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海蘭
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寫文章也是如此。如果說主題是一篇文章的靈魂,那么語言就是表達主題的“利器”,要想使文章主題成功凸顯,是離不開語言這一“利器”的。
生動的語言,不僅具體形象、有聲有色,還灌注著作者充沛的感情,散發著生命的活力。
古人曾說:“百煉成字,千煉成句。”許多語言大師都會在詞語的錘煉上下工夫。語言是思維的外殼,是敘事說理、表情達意的工具,豐富的思想和真摯的情感都要通過語言表達出來。
我們以鄭振鐸的《貓》為例,從四個方面來學習如何通過生動的語言表達文章的主旨。
一、錘煉動詞巧用心
鄭振鐸先生在描寫第一只貓時,有這樣一個細節:“三妹常常地,取了一條紅帶,或一根繩子,在它的面前來回地拖搖著,它便撲過來搶,又撲過去搶”,“便……又……”是一組關聯詞,表示幾個承接的動作連續發生的狀態,動詞“撲”“搶”則準確地把第一只貓的動作特征描繪出來了,“撲”字體現了貓的動作敏捷;“搶”字則擬人化地描繪出小貓在與人逗玩時模樣的可愛。“便撲過來搶,又撲過去搶”一句生動地體現了小貓的天真活潑,引發了讀者的想象和共鳴。
二、妙用修辭增趣味
《貓》這篇文章中,作者運用多種修辭手法行文,使語言生動形象。如寫第一只貓時,“花白的毛,很活潑,常如帶著泥土的白雪球似的,在廊前太陽光里滾來滾去”一句中,“白雪球似的”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把一只好動的小貓的外貌特征生動地描繪出來;“春天來了,它成了一只壯貓了,卻仍不改它的憂郁性,也不去捉鼠,終日懶惰地伏著,吃得胖胖的”一句,則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把第三只貓“好吃懶做”的形象勾勒出來,暗含著對它“不勞而獲”的唾棄;“不是這貓咬死的還有誰?它常常對鳥籠望著,我早就叫張媽要小心了”,此處運用了反問的修辭手法,把“我”自以為是的主觀臆斷表達得淋漓盡致。
文中,排比手法的運用也恰到好處。如寫第三只貓時,“但大家都不喜歡它,它不活潑,也不像別的小貓之喜歡玩游,好像是具有天生的憂郁性似的,連三妹那樣愛貓的,對于它,也不加注意”,“不喜歡它”“不活潑”“不像別的小貓”“不加注意”,此處連用四個“不”,形象地寫出了一家人對它的態度遠不如前面兩只小貓,為它的悲慘命運埋下伏筆。
三、畫面特寫引注意
即將某物置身于特定情境下,通過描摹其外形和習慣性動作來反映其性格特征。
文中,作者采用了白描的手法,構造出生動真實的生活畫面。第一只貓“白雪球似的,在廊前太陽光里滾來滾去”,小貓可愛的外形、活潑有趣的姿態躍然紙上。第二只貓“更有趣,更活潑”“有時蝴蝶安詳地飛過時,它也會撲過去捉”,栩栩如生地展現了小貓動作敏捷且愛冒險的特點。第三只貓憂郁、懶惰,“鉆到火爐底下去,毛被燒脫好幾塊,更覺得難看了”,通過描寫貓的典型行為和它的外形,使一只慵懶、邋遢的貓的形象呈現在讀者眼前。
此外,作者在描寫三只貓時,還采用了對比的手法,前兩只貓一只比一只可愛,為描寫第三只貓的不討人喜歡而蓄勢;正面描寫與側面描寫相結合,凸顯了貓的個性特征。
四、口語表達得共情
文中有這樣一處:“有一天,它因夜里冷,鉆到火爐底下去,毛被燒脫好幾塊,更覺得難看了”。這里的“鉆”“難看”“好幾塊”等口語化的詞語,使讀者的厭惡之情同“我”一起俱增。作者接著寫:“我想,它一定是在吃著這可憐的鳥的腿了,一時怒氣沖天,拿起樓門旁倚著的一根木棒,追過去打了一下。它很悲楚地叫了一聲‘咪嗚,便逃到屋瓦上了”,這種平鋪直敘的描寫,一聲口語化的“咪嗚”,把一只遭受冤屈的小貓內心的那份無助、困惑直接表現出來,令讀者心領神會。
《貓》這篇文章將語言這把“利器”用得恰到好處,讓我們的心情也跟著作者情感的起伏跳動而波動。生動的語言,將作者的歡樂與酸辛、關切與憤恨、厭惡與內疚流露在字里行間,深刻地表達了文章的主旨,讀后令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