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論的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研究

摘 "要：運用質化研究的扎根理論方法對中國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體系進行全面系統性研究，基于大量文獻挖掘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思路，并從理論模型圖中提煉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的內在機制。研究表明，可以從產業關聯性、產業融合動力、產業耦合協調性三個維度對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進行評價。研究結論可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提供理論依據。

關鍵詞：產業融合；物流業；制造業；扎根理論

"中圖分類號：F250 " "文獻標志碼：A " "DOI：10.13714/j.cnki.1002-3100.2023.07.018

Abstract： Using the grounded theoretical method of qualitative research， this paper makes a comprehensive and systematic study on the evaluation system of the integration level of China's logistics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excavates the evaluation ideas of the integration level of logistics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based on a large number of documents， and extracts the internal mechanism of the integration of logistics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rom the theoretical model diagram.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integration level of logistics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can be evaluated from three dimensions： Industrial relevance， industrial integration power and industrial coupling coordination. The research conclusion can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evaluation of the integration level of logistics industry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Key words： industry integration; logistics; manufacturing; grounded theory

0 "引 "言

"中國正處于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戰略發展時期，雙循環新格局更加注重產業鏈供應鏈的安全穩定發展[1]。產業融合是一種重要的產業資源配置方式[2]，也是保證產業鏈供應鏈穩定發展的有效途徑。在產業融合領域中，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聯動和融合發展一直以來都備受關注。2009年國務院頒布《物流業調整和振興規劃》，“制造業與物流業聯動發展工程”被列入九大工程之一。2012年國務院頒布《服務業發展“十二五”規劃》，進一步鼓勵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聯動發展。2015年國務院印發《中國制造2025》，全面推進實施制造強國戰略，要求物流業深度融入企業供應鏈。2020年國家發展改革委會同工業和信息化部等13個部門和單位研究制定了《推動物流業制造業深度融合創新發展實施方案》，方案明確提出要統籌推動物流業降本增效提質和制造業轉型升級，促進制造業與物流業協同聯動和跨界融合。“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也明確提出繼續加快發展物流等現代服務業，推動現代服務業同先進制造業的深度融合。由此可見，政府一直十分重視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發展。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發展不僅有利于提高制造業的競爭力，促進現代物流業的快速發展，也是優化產業鏈供應鏈，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有效舉措。

"當前，中國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發展還存在融合層次不夠高、范圍不夠廣、程度不夠深的相關問題。《實施方案》提出要實現物流業與制造業的深度融合創新發展，何謂深度，只有真正明晰當前的兩業融合程度，才能有的放矢。近年來，雖然學者們聚焦于不同角度，圍繞理論和實證分析兩個方面對產業融合問題展開了大量的研究，但關于產業融合水平的評價尚未形成標準化的評價思路，仍缺乏系統全面的定量化評價體系。因此，該研究將以物流業與制造業為研究對象，采用扎根理論研究方法，以期從現有資料中探索產業融合水平評價思路，構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評價指標體系，為進一步推動兩業的深度融合創新發展提供參考與建議。

1 "文獻綜述

"追溯產業融合的發展，馬克思和馬歇爾首次提出了產業融合的思想。馬克思指出分工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工作內容也可以得到更具體的劃分。馬歇爾在《經濟學原理》中指出外部規模經濟是工業在產業區內集聚的最根本原因。Rosenberg[3]提出不同產業在生產過程中采用相同技術時會引起產業間發生融合，即產業融合是由技術融合引起的。美國學者Negroupponte在1978年提出了計算機通信行業、出版印刷行業和廣播影視產業之間的技術融合模糊了三者的產業界限，引發了高度關注。

"從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發展研究來看，也尚未形成一個統一且明確的內涵。因此，關于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水平評價也從不同角度展開：一是產業聯動角度，如褚衍昌等[4]從投入和產出兩個角度構建指標體系測算了物流業與制造業聯動效率。靖學青[5]構建制造業綜合指數和物流業的綜合指數測算長江經濟帶兩業的聯動發展程度。二是產業協同角度，如趙曉敏和佟潔[6]從產業投入、產出、規模、結構、成長五個方面構建制造業與物流業協調發展的指標體系測算了兩業協調發展程度。李根[7]基于協同學理論從規模指標和效益指標兩個方面構造制造業子系統，從總量指標和效率指標兩個方面構造物流業子系統，從而測算兩業融合發展的協同度。三是產業耦合角度，如胡緒華等[8]從產業規模、經濟效益、成長潛力、環境約束四個方面構建指標測算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耦合協調度。蘇濤永等[9]選取綜合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和勞動生產率作為評價物流業和制造業耦合協調水平的決策依據。四是產業融合角度，如夏倫[10]從產業發展規模、產業結構、空間集聚和發展速度四個維度測評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水平。梁紅艷[11]從發展規模、運營能力、發展環境、成長能力四個方面構造指標體系考察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發展水平及其演化特征。

