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資本對“易地扶貧搬遷”社區治理的影響研究

李原 許朋草

摘要：“易地扶貧搬遷”社區作為脫貧攻堅的產物，不僅要考慮多元治理主體的協同治理，更要考慮著重提高其內生動力解決好移民搬遷后的可持續發展。如何利用社區本身資源來進行有效治理？如何重構社區共同體？如何實現“易地扶貧搬遷”社區善治？這是值得我們關注和研究的話題，為了回應此話題，本文通過對拉薩兩個“易地扶貧搬遷”社區的案例比較分析，探討社會資本對其社區治理的影響研究，探究其作用機制，本著提高居民內生動力實現拉薩“易地扶貧搬遷”社區善治和可持續發展的目的，從社會資本角度出發，提出了幾點自己的看法。

關鍵詞：社會資本；易地扶貧搬遷；社區治理；可持續發展

一、問題提出與文獻回顧

社區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基礎領域。“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是我國脫貧攻堅的產物，是一種“過渡型” 社區。而民族地區“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與普通的農村社區或城市社區相比，其治理重點要著重考慮民族特征以及移民搬遷后的可持續發展等問題，其治理環境更加復雜，治理難度更大，因而探討如何通過社會資本來解決“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中存在的各種問題就顯得尤為重要。

目前，學術界對“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的研究主要有“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中社會融入、移民再嵌入、有效路徑等。相關研究認為，“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中的搬遷群眾面臨著生計方式改變、社會關系的斷裂與重建、社區治理結構變遷、社會融入等諸多問題。[1]“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中移民再嵌入的邏輯與策略。[2]“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中通過組織學習與雙向賦能推進社區治理現代化的有效路徑。[3]

以上梳理了有關“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的研究，從這些研究中可以看出“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正處于“過渡型” 的狀態，這種狀態使得“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中的搬遷群眾處于社會關系的重構與完善社區治理機制的過程當中。所以，“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策略主要是重建社會關系，理順治理機制，豐富“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中的社會資本存量，使“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成為真正的城市社區。本文認為，在“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中的社會資本培育，更有利于實現其社區的善治。

二、理論工具：社會資本理論

社會資本理論最基本的問題就是其概念界定和構成要素，最初國外學者從外在、內在、外在內在都有三個層面來界定對社會資本的概念，其主要代表學者有布迪厄、諾克、科爾曼、福山、帕特南等（詳見表1）。

雖然以上學者對社會資本的概念界定有所不同，但總的來看，社會資本的核心要素主要有社會網絡、社會信任、社會規范這三個方面。而有關社會資本與社區治理的關系，帕特南在其代表作《使民主運轉起來》中指出：“社會資本對社區治理產生影響，且良好的社會資本水平能夠推動社區治理高效化。”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探索性案例比較研究方法，主要原因如下：第一，案例研究能夠對實踐現象進行豐富細膩描述，適合回答如何（How）的問題；[4]第二，本文要研究的是社會資本如何對“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產生影響，探索其背后的作用機制與內在邏輯，通過橫向研究設計能夠提煉出復雜現象背后的理論或規律；第三，選擇案例比較分析，借助“復制” 邏輯對比識別不同社區的社會資本存量的相似與差異，使研究結論更具有普適性、穩定性。

（二）案例描述

本文之所以選取拉薩A、B兩個社區作為研究案例，主要原因如下：第一，本文研究的目的在于尋找社區治理的程度與社區社會資本的內在聯系。而所選的兩個社區盡可能保證了多樣性、差異性，且在拉薩“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中具有一定代表性；第二，本文所選社區均為“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但這兩個社區里的人員結構不一樣，其社區的社會資本存量也是有所不同的；第三，源于研究的方便性，由于這兩個社區都在拉薩市，方便開展訪談與調查，為深入探討社會資本對“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治理的影響提供了必要性。

（三）數據收集

本文的數據收集主要以非正式訪談為主，輔以公開報道等資料。2022年上半年本人對拉薩兩個社區已經展開了一場調研，再加上因受疫情影響進行了多次線上訪談，采用半開放式的問題訪談了包括社區居委會成員、物業辦人員、居民在內的共10人進行“三角驗證”，以確保數據的可靠性。對社區居委會成員、物業辦人員等部分管理者的半結構化訪談主要包括該目標社區的發展歷史、組織結構、政府、社會組織等外部主體是否為社區發展提供了幫助等內容，對該目標社區居民的半結構化訪談主要包括個人經歷、社區居民的關系、參與社區事務的管理與監督、對社區集體經濟使用與分配的看法等，最終獲得了時長1130分鐘的訪談錄音，并整理出1萬字的訪談資料，為開展探索性的案例比較研究奠定了基礎。

四、拉薩A、B兩個社區的社會資本現狀比較

拉薩A社區位于經濟技術開發區，接收當雄縣、尼木縣、昌都市芒康縣及貢覺縣、堆龍德慶區五個縣區的貧困人口共計2997人；拉薩B社區位于城關區，接收城關區、林周縣和空港新區三個縣區的貧困人口共計3340人，根據帕特南對社會資本的定義，將這兩個社區的社會資本現狀從社會網絡、社會規范、社會信任三個維度去描述。

