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言以觀象 尋象以觀意

摘 要 古代詩歌是我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其以含蓄優美的言語、平仄和諧的音韻，塑造了一個意蘊豐富的精神殿堂。在高中詩歌教學中，鑒賞詩歌的意象成為詩歌教學的命脈。本文通過如下三個方面闡述了如何鑒賞詩歌意象：直覺體驗，體會詩歌感情基調；分析文本，感悟意象蘊含情感；運用精要法，抓住詩歌的核心意象。

關鍵詞 意象 直覺體驗 精要法

我國古代詩歌以含蓄優美的言語、平仄和諧的音韻，塑造了一個意蘊豐富的精神殿堂。在高中詩歌教學中，教師需要引導學生感受詩歌韻律、體悟詩歌的情感和鑒賞詩歌的意象，其中，鑒賞詩歌的意象成為詩歌教學的命脈。學生因為理解能力還未健全，很難把握“象”背后所蘊含的“意”，這就要求教師在教學時指導學生理解“象”和“意”之間的內在聯系，引導他們尋象觀意，正確理解詩歌的意象。從詩歌教學的角度分析，詩人主要通過創造或者選取與“情”相一致的“意象”來表達自己的情感。因此，鑒賞詩歌的關鍵之處在于找到詩歌的意象，然后根據詩歌的意象對詩歌的性質色彩進行分析、對比、梳理，這樣就能把意象之間的相似之處，以及集中表達的詩歌主題歸納出來了。

一、通過直覺體驗，體會詩歌感情基調

語文教學中的直覺體驗就是借助于表象，在有限的資源中，對詩歌的語言和形象表現出的情境作出自己的猜想和想象，體會到“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情。因為每個學生的知識結構與領悟能力不同，勢必會造成不同的學生對同一詩歌有著不同的理解程度和角度，從而形成自己獨特的閱讀感受。高中生對于詩歌知識的掌握并不是很全面，但是他們在小學階段和初中階段經常閱讀和背誦詩歌，基本上能夠感悟到所閱讀的詩歌情感是悲還是喜，是激情昂揚還是悵惘悲傷。這是學生鑒賞詩歌的初步階段，結合自己的知識水平和生活經驗所得到的初步認知，可以說這也是一種直覺體驗，從閱讀的角度來說就是閱讀初感。作為高中教師，要善于在教學中抓住學生的學情，從學生的學習實際情況出發來設計自己的教學方案，選擇恰當的教學方法，引導學生理解詩歌的感情基調，理解詩歌的思想內涵。教師在平時的教學中之所以鑒賞分析詩歌的效果達不到理想水平，一個主要的原因是沒有及時抓住學生的閱讀初感，也就是沒有抓住學生的直覺感受。如果在教學中，教師能注意學生的直覺感受，就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語文詩歌教學中，有很多教師做到了不斷地為教育事業探索、思考，并提出了自己獨特的教學主張，為語文教學注入了新鮮的活力。仔細分析一下，這些教師的成功之處在于重視學生的直覺體驗和對詩歌的初步認知。例如錢夢龍老師的認讀教學、鄭逸農老師的非指導性教學都是重視學生直覺體驗的典范。

直覺體驗在詩歌鑒賞教學中主要表現為主觀想象。高中生的一些個人想象有時候比較稚嫩，甚至不可理喻，但是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如果能找到某些場景和詩歌的一些內在聯系，引導學生的思維流動起來，通過提問、對比等手段挖掘這些聯系背后的合理性，并引導學生對這些合理性展開思考與探究，學生便能逐漸把握詩歌的主題，得到對詩歌正確的認知。

