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的地區差異與收斂性研究

孫群 刁鳳杰 趙曉春

摘 要：在構建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2011—2020年我國31個省（區、市）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指數，利用基尼系數分析區域差異及動態演進，最后采用空間計量模型驗證時空收斂性。研究期內我國31個省（區、市）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總體呈上升趨勢，其中東部地區發展水平最高、西部居中、中部與東北較低；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地區差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呈現下降趨勢，差異主要來源于區域間差異；從時空收斂性來看，我國四大區域既存在收斂也存在顯著的絕對β收斂和條件β收斂。對此提出促進社會保障區域協調發展、推動社保基金安全可持續運行等政策建議。

關鍵詞：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地區差異；時空收斂性

中圖分類號：D63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 - 5381（2023）03 - 0072 - 12

一、引言

社會保障在保障人民基本生活、維護社會公平、促進社會穩定發展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是整個社會的安全網和減震器。目前，我國以社會保險為主體，包括社會救助、社會福利、社會優撫等制度在內，功能完備的社會保障體系基本建成，基本醫療保險覆蓋13.6億人，基本養老保險覆蓋近10億人，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社會保障體系[1]。隨著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轉變，社會保障體系也面臨著出生率持續下降、老齡化更加嚴重、區域間發展不平衡等問題。在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八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總書記分析了我國社會保障體系的現狀，指出了存在的問題，明確提出了促進我國社會保障事業高質量發展、可持續發展的目標任務，為我國社會保障體系建設與發展進一步指明了方向。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提出要健全覆蓋全民、統籌城鄉、公平統一、安全規范、可持續的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在我國社會保障處于從快速擴展轉向高質量發展、可持續發展的關鍵階段，合理構建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科學測度其地區差異及時空收斂，探尋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的地區差異原因，對達成社會保障體系建設與發展的目標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二、文獻綜述

自黨中央明確提出“高質量發展”的新命題以來，我國社會保障也處于從高速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時期。目前，學術界圍繞著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及其水平測度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第一，在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方面，已有文獻主要探討了其內涵和實踐路徑。其中，關于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內涵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是從社會保障功能和目標出發，提出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應不斷地促進社會公平，實現可持續發展，全面保障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2-3]；二是從多個維度和層次出發，指出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涵蓋制度安排、保障體系、覆蓋范圍、籌資機制等多個方面[4-5]；三是從供給與需求角度出發，強調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意味著高質量的社會保障供給、高質量的社會保障資源配置和高質量的投入產出[6-7]。關于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實踐路徑方面，有學者在分析我國社會保障事業發展經驗和目前面臨的困境后，提出提升社會保障法治化水平、健全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的路徑[8-9]；也有學者從社會保障細分領域入手，研究養老保障、醫療保障或社會救助體系高質量發展的實踐路徑[10-12]。第二，在社會保障水平的量化測度方面，已有文獻主要通過構建不同的指標體系進行測算。有的從社會保障體系的各個項目出發，構建涵蓋社會保險、社會救助和社會福利等多個維度的評價指標體系，綜合分析社會保障水平[13-14]；也有的在構建指標體系時，不僅設置了包含社會保障體系各個項目的評價指標，還加入了宏觀經濟評價指標，使社會保障水平的測度更加便捷有效[15-16]。在此基礎上，學者們為進一步探究社會保障水平的地區協調性，又圍繞著社會保障水平的地區差異和時空收斂性展開了積極的探索和討論，在社會保障水平地區差異方面，學者們常從不同口徑的社會保障支出入手，運用泰爾指數、基尼系數等定量方法測度社會保障水平的地區差異及構成因素，得出區域總體社會保障支出水平差異主要表現為區域間差異的結論[17-18]。在社會保障收斂性研究方面，有學者基于省級面板數據，驗證了我國及東中西部社會保障支出水平具有絕對β收斂和條件β收斂[19-20]；也有學者運用隨機收斂性研究方法，分析我國社會保障水平收斂性，得出東部和西部社會保障水平呈發散趨勢、中部部分省份呈隨機收斂趨勢的結論[21]。

