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帶中國試點政策賦能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機制

摘要：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其中寬帶中國試點政策是數字中國建設的重要抓手。文章基于2007—2020年上市企業數據，實證檢驗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實證結果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有效驅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并在較長的時間區間內保持正向效應；進一步研究發現，在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同群效應的影響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對目標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起到更大的效果。異質性檢驗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于非國有企業、高科技企業以及成長期成熟期企業全要素生產率都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研究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幫助企業改善信息不對稱、優化投融資行為、激活創新能力，這些都有助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文章的實證發現有助于更好地評估數字中國建設對企業影響的績效，為微觀結構主體生產提質增效和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提供參考建議。

關鍵詞：寬帶中國示范城市；高質量發展；全要素生產率；溢出效應

中圖分類號：F062.5"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1-862X（2023）01-0029-01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數字中國’建設背景下我國因應金融科技的監管法制創新研究”（20BFX152）；陜西省教育廳科學研究計劃項目“人口紅利、人力資本與企業創新績效”（15JK1724）

作者簡介：潘穎（1977—），女，山東日照人，博士，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企業發展研究、綠色經濟。

一、引 言

數字經濟時代，數據要素已然成為新一輪科技革命的重要引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發展數字經濟的底層基石，更是推動產業革命和數字化轉型的戰略選擇。在當前萬物智能互聯的時代，運用數字技術促進產業轉型升級，通過數字基礎建設構建新式的技術-經濟范式，數字中國建設成為中國經濟全方面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1］數字中國建設不僅有利于提升資源配置效率，提高微觀主體的生產效率，進一步推動整體產業的數字化進程，提升經濟體抵御突發性風險的能力，對我國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產生重大影響。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2023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強調“推動數字技術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不難看出，以數字中國建設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成為現階段工作的關鍵一環。特別地，在后疫情時代，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將為企業擺脫財務和營運困境提供轉型新動能，保障了眾多企業的存續和發展。由此可見，在數字技術革命對全球產業變革和經濟格局發展的滲透下，數字中國建設已成為推動宏觀經濟高質量發展、引導微觀主體向數字化智能化轉型的必然選擇。

為順應數字化的發展趨勢，2013年國務院發布了“寬帶中國”戰略實施方案，由此將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并于2014年起分批遴選出120個城市（群）作為“寬帶中國”試點城市，旨在通過優化寬帶網絡，提升數字化網絡應用水平，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以服務地區經濟社會發展。自“寬帶中國”戰略實施以來，截至2021年，全國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數量已達到10.18億，同比增長7.6%。（1）“寬帶中國”試點城市政策的實施推動發展模式轉換，為區域經濟發展提供新動能，促進了經濟的高質量發展，而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是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微觀基礎。作為實現經濟增長和創新行為的微觀主體，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也勢必會從中受到多方位影響。在此背景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否促進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其中的作用機理又是如何？且該種影響在不同的地區和企業是否會產生異質性變化？厘清上述邏輯對于評估數字中國建設和企業資源配置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從現有研究來看，一方面，已有諸多文獻討論基礎設施建設對經濟的增長作用，以高鐵為代表的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可以從資源配置、人力成本、產業集聚等方面影響企業、城市等層面的技術創新活動，提升全要素生產率。［2］然而，傳統交通基礎設施建設重點在于縮短空間的距離，隨著產業結構性調整和發展，傳統基礎設施建設的效果不比往日，相比之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可達到更廣的空間、更快的信息傳播，網絡外部性和溢出性使“萬物互聯”的情境得以實現。［3］另一方面，現有研究主要關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于區域經濟發展［4］、創新效率等因素的影響［5-6］，論證了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通過累積人力資本、優化產業結構、緩解資源錯配等渠道強化了區域創新溢出，有助于提升創新效率，促進區域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也有部分學者基于“寬帶中國”戰略的政策實施，探討了數字經濟和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于企業知識技術擴散［7］、環境污染防治［8］、區域財政治理［9］等方面的影響和效應?？偟膩砜矗M管關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作用研究較為豐富，但多數是從區域和省級層面進行探討，對于微觀企業層面的研究較為鮮有，而基于寬帶試點政策與企業全要素生產率間的傳導機制探討尚顯空白，仍需要進一步的理論分析和實證校驗。

