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伴隨著國家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鄉村地區已然成為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重點地區。文章以全國30個省份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為研究對象,從系統時序演化、地區差異和等級分類等方面探討了其時空演化特征,并運用定性比較分析對深度融合發展的作用路徑加以解析。研究發現: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由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以及服務環境支撐4個子系統,10個一級指標和14個二級指標構成。但我國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水平整體偏低,服務環境支撐子系統發展水平最高,機構服務拓展子系統上升尤為明顯,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呈現波動發展態勢,而服務人員保障子系統則處于低水平徘徊。就融合發展水平等級而言,東部領先省份類型居多;中部以領先省份為主,發展相對活躍;西部地區省份以落后類型為主,未來上升空間較大。運用定性比較分析方法,選取不同的影響因素組合,分析了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3種路徑,即領先型、進步型、追趕及落后型。
[關鍵詞]鄉村振興;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路徑分析
[中圖分類號] F59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3784(2023)05-0054-11
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目標。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需要更加高效的公共服務來滿足人民的需求,增強人民群眾的幸福感。這為新時代背景下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指明了新方向。與此同時,伴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鄉村成為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建設的重點地區,鄉村文化旅游服務中心、文旅驛站等一批新型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設施不斷涌現,不僅豐富了鄉村居民的文化生活,還為旅游者提供了更深層次的文化體驗。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既解決了鄉村地區用地緊張、人員短缺和內容單一的不足,也盤活了鄉村地區公共文化服務設施,還通過服務融合推動了鄉村文旅產業向更深層次的方向融合發展。在此背景下,我國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現狀如何,存在哪些問題以及如何促進二者深度融合發展,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目前,學者們針對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理念、現狀和路徑3個層面。在理念研究上,李國新等認為,政府扶持的公益性服務這一“共同點”屬性是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的理論前提[1];李陽指出,“主客共享”理念更有利于實現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在要素、資源和內容上實現共建共享發展[2];陶俊等則提出,融合應該是建立在充分尊重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各自性質和功能的基礎上的發展[3];畢緒龍也認為,追求高質量發展目標成為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基礎,融合發展的功能互補有利于降低文化服務設施的閑置,提高服務設施的利用效率,從而實現社會效益的最大化[4]。
在現狀研究上,陳小英等[5]、李陽[6]、申曉娟[7]、于志兵[8]、趙玲[9]、劉潤楠[10]、Nguyen等[11]、Lan等[12]、Nekmahmud等[13]、Bernadett等[14]分別從政策指導、智慧平臺構建、標準化發展、文化服務與鄉村旅游結合、服務區文化服務與旅游結合、智能文旅服務、社區文旅服務、文旅服務政策以及鄉村文旅服務生態體系等方面探討了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結合點。在路徑研究上,陳慰等提出將服務融合視為文旅融合發展的新形態,進而為文化和旅游服務增添了新功能,促進產業與事業互動發展[15]。黃俊、高文華等將圖書館視為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重要場域,借助圖書館廣泛的服務能力,強化其與旅游服務融合發展[16-17];陶俊、畢緒龍、陳小英等則以高質量發展為目標,提出唯有堅持開放和協同是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的兩大要義,才能跳出各自領域的固化模式并不斷創新發展[3-5]。
雖然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研究已有一定的基礎,但量化分析、理論發展與融合實踐缺乏印證,宏觀尺度整體分析相對少見,鄉村地區的探討亟待開拓和深入。據此,本研究以全國30個省份(不含西藏、香港、澳門和臺灣)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為研究對象,從系統時序演化、地區差異和等級分類等方面探討其時空演化特征,并運用定性比較分析對融合發展的主要影響因素及其作用路徑進行解析,以期為推動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提供理論參考和借鑒。
