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優化路徑

［摘 要］知識產權管理研究是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重要內容，越來越受到業界的關注，針對知識產權管理開展研究工作并完善我國知識產權管理的理論與實踐體系，應當既具備專業視角，又立足中國實際。針對知識產權管理研究這一課題全面開展深入細致的研究，由表及里、去偽存真地發現實務及產業的規律和特點，更扎實地找準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思路并推動我國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深入，最終促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發展和完善。文章從開展有關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重要意義出發，整理和闡釋在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過程中開展研究的具體方法，并總結提出進行知識產權管理調查研究的原則及重點，旨在加深對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理解和認識，推動和促進我國知識產權事業的發展繁榮。

［關鍵詞］知識產權法；知識產權管理；研究方法

［基金項目］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文化產業的知識產權管理策略研究”（17YB33）

［作者簡介］郭琦（1986— ），陜西西安人，上海大學法學院講師，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知識產權法。

DOI：10.16743/j.cnki.cn45-1357/d.2023.02.013

2023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印發《關于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并發出通知，要求“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作為在全黨開展的主題教育的重要內容”［1］。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廣泛開展調查研究，并撰文闡明調查研究“要在深入分析思考上下功夫，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找到事物的本質和規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2］。當前，隨著知識產權對于國家發展、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性愈發凸顯，知識產權管理作為具有極強的學科綜合性、極高的社會經濟價值的研究課題，應當在開展理論探討的同時，進行充分的調查研究，從而使二者結合得出有實際應用意義的研究成果。這既是充分實踐社會研究的一部分，也是完善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的重要內容。

一、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重要意義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調查研究是謀事之基、成事之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沒有調查就沒有決策權；正確的決策離不開調查研究，正確的貫徹落實同樣也離不開調查研究；調查研究是獲得真知灼見的源頭活水，是做好工作的基本功。”［1］知識產權制度為人類創造的知識成果提供法律賦權和保護，其中主要內容包括專利、商標、著作權等。在知識經濟時代，知識產權越來越受到重視，知識產權管理則是實現知識產權價值的重要手段，對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至關重要。因此，開展扎實和充分的調查研究，既能夠提高知識產權管理的研究水平，又能夠形成行之有效的知識產權管理研究方法論。

（一）有助于改進知識產權管理研究與實踐的工作作風

通過大力倡導和實踐調查研究，可以有效改進知識產權管理研究與實踐的工作作風，樹立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理論來源于實踐的思想理念，避免在書齋中閉門造車。正如毛澤東所言：“以事實為根據，不能憑空臆造。”［3］知識產權管理作為社會生產和經濟運行的機制，本身對于實踐性要求較高。無論是國家還是企業，均需在市場經濟活動的運行規律之下開展知識產權管理的實踐，同時在實踐中總結工作經驗，再結合理論框架對經驗進行普適性的分析和論證，并將分析論證的結果反哺實踐領域進行驗證，最終才能得出知識產權管理方面的有效結論與方法。因此，應基于實際的體驗、觀察、分析和歸納，可以更好地準確掌握真實情況并把握規律特點。應從中國具體的實際出發，從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法治實際出發，解決中國的實際問題。而要達成這一目的，調查研究無疑是實現知識產權管理效果的“船和橋”。

（二）有助于掌握各領域知識產權管理體系的現狀

通過調查研究能夠真實全面掌握不同產業領域內知識產權管理體系的現狀及基礎問題。所謂“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即認識事物、解決矛盾、化解難題，首先必須建立清晰的認識、把握其中的規律、特點和內涵。因此，研究知識產權管理自著手起即需通過實踐調查了解相關主體所涉及的領域、持有知識產權的類型以及數量質量等信息，再進一步觀察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情況和侵權風險，基于知識產權管理的普遍現狀和發展趨勢，為進一步研究提供依據。知識產權的發展與社會發展水平緊密相關，因此知識產權管理具有顯著的時代性特征：一是資源投入大。隨著我國經濟發展走向成熟，知識產權從確權、行權到維權往往需要較大的資金和人力資源支持，這也進一步提升了知識產權管理的價值關鍵性。二是法律規范具有復雜性。與其他領域相比，知識產權的法律規范更為復雜，涉及諸多部門法的協調，也往往與國際法、國外法產生關聯。因此，在進行知識產權管理時，需要全面考慮到各類法律法規的相互關系進行合規分析及策略制定。三是專業性和技術要求高。對于特定領域的知識產權管理，需要具備一定的相應專業知識和技術背景。知識產權管理對經濟活動的參與是全流程的，要求技術知識和知識產權管理經驗的全面協同。要解決相關問題，需要進行有針對性的調查和分析，才能制訂可落實的解決方案。