本文基于“寬帶中國”政策的準自然實驗，采用雙重差分方法，擬著重探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和企業全要素生產率之間的理論和影響機制，旨在拓展數字中國建設的研究邊界，為豐富地方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與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研究提供新的參考。本研究可能的邊際貢獻是：第一，以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為準自然實驗，從微觀的角度考察數字中國建設對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關聯機制，豐富拓展了數字中國試點政策的經濟效果評估，為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影響因素的研究提供理論參考和實證借鑒；第二，從企業信息披露、投融資行為和創新活動角度剖析寬帶試點城市政策影響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具體傳導路徑，揭示數字中國建設影響微觀經濟主體行為的內在機理；第三，基于異質性視角，在區分企業的產權、創新和生命周期屬性的基礎上，探討寬帶試點城市政策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效應是否存在差異性，為完善數字中國建設影響企業績效和全要素生產率提供差異化政策參考。

二、理論分析與假說提出

作為數字中國建設的核心，數字基礎設施是推動5G、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加速擴散的基礎性工程，以大數據中心、工業互聯網、5G基站等設施為載體，體現新信息時代數字經濟特征和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基礎設施，而寬帶網絡作為底層架構，更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有別于其他基礎設施建設，寬帶試點城市政策旨在將寬帶網絡建設融入地方經濟社會發展，通過寬帶用戶規模、寬帶網絡能力和網絡信息應用的提升，促進市場信息的流動，降低信息交易成本，有效打破信息不對稱造成的市場壁壘，從而大幅度優化勞動、資本等生產要素配置的效率，一定程度上緩解資源錯配，為試點地區企業的生產運營提供底層支撐。［10］進一步來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提升知識的溢出效應，主要通過提高知識的傳播與擴散效率，大幅度提升了信息傳遞的廣度和深度，促進企業的知識外溢和內外部交流，以期達到降低成本和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的效果。［11］與此同時，企業也依托于網絡建設的平臺，將數字技術與傳統生產模式融合漸進，借助數字化對組織結構和營運理念進行變革，極大地提升了各種業務的運轉效率，成為提升全要素生產率的關鍵。［12］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1：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有效驅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一）信息優化機制

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有利于信息流通和披露，促進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從外部來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與數字化技術休戚相關，本質上就是依賴于信息技術的強滲透性和協同性釋放信息技術生產率，依靠知識元的流動提升整個市場中信息的傳播和處理能力，并通過一系列的服務平臺和數據庫的建立，大幅消弭了信息傳遞障礙。［13］地理距離提高了企業與市場間交易的信息成本［14］，而寬帶試點城市的設立形成新式社會化協作網絡，削減信息傳遞過程中的損耗和信息交易成本，使得企業與企業間、企業與市場間的信息獲取和信息披露能力加強，加速了企業間的信息溝通和產業鏈協同，從而提升了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15］從內部來看，傳統集中垂直式的組織架構可能產生組織內部信息傳遞效率低下、決策漏洞等由信息不對稱引發的問題，寬帶試點政策帶來的網絡化、數字化與企業的組織結構和商業模式相融合，促使傳統的封閉營運模式不斷變革升級，內部決策機制和管理模式在更充分的信息基礎上得到有效的提升，經營方式的優化和組織結構的變革使得企業的生產經營效率提高，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程度也得以顯著提升?；谏鲜稣撌?，本文提出假說2：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優化企業信息狀況，進而有效帶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二）投融資改善機制

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改善企業的投融資行為，有助于促進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一方面，寬帶試點城市政策大力發展城市基礎設施建設，著力于推動實體經濟建設，在突破資源約束邊界的情形下，可以避免企業過多地投資金融等虛擬經濟領域進行資金空轉活動，將資金向技術研發及產業化方向集中，引導企業“脫虛向實”，著重于實體經濟活動［16］，改善企業的投融資行為；另一方面，寬帶試點城市政策加大對企業的財稅支持力度，通過制定一系列相關的稅收優惠政策，給予財政資金支持，營造較為良好的市場環境，完善相應的投融資政策，為企業合理的投融資行為提供指引。［17］當企業減少“脫實向虛”的過度金融化行為后，從供給端來看，將降低因過度投資虛擬經濟而對實體生產經營業務產生的擠出效應；從需求端來看，這也將修正企業的投融資偏好，回歸有利于自身核心競爭力提升的技術創新項目，抑制對過度金融投資的偏好。從上述分析中不難理解，當企業不利于生產的投融資行為得以矯正后，企業將更多的資金資源用于優化自身核心價值，賦能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3：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改善企業投融資行為，進而有效帶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三）創新激活機制

