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教育的價值追求、現實困境與行動路向

摘要：消除異化勞動，走向自由自覺，是人類勞動發展的價值應當，也是勞動教育的價值追求。但是，勞動本身的內涵被曲解、勞動教育過程的形式化及勞動教育主體的消極化等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勞動教育的實踐效果。勞動教育的改進要從勞動教育的制度建設入手。課程有機結合，創設多元的勞動教育形式；三方協同共育，營造積極的勞動教育生態；強化頂層設計，保證勞動教育高效開展；明確評價導向，健全勞動素養評價體系，讓學生在勞動教育中真正認識勞動的本質，在勞動中實現人的本質的回歸與確證，助力培養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

關鍵詞：勞動教育；價值追求；現實困境；行動路向；異化勞動；人化勞動

中圖分類號：G40-01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3652（2023）04-0105-07

DOI：10.19933/j.cnki.ISSN1674-3652.2023.04.012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ISD）：

基金項目：中國高等教育學會“2022年度高等教育科學研究規劃課題”重點項目“勞動教育融入高職院校學生職業規劃生涯規劃研究”（22LD0204）。

一、引言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體現了社會主義的辦學方向和綜合發展的育人理念[ 1 ]。勞動教育作為五育之一，具有立德、增智、強體、育美等促進人全面發展的功效。勞動作為人類所獨有的基本社會實踐活動，始終推動人類社會的發展和前進，同時勞動的形式也朝著多樣態發展，因而“勞動”也被賦予了新的內涵。勞動的目的并不僅僅是憑借勞動獲取報酬以解決自身的生存問題，更主要的是通過勞動提升自身的綜合素質，實現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這也是新時代勞動教育內涵發展的根本遵循。因此，新時代勞動教育旨在培養學生樹立尊重勞動、熱愛勞動的勞動觀念，掌握與時俱進、自主創新的勞動能力，具備手腦并用、身心參與的勞動習慣，養成勤儉節約、吃苦耐勞的勞動品質。

但是當前勞動教育的開展情況并不樂觀。大學生群體中普遍存在“不會勞動、不想勞動、不珍惜勞動成果”的現象，高校開展勞動教育也主要是圍繞“教育”進行，而忽視了回到“勞動”概念本身。這就導致當前勞動教育的目光僅停留在勞動教育的目標是否達成，而對于勞動自身的性質、內容、方式以及勞動過程中人與人的關系的關注尤顯不足[ 2 ]。正是因為未能從勞動教育之“根基”，即從勞動的本質對勞動教育進行研究，所以難以觸及勞動教育真正的需求所在，不可避免地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勞動教育的成效。新時代的勞動教育要以助力中國式教育現代化為中心任務，探析勞動教育的價值追求，深入洞察和分析現階段我國勞動教育的現實困境所在，解決勞動教育活動異化的實踐訴求，為勞動教育指明切實可行的前進路向，進而推進中國式教育現代化。

二、解放與自由：勞動教育的價值追求

馬克思予以勞動極高的地位，他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以下簡稱《手稿》）中明確指出，勞動是人和社會的創造者，勞動是人的本質[ 3 ]。既然人是由勞動創造的，那么人就應該在勞動中實現自身的發展并確證自己的本質。但當馬克思把目光回歸到現實時，他發現資本主義制度下的勞動被異化了，勞動不僅沒有使工廠里的工人走向自由，反而走到勞動的題中應有之義的對立面，束縛了工人的自由，使工人背離了人的本質。馬克思把這種現象稱為異化勞動：“異化的、外化的勞動”。這種力量壓迫著人，而不是人駕馭著這種力量。他在《手稿》中提出了異化勞動的四重規定性：

第一，勞動者與勞動產品相異化。即耗費了工人全部的時間與精力生產出的勞動產品，不但不能為自己所擁有，反而被異化為同自身相對立的、奴役勞動者的異己力量，且隨著工人生產的勞動產品的增多，這種獨立于勞動者的力量卻表現得更強大。第二，勞動者同自己的勞動活動相異化。在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生產條件下，一無所有的工人想要生存就必須出賣自己僅有的勞動力，人無法在勞動中自由發揮自己的智力和體力，也無法從中獲得精神上的滿足，勞動所帶來的只有肉體上的折磨和精神上的摧殘。第三，人同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異化勞動使本應表現為自由自覺的創造性活動淪為勞動者謀生的手段，勞動不再體現為人的類本質，人的“生活”也不再是生活而是生存。第四，人同人相異化，即勞動中人與人關系的異化。當人同自己相對立時，那么他同其他人也是對立的。人同勞動產品、勞動活動本身以及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所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異化。異化勞動的四重規定性并非孤立的存在，而是由勞動產品的異化到人與人之間關系異化由淺入深的體現。