在教學《短歌行》這首詩歌的時候，一位學生突然在課堂上問我：“老師，曹操是不是很貪色？”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大多數教師往往采取避而不答的方式。一方面，他們會認為這是無厘頭的發問，是對課堂的故意搗亂；另一方面，教師突然遇到這樣的問題自己也很難應對。但是，作為高中語文教師，如果能夠站在學生的角度進行思考，這些處于花季的少男少女，對于男女感情的關注甚至敏感，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沒有采取回避的方式，而是接過學生的問題，進一步追問：“為什么會這樣問呢？你認為詩歌中哪些句子讓你產生這樣的想法？”這位學生回答說：“從他引用的典故上看，《詩經·鄭風·子衿》中女子責備男子不來和自己約會，表達女子對男子的思念之情。曹操作為一代梟雄，胸懷大志，應該體現出對人才的愛惜。但為什么引用一個女子單相思的詩句呢？這里對男子的愛慕和對人才的愛惜是兩種不同的感情啊！”

在一些演義小說中，的確有一些對曹操貪色的描述，教師如果能夠認識到這些因素，就會自然地去尊重學生的發問，就不會認為這是學生的搗亂，也不會感覺這些問題很突兀。那么在教學中應怎樣讓學生從對“曹操很貪色”的直覺感知升華到對《短歌行》的理性認知，也就是體會到“曹操招納賢才、建功立業的強烈愿望”呢？在教學中，我接過學生的話題，引導學生積極思考，在和學生的討論過程中，引導學生聯系詩歌末尾處的“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句話，啟發學生從整體意脈出發理解詩意，有效排除學生對《短歌行》用典中的曹操貪色的誤讀。隨后，我又有意識地提到曹操三次發布《招賢令》，讓學生了解曹操“唯才是舉”的人才政策。詩歌重在抒發情感，用典也是為抒發情感而服務的，《短歌行》中便明顯地展現出作者招納人才的誠意。

二、通過分析文本，感悟意象蘊含情感

在詩歌教學中，教師引導學生抓住詩歌的整體感情基調之后就應該進入文本的分析階段，引導學生體味意象蘊含的情感。意象是由“意”和“象”兩部分組合而成，在詩歌中“象”伴隨著歷史的發展已經比較固定了，但是“意”卻隨著詩人的情感變化而不斷變化，這在教學中就離不開對詩歌整體語境的分析。語境就是詩歌語言的環境，即上下文、時空、情境等。一些抒情詩雖然篇幅較短，但卻蘊含著豐富的情感，而學生在直覺體驗、審美境界和知識儲備上的差異等給教學帶來很大的困難。教師在詩歌教學中可采用知人論世的教學方法，此外，意象教學法也是一種直擊文本的教學方法。

詩歌意象中的“象”有很多種呈現形式，其能夠作為某一種具體的事物出現，也就是我們平日里提到的“月”“酒”“柳”等。例如龔自珍《己亥雜詩》中“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中的“落紅”，也就是落花，詩人以“落紅”為喻，表明了自己雖然離開了政治中心，但是仍然具有關心國家的情懷。這類名詞性的意象包括了自然界的萬事萬物，不論是日月星辰還是花草樹木，都能用來表達作者的思想情感。在教學中通過追溯這些意象的產生和成型，就能了解古人的審美情趣和志趣。“象”還可以作為一種景象出現，詩人常通過描寫一些景物的特點來抒發自身的感情。例如杜甫的《望岳》就是通過描寫泰山的景觀來表達自己“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志，毛澤東的《沁園春·雪》也是通過描寫波瀾壯闊的畫面來表達自己的雄心壯志。意象是詩歌的基本單位，教師要善于引導學生發現意象和意象之間的聯系，要重視意象的整體美。例如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表達意象整體美的佳作。意象之間具有相互滲透、相互補充的特點，詩人常借助多個意象把自己的情感表達出來。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就把十個意象組合成一幅畫面，讓人們產生一種悲涼之感，在這幅畫面中離開任何一種意象都不能表達出其整體性。

