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歌詩譯之美

摘 要：校歌是一種特殊的文體，很少有譯者涉獵。校歌代表一所學校的校園文化、校園精神，意蘊深刻、鼓舞人心。由于校歌常常被認為是學校對內激勵以及對外形象的展示，所以每個高校都有體現其鮮明特色的校歌。它不僅反映了學校辦學者的深切期望，也反映了受教育者的追求與夢想。校歌翻譯是翻譯研究的一個新領域，具有獨特性。本文從詩歌翻譯的美學角度及校歌翻譯的角度出發(fā)，分析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歌《仰望星空》的翻譯。

關鍵詞：校歌；詩歌；美學；翻譯

作者簡介：張曉梅，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

一、引言

校歌是校園文化的一部分，體現了師生的精神風貌和卓越追求。不同的校歌都有其特點，對增強師生校友的凝聚力、責任感和歸屬感發(fā)揮重要作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歌《仰望星空》來源于溫家寶同志的詩篇，其意境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成為空天信融合的特色世界一流大學的發(fā)展目標極為契合。雖然校歌翻譯很難，但覃軍的譯作還是接近完美地再現了溫家寶同志詩作中所蘊含的對科學、真理、自由等的熱愛與敬仰，兼具了形神之美。

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歌歌詞的特點

2007年5月14日，溫家寶同志在同濟大學進行了即席演講，指出：“一個民族有一些關注天空的人，他們才有希望；一個民族只是關心腳下的事情，那是沒有未來的。我們的民族是大有希望的民族！希望同學們經常地仰望天空，學會做人，學會思考，學會知識和技能，做一個關心國家命運的人。”從詩歌創(chuàng)作的社會背景來看，詩歌飽含著國家領導人對大學生的殷切期望。從詩歌內容來看，溫家寶同志賦詩明志，既體現了對莘莘學子的深切期盼，也體現了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全詩意境闊大而深邃，格調寧靜而致遠，透露了對真理的追求和的思考。因此這首詩作為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歌，其意境和學校的發(fā)展目標極為契合，對學校的發(fā)展具有特殊而深刻的意義。

這首詩結構規(guī)整，詞句精煉。詩歌譜曲后，旋律優(yōu)美，深沉大氣，具有很強的感召力和凝聚力，完美融合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精神特質。

三、從詩歌翻譯的美學角度看《仰望星空》的翻譯

許淵沖提出了詩歌翻譯的“三美”原則，即“譯詩不僅要傳達原詩的意美，還要盡可能地傳達它的音美和形美”。其中，意美就是要傳達詩歌的意境、內涵，是詩歌翻譯的核心；音美是詩歌的節(jié)奏、韻式與原詩的對應程度；形美主要是詩句的長短及對仗工整方面盡量做到形似。下面將主要從這“三美”方面談談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歌的翻譯。

（一）意美

譯者在翻譯詩歌時，不僅需要將原作的內容展現出來，還要將原作的意境完美再現。《仰望星空》四節(jié)分別用“寥廓而深邃”“莊嚴而圣潔”“自由而寧靜”“壯麗而光輝”表現對星空的贊美和熱愛，因為星空象征著“無窮的真理”“凜然的正義”“博大的胸懷”“永恒的熾熱”，每段的結尾都表現出個人的追求：“苦苦地求索、追隨”“充滿熱愛、感到敬畏”“心靈棲息、依偎”“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響起春雷”。所以我們在仰望星空時，并不是簡單地對自然星空的仰望，而是對具有象征意義的星空的敬仰。另外，詩作中每節(jié)的第一行和第四行是動態(tài)，第二行和第三行為靜態(tài)，如第一節(jié)：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樣遼闊而深邃；

那無窮的真理，

讓我苦苦地求索、追隨。

第一行用了“仰望”，第四行用了“求索”和“追隨”兩個動詞，第二行用了用于修飾第一行“星空”的形容詞“遼闊而深邃”，第三行用了做第四行賓語的名詞“真理”。簡潔的語言、工整的結構和動靜結合的組合構成了一幅人在仰望星空時對星空無限熱愛的美麗畫面。而在覃軍的譯文中，由于英漢語言結構的不同，譯者在第一行、第三行和第四行用了動態(tài)，第二行為靜態(tài)，如第一節(jié)：

I look up at the starry sky，

Finding it so boundless and profound.

