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商業(yè)銀行公司治理的最新實踐及啟示

杜威

近期，美聯(lián)儲評估認為美國硅谷銀行董事會和管理層沒有管理好風險是其倒閉的一個重要原因。重新審視美國銀行業(yè)的公司治理制度，特別是獨立董事制度，分析其股權結構、治理架構、演變邏輯等，對完善中國商業(yè)銀行公司治理具有一定參考價值。

美國商業(yè)銀行的股權結構

以S&P500銀行股作為樣本，分析美國銀行業(yè)的股權結構特征，具體包括4家多元化銀行和11家區(qū)域性銀行①。

股權結構較為分散。美國主要商業(yè)銀行股權結構較為分散。一是持股比重不低于5%的股東數量較少，并且持股比重較低。S&P500銀行股平均有3個持股比重超過5%的股東，這些股東合計持股比重平均為25%。二是股權結構較為分散。第一、二、三大股東平均持股比重分別為10.89%、8.04%和6.21%。相對區(qū)域性銀行，四大多元化銀行股權結構更加分散，持股比重超過5%的股東合計持股平均為18.81%，區(qū)域性銀行為27.25%。分散的股東由于存在“搭便車”問題，股東直接的監(jiān)督能力較弱，主要是以獨立董事占多數的董事會實施監(jiān)督職能。同時，由于外部資本市場較為成熟，投資者主要“用腳投票”，資本市場對管理層的約束較大。同時，除監(jiān)督管理層外，美國公司也主要通過股權激勵，協(xié)調股東和管理層的利益，激勵管理層。

股東以機構投資者為主。美國主要商業(yè)銀行股東以機構投資者為主。機構投資者平均持股比重為73.73%，機構投資者數量平均為1130個。四大多元化銀行機構投資者數量平均為2020個，機構投資者平均持股比重為69.61%，比如先鋒集團、貝萊德集團、伯克希爾哈撒韋三家的機構投資者均為四大銀行持股超過5%的股東。作為積極投資者，機構投資者可以通過選舉代表自身利益的董事參與公司事務，推動公司治理變革，間接影響公司事務，從而獲取“公司治理溢價”。作為長期穩(wěn)定的投資者，美國許多資產管理機構、公共和私人養(yǎng)老基金等，有動力參與公司治理，推動公司有效運作。

機構投資者進行代理投票。許多機構投資者主要通過代理咨詢公司（proxy advisory firm）行使代理投票事宜或者直接外包給代理咨詢公司，其中ISS和Glass Lewis & Co為最大的兩家代理咨詢公司。兩家公司均制定了關于公司治理的指導方針，根據上市公司是否遵守其公布的標準，向每個上市公司的股東發(fā)布董事選舉投票建議，對上市公司治理施加影響。多數機構投資者一般也會參照代理咨詢公司的建議投票。2020年，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對代理規(guī)則進行修正，比如增加對代理投票建議中重大利益沖突的披露等，以提高代理投票建議的準確性和透明度。

總之，在股權較為分散且以機構投資者為主的股權結構下，美國商業(yè)銀行公司治理的核心問題是解決股東和管理層之間的委托代理問題。具體包括兩種途徑：一是激勵機制，通過薪酬和股權等激勵管理層；二是監(jiān)督機制，通過獨立董事為主的董事會實施監(jiān)督。

以董事會為核心的監(jiān)督機制

美國公司治理模式具體表現為單一的董事會模式（見圖1）。董事會具有監(jiān)督和咨詢職能。監(jiān)督職能的發(fā)揮，需要保證董事會具有獨立性，有權力、有能力、有條件、有動力實施監(jiān)督，從而形成完整的監(jiān)督閉環(huán)（見表1）。