1 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評價體系的構建
1.1 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理論框架
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具有功能互補、設施共享的融合發展特征,表現在:一方面,利用公共文化服務的資源優勢,通過非遺展示、民俗表演等形式,豐富旅游公共服務發展文化內涵,強化服務場景的體驗屬性;另一方面,充分借助旅游公共服務靈活多樣的特點,在文化站、文化活動場所中增加旅游服務元素,能夠有效提升公共文化服務的靈活性,擴大鄉村文化的對外傳播屬性。總體上,在堅持“宜融則融,能融盡融”的原則下,可以概括為融合廣度和融合深度兩個方面。就拓展融合廣度而言,應強化事業屬性的鄉村公共文化服務與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而這離不開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發展環境的支撐;就深化融合度而言,要推動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由“物理分割”到“化學交融”發展,實現更深層次和更高水平的融合發展,可將之總結為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和機構服務拓展。據此,本研究將從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和服務環境支撐等4個方面,結合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實踐,全面構建起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理論分析體系(圖1)。
具體而言,文化服務嵌入,是指公共文化服務活動有效嵌入旅游公共服務之中,如鄉村地區文藝演出、文化宣傳展覽等活動融入旅游節事活動之中,既豐富了鄉村居民文化生活,也提高了地區文化旅游對外吸引力;服務人員保障則是將原本鄉村地區分割的,且有限的文化及旅游服務人員重新整合為文化和旅游綜合服務人員,提高鄉村文化和旅游人力資源的利用效率,通過人力資源融合賦能文旅服務融合發展;機構服務拓展是將鄉村管理機構功能進一步拓展,尤其是將農家書屋、村史展覽館、禮堂等文化機構打造成為旅游指南、景點介紹等游客服務站點,增加文化場館的旅游服務功能;服務環境支撐則是以文旅消費市場需求為導向,整合鄉村地區已有的公共服務資源,從而提升服務接待水平,通過總體環境改善來營造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氛圍,有助于從更廣泛的意義上滿足文旅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要求。
1.2 評價指標體系與數據來源
有關文化服務評價指標體系和旅游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已有一定的基礎,但目前涉及文旅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較少。公共文化服務和旅游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多基于國家旅游公共服務規劃開展,如按照《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推進基層綜合性文化服務中心建設的指導意見》《中國旅游公共服務“十二五”專項規劃》《“十三五”全國旅游公共服務規劃》等文件精神,從文化設施、文化廣場、群眾文體活動以及旅游信息、旅游交通、旅游安全、人力等方面構建的評價體系[18-20]。在綜合現有研究的基礎上,本文圍繞《“十四五”公共服務規劃》《“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規劃》文件精神,以推動鄉村振興發展為目標,從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以及服務環境支撐等4個子系統出發,構建包括10個一級指標、14個二級指標的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表1)。相關數據主要來自《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城鄉建設統計年鑒》《中國旅游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文化文物和旅游統計年鑒》等。需要說明的是,由于西藏和港澳臺地區統計資料的缺失,所以本研究僅以其他30個省(區、市)作為研究樣本。
1.3 研究方法
1.3.1 多元線性綜合指數法
本研究采用多元線性綜合指數確定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水平,該方法大體可以劃分為3步:首先,為提高指標運算結果的準確性,通過極差標準法[21]對所有指標進行無量綱換算。其次,利用指標離散程度的信息熵方法,確定評價指標權重。最后,采用多元指標綜合加權方法計算最終值,算式如下[22]:
式(1)、式(2)中:l 表示第k 個指標層所包含的具體指標數,yk 表示第k 個指標層指數,Wkj 表示第k 個指標層權重,Wkj 表示第j 項具體指標相對于維度指標k 的權重,Y 表示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水平。
1.3.2 模糊定性分析法
模糊定性分析方法適用于探討影響因素與結果之間的復雜因果關系,具有定性與定量結合的優點,且該方法能夠避免因同時存在多個前因條件導致多重共線性問題,能夠顯著提高研究的可信度。為此,本研究將利用模糊定性分析方法探討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成因。算式如下[18]:式(3)中:X、Y 分別代表前因變量和結果變量集合;Consisteny、Coverage分別表示一致性和覆蓋率,前者是判斷前因變量組合的充分條件,后者則是必要性條件。此外,本研究中所有數據校準采用最小值、均值和最大值的(0,0.5,1)3值模糊集校準方法[23]。