"總體而言，目前國內外學者們關于產業融合方面的研究日益豐富，研究多圍繞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融合展開。但關于產業融合的內涵尚未形成統一的界定，也缺乏系統的產業融合水平系統性評價體系。因此，該研究嘗試在已有研究基礎上，以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為研究對象，探索產業融合水平評價思路。

2 "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體系構建

2.1 "研究方法

準確測算產業融合水平的關鍵問題是構建合理全面的評價指標體系。扎根理論研究方法是一種自下而上的質性研究方法，該方法主要是依據經驗事實對原始資料進行編碼分析和提煉總結，構建出與研究相符的理論框架。扎根理論包含不同的學派，其中常用的兩個學派有程序化扎根理論和構建型扎根理論。程序化扎根理論包含三個編碼階段，即開放性編碼、主軸編碼和選擇性編碼，其中主軸編碼的研究邏輯是遵循因果條件、現象、脈絡、中介條件、策略，最后得到相應結果的過程。正適合于產業融合評價體系的探索研究，因此，選用程序化扎根理論方法進行研究。

2.2 "數據來源

由于產業融合內涵尚不明確規范，實踐中企業對于合作、聯動、融合、協同無法做出清晰的甄別，研究問題易帶有個人引導性，實地調研獲取一手數據較困難，因此，最終采用二手資料的方式來進行扎根理論研究，二手資料主要來自于三個方面：（1）專著及行業研究報告：主要包括《物流業與制造業的產業融合及協調發展》（弓憲文，2021）、《“十四五”制造業高質量發展與產業政策轉型白皮書》（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2021）、《2020—2025年中國物流工業行業運營態勢與投資前景調查研究報告》（中國報告大廳，2020）。（2）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的相關文獻：選取CSSCI來源期刊及擴展版期刊，以“物流與制造融合”、“物流與制造協同”、“物流與制造聯動”、“物流與制造協調”、“物流與制造耦合”為關鍵字，對2011年至2021年12月間的文獻進行檢索；共檢索出初級目標文獻138篇，進一步梳理直接涉及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的目標文獻51篇，這些目標文獻均從不同角度對兩業融合發展水平進行評價分析。（3）通過谷歌、百度相關的搜索引擎以及中國物流與采購聯合會官網、中國政府網獲取相關的新聞、政策的文本。最終資料匯總如表1所示。

在進行數據分析時，建立了3人編碼小組，在編碼過程中利用NVivo 11軟件對原始資料進行多次分析整理，并建立備忘錄，研究人員之間進行多次溝通交流，以減少個人主觀偏差。此外，為了規避研究小組的研究局限，在編碼過程中也咨詢了相關專家的意見，以保證編碼的質量。

2.3 "研究過程

2.3.1 "開放性編碼。開放性編碼也稱為一級編碼，是指通過對原始資料細致的分析與概括總結，圍繞研究主題對其中關鍵現象進行概念化和范疇化。首先對收集到的51篇原始文獻、行業報告以及相關政策文件進行整理，初步梳理出測度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的指標，并進行合并相同項處理，得到有效指標152項。其次對原始指標進行逐條、逐詞的開放式編碼，梳理編碼得到的概念之間的關系，提煉出有代表性的初始范疇。最后對結果進行多次詳細全面的分析，將出現頻次低于一次和與本研究核心范疇關系較弱的初始范疇舍棄，最終從原始資料中整理出開放式編碼所形成的20條初始范疇。開放性編碼部分舉例如表2所示。

2.3.2 "主軸編碼。主軸編碼也稱為二級編碼，目的是在初始范疇的基礎上，找到它們之間存在的內部關系，從而進一步提煉出相應的主范疇。本文從20條初始范疇中梳理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指標體系的3個主范疇，從而有效涵蓋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的核心層級和范疇關系。詳細如表3所示。

