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

高聰聰 陳云飛 王新月 熊磊杰

摘要：為減少油菜籽進口依賴、確保油菜產品穩產保供，同時充分利用冬閑田資源，文章從農戶視角，利用湖北省調查數據，運用Logistic模型開展了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研究結果顯示：① 愿意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農戶占比為45.7%；② 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意愿受農業收入占比、油菜銷售價格、油菜種植補貼、農業培訓次數等因素影響。在此基礎上，提出完善保障農民利益的各項制度、穩定油菜銷售價格預期、加大冬油菜補貼力度、加強農業技術培訓等政策啟示。

關鍵詞：意愿；影響因素；油菜；種植規模；農戶

中圖分類號：F304 文獻標志碼：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30508

基金項目：湖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2Y099）。

Analysis on willingnes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to expand winter rape planting scale

Gao Congcong， Chen Yunfei， Wang Xinyue， Xiong Leijie

（ School of Management， Wuh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48 ）

Abstract： In order to reduce import dependence of rapeseed and ensure a stable production and supply of rapeseed products， furthermore， it is necessary to effectively utilize idle winter field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armers，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in Hubei Province to expand the scale of winter rapeseed planting and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it using survey data and the logistic model.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① 45.7% of the farmers were willing to expand the planting scale of winter rape； ② farmers willingness to expand winter oilseed rape planting were affected by the proportion of agricultural income， oilseed rape sales price， oilseed rape planting subsidy and agricultural training frequency. On this basis， the paper put forward some policy inspirations such as perfecting various systems to protect farmers interests， stabilizing the expectation of rape sales price， increasing winter rape subsidies and strengthening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training.

Key words： a willingness， influencing factors， rape， planting scale， farmer

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國家將加力擴種大豆油料，大力開發利用冬閑田種植油菜。事實上，一方面，我國油菜生產不足，常年油菜籽凈進口量（含菜籽油折算量）超過300萬t[1]。另一方面，依據種植及收獲季節，我國油菜可區分為冬油菜和春油菜，但以冬油菜為主，占總產量的92.0%以上[2]。冬油菜一般利用冬閑田于前一年9月下旬種植，次年4月下旬收獲。于是，在我國仍有大量冬閑田未得到有效利用（統計顯示，目前僅長江流域冬閑田就超過580萬hm2且呈增長態勢[3]）的背景下，開發冬閑田擴種油菜已成為我國減少油菜籽進口依賴，拎穩“油瓶子”的重要途徑。

我國冬油菜生產集中于長江流域。同時，在長江流域，冬油菜種植的主體主要為農戶，占全部種植主體的99.4%以上，占全部種植規模的86.6%以上[3]。因此，從農戶視角，探討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具有主體代表性。

已有研究中，陳云飛等[4]運用Nerlove模型分析油菜種植規模的影響因素，指出主要影響因素是油菜銷售價格和農民年人均純收入；祝華軍等[5]運用多元回歸模型展開研究，結果表明油菜技術推廣力度、機械化水平、菜花旅游、氣象風險等因素顯著影響油菜種植規模；張宗毅等[6]從個人及家庭特征等微觀角度對油菜種植意愿進行分析；朱慧等[7]運用Logistic模型對農戶種植意愿影響因素進行研究，結果表明家庭總人口、對農業技術服務的態度、常年從事農業勞動人數、農戶文化水平、地塊位置等因素影響農戶種植意愿。學者們雖然分析了種植規模或農戶種植意愿及影響因素，但是缺乏針對性的生產行為調整尤其是意愿及影響因素探索。同時，油菜有春油菜和冬油菜之分，已有文獻也缺乏冬油菜的針對性。此外，在農戶擴大農作物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中，理論分析也有待加強。

在長江流域冬油菜主產區，湖北省具有種植的代表性。首先，湖北省油菜種植規模及總產量曾長期在全國名列前茅。其次，湖北省油菜“雙低”（低芥酸、低硫苷）率等多項質量指標在全國持續領先。其中，“雙低”普及率已近100%，為全國之最。此外，湖北省地處長江流域油菜主產區中游，沿東中西方向分布，在地域上具有代表性。本文基于湖北省農戶調查數據，開展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以豐富國內該領域的研究成果。

