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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言官承旨彈劾現象分析

2023-04-26 00:00:00陳雅麗
長江師范學院學報 2023年4期

摘要:明代言官承旨彈劾現象主要集中于正統至天順年間。明代彈劾例由言官行耳目之職,自主監察發起,呈稟皇帝裁決,形成一套完備的監察體系。然行至正統年間,卻出現了皇帝參與監察過程前段的現象,即下旨命言官彈劾具體事宜,以求達到懲處結果在程序上的正當性。通過分析相關現象并探討其演變,皇帝除作為決策者參與監察外,還以允肯者與發起者的角色游刃其間。此現象形成于皇權平穩運行的迫切需求,發展于皇權集中的政治需求,最終消逝于制度土壤的缺乏。可以發現明代言官制度在特定時期于皇權運行中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關鍵詞:明代;明英宗;言官;彈劾;錦衣衛

中圖分類號:K24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3652(2023)04-0120-09

DOI:10.19933/j.cnki.ISSN1674-3652.2023.04.014

基金項目:中央民族大學碩士研究生自主科研項目“明代旨劾淺議”(SZKY2021037)。

明代政治制度設計以“上下相維,大小相制,防耳目之壅蔽,謹威福之下移”[ 1 ]為原則。明代監察制度也不例外,一貫奉行“以小制大”的原則[ 2 ],形成了一套完備的監察體系①。通常而言,在言官行使彈劾職權的過程中,官員的越制違法之事例由言官奏聞皇帝,皇帝再行處置,皇帝作為最終的被告知者及結果處理的角色存在。此外,還存在另一種彈劾現象,即皇帝下旨命六科十三道言官就某一具體事件或具體人物的不職、不法、不敬行為進行書面彈劾,之后再根據彈劾對違制之人予以處理,此時皇帝扮演了彈劾發起者的角色。對此,在自正統至天順時期的史籍記載里集中出現。丁玉翠曾注意到此現象,認為監察官必須唯皇帝意志是從,言官彈劾常常是以皇帝的同意為前提,甚而多承意旨行事②,然并未細究其故。深入考析史籍所載明朝的言官承旨彈劾現象后,筆者發現其實分為皇帝作為允肯者和發起者兩種不同情況,且其影響亦非全然是消極的。本文旨在通過分析此時的言官承旨彈劾現象的發展歷程及其相關的政治博弈和錦衣衛監察在此期間的作用,以期窺探正統至天順時期的政治特點。同時,通過分析皇帝在彈劾中的不同身份亦可剖析明代的言官制度在特定時期于皇權運行中發揮的作用。

一、言官發起,皇帝允肯

正德《明會典》對明代的彈劾方式有明確記載,六科給事中對諸官員不職或不法事“俱得劾奏或大班面劾”[ 3 ]。鄭曉在論及監察御史監察百官的職能時將彈劾更為明確地表述為“大班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 4 ]。由此可見,明代的彈劾實可分為封章劾奏與大班面劾兩種不同的形式①。大班彈劾,即官員于朝會行彈劾之事。其中,大致從英宗即位之初開始,言官進行大班面劾前須提前進奏皇帝或獲得皇帝準許。葉盛(1420—1474)曾于正統、景泰年間任兵科給事中,在言及科道彈劾時說:“初凡有彈糾,必六科先承密旨,十三道則因之。若不由先言,實自盛等始。”[ 5 ] 11這句話也常被學者們用來論證明代言官彈劾往往受意于皇帝,從而認為明代監察官員的作用有限②。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結合此句的描述場景,葉盛所言的“承密旨”應是指當時大班彈劾的實際運行程序,即言官若欲于朝會彈劾,須得皇帝首肯。而這一允肯過程,即被葉盛稱為“承密旨”。

英宗即位以后,大臣朝會奏事都需提前進奏,預知皇帝。英宗以幼齡即位,內閣“三楊”權宜規定早朝“止許言事八件”[ 6 ] 5,此外,朝臣還需“前一日先以副封詣閣下,豫以各事處分陳上。遇奏,止依所陳傳旨而已”[ 6 ] 5。待英宗年長,此制實施日久,“無人敢言復祖宗之舊者,迄今遂為定制”[ 6 ] 5。出于對年幼皇帝的照顧,朝官們將欲于朝會上奏的事項先一日進呈。以上記載中進呈的對象雖是內閣中人,但這可能在“三楊”輔政時期如此,“三楊”相繼逝世以后,預先閱覽事目的到底是內閣還是皇帝并無明確記載。不過可以推測,即使是在“三楊”時期,提前呈進的朝會事目“三楊”看過后應該也會令皇帝知悉。因為這項規定本就是因年幼的皇帝難以處理政務而設,朝會時各項旨意還是需由皇帝親自說出,因此年幼皇帝便更加需要提前知道朝會上各朝臣所奏事項及處置事宜。“三楊”以后,雖未見明確記載朝會奏目的進呈對象是內閣還是皇帝,但可以確定的是在朝會正式開始前,這份奏目一定會經皇帝過目,否則這項規定的持續存在并沿為定制便沒有了意義。因此,正統以后,“凡大班奏事有常規,多所司預進事目”[ 5 ] 111就成了慣例。

