史觀念的建構在塑造英雄形象和典型的價值創造中發揮的重要作用。《我和我的父輩》選取抗日戰爭時期、東方紅一號發射、改革開放初期等重要時間節點以波瀾壯闊的歷史為背景，講述了影響中國社會歷史進程的重要歷史事件，展現了新中國走向復興崛起的時代發展脈絡。[1]4個故事用獨立的形式把重要歷史節點串聯起來從而形成一條時間的邏輯線條；同時各個獨立的故事又服從于國家和人民的主題，對“我和我的父輩”之間的關系展開了詳細的論述。作為主旋律影片的《我和我的父輩》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對人民史觀、集體記憶和文化認同進行建構，最終圓滿完成了主旋律影片的重要使命。本文將從人民史觀的新發展、電影《我和我的父輩》中人民史觀的表達和傳播進行論述。

一、堅持人民至上：人民史觀的新發展

主旋律電影常常展現出愛國主義、集體主義以及英雄主義的主流價值取向，比如《湄公河行動》《戰狼2》《紅海行動》《烈火英雄》等電影。作為在國慶期間上映的主旋律影片，《我和我的父輩》仍體現了愛國主義的教育和引導價值觀這兩個方面。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該影片不再只聚焦于愛國主義、集體主義和英雄主義的宏大歷史敘事，而是打破以往主旋律電影對個體英雄人物創造歷史、拯救社會的人物定性，把敘述視角轉向人民群眾，將關注人民群眾作為推動新中國復興崛起偉大歷史的行動力量。[2]影片站在人民史觀的立場，生動展現了人民群眾共同創造歷史的圖景。

（一）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

西方傳統實踐哲學話語體系，從亞里士多德到康德再到費爾巴哈都習慣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人類實踐活動中存在的文化維度或文化與實踐的內在關聯。而馬克思創立的唯物史觀把文化的實踐形態納入社會總體實踐的基本類型，進而在實踐的基礎上理解其文化內涵及演進規律。[3]在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下，從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實踐本質和價值旨向理解馬克思實現哲學變革的實踐思維基本原則，即文化作為人類社會實踐總體的一部分所彰顯出的人類精神唯物精神和實踐內容。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把人放在社會實踐哲學的視域中進行審視和反思，并立足于現實和具體的人的本質去揭示社會歷史運動的現實規律，實現對人絕對精神的祛魅和對人社會性本質的主體確認?！叭说谋举|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盵4]電影《我和我的父輩》把在一定歷史條件下從事社會具體實踐的人作為歷史的出發點，在《乘風》章節中冀中騎兵團原本已經成功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但為了牽制敵人，解救被圍的機關干部和群眾又奉命返回根據地腹地堅持斗爭。六十多天里，冀中騎兵團在數萬敵人的“鐵壁合圍”中拼死沖殺，用傳統的騎兵沖擊戰術在日軍封鎖線上撕開了一道血的缺口，英勇地完成了任務。但經此一役，隊伍傷亡十分慘重，團長馬仁興之子馬乘風、政治處主任楊經國等人壯烈犧牲，政委汪乃榮負重傷為不拖累戰友而飲彈自盡，擁有1200人的騎兵團最終只剩下不足400人。人民作為社會歷史的實踐主體，在創造自身物質基礎的前提下，也推動著社會的發展進步和自我的解放。因此人民的主體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內容之一，以人民為中心并用實踐的觀點全面闡釋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的邏輯關系。電影《我和我的父輩》深刻表現了人民群眾是推動社會變革的決定性力量，其最終目的是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二）人民史觀的價值遵循

馬克思主義人民史觀思想的生成及其變化，顛覆了西方傳統哲學的思維認知，對世界各國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及其執政者產生了深刻的影響。[5]中國共產黨作為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的執政黨，其黨性與人民性是高度統一的，在百年歷史進程中堅持以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根本準則，踐行著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初心和使命。習近平總書記從為了人民、依靠人民、由人民共建共享三重維度闡證了馬克思主義人民史觀與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的緊密聯結，深刻闡述了人民在人類社會歷史變遷中的主體地位。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總書記創新性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人民性理論，在新時代視野下重新詮釋了“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由人民共建共治共享”的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人民史觀。[6]在章節《鴨先知》中的上海，改革開放的春風初至，各行各業都摩拳擦掌地在謀發展、搞創新。主人公趙平洋順勢而為搶占時代先機，拍攝了中國第一支電視廣告，成為“先下水的第一人”，同時也成為這場創新浪潮的代表人物。他身上的每一處個性設置、優點、缺點，甚至是對白都是當時群體思想意識體系的體現，趙平洋生逢其時，從上到下獲得了各個層次的認可。作品不靠氣勢如虹、波瀾壯闊的場面震撼人，而靠其內容內涵和社會寓意打動人心?！而喯戎吠ㄟ^“雜取種種，合成一個”的手法，通過對趙平洋形象最生活化地刻畫，突出了改革開放背景下一個個小人物的大膽嘗試，推動了中國改革開放的成功，是影片中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人民力量、人民意志的集中體現。

