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柳,陳月華,汪麗萍
(1.安徽醫科大學護理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2.解放軍聯勤保障部隊第901醫院婦產科,安徽 合肥 230031)
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是由新型冠狀病毒引起,傳染性強,發病率高。2023年1月8日,我國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正式實施“乙類乙管”,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防控工作進入新的階段。但本次疫情高峰給我國疫情防控帶來挑戰的同時,給居民帶來了更多的恐慌。在重大疫情下居民普遍存在緊張、恐慌等心理問題,出現強迫、過激反應和過度敏感等行為問題[1-3]。驚慌是一種強烈的不安反應,具體表現為自我控制減弱、失去理性的逃跑,毫不顧及社會后果[2]。居民在應激狀態下一旦失去應對能力,出現驚慌的逃跑行為,并導致防控秩序紊亂。疫情防控期間,加強群眾心理疏導和干預是維護社會穩定的重要內容。以往文獻僅單一調查疫情防控期間居民的心理狀況[1-2],而本研究立足于社會支持理論,探討社會支持、應對方式與居民心理反應的關系,為開展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下心理援助工作提供理論依據。
1.1調查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于2022年4月12-25日,通過問卷星平臺在線調查居民409名。納入標準:(1)年齡大于18歲;(2)具有一定的讀寫語言理解能力;(3)知情同意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既往有心理障礙或精神病史。本研究符合《赫爾辛基宣言》要求。
1.2調查工具
1.2.1一般資料調查表 研究者自行設計,包括性別、年齡、居住地、文化程度、職業等人口社會學資料。
1.2.2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心理問卷(PQEEPH)[4]該問卷適用于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流行期人群心理健康狀況的評估。問卷包括25個條目,抑郁、神經衰弱、恐懼、強迫-焦慮和疑病5個維度。按被調查者情緒反應程度(沒有、輕度、中度、重度)和頻度(偶爾、有時、經常、總是)進行4級評分,分別對應分值為0、1、2、3分。總分0~75分,總分越高,表明被調查者負性情緒反應越重;某一維度評分越高,說明被調查者在該維度上情緒反應越嚴重。本研究中該問卷Cronbach′sα系數為0.93。
1.2.3領悟社會支持量表[5]該量表用于測評個體所感知領悟到不同來源的社會支持程度,共12個條目,3個維度,包括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支持。采用1~7級評分法,由“極不同意”(1分)至“極同意”(7分),總分12~84分,得分越高代表個體主觀感受到的社會支持越多。本研究中的Cronbach′sα系數為0.97。
1.2.4特質應對方式問卷[4]該問卷由姜乾金編制修訂,共20個條目,包括消極應對和積極應對2個因子,采用5級評分法。消極應對和積極應對維度分數為10~50分。本研究中消極應對和積極應對 Cronbach′sα系數分別為0.84、0.88。
1.3資料收集與質量控制 采用問卷星網絡平臺進行問卷調查,通過微信掃描二維碼填寫問卷。所有被調查者均知情同意,自愿參與調查。剔除無效問卷的標準:(1)規律作答;在3個量表中至少有1份規律作答的問卷;(2)作答時間少于3 min的問卷。樣本量的計算按量表條目的5~10倍計算,擴大20%抵消應答率而致的樣本量不足。共回收問卷409份,有效問卷400份,有效回收率為97.80%。

2.1居民一般資料 400名被調查者中,男140名(35.0%),女260名(65.0%);年齡19~52歲,中位年齡25(20.25,32.00)歲;居住地:城鎮265名(66.2%),農村135名(33.8%);文化程度:高中或中專及以下63名(15.8%),大專63名(15.8%),本科241名(60.2%),研究生33名(8.2%)。有3名居民身邊有確診或疑似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患者。
2.2居民的心理反應 居民在此次疫情中心理反應的總分為(11.85±1.90)分。各維度評分比較用標準得分(維度總分/條目數)表示,排序為恐懼>神經衰弱>抑郁>疑病>強迫-焦慮。各維度評分見表1。其次,居民心理問卷應答率較高的前5個條目全部屬于恐懼的維度,具體見表2。

表1 居民PQEEPH得分排名情況(n=400)

表2 居民PQEEPH應答率前5個條目比例(n=400)
2.3居民領悟社會支持量表、特質應對方式得分情況 居民領悟社會支持最低得分為12分,最高為84分,平均(57.89±15.02)分,處于中等支持狀態。積極應對得分為(31.44±8.10)分;消極應對得分為(27.01±7.99)分。見表3。