大班彈劾作為朝會奏事的一部分,正式面劾前同樣需要預先呈奏,但是否能在朝會劾奏還需得到皇帝的批準。言官“或自欲舉,亦先一日具春坊帖上聞,次日乃廷陳之”[ 7 ] 42。葉盛現存的奏議中,其給事中任上上奏的彈劾奏疏就有不少是對同一人的相同罪名彈劾兩次。其中,一份奏疏是為了提前告知皇帝,也即上述的“預進事目”;另一份則用于大班正式彈劾。在預進的奏疏后均附有“臣等欲于某日大班劾奏”之說明③,日期以提前一日居多,但也存在提前幾日的特殊情況。不僅言官進行大班彈劾時如此,其他官員若欲于大班劾奏,也需遵循以上程序。景泰元年(1450),兵部欲于四月初六大班集體彈劾張軏“失機誤事不止一端,玩寇殃民已非一日,師行三載全無寸功”[ 8 ] 269-270。兵科給事中葉盛將彈劾疏于四月初五提前呈上,同日提前呈進的還有時任兵部尚書于謙(1398—1457)的彈劾疏[ 9 ] 232-233。至此,可以明確看出,此時期的大臣在大班彈劾前,都會預進劾疏。而皇帝對這些預進的彈劾疏會給出批復,若同意大班劾奏,言官便在朝會當日呈進正式的彈劾疏,于是有了葉盛奏議中的第二份奏疏,即時人所言“承旨彈劾”。于謙四月初五的彈劾疏在當日即得到了圣旨批復:“罷。”[ 9 ] 233既已得到了皇帝的處置意見,也就無須再于大班劾奏了,因此不見兵部四月初六的彈劾疏。景泰七年(1456),六科十三道言官“具疏(俞)士悅故入罪狀,并及其奸收子妾、謀死家奴他不法數事,請廷劾之”[ 10 ] 5636。景泰帝“詔不允”[ 10 ] 5636。可見,此時的大班彈劾不似明初那般若有所劾,就可以直接當廷劾奏,此時若欲大班劾奏,還需獲皇帝意旨。因六科近侍之職的地位,準許彈劾的圣旨批復后便會下達六科,六科再將其發出。此種運行模式就是葉盛所言“初凡有彈糾,必六科先承密旨,十三道則因之”[ 5 ] 11,即時人所謂的“承旨彈劾”。

此種“承旨彈劾”實指在正統及之后一段時間內的大班彈劾運行程序之一。即言官在正式大班彈劾前先入彈劾疏,皇帝若予批準,可于朝會彈劾,言官再正式擬寫大班彈劾疏。其中,皇帝批準,言官再行彈劾的過程即被葉盛等當時參與實際運作之人稱為“承旨彈劾”。這種皇帝作為允肯者的彈劾,與后文所言皇帝作為發起者的言官承旨彈劾仍有區別。

這種規定雖然程序煩瑣,言官難以權宜行事,但也并非沒有特例。如遇情急之事,還是有言官大班奏事前打破這種規則的。

初,凡有彈糾,必六科先承密旨,十三道則因之,若不由先言,實自盛等始。都督楊俊有罪,自宣府還,俟其鴻臚報名,即預進奏,明早舉劾,兵部亦以此為言,而不知其所托者俊之黨也。俊又結鴻臚,云昏晚得報。以是,盛等早將入朝,始知之。盛與同官捧奏詣左掖門,門內寂然,惟窺見籠燭照地,即扣門投奏,門隙中中官曰:“此際駕將行,何敢進奏?”盛曰:“今早有當言事,若有誤進奏,駕出不得言,即有罪,皆不可辭。”中官語塞。遽趨走捧入,既而楊俊就逮,不復得請幸免矣,此前未有也。[ 5 ] 11

景泰元年(1450),都督楊俊即將回京,葉盛等欲就其“挾私杖死都指揮僉事陶忠”[ 10 ] 3983之罪大班劾奏。按照規定,葉盛等計劃待楊俊五月初一回京后“鴻臚報名,即須進奏,明早舉劾”[ 5 ] 11。但這項計劃被楊俊探知,故楊俊雖已于初一回京,卻令鴻臚寺辦事官員“昏晚得報”[ 5 ] 11。因之葉盛等并不知曉楊俊已抵京,也就并未提前進奏,請求次日彈劾。五月初二日“盛等早將入朝始知之”[ 5 ] 11,按規定五月初二日當天已不可大班劾奏楊俊。因事出緊急,葉盛等仍然決定當日大班舉劾,“即率同列懷春坊帖叩門投之,時駕將發,閽者不納之。盛訶曰:‘吾輩有急事欲廷舉,茍有誤,罪在爾也!’閽乃為通,遂廷論之。”[ 7 ] 42由此,大班劾奏“若不由先言,實自盛等始。”①盡管葉盛等開大班彈劾不前一日預知的先例,不僅未受處罰,且獲得了巨大成功,但并不代表這種情況此后便盛行開來。從葉盛的奏議來看,景泰元年五月初二以后的彈劾疏,提前上疏請旨廷劾的情況仍有很多[ 8 ] 277-278。