（三）人民史觀的實踐方法

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是民族精神的承載者，而精神是群眾在社會實踐中所展示出的推動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發揮人民群眾的主動性和創造性，讓發展成果為人民共享，把“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貫徹于黨領導人民的主體實踐之中，這是人民史觀的實踐方法。電影的《少年行》章節講述了來自2050年的機器人肩負使命回到2021年，遇到了心懷科學夢想的鬼馬少年小小后發生的故事。兩人在陰差陽錯之下成為一對臨時父子，在爆笑又不失溫情的相處中，機器人老爸潛移默化地堅定了小小對科學夢想的追求，讓科技創新的觀念在孩子的心里生根發芽，成為小小實現夢想道路上的引路人。影片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是拍攝工作做得很細致。為了體現未來科技的真實性，全片采用真實的布景進行拍攝，將現場情景完全呈現，每一個細節都很真實很細致。影片用了30萬種音響效果再現細節，給人感覺事件是在現實生活中真實發生的，讓觀眾能真正投入地去體會未來機器人技術的成熟，并且心緒也隨之起伏，與影片中的人物休戚與共。這部影片從人物角色到情節，甚至是機器人的場面都充滿真切的情感、片中的其他角色為鋪墊他們的父子情起到了輔助作用，充滿人情味的東西可以感動每一個人，證明了“真正的英雄是立足人民的英雄”這一命題。

二、電影《我和我的父輩》中人民史觀的表達

馬克思主義人民史觀是一種觀察人類社會歷史和發展的科學的學說，為馬克思主義宏大的理論框架和實踐體系打下了唯物的基礎。以哲學的實踐的方式關照新時代中國人的精神世界和他們對美好文化生活的追求，在歷史唯物主義視域中關照當代國人生存發展所關涉的文化的存在方式、人生存的文化環境、人發展的文化境界，最終提升為“對人與人化世界之間關系的理性價值追求”，這也是馬克思主義人民史觀不可忽略的重要內容。[7]《我和我的父輩》將人民作為表達主體，刻畫了一個個為新中國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做出貢獻的普通人物，把他們的感人故事與中國的發展緊密結合。電影站在人民史觀的立場，肯定了每個個體的歷史存在價值，也促使觀眾反思自己的存在與價值，并激發觀眾參與和見證祖國歷史性時刻的驕傲情感，進而達到良好的愛國主義教育效果。

（一）將個人的“小我”融入到祖國的“大我”中

正確認識和處理“小我”與“大我”的價值關系始終貫穿在人民史觀的價值實踐之中。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指出：“過去的一切運動都是少數人的，或者是為少數人謀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是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8]中國共產黨人為工人階級的利益而斗爭，但是他們同時代表著運動的未來。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的中國無產階級政黨是為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服務的，最終目的是要建立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的自由人的聯合體。影片主要從人物個體的行動來刻畫人物形象、推動電影劇情的發展，從而樹立人民史觀的立場。在影片的敘述中個體在歷史中的存在主要有兩種表達方式，第一種方式是個體參與歷史。影片通過人物個體的參與和行動來敘述他們在歷史中的真實存在。由吳京執導的《乘風》充分體現了這一點。電影中居于前景地位的是八路軍冀中騎兵團的戰士們，但其身份是與人民緊密相關的，馬仁興所代表的正是作為人民主體核心的中國共產黨。編劇有意識地讓電影開場的以騎兵團團長馬仁興為首的戰士們與老百姓一起搶收糧食為背景，但在敵情傳來之際，他們迅速戴上帽子，從蘆葦叢中拿出武器，觀眾這才意識到他們的軍人身份。在特殊年代他們兵與民身份可以隨時切換，在不同的場域完成生產、戰斗等多重歷史使命。將由內涵的時空人為地拼貼剪輯，把兩個單獨存在的鏡頭放在一起賦予歷史特殊的含義，編劇有意識地拼貼了馬乘風沖鋒犧牲和大春子生子的蒙太奇段落，以生命的逝去和另一個生命的到來形成震撼人心的對應，電影落腳處揭示大春子之子特意取名為“乘風”。以馬乘風為代表的騎兵團的犧牲換取了小乘風等人的生存。而小乘風對名字的繼承，亦暗示了他未來對烈士遺志的繼承，他勢必會和馬氏父子一樣繼續戰斗并對舊世界進行改造。影片通過人物行動或參與的方式，揭示了家國命運和歷史與人物個體之間的密切聯系：祖國的命運和歷史不是遠離個人、高高在上的，它與每個中國人息息相關，與每個個體的命運緊緊相連。[9]影片對人民群眾的刻畫和描寫，書寫出被主流歷史遮蔽的另一種英雄主義——平民英雄。在歷史的發展進程中，人民群眾是真正的英雄，他們在自己平凡的工作崗位上默默付出，兢兢業業地為社會進步、為中國發展做出了不平凡的貢獻。