Its infinite truth makes me try

Try to seek it and follow by.

該節(jié)在第一行用了“l(fā)ook up”，第三行用了“make”，第四行用了“seek”和“follow by”，而在第二行用了“動+賓+補”結構，表達了一種靜態(tài)美。整體結構雖與原作的結構略有些不同，但盡可能地實現了類似，也做到了動靜結合，較完美地呈現了詩歌表達的深遠意境。

意象是詩的靈魂，通過意象，詩歌能寓情于景、以景托情。通過詩歌創(chuàng)作，意象才能得以充分表達，再現詩人的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一般來說，譯者應將原詩中的意象再現出來，而不應該根據譯者的喜好隨意改動。如《仰望星空》中的中心意象是“星空”，有多重象征意義，可以象征“真理、自由、民主、正義、科學” 等。在此，譯者就采用了直譯的方法，譯為“starry sky”，恰當地表達了作者的思想情感和殷切的愿望。

（二）音美

音美就是詩歌在音韻上要優(yōu)美。譯者在翻譯詩歌時，應再現原詩的音韻美，因為人的情感和詩韻是交融不可分的。在《仰望星空》的中英文兩種語言中就有很強的音律美感。首先，從音韻方面來講，《仰望星空》原文每節(jié)的第四行都有一個腳韻，且是單韻[ei]，達到了音美的要求。譯文中，覃軍采用了abaa韻式，雖不與原詩音似，卻傳達了原詩的音美。其次，每節(jié)的第四行都押了尾韻[ai]，其中，第二節(jié)第四行的尾詞“high”，在原文中并無等值詞，應是為了湊韻添加的。而一、三、四節(jié)中第四行的尾詞“by”亦是為了湊韻添加的，因為與之相搭配的“follow”在此用法應為及物動詞，不需要加介詞；“snuggle”在此是“依偎”之意，也不需加介詞。再次，一、二節(jié)中的第二行詞尾押輔音韻[d]，三、四節(jié)對應位置押輔音韻[t]。為了實現音美，譯者把“圣潔”譯作“purified”，沒用“pure”。“purified”是個動詞化的形容詞，一般指經過人工提純或加工的“純凈”“潔凈”，而“pure”一般指自然的“潔凈”“圣潔”或“純潔”。詩作中的“圣潔”指代“星空”，用“pure”修飾更合適，但若如此就無法與前一節(jié)對應詞匯的輔音押韻，而用動詞化的“purified”則實現了輔音押韻的音美與韻律感。另外，同樣為了達到押韻的音樂美感，在第一節(jié)第四行中的正常語序應為“try to seek and follow it”，譯者為了實現押元音尾韻打亂了句子結構，把“it”提前到“seek”后面，再加上介詞“by”，語序變?yōu)椤皌ry to seek it and follow by”，完美實現了元音押韻。從譯文中我們可以看出譯文為了保持韻律的美感做適當變通，實現了校歌的音樂美感。

詩歌的韻律也能表達出豐富的情感含義，讀者通過抑揚頓挫的節(jié)奏可以獲得美的感受。譯文的第三、四行在銜接時用了“頂針”的修辭方法，如第一節(jié)用了兩個“try”銜接第三、四行，通過動詞的重復強調了“星空”對人的吸引，也提高了節(jié)奏感和增強了韻律美。

