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鵬, 邊興花, 王宇航
(河北省張家口市第一醫院, 1. 心內科, 2. 麻醉科, 河北 張家口, 075000)
冠心病是一種由冠狀動脈狹窄或堵塞引起的心臟疾病,是最常見的慢性疾病之一,好發于中老年人群[1]。冠心病的發生和發展可能會導致心肌缺血、心肌梗死和心力衰竭等并發癥,甚至死亡[2]。經皮冠狀動脈介入術(PCI)是一種通過血管內徑路進入心臟,使用導管在冠狀動脈內植入血管支架的治療方法,也是冠心病患者主要的手術治療方式之一[3-4]。冠心病患者血清脂肪因子、炎性因子與腸道菌群均存在顯著變化,對上述相關指標進行分析是判斷患者病情及術后康復情況的關鍵[5]。主要不良心血管事件(MACE)是指冠心病患者行PCI后發生的各種心血管并發癥,包括死亡、再次心肌梗死等,或可對患者的生命健康造成嚴重影響[6]。本研究分析120例經PCI治療的冠心病患者與60例健康體檢者的臨床資料,現將結果報告如下。
回顧性選取2020年3月—2022年3月本院收治的經PCI治療的120例冠心病患者為研究組,其中男73例,女47例,年齡35~86歲,平均(68.56±8.12)歲,體質量指數(BMI)為20~26 kg/m2, 平均為(22.96±3.22) kg/m2; 根據疾病類型可分為穩定型心絞痛(SAP)41例,不穩定型心絞痛(UAP)37例,急性心肌梗死(AMI)42例。另選取本院同期健康體檢者60例為對照組,其中男45例,女15例,年齡36~85歲,平均(69.78±8.05)歲, BMI為22~26 kg/m2, 平均為(23.07±3.20) kg/m2。2組受試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納入標準: ① 符合中華醫學會心血管病學分會制定的冠心病診斷標準者; ② 可采用PCI治療者(血管病變狹窄>50%),無PCI禁忌證,且植入支架數量不少于1枚; ③ 患者及家屬均知情同意。排除標準: ① 重要臟器功能嚴重不全者; ② 合并血液系統疾病者; ③ 存在自身免疫性疾病者; ④ 嚴重感染性疾病者; ⑤ 合并惡性腫瘤者; ⑥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患者。本研究方案已取得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血清指標檢測: 采集所有患者入院后清晨空腹肘靜脈血5 mL, 3 500轉/min離心15 min, 取上層血清低溫保存待測。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脂肪細胞型脂肪酸結合蛋白(AFABP)、內臟脂肪組織源性絲氨酸蛋白酶抑制劑(Vaspin)、脂肪素(Apelin)、白細胞介素-6(IL-6)、高遷移率族蛋白1(HMGB1)水平; 采用乳膠顆粒增強免疫透射比濁法檢測超敏C反應蛋白(hs-CRP)水平。
腸道菌群檢測: 使用一次性無菌棉棒拭取患者大便樣本,將樣本儲存在低溫環境中待測,檢測時加入4.5 mL稀釋液充分震蕩,而后使用10倍稀釋法連續稀釋為1 000 mL, 接種培養并分離乳酸桿菌、雙歧桿菌、大腸桿菌,計算菌群數量。
MACE統計: 對研究組患者隨訪1年,收集患者術后一般資料,記錄MACE發生情況。MACE為術后發生心肌梗死、復發心絞痛、心力衰竭、心律失常、再次行靶血管重建等。

研究組AFABP、IL-6、HMGB1、hs-CRP水平均高于對照組, Vaspin、Apelin、乳酸桿菌、雙歧桿菌、大腸桿菌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2組腸球菌、擬桿菌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2組血清脂肪因子、炎性因子與腸道菌群水平比較
UAP組、AMI組Vaspin水平均低于SAP組, AMI組IL-6、HMGB1、hs-CRP高于UAP組、SAP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3組腸球菌、擬桿菌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類型冠心病患者血清脂肪因子、炎性因子與腸道菌群比較
Pearson 相關性分析顯示, IL-6、HMGB1、hs-CRP與AFABP均呈正相關, IL-6、HMGB1、hs-CRP與Vaspin、Apelin、乳酸桿菌、雙歧桿菌、大腸桿菌均呈負相關,P<0.05。見表3。

表3 血清炎性因子與脂肪因子、腸道菌群相關性分析(n=180)
將120例冠心病行PCI患者按MACE發生情況分為MACE組33例和非MACE組87例。2組患者在年齡、冠心病類型、糖尿病、高血壓、植入支架數量、AFABP、IL-6、HMGB1、hs-CRP、Vaspin、Apelin、乳酸桿菌、雙歧桿菌、大腸桿菌等方面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4。

表4 冠心病行PCI患者MACE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分析
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年齡>80歲、AMI、糖尿病、高血壓、植入支架數量≥3枚、AFABP、IL-6、HMGB1、hs-CRP均是MACE發生的危險因素(P<0.05), 而Vaspin、Apelin、乳酸桿菌、雙歧桿菌、大腸桿菌為MACE發生的保護因素(P<0.05)。見表5。