從董事會結構看董事會的獨立性。紐約證券交易所（NYSE）和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NASDAQ）上市規(guī)則對董事的“獨立性”進行了明確界定，一般上市公司均符合規(guī)定。獨立性還表現在董事會結構上：一是獨立董事比重較高。NYSE和NASDAQ要求上市公司獨立董事必須超過1/2。據史賓沙（Spencer Stuart）統(tǒng)計②，2022年S&P500金融成分股獨立董事比重為87%；二是在董事長和CEO兩職合一時，多設置首席獨立董事。S&P500金融成分股中58%實行兩職合一，25%設置了首席獨立董事；三是董事會必設的三個委員會由獨立董事構成。審計委員會必須全部由獨立董事構成，必須至少有三名成員，對公司審計具有完全的權力，直接任命和監(jiān)管公司審計員，并負責其薪酬。NYSE規(guī)定，提名委員會也必須全部由獨立董事構成，主要負責審核董事資格，評估董事表現，向董事會建議候選人等。薪酬委員會主要負責評估CEO的表現，根據公司績效等指標，設置薪酬結構和水平。

從董事的任期、提名、選舉和免職看董事會的獨立性。一是任期方面，主要采用同期董事會制度（declassified board）③，每年股東大會所有董事被重新提名，任期為一年，可以連任。大多數公司并沒有對任職年限進行限制，多數董事都能連任，董事任期較長。S&P500金融成分股中95.3%采用同期董事會制度，董事平均任期為8.3年。二是提名方面，董事提名主要由董事會和提名委員會負責。此外，部分公司章程會規(guī)定連續(xù)三年持股3%的股東有資格提名最多25%的董事會成員，也有公司會對股東提名董事數量進行限制。三是選舉方面，越來越多的公司實行絕對多數原則（absolute majority），獲得超過50%贊成票才能當選。此外，在無競爭選舉中，部分公司的選舉采取相對多數原則（plurality），只要被提名人獲得至少一票就能當選。四是免職方面，董事會很少辭退董事，未到期董事只有發(fā)生重大失職時才能被免職，常見的方式是下次不再提名。

董事會有權力實施監(jiān)督。董事會能夠決定或影響管理層的薪酬及任命，主要是通過薪酬委員會和提名委員會履行相關職責。一是薪酬方面，薪酬委員會負責為CEO或其他指定執(zhí)行官（NEO）制定績效目標，擬定其薪酬水平和結構，評估其績效表現，評估其績效目標和薪酬之間的關系等。證券法規(guī)要求每年披露公司五名NEO的薪酬，即首席執(zhí)行官、首席財務官和其他三名薪酬最高的執(zhí)行官。二是任命方面，董事會及提名委員會主要負責CEO和其他關鍵高管的繼任計劃，有權更換或裁掉表現不佳的CEO等。

董事會有能力實施監(jiān)督。一是董事具有相應的知識、技能和經驗。董事多為在任和退休的公司高管和職業(yè)經理人，具有豐富的管理經驗，很強的金融、財會等專業(yè)能力，有學術機構和非營利性組織背景的董事極少。二是董事會構成具有多樣性。強調女性和少數族裔在董事會中的占比。S&P500金融成分股董事會中，女性占比為33%，少數族裔占比為22%。三是對董事會下設委員會專業(yè)性的要求。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規(guī)定，審計委員會必須有一名成員是金融、財務管理等方面的專家。根據美聯(lián)儲規(guī)定，風險委員會主席需要具備豐富的評估和管理金融風險的經驗。此外，董事會可以設置特定目的委員會，待解決特定問題后可以將其取消，也可以根據需要重新設置。四是培訓方面，對新入職董事及后續(xù)有培訓和學習要求。

董事會有條件實施監(jiān)督。一是限制額外擔任董事職位的數量。多數公司董事會限制董事和首席執(zhí)行官的額外董事會活動，對董事接受其他公司董事職位有一些限制。限制有不同的形式，有些適用于所有董事，而另一些則僅適用于審計委員會成員或同時擔任上市公司CEO的董事。大部分公司多把董事額外任職數量限制在三到四個。二是首席獨立董事和獨立董事通過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直接或間接方式，與CEO及高管進行溝通交流。三是舉行由首席獨立董事召集的且只有獨立董事參加的執(zhí)行會議（executive session）。

