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語篇分析理論解答高中英語完形填空題的技巧

馮亮　閉綠

【摘要】本文以語篇分析理論為指導，論述解答記敘文體裁完形填空試題的三種技巧，并以2022年高考英語全國甲卷為例，闡述這些解題技巧在實踐中的應用，從語篇分析的視角提出完形填空教學建議，以期為提升學生的語篇分析能力和完形填空解題能力發揮積極的作用。

【關鍵詞】完形填空 語篇分析 解題策略

【中圖分類號】G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23）17-0120-04

完形填空是高中英語測試的重要題型，該題型以語篇為載體，考查考生的閱讀理解能力、語言運用能力、推理能力和邏輯思維，還涉及相關文化背景知識的考查。目前廣西高考使用全國甲卷，完形填空試題素材為一個語篇，多為記敘文。作者通常從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入手，描述自己的成長經歷和情感態度的變化，最后在故事結束時發表積極健康的感悟，升華主題意義，傳遞真善美。語篇選材旨在引導學生塑造正確的價值觀，發揮英語學科的育人價值。全題設20道小題，每小題1.5分，總分賦分30分，占全卷分值的20.00%。近三年，廣西考生在完形填空中的平均得分僅為13.64分、13.30分、13.45分，可見完形填空是學生得分率非常低的題型。筆者運用語篇分析理論分析記敘文語篇結構，幫助學生從語篇整體出發，探索作者的寫作思路和行文脈絡，構建基于語篇分析的解題策略，旨在讓學生掌握正確的解題方法，提高閱讀能力、解題效率以及語言運用能力。

一、語篇分析理論概述

美國語言學家哈里斯（Harris）于1952年在Language雜志上發表了論文“Discourse Analysis”。該文被視為現代語篇分析的起源，為語篇分析理論的發展奠定了基礎。此后，國內外的語言學家們對語言的研究逐漸跳出句子范圍，研究詞匯和句子在語篇中的作用，有關語篇分析的研究論文和專著開始大量出現，極大地推動了語篇分析理論的發展。韓禮德（Halliday）和哈桑（Hasan）所著的Cohesion in English一書對語篇分析的影響最大。該書指出，通過語法和詞匯的銜接，原本無意義關聯的句子結合在一起，起到聯系上下文構成語篇、形成語義的作用。黃國文在《語篇分析概要》一書中系統地介紹了語篇分析理論，指出語篇分析是面向比句子更大的語言單位進行的語言分析，包括語篇的結構、句子的排列、句子之間的銜接和語義連貫等。

語篇分析可以分為宏觀語篇分析和微觀語篇分析兩大類。宏觀層面的語篇分析是分析語篇結構、主旨要義、行文脈絡以及語篇各部分對主題的支撐作用等。學生只有熟悉各類型語篇的結構模式，才能夠把握文章的主旨要義和發展脈絡，捕獲相關細節信息對文章主旨的支撐，進而了解作者的寫作思路，提高解答完形填空試題的正確率。完形填空試題的素材多為記敘文體裁文章，語篇結構為拉波夫敘事模式。該模式由美國語言學家拉波夫（Labov）在Language in the Inner City?Studies in the Black English Vernacular一書中提出，它把完整的敘事結構劃分為六個部分：點題、指向、進展、評議、結局、回應。點題可以出現在文章開頭，也可以是文章的標題，是敘述者對故事大意的高度概括；指向是敘述者對故事發生的時間、地點、人物和背景信息的介紹；進展是敘事結構的核心部分，一般按時間先后順序敘述故事的進程；評議是敘述者或者故事中人物對事件的觀點評論、情感態度和心理變化，它貫穿全文，可以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增強故事的感染力；故事的結局包括人物的下場、目的是否實現等；回應一般是敘述者的感慨，總結故事的寓意，其作用是升華主題。