完善的網絡基礎設施是產生創新溢出效應的前提，寬帶試點城市的建設縮短了信息傳遞的地理距離，使得創新技術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邊界，創新要素得以在區域之間順暢流動，為企業的研發創新活動提供堅實的外部基礎，有效地激發了企業的創新活力。［18］在此情境下，一方面，技術創新活動具有長周期、高風險、高投入的特性，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打通信息與技術交流的渠道，為企業節省了一定的人力資本與交易成本，進而提升了企業從事創新活動的投入能力，激發企業創新活力；［19］另一方面，寬帶試點城市政策賦能企業轉型升級，提高產業鏈條的整體運作效率，更好地發揮技術的外溢效應，為企業的技術創新提供數字化賦能。［20］企業創新的“投入-產出”被激活，從本質上優化了資源配置和生產效率，促進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21］由此，本文提出假說4：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激發企業投創新活力，進而有效帶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文樣本主要由2007—2020年中國上市企業構成，因此大部分的上市企業財務指標都來自于國泰安數據庫（CSMAR）。而主要解釋變量（寬帶中國試點城市）的構建，其信息則來自于國務院相關部委的文件整理。對于前者，本文進行了一系列的預處理：一是對不合意的樣本企業進行刪減，如出現ST、PT等特殊狀態的樣本企業；二是對關鍵指標存在重大缺失的樣本進行刪減；三是對非財務指標的構建和匹配，尤其是文中的主要解釋變量（寬帶中國試點城市）需要與微觀企業進行樣本變量的匹配工作。對于后者，則需要根據試點城市名單構造實驗組和對照組：在120個試點城市（區縣）中，因數據缺失及行政級別等原因，本文刪除了部分城市（如河南省永城市、西藏自治區林芝市等），剩余的試點城市共有103個。

（二）變量設定

1.被解釋變量。企業全要素生產率（TFP）。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我們要堅持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和“著力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強調著力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推動高質量發展，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是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源泉，因此，我們把全要素生產率作為高質量發展的替代變量。在經典文獻中，全要素生產率更多地是作為考察經濟體投入產出效率的宏觀指標而存在，其測度往往通過計算不能由要素投入而解釋的產出剩余部分，被稱之為索洛剩余。而由于本文的實證樣本為微觀企業，故需將這一概念及其測度導入至微觀層面。而在這一方面，魯曉東和連玉君進行了總括性的研究，分別指出了各類方法的優劣勢和使用層次。［22］有鑒于此，本文為降低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沒有采用慣常的固定效應或廣義矩估計的方法，而參考了黃渤等的方法，使用Levinsohn-Petrin 法（LP法）對樣本企業的生產率進行運算。［23］從運算結果看，以LP法為代表的半參數方法能夠較好地應對樣本中指標丟失的問題，同時也較好地處理了中間投入品的工具變量問題，從而較好地反映了我國企業知識要素、管理要素等非傳統要素在生產率中的作用。

2.核心解釋變量。數字中國建設（Treat×Post）。自2014年起，我國政府分批次遴選了120個城市作為“寬帶中國”的試點城市，這一政策在現實中為我國新基建中的數字化進程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支持，為數字中國建設夯實了硬件基礎；而在研究體系中，這一試點政策的落實則為研究數字中國建設的政策沖擊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準自然實驗環境。據此，本文參考馬青山等的做法［24］，通過構造Treat和Post這兩個虛擬變量分別表征試點城市與試點年份，其中當Treat的值為1，則代表該企業所屬城市屬于試點城市，其值為0，則表征其不在試點范圍；而Post的值為1，則代表該年份對于特定城市而言屬于試點當年及其后年份，其值為0，則代表該年份特定城市尚未進入試點名冊。而這兩個虛擬變量的交乘項（Treat×Post）則可作為DID模型的核心解釋變量，以此刻畫寬帶中國試點政策給不同城市帶來的效力差異，并以此表征了數字中國建設的沖擊力度。