1 研究設計

1.1 研究模型選擇

目前，對于離散因變量，學界一般使用離散選擇模型。本文中，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為二元離散因變量，故使用二元選擇模型。同時，在二元選擇模型中，依據擾動項分布函數的類型可進一步區分為Logistic模型、Probit模型及Extreme模型等。本文中，擾動項函數呈邏輯分布，故選取二元Logistic模型開展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探討。

1.2 影響因素選取

分析已有農戶擴大農作物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相關文獻，在影響因素方面，總體可概括為個人、家庭、生產和經營4類。其中，個體因素主要包括戶主年齡[9]、戶主受教育程度（簡稱受教育程度）[10]等內容；家庭因素主要包括家庭是否有人擔任村干部（簡稱擔任干部）[11]、家庭勞動力人數（簡稱勞動力數）[8]、農業收入占比（簡稱收入占比）[12]、榨油自用情況（簡稱榨油情況）[13]等內容；生產因素主要包括單位面積肥料費[14]、種子費[15]、機械作業費[16]、雇工工資[17]等總投入成本（簡稱投入成本）[18]，農作物單產（簡稱單產）[19]和農產品銷售價格（簡稱銷售價格）[6]等內容；經營因素主要包括耕地面積[11]、種植補貼[19]、參加農業培訓次數（簡稱培訓次數）[17]等內容。借鑒相關文獻，本文影響因素從個體因素、家庭因素、生產因素和經營因素4個方面選取。

2 理論分析與預期假說

2.1 理論分析

計劃行為理論指出，行為意圖受態度、主觀規范及知覺行為控制3個獨立因素影響。其中，農戶行為主要受知覺行為影響，可以從內、外兩個方面分析。

農戶經濟理論認為，家庭效用函數主要包括3個自變量：用于產品生產以及閑暇的時間，家庭自我消費的農產品和購買的商品。對于油菜種植而言，首先，農戶在種植時往往會優先考慮自己和家庭的需求，他們會選擇能夠提供足夠的食物或生活必需品的農作物來滿足家庭的需求。其次，農戶在種植時也會考慮休閑方面，由于人口老齡化、青壯年勞力涌向城市等原因，農戶會傾向于勞動強度低的種植，從而獲得放松、娛樂和社交的機會。最后，農戶種植行為的驅動因素是收入。農戶會綜合投入與產出的比例進行種植，以便獲得經濟利益，通過銷售農產品來增加家庭收入和改善生活條件。在這種情況下，農戶一般會考慮個體因素、家庭因素、生產因素、經營因素等特征。

可見，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受內、外兩方面因素影響。其中，內部因素包括個體因素和家庭因素，外部因素包括生產因素和經營因素。在這些因素中，農戶需要進行生產與閑暇、自我消費與產品銷售以及投入與產出的權衡。

2.2 預期假說

不同農作物的農戶生產行為調整意愿及影響因素，必然存在一定的差異。因此，對不同方面影響因素的具體內容，本文只能預選取。其中，對于內部因素，借鑒金玉鈴等[9-10]的研究，本文個體因素預選取戶主年齡、受教育程度兩項；借鑒李福奪等[8，11-13]的研究，本文家庭因素預選取擔任干部、勞動力數、收入占比、榨油情況4項。對于外部因素，借鑒吳連翠等[6，18-19]的研究，本文生產因素預選取投入成本、單產、銷售價格3項；借鑒李福奪等[11，17，19]的研究，本文經營因素預選取耕地面積、種植補貼、培訓次數3項。

2.2.1 內部因素預期假說

（1） 個體因素。理論上，就戶主年齡而言，戶主年齡可以反映出在油菜種植中所付出的腦力跟體力，不同年齡農戶對于是否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有著不同的看法。農戶的年齡越大，體力跟不上且思想固化趨于保守，承受風險能力較弱，他們往往更看重自用跟穩定性，傾向于選擇現有的農業種植習慣和方法。因此，農戶年齡越大，考慮自用越多，擴大種植意愿應不強。就受教育程度而言，一般而言，具有一定教育背景的農戶對市場信息把控和種植風險收益認知更強，他們往往更樂意接受新的種植技術跟方式，提高農作物生產效益。因此，農戶受教育程度越高，對收入追求越高，應越愿意擴大種植規模。