微觀層面的語篇分析是分析語篇的銜接與連貫，即：句子內部的詞語搭配，句與句、句與段落之間的銜接方式。韓禮德把語篇的銜接方式分為語法銜接和詞匯銜接。語法銜接包括四類：一是使用表示各類邏輯關系的連接詞，如since、because、but、hence等；二是用this、those、we等代詞指代上下文中出現的人和物；三是用so、if not等替代上文中相同的語言結構；四是省略上下文中重復的詞塊，使得文章更簡潔、緊湊。詞匯銜接包括復現關系和同現關系。復現關系包括同詞、近義詞復現等；同現關系是指在一定的語境中，同一類型的詞匯共同出現的傾向性。語篇銜接清晰地展示了語篇中各類語言成分相互聯系和配合，共同構成語篇，使得語義連貫。微觀語篇分析有助于學生在解答完形填空題時梳理故事發展的細節信息，厘清文章中的關鍵詞和語句之間的邏輯關系，對故事情節進行更為合理的推理，從而更準確地把握作者的觀點和情感態度。

二、基于語篇分析理論的記敘文體裁完形填空解題策略及應用

基于以上對完形填空試題的分析，以及對語篇分析理論的解讀，筆者總結出解答記敘文體裁完形填空題的三種策略，并以2022年高考英語全國甲卷為例闡述解題策略的應用。

2022年高考英語全國甲卷完形填空試題的體裁為記敘文，主題語境為“人與社會——人際溝通”，全文有5個自然段。作者講述了與同為動物愛好者的史蒂夫開始約會，在交往過程中與史蒂夫共同照顧兩人的寵物，被史蒂夫對動物的關愛而打動，進而相知相愛，終成眷屬的故事。作者從中總結出可以通過一個人對待狗的方式來了解這個人的品行。文章倡導學生形成良好的思辨習慣，樹立積極健康的愛情觀和人生觀。教師可以指導學生利用以下三種策略來準確理解語篇，把握作者的寫作思路，提高解題的效率和正確率。

（一）開展宏觀語篇分析：把握語篇主旨大意與故事發展的情節

教師可以指導學生提取語篇中表示時間的副詞，依據拉波夫敘事模式梳理故事發展的情節，繪制語篇結構表（如表1所示，表中的斜體為時間副詞，帶下劃線的數字是題號）。

通過對文章進行宏觀語篇分析，可以解答以下9道題。

1.點題。作者在文章第一自然段表達了寫作意圖：可以通過一個人對待狗的方式來了解這個人的品行。此句高度概括全文內容，文章的細節都將圍繞史蒂夫對待狗的方式，以及作者對史蒂夫品行的判斷來展開。

2.指向。作者在第二自然段交代了自己和史蒂夫的個人愛好——都喜歡飼養寵物。在第一次和史蒂夫約會時，作者發現對方養了一只狗和一只貓。因此第43題選D.learned。

3.進展。作者在第三自然段和第四自然段描述了史蒂夫對待狗的兩件事情，并因此喜歡上對方。兩人再次約會時，都帶上了自己的狗。當時天氣炎熱，史蒂夫為了照顧好作者的狗，單膝下跪，把水倒在手心去喂狗喝水，此舉讓作者大為感動。因此第47題選B.walked，“遛狗”之意。第48題的四個選項分別為：A.breath（呼吸），B.balance（平衡），C.attention（注意力），D.imagination（想象力）。根據兩人在炎熱的天氣里遛狗的情況，以及和動詞catch的搭配，本題選擇A項，catch our breath意為“歇口氣”。之后兩人繼續約會，第51題選A.continued。11月底，作者的愛犬Tilly做了一個手術。康復期間，作者每天要帶愛犬外出四次，但是擔心爬樓梯會導致Tilly的手術傷口裂開。第53題是描述狗爬樓梯動作的副詞，四個選項分別為：A.secretly（秘密地），B.constantly（經常地），C.eventually（最終），D.unwillingly（不情愿地）。依據故事情節和生活常識推理，此題選B項。同時也可以判斷出狗的手術部位在腿部，因此第52題選D.leg。為解決作者的擔憂，更好地照顧Tilly，史蒂夫建議作者和狗一起搬到他家去住。從第四段最后一句“We made good housemates.”可以判斷出，兩人以及兩人的寵物貓狗相處融洽。因此，第54題選C.suggested（建議），第57題選B.caring（照顧）。