2.3.3 "選擇性編碼。選擇性編碼也稱為三級編碼，主要是在研究得到的各類范疇中，提煉出具有概括性的“核心范疇”。核心范疇可以將所有不同范疇組合成一個整體，其具有廣義性和概括性，且必須在所有范疇中占據核心位置，能在一個比較寬泛的領域將其他類屬加以囊括，并通過一定的理論架構與其他類屬發生關聯的過程。該研究將“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作為核心范疇，由產業關聯性、產業融合動力、產業耦合協調性3個主范疇構成。3個主范疇分別從不同維度能夠體現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發展水平。

"基于以上分析構建如圖1所示的理論模型圖。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理論模型從本質上反映了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的內在機制，總體來看，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是以產業的內在關聯性為觸點，在自組織的內在引力（內部動力）和他組織的外在推力（外部動力）的作用下，推動產業耦合協調能力提升，從而共同推進產業融合的動態演變過程。 產業關聯性、融合動力大小和耦合協調能力之間存在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關系。

2.4 "飽和度檢驗

在三階段編碼結束后，需要對結果進行飽和度檢驗。本文編碼小組仔細整理原始資料并進行二次編碼，并未出現新的概念或范疇，得到的結果仍能符合基于“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這個核心范疇所產生的脈絡關系。因此，認為本文理論飽和度較好。

2.5 "模型闡釋

根據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理論模型的基本思路，得出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評價體系共包含三個方面的評價維度，具體分析如下：（1）產業關聯維度：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源自兩業聯動，基于產業間存在的技術經濟關系之上的兩業聯動正是產業融合的觸發點。物流活動作為制造業中間投入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在制造業上、中、下游的各個生產運營環節都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推動制造業生產科學技術的進步，二是保障制造業持續性生產，三是提高其生產效率，最終到達推進產業鏈供應鏈升級的目的。 因此，兩業聯動形成長期協調關系，有助于提高各自的競爭力。（2）產業融合動力維度：融合動力是推動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的重要原因，主要分為內部動力與外部動力。自組織是內部動力，即各主體希望通過融合發展追求價值實現，獲得更大利潤愿景下的自覺努力行為。在全球化開放式經濟發展背景下，制造企業迫切需要通過與物流企業的合作，快速響應多變的用戶需求，優化供應鏈，提高核心競爭力，從而獲取更多利潤和價值。同時，物流企業也需要與制造企業合作，擴大業務需求，提升運作效益，從而亦獲取更多利潤和價值。產業融合發展的內部動力主要體現為產業投資，產業投資可以反映產業規模增長與持續發展的需求。在自組織驅動的過程中，仍需要外部的保障與推動，即他組織動力，主要包括經濟環境和社會環境。產業融合是推進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方式，同時，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環境越好，則更有利于該區域產業向更高層次和水平發展，從而進一步促進產業融合。產業間信息資源共享也可有效促進產業融合，而信息資源共享主要通過完善的信息技術得以實現。制造企業自身可通過獲取及時、準確的物流信息促進其與物流企業高效協同融合發展。此外，科學技術作為生產力第一要素，推動技術創新亦可有效保障物流業與制造業的融合。從基礎設施條件看，良好的基礎設施可以提高區域交通的便利性，降低交通運輸成本，有利于地方政府降低行業進入門檻，推進產業融合發展的進程。因此，合理的物流園區和工業園區基礎設施總體規劃，可以節約交易成本，引導產業在區域內聚集，從而有效促進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發展。外部經濟投資主要反映一個地區的對外開放水平，提高對外開放水平可以改善國際間的供求關系，也可引進良好的生產技術，有效提高相關企業的生產效率，從而促進產業的融合發展。（3）產業耦合協調維度：人力資源、產業運營能力、產業發展潛力、產業規模分別從不同角度體現出兩業融合過程中擁有的耦合協調性。人力資源是保障兩業融合發展的重要軟實力，產業規模、產業運營能力主要反映產業自身運營狀況以及經營的穩健程度，產業的發展潛力主要反映兩業增長水平及持續發展能力。

3 "結 "論

"本文通過梳理以往相關學者對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的研究成果，探索產業融合水平評價思路，采取扎根理論對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體系進行探究，研究發現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評價體系可以從產業關聯性、產業融合動力、產業耦合協調性三個維度進行系統評價。其中，產業關聯維度包括主體結構關聯性，產業融合動力維度包括內部動力和外部動力，產業耦合協調維度包括人力資源、運營能力、發展潛力、產業規模。該指標體系有利于全面地對物流業與制造業融合水平進行評價，可為兩業融合發展提供參考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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