目前，從事油菜種植的農戶，戶主年齡普遍較大，受教育程度較低。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1：農戶個體因素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

（2） 家庭因素。理論上，就勞動力數而言，農戶在滿足自用的情況下，會考慮獲取更多收入。農作物種植從播種到收獲需要投入更多勞動力，勞動力數越多，花費雇傭成本越低，均攤成本也越低。因此，勞動力數越多，出于對投入與產出的權衡考慮，應越傾向于擴大種植規模。就收入占比而言，農業收入占比是決定農戶作物種植的重要參考，農戶出于對效用最大化的追求，農業收入占比越高，種植積極性越高。因此，收入占比越高，農戶選擇擴大種植意愿應越強。就榨油情況而言，菜籽油是我國尤其是長江流域居民重要的食用油之一，農戶種植冬油菜首先考慮滿足家庭的食用需求，在此基礎上，有多余的菜籽才會通過出售增加收入。因此，油菜榨油考慮自我消費越多，擴大種植意愿應不強。就擔任干部而言，能擔任干部的農戶往往比一般農戶更了解當地的政策和農業最新動態，他們更容易獲得更多的政策資金和資源，因此，農戶擔任干部，考慮收入越多，選擇擴大種植規模意愿應越強。

目前，農戶兼業現象較為普遍，使家庭勞動力數減少、收入占比上升及榨油自用減少。同時，擔任干部的農戶較少。可見，家庭因素對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的影響取決于對具體內容變動的綜合權衡。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2a：農戶家庭因素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正相關。

H2b：農戶家庭因素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

2.2.2 外部因素預期假說

（1） 生產因素。理論上，就投入成本而言，可歸納為種子、化肥、農藥等直接材料，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工費用和機械作業費、灌溉費等直接費用。一般而言，投入與產出成正比。因此，農戶投入成本越高，考慮收入越多，選擇擴大種植規模意愿應越強。就單產而言，在單產不變情況下，通過擴大種植規模或增加復種實現產量的提高，從而實現收入的增加。農戶收入與產量成正比關系。因此，產量越高，農戶考慮收入越多，選擇擴大種植規模意愿應越強。就銷售價格而言，銷售價格是影響農民收益最直接的因素，價格高低直接影響農戶的行為。一般而言，農作物銷售價格越高，農戶對農作物價格越滿意，則種植積極性就會提高，用于農作物生產的投入就會增加，農作物產量增加，繼而增加收入。因此，可以認為油菜銷售價格越高，出于對收入的追求，農戶越會選擇擴大種植規模。

目前，我國油菜生產成本和銷售價格較高。同時，相較于歐盟地區而言，單產較低。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3：農戶生產因素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

（2） 經營因素。理論上，就耕地面積而言，陳莎莎[20]和陳云飛等[2]的研究表明，我國油菜生產的土地適度經營規模為[0.67，1.00） hm2。據統計，目前85.0%以上的農戶沒有達到適度規模。然而，農作物種植作用在土地上，農戶想要提高收入，必須對現有的土地進行安排。可見，農戶擁有耕地面積越大，越有可能拿出更多的土地來擴大種植規模提高收入。即耕地面積越大，考慮收入越多，擴大種植意愿應越強。就種植補貼而言，農戶是社會經濟活動中的弱勢群體，需要來自政府的補貼與幫扶。政府的種植補貼會影響農戶的生產經濟收益。種植補貼越高，農戶對于種植的積極性越高，越傾向于選擇種植。因此種植補貼越高，考慮收入越多，農戶應選擇擴大種植規模。就培訓次數而言，組織農業培訓的一般為政府和企業機構，農戶通過培訓了解市場行情、政策信息等內容，同時他們會結合自身經驗，考慮更多收入。因此參加農業培訓越多，考慮收入越多，農戶越傾向于擴大種植規模。

目前，農戶耕地面積偏小、種植補貼不足、培訓次數較少。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說：

H4：農戶經營因素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

3 數據來源與描述性分析

3.1 數據來源

湖北省冬油菜生產主要分布于江漢平原、鄂東南和鄂中北3個優勢區，分別以荊州、黃岡和荊門三市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常年油菜總產量占全省總產量的1/4、1/5和1/7左右。不過，綜合考慮湖北省冬油菜產品加工及種植地域代表性等因素，襄陽、宜昌兩市更具代表性。因此，本文選定荊州、襄陽、宜昌、黃岡4市進行隨機問卷調查。