（二）英雄與人民同構：形象塑造與現代性之間的張力

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曾在《美學》一書中論述：“能把個人的性格、思想和目的最清楚地表現出來的是動作，人最深刻的方面只有通過動作才能見諸現實?！盵10]影片將敘事主體置于家國情懷與個人情感的戲劇沖突中，通過主人公的行動來展現其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懷，謳歌小人物不平凡的閃光點。小人物影像的敘事策略是將家國情懷與個人情感相結合，借助平民化視角進行敘事，傳頌人物影像的精神品質。影片選取建黨百年歷程中最具標志性意義的四個時期和其中為祖國建設發展默默奉獻的普通人，輔以不同的人物建構策略，塑造出一批迥然不同的敘事主體。同時影片以平民視角呈現了普通人的偉大實踐，并將宏大的家國情懷隱匿于小人物影像的敘事中，凸顯了敘事主體內在的偉大精神，以此映射不同時代中致力于祖國發展的人民群像。徐崢執導的《鴨先知》中以趙平洋為代表的人民是改革開放的主人公，促成社會進步的正是無數個敢為天下先的“鴨先知”而非唯心主義認為的“絕對精神”，是他們從事的如做沙發、賣鴨蛋、拍廣告等實踐活動，推動了改革開放的進程。電影《我和我的父輩》聚焦于事件中細微的點，以平凡人物的不平凡行為為焦點，從別樣的角度對英雄人物的形象進行了詳細地刻畫。在影片的多個故事中，編劇都采用了這種多維度的人物刻畫方式，他們作為不同群體的代表，身上都散發著強烈的個人情感，更容易引起觀眾的情感共鳴。影片在表現方法上廣泛使用了能夠表達人主觀感受和精神狀態的長鏡頭、移動攝影、畫外音、內心獨白、自然音響，甚至使用違反常規的晃動鏡頭，打破時空統一性的“跳接”“跳剪”等；還采用一些以人物為對象的使用輕便攝像機完成的跟拍、搶拍以及長焦、變焦、定格、延續、同期錄音等紀實手法，將主觀寫實與客觀寫實相結合。