成化末年以后,朝會時廷劾大臣違法瀆職之事一度停止不行。弘治元年(1488),監察御史王嵩上疏乞復大班彈劾時又說“憲宗末年糾劾之例不行,人無忌憚,政多缺失”[ 11 ]452。此后言官曾多次乞令恢復。弘治十二年(1499),監察御史陳玉進言“大班彈劾,祖宗以來相傳舉行……陛下即位之初,言官嘗建議及此,命待臨時有特旨舉行。今十有二年,特旨夫聞一降,恐終于不舉”[ 11 ] 2703-2704。弘治十八年(1505),武宗即位伊始,南京監察御史陸崑奏言“大臣不法,率具章劾。中旨未報,先事彌縫。乞遵舊典,仍令大班面劾”[ 12 ] 267。嘉靖年間,給事中鄭一鵬言及土木之變后王竑廷劾馬順時稱“當時諫官皆得面劾也,故當時朝廷無缺失之政”[ 13 ],可見至此時大班彈劾仍未恢復。大班彈劾雖不被用作言官面糾不職不法之事,但另被用于“朝會失儀及朝覲之年,以應故事”[ 12 ] 267。大班彈劾不行,作為大班彈劾程序一部分的“承旨劾奏”亦隨之停止。

這種經過皇帝許可后的大班彈劾在設置之初,主要是因年幼的皇帝難以獨自處理政務,需維護皇帝的權威并維持皇權平穩運行。待皇帝有能力親政以后,這項規定仍然存在,或許主要是因為這種制度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在這種規定下,皇帝可以預知朝會所奏事項與處理方案,便可預留時間考慮應對方案是否合理。在英宗知悉言官將劾內容后,留有時間與大臣商討,常常“先扣問茲事可否舉劾”[ 5 ] 266。如此嚴謹周全之態度,被稱贊為“英皇之盛德其至矣哉!”[ 5 ] 266除了保證圣旨的下達更具科學性,還能使皇帝在朝會時更能從容應對,維護皇權威嚴。并非所有劾奏事宜都被允許在朝會進奏,除因為劾奏事多冗余外,在朝會上被公然彈劾多少會有損朝臣顏面。適宜的大班廷舉能儆戒百官,“被劾者趨出俯伏待罪”[ 12 ] 267,可令“朝綱振肅,國勢尊嚴”[ 11 ] 2704。此制雖因幼帝而設,但未因皇帝親政而廢,說明還是起到了一定的輔政作用。在這種受旨彈劾的情況下,皇帝的消息來源是御史先行以彈劾疏奏聞,之后皇帝予以批準,言官再正式于大班奏劾。在整個彈劾事件中,皇帝實是作為允肯者和決策者的角色出現,其目的則是維持皇權的平穩運行。

二、皇帝發起,言官劾奏

除上所述外,還存在皇帝另有知悉途徑,令御史直接彈劾的情況,即皇帝作為彈劾事件的發起者。這種情況主要見于《明實錄》中,記載為“六科十三道被旨劾……”①。言官彈劾時,大班彈劾與封章劾奏并道而行,但《明實錄》鮮少對以上兩種彈劾方式有明確的區分②。因此在實際的執行過程中,英宗或出于對監察程序的遵守,又或出于自身的政治目的,或出于自身維護統治的需要,其下令言官彈劾的方式實難嚴格區分。究其目的,似可能以廷劾居多。英宗知曉后額外再令言官上疏劾奏,除需要一道正式的程序以使懲處意見名正言順外,還在于英宗希望能以此戒諭群臣,使百官知懼。但在這種情況下御史以何種方式彈劾并不重要,因其最初的彈劾命令來自皇帝,這才成為這種情況的最大特征。正統至天順時期,皇帝發起彈劾的現象可分為三個階段:

(一)正統至天順前期的言官承旨彈劾

天順初及以前,英宗對于不法官員的處置,以遵循既定規則為多。英宗即使由御史劾奏以外的途徑得知官員的職守、品行等不職不端行為,也鮮少下令直接處罰。通常先由御史彈劾,再對其進行處罰。