誦讀是語文學習最有效、最長久的學習方法，高中詩歌教學中要重視學生對詩歌的誦讀。詩歌大部分都句式對仗，語調抑揚頓挫，韻律節奏分明，適合學生大聲朗讀和反復誦讀。詩歌語言精練、行文靈動、情感含蓄，通過反復的誦讀，學生就能大致理解文本所蘊含的意境，感受到詩歌的真情實感。在反復誦讀之后，教師要結合詩歌的內容，選擇合適的方法，幫助學生抓住詩眼，把詩歌的整體構思給呈現出來，引導學生體悟詩人的情感。另外要引導學生捕捉意象，領略詩歌的意境。每首詩歌都具有自己的意境，意境包含著詩人所要表達的情感，是詩人主觀意識和客觀存在的融合，這是詩歌鑒賞的重點。教師在詩歌教學中，要善于引導學生細細品味詩歌的意境，誘發學生的想象力，感悟詩歌的語言和蘊含的情感，促使學生的情感得到升華。例如詩歌中的意象“月亮”往往表達的是作者的思鄉之情，“楊柳”一般表達的是作者的惜別之情，“梧桐”常表達悲涼的情感。一些意象在詩歌中頻繁出現，教師在詩歌教學中要指導學生及時捕捉，并促使其結合自己的直覺體驗和豐富想象，揣摩體悟詩人的情感。

三、運用精要法，抓住詩歌的核心意象

詩歌有贈別、思鄉、愛情等多種情感類別，一首詩歌也是由多個意象構成的，這多個意象便組成了一個意象群。在每一類詩歌中都會有一個核心的意象，這個核心的意象接近于詩眼。

1.贈別類

在古代交通不方便以及科技不發達的情況下，人們認為一旦離別就可能永不相聚，所以詩人往往十分重視離別，因此涌現出了很多贈別的詩歌，借此表達自己對遠行的朋友及戀人的不舍之情。在這類詩歌中有許多具有代表性的意象，如酒、楊柳、長亭、月等。在岑參的詩歌《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寫送別的情境時便用了“酒”這一意象，并描繪了吹奏羌笛的情景。在臨別的時候喝酒和吹奏樂器，表達出送別時的難舍之情，這就為詩人送別友人奠定了情感基調。對于學生來說，“楊柳”是他們最熟悉的表達別情的意象，有許多詩歌用楊柳來表達離別愁苦。《詩經·小雅·采薇》中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是楊柳意象的起源，在這以后詩人們便把楊柳意象繼承發展下來了。柳永《雨霖鈴》中“楊柳岸，曉風殘月”也使用了“楊柳”這一意象，該句中的“月”也是詩人們經常使用的惜別類意象。

2.思鄉類

古代詩歌中思鄉類的作品有很多，基本上每個詩人都寫過此類情感的詩歌。古代詩人或因為政治原因，或因個人理想的需要而遠離家鄉，這類詩歌不是表達對家鄉的思念，就是表達對家人的牽掛。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意象有月亮和鴻雁，這也是詩人最常使用的表達思念家鄉的意象。如蘇軾《水調歌頭》中的“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此詞由懷念兄弟起題，把“明月”當作自己情感的寄托，然后把天上和人間進行對比，意味深長，意境更加開闊，表達了強烈的思念之情。如孟浩然的《早寒江上有懷》描寫了大雁南飛的場景，借此表達了自己強烈的思鄉情感。

3.愛情類

愛情作為人類永恒的話題，更是詩人創作離不開的主題。愛情的核心意象是“紅豆”，這個意象表達了戀人之間的愛慕之情。例如王維的《相思》“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此外，“蓮花”意象也可以作為愛情的美好象征，能夠用來傳達戀人之間的思念之情。

除了這幾類之外，還有邊塞類、愁怨類、山水類的詩歌，但不論是哪種類型的詩歌，抓住了詩歌中的核心意象，對于學生更好地理解詩歌，體會詩歌的內涵都有很大的意義。

總之，讀詩離不開對意象的品味和解讀。對于詩歌意象的解讀和把握來源于積累，這種積累應該靠學生去閱讀、思考、體味，通過對詩歌的品讀和鑒賞，形成自己的見解。掌握了詩歌的意象，猶如找到了開啟詩歌之門的密碼，把握了詩歌教學的命脈，它如同一座橋梁，帶我們走進詩人的內心，走入詩中的世界，去慢慢品味詩歌的妙境。

[作者通聯：湖北宜都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