表5 冠心病行PCI患者MACE影響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冠心病主要是由冠脈動脈粥樣硬化導致,即冠狀動脈內膜被膽固醇、脂肪等物質堵塞,進而導致血管狹窄、硬化[7]。PCI是冠心病的主要治療方式,且多種血清指標參與了疾病進展及術后恢復[8]。
高榮華等[9]研究結果發現, Vaspin、Apelin對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患者PCI后MACE的發生具有較好的預測價值,且是MACE發生的保護因素。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患者的AFABP水平較對照組高, Vaspin、Apelin水平較對照組低,提示PCI可能通過影響脂肪代謝和內分泌調節等機制,促進冠心病患者的康復。研究組炎性因子IL-6、HMGB1、hs-CRP均較對照組高,腸道菌群水平均較對照組低,表明與健康人群相比,冠心病患者存在明顯的炎癥反應及免疫調節障礙。冠心病患者腸道菌群與免疫系統關系密切,可能影響患者的炎癥反應和免疫狀態,進而影響心血管健康和生存率[10]。在不同類型冠心病患者中, SAP組Vaspin水平較UAP組、AMI組高, IL-6、HMGB1、hs-CRP水平較UAP組、AMI組低,這是因為Vaspin是內臟脂肪組織中分泌的一種蛋白質,具有類似于胰島素的作用,可以影響能量代謝和炎癥反應[11]。SAP患者的體脂肪含量通常高于正常范圍,SAP通常由慢性冠狀動脈狹窄引起,而UAP和AMI則是由血管內斑塊或血栓形成導致。SAP患者的血清脂肪含量較高,其主要是脂蛋白水平升高、無機鹽含量低等原因所致,故Vaspin水平較高。UAP和AMI患者的血清炎性因子水平通常較高,而SAP患者則相對較低,這是因為炎性反應與血管內斑塊和血栓形成密切相關,且AMI患者的心肌壞死也會引發較強的炎癥反應[12]。Pearson 相關性分析發現,血清炎性因子與脂肪因子及腸道菌群均存在顯著相關性,這可能是因為腸道菌群可能參與了炎性因子和脂肪因子的代謝調節過程,腸道菌群通過調節腸道黏膜屏障、代謝產物等途徑影響宿主的代謝和免疫系統,從而影響血清炎性因子和脂肪因子的水平。
本研究對影響冠心病行PCI患者MACE發生的因素進行分析,結果顯示年齡、冠心病類型、糖尿病、高血壓、植入支架數量及上述脂肪因子、炎性因子與腸道菌群指標均是MACE發生的影響因素。究其原因為: ① 隨著年齡的增加,患者的血管系統會發生動脈壁硬化、斑塊形成等變化,可能會導致血管再狹窄、血栓形成等并發癥。② 不同類型的冠心病可能存在不同的病理機制,而治療的效果也可能不同,可能會影響術后并發癥的發生風險。③ 糖尿病患者可能存在高血糖、高胰島素等代謝異常,這些異常會導致內皮細胞功能受損、炎癥反應增強等,進而影響血管功能和結構,增加術后不良事件的發生率[13]。④ 高血壓可能會導致左心室肥厚、動脈硬化等,這些均是MACE發生的關鍵因素[14]。⑤ 植入支架數量增加可能會導致血管壁的損傷和炎癥反應增強,進而增高血管再狹窄和血栓形成的風險[15]。⑥ 脂肪因子與血管內皮細胞炎癥反應和血小板活化等過程密切相關,會導致血栓等疾病的發生,并且脂肪總量與血膽固醇的水平關系密切,而膽固醇的水平和心血管病的關系極為密切,過量的脂肪攝入可引起高脂血癥、動脈粥樣硬化和缺血性心臟病等,從而導致MACE的發生。⑦ 炎性因子指標的上升是導致血管內皮細胞損傷、血栓形成和冠狀動脈再狹窄等發生的關鍵,通過促進炎癥反應等途徑,增加血栓形成和冠狀動脈再狹窄的危險。此外,在高炎癥反應中,患者的白細胞及血小板被激活,導致血栓在動脈、血管內聚集,從而形成動脈阻塞,導致中風、心肌梗死等MACE的發生。⑧ 腸道菌群是人體內最大的微生物群落,與人體健康密切相關,其可能通過影響膽汁酸代謝、炎癥反應、血小板聚集等途徑增加PCI后MACE的風險。腸道微生態的失衡,例如腸道菌群數量的改變以及菌群代謝產物對生存環境的改變,可以通過多種途徑影響心腦血管疾病的發展。腸道微生態失衡,會導致糖脂代謝紊亂、體循環炎癥水平增高,從而促使高血壓、動脈粥樣硬化、冠心病、心肌梗死、心力衰竭、腦卒中等的發生。
綜上所述,冠心病患者PCI后存在血清脂肪因子、炎性因子與腸道菌群異常表達,而不同類型冠心病患者間也存在差異,且炎性因子與血清脂肪因子、腸道菌群存在相關性。年齡、冠心病類型、糖尿病、高血壓、植入支架數量、脂肪因子及炎性因子、腸道菌群指標均是患者術后MACE發生的獨立影響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