調查采用分層抽樣法。即在荊州、襄陽、宜昌、黃岡4市分別選取5個縣（市、區），每個縣（市、區）選取18戶農戶，合計360戶農戶進行調查。在360戶農戶中，剔除56份信息不完整的農戶，最終獲得有效樣本數據304份。其中，荊州市81戶、襄陽市73戶、宜昌市89戶、黃岡市61戶，樣本有效率為84.4%（表1）。

3.2 描述性分析

3.2.1 樣本農戶種植規模適度性描述性分析

從表2可以看出，湖北省目前大多以小規模種植為主，不利于冬油菜生產。實際上，經計算，304戶農戶冬油菜種植規模只有約0.3 hm2，因此，必須加快冬閑田擴種油菜的發展。

3.2.2 樣本農戶擴大種植規模意愿影響因素描述性分析

農戶擴大種植規模意愿影響因素描述性分析情況，見表3。

從表3可以看出，其一，在調查樣本中，愿意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有139戶，占樣本的45.7%；不愿意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有165戶，占樣本的54.3%。

其二，各項因素對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具有不同的影響。具體描述如下：

（1） 個體因素。從年齡來看，從事冬油菜種植的戶主以50歲以上的人居多，占63.48%，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勞動老齡化現象；在受教育程度上總體偏低，大專及以上僅有2戶；從擔任干部來看，有14.8%的比例擔任干部。

（2） 家庭因素。從勞動力數來看，勞動力≥3人占47.36%；從收入占比來看，收入占比>30%的占55.59%，說明有一半以上的農戶主要以農業收入為家庭主要來源；從榨油情況來看，60.2%的農戶種植收獲的油菜籽榨油后用于家庭需求。

（3） 生產因素。從投入成本來看，投入成本≤2 000元/hm2的占比為62.83%；從銷售價格來看，90.46%在6元/kg以上；從單產來看，2 001～3 000 kg/hm2占51.97%。

（4） 經營因素。從耕地面積來看，耕地面積不足1 hm2占80.6%；從種植補貼看，95.39%的農戶擁有冬油菜種植補貼，說明政府的補貼范圍很廣；從農業培訓情況來看，94.41%的農戶接受過農業培訓。

3.2.3 變量樣本描述性分析

根據研究設計和實地調研情況，為進一步檢驗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需要建立計量模型來進行實證分析，本文中被解釋變量農戶是否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以及所選12項可能會影響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的相關變量的定義見表4。

4 模型估計與分析

4.1 模型估計

自變量中，耕地面積與投入成本[21-22]、勞動力數[23]等自變量之間可能存在相關性。因此，使用SPSS 24.0軟件，首先，進行自相關檢驗，結果見表5。

從表5可知，相關程度值為1.669，在數字2附近，說明耕地面積與投入成本、勞動力數等自變量之間不存在自相關關系，樣本數據之間沒有關聯關系，即模型較為可靠。

然后，以“農戶是否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為因變量，獲得所有影響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有效因素。模型估計結果見表6。由表6可以看出，X5、X9、X11、X12等變量均顯著影響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

4.2 模型分析

4.2.1 內部因素

（1） 個體因素。模型結果顯示，戶主年齡、受教育程度對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影響并不顯著。戶主年齡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即年齡越大，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弱。不過，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受教育程度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受教育程度與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無關。

（2） 家庭因素。模型結果顯示，收入占比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正相關且在1%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與假說H2a一致。即農業收入占比越大，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這表明，農戶在選擇種植行為時會考慮收入占比。

此外，擔任干部、勞動力數、榨油情況對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影響并不顯著。擔任干部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也就是說，農戶擔任干部，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弱，但是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可能與農業經濟效益低，擔任干部的農戶轉向其他產業提高收入有關。勞動力數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負相關，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農戶類型的不同造成的，當勞動力人數大多以老年人為主時，他們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的意愿較弱，這與朱慧等[7]的研究結果一致。自變量榨油情況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二者都有的回歸系數為-1.263。表明二者都有相對于自用，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低。