表3 居民領悟社會支持量表、特質應對方式得分情況
2.4影響居民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心理反應的因素分析 將居民PQEEPH總分與一般人口學資料進行單因素分析。居民年齡、性別、居住地、職業、文化程度等對PQEEPH問卷總分無影響(P>0.05)。將PQEEPH問卷總分與領悟社會支持總分及各維度、特質應對方式各維度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PQEEPH問卷總分與消極應對呈正相關[相關系數(r)=0.375,P<0.01],PQEEPH問卷總分與積極應對維度(r=-0.350)、家庭支持維度(r=-0.437)、朋友支持維度(r=-0.378)及其他支持維度(r=-0.325)呈負相關(均P<0.05);PQEEPH問卷總分與社會支持總分呈負相關(r=-0.440,P<0.05)。
3.1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下居民心理反應現狀 本調查結果表明,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下居民心理反應的情況,按照分值排序依次為恐懼>神經衰弱>抑郁>疑病>強迫-焦慮??謶质钱斍熬用褡钪饕男睦韱栴},與呂鵬燕等[6]研究結果相一致,其具體表現為“擔心自己和家人被感染”“反復洗手,擦洗東西,但總覺得不夠干凈”“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特別是醫院附近,感到提心吊膽、緊張不安”“非常在意身體上出現的任何不舒服”及“盡量不去醫院或人群聚集的地方,與人接觸時,也總戴著口罩”。且對于居民PQEEPH應答率前5個條目全部屬于恐懼的維度。這可能與病毒變異更具有傳染性有關。其次,居民心理不良反應排名第2位的是神經衰弱,主要表現為胡思亂想、易發脾氣、入睡困難及睡眠節律紊亂等情況。胡世雄等[7]研究發現,隨著疫情的進展,患者發病至首次就診間隔、發病至診斷間隔均明顯縮短,提示開展防控知識的宣傳,使公眾自我防護和及時診治的意識明顯提高。因此,多途徑進行疫情防控知識宣傳,針對兒童、孕產婦、老年人等不同人群做好科學防控及防控政策的解讀,消除民眾的恐懼是非常有必要的,以調和居民負性心理反應。
3.2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下居民的社會支持現狀 疫情防控期間居民領悟社會支持得分12~84分,平均(57.89±15.02)分,處于中等水平,其社會支持現狀與崔榮寶等[8]的研究結果相似。其中,來自家庭支持得分最高,社會支持得分最低。這說明疫情防控期間,在居民的社會支持系統中,其所感受到的來自家庭的支持最為重要。從另一方面,也提示社會團體等對居民的支持存在不足,如新增病例給居民帶來的恐慌,從而導致哄搶囤貨等情況發生。因此,政府及相關機構應加強多渠道宣傳權威信息,避免謠言帶來的恐慌;其次,可建立網格化健康教育模式[9],對于老年人、文化程度低的居民應有針對性地幫扶、宣教等。社區應積極關注民生,保障居民生活必需品。
3.3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下居民心理反應的相關因素分析 居民負性心理反應與社會支持各維度、積極應對呈負相關,與消極應對呈正相關。特質應對反映個體存在的具有相對穩定性的、與人格特質有關的應對策略[3]。本調查結果與諸多關于應對方式與心理健康關系研究的結果一致[10-11],表明應對方式與心理健康密切相關,積極應對有助于心理健康,對降低應激損傷起著重要的作用,而消極應對不利于身心健康。居民在面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時,雖不可避免地產生恐懼的心理,但卻能夠調動積極應對方式,利用社會支持,緩解心理壓力,維持心理平衡。
社會支持被認為是決定心理應激與健康關系的重要中介因素之一[12-13]。本調查結果表明,心理反應與社會支持各維度呈負相關。全國上下眾志成城阻止病毒蔓延的同時,政府部門也積極關注民生問題,壓實“菜籃子”市長負責制[14],保障居民生活必需品。同時,各層次社會組織加強社會心理服務,做好心理援助工作,為民眾提供心理支持、心理疏導、危機干預等服務。因此,良好的社會支持能夠增強居民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應對能力,緩和應激作用,提高對困境的順應性。
綜上所述,消極應對與居民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中負性心理反應呈正相關,積極應對、社會支持與居民負性心理反應呈負相關。特質應對是個體相對穩定性、與人格特質有關的應對策略。因此,應從社會支持領域著手,調控居民負性心理反應。社區等基層機構在阻止病毒蔓延的同時,應注意評估居民的情緒反應,找出其存在的心理問題和壓力源所在。各地設立應對疫情心理援助熱線,加大對居民心理援助的力度。利用微信公眾號、QQ等網絡傳播媒介為居民提供科學的防疫知識、政策解讀,以幫助居民更好地應對問題,建立安全隔離防疫知識體系,減輕居民對疫情的恐懼感,提高居民在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中的心理健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