（一）社會網絡

社會網絡是社會資本最基礎的表現之一，主要包括家庭網絡、親屬網絡、鄰里網絡和社團網絡等。通過分別對拉薩A、B兩個社區居委會成員、物業辦人員等部分管理者的訪談，發現拉薩A社區的社會網絡比較單薄，社區居民之間聯系的緊密性有待提高，發現拉薩B社區的社會網絡相對來說比較豐富，社區居民之間聯系的緊密性較高。

（二）社會規范

社會規范是社會資本的重要內容之一，包括正式規范和非正式規范。通過分別對拉薩A、B兩個社區居委會成員、物業辦人員等部分管理者的訪談，發現拉薩A、B兩個社區風俗習慣、道德等非正式規范存量較為豐富，對居民的行為影響較大，而法律法規、規章制度等正式規范的了解程度一般，還有待加強。

（三）社會信任

社會信任也是社會資本的重要內容之一，是指社區居民對彼此的依賴。通過分別對拉薩A、B兩個社區居委會成員、物業辦人員等部分管理者的訪談，發現拉薩A、B兩個社區居民之間的社會信任隨著自己人際關系圈的遠近而逐步降低。

五、社會資本對拉薩A、B兩個社區的影響

通過對拉薩兩個社區的居委會成員、物業辦人員等部分管理者的訪談，發現社會資本對拉薩A、B兩個社區消極影響，主要表現在以下幾點：

第一，社區內社會網絡單薄。主要是因為A社區接收縣區有所不同，語言有所差異，無法順暢進行溝通和交流；再加上社區居民的生活節奏比以前更快，生活壓力增大讓人忽視了與鄰居的交流。

第二，社區內社會規范的缺失。兩個社區的居民對法律法規和規章制度等正式規范了解程度一般。但正式規范直接約束治理主體行為，對社區居民的行為起到強制性的作用。

第三，社區居民之間缺乏社會信任。兩個社區社會信任程度由親緣信任到一般信任逐漸降低。主要表現在對居委會信任度高于對普通居民的信任度；社區居民對自己熟悉、經常打招呼的居民的信任度遠高于對外來人的信任度。

六、實現拉薩A、B兩個社區善治的對策建議

針對社會資本對拉薩A、B兩個社區治理的消極影響，以及如何構建與現代治理相協調的社會資本，從而實現社區的善治，提出幾點相應的對策建議。

第一，增強社區中的社會網絡建設。加強社區居民的參與，將社區居民的參與通過擴大社區自治、豐富社區參與形式的多樣化、參與主體的多元化等方式真正落實到社區社會網絡的培育上。

第二，不斷完善社區中的社會規范。進一步完善社區中的社會規范需要通過構建社區精神共同體、培養積極的與現代治理理念相協調的價值觀念等繼續發揮道德、風俗習慣等非正式規范的作用；與此同時也要加大對正式規范的普及和教育、加強社區立法建設、培育社區正式規范。

第三，培育社區中居民的社會信任。為了更進一步增加社區內居民之間的社會信任，當地政府要加強社區志愿組織的發展、大力鼓勵和扶持社區文化娛樂活動場所的建設或社區文化娛樂活動團體的建立和發展；重塑社區居民對居委會的信任、物業辦人員、社會組織等的信任。

七、結束語

社區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基礎領域，而在“易地扶貧搬遷” 社區中，因多種因素相互交融和碰撞，其治理環境更加錯綜復雜。在本文中，主要借鑒了帕特南的定義，將社會資本具體分為社會網絡、社會信任和社會規范三個基本要素。從拉薩兩個社區的實踐來看，社會資本對其社區治理的影響方式有直接和間接兩種方式。而社會資本對拉薩兩個社區治理的消極影響主要體現在：一是社區居民之間缺乏社會信任；二是社區內社會規范的缺失；三是社區內社會網絡單薄等。那如何來構建與現代治理相協調的社會資本，從而實現社區的善治呢？一是要培育社區中居民的社會信任；二是不斷完善社區中的社會規范；三是增強社區中的社會網絡建設等。本研究對社會資本理論的實踐是一種嘗試和探索，在現實生活中既可以加深人們對拉薩兩個社區的社會資本及其對社區治理影響的理解，同時也可以為相關部門改善其社區治理提供參考。

參考文獻：

[1] 董運來，王艷華.易地扶貧搬遷后續社區治理與社會融入[J].宏觀經濟管理，2021，（9）：81-86+90.

[2] 張磊，伏紹宏.移民再嵌入與后扶貧時代搬遷社區治理[J].農村經濟，2021，（9）：17-25.

[3] 黃六招.組織學習與雙向賦能：推進社區治理現代化的有效路徑：基于一個易地搬遷社區的案例研究[J].探索，2021，（6）： 103-114.

[4] 周立，奚云霄，馬薈，等.資源匱乏型村莊如何發展新型集體經濟：基于公共治理說的陜西袁家村案例分析[J].中國農村經濟，2021，（1）：9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