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共同富裕的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研究

王開宇 趙哲

摘?要：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針對我國收入分配制度進行了新的定位和闡釋，會議明確將“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收入分配制度納入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中，并將其作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指標。黨的二十大進一步提出“構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制度體系”，同時，會議表明新時代的收入分配制度與實現共同富裕目標的關系既互為因果，又相互促進、相輔相成，融為一體。隨著改革開放的新一輪向縱深推進，加之當前新冠肺炎疫情這個“黑天鵝”帶來的全球性、歷史性的經濟影響，我們將面臨更多更復雜的情況和問題。在這樣的背景下，本文旨在探討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新內涵特征以及需要解決的幾個重要問題，并提出對現分配制度所存在問題的建設性對策建議。

關鍵詞：共同富裕；新時代；收入分配；社會公平

中圖分類號：D9?????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3.19.065

0?引言

隨著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和國家治理體系的不斷完善，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已經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話題。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要求，是實現人民幸福生活的必然選擇。然而，在現實中，我國的收入分配差距仍然存在，并且逐漸擴大。當前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的產業革命蓄勢待發，生產資料、生產力方式和勞動力要素都或將發生深刻變化，加之全球經濟正面臨21世紀以來最為困難的時期，這些都對收入分配制度的頂層設計帶來了新的考驗和挑戰。因此，如何構建一個更加公正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加強中等收入群體和低收入群體的保障，成了當前的緊迫任務。

1?基于共同富裕的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內涵和特征

1.1?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核心內涵

隨著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堅持“使全體人民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已成為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主基調。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把收入分配制度納入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這一重大戰略定位及其嶄新的制度設計視角，都為收入分配制度賦予了新的時代內涵，提出了新的目標要求。基于共同富裕的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是體現效率、促進公平、實現效率與公平“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收入分配政策體系，其核心是通過在持續增加全民收入、重點提升低收入者收入、擴大中產階層范圍、縮小高收入群體差距等方面持續發力，實現收入分配更加合理有序、社會公平正義得到充分尊重、地區差異造成的公共服務水平不平衡得到根本扭轉，從而使全社會達到一種高水平、高質量、高穩定性的收入分配內生循環，并最終實現現行標準下的共同富裕，形成“橄欖型”社會結構。

1.2?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基本特征

1.2.1?城鄉居民收入持續同步增加

城鄉居民幸福指數是反映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的重要指標，它直接與每一個家庭、每一個個體的實際收入息息相關。因此，只有當人民群眾享受到更多的發展成果、分享更多的發展機遇和成果時，才能真正體現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取得的重大成果。

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不僅要促進就業渠道的暢通，還要積極推動自主創業和勞動力市場的活躍，促進勞資關系更加和諧，同時健全和完善福利保障體系。這些舉措將進一步促進城鄉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工資性收入和財產性收入持續性增長，并使其在國民經濟中的占比更加趨于合理。在這樣的背景下，城鄉居民的幸福指數必將不斷提升，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奠定堅實基礎。

1.2.2?收入分配差距處于可控可調范圍

城鄉、區域和居民之間收入差距較大的問題得到有效緩解，脫貧攻堅取得顯著成效。在基本公共服務體系逐步健全的基礎上，不斷加大相關公共設施投入力度，保障進城農民工享有與本地居民同等的教育、就業、醫社保待遇，實現對不同群體的高質量服務。同時，政府的調節能力和對市場經濟的調控更加得力，轉移支付的再分配水平進一步提升，各行業、各地區、各群體收入差距不斷縮小，處于可控可調的合理范圍。

1.2.3?收入分配秩序適應新時代發展節奏

中等收入群體的規模是經濟社會穩定的重要基礎，同時也是驗證收入分配制度合理性的重要表現。在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推動下，中等收入群體的比重不斷增大，逐漸成為經濟社會中的重要力量，對于促進社會穩定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此外，中等收入群體的增加也表明了收入分配的公平性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可和肯定，社會矛盾和不穩定因素發生的概率逐步下降。

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推動，通過規范收入分配秩序，深入人心地強調勤勞守法致富的理念，使得中等收入群體不斷增加，同時也使得低收入群體不斷減少，高收入群體比例不斷壓縮。這一過程中，非法收入被嚴格禁止，同時讓人們更加信任和支持收入分配制度，這一趨勢的持續發展，將進一步鞏固社會穩定的基礎，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有力支撐。

1.2.4?收入分配結構性問題顯著改善

居民收入分配的三個方面是勞動所得、政府所得和資本所得，其分配比例會對經濟社會發展產生重大影響。與收入分配緊密相連的是社會流動性，只有上層社會與中下層社會結構實現有序流動，才能構建一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社會藍圖。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就是要打破原有的不平等現象，破除社會結構固化、僵化等問題，重塑新的收入分配格局，構建新的開放社會，帶來更多更好的發展機遇，讓人們對未來充滿信心。