《明英宗實錄》中對皇帝下旨彈劾的第一條記載出現于正統元年(1436)。浙江都指揮徐政因任錦衣衛指揮僉事時“備邊開原,畏懼邊警,遂棄所守,假托奏事至京。監察御史楊仕敏等被旨劾之”[ 10 ] 317,御史彈劾時又累加“冒遣軍士詐取財賄之罪”[ 10 ] 317,最后被黜為“遼東衛鎮撫”[ 10 ] 317,這樣的處置應該說是較為適宜、合乎情理的。英宗時年僅九歲,主動關注邊遠地區一個都指揮并對其做出懲處的可能性極小,從彈劾到最終處罰,可能都受到了輔政大臣的影響,但這項彈劾決定應確是由英宗發出。景泰帝在任期間也曾多次因官員肆行威福、違禮越制等行為命言官發起彈劾。更多的言官奉旨彈劾現象則發生在天順年間。

景泰年間駙馬都尉薛桓“嘗私侍婢,與常德長公主爭語犯上”[ 10 ] 5874,至天順初“公主入訴”[ 14 ],英宗“命六科十三道劾”[ 10 ] 5874之。天順二年(1458),鎮守獨石等處右參將都督僉事周賢“聞虜近塞,不侍上報而輒統兵出境,及至過虜,逗遛不進,抽軍遽還”[ 10 ] 6250,英宗命六科十三道劾奏。安遠侯柳溥(?—1461)任職涼州時,監察御史劾“其畏怯,以致折損官軍”[ 15 ] 204,待柳溥回京后有人“言溥在西時,閉門斂兵,恣虜搶掠,燒毀站堡,阻絕道途。又不遣人馳報,但于城上坐觀敵騎往來,偷安失律”[ 10 ] 6331。柳溥的罪行一再被劾呈御前,英宗出于對安遠侯柳溥未盡職責,力守邊陲的憤怒,“諭言官廷劾之,奪其太傅”[ 16 ]。英宗得知消息的來源不一,并非都是來自言官劾奏。即使是通過言官以外的渠道洞悉百官不法,英宗也沒有直接下令處罰,而是遵循常規的彈劾程序①。

在這種彈劾情況下,皇帝可以根據自身喜好厭惡令言官彈劾,可能存在較大主觀性。但實際上,英宗旨劾的隨意性并不大。正統與天順年間,英宗下旨彈劾的許多官員本就有違法行為,在彈劾之前英宗即已知曉其不法之事,但并未直接下令處罰,依然按照常規程序先由言官彈劾,再根據所劾內容進行處罰。另外,未見言官對英宗下旨彈劾之事糾駁規諫,一則說明英宗未隨意使用旨劾之權,二則說明這種彈劾方式在當時并非是超出制度之外的特例。盡管這種彈劾行為受到了皇帝影響,但被劾之人失職之罪卻是事實,這項權力未被濫用,英宗亦仍依正常程序辦事。

(二)天順初年的言官承旨彈劾

天順前期,由于英宗復辟不久,這一時期的許多政治現象都受到政治集團或政治斗爭的影響。因此,在處理常規不職不法行為外,不少英宗下旨彈劾的情況具有濃烈的政治色彩。

英宗復辟之初,出于穩定統治的需要,對于前朝“亂臣”的打擊多以命言官彈劾的形式。丘濬稱“英廟復辟,懲景泰舊事,屢召言官面授,以名俾舉劾”[ 17 ]。天順元年(1457),太監陳鼎、阮簡被冠以于謙等人黨羽之名,遭到彈劾。“六科十三道被旨劾司禮監太監陳鼎、阮簡,謂鼎、簡內與王誠、舒良同腹心,外以王文、于謙為羽翼,擁立郕王,廢易太子。始則倡不必北迎之謀,終則造幽閉南宮之計。”[ 10 ] 5912在此之前,英宗宣諭即位后,即“命執少保兼太子太傅兵部尚書于謙、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王文于班內,執司禮監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等于禁中,出付錦衣衛獄”[ 10 ] 5788。此次拘捕,雖無正式落實于文本的理由,但大家心知肚明。兩天后,“六科給事中劾王文、于謙,內結王誠、舒良、張永、王勤,外連陳循、江淵、蕭镃、商輅等朋奸惡黨,逢迎景泰,易立儲君,廢黜汪后,賣權鬻爵,弄法舞文。乃者景泰不豫,而文、謙、誠、良等包藏禍心,陰有異圖,欲召外藩入繼大位。事雖傳聞,情實顯著”[ 10 ] 5791。對于謙等人的正式彈劾于此時才出現,既為兩天前的拘捕提供了正當理由,也使斬首于謙等人變得有據可循,一切從程序上變得名正言順。

與此次一同被彈劾的還有古鏞、項文曜、蔣琳、俞士悅等。與陳鼎、阮簡一樣,英宗將可能潛在的王文、于謙“黨羽”排除出統治集團以外,且永無復用之可能。類似的“清算黨羽”的彈劾還有很多,雖并未明確如陳鼎、阮簡被劾之事記為“六科十三道被旨劾……”,但其中有多少是出于黨派斗爭,有多少是出于密旨,有多少是逢迎帝意,已難判斷。可以看出這些言官彈劾都成為英宗實現政治目的的工具之一,其實質是為英宗復辟的正統性提供依據,且為之后的統治鋪陳了平穩的道路。