馬克思對于異化勞動的批判深刻表明：異化狀態下人的理想狀態與人的現實境況是完全顛倒的，所謂的勞動不過成了被限制的肉體如機器般的消耗自身，同自己創造的一切相對立。勞動作為人類本質得以確證的方式，應該是主體生命創造性的體現，而異化勞動將“人”下降為“物”，將確證人本質的勞動下降為維持肉體生存的手段。勞動者表面上在創造物質財富，實際在精神上卻越來越貧窮，與人類自由自覺的本性相背離，其結果就是人本質的喪失。勞動是人的本質，且必須是自由自覺的勞動才是真正的人的本質，而一旦作為人的本質的勞動發生了異化，人的本質也就異化了。

馬克思在《手稿》中指出：“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正是由于這一點，人才是類存在物”[ 4 ]。馬克思在此基礎上提出了自由勞動思想，他認為自由自覺的勞動才能使“人的創造天賦”得到“絕對發揮”，“人類全部力量”得到“全面發展”，實現人的本質的復歸，實現人的解放[ 5 ]。在馬克思看來，人作為自然存在物從自然界中獲取生存資料是一種有目的、有意識的自由自覺的創造性活動。通過自由自覺的勞動，人獲得其生存所必需的物質維持其肉體，更重要的是，通過勞動，人不再只是一個軀殼，而是成了有創造性思維的主體，人才能實現其本質的確證，發展成為真正的人。馬克思通過對比人與動物的勞動得出，兩者的根本區別在于被動性與主動性。不同于動物勞動的被動本能，人的勞動是自由自覺的，人可以將自己放在主體位置，通過獨有的對象化的能力對外部世界甚至是自身進行有意識和有目的的認識和改造。馬克思始終強調人的主體性，沒有主體性的勞動與動物的本能活動毫無差別，也談不上人的勞動的自由性和自覺性。

從生成論意義上看，勞動創造了人，是人的本質。從目的論意義上看，勞動不是人謀生的手段，勞動本身成了“生活的第一需要”。從應然的角度來看，勞動本應體現人的本質，但異化勞動卻變成了人的對立物，不但控制了人，而且使人失去了對其本質的占有。消除勞動異化，走向自由自覺，是當代勞動教育發展的價值追求，也是人類勞動發展的價值應當。

馬克思的異化勞動理論是探究當代勞動教育和促進勞動教育發展的重要理論基礎。勞動教育要在根本上使學生認清異化勞動的實質，理解并走向人化勞動，理解勞動是生成、塑造、實現人的自由自覺的活動，使自身在勞動中實現人的本質的復歸和確證。在這樣的勞動教育之下，勞動對于學生來說不再是強制的、被迫的勞動，而是自由自主的活動，成為學生的享受和需要。學生參與勞動活動的積極性除受其個人主觀意愿影響外，還與勞動教育的大環境能在多大程度上體現勞動的自由自覺性及激發學生的主體性等客觀原因有很大的關系。只有讓作為勞動者的學生在勞動過程中實現自己腦力和體力自由自覺的發揮，才能稱之為成功的教育。反之，不能促使他們通過勞動陶冶性情、自我提升，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種身體和心靈的折磨，這樣的勞動只會讓學生產生逃避心理，在一定程度上無異于異化勞動，這樣的勞動教育也只能是一種形式、一種走過場。

