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省農業綠色發展現狀與策略

黃雪茜

(西北師范大學 商學院，甘肅 蘭州 730070 )

1 研究背景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業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但粗放型農業生產方式沒有根本轉變，環境污染和生態惡化趨勢沒有得到有效遏制，綠色農產品供給不能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需求。早在2017年9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創新體制機制促進農業綠色發展的意見》[1]，這是中共中央關于農業綠色發展的第一份文件 ，標志著中國農業發展的“綠色”改革。自此，全國各地都在探索適合自己的綠色生產新方式。2035年要使綠色發展內生動力顯著增強，當進入新發展階段時，我國對農業發展質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更強調農業綠色低碳循環發展和生態環境效益的統一。2021年2月《國務院關于加快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指導意見》[2]中，以全面貫徹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指導，通過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生產體系，確保實現2030年碳達峰和2060年碳中和的目標。這其中就要加快農業綠色發展，涉及加強農膜污染治理，強化耕地質量保證和提升，實施農藥、獸用抗菌藥使用減量和產地環境凈化系統。

農業綠色發展的概念以及綠色農產品的定義目前尚未明確界定，在廣度上也存在差異，但已有不少學者對綠色農業和綠色農產品進行了研究。鄭薇薇、沈貴銀(2018)認為綠色農業不是對傳統農業的回歸，也不是單一的生態農業、有機農業、自然農業等任何農業類型的界定，而是一種取長補短的以彌補自身劣勢的新型農業[3]。尹昌斌等(2021)指出前人在綠色發展的概念界定上往往強調“綠色”而忽視了“發展”。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總結農業綠色發展的概念、內涵和原則，指出農業綠色發展不僅僅是農業生產發展，還應考慮綠色流通、綠色消費等環節的發展[4]。嚴立冬、崔元鋒(2009)也認為綠色農業不是一種全新的農業發展模式，而是隨著社會居民偏好的升級和需求的拉動，農業功能逐步優化和高級化的過程[5]。綠色農業絕對不僅僅包括綠色農產品，還包括農村能源的有效利用、農用物資的回收利用以及對農業物種的保護和相應生存環境的改善。龔賢、羅仁杰(2018)指出在我國生態文明建設中推進西部地區農業綠色發展是重要內容[6]。通過構建西部地區農業綠色發展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從而推進農業產業扶貧和農業綠色發展對西部地區生態環境的良好鞏固，實現農業產量、質量、經濟效益的提高，同時兼顧生態和諧。

2 甘肅省農業綠色發展現狀

2.1 甘肅省綠色農業取得的成就

甘肅省位于我國西北部，氣候干燥少雨，晝夜溫差大，日照充足，這為農業發展提供了獨特的氣候和區位優勢。2021年，甘肅省農業增加值達到1364.7億元，雖然只排在了全國省市自治區的第23位，但同比增長達到了14.9%，增速全國排名第二(見圖1)。習近平總書記視察甘肅時指出“適合甘肅本地氣候的特色農業要在規模化、集約化、產業化方面下工夫，發展高附加值的節水農業、旱作農業、設施農業”[7]。甘肅省在農業農村經濟形勢持續向好的情況下高度重視農業生態文明建設，成績顯著。

圖1 2021年各省市自治區第一產業增加值和2020年同比增長百分比

首先，綠色發展體系基本形成。近年來，甘肅省圍繞綠色生態農業和可持續發展，在生態文明建設、水污染防治、大氣污染防治、土壤污染防治、黃河流域污染防治、農業循環經濟等方面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法規。

其次，農業廢棄物循環利用格局逐步形成。草食畜牧業是甘肅省的戰略性主導產業，秸稈綜合利用率約80%，其中飼料化利用率約60%，顯著高于全國平均水平[8]。2013年，甘肅省財政整合1.5億元對50個牛羊產業大縣進行扶持，助推草食畜牧業快速發展，飼草料開發利用是六大扶持環節之一。甘肅省將秸稈綜合利用機械列入農機補貼，而且補貼經費逐年增長，初步形成了秸稈收集體系，秸稈綜合利用率與全國平均水平持平[8]。甘肅省在尾菜資源化利用方面取得的成效在國內也相對突出，2020年年底，全省尾菜處理利用率達50%以上，有效遏制了尾菜污染環境的問題。