3.控制變量。為保障回歸估計的效率與穩健度，本文還在模型中設置了下列控制變量。具體包括了總資產（Asset）、總收入（Income）及其杠桿水平（Lever）、企業年齡（Age）及其賬面市值比（BM）、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兩者為同一人（Dual）、凈資產利潤率（ROE）、第一大股東股權集中度（First-hold）和審計意見（Audit）。

（三）模型設定

本文構造了模型（3）以檢驗“數字中國建設”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

其中，被解釋變量（TFP）、核心解釋變量（Treat×Post）以及控制變量（CVs）如前所述，在此不再贅述。而變量Year以及Firm則分別代表在估計中分別施加了時間和個體的雙重固定效應，εi，t則為誤差項。特別需要說明的是，本模型中不同的變量存在一階時滯差異，這是用于模擬可能存在的從數字中國建設政策到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傳導時滯。

進一步地，在已有的微觀企業實證研究中，多將企業的生產、創新等行為歸結為自身內部稟賦所決定，并未過多考慮企業外部其他經濟主體生產等行為所可能產生的溢出影響。然而在具體的實踐中，企業的生產行為決策往往也會充分考慮其他企業的行為，并基于自身稟賦特征作出最終的決策。就本文的研究聚焦點而言，企業間的全要素生產率是可以呈現聯動性影響的，由此展現出較為顯著的同群溢出效應。從這個角度來看，在同一政策（如本文是寬帶試點城市政策）的沖擊影響下，可能會產生較為顯著的溢出聯動效應?；谶@類問題的考察是近年來的研究熱點，本部分也主要針對此展開研究。

具體來看，寬帶試點城市政策影響下的企業生產決策行為，存在兩個口徑的溢出效應，一是寬帶試點城市政策下，同行業不同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對目標企業的影響；二是寬帶試點城市政策下不同行業其他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對目標企業的影響。有鑒于此，本文在借鑒吳非和黎偉（2022）［25］研究基礎上，以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為標桿，分別計算出同行業不同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均值（TFP_Peer_S），以及不同行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均值（TFP_Peer_O），并設定如下實證模型展開識別檢驗。

其中，TFP_Peer作為企業全要素生產率變量的行業溢出效應變量集合，包括了前述兩個口徑的溢出效應。在模型（2）中，本文將溢出變量集合與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Treat×Post）進行交互處理，檢驗在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激勵下，企業外部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動對目標企業產生的效果。模型的其余設定皆同上述。

四、實證分析與經濟解釋

（一）基準回歸

在基準回歸檢驗識別中，本文首先針對“寬帶中國建設試點城市—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核心關系展開識別。在回歸方程（1）中，本文在“時間-個體”固定效應的基礎上僅納入了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Treat×Post），回歸結果顯示，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回歸系數為0.037，且t值為3.33，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在回歸方程（2）中，本文則進一步納入了相關的控制變量集，以最大限度降低遺漏變量帶來的內生性偏誤，回歸結果顯示，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回歸系數為0.012，且t值為3.68，呈現出高度顯著狀態。上述實證分析結果均表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實施有助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提升，這也同本文的假說1保持高度一致。

進一步地，本文考慮了企業間的溢出聯動效應。實證結果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影響下外部企業全要素生產率變動，對目標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都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無論是在小口徑的同行業溢出效應的交互項（Treat×Post×TFP_Peer_S），抑或是在大口徑的其他行業溢出效應的交互項（Treat×Post×TFP_Peer_O）中，回歸系數都為正值（分別為0.099和0.021），且均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從上述實證結果不難發現，在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和外部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疊加影響下，目標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更為顯著地提升了。本文認為，其中可能的邏輯在于，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提升在某種程度上是由企業內部決策和外部企業驅動兩者共同引發的：一方面，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下其他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提升，會對目標企業的生產起到一定的倒逼作用，驅動目標企業更加專注于自身生產質效的提升；另一方面，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下的企業生產質效優化，所形成的新工藝、新技術以及新經驗等都會形成一定的正外部性特征，即產生一定的擴散傳播效果，在這樣的環境下，目標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提升便能得到外部企業的支持。綜合上述可得，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不單能夠對目標企業產生正向的全要素生產率激勵效應，還實現了帶動企業“傳幫帶”的高質量發展聯動提升效應。（2）本部分內容的發現，為理解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影響提供了新的經驗證據。