如上所述，已有研究在社會保障的高質量發展及其水平測度方面進行了系統分析，對本文的研究具有借鑒意義，但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是已有研究更多采用定性方法研究全國范圍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狀況，調查范圍和樣本容量受限，較少分析各個地區各個省份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二是目前研究大多分析社會保障支出水平的地區差異和時空收斂，較少關注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實證測度、區域差異和時空收斂性。因此，本文在構建綜合指標體系的基礎上，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各省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再利用基尼系數和空間收斂模型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研究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和時空收斂性，進而探析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實現路徑，為實現社會保障事業發展目標提供參考。

三、研究設計

（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標評價體系構建

1.指標評價體系構建

科學合理的指標評價體系對研究社會保障發展水平至關重要。根據黨的二十大提出的健全覆蓋全民、統籌城鄉、公平統一、安全規范、可持續的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的要求，遵循科學、系統、全面等原則，并借鑒鄧大松[9]、李瓊[13]、王軒[15]等人的研究，本文從共享性、公平性和可持續性三個方面構建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標體系，具體指標見表1。

2.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1—2020年我國31個省（區、市）面板數據作為樣本數據。原始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民政統計年鑒》歷年統計數據、各省（區、市）統計年鑒以及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二）研究方法

1.主成分分析法

主成分分析法利用降維方法，將多個相關指標簡化為幾個互相獨立的綜合指標，在保留了原有數據蘊含的相關信息的基礎上，降低了基礎指標之間的相關性，同時能根據數據特征確定指標權重，消除指標賦權的主觀性，更好地保證評價結果的客觀性[22]。因此，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確定各指標權重，綜合評價2011—2020年樣本期內各省（區、市）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

2.Dagum基尼系數及其分解方法

借鑒已有研究[23]，本文采用基尼系數分析我國東部、中部、西部、東北四大區域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及差異來源。

式（1）表示總體基尼系數，其中k為區域個數，n為省份個數，j、h代表不同區域，i、r代表不同省份，nj（nh）是第j（h）個區域內部的省份數量，Yji（Yhr）是j（h）區域i（r）省份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代表發展水平的均值：

（1）

式（2）表示j地區的基尼系數，式（3）表示j、h兩地區之間的基尼系數：

（2）

（3）

式（4）至式（6）分別表示（區域內差異貢獻）、（區域間差異貢獻）、（超變密度貢獻）。其中，，，是? 地區和? 地區之間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的相對影響。具體表達式如下：

（4）

（5）

（6）

3.收斂模型

①收斂。收斂反映了不同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離差隨時間推移呈現不斷下降的趨勢，本文運用變異系數衡量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收斂，公式如下：

（7）

其中，是? 地區內? 省份的社會保障發展水平，表示? 地區社會保障發展水平均值，為? 地區內的省份數。

② 收斂。 收斂是指隨著時間推移，發展水平得分較低的地區具有更高的升幅以趕上得分較高的地區，二者之間差距逐步縮小，最終達到同一穩態水平[24]。 收斂可以分為絕對? 收斂和條件? 收斂。考慮到社會保障高質量具有空間相關特征，在此引入空間面板模型開展? 收斂研究。絕對? 收斂模型如下：

（8）

（9）

（10）

其中，為第? 個省在? 期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 為收斂系數， <0說明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具有收斂趨勢。表示地區效應、表示時間效應、表示隨機擾動項。、和分別代表空間滯后系數、空間誤差系數、自變量空間滯后系數；為空間權重。

條件 收斂模型在絕對 收斂模型的基礎上添加了一系列控制變量，討論在一系列對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具有影響因素的條件下，區域社會保障發展水平是否具有收斂趨勢，對應絕對 收斂模型，條件 收斂模型如下：