三、遮蔽與背離：勞動教育的現實困境

（一）勞動本身的內涵被曲解

傳統觀念上，勞動被視為較為低等的活動，如《孟子·滕文公章句上》所言，“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 6 ]。在古代社會，勞動更多的是作為一種懲罰的手段，一提到勞動，首先想到的是低廉而非光榮。現代社會也未能擺脫傳統觀念的侵襲，加之當代各種文化、思想的壓力沖擊，勞動始終沒有獲得應有的地位。所謂勞動教育，就是通過勞動或在勞動中達到教育的目的。因此，對于勞動一詞的理解尤為重要。如若勞動教育系統中的勞動本身的內涵被曲解，勞動的地位被拉低，這樣的教育作為一種被異化的存在，其促進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功能便很難達到了。勞動具有多重意蘊，勞動場域內常常將其“辛苦、勞累”之意斷章取義地曲解為“勞動之煩”，教育系統由此將勞動用作懲罰工具，用以規范學生的行為、制約學生的自由。勞動一旦被等同為帶有懲罰意味的工具，勞動教育也會隨之異化為規訓學生的手段。比如，自小學開始，犯了錯誤的學生會被老師用打掃衛生等活動作為懲戒。在這種以懲罰為目的的被迫勞動教育下，學生難以同勞動產生情感和意志上的共鳴，反而會讓學生自小從內心深處就對勞動產生畏懼感和逃避感。另一種是勞動被片面地理解為簡單的生產勞動，把勞動視為任務式的簡單訓練，而忽視了勞動在促進人的綜合素質的提升方面的作用。這種觀念下的勞動教育，其關注的是目標的達成與否而非過程，關注的是學生能否完成勞動教育提前規定好的任務，而對于學生在勞動過程中是否得到了陶冶情操、認知提升、思維鍛煉等置之不理。這種任務思維式的勞動教育后果就是使勞動教育一直未能真正進入教育系統的內部，同德育、智育、體育、美育相契合，反而是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在教育系統的最邊緣游蕩，發揮其強大的育人作用更是無從談起。在種種對于勞動的錯誤理解之下，勞動教育由自我提升與完善的旨趣淪為單純的體力生產活動，異化為家庭調教管理學生的教化工具、學校管控監督學生的非人性手段。這樣帶有懲罰色彩的、完成任務式的勞動教育無法使學生在勞動中自由自覺地發揮腦力和體力，從根本上與勞動教育的本質要求相悖，無助于學生在勞動中樹立正確的勞動觀念，培養進行自我完善和發展的意識。勞動教育與人類追求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崇高目標相背離，這既是勞動教育本身的異化，也是人的全面發展教育的異化[ 7 ]。

（二）勞動教育過程的形式化

勞動教育過程的形式化是指勞動過程中僅有形式化的身體參與，而身體本應發揮的認知功能卻未得到發揮，典型癥結表現為“身心分離”。大多勞動者認為其身體無異于物件，勞動在一定程度上僅作為物化身體層面的訓練，無法發揮其連接外界與大腦橋梁的作用。因此，“去身體化的”勞動教育未能做到身體和心理認識上的統一，無法發揮身體對于汲取個人知識、凝練實踐智慧、滋養道德品質等方面的作用[ 8 ]。在這種觀念下，“物化的”“形式化的”身體觀使身體所具有的主觀能動性的固有屬性被徹底拋棄，留存的是刻板訓練出來的自然力，而身與心在很大程度上處于天各一方的分離狀態。教育系統中本就少有的勞動技術課，大概率也會因考試、競賽等的各種壓力而被其他專業課程所替代。即使足夠幸運，勞動技術教育課程未讓位于其他課程，也很少會有學校為此課程配備具有專業技能的教師，投資專門的實踐設備和申請專門的實踐場地，學生在非專業化的勞動教育中難以汲取真切的勞動感受和學習熟練的勞動技能。勞動教育作為培養人的社會實踐活動僅能通過形式化的方式來進行，而受教育者在這個過程中也只好形式化地參與其中。身體這個“無關痛癢”的角色或許從未真正在勞動教育中發揮作用，也就逐漸在勞動教育中失去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勞動教育也只能稱為脫離教育的勞動，停留在孤立機械的技能訓練層面，同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目標完全背離。