4.評議。該部分是作者對史蒂夫以及對兩人寵物貓狗的情感態度，將在下文進行詳細分析。

5.結局。經過一年多的交往，兩人從相識相知再到相愛，彼此欣賞和信任，愛情修成正果，史蒂夫手捧戒指向作者求婚了。

6.回應。作者接受了史蒂夫求婚。對于自己的愛情經歷，作者發表了感嘆：兩人最初的結緣是因為史蒂夫給狗喂水的善舉。因此第60題選D.water（水）。

至此，教師引導學生運用時間線索和拉波夫敘事模式復原了故事的發展過程和結局，厘清了解題思路，為分析故事中人物的情感態度做好了鋪墊。

（二）分析故事中人物情感態度的變化

在記敘文中，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故事中人物的情感態度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構成記敘文故事發展的暗線。人物情感態度發生轉變的地方屢受命題者的青睞，是學生解題中的難點和易錯點。因此，教師要指導學生依據故事情節發展的明線，設身處地分析人物的內在情感，從而準確理解并補全語篇。2022年高考英語全國甲卷完形填空試題有6道題涉及作者情感態度和心理活動的描述，貫穿故事發展的全過程。

第42題描述了作者初次與史蒂夫約會時的心情。作者在上文中談到自己單身，長年以來依靠兩只愛犬的陪伴遠離孤獨寂寞，并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因此，初次和陌生人約會時，作者并沒有抱太大的期待，因此本題選A.reservations（有所保留）。當作者初次見到史蒂夫時，發現對方也是一名動物愛好者，心情十分高興，因此第44題選D.thrilled（非常興奮）。作者使用了一個表示轉折的連詞while，表達了高興之余的擔憂：自己的狗可能會攻擊史蒂夫的貓，因此第45題選B.worried（擔心的）。史蒂夫單膝下跪給狗喂水的行為深深地打動了作者，在那一刻，作者喜歡上了對方，因此第50題選D.In that moment（在那一刻）。一年之后，史蒂夫手捧戒指向作者求婚了，這讓作者非常開心，兩人的故事有了圓滿的結局，因此第58題選A.delight（高興）。史蒂夫求婚時沒有像第一次給作者的狗喂水那樣單膝下跪，但作者從史蒂夫多次照顧狗的行為判斷出他是一個有愛心、可以托付終身的伴侶。因此在史蒂夫求婚時，作者也沒有要求他下跪，第59題選C.need。

（三）開展微觀語篇分析：分析語篇的銜接與連貫

通過對文章進行微觀語篇分析，可以解答以下7道題。

1.詞匯復現。同詞復現在語篇中出現了兩次。作者擔心自己的狗可能會攻擊史蒂夫的貓，貓的名字在上文已經有了交代，故第46題選A.Flora。第60題選D.water，這在梳理故事情節時已經解答。給狗喂水喝在文章中出現了兩次，也可以用同詞復現的方法解答第60題。近義詞復現在語篇中出現了兩次。第41題選C.companionship（陪伴），該詞與作者非常享受和兩只愛犬一起生活構成近義詞復現。在第四自然段中，作者使用了兩次good描述搬去史蒂夫家居住的情況，“Steve and I formed a good team.”“We made good housemates.”表明兩人相處非常融洽，故第55題選C.fine（好的）。