（11）

（12）

（13）

其中，是影響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一系列控制變量，為參數向量。

四、實證分析

（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結果

基于主成分分析法，利用2011—2020年我國31個省（區、市）面板數據測算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見表2），并進一步描繪我國東部、中部、西部、東北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演變趨勢（見圖1）。

從表2中可以發現，2011—2020年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主要集中于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和中部地區的發展水平居中，東北地區較低。其中，東部地區得分較高的原因可能是該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社會保障項目相對全面、資金相對充足，促使社會保障基金更具可持續性和共享性。在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數得分的省份分布中，廣東、北京、上海、浙江、江蘇平均得分超過1.000，得分顯著高于31個省（區、市）的平均水平；有21個省份的發展水平在0.500-1.000之間，占全部考察省份的67.74%，這些省份大部分分布于中西部和東北部；平均值低于0.500的省份有廣西、黑龍江、貴州、云南和甘肅，得分顯著低于31個省（區、市）的平均水平。這表明省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地區差異。

從發展趨勢來看，在考察期內，所有區域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均出現不同幅度的上升，并存在進一步向更高水平發展的趨勢。具體從每個區域來看，東部地區不同省（區、市）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整體呈先增后減趨勢，在2019年達到頂峰。中部地區在整體上也呈現上升趨勢，且中部地區絕大部分省份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上漲幅度均在100%以上，漲幅高于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各省（區、市）發展水平在2011-2016年呈增長態勢，2016-2020年呈下降態勢。東北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明顯差異，其中吉林和黑龍江呈上升趨勢，遼寧上升趨勢緩慢。從演變趨勢看，所有區域的發展水平均在2020年出現明顯下降。各省在2020年發展水平下降的主要原因，可能是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發使得社會保障基金結余減少，影響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

（二）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的地區差異及分解

運用基尼系數及其分解對2011—2020年我國東部、中部、西部、東北四大區域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地區差異進行測算（見圖2）。

1.總體差異分析

從圖2中可以發現，我國31個省（區、市）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總體差距較大，在樣本期內的均值為0.2790，除在樣本初期存在小幅上升外，其余時期總體保持降低態勢或平移態勢，說明我國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存在較為明顯的不均衡現象，但不均衡程度正在逐漸降低。

2.區域內差異分析

從變化趨勢看，東部、西部和東北地區內部差異在考察期內表現為先升后降趨勢，其中2011-2012年呈小幅度上升趨勢，2012—2020年呈波動下降趨勢；中部地區內部差異在2011—2016年為下降趨勢，2016—2020年為緩慢上升趨勢。從變化幅度來看，2011—2020年東部、中部、西部、東北四大區域差異均在波動中有所下降，下降幅度分別為12.46%、53.13%、60.76%和86.93%，充分表明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在區域內部呈現波動收斂趨勢。從區域內差異對比來看，東部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地區內差異最大，西部地區次之，然后是東北地區，最后是中部地區，各區域基尼系數均值分別為0.2606、0.1886、0.1429、0.0896。東部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不均衡現象最為突出的原因，可能是隨著社會保障改革的推進，東部地區中廣東、北京、上海、浙江等地在其區域內極化地位顯著增強，與同屬于東部地區的海南、河北、天津等地差距較大；中部地區內部差異較小的原因可能是該地區內部各省（區、市）的人口結構和經濟發展水平相接近，社會保障覆蓋率、社保支出占GDP比重以及基金結余等方面差異較小。

3.區域間差異分析

圖3展現了2011—2020年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部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地區間差異的整體演變態勢。