（三）勞動教育主體的消極化

實踐作為勞動教育的首要特征，就是要求在勞動教育的過程中，作為勞動主體的學生要將自身的意識外化于他物，以推動勞動中主體對于客體、客體再回饋到主體的全部認知流程。然而，在當今及以往的勞動教育體系中，對于勞動主體與客體的辨析以及勞動主體的認知規律存在著一定的誤區，具體表現為：一方面，在整個勞動教育系統中，單調孤立的勞動及絕對化的評價方式等總是在不經意間、不知不覺中打壓學生在勞動教育參與過程中的積極性，作為勞動教育主體的學生，其能動性與積極性都被單向性的勞動教育方式所束縛。主體—客體—主體的完整閉環因學生的被動選擇與勞動創新降低而得不到更好的認知效果。勞動機制中交流機制的不健全、勞動教師的非專業化帶來的“話語貧困”、勞動教育感染力的缺乏、勞動教育走不出校園等各式各樣的問題在不同程度上消磨著勞動者的積極性，極大程度上影響了勞動教育的效果。另一方面，一些主要是在教室內部進行的課堂教學或在校園內部開展的勞動教育活動，把勞動教育變成了單純的理論知識輸送。這種“去自然化的”教學模式把勞動的知識、技巧、情感等需要通過實踐得以認知的內容直接通過授課的方式進行灌輸。勞動教育課程也就變成了一個固定時間、固定空間的，封閉、孤立、單向的“學校-課堂”活動。本應一同作為勞動教育主體的勞動者卻被教育者霸占了其本應擁有的地位，淪落為“接受教育的機器”。勞動者在被改造和作用的過程中已經不再是作為獨立的主體而存在，而是被絕對化的教育客體，其原本的創造性、主動性的固有屬性被大肆打壓，只能作為一個消極的絕對被教育者被動地接受著一切灌輸。一個喪失積極性的勞動者，在勞動過程中所感受到的不是勞動帶來的喜悅與幸福，而是對精神的折磨和肉體的約束。最終，勞動者只能作為一個沒有過程體會、不懂得珍惜成果、喪失對勞動的尊重的機器。

四、變革與回歸：勞動教育的行動路向

面對勞動形式多樣態發展的新時期，勞動教育的形式也要創新變革，勞動教育要實現勞動觀念、勞動能力、勞動習慣及勞動品質多方面勞動素質的綜合提升。要想實現勞動教育創新高效開展，就要摒棄傳統一貫的語言灌輸教學方式，創設多元的勞動教育形式、營造積極的勞動教育生態、強化勞動教育頂層設計、健全勞動素養評價體系，讓學生在勞動中自由自覺地發揮自己的腦力和體力，引導學生在勞動中實現人的本質的復歸。

（一）課程有機結合，創設多元的勞動教育形式

推動勞動教育的創新開展，促進勞動教育的高質高效發展。勞動教育的創新開展，要以提高學生的勞動綜合素養為目標，充分把握創新形式的可行性，增加勞動教育課程的趣味性。具體來講，可以通過以下幾點創新開展：一是勞動教育課程“線上”與“線下”的結合。互聯網時代，勞動教育的創新開展可以充分利用好網絡巨大的影響力及便利性，探索信息化背景下勞動育人的新模式。加之，近幾年新冠疫情推動了線上教學的進一步探索與實踐，使勞動教育課程“線上”與“線下”的結合更加有章可循。勞動教育“線上”與“線下”的結合使各類課程資源得到合理充分的利用。例如，學校可以將開設的烹飪、園藝、手工制作等相關課程上傳“教學資源包”至學校教學系統或省教育資源公共服務平臺，供教師、同學免費下載使用。與此同時，也要注意回歸勞動教育的本質特征，實地實踐教學，將勞動教育“落地”，搭建勞動教育成果展示平臺。二是“產業”與“教學”結合。勞動教育可以因地制宜地結合當地的產業結構，同當地企業共同搭建勞動教育平臺，創建特色勞動教育品牌，組織學生進入當地優勢產業的生產基地開展勞動實踐活動，使學生身臨其境地感受生產生活的現實情景以及體驗勞動的整個過程。這種校內外聯動的勞動教育課程，為學生提供了真實的勞動平臺，提高了學生的觀察和思考的能力，對于學生良好的勞動習慣的養成以及所學知識的運用具有重要意義。三是“標準”與“特色”相結合。在貫徹執行標準化的國家勞動教育課程要求的基礎上，依托當地現有的非遺文化、紅色文化、科技文化、勞動模范故事等資源，開展特色化的勞動教育地方課程。例如，在民族地區，其具有民族性和特色性的傳統勞作文化是勞動教育課程開發的珍貴資源，組織學生參觀并體驗傳統民族服飾的手工制作過程，既能使學生感受到祖輩的勞動智慧，又能激發他們傳承民族優秀文化的自覺性。