天順初,奪門功臣集團內部斗爭激烈,出自皇帝命令的言官彈劾反為黨比斗爭提供了便利。天順元年(1457),徐有貞(1407—1472)被劾貶黜即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御史楊瑄以出巡廉得太監曹吉祥(?—1461)、忠國公石亨(?—1460)侵占民田,上疏彈劾。英宗對此稱贊其“御史敢言如此,實為難得”[ 15 ] 195,并“下戶部,即遣御史核田”[ 18 ] 17。“諸御史知上意,遂合糾亨諸不法事,張鵬為疏首”[ 18 ] 17。諸御史欲合糾之事被提前泄露給石亨,石亨先一步哭訴于英宗,“訴其迎駕奪門功,有貞等欲加排陷,且言鵬乃已誅奸臣內官張永從子,故結黨誣臣”[ 19 ]。此后經歷了一個核實確認的過程。英宗將御史“悉下錦衣獄究主使,錦衣逼瑄誣引都御史耿九疇、右副都御史羅綺,瑄并不他及,錦衣衛奏連九疇、綺,并收下獄……復謂主諸御史者,實阿附有貞、賢”[ 18 ] 17。于是“上命六科十三道劾有貞、賢,欲獨專擅威權,排斥勛舊,遂亦下獄”[ 10 ] 5973。李賢(1409—1467)則把此次英宗下旨彈劾稱為“上不得已依其所言,召言官劾賢與有禎(貞),下之獄”[ 15 ] 195。天順元年,“內臣、武臣權過重”[ 20 ]。石亨對徐有貞、李賢的控訴更多是為了維護自身的政治利益,即使英宗相信徐有貞和李賢沒有做出結黨之事,但迫于石亨一派的壓迫,英宗也難以將此事就此平息。且此后李賢留任京內,說明二人所犯之事于英宗而言并非不能容忍。石亨、曹吉祥伏誅后,英宗也說:“徐有貞才學亦難得,當時有何大罪?乃石亨、張輗輩害之耳”[ 21 ]。因此,英宗下旨彈劾徐有貞并對其貶黜,大多也是出于無奈。

此時的許多言官承旨彈劾實乃為政治目的服務,成為皇權運行中的一環,或為確立統治,或成為功臣集團政治斗爭的工具。天順時“科道糾劾,多出上旨,或召對面諭,且戒以勿泄”[ 5 ] 266。黃景昉稱之“彈劾,奉命行異事”[ 22 ]。

(三)天順中后期的言官承旨彈劾

錦衣衛作為皇帝的近侍機構,具有侍衛君主、緝拿捕盜、司法等廣泛的職能[ 23 ],其監察百官的職能在英宗天順年間表現得尤為明顯[ 24 ]。此時錦衣衛的這種監察職能主要由錦衣衛行事校尉職掌,天順時期的許多彈劾都是由其緝查所得。景泰時期的錦衣校尉監察多集中在景泰初年,但被揭發后的官員普遍未受到過重的處罰。無論是英宗抑或是景帝,在對掌握的皇權沒有足夠信心時,錦衣衛成為其鞏固自身皇權的工具。英宗鑒于過往的經歷,“慮廷臣黨比,欲知外事,倚錦衣官校為耳目”[ 25 ] 7878,致使“濫及無辜,坐罪者甚眾”[ 10 ] 6783,“人多假稱校尉出入乘傳,縱橫往來,詐取財物,良善受害,無所控訴”[ 10 ] 6632。

錦衣校尉“奉旨伺察中外之不法者”,“摭拾群臣細故”[ 10 ] 6783后,如何處置所緝官員有多種不同程序。一是此事由六科十三道言官接手,上疏彈劾,聽候皇帝處置。天順三年(1459)“豐潤伯曹振居祖喪,校尉覺其納妓女為妾。六科十三道交劾之。下鎮撫司鞫,送法司,論當贖徒還爵”[ 10 ] 6830。天順五年“彭城伯張瑾初收其妻朱氏從嫁婢為妾,婢死。自稱次妻,上章乞祭祀,禮部以無例格之。至是為校尉所覺,六科十三道劾舉其罪,下都察院獄”[ 10 ] 6597。二是奏聞皇帝,皇帝直接下令對其處罰。天順三年“義勇后衛指揮鄒叔彛嘗往來忠國公石亨家,講論遁甲、兵法及太乙書數,被行事校尉緝知,以聞。上命執叔彛,送法司鞫之”[ 10 ] 6466。三是錦衣校尉將此事告知皇帝,皇帝直接令言官彈劾,而后再行處置。類似的例子有:

武安侯鄭宏下獄。宏以清明謁陵,校尉言其挾鷹犬沿途縱獵。祭畢,馳神道以歸。六科十三道被旨劾之,三法司、錦衣衛廷鞫其罪,坐絞,命嚴禁之。[ 10 ] 6378

通事都督同知馬顯、都督僉事季鐸道逢襄王,不下騎,為校尉所覺。六科十三道奉旨劾其輕侮親王,失人臣禮。下錦衣衛鞫,送都察院,論當贖徒,詔固禁之。[ 10 ] 6585

復成山伯王琮爵,罰祿一年,罷工科給事中鄭瑞為民。琮、瑞持節往楚府,冊封崇陽王妃,為校尉發其沿途受軍衛有司米肉,且受崇陽王府羊酒。比還京,六科十三道被旨劾之。下錦衣衛獄,命償其所受,送都察院,論當徒。久之,乃有是命。[ 10 ] 6634

錦衣衛廉得監察御史韓祺廵按山西,擅作威福,與廝役者為淫戲。代回,六科被旨廷劾之。命枷示長安左門外,未幾,祺竟死。[ 10 ] 7071

校尉緝得的百官不法行為涉及越制、不敬、受賄、猖獗地方、個人品德等方方面面。可以看出因校尉緝查而被皇帝下旨彈劾的多屬武官,這可能與當時錦衣衛緝查對象主要針對武官集團有關①。在此背景下,因緝查而被劾的官員亦多為武官。校尉緝查大抵從逯杲得用后開始泛濫,無論是逯杲主要針對武官的偵查,還是門達“武臣不易犯,曹欽可鑒也。獨文吏易裁耳”[ 25 ] 7880的僥幸心理,于英宗而言都無甚緊要。前后兩個時段,錦衣衛官借皇帝之命恣意斂財,“是時校尉行事無遠不至,有得妖言謀反者,即援例升官,以是大為奸利”[ 10 ] 6875。皇帝需要官員處于被稽察的警惕與敬畏中,“校尉所至,總兵、鎮守、廵撫、廵按、三司有司官無不畏恐……雖親藩亦然”[ 10 ] 6631-6632。被上報的對象屬于哪個集團、所犯何事便顯得次要了。雙方的需要持續存在,錦衣衛越是大量地將官員犯事狀緝查上報,皇帝便“益以為能”[ 25 ] 7879,這種融洽的合作局面一直持續至天順末年。這種情況下的皇帝命言官彈劾,只是讓因雙方需求而盛行的錦衣衛緝查落實到具體處罰的一種途徑,成為錦衣衛監察程序的一部分。

不同于此時的是,成化時東廠校尉緝查仍然盛行,但已不存在皇帝下旨言官彈劾的情況,甚至少有東廠告知言官,言官先行彈劾的情況,更多的是皇帝直接對不法事下達旨意。與此前的下旨彈劾不同,皇帝不再需要尋找合理依據處置大臣。這種趨勢在天順中后期已經出現。英宗偶爾下旨彈劾或直接處罰,一方面是表現出對錦衣衛官作為的認可,以勉勵其繼續供事;另一方面能起到對百官的震懾作用。這不僅說明經過天順前期的政治斗爭,至此各種威脅皇權的因素已經不復存在,也說明此時皇權重新走向集中。

皇帝下旨命言官彈劾大致需要如下條件:一是皇帝在言官正式上疏彈劾之前有知悉官員不法之事的途徑,大部分來源于錦衣衛與東廠的偵緝活動;二是朝會如期舉行,且大班彈劾也能正常運行;三是皇權強化的需要,若皇權足夠強大,皇帝則不需要依靠合理理由和既定的程序處置不法官員。明代見諸史籍記載的言官承旨彈劾現象主要集中于正統至天順時期。至晚自成化以后,由于以上一種或幾種條件的缺乏,無論是皇帝作為允肯者的彈劾現象,還是皇帝作為彈劾發起人下旨彈劾的現象都甚少出現。究其緣由,其一,因是時皇權無論在權力的施行還是繼承的正統合理性,都變得集中且穩固。雖然成化時東廠緝事活動頻繁,但東廠可直接向皇帝奏報①,皇帝也直接予以處理,不需要再經言官的彈劾另行懲處,皇帝行事不再需要借助外力尋找依據。其二,成化末年以后大班彈劾長時間廢止,皇帝命言官彈劾缺少了能對被劾者實現最有效打擊的土壤。

在這種言官承旨彈劾的情況下,皇帝不僅是彈劾的決策者,更是彈劾的發起人。實際是皇帝利用言官構建彈劾的正當性與合法性,為皇帝意志的貫徹與皇權的運行提供了一個優化方案。同時,在這一過程中又能使皇權不斷穩固,逐漸重新走向集中。

三、余論

如前所述,言官承旨彈劾以兩種形式出現:一為大班彈劾中的正常程序;二為在彈劾的發起之初,即由皇帝直接命言官彈劾。本文對第二種情況進行了著重討論。筆者欲將明代言官承旨彈劾現象置于明代言官彈劾制度中,試分析其特征。