2?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需要解決的問題

隨著我國經濟高速增長的腳步逐步放緩，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產業結構轉型不斷深入，一些低端的傳統產業受影響較大，這些產業里的職工收入都有待提高。與此同時，我國的再分配機制主要是依靠稅收和社會保障、轉移支付等手段進行的收入和支出方面的調節，而長期以來在再分配領域收入和支出方面的不均衡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城鄉居民的收入差距問題。總體來看，我國現階段的分配領域還存在諸多有待解決的問題。

2.1?居民收入份額占比相對偏低

盡管我國政府做出了大量努力，居民的工資性和財產性收入逐年遞增，但是相對于國民收入分配的總體水平，居民收入在分配中的占比提升速度較緩慢。據數據顯示，2021年全國居民人均工資性收入僅占可支配收入的55.9%，這一比例相對較低，而且，經過稅收、社保等再分配之后，居民收入占比依然沒有明顯提高。在宏觀國民收入分配格局中，收入分配向資本要素、政府部門傾斜的態勢并未根本扭轉，總體上仍然對勞動者不利。因此，我們需要進一步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推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標實現。

2.2?收入分配差距仍然處于高位

基尼系數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的指標，我國基尼斯系數常年處于0.45以上。盡管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逐步縮小，但截至2022年，我國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值仍高達2.50，城鄉區域發展不平衡造成的收入差距依然較大。在財產方面，個人差距更加明顯，前幾年房價的快速上漲導致“房姐”“房叔”等現象的出現，而各地征地拆遷也產生了“拆二代”和“暴發戶”等；在此背景下，居民個人財產的分配差距也日益凸顯，這對于加強再分配政策提出了更為迫切的要求。此外，2021年，我國有9個省級行政區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且均處于沿海地區；相比之下，低于2.5萬元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主要集中在我國西部地區。

2.3?擴大中等收入群體任務艱巨

中等收入群體的擴大可以提高消費需求，促進經濟增長，增加社會穩定性和縮小貧富差距。然而，當前在中國實現這個目標面臨一些困難和挑戰，任務艱巨。首先，我國經濟結構轉型，一些傳統產業逐漸萎縮，一些新興產業和服務業不夠成熟，導致中低收入群體就業機會減少，收入增長受限。其次，不同地區之間發展不平衡，城鄉居民之間的收入差距依然很大，一些地區和人群的收入增長遠遠落后于其他地區和人群，這也制約了中等收入群體的擴大。最后，我國的社會保障制度仍然不完善，尤其是醫療、養老等方面，許多中等收入者面臨較高的生活成本壓力，這也使得他們難以真正脫離中低收入階層。

擴大中等收入群體需要進一步完善政策和措施，促進中等收入群體的擴大和穩定，以實現更加均衡和可持續的經濟發展。

2.4?居民收入增速總體波動放緩

從居民收入結構來看，受到產業轉型升級、信息化、人工智能等因素的影響，居民工資性收入增速總體呈現放緩趨勢。2022年，居民人均工資性收入增長率為4.3%，比2021年下降了4.3個百分點。加之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的影響，一些出口貿易行業和技能水平較低的群體的收入受到了更大的沖擊。農民工的月均收入比去年增長了2.8%，但增速下降了3.7個百分點。

2.5?收入分配體制機制有待健全

收入分配不均衡問題在我國仍然比較突出。隨著我國的經濟發展，部分人群的收入明顯高于其他人群，尤其是城鄉居民之間、不同行業之間的收入差距相當大。盡管一些政策措施在縮小收入差距方面取得了一些進展，但是收入分配格局的根本性問題還沒有得到根本解決。此外，我國居民收入來源相對單一。根據官方統計數據，2019年我國居民人均工資性收入占據了居民收入總量的55.4%，而財產性收入、轉移性收入等則分別占到17.3%和27.3%。這種收入來源單一的現象導致了收入分配不平衡，同時也限制了消費能力和經濟增長。

為了解決這些問題，我國需要進一步完善收入分配體制機制。首先，政府可以加強收入分配政策的制定和執行，以便更好地縮小收入差距。其次，鼓勵多元化的收入來源，政策層面可以支持多樣化的產業發展，以便更好地支持財產性收入、轉移性收入等其他收入類型的發展。最后，還應積極推動社會保障體系的完善，確保社會保障政策的落實，為更多人提供保障，從而減輕貧富差距帶來的社會壓力。

3?基于共同富裕的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對策建議

收入分配的核心問題是實現公平分配，進而達到社會公平，實現共同富裕。實踐證明，不能與時俱進的收入分配制度對于實現共同富裕目標的難度是可想而知的。當前收入分配制度改革面臨的問題，既有長期以來城鄉二元發展和東西部不平衡發展的客觀歷史因素影響，也有制度機制不健全的頂層設計缺陷造成的現實困境。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目標主要還是處理好如何“共富”的問題，推動共享發展理念深入人心，讓更多的發展成果更公平地惠人民。