（二）三方協同共育，營造良好的勞動教育生態

生存于一定環境之中的人，在發揮其主觀能動性不斷朝自身期望的方向改變自己所處環境的同時，自身也不可避免地在外界的影響下發生變化。學生作為社會、學校、家庭的關鍵一員，無時無刻不被外界大環境中各式各樣的思想潮流所浸染。在健康積極的勞動教育環境之下，整個社會思潮自然就朝著崇尚勞動、熱愛勞動、尊重勞動的方向發展。營造良好的勞動教育生態系統離不開學校、社會和家庭的共同努力，唯有三方合力，勞動的育人作用才能最大限度地釋放。首先，學校作為勞動教育的第一場所和主要場所，在創造優質的勞動教育氛圍上承擔著主要責任，也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是學校教師不能僅關注學生的考試成績、競賽成績，而更應看到學生的綜合素質以及自身價值的詮釋等其他方面，并在學生情感和價值觀的引導上、各類課程安排的均衡上、日常教學目標和教學內容的設計上，滲透出勞動之于人的重要所在。這樣一來，將為構建良好勞動教育生態系統打下堅實的基礎。二是學校作為勞動教育的主要場域，應當做好勞動教育的宣傳工作，通過校園廣播、文化宣傳欄、主題宣講活動等宣傳勞模事跡、弘揚勞模精神。三是打破溝通壁壘，學校做好同家庭、社會的有效交流，搭建開放、共享的協同共育平臺。其次，家庭要為學校的勞動教育做好輔助工作。熱愛勞動、尊重勞動的家庭氛圍和觀念對于學生樹立正確的勞動價值觀也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學生，在耳濡目染中便樹立了“勞動最光榮”的觀念，也更懂得在勞動中審視自己的價值所在，并以此進行自身的完善和升華。一是家長對學校需要足夠信任，與學校達成育人共識，對于學校設置的家庭教育、課后服務等環節給予肯定并做好配合工作；二是家長要以身作則，樹立行為典范，在日常生活中對勞動要有正確的認識，崇尚并敬重勞動模范人物，將熱愛勞動、尊重勞動的勞動精神融入家風建設，為學生學習先進的勞動道德模范提供正確的家庭導向[ 9 ]；三是鼓勵學生與家長共同參與家務活動，珍惜其勞動成果，減少學生對勞動的抵觸心理，增強心理認同感。最后，社會教育作為勞動教育的支撐，要為勞動教育協同體系的構建做好保障工作。一是加強學校與企業間的合作、建立校外實踐基地、同職業院校結盟，拓寬勞動教育在社會面的普及推廣。二是利用好網絡媒體，網絡作為當代學生信息來源的重要渠道，能高效率、大范圍地為勞動“正名”[ 10 ]。以青年經常使用的短視頻平臺和社交平臺為例，在社會的干預下適當增加具有趣味性的勞動相關內容，它們會成為宣揚崇尚勞動、熱愛勞動的重要陣地。三是發揮社會高影響力群體的引領示范作用，比如黨員干部、人民教師、醫生等重點人群，由他們帶頭宣傳新時代勞模精神、工匠精神，傳遞崇尚勞動、熱愛勞動、辛勤勞動、誠實勞動的勞動精神。重視實踐育人，讓學生在勞動實踐中受教育、長才干[ 11 ]。