首先,與普通的言官彈劾相比,皇帝下旨言官彈劾與之最主要的區別在于皇帝在彈劾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差別。在言官承旨彈劾中,皇帝具有允肯者、發起者、決策者中的兩種乃至三種身份。而在普通的言官彈劾中,皇帝只是決策者,其發起人或為言官本人,或為科道官群體,或為各部官員,存在著皇帝與臣子的身份界限。若論及彈劾程序與彈劾結果,二者實無巨大差別。或大班彈劾,或封章劾奏,即使是由皇帝下旨彈劾的事件,最終被劾人亦可能得到赦免。相較之下,奉旨彈劾似更能呈現出彈劾的權威性。與其說皇帝作為允肯者或發起人參與整個彈劾過程,不如說是言官以皇權為后盾行監察之事。無論對上疏言官還是對被監察群體,皇權都給予了最大的保障和最強的威嚴。

其次,與明朝其他因皇帝意志而起的彈劾相比,此時的言官承旨彈劾除受到皇帝的明旨外,還更多地被用于普通事件的監察。有明一朝,出現過不少言官因揣測奉承皇帝心意而發起的彈劾,一則不同于此時的言官承明旨,二則由揣度帝意而生的彈劾,多為實現政治目的或與皇帝喜惡相關。在該時期內,雖然皇帝下旨彈劾也被用于實現政治目的,但還存在另一個更顯著的特征,即皇帝下旨彈劾多因于普通的官員不職不法不敬的現象。這樣的彈劾情況自正統開始,延續至景泰、天順初年。言官監察未及之處,皇帝便明旨言官彈劾,或通過暗示性的言語或行為引導言官彈劾。這種彈劾無論是英宗真有此意,還是言官為迎合上意而奏,客觀上都能起到警醒不職官員的作用,亦可加強言官監察職能的行使。

最后,正統至天順年間,言官承旨彈劾的現象隨著不同時期的政治面貌而呈現出不同的階段特點。正統初年,在英宗幼年即位的特定環境中,言官大班彈劾前需得到皇帝的正式授命起到了很好的輔政作用。在正統及天順初年,英宗在監察層面希望能有所為,在實際執行過程中謹慎行事,也的確做出了一些振肅朝綱的決策,反映了其在政治上的逐漸成熟。景泰年間的皇帝下旨彈劾,也更多因襲正統時期。同樣是天順初年,因急于鞏固統治的需要,英宗開始將這種彈劾方式作為達到政治目的的手段。至天順中后期,英宗勵精圖治的初衷并未改變,但因其復辟以來受困于曹、石一派黨群之禍,其為政開始轉變為竭力禁止并緝查群臣私相結黨,錦衣衛得以進用并大受重任。由此導致校尉濫行,言官承旨彈劾后被劾者所受的處罰較前期也大為加重。言官承旨彈劾在不同階段呈現出的不同特點,其本質都是皇帝借不同于常規的彈劾方式來實現皇權順利運行的目的。

言官承皇帝之旨彈劾的現象在《明實錄》中并不常見,即使在集中出現的《明英宗實錄》中,相關記載也僅十余條。但無論是在當時的皇帝還是臣子的意識中,對這種現象并不排斥。因此,其并非違逆典制的行為,而是在制度彈性內借以維持皇權運行的手段。在言官承旨彈劾過程中,皇帝無論作為允肯者還是發起者,其目的均是為皇權的順利行使減少障礙。皇位初立更替時,通過程序上的允肯實現皇權平穩過渡;皇權動蕩過后,通過言官與錦衣衛的監察職能,借此彈劾方式實現政治目的的正當性,進而促使皇權集中;皇權集中至具備足夠的決策力時,加之大班彈劾的制度環境不再,言官承旨彈劾的現象也逐漸退出歷史。在正統至天順這一政局多變的特殊時期,這種制度彈性在皇權不穩時能減輕阻礙,優化皇權行使,輔助皇權運行,促進皇權集中,這也正是其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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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Impeachment by the Supervisors Required by the Emperor in Ming Dynasty

——Focusing on the Period from Zhengtong to Tianshun

CHEN Ya-Li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81, China)

Abstract: Impeachment in the Ming Dynasty was initiated by the supervisors, exercising supervisory function, and requesting the emperor’s ruling, which formed a complete supervision system. However, the emperor started to participate in the early stage of the supervision process, asking supervisors to impeach to realize the legitimacy of the punishment procedure after ZhengTong period. By analyzing this phenomenon and discussing its evolution, the emperor not only participated in the supervi? sion as a decision-maker, but also as a permission man and an initiator. This phenomenon was formed in the urgent need for the stable operation of imperial power, developed in the political needs of the centralization of imperial power, and finally disap? peared in the lack of institutional conditions.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censorate system in the Ming Dynasty played an indispens? able role in the operation of imperial power in a specific period.