3.1?完善機會均等的初次分配制度

緊緊抓住“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個重要的戰略機遇期，重點克服新冠肺炎疫情等全球性公共衛生事件對我國經濟的不利影響，統籌設計國內國際“雙循環”新經濟結構模式，推動經濟持續穩定的高質量發展，進一步把促進居民消費這個國內的“蛋糕”做大，刺激經濟全面復蘇增長，推動產業興旺、經濟活躍，進而促進就業機會和就業收入增加。

首先，完善工資制度和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根據經濟發展水平，梯次構建工資增長機制，在初次分配環節中大力改善低收入群體收入，擴大中等收入群體，努力縮小城鄉、區域、行業收入水平差距。

其次，把要素分配制度擺在主要位置，推動由市場決定報酬的生產要素分配，努力為社會提供更加公平的競爭環境，通過探索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撬動農村地區土地資源高效流轉，實現農村低收入群體居民收入快速增長。

再次，推動就業政策轉型，大力扶持自主創業和個體經營者，提供更多的補貼優惠，讓非公有制經濟煥發新的面貌，就業質量和就業機會同步提升。

最后，進一步豐富完善多樣性的收入分配制度，適應新時代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需求，特別是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產業革命時代的需求，與時俱進完善分配方式。

3.2?健全縮差式的再分配調節機制

再分配是對初次分配的補充，也是對初次分配失靈的糾正，是確保共同富裕的兜底機制。首先，需要通過稅收制度改革和稅收政策的優化來擴大稅收的調節作用。直接稅如個人所得稅和財產稅對此具有最強的效果，同時也可以探索新的稅種設計，如遺產稅，并鼓勵高收入群體的投資。其次，社會保障制度也需要不斷完善，包括擴大覆蓋范圍、籌資機制、補償機制、便攜性，特別是強化對中低收入群體的保障，建立合理的責任共擔機制。最后，還應完善轉移支付制度，加大對欠發達地區財力支持，建立區域戰略統籌、市場一體化發展、區域合作互助和區際利益補償機制，以促進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共同發展，并逐步實現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3.3?發揮慈善的三次分配調節作用

隨著慈善事業在中國蓬勃發展，其在調節收入分配格局中的作用也日趨重要，特別是《慈善法》的頒布實施，有力地推動了慈善事業的發展。“十四五”規劃明確提出“發揮第三次分配作用，發展慈善事業，改善收入和財富分配格局”。為了更好發揮慈善在促進收入分配方面的積極作用，一方面，要完善慈善捐助減免稅制度等激勵制度設計，鼓勵社會力量，特別是高收入人群加入慈善事業的發展中，不斷做大做強，涵養三次分配的“蓄水池”。另一方面，要加強相關管理制度建設，保證三次分配在技術操作上全流程、全鏈條的公開化、透明化，避免“暗箱操作”，促進慈善事業的規范化發展。

3.4?促進機會公平與制度公正

促進社會公平，增進民生福祉，是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的重要支撐。一方面，健全城鄉、教育、就業、戶籍、金融、社會保障和公共服務等方方面面公平性，為社會階層向上流動創造更多的機會，使低收入群體有能力有機會有條件邁入中高收入群體，中產階層能夠獲得更多更公平的收入來源，避免隔代貧困現象的發生。另一方面，引進合理競爭機制，加大力度建立具有活力競爭的微觀經濟主體，解決行業壟斷的問題，特別是當前我國互聯網行業壟斷已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使所有有資格的企業都有相同的市場準入機會和公平的競爭規則，在機會公平的前提下共同參與競爭，從而促進市場經濟的發展。

3.5?重視和研究新情況、新問題對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的影響

隨著經濟社會發展進入新階段，收入分配面臨越來越多的復雜情況和新問題。全球化進程、產業轉型升級、技術進步和交易方式改革等都對收入分配產生著重要影響。加之中美貿易摩擦、俄烏沖突等新形勢的出現，經濟下行風險加大，就業和收入增長受到壓制，低收入群體的生活水平也出現波動。因此，我們需要采取有效措施，制定新時代的收入分配政策，同時要充分考慮“黑天鵝”事件帶來的影響，為未來的制度改善和升級預留空間，盡可能減少對低收入群體的沖擊，避免富者恒富、貧者恒貧、使收入分配矛盾進一步惡化。

4?結語

收入分配制度事關國家發展大計和民生福祉，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建設的重要環節。我們既要“做大蛋糕”，又要側重“分好蛋糕”，通過不斷調整和優化政策措施，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斷提升居民收入在國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使新時代收入分配制度在政府、企業、勞動者等各個主體之間不斷融合、良性互動，逐步形成科學合理、規范有序的收入分配格局，進而調動勞動者參與社會生產的積極性，實現良性循環。黨的二十大已經為我們擘畫了未來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美好畫卷，樹立正確的收入分配觀，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真正把收入分配關系同共同富裕的目標契合上，才能實現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新突破，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征程注入強勁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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