（三）強化頂層設計，保障勞動教育高效開展

勞動教育在各學校順利高效地開展，離不開頂層設計的支持。一是各級各類學校要嚴格貫徹落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勞動教育的重要論述精神，根據當今時代特點、學生發展階段、勞動教育具體要求制定并實施教學方案，確保勞動教育能自上而下地高效開展。二是高校要積極籌備組建一支水平過關、素質過硬的勞動教育專兼職教師隊伍。一方面，在根據學生發展要求配齊勞動教育專任教師的同時，聘請勞模、匠人等專業人才作為學校勞動教育的兼職教師，并提高勞動教育教職工的薪金及福利待遇，調動教師的積極性；另一方面，加強專兼職勞動教育教師的職業素養，通過外出交流、實踐學習等方式，提高教師的理論素養及實操能力。三是加大勞動教育經費的保障力度。在勞動教育經費籌措方面，拓寬資金來源渠道，在政府和學校經費支持的基礎上，鼓勵家庭和社會一同承擔，確保各級各類勞動教育經費的籌措能多渠道開展。在勞動教育經費的使用方面，完善經費監管機制，確保專款專用，確保勞動教育經費的高效利用。四是強化勞動教育安全風險防范管理。勞動教育不同于其他學科，其實踐性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也決定了其內在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為確保最大程度規避勞動教育的安全風險，學校層面應建立勞動實踐活動應急與事故處理機制，認真排查實踐活動場所內及實踐活動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并且要根據學生的身體發育情況合理設置勞動強度及實踐時長；教師應在勞動教育實踐課開始前預先對學生進行系統的實踐安全教育及緊急情況處理培訓，增強安全意識，防患于未然。

（四）明確評價導向，健全勞動素養評價體系

勞動教育評價是勞動教育整個教學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前些年，“五唯”現象愈發嚴重，嚴重扭曲了教育的本質[ 12 ]。勞動教育的目標是培養多方面協同發展的人，勞動教育評價應以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為導向，充分發揮其反饋、調控作用。為此，勞動教育評價體系的構建要體現其綜合性和發展性。所謂綜合性，就是對于學生勞動的評價不能只關注學生的勞動過程及勞動結果，也要關注其勞動品質、勞動能力、勞動習慣等的養成，要讓學生懂得“勞動創造未來，奮斗成就夢想”。所謂發展性，就是要以一個動態的眼光去審視、評價學生的勞動綜合素養。人是發展中的人，要根據學生的身心發展規律制定評價標準，引導學生實現勞動素養的逐步提升。具體來講，在勞動教育評價體系的構建上要注意以下幾點：一是對于學生勞動教育的評價要注重評價的動態性，采用“過程+結果”的評價方式，幫助學生養成良好的勞動行為習慣；采用“入學+畢業”的評價方式，全程追蹤學生勞動素養的變化情況。二是注重定性和定量相結合，設置勞動品質、勞動能力、勞動習慣等多元化的評價指標，通過訪談、直接觀察、勞動成果展示等方法記錄學生的勞動情況及日常表現，并進行綜合全面的分析，根據具體情況設計診斷方案，最終有針對性地反饋到學生。三是勞動教育評價指標的制訂要體現層級性，基礎指標用于評判學生對于基本專業概念、理論知識及實踐操作的了解和掌握情況；中級指標用于判斷學生是否得到了勞動情感、勞動文化和勞動精神的體驗和內化；高級指標是對學生的勞動創新、思維延拓乃至生命自覺的深化和升華進行更深層次的評價[ 13 ]。四是將勞動表現的評價結果納入各校評優評先、期末綜合素質測評等的考核指標，適量增加勞動教育評價結果的分量，以引起教師及學生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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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貢獻聲明：肖安靜負責論文撰寫；馬可負責指導修改。

Value Pursuit， Reality Dilemma and Action Direction of Labor Education

XIAO An-Jing， MA Ke

（School of Marxism， Shangha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 Shanghai 201620， China）

Abstract： It is the value of human labor development and the value pursuit of labor education to eliminate alienated labor and move towards freedom and consciousness. However， the connotation of labor itself is misinterpreted， the process of labor ed？ ucation is formalized and the subject of labor education is passivated， which weakens the practical effect of labor education to a certain extent. The improvement of labor education should start with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labor education system， the organic combination of the curriculum and the creation of a variety of forms of labor education. The three parties collaborate on co-edu？ cation to create a positive labor education ecology. We should strengthen the top-level design to ensure the efficient develop？ ment of labor education， make clear the guidance of evaluation， and improve the evaluation system of labor literacy so that stu？ dents can truly understand the essence of labor in labor education， realize the return and verification of human nature in labor， to help cultivate socialist builders and successors in all-round development.

Keywords： labor education； value pursuit； reality dilemma； the path of action； alienated labor； humanized labor

（責任編輯：趙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