2 結果與分析
2.1 系統演化趨勢
由圖2可知,2006—2020年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水平介于0.445~0.619,大致可以劃分為3個發展時期:2006—2010年攀升時期(階段1),2011—2015 年波動時期(階段2),2016—2020年平緩上升時期(階段3),整體與國家五年規劃周期相吻合。
階段1為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初期階段,正處于由“無”到“有”的過渡發展時期。這一時期《關于進一步加強農村文化建設的意見》《國家“十一五”時期文化發展規劃綱要》《關于加強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若干意見》等政策相繼出臺,旨在強化鄉村公共文化設施和場所建設,部分地區通過嘗試增加旅游休閑功能,滿足群眾日益多樣化的文化需求。階段2為融合發展的過渡調整時期,經過上一個時期的發展,融合水平明顯提升。《中國旅游公共服務“十二五”專項規劃》《關于進一步做好旅游公共服務的意見》《文化部“十二五”時期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實施綱要》等政策陸續實施,更強調健全和完善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體系,由“有”到“優”的調整時期。階段3為融合發展的提升階段,但總體提升幅度并不高。《關于促進鄉村旅游可持續發展的指導意見》中多次強調突出鄉村旅游的文化特色。這一時期存在服務供給與需求失配,表現在服務中的文化內涵不足問題,是由“優”到“精”的發展時期。
從子系統演化的趨勢來看:文化服務嵌入水平介于0.491~0.685,呈現波動上升發展態勢,作為鄉村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的重要切入點,表明文化服務從嵌入到功能發揮、由分割到交融、由“宜融”到“能融”是個復雜的過程;服務人員保障子系統發展水平介于0.229~0.421,呈現起伏波動發展態勢,作為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的人才供給保障,其上升發展具有間斷性和不可連續性的特點,表明未來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人員保障上升潛力較大;機構服務拓展子系統發展水平介于0.335~0.674,呈現上升發展趨勢,機構功能拓展有利于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中,針對服務要素進行宏觀調控和優化配置,保障服務融合活動的有秩序開展;服務環境支撐子系統整體發展水平最高,介于0.551~0.799,雖然整體發展有所波動,但伴隨著鄉村振興的深入發展,道路、衛生、信息、住宿等鄉村公共服務設施體系建設日益完善,為推動文旅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提供了環境支撐。
2.2 地區發展差異
從圖3a可知,2006—2010 年、2011—2015 年、2016—2020年3個時期內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發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均為河南,而發展水平最低的省份分別為:寧夏、海南、天津,3個時期最高值和最低值差值依次為:0.698、0.702、0.741,表明文化服務嵌入地區極差值呈現上升的擴大化趨勢,具有強者愈強的馬太效應特征。為進一步解析文化服務嵌入水平的時空演化特征,本研究采用Q形聚類方法,即通過平方歐式距離K 平均值度量觀測值之間的類比情況進行分組[25]。據此,運用該聚類方法將我國30個省(區、市)各個子系統發展水平劃分為高水平、較高水平、中等水平、較低水平和低水平五大類,并繪制了各子系統發展水平時空轉移軌跡(圖4)。就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而言(圖4a),2006—2020年,河南、四川始終處于高水平類型。天津、遼寧、海南、吉林、黑龍江、內蒙古、青海、寧夏始終處于低水平類型。就等級升遷類型而言,河北升遷至較高水平類型,北京、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湖北、湖南、貴州、云南、陜西升遷至中等水平類型,山西、廣西、甘肅等則升遷至較低水平類型。總之,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省份等級升遷相對活躍,但中等以下類型仍舊占據多數。
2.2 地區發展差異
從圖3a可知,2006—2010 年、2011—2015 年、2016—2020年3個時期內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發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均為河南,而發展水平最低的省份分別為:寧夏、海南、天津,3個時期最高值和最低值差值依次為:0.698、0.702、0.741,表明文化服務嵌入地區極差值呈現上升的擴大化趨勢,具有強者愈強的馬太效應特征。為進一步解析文化服務嵌入水平的時空演化特征,本研究采用Q形聚類方法,即通過平方歐式距離K 平均值度量觀測值之間的類比情況進行分組[25]。據此,運用該聚類方法將我國30個省(區、市)各個子系統發展水平劃分為高水平、較高水平、中等水平、較低水平和低水平五大類,并繪制了各子系統發展水平時空轉移軌跡(圖4)。就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而言(圖4a),2006—2020年,河南、四川始終處于高水平類型。天津、遼寧、海南、吉林、黑龍江、內蒙古、青海、寧夏始終處于低水平類型。就等級升遷類型而言,河北升遷至較高水平類型,北京、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湖北、湖南、貴州、云南、陜西升遷至中等水平類型,山西、廣西、甘肅等則升遷至較低水平類型。總之,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省份等級升遷相對活躍,但中等以下類型仍舊占據多數。