2.詞匯同現。根據上文的分析，作者在搬去史蒂夫家居住后，一切發展良好。不僅兩人相處融洽，而且兩人的寵物貓和狗也和睦相處。經過訓練，三只狗知道了不去侵犯貓的領地。第56題的四個選項分別為：A.emptied（清空），B.respected（尊重），C.occupied（占領），D.discovered（發現）。在該語境中，A項和C項是貶義詞，D項是中性詞，B項是褒義詞，因此本題選B，符合人、寵物和諧居住的現狀。

3.邏輯關系。作者在語篇中使用了兩次表示轉折的連接詞。在初次看到史蒂夫單膝下跪時，作者第一反應是認為他要求婚，隨后使用了轉折連詞but，認為史蒂夫不會這么快就求婚了，畢竟兩人才相識一個星期，故第49題選C.soon（快）。第45題選B.worried，在對作者的情感分析中已經解答，答題依據就是文中表示轉折的連詞while。

筆者統計了運用以上三種解題策略指導學生理解語篇和答題的情況：第43、47、48、51、52、53、54、57、60題可以通過宏觀語篇分析求解，第42、44、45、50、58、59題可以通過人物情感態度分析求解，第41、45、46、49、55、56、60題可以通過微觀語篇分析求解；其中第60題既可以通過宏觀語篇分析求解，又可以通過微觀語篇分析求解，第45題既可以通過人物情感態度分析求解，又可以通過微觀語篇分析求解。

三、基于語篇分析理論的完形填空教學啟示

（一）夯實語言基礎知識，豐富文化背景知識

要想盡可能發揮語篇分析對解答完形填空試題的促進作用，必須確保學生在閱讀中無語言障礙，這樣他們才能梳理出分析語篇的線索。因此，教師要培養學生主動在閱讀中積累詞匯的習慣，讓學生熟練掌握詞匯在不同語境中的不同詞性、不同含義、固定搭配和習慣用法，以及派生詞的構成規律，為語言學習打下堅實的基礎。決不可脫離語篇孤立地背誦和默寫詞匯。同時要注重在閱讀中積累英語國家的文化、風土人情等內容。對文化知識和背景常識的理解將有助于學生對故事情節做出合理的推測，進而更有效地理解語篇內容并開展語篇分析。

（二）培養學生語篇意識，引導學生運用語篇分析知識

教師在日常教學中要把專業的語篇分析理論知識淺顯化，指導學生涉獵不同體裁和題材的文章，引導學生將語篇分析的知識運用到完形填空解題實踐中。在宏觀層面上指導學生熟悉記敘文、說明文、應用文、議論文、新聞報道等常見體裁文章的語篇結構特征，明確主旨大意、細節信息對主旨的支撐，了解作者的寫作思路，把握故事中主人翁情感態度的變化，并借助思維導圖勾畫出文章的行文脈絡。在微觀層面上指導學生分析句子內部的詞匯搭配、句際和段際的邏輯關系、細節信息的推進方式等，幫助學生了解語篇的銜接手段和語義連貫機制。依據宏觀和微觀語篇分析以及對語篇人物的情感分析等，多條線索，多管齊下，互相印證，避免出現陷入語篇個別細節信息而因小失大、主觀臆斷的情況，降低學生解答完形填空題時的畏難情緒，提高學生的語篇分析能力和理解能力，提高完形填空試題得分率，并在此過程中培養學生的歸納、綜合、推理等思維能力，最終提升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

參考文獻

［1］馬世飛.語篇分析在高三完形填空講評中的應用［J］.中小學英語教學與研究，2017（9）.

［2］鐘明.記敘文文體完形填空語篇理解與解題的“四條線索”［J］.中小學英語教學與研究，2018（1）.

注：本文系廣西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2年度英語學科核心素養研究專項課題“基于學科核心素養的高中英語新教材實施教學實踐研究”（2022ZJY1231）的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馮亮（1978— ），碩士研究生，南寧市教育科學研究所高中英語教研員，高級教師，主要從事基礎教育研究；閉綠（1985— ），碩士研究生，一級教師，主要從事高中英語教學研究。

（責編 劉小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