（二）穩健性檢驗與內生性處理

為了使得本文的核心研究更具穩健性，本部分內容還開展了如下工作：第一，平行趨勢檢驗，進一步為本文準自然實驗的有效性提供更加堅實的數據支撐；第二，替換被解釋變量的計算口徑，從其他角度進一步驗證本文核心結論的正確性；第三，排除其他競爭性解釋，考慮更多重要的相關因素影響，以求更加“干凈地”識別原有實證結果的因果邏輯。

1.平行趨勢檢驗。表2的實證分析結果主要基于原有DID回歸的平行趨勢檢驗展開識別。具體而言，只有樣本中的實驗組和對照組在“寬帶試點城市”政策之前保持有足夠的相似度，才能夠確保準自然實驗中回歸得出的估計量刻度的是因果效應。為了驗證前述問題，本文設置了3個政策沖擊的前置項（before系列變量，表示在政策發生之前的時間虛擬變量），設置了1個政策沖擊的當年項（Current變量，表示政策發生當年的時間虛擬變量），設置了3個政策沖擊的滯后項（After系列變量，表示在政策發生之后的虛擬變量）。在這些變量的基礎上，將其與Treat變量進行交互處理，重新開展回歸檢驗。實證結果發現，無論是否納入控制變量要素，政策實施的前置虛擬變量的回歸系數值均不顯著，這表明本文的實證分析滿足了準自然實驗中的平行趨勢要求。進一步研究發現，在政策的滯后項虛擬變量中，如回歸方程（2），相關系數分別為0.058、0.068和0.074，且均至少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這表明在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實施后，其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促進作用是穩健正向的，且隨著時間推移，該影響還有逐步增加的趨勢。這也進一步為本文的核心假說提供了經驗證據的支持。

2.基于被解釋變量的結構變換。表3的實證分析基于被解釋變量的計算口徑變換來展開識別。具體來看，本文原有的被解釋變量為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該指標意味著企業的投資生產活動的有效性。在本部分檢驗中，借鑒了Richardson的研究構建了企業的非效率投資指標，以反向刻度的方式來進一步驗證本文的核心結論。［26］特別地，本文還進一步對前述非效率指標進行分解，得到投資過度指標（Ininvest_O）和投資不足指標（Ininvest_U）。實證結果顯示，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實行有效降低了企業的非效率投資水平（回歸系數為-0.002，且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細化被解釋變量的口徑來看，政策的實施也降低了企業的投資過度和投資不足問題（回歸系數分別為-0.003和-0.001，且均至少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綜合前述實證結果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改善了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這種變化顯然是有利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從這個角度來看，本文的核心結論也進一步得到了側面依據的支撐。

3.排除其他競爭性因素影響。表4的實證檢驗進一步納入了其他的重要影響因素展開識別。本文認為，盡管在實證技術上采用了準自然實驗的方法來減弱內生性干擾，但是回歸中依舊不可避免地存在部分重要因素會干擾原有的實證關系?；诖?，本文從（數字）技術設施建設、金融支持與對外開放視角納入相關的變量展開檢驗。具體來看，本文納入了當地是否開通高鐵（HSR）、科技金融試點政策（TF）、金融改革試驗區（FR），以及自由貿易試驗區試點（AR）的虛擬變量，來進一步吸收影響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可能因素。實證結果發現，在納入了多重重要變量后，原有核心結論“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有助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依舊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三）異質性檢驗

在前文的實證分析中，本文基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核心關系及其穩健性展開了充分的識別檢驗。但需要說明的是，不同稟賦的企業在面對相同的政策沖擊時往往會具有差異化的反應特征，對這類異質性進行識別和解釋，有助于更加精準判別政策的有效性并得出針對性的政策建議。基于上述考慮，本文從產權特征、創新特征和生命周期特征三個維度出發，探討其中存在的異質性特征影響。