（三）現代化的大國形象：多重路徑構建重大歷史題材

在國家敘事中，人民群眾既是歷史敘述的對象，也是歷史關懷的對象。而國家這一大環境不僅是人物行動的社會背景和力量的源泉，同時也為人物行動帶來了重要的結果。在由章子怡執導的《詩》中，科研人員施儒宏和火藥雕刻師妻子郁凱迎從事著研制“兩彈一星”的秘密工作，責任重大且十分危險；施儒宏自稱自己是在天上寫詩的詩人，郁凱迎則用“孔明燈”來對火箭進行隱喻，并在丈夫犧牲后以丈夫的名義為子女寫詩，為子女講述了“燃料燃燒自己，火箭拋棄自己，死亡驗證生命，宇宙讓死亡渺小”的情懷與道理。她憑借自己的品質與學識培養出了下一代航天員，即女兒施天諾。夫婦倆所代表的新中國的科研人員，在具有改進生產工具和生活資料的非凡本領之外，還具有充盈而浪漫的精神世界，在精神生產活動中亦能發揮智慧。人在此處是絕對的價值主體而非物的依附者。在生活敘事中構建集體記憶是《我和我的父輩》中濃墨重彩的一筆。集體記憶的概念由法國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提出：“盡管集體記憶是在一個由人們構成的聚合體中存續著，并且從其基礎中汲取力量，但也只是作為群體成員的個體來進行記憶的?！盵11]集體敘事是以通過展現集體性或建構集體記憶為主的一種敘事方式，作為一部主流意識形態電影，影片解構了宏大的歷史敘事策略，把歷史事件生活化，用生活敘事建構了普通人民的集體記憶。影片用集體化大場面的鏡頭敘述，把關于集體的最直觀的感受用鏡頭的方式呈現在觀眾面前，進一步強化了人們關于集體的記憶。集體化大場面的鏡頭敘述具有濃厚的集體性，并“召喚了超越攝像機和觀眾的某種不在場的東西的存在，或鏡頭本身不包含的某種東西的不在場的存在”。觀眾對影片集體化鏡頭的凝視慢慢勾勒起其對過往歷史和集體主義的回憶，并由此重構了集體主義的深層內涵及其表現方式。影片中大量運用的集體性鏡頭畫面，勾起了觀眾記憶深處的熟悉場景，諸如鄰里相親相愛、舍棄小我、成就大我等集體主義價值觀念在人們腦海中浮現出來，化成抽象的圖像符號進入觀眾的視野，相互信任、相互幫助的大雜院式情感被喚醒，引起了觀眾對當下互聯網信息社會中集體主義問題的進一步思考。[12]

三、電影《我和我的父輩》中人民史觀的傳播

美國傳播學者詹姆斯·凱瑞提出傳播儀式觀，傳播儀式不是個人分享信息的行為，而是集體共享信仰的表征。[13]通過傳播的儀式觀，特定的觀影活動成為一種神圣的儀式，受眾在這種儀式下形成情感認同，產生情感共鳴。《我和我的父輩》將人民群眾作為影片表達的主體，刻畫了一個個為新中國復興崛起做出奉獻的普通人物，把他們的感人故事與新中國的歷史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影片里人民史觀的立場在肯定了每個個體歷史存在和價值貢獻的同時，也促使觀眾反思自己的存在與價值，并為自己能參與和見證祖國的歷史性時刻而驕傲。觀眾進而產生強烈的代入感和認同感，于是愛國主義情感油然而生，影片也達到了良好的愛國主義教育效果。

（一）多樣的文本構建：跨越時間的傳播

電影中意義、重要性、值得回憶等關鍵要素，往往存在于一次性時間中，尤其是動態過程中，如驟變、變遷發展和成長。主旋律電影中的“一次性時間”體現了中國共產黨歷經轉折時的劇變。集體記憶這一概念最初源于精神分析學與心理學，傳播學科更注重集體記憶的建構機制和結果，以及媒介對其建構的影響與作用。這種記憶對“只有具有重要意義的過去才會被回憶，而只有被回憶的過去才具有重要意義”[14]的內涵起到了一定的強化作用。作為國慶獻禮片，《我和我的父輩》以“歷史瞬間，全民記憶，迎頭相撞”的串聯手法，講述了不同年代不同身份的普通人在不同時代背景下發生的不平凡故事。[15]它通過儀式化的傳播方式將家國情懷的內涵更好地傳遞給觀眾。儀式的目的就是要喚醒某些集體觀念和個人情感，將個體在特定時間聚集到特定場所進行集體活動的行為，有助于提高個體的集體歸屬感，以增強自我身份和情感認同。主旋律電影，作為主流意識形態推介的窗口，不論是在承載內容的制作亦或是敘事手段的探尋上，都閃現著不同介質推介的身影。根據第50次《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的數據顯示：2022年我國市場上監測到的移動應用程序數量高達232萬款，而未標識的其他介質形態也數量眾多，為主旋律電影的廣泛化傳播構筑了層次多樣的傳播矩陣。迎合青少年觀影群體的短視頻APP、直播軟件平臺，又或者是微信、微博、B站等多種傳播方式，都在從事著構筑主旋律電影故事情節傳播鏈的工作，從而可以輕松靈活地對電影故事情節、時代背景、角色設置進行自我評價和轉發。[16]《我和我的父輩》逐步得到觀眾的誠心認可和市場的嚴峻考驗，在遵循平臺內容推介規則的基礎上，將原有的整體電影切割為長短視頻片段，或者在一些視頻網站、電視節目、游戲情節、海報、論壇、微信等介質推送平臺中的融合滲透，不論是從對原有影視情節的拓展，亦或在生產環節都形成了零門檻和交互化的局面。