董事會有動力實施監(jiān)督。一是多元薪酬結構激勵獨立董事履職。董事總薪酬包括兩部分：現金聘用費（cash retainer）和股票。首席獨立董事及各委員會主席的薪酬相應增加的同時，大多數董事會制定了遞延薪酬計劃。二是對董事履職的保護。一方面，尊重董事的商業(yè)判斷原則（the business judgement rule）。董事負有信義義務，主要包括勤勉和忠實義務④。從司法實踐看，法院判決較為謹慎和嚴格，以尊重董事會的專業(yè)性。另一方面，為董事購買責任保險（D&O Insurance），彌補董事和高管在正常決策中造成的損失或辯護費用。

美國商業(yè)銀行治理模式案例分析

筆者以摩根大通為例，按照上文的框架，分析美國典型銀行的公司治理模式。

摩根大通的董事會結構。一是獨立董事占比方面，獨立董事比重較高。除董事長外，其他11名全部為獨立董事，占比約92%。二是董事長和CEO設置方面，實行董事長和CEO兩職合一并設置首席獨立董事，具體職能詳見表2。摩根大通董事會認為，兩職合一是目前董事會最有效的領導結構，有力領導了公司和董事會，對管理層實施了適當和獨立的監(jiān)督、保證了董事會成員經驗的連續(xù)性，有利于以單一聲音向股東、客戶、員工、監(jiān)管機構和公眾傳達公司業(yè)務和戰(zhàn)略。三是董事會下設委員會方面，主要由獨立董事構成。審計委員會、薪酬與管理發(fā)展委員會、治理委員會成員全部為獨立董事。而作為唯一的非獨立董事，董事長擔任公共責任委員會主席和風險管理委員會成員。

摩根大通董事的任期、提名、選舉和免職。一是任期方面，董事任期較長。董事的平均任期為7.9年，在12名董事中，任職10年以上的有4位，其中3位任職達18年；任職6—10年的有3位；任職1—5年的有5位。二是提名方面，治理委員會負責董事會成員候選人的持續(xù)評估和提名過程。提名主要考慮公司治理原則、公司戰(zhàn)略、風險狀況、目前董事會結構、候選人技能和經驗、候選人多樣性等。摩根大通章程規(guī)定，連續(xù)三年持股至少3%的股東或最多20名股東組成的股東團體，最多可以提名20%的董事會成員。三是選舉方面，董事選舉采用絕對多數票原則。四是免職方面，董事很少會被免職，多為任期屆滿或主動離職。雖然摩根大通聲明，對董事候選人的評估不應僅根據年齡來確定，但仍對董事的年齡進行了限制。其制定的《治理準則》要求非執(zhí)行董事在年滿72歲之后不參加連任。

摩根大通董事會的履職權力。摩根大通董事會及薪酬與管理發(fā)展委員會（CMDC）負責評估CEO的績效和薪酬，審查CEO的繼任計劃，并監(jiān)督其他高級管理人員的人才管理。一是薪酬決定方面，薪酬與管理發(fā)展委員會從財務和非財務維度等四個維度評估管理委員會成員（Operating Committee Member）表現，并與競爭對手比較，確定總體薪酬水平和結構。同時，規(guī)定CEO、總裁兼COO兩位高管的年度現金獎金上限為其總薪酬的25%。二是任命決定方面，薪酬與管理發(fā)展委員會定期為執(zhí)行委員會成員提供討論各自業(yè)務條線和公司職能部門頂尖和多元化人才招聘的機會，至少每年審議一次CEO和管理委員會成員的繼任計劃，討論一次特定關鍵角色的升遷路徑等問題。

摩根大通董事會的履職能力。一是董事會成員背景方面，12位董事會成員全部具有金融財務、金融服務、風險管控、國際業(yè)務、領導大型復雜組織等經驗，10位具有金融科技等方面的經驗，9位具有ESG相關事務經驗。二是董事會多樣性方面，女性董事占比由2021年的40%提升至2022年的42%，少數族裔董事占比也由10%提升至17%。三是董事會委員會方面，審計委員會中的每位成員均為財務專家，風險委員會主席具有豐富的識別、評估和管理大型復雜金融機構風險敞口經驗。此外，摩根大通董事會還設有兩個特定目的委員會。市場合規(guī)委員會負責監(jiān)督與市場相關的事項，綜合委員會負責董事會授權的事項。四是董事培訓方面，新任董事要參加入職培訓，所有董事要參加主要業(yè)務條線的報告及專家討論等繼續(xù)培訓，主題主要包括產品、服務、戰(zhàn)略和控制環(huán)境，多元化、公平性和包容性（DEI），氣候風險管理框架等ESG相關事宜，技術和網絡安全等。