Key words: Ming dynasty; Ming yingzong; Supervisors; Impeachment; Jinyiwei

(責任編輯:趙慶來)

①此前學術界對明朝監察制度的研究已有頗多成果,大多集中在其本身的運行、職掌、官員任免和對明朝發展的利弊等方面。如吳觀文:《論明代監察制度及其作用》,《管理世界》1987年第3期。王天有、陳稼禾:《試論明代的科道官》,《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9年第2期。張薇:《明代的監控體制——監察與諫議制度研究》,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3年。張薇:《明代臺諫對當權者腐敗的監督與制約》,《武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9年第2期。張治安:《明代國家監察制度研究》,臺北:五南圖書有限公司,2000年。除以上論文和專著外,還有大量關于明代監察制度的研究成果,在此不一一列舉。

②關注此問題的學者有丁玉翠、王劍、關文發、顏廣文等,更多相關研究集中在借彈劾事件而言他物,探究朝臣關系或對政局的影響,如龐乃明:《“楊暄彈劾案”及其對天順初政的影響》,《史學集刊》2000年第3期。然此文重在論述楊瑄彈劾對天順政局的巨大影響,對言官承旨彈劾現象亦未涉及。總的來說,明代彈劾因其存在的廣泛性受到學界較多關注,集中在制度史研究與個案研究方面,但對言官承旨彈劾這種異于常規彈劾的形式及其對皇權運行產生的影響仍有待關注。

①王劍在《明代密疏研究》中認為,給事中可通過大班奏劾與封章奏劾兩種形式進行彈劾,并作了詳細考證,認為大班彈劾也即大班露章面劾。方志遠的《明代國家權力結構及運行機制》和關文發、顏廣文的《明代政治制度研究》,也曾對此有過論述,亦認為明代言官彈劾有大班彈劾與封章奏劾兩種方式。

②丁玉翠認為“明代監察權的行使是以皇權的絕對控制為前提……監察官需唯皇帝意旨是從”。關文發、顏廣文認為“明代皇權至重,明代監察官員的主要職能偏重于作為皇帝耳目,皇帝心腹,故而他們的作用是有限的”。

③參見葉盛:《西垣奏草》卷1《劾劉安等疏》《大班劾劉安等疏》《劾劉聚等疏》《大班劾劉聚等疏》,卷3《劾梁珤等疏》《大班劾梁珤等疏》,卷4《劾張軏疏》《劾任禮疏》,卷5《劾太監金英疏》《劾任寧疏》《大班劾任寧疏》,卷6《劾毛忠疏》《大班劾毛忠疏》,卷8《劾德勝門失事疏》《大班劾失事疏》,卷9《劾張軏、孫鏜疏》,《續修四庫全書》第475冊。奏疏本無標題,以上標題為編排目錄時所加。

①“實自盛等始”實際為葉盛以自身任職視角而言,這項規定自正統初確立起,即如前文所論,正統以來,朝會例先預進事目。至葉盛等人此次論劾,才有例外。此外,葉盛為正統十年(1445)進士,并授兵科給事中,其記載應是以正統年間為參照。因此,預進事目并非自明初始。王劍據葉盛記載則在《明代密疏研究》認為“承密旨”彈劾朝臣為明初之制。然進一步解讀后,這一觀點似有待商榷。

①還有“命(詔)六科十三道劾……”的記載,均指言官受旨彈劾。筆者目力所及,這樣的記載集中存在于《明英宗實錄》中,共16條。

②張哲銘認為“有明一代見諸史籍的眾多彈劾行為,除特別說明之外,大都屬于封章之劾”。將葉盛大班彈劾的奏疏時間對應至《明實錄》中記載的事項,《實錄》對此并未特別說明其為大班彈劾。如葉盛大班彈劾劉安的奏疏,時間為正統十四年九月初五日,《實錄》記載此事“六科十三道劾安擅離信地……”,時間亦為九月初五,所指應是同一事。可見,《明實錄》對于彈劾事件是否屬于大班彈劾亦存在不予區分之可能。事實上,《明實錄》中雖有對大班彈劾的明確記載,但在多數情況下,對兩種彈劾方式未做明確區分。

①葉盛記載了參與彈劾柳溥的兵科給事中孫敬之言,并推測“其劾安遠侯柳溥西邊玩寇章,出內府揭帖,蓋閣中人筆也”。此時英宗召內閣大臣對談甚密,柳溥最初被劾時李賢便在英宗左右,后來李賢記載因柳溥“御寇無功取還”,英宗怒而“命言官彈劾”。葉盛所記僅為其推測之語,即使給事中彈劾是出于內閣之命,以當時李賢常受英宗召對來看,也很難說內閣的行為未受皇帝的引導。針對柳溥的這次彈劾,多多少少是貫徹了英宗的意旨的。

①逯杲緝事期間,錦衣衛緝查矛頭主要對準武官集團。門達任事后,錦衣衛偵查開始傾向文官集團。

①錦衣衛和東廠的偵緝直接對皇帝負責,其中錦衣衛得到賊情之后,需要具疏上聞;而東廠則可以由東華門直接將信息入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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