4.2.2 外部因素

（1） 生產因素。模型結果顯示，銷售價格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正相關，并且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即冬油菜銷售價格越高，農戶越傾向于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這表明，銷售價格是農戶種植決策時考慮的重要因素。

此外，投入成本、單產對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并不顯著。投入成本正向影響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說明農戶投入成本越高，則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單產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正相關，也就是說，冬油菜產量越高，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但是，假設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2） 經營因素。模型結果顯示，種植補貼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正相關且在1%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回歸系數為0.011，與假說H4一致，即種植補貼越高，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這表明，種植補貼是農戶進行種植行為考慮的重要因素。

培訓次數與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正相關且在5%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即參加農業培訓次數越多，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與假說H4一致。這表明，農戶在進行種植行為時會考慮培訓次數。

此外，耕地面積對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并不顯著。耕地面積正向影響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說明耕地面積越大，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5 研究結論與政策啟示

5.1 研究結論

為減少油菜籽進口依賴、確保油菜產品穩產保供，同時充分利用冬閑田資源，本文從農戶視角，利用湖北省調查數據，運用Logistic模型開展了農戶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及影響因素分析，得到以下研究結論：

（1） 在調查樣本中，愿意擴大種植規模的農戶占樣本的45.7%，不愿意擴大種植規模的農戶占樣本的54.3%。

（2） 影響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的因素有家庭因素、生產因素和經營因素，分別是農業收入占比、油菜銷售價格、油菜種植補貼和農業培訓次數。其中，在家庭因素方面，農業收入占比越高，農戶越愿意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在生產因素方面，油菜銷售價格越高，農戶越傾向于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在經營因素方面，油菜種植補貼越高，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農業培訓次數越多，農戶越愿意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

5.2 政策啟示

一是完善保障農民利益的各項制度。本文研究發現，農業收入占比是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主要影響因素之一，農業收入占比越高，農戶越愿意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

由表3可知，農業收入占比<30%的農戶占44.41%。經調查，農業收入占比低的農戶會選擇在農閑時間外出務工（簡稱農戶兼業）來增加收入滿足家庭需求。農戶兼業會制約農戶種植規模的擴大。目前根據兼業程度不同，分為純農戶、一兼農戶和二兼農戶，我國農戶兼業人數在不斷增加，究其原因，可能是農業比較利益下降，非農就業環境、二元體制環境等促使兼業人數增加。因此，政府應完善保障農民利益的各項制度，有必要對種植冬油菜的農戶給予政策性保護，優化農業產業結構，加強農村教育，提高人力資本素質[24]。

二是穩定油菜銷售價格預期。本文研究發現，油菜銷售價格是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主要影響因素之一，油菜銷售價格越高，農戶越傾向于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

根據美國農業部世界油料市場與貿易數據庫2010—2020年的數據顯示，世界油菜籽價格下降了33.08%，油菜籽油價格下降了55.52%。2020—2021年受國際市場的影響，我國油菜籽價格和油菜籽油價格雖有所上漲，但與大豆、花生等油料作物相差甚遠[25]。因此，政府應穩定油菜銷售價格預期，設置油菜籽最低收購價、臨時收儲等一系列支持政策，保持油菜價格穩定持續增長，防止“暴漲暴跌”現象[26]。

三是加大冬油菜補貼力度，加強農業技術培訓。本文研究發現，油菜種植補貼和農業培訓次數是農戶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的主要影響因素。油菜種植補貼越高，農戶選擇擴大油菜種植規模意愿越強；農業培訓次數越多，農戶越愿意選擇擴大冬油菜種植規模。

目前針對油菜產業，有種植補貼、良種補貼、播種機械補貼、開荒復墾補貼等，但補貼金額少且落實到農戶手中指向性不明。因此，政府應加大財政補貼力度，提升補貼指向性，加強對補貼單位考察，便于對農業補貼政策調整[27]。同時，由表3可知，有55.92%的農戶僅參加過兩次及以下的農業培訓，這可能與農戶參加技術培訓的積極性有關，但是歸根結底與農業技術推廣覆蓋面不足有密切關系[28]。因此，農村主體部門應加強農業技術培訓，合理制定技術培訓方案，提升培訓質量，帶動農民的積極性[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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