最后，綠色農產品供給持續增加。甘肅省大力推進農業生產標準化建設，實行食用農產品證書管理制度，加強農業生產全過程監督管理。甘肅省著力打造特色優勢農產品品牌，滿足城鄉居民綠色消費需求。近5年來，全省農產品抽檢合格率穩定在98%以上，高于全國平均水平(96%)。全省畜禽產品和水產品檢測平均合格率均達100%，無重大農產品質量安全事件發生[8]。2021年，“三品一標”(1)“三品一標”是指無公害農產品、綠色食品、有機農產品和農產品地理標志。總數達到3000件，注冊地理標志農產品上百種。

2.2 評價指標

2.2.1 產業結構

甘肅省地處黃土高原、內蒙古高原、青藏高原三大高原交會區，地理位置獨特。近年來，甘肅省通過農業現代化建設，有力促進了農業增效、農民增收和農村繁榮穩定，全省農業發展水平穩步提高，農業綜合生產能力明顯提升。2021年農業增加值同比增速名列全國第二，優勢及特色產業快速發展，走出了具有甘肅省特色的農業發展新路徑。

從圖2可以看出，產業結構不斷優化。第一產業規模逐漸縮小，波動并不明顯，2021年達到13.3%，2014年是最低點10.7%。2005年至2013年，第二產業比重逐漸上升，2010年達到峰值48.4%。2014年開始甘肅省第三產業蓬勃發展，相對于第二產業的發展趨勢正好相反。2014年后，第三產業超過第二產業，產業格局發生變化。

圖2 2002—2021年甘肅省GDP的構成

2.2.2 資源要素投入

在農業生產過程中，必須投入大量的資源要素，包括土地、機械設備、電力、化肥、農藥、農膜等。從表1可以看出，2010年至2019年甘肅省在農業生產中農作物播種面積、灌溉和農村用電量均呈增長趨勢，農用柴油和農用機械動力相比之前有不同程度下降，但農藥化肥施用量卻逐年減少，農用薄膜相較2016年最高點時呈下降趨勢。

表1 2010—2019年甘肅省第一產業資源要素投入情況

由于化肥、農藥的過度使用，每年都有大量農產品出口遭遇綠色貿易壁壘，造成不可估量的間接損失[9]。

從圖3可以看出，2015年以后，化肥和農藥的使用強度一直在下降。這表明甘肅省把綠色農業發展理念放在突出位置，化肥和農藥的使用受到嚴格的外部約束和控制。

圖3 2010—2019年甘肅省化肥和農藥的使用強度

2.2.3 碳排放

2015年歐盟委員會指出，農業部門已成為繼能源和運輸部門之后的第三大溫室氣體排放源。根據以往的研究[10]，普遍認為農業活動造成的碳排放主要來自四個方面：化肥、農藥、農膜等農資投入直接或間接造成的碳排放；用于農業機械動力的柴油的碳排放；耕作和破壞表土造成有機碳損失；農業灌溉活動用電產生的碳排放。參考以往文章和筆者研究相關的學者和專家以及實驗室、研究所給出的農業生產中的主要碳源及其對應的碳排放系數[10]，確定直接或間接碳源有五種：化肥、農藥、農用地膜、有效灌溉、農業機械使用和農作物種植。根據碳排放系數，首先可以得到每個碳源的碳排放量，其次得到所有農業活動的總碳排放量。碳排放系數是指每一種能源燃燒或使用過程中單位能源所產生的碳排放數量。一般在使用過程中，根據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IPCC)的假定，可以認為某種能源的碳排放系數是不變的,見表2。通過計算，首先可以得到每個碳源的碳排放量，其次得到所有農業活動的總碳排放量，如表3所示。

表2 農業生產過程中的主要碳源及其對應的碳排放系數

表3 甘肅省2010—2019年農業碳排放量

從表3中可以看出，碳排放增長率自2014年以來呈下降趨勢，2019年實現負增長，這和國家倡導的低碳經濟、制定的雙碳目標以及甘肅省貫徹實施綠色農業發展理念分不開。

3 存在的問題

甘肅省農業從粗放型的傳統農業生產要素投入到無序投入，并利用碳排放來實現快速增長，引起了全社會的普遍關注，以此實現農業綠色發展的目標中低碳化和無碳化是重要內容。當前，甘肅省綠色發展仍面臨諸多制度性問題。