從區域間差異變化來看，各地區間基尼系數均呈下降趨勢，這表明各地區間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差異在不斷縮小。具體而言，研究期內地區間差異可以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11—2012年，各地區差異呈上升趨勢；第二階段為2012—2020年，各地區差異基本呈下降趨勢，這說明我國各地區間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差距在不斷縮小。從區域間差異水平來看，觀察期內四大區域間基尼系數均值由大至小依次是東部-東北、東部-中部、東部-西部、西部-東北、中部-西部、中部-東北。其中東部與東北地區差異最大，為0.3725；東部與中部、東部與西部之間的差異居中，分別是0.3650、0.3626；中部與西部、中部與東北以及西部與東北的區域差異水平維持在0.2附近，差異較小。該結果表明其他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與東部地區有較大差距。

4.總體差異來源及其貢獻率

圖4展示了我國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地區差距貢獻率的演變態勢。

從圖4可以發現，2011—2020年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區域內差異貢獻率在波動中呈現小幅上升趨勢。區域間差異貢獻率先減后增，整體呈現上升趨勢；超變密度貢獻率先增后減，總體呈下降趨勢。從差異來源看，我國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總體差異主要來自地區間差異，占比接近62%，地區內差異和超密度差異均值分別為23.70%和14.12%。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區域間差異雖然在縮小，但依然是制約我國整體協調發展的主要原因，這表明社會保障水平高質量均衡發展要著重從解決區域間差異入手。

（三）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空間收斂性分析

本文主要采用σ收斂和β收斂的分析方法，探究我國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時空收斂性，其中β收斂又包括絕對β收斂和條件β收斂。

1.σ收斂檢驗與結果分析

圖5展示了我國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σ收斂演變趨勢。

從圖5中可以發現，我國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變異系數呈先快速降低后緩慢增長的趨勢，總體下降幅度為33.5%。四大區域中，東部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變異系數表現為波動中略微下降趨勢，下降幅度為9.87%；中部地區的變異系數在2011—2015年快速下降，后期緩慢上升，總體下降了51.77%；西部總體呈下降態勢，下降幅度為55.63%；東北地區在觀察期內呈先增后減趨勢，下降幅度為86.35%，居于各區域首位。總體來看，各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期末值均小于期初值，存在收斂。

2.絕對β收斂檢驗與結果分析

本文運用Moran's l分析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空間相關性。表3展示了我國2011-2020年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空間相關性水平，從中可以發現，計算出來的Moran's l值均在1%的置信區間下顯著為正，說明各省（區、市）社會保障發展水平具有顯著的空間正相關性，可以進行時空收斂分析。

根據空間相關性檢驗結果，結合前文建立的絕對β收斂模型，本文運用Stata軟件進一步分析各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時空收斂性。表4展示了對東部、中部、西部以及東北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絕對β收斂檢驗的計算結果。

表4中的結果表明：第一，我國四大區域均存在絕對β收斂。其中，東北地區收斂系數β在10%的置信區間下顯著為負，其他地區收斂系數β在1%的置信區間下顯著為負，說明長期來看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會收斂向各自穩態水平，即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區域內各省份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均呈現落后地區追趕高水平地區之勢。第二，四大區域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收斂速度各有不同。31個省（區、市）的總體收斂速度為0.0365，高于總體收斂水平的區域有中部地區（0.1098）、西部地區（0.1016）和東部地區（0.0376），低于總體收斂水平的區域為東北地區（0.0205）。第三，樣本總體與四大區域表現出不同的空間效應。其中31個省（區、市）的總體收斂水平存在被解釋變量空間滯后，而東部、中部、西部、東北都存在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的空間滯后，且杜賓模型的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在區域內各省（區、市）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同時受到其他省份發展水平和發展水平變化率的正向空間溢出影響。

3.條件β收斂檢驗與結果分析

對可能影響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增長率的因素進行分析，本文借鑒魯於、楊翠迎等人[19]的研究，引入以下控制變量：人均地區生產總值（GPC）、老年人口撫養比（ODR）以及失業率（UR）。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用地區生產總值與常住人口比值表示，反映一個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老年人口撫養比用中老年人口數占勞動年齡人口數的比重表示，反映一個地區的養老負擔程度；失業率用失業人口占勞動力人口的比重表示，反映一個地區失業狀況。添加上述控制變量后，四大區域的社會保障發展水平的條件β收斂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