（三）形美

譯者要想達到形美，不僅要準確把握原作的表現形式，而且要熟悉英文詩歌的表現形式，并且能夠在二者之間進行轉換。《仰望星空》具有中國詩歌的一般特性，音律抑揚頓挫，富有節(jié)奏感。從形式來看，《仰望星空》用字簡練，譯作注意了譯入語的音形特征。從語言繁簡程度來看，譯作完全保持了原詩的簡約風格，每行用詞不多，且語言通俗。從傳達原詩的整體形式上來看，譯者將原詩進行了合理的移動，實現了形美。原詩中節(jié)與節(jié)之間對應的句首詞均相同，每節(jié)的句首詞依次為：“我”“它”“那”“讓”，體現了工整對仗的形美。而在譯作中，句首詞也基本相同，每節(jié)的前三句首詞依次為“I”“finding”“It's”，只是在第四句時稍有些不同，基本達到了與原作的形同，較完美地體現了原作的形美。另外，原作中每節(jié)首句相同，皆為“我仰望星空”，節(jié)與節(jié)中的第二、三句結構和字數完全相同，且第四句皆為使動結構。從結構來看，第二句均為“主語+并列形容詞”構成的主謂結構，第三句為“單個形容詞+名詞”構成的短語名詞，第四句皆為“使動詞‘讓+賓語‘我+賓補”。在譯作中，每節(jié)的第一句皆為“I look up at the starry sky”，第二行皆為“finding it +so引導的賓補”結構，第三行皆為“名詞+動詞”構成的使動結構，各節(jié)結構基本相同，實現了結構上的形美。與原作稍有差異的是，在原作中，第四行是使動結構，而在譯文中使動結構前置到了第三行。但對整個譯作而言，各節(jié)結構相同，沒有損害其形美，故堪稱上流譯作。

四、從校歌歌詞翻譯的角度看北航校歌的翻譯

翻譯校歌時，譯者要充分挖掘原詩的內涵，譯文要朗朗上口適合演唱。下面主要從宏觀和微觀兩個方面對《仰望星空》的翻譯做簡要分析。

在宏觀上，譯者在“信”的基礎上應用最少的英文單詞再現原作歌詞的內涵，確保原意的“通達”和“雅致”。就《仰望星空》而言，在字數上，原文約140個漢字，譯文約120個英文單詞，比例妥當。在行數上，英譯文本的總行數與原文完全相同，四行為一節(jié)，四節(jié)共16行。

在微觀上，在不違背歌詞總體精神的前提下，校歌歌詞英譯不能搞機械對等，必須靈活地再創(chuàng)造，力爭“氣勢對等”“功能對等”和“內涵對等”。

“氣勢對等”即譯者要抓住原詩的精髓，譯出內蘊和氣勢。如第二節(jié)第三、四句：

那凜然的正義，

Its holy righteousness inspires.

讓我充滿熱愛、感到敬畏。

Inspires me with reverence and passion high.

譯作中運用了頂針的修辭格，即第三行句尾的“inspire”與第四行的首詞相同，不僅讓譯作有了音樂的美感和節(jié)奏感，也體現出了作者對科學、真理的熱愛和追求。

“功能對等”即用詞簡潔通俗，結構簡單一致，發(fā)揮譯文與原文相同或相近的功能。在北航校歌中，中英文皆為“主+謂+賓”或“謂+賓+補”結構，結構簡單，詞匯通俗易懂，完美實現了結構或意境上的對等。

“內涵對等”即譯者必須了解兩種語言和文化之間的巨大差異，在準確推測原句深層意義的基礎上應適當發(fā)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以在更深層次上達到“對其意義、藝術及精神的忠實”。如原作中的“熾熱”，不能根據字面意思直譯為“heat”或“glow”，而應根據全文挖掘出歌詞中的深層意思，譯為“flames”。另外，校歌歌詞的翻譯屬于文學翻譯，譯者要遵循文學翻譯規(guī)律。另外，校歌歌詞除了具有文學性以外，還要有可唱性。譯文再“信”、再“美”，如果不能“唱”，只能叫“歌詞大意”。因此，譯文要與音樂配合。

五、結語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歌由現代詩歌改編，因而它的翻譯要求和翻譯策略與詩歌的翻譯要求基本相同，但校歌為了達到能夠朗朗上口的目的，更加注重韻律、節(jié)奏及押韻等，故而校歌的翻譯比詩歌要求更高、難度更大。校歌翻譯是翻譯領域的一個新的突破口，對于校歌翻譯，譯者應準確推測詩詞作者的原意，發(fā)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采用最佳的翻譯方法，使譯作與原作達到最大限度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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