摩根大通董事的履職條件。摩根大通董事會建立了主動管理其信息流、制定會議議程和促進合理明智決策的實踐和流程。一方面，在董事會會議期間和之外，董事會成員可以定期從管理層那里接收信息，并與管理層互動。另一方面，董事會及各委員會均可以調用公司資源向獨立于管理層的第三方尋求法律或其他專家意見。摩根大通董事會在2022年召開了9次全體會議、8次獨立董事執(zhí)行會議、46次主要常設委員會會議和4次特定目的委員會會議。除一位董事外，其他董事均出席了所有董事會及其任職委員會會議。

摩根大通董事的履職動力。摩根大通董事會認為，最佳做法是將董事薪酬與公司的業(yè)績掛鉤。一是薪酬結構方面，每位非雇員董事每年將獲得10萬美元的現金聘用費，且每年授予價值25萬美元的遞延股票單位（deferred stock units）。首席獨立董事、審計和風險委員會主席、審計和風險委員會成員及其他委員會主席額外分別獲得3萬、2.5萬和1.5萬美元現金聘用費。二是薪酬遞延方面，非雇員董事可以選擇遞延其全部或部分現金薪酬，可以遞延為各種投資等價物，包括遞延股票單位。從董事會退休后，遞延股票單位部分以股票形式分配，其他現金遞延部分將以現金形式發(fā)放。遞延薪酬將一次性或按年最長分15年發(fā)放。三是費用報銷和責任保險方面，公司報銷董事與董事會服務相關的費用或直接支付該等費用，為董事責任保險（D&O）支付保費。

美國公司治理模式的演變邏輯

美國公司治理模式的演變是伴隨著美國經濟和資本市場的發(fā)展，不斷應對危機，不斷強化獨立董事地位，不斷平衡內外部治理機制的過程。

應對公司治理丑聞的過程。在美國公司治理的歷史上，公司治理丑聞推動了公司治理的變革。20世紀初，安然等公司破產后，美國頒布了《薩班斯—奧克斯利法案》對審計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增加公司治理的透明度。2008年金融危機暴露出金融企業(yè)的過度投機和冒險以及高管薪酬等問題。美國頒布了《多德—弗蘭克法案》要求風險管理委員會主席需要具有豐富的風險管理經驗，允許股東有機會對公司高管的薪酬方案進行投票（Say on Pay）。

不斷增強董事會獨立性的過程。美國公司股權分散是自然演變的結果。對于股權分散的公司，董事會主要承擔監(jiān)督經營者的職責，而CEO及管理層主要負責公司的業(yè)務執(zhí)行。公司治理模式的演變過程，主要方向就是不斷增強董事會獨立性，不斷強化對管理層監(jiān)督的過程。

不斷強調激勵機制作用的過程。美國公司治理不僅強調監(jiān)督的作用，也十分重視激勵機制的作用。美國公司管理層的薪酬比其他國家高很多，不僅包括現金，更多是以股票期權和限制性股票的形式發(fā)放。同時，對于履行監(jiān)督職能的董事會成員，公司也會實施限制性股票等與公司業(yè)績掛鉤的激勵措施，不過相對管理層，金額較小。

內外部治理機制相互作用的過程。在股權分散之下，股東對管理層的監(jiān)督較弱。從內部機制看，董事會主要承擔監(jiān)督和咨詢職能，管理層主要承擔管理和執(zhí)行職能；從外部機制看，董事聲譽也起到了監(jiān)督作用，股權激勵依賴于發(fā)達的資本市場，集體訴訟和派生訴訟等完善的法律環(huán)境有利于保護投資者，等等。監(jiān)督職能的發(fā)揮是內外部治理機制相互作用的結果。