表5中的結果表明：第一，四大區域均存在條件β收斂。東中西部地區均在1%的置信區間水平下顯著，東北地區在5%的水平下顯著，說明在考慮控制變量后，長期來看四大區域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收斂于各自穩態水平的趨勢依然存在。第二，與絕對β收斂相比，條件β收斂的系數更大、作用效果更強，同時對應的收斂速度也快于絕對β收斂。其中，東部和中部地區收斂速度上升幅度不大，分別上升了0.0002和0.0058；西部和東北地區收斂速度上升幅度較大，分別上升了0.0392和0.0356。這表明人均地區生產總值、老年人口撫養比以及失業率會在一定程度上加快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收斂速度。

五、結論與啟示

本文在構建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的基礎上，利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2011—2020年我國31個省（區、市）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再分別運用基尼系數、σ收斂和β收斂模型對我國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地區差異和時空收斂進行分析，主要收獲如下結論：第一，考察期內我國31個省（區、市）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總體呈現明顯的上升趨勢，東部、西部、中部和東北地區的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依次降低；不同省（區、市）的發展水平也存在明顯差異，其中廣東、北京、上海等地的發展水平較高，廣西、貴州、黑龍江和云南等地的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第二，由基尼系數分析可知，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存在的地區差異，主要源于區域間差異。從區域內來看，東部地區區域內差異最大，中部最小，并且四大區域內部差異均呈下降趨勢，其中東北地區的基尼系數下降幅度最大；從區域間來看，東部地區與其他地區之間的差異較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差異在不斷縮小。第三，由時空收斂性分析可知，四大區域均存在σ收斂和β收斂。在σ收斂中，四大區域的變異系數總體呈下降趨勢；在絕對β收斂中，中部和西部地區的收斂速度較快，隨后是東部、東北部地區；在加入控制變量的條件β收斂中，四大區域收斂速度均存在不同程度的上升。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堅持社會保障共享性，充分發揮社會保障再分配功能。繼續實施全面參保計劃，完善社會保障繳費激勵機制，增強參保人的信心和熱情，提高參保人員覆蓋率，最大限度減少未參保人員，推進全民共享。第二，建立更加公平的社會保障制度，促進社會保障協調發展，逐步縮小地區社會保障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差距。推動城鄉統籌，破除社會保障城鄉壁壘，提高社會保障統籌層次，實現社會保障資金在區域間合理流動，并制定差異化的社會保障發展政策，對發展水平較低的云南、廣西、貴州、黑龍江等地進行適度的政策傾斜，促進社會保障區域協調發展。第三，推動社保基金安全可持續運行。一方面要強化社會保障基金管理的監督檢查，促進社保基金透明化管理，加大社會保障領域違法行為的打擊力度，確保社會保障基金安全；另一方面要健全社會保險基金投資運營制度，在保證社會保險基金平穩運行的基礎上實現基金的保值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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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Convergence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Social Security

Sun Qun，Diao Fengjie，Zhao Xiaochun

（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039，Anhui，China）

Abstract：On the basis of constructing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social security，the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method was used to measur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dex of social security in 31 provinces （regions and cities） of our country from 2011 to 2020，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and dynamic evolution were analyzed by using the Gini coefficient，and finally the 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 was used to verify the spatiotemporal convergence. The findings are as follows：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high-quality social security is on the rise during the study period，and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eastern region is the highest，followed by western region，central region and northeast region；There are regional differences i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social security，but it shows a downward trend with the passage of time，and the differences mainly come from inter-regional differences；From the point of convergence space，there are bothconvergence and significant absolute β convergence and conditions β convergence between the four major regions. We propose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to promot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social security regions and promote the safe and sustainable operation of social security funds.

Key words：social security；high quality development；regional differences；spatiotemporal convergence

責任編輯：陳正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