1.產權特征差異。表5的回歸方程（1）—（2）針對產權特征差異展開識別檢驗，將全樣本區分為“國有企業、非國有企業”兩個組別展開檢驗。實證結果發現，在國有企業組別中，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13，t值僅為-1.36，無法通過任何慣常水平下的統計顯著性檢驗；而在非國有企業組別中，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回歸系數為0.010，且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上述實證結果表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非國有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有顯著作用，而對國有企業的裨益并不明顯。本文認為，國有企業本身具有的特殊屬性，使得這類企業往往與政府之間密切關聯，政府部門往往會在實踐中對國有企業給予多種傾斜支持手段，國有企業無須經過激烈市場競爭便可獲得較大的市場份額，企業本身的主管創新轉型意愿相對較低，對于前沿數字技術應用和融合并不夠積極。因此，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并不會對這類企業產生較大的影響效應，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非常有限。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非國有企業本身就處在一個較為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中，為了在后續的實踐中生存并占據更大的市場份額，非國有企業往往具有較強的動機開展新技術的應用和研發，此時外部數字化基礎設施的建設（如寬帶試點城市）會給非國有企業帶來良好的外部基礎，從而促進非國有企業對前沿技術創新的應用和融合，給自身的全要素生產率帶來顯著的提升效果。

2.創新特征差異。表5的回歸方程（3）—（4）針對創新特征差異展開識別檢驗，將全樣本區分為“高科技企業、非高科技企業”兩個組別展開檢驗。實證結果發現，在高科技企業組別中，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16，且t值為2.20，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而在非高科技企業組別中，寬帶試點城市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09，并未通過統計顯著性檢驗（t值僅為-0.69）。上述實證結果表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高科技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而對于非高科技企業而言并未展現出具有統計顯著差異的影響。之所以出現上述差異化現象，是因為高科技企業本身就具有較強的創新主觀意愿，依賴于核心技術創新來提升競爭力是這類企業的目標，這類企業往往更擅長把握數字經濟時代下前沿技術創新演變的方向和節奏，能夠更好地利用這類前沿數字技術創新服務于自身的生產發展。此時，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推行的數字“新基建”，則更容易被高科技企業充分利用。更為重要的是，高科技企業自身就具有較為扎實的技術創新和應用的基礎，在同外部的數字化“新基建”融合時往往有著更小的調整成本。此時高科技企業在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驅動下，能夠更好地帶來自身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提升。與之不同的是，非高科技企業本身的發展宗旨和聚焦點并不在于前沿技術的應用和創新，即便存在較強的外部數字技術設施建設保障，但這類企業也往往缺乏應用的積極性。同時，非高科技企業自身的發展導向并非銳意創新，自身也不具備更多前沿的技術設備和經驗積累，即便放松前述條件，寬帶試點城市能夠從外部供給更多高質量的前沿數字技術應用項目，但非高科技企業并不具備支撐這類項目的基礎條件，也無從有效開展，由此，這類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并不會因此得到顯著提升。

3.生命周期特征差異。表5的回歸方程（5）—（7）針對生命周期特征差異展開識別檢驗，將全樣本區分為“成長期、成熟期、衰退期”三個組別展開檢驗。實證結果發現，在成長期組別中，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12，且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在成熟期組別中，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變量的影響明顯提升（回歸系數為0.043，且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在衰退期組別中，相關政策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09，但t值偏?。▋H為-0.48）。上述實證結果表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于成長期和成熟期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具有明顯作用（且對于成熟期企業而言效果更為顯著），對于衰退期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并不明顯。本文認為，成長期企業的生產發展模式還處在塑造階段，該階段的企業尚未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先進的生產技術流程，對于外界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配套有著較強的需求（這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以規模效應來降低企業的成本和風險），能夠帶來顯著的經濟效率改善，但需要注意的是，成長期的企業終究因自身規模體量相對較小，在得到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支撐后，所產生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彈性相對有其自身的邊界限制。相比之下，成熟期企業自身的生產發展模式較為成熟穩健，在得到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支撐后，能夠有效地把企業外界的數字技術設施創新與建設“內化”為自身的生產動能，也有足夠的規模體量和技術、財務基礎來推動自身與前沿數字技術應用的融合，從而帶來生產率的大幅度提升。需要注意的是，衰退期的企業由于自身的市場份額明顯收縮，財務狀況相對較差，此時企業在經濟實踐中往往更加關注如何維系基本的財務穩定和維持“底線”生產運行，自身對于那些高風險、長周期、高投入的前沿數字技術創新活動和實踐項目（包括但不限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下帶來的“新基建”）并不會展現出過多的關注，此時這種外部的政策改善并不會對企業帶來明顯的影響。