（二）時代紀實性和真實感：家國情懷的良性傳播

中華民族是多元一體的格局，一體包含多元，多元組成一體，一體離不開多元，多元也離不開一體，一體是主線和方向，多元是要素和動力，兩者是辯證統一的關系，個人的所有行為都必須要符合共同體的需要。[17]在這種意識的影響之下，所有個體“同呼吸共命運”使個人利益與家國利益聯系在一起。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崇尚團結統一，共同體意識是民族精神在當代最為重要的體現，在影片的每個單元相互獨立又相互聯系，用新中國成立七十多年來的歷史喚醒受眾的家國情懷。在施儒宏等前輩的犧牲和奉獻下，小小們得以有更優越和寬松的環境探索宇宙奧秘，匯聚彼此的智慧，最終成為馬克思所說的，全面解放了自身能自由發揮個體價值的人。正如邢一浩所說的，他們讓機器能夠學習，而非讓人成為學習的機器，人得以擺脫被異化的命運。共同體意識是家國情懷持續發酵的動力，將每一個普通個人的情感與家國情懷緊密聯系在一起，加深了個人對家國共同體的認同與熱愛，增強了民族凝聚力。

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是當今中國文學與藝術最響亮的主題，而中國故事則是詮釋和演繹中國夢主題最基本也是最有力的元素。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好故事，是中國夢文藝主題的活力之源和魅力之基。講好中國故事，是傳播中國聲音的重要方式和基本途徑。特別是對于文學創作來說，就更有條件和能力擔綱這一重任，因為文學創作本來就是講故事的，它天然賦有最能把故事講好講精彩、講爛漫的美學機制與藝術要素，并因此而產生了許多彪炳史冊、熠耀時世的大作品和好作品。[18]

（三）電影與典型：重新思考人民和英雄的傳播關系

二元對立的哲學思維方式是對事物的一種簡單化的“非白即墨、非此即彼、非對即錯、非善即惡”的道德化判斷和定性。21世紀以來的主旋律國家敘事影片脫離了“二元對立”的敘事模式，開始用人性化、倫理化、時代感的方式來表現歷史事件與政治人物。[19]《我和我的父輩》與21世紀以來的獻禮片如《建國大業》《建黨偉業》《建軍大業》的宏大國家歷史敘事不同，七個故事的內核都聚焦小人物在大時代中的個體情感與微觀記憶，這些平凡人物的個體生命體驗與精神成長，與觀眾的時代記憶形成同構與呼應進而形成了一種深入人心的普世情感。在宏大敘事背景下四個故事的內核都無一例外地聚焦在微觀的個體情感敘事和在個體的、微觀的生命體驗與情感記憶當中，將堅守、忠誠、奉獻、信仰等愛國情懷通過小家之愛、平凡人情的普世情感深植人心，從而完成新時代的中國敘事?！段液臀业母篙叀放c以往的主旋律電影不同，在這部影片中人民是敘述的主體?！段液臀业母篙叀肥侵餍呻娪皬拇髧竦健靶∥摇狈瞰I精神的過渡，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國家層面的主旋律精神，但是達到共情同感，賦予參與感并且達到集體認同的效果，還是需要以小見大的方式，小我在社會中實現大我的價值，為祖國和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20]

結語

電影《我和我的父輩》從精神文化符號、環境背景符號和語言符號等具有現實意義的符號出發，通過編劇與主角的儀式化表演，與觀眾共同建構起這場文化傳播的儀式，喚起了觀眾對國家、民族和“小我”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的集體記憶與情感認同，并將影片中傳遞的價值投射到當下每個人的生活中，建構了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人民史觀立場和集體主義的集體記憶，展現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堅韌不拔的民族精神，弘揚了正能量，進而完成了對主流價值的文化認同與國家認同的深層次建構。

【作者簡介】" 王 平，男，江蘇贛榆人，華北科技學院黨委宣傳部部長，講師，主要從事思想政治教育和宣傳文化研究；

劉 君，女，甘肅白銀人，華北科技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

【基金項目】" 本文系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資助項目“文化自信視域下的高校文化育人機制創新研究”（編號：3142018061）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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