首先是市場機制沒有充分發揮作用，主要是政府購買發展綠色農業服務并引進其他主體，其他主體不愿意更進一步投資。在實際經營中，企業的市場作用并沒有充分發揮。技術和產品研發沒有成熟的創新機制，綠色生產和推廣沒有形成市場效應。

其次，綠色生產標準和操作規范缺失。目前，農用物資回收利用評價沒有統一的國家或地方標準，這些綠色產品很難成為流通商品。

最后，農業生產中產業鏈太短，產品價值太低。在農業生產中，產業鏈僅限于“生產—粗加工—銷售”的模式，位于“微笑曲線”的底部，產品價值未被充分挖掘。因此有必要從產品研發、產品多元化、精細加工、技術服務或營銷等方面進一步挖掘市場潛力。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甘肅省缺乏綠色發展復合型人才，包括政府管理人才和服務人才的缺乏。調查顯示，在現有農業資源機構和環保機構中，86%的現有人員不適合當前綠色發展的要求，主要是專業水平不高。

4 發展策略

文章從分析甘肅省近十年農業增長總量和農業增長率入手，發現甘肅省農業增長率排在全國前列，增速很快。從全省GDP構成來看，農業作為基礎產業基本穩定，結合自身區域的特點，呈現穩步增長的態勢。文章立足于農業生產中化肥、農藥、農膜、農作物種植面積和機械動力、灌溉等方面的農用物資投入，采用前人測算給定的權威各要素碳排放系數，計算得出甘肅省近十年農業生產中碳排放的總量。從碳排放的增長率可以看出，整體呈下降趨勢，2019年出現負增長。針對計算得到的甘肅省近十年農業碳排放情況，政府應立足于當地實際采取多樣化的措施。

第一，要有低碳環保意識，改變農業傳統的粗放型的發展模式。徹底改變片面追求GDP增長速度和忽視生態威脅這種不正確的觀念，要求農業生產必須始終堅持低碳環保的理念。有效地加強農用耕地資源保護，推動農業投入要素廢棄物的資源利用，逐步降低化肥和農藥的使用并實現零增長，推廣有機種植技術和范圍，通過構建有機農產品供應鏈有效提高農業面污染源治理成效。構建現代農業新的發展思路，確保在整個經濟、社會、生態發展中農業的統籌和協調作用。

第二，鼓勵農民以土地、資金、勞動力、技術、產品為橋梁，開展多種形式的合作，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擴大農業生產規模。充分發揮農業技術推廣機構、供銷合作社等提供社會化農業服務中的作用，多元化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

第三，降低碳排放最有效的方式是節能減排，在逐步降低化肥和農藥使用的過程中，合理規劃從農業生產源頭到生產環節的全過程的生產要素的廢棄物利用，實現資源循環利用，種植和養殖的資源平衡。以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為中心，建設第一二三產業融合的完整的綠色產業鏈發展模式，從而獲得顯著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促進資源集中，拓展循環產業鏈，支持產業和產品創新。積極推進“互聯網+”模式，構建能源、物流、旅游相結合的加工一體化的現代產業體系，實現第一二三產業的聯動發展。

第四，各級政府要出臺建設農業碳交易市場的方案，采取必要的政策宣傳、資金扶持和人才培養計劃等方式，完善農業碳交易機制。靈活推廣相關成功案例，建立和完善農業碳交易的經濟激勵機制。

5 結語

總體來看，甘肅省農業綠色發展近年取得了初步成效。產業結構穩步調整的同時不斷優化，農業增長率2020年全國排名第二，化肥農藥使用量逐步減少，碳排放量逐年下降，碳排放增長率2019年實現負增長。然而依然存在能耗高、強度大，與國際標準相比，化肥的使用量過高等問題。因此，首要任務是優先保護生態環境，減少農業面源污染。嚴控化肥、殺蟲劑、除草劑等化學品過量使用刻不容緩，有效利用土地和水，減少能源消耗，實現農業廢棄物的循環利用，這些都將有助于實現甘肅省農業綠色可持續發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