（四）機制檢驗

前述的實證分析針對“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基本關系和異質性特征展開了充分的檢驗，為理解數字經濟時代下的新基建政策提供了豐富的經驗證據支撐，但需要注意的是，前文的實證分析尚未解讀二者之間內在的影響機制，使得寬帶試點城市建設的影響路徑尚處在“黑箱”之中?；诖耍疚脑谇笆龅膶嵶C分析邏輯框架中，從信息優化、投融資改善和創新活力提升三個角度分析其中的影響機制問題。

1.信息優化機制。表6基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影響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信息優化機制展開識別檢驗。在企業的信息優化機制變量的設計上，本文基于袁芳英和朱晴的研究［27］，基于證券交易所對上市企業年報披露文本的考核（由高到低界分為A、B、C、D四個等級）情況進行賦值（由高到低賦值為4到1分，得到指標Inform），該指標數值越大，則意味著信息披露透明度越好。進一步地，本文還基于迪博公司的內部控制指數中的分項指標——內部控制信息披露指數（ICI）作為企業信息優化的代理變量。在上述設計的變量基礎上，本文展開機制檢驗。

實證結果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企業年報考核信息披露的回歸系數為0.007，且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對企業內部控制信息披露的回歸系數為0.721，且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上述實證結果意味著，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本身就同前沿的數字技術有密切關聯，能夠提升整個市場中對于非標準化、非結構化信息的處理能力，將沉淀的信息有效編碼和輸出成可供參考決策的結構化數據，這顯然有助于企業提升信息披露和流轉的質效，促進企業信息的高效傳遞，降低了企業各個層面的信息不對稱問題。依照前述分析邏輯，在企業改善了自身的信息披露狀況后，企業的生產、財務決策能夠在更加充分的信息基礎上作出，從而提升了企業的要素配置決策和使用效率，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也隨之得以明顯提升。由此，本文的假說2得到了經驗證據的支持。

2.投融資改善機制。表7基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影響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投融資改善機制展開識別檢驗。在企業的投融資機制變量設計上，本文基于鐘凱等的研究［28］，著重基于短期貸款的期限“拼接”用于長期投資的思想，以信貸增量與構建固定資產等投資活動現金支出的差額導向來刻畫企業短貸長投水平（SFLI）；進一步地，本文基于張志宏和胡公瑾的方法［29］，基于金融投資資產占比總資產的強度作為企業金融化的代理指標（FIN）。在上述設計的變量基礎上，本文展開機制檢驗。

實證結果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企業短貸長投的回歸系數為-0.015，且通過 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對于企業金融化變量的回歸系數為-0.006，且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上述實證結果意味著，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為改善企業的投融資行為提供助力。這是因為，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一方面會引導企業更加關注實體經濟的技術設施建設，帶動企業資金“脫虛返實”，使得企業不會過多地關注在金融領域進行空轉、套利等活動；另一方面，順延前述分析邏輯，寬帶試點城市建設使得當地信息技術基礎設施水平得以明顯提升，企業在擁有更多有效信息數據的基礎上能夠做出更為合理的投融資決策，使得企業降低了“激進”投融資行為的依賴程度，由此改善了企業的投融資行為。不難發現，企業在金融領域中的投融資行為改善后，一方面，能夠降低過度金融投資活動給實體企業創新改造項目造成的擠出效應；另一方面，還能夠使得企業在生產實踐過程中更加聚焦技術創新等核心競爭力的提升項目，從而降低了對金融投資活動的過度偏好。從這個角度來看，當企業自身的金融投資扭曲行為被顯著改善后，企業往往能夠有更多的有效金融資源，從而有助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由此，本文的假說3得到了經驗證據的支持。