從圖3b可知,3個時期內服務人員保障子系統發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均為河南,而發展水平最低的省份分別為:寧夏、海南、天津,3個時期最高值和最低值差值依次為:0.698、0.702、0.741,表明服務人員保障發展水平地區極差值呈現強者愈強的馬太效應特征。通過進一步聚類測算可知(圖4b),2006—2020年,僅河南、四川始終處于高水平類型;上海始終處于中等水平類型;天津、遼寧、海南、吉林、黑龍江、內蒙古、青海、寧夏則始終處于低水平類型,數量上以中西部省份占據多數。就等級升遷類型而言,河北升遷至較高水平類型;江蘇、浙江、廣東、安徽、湖北、貴州、云南、陜西升遷至中等水平類型;北京、山東、山西、甘肅、廣西則升遷至較低水平類型,共有14個省份實現等級升遷,整體發展相對活躍,但發展水平仍舊偏低,未來上升潛力較大。
從圖3c可知,3個時期內機構服務拓展子系統發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均為河南,而發展水平最低的省份分別為青海、海南、天津,3個時期最高值和最低值差值依次為:0.594、0.751、0.726,表明機構服務拓展發展水平地區極差值呈現先升后降的倒“V”型特征,地區差距呈現下降趨勢。通過進一步聚類測算可知(圖4c),2006—2020年河南、四川始終處于高水平類型,天津、遼寧、海南、吉林、黑龍江、內蒙古、青海、寧夏始終處于低水平類型。就等級升遷類型而言,河北、江西、湖南、云南升遷至較高水平類型,上海、江蘇、浙江、山東、廣東、安徽、湖北、廣西、貴州、甘肅升遷至中等水平類型,北京、福建、山西、重慶、陜西升遷至較低水平類型,共有19個省份實現了等級升遷發展,表明機構服務拓展子系統雖然整體水平不高,但發展相對活躍,擁有較大的發展潛力。
從圖3d可知,3個時期內服務環境支撐子系統發展水平最高的省份依次為:山東、山東、廣東,而最高值的省份依次為:青海、青海、海南,3個時期最高值和最低值差值依次為:0.623、0.646、0.669,表明服務環境支撐地區極差值呈現上升的擴大化趨勢,具有強者愈強的馬太效應特征。通過進一步聚類測算可知(圖4d),2006—2020年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四川始終處于高水平類型,且多來源于東部地區。北京、遼寧、安徽、湖南始終處于較高水平類型,吉林、貴州、云南、陜西則始終處于中等水平類型,甘肅始終處于較低水平類型;青海、海南則始終處于低水平類型。就等級升遷類型而言,山西、江西、河南由中等類型升遷至較高水平類型,天津、內蒙古、重慶則由較低類型升遷至中等類型,新疆由低水平類型升遷至較低水平類型。總之,中西部省份等級升遷相對活躍,但整體等級仍舊偏低,仍存在76.67%的省份在觀察期內等級變遷現象尚未顯現,表明觀察期內各省份服務環境支撐水平總體波幅相對不高。
為科學界定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水平等級,本研究在借鑒陳景華等[25]研究的基礎上,根據均值和標準差的關系,將融合發展等級劃分為領先省份、進步省份、追趕省份和落后省份等4種類型,結果如表2所示。綜合3個發展時期而言,河北、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安徽、河南、湖南、四川始終處于領先類型,且多數為東部地區省份。北京、江西、湖北始終處于進步類型,以中部地區省份為主,在文化演出活動、文化活動展覽、文化娛樂服務上亟待強化;廣西、重慶、貴州始終處于追趕類型,在文旅服務機構、管理服務機構上存在明顯不足;天津、海南、吉林、內蒙古、甘肅、青海、寧夏、新疆則始終處于落后類型,以西部地區省份為主。從等級類型升遷演化來看:江西由進步類型升遷為領先類型,山西、云南由追趕類型升遷為進步類型,以中部省份為主,表明中部省份在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成效上升顯著,融合發展相對活躍。與之相比,西部地區省份則以落后類型為主,未來上升空間較大。
3 影響因素與深度融合發展的路徑識別
由于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和服務環境支撐本身的異質化屬性,在促進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勢必具有差異性,尤其是在多重因素相互交織作用下也會產生不同的影響路徑,進而形成領先、進步、追趕和落后等不同融合發展類型。也就是說,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復雜過程。本研究擬通過fsQCA模型,分別將4個子系統進行前因條件構型組合分析,以厘清不同影響因素在推進融合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進一步從整體上認識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影響作用路徑。基于此,本研究構建了涵蓋4個變量和10個二級指標的前因條件構型(圖5),通過分析各個前因條件變量之間的交互關系對融合結果所產生的影響,進一步探析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多元組態路徑。
進一步運用定性比較分析方法,以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成效作為結果變量,將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和服務環境支撐作為前因條件變量,構建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影響路徑組合模式。本研究對融合結果變量和各個前因變量展開校準,所有數據均在前述指標測算的基礎上,按照fsQCA 模型數據校準要求,依照95%、50%、5%分位數依次作為完全隸屬、交叉隸屬和完全不隸屬點。結果如表3所示,所有組態均滿足一致性要求,具備統計意義上的可靠性,結果可劃分為以下3類:
(1)領先型融合發展路徑。路徑1的一致性為1,能夠解釋34.7%的案例,其典型代表為河北、江蘇、浙江、福建、山東等省份。該組態的核心要素包括“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服務環境支撐”, 其中“文化服務嵌入”為空白條件。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作為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交集面和切入點,有利于將文化內涵注入旅游服務之中,能夠增強旅游服務的文化體驗,有利于改善鄉村文化旅游形象,從而提高鄉村地區文化旅游的吸引力。但是,在路徑1中,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的缺失,一定程度上會抑制融合發展的持續深化。
(2)進步型融合發展路徑。路徑2的一致性為1,能夠解釋22.5%的案例,其典型代表為北京、上海、湖北、山西等省份。該組態的核心要素包括“機構服務拓展”“服務環境支撐”,輔助要素為“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通過與路徑1相比可知,路徑2中“服務人員保障”這一前因條件對融合結果的促進作用并不明顯。文旅服務人員既是一種有形資源,其發展直接影響著旅游者的文化體驗,又是一種無形的儲備資源,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原本相互分割的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走向融合發展進程,加之鄉村地區文化服務人員以及旅游服務人員相對緊缺,如何將有限的人力資源最大化發揮成為當前融合發展過程中的難題。
(3)追趕及落后型融合發展路徑。路徑3的一致性為0.868,能夠解釋47.7%的案例,其典型代表為遼寧、廣西、重慶、貴州、天津、海南、吉林、黑龍江等省份。該組路徑的核心要素為“服務環境支撐”,輔助要素為“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通過與路徑1和路徑2相比可知,路徑3中“機構服務拓展”驅動作用并不顯著,體現在機構缺失產生的服務管理不足。服務環境中的設施雖然不能直接納入融合發展核心范疇,但其具有“主客共享”屬性,能夠保障融合活動的順利開展,是鄉村開展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活動的基礎和前提。“機構服務拓展”能夠將鄉村公共文化服務設施融入旅游公共服務之中,如整合文化禮堂與游客服務站,從而催生鄉村文旅服務中心。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 論
融合發展水平整體偏低,可以劃分為:2006—2010年攀升、2011—2015年波動、2016—2020年平緩上升3個發展時期,依次呈現從“無”到“有”、從“有”到“優”和從“優”到“精”的演化特征。從子系統演化趨勢來看并就地區發展差異而言,高水平類型多來源于東部地區,但中西部地區等級升遷相對活躍。具體文化服務嵌入子系統各省份等級升遷相對活躍,但中等以下類型仍舊占據多數。機構服務拓展子系統雖然整體水平不高,但發展相對活躍,擁有較大的發展潛力。服務人員保障子系統發展水平整體不高,服務環境支撐子系統整體等級變遷現象尚未顯現,發展水平總體波動幅度相對不高。就融合發展水平等級而言,東部領先省份類型居多;中部以領先省份為主,發展相對活躍;西部地區省份以落后類型為主,未來上升空間較大。
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的組態路徑包括3種,即領先型融合發展路徑、進步型融合發展路徑和追趕及落后型融合發展路徑。
4.2 討 論
已有研究關注了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什么和如何實現深度融合發展的問題,但理論探討較多,鮮有研究展開實證探討,且研究案例多來源于城市圖書館、博物館、公共文化空間、文化街區、廣場等,反而較少關注反映特色民俗和文藝的鄉村地區,尤其是對鄉村文旅中心、文旅驛站等的發展關注較少。據此,首先,本研究基于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實踐,在堅持“宜融則融,能融盡融”的原則下,提出拓展融合廣度和深化融合度兩個方面,回答了性質和功能上存在差異的公共文化服務與旅游公共服務究竟融合什么的問題,具體從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機構服務拓展等方面回答了哪些方面“宜融”和“能融”,有益于完善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理論框架;其次,從系統時序演化、地區差異和等級分類方面揭示了我國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怎么樣的問題,具體劃分為領先省份、進步省份、追趕省份和落后省份4種類型,為從量化的視角評估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提供了思路;最后,提出文化服務嵌入、服務人員保障、__________機構服務拓展和服務環境支撐共同作用于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且愈趨向于高等級類型發展,愈需要重視文化服務的嵌入、服務人員保障等軟件條件的建設,這將為推動鄉村地區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深度融合發展提供相應的理論基礎。此外,本研究僅從宏觀的視角出發,探討了鄉村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發展的問題,囿于數據指標獲取的限制,造成因鄉村文旅服務中心、游客服務中心、農家書屋、文化禮堂、村史展覽館、非遺工坊、文化廣場等指標的缺失,無法納入評價指標體系之中,引致難以全方位探討融合發展水平,未來可通過選取典型案例地,并通過實地調研的方式進一步獲取缺失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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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呂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