美國公司治理模式的啟示

公司治理模式是基于特定的經濟、社會、文化和歷史傳統(tǒng)形成的制度安排。構建中國特色銀行治理體系，既要看到美國公司治理模式的適用條件，更要考慮中國特色。

清晰地劃分監(jiān)督職能和業(yè)務執(zhí)行職能。清晰的職責劃分是監(jiān)督職能有效發(fā)揮的基礎。美國公司股權較為分散，所有權和控制權分離，管理層具有較大的權力。在董事會與管理層之間適當分配權力和責任，由董事會負責監(jiān)督管理層及企業(yè)業(yè)務方向和整體情況，保證董事會的獨立性，提升董事會的監(jiān)督效能。我國2022年發(fā)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修訂草案）》規(guī)定，不同類型公司依特定條件在董事會下設審計委員會后即不必設置監(jiān)事會。此外，整合監(jiān)事會、審計、紀檢監(jiān)察、巡視以及法律、財務等監(jiān)督力量，形成監(jiān)督合力，也是做實監(jiān)督職能的重要方向。

董事會專業(yè)化和獨立性是充分發(fā)揮其作用的保證。美國公司的董事會主要負責監(jiān)督和咨詢建議，由董事會負責審議戰(zhàn)略導向方面的議題；同時，董事會又以獨立董事為主，可以更好地從公司外部觀察公司，其觀點也更加客觀。從我國看，2021年原銀保監(jiān)會發(fā)布《加快建設中國金融人才庫 為中小機構高質量發(fā)展提供人才保障》，隨后中國銀行業(yè)協(xié)會建設的中國銀行業(yè)管理人才庫成功上線，可供選擇、專業(yè)性較強的董事候選人不斷增多。

董事會有效性離不開外部治理機制的協(xié)調配合。作為內部治理機制的董事會，離不開外部治理機制的作用，外部聲譽機制和外部市場機制作用較大。一方面，對于管理層，并購市場、產品競爭市場等也起到了監(jiān)督管理層的作用，聲譽機制在職業(yè)經理人市場中也具有很強的監(jiān)督效果；另一方面，對于董事，多由具有較高聲望的人士擔任，聲譽機制也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此外，以資本市場為導向的金融體系，信息透明度較高，強調保護股東權益，法律體系健全等都是美國內外部治理有效運行的條件。我國在進行獨立董事制度改革的過程中，必須充分考慮自身資本市場的發(fā)展階段。當前在穩(wěn)步推進注冊制改革，發(fā)展直接融資、健全保護中小投資者制度、提高信息披露質量等背景下，獨立董事制度改革必須與之相適應、相協(xié)調。

充分認識美國董事會模式存在的問題。美國股權結構分散，股東委托董事會承擔監(jiān)督管理層的職能。一方面，在越加復雜的經營情況下，公司需要更加靈活的經營策略，管理層的權力也越來越大，存在董事會“弱化”“虛化”等問題；另一方面，過度強調激勵機制也可能導致監(jiān)督失衡，管理層主要采取市場化薪酬激勵手段，董事部分激勵也與公司業(yè)績掛鉤，可能導致公司過度承擔風險等問題。因此，股權結構并非越分散越有利，股票等激勵機制也有風險，必須充分認識到美國公司治理模式的缺陷。

我國的公司治理模式要充分體現中國特色。世界經合組織認為：“好的或有效的公司治理制度是具有國家特性的，它必須與本國的市場特征、制度環(huán)境以及社會傳統(tǒng)相協(xié)調。”美國公司治理模式與西方的代議制是一脈相承的，是一個權力制衡框架。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金融要體現政治性、人民性，不能照搬西方公司治理體制，需要探索建立符合我國國情的特色公司治理模式，特別是要把黨的領導融入公司治理。一方面，明確國有企業(yè)黨組織在法人治理結構中的法定地位，發(fā)揮國有企業(yè)黨組織的領導作用，保證黨組織把方向、管大局、保落實；另一方面，確立企業(yè)黨組織與股東會、董事會、監(jiān)事會之間的權責關系，將黨的領導與公司治理結構有機協(xié)調起來。

（作者單位：中信銀行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責任編輯：孫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