3.創新激活機制。表8基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影響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創新激活機制展開識別檢驗。在企業的創新機制變量設計上，本文參考張健等的研究［30］，采用企業研發支出占比主營業務收入的刻度方法來做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的代理變量（Ramp;D）；進一步地，基于上市企業發明專利申請數的對數值作為企業創新的產出效應變量（Lnpati）。在上述設計的變量基礎上，本文展開機制檢驗。［31］

實證結果發現，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企業創新在“投入-產出”兩個維度上都起到了顯著的激活效應：對于企業研發投入強度指標的回歸系數為0.018，且通過了1%的統計顯著性檢驗；對于企業技術創新產出指標的回歸系數為0.030，且通過了5%的統計顯著性檢驗。本文認為，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為企業的創新投入和產出行為提供更加堅實的外部技術基礎，這既能打通企業與企業之間的信息、技術交流通道，又能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企業從事創新活動的成本（外部數字技術設施建設能夠帶來正向溢出效應），從而有效激發了企業的創新活力。應當說，數字經濟時代下的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需要專項性的研發投入支撐高風險、長周期、高投入項目，也需要通過技術專利的方式支撐企業升級。從這個角度來看，基于創新層面的“投入-產出”被激活，能夠有效帶動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由此，本文的假說4得到了經驗證據的支撐。

五、研究結論和政策建議

數字經濟時代下，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對實體經濟產生了重要影響。本文基于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政策，采用2007—2020年的數據，以準自然實驗為手段，實證檢驗數字中國建設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影響和機制等問題，得到研究結論如下。

第一，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顯著帶來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提升，并且這種促進效應能夠在較長的時間區間中維持。在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同群效應的影響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對目標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提升起到更大的作用。第二，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企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具有顯著異質性特征。具體來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對于非國有企業、高科技企業以及成長、成熟期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具有顯著提升效果。第三，寬帶試點城市建設能夠幫助企業改善信息不對稱、優化投融資行為、激活創新活力，這些都有助于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水平的提升。應當說，上述實證發現對于激發企業生產提質增效，助力“數字中國”建設目標的實現具有重要意義。

綜合上述結論，本項研究具有如下政策啟示：首先，激活數字基礎設施在企業生產經營中的輻射帶動作用，是推進落實數字中國戰略的應有之義。其實施要點在于找準切入點和著力點，加強人工智能、物聯網、智能計算中心等系列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政府應充分認識到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于數字經濟發展的引領作用，擴大寬帶試點政策的覆蓋范圍，注重資源配置的普惠性、均等性，加大對數字資源薄弱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支持力度，打破區域間微觀主體創新協作的壁壘，實現創新要素的區間自由流動。其次，引導企業更好地運用資源稟賦和數字基礎建設水平的賦能效應，積極探求提升高質量發展的多維途徑。充分利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網絡性與共享性，挖掘市場內外部需求，避免由信息不對稱引發的效率問題；全面提升企業的管理能力，構建網絡化、數字化的新式組織架構，依托研發提升自身核心競爭力水平。再次，依照企業自身資源稟賦實行差異化的建設方案，應當立足于市場化原則和企業差異分類精準施策，優先支持非國有企業、高科技企業以及成長期成熟期企業，加大財政科技支持力度，鼓勵增加研發投入，提振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和創新動能，實現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和宏觀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注釋：

（1）數據來源：工信部2022年1月發布的《2021年通信業統計公報》。

（2）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同行業其他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溢出效應同試點政策的交互項（Treat×Post×TFP_Peer_S）的回歸系數，較之于不同行業企業全要素生產率與試點政策交互項（Treat×Post×TFP_Peer_O）的系數更大（0.099gt;0.021）。這意味著，同行業溢出效應驅動下，寬帶試點城市建設所能帶來的影響更為強烈。本文認為，同行業不同企業的特征和產品結構等更為接近，在企業質效提升的情況下，這類新工藝、新技術的擴散，更容易被同行業企業所吸納接受；同時，同行業內部企業之間的競爭趕超關系更為突出，這種溢出效應下往往有著更為顯著的效果；相比之下，不同行業企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提升，其所具備的工藝和技術可能會與目標企業之間的匹配度相對會有所減弱，并且不同行業所面臨的市場競爭環境大有不同，這種溢出效應盡管能夠帶來正向驅動力，但較之于同行業其他企業的影響而言，會有一定的減弱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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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