（三）有助于制定完善具有中國特色的知識產權管理體系

基于調查研究的實踐有助于制定完善具有中國特色的知識產權管理體系。首先，只有通過研究才能在實際中準確定位知識產權管理中的動態問題，為制定更好的知識產權政策、完善知識產權管理策略提供及時有效的參考，實現制度方法與實踐經驗的有效銜接。必須認識到，知識產權管理并非單純的法律研究課題，往往涉及諸如法學、管理學、社會學、經濟學、心理學等多方面的跨專業問題。針對不同問題開展目的性調查研究，收集數據并觀察實踐矛盾，才能充分研究分析問題并制訂解決方案。其次，要深入生產經營實踐中開展調查研究，同時汲取產業經驗，更好形成基于實際情況的應對方案，然后再回到實踐中進行驗證，并最終針對不同產業領域、不同客體類型的知識產權形成規范性管理系統，提高知識產權保護的效率。例如，針對特定產業專利保護的不足制定有針對性的侵權風險預防及維權戰略；或基于鄉村振興戰略規劃實施綜合的知識產權確權及運營策略。又如，對于國際知識產權保護和跨國知識產權業務進行充分調查研究，可以加深對國際知識產權保護情況的了解，通過加強國際合作交流促進中國創新成果在國際層面的價值實現。最后，通過調查研究可以對現有的知識產權管理成效進行真實的評估。綜上，調查研究對于全面了解知識產權管理的具體狀況、發掘新的管理理念、促進策略形成以及改進機制、加強國際合作等方面都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有助于推進知識產權管理體系的創新和發展，真正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知識產權管理體系。

（四）有助于完善優化知識產權司法實踐的方法及依據

知識產權司法實踐的方法及依據，也需要通過調查研究不斷完善優化。知識產權制度是伴隨社會發展變革進行動態調整的法律體系，需要緊抓時代脈搏、緊跟發展步伐。一方面，在促進知識產權的創造和運用上，調查研究不僅可以掌握知識產權的整體產業信息，對知識產權管理方法進行全面分析，還可以重點觀察特定領域的知識產權管理形式和效果預測發展趨勢與需求，針對實際問題制定有效策略、提供科學依據。上述信息為創新研發方向和知識產權成果運用構筑了實踐基礎，促進了社會文明和經濟發展。同時，調查研究可以輔助從不同的角度審視知識產權制度的起效機制，從而拓展發掘創新理念和管理模式，為知識產權管理的發展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另一方面，由于知識產權糾紛案件的復雜性，調查研究往往比視角單一的理論探索更能夠提供有實踐價值的解決路徑。例如，知識產權及其相關領域會出現多種交叉侵權的情形，包括著作權侵權和商標侵權的交叉、商標侵權和外觀設計專利侵權的交叉、專利侵權和商業秘密侵權交叉、專利侵權和濫用壟斷地位或不正當競爭的交叉，等等。諸如此類侵權認定的司法實踐中需要關注不同法益及權利客體之間的關系，通過在復雜事實環境下的調查研究獲取全面信息以作出正確的司法裁定，也需要更加系統的知識產權保護及管理措施以充分保護知識產權人的權益。

二、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方法

由上述論證可見，調查研究對于知識產權的保護、創造、運用和體系的形成、政策的制定與完善都有著重要的作用，是進行知識產權管理研究必不可少的方法和手段。但面對專業性差異顯著、權利客體多樣化的知識產權管理領域開展調查研究時，更需要依據實際情況和調研的目的制定調查研究方案、靈活選取多種調查研究方法、打開思路摸索實效顯著的調查研究路徑。因此，在知識產權管理的研究實踐中，需要根據研究對象、研究課題、產業范疇、地域范疇、知識產權客體類型和研究成果應用面向等因素進行綜合設計，采用不同方法或綜合多種方法以達成調查目的、實現調查效果。

（一）問卷調查法

問卷調查是較為常見的一種調查方法，常用的形式有紙質問卷、網上問卷、電話問卷、訪問問卷等。紙質問卷的優點是形式傳統、易于掌握，受訪者較容易接受，適用于普遍性較強、采樣路徑多樣化的調查對象；網上問卷的優點在于方便、快捷、較好地自動化處理和統計分析，適用于受眾廣泛、覆蓋面較大的調查；電話問卷的優點在于成本較低、適用于對調查樣本的質量、時間有較高篩選要求的調查對象；訪問問卷的優點在于具有較高的參與和反應度，可以獲得更深入的信息。使用問卷調查可以快速獲得大量數據，研究人員可以據此收集指定主體業務范疇內數量適中、普及率高、針對性強的受訪者群體對于知識產權的保護、運用和侵權的看法、態度、認知水平等信息，作為知識產權管理策略制定的數據基礎。

（二）網絡分析法

隨著信息網絡技術的發展，互聯網成為廣泛信息和海量數據的集合地，研究人員可以充分憑借大數據分析、詞云生成、信息時間軸對照等新型調查研究方法對網絡數據進行收集整理，從更廣泛的空間層面和更縱深的時間層面對知識產權管理的客觀情況進行綜合研究。例如，可通過網絡數據采集工具進行知識產權關鍵詞相關的數據采集，還可以進一步借助專業技術輔助設計更有針對性的數據建模目標；當前，部分調查研究者就是通過如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從海量的文獻中提取有用的參考文獻［4］，這顯著提高了數據挖掘的效率和質量。基于調查數據數量的充分性，在初步完成樣本收集后，應對數據進行篩選、比較和整合，準確定位研究范疇內知識產權管理方面的現實問題，基于信息分析的客觀數據得出科學可行的解決方案或完善建議。

（三）深度訪談法

與問卷調查相比，深度訪談可以獲得更深入詳細的信息，解決問卷調查可能存在的設計缺陷導致誤解、反饋失準的問題，具有較高的可信度和數據細膩度。這一形式在知識產權管理調查研究中適用于針對數量有限但專業領域認知較為深入、經驗較為豐富的專業對象開展交流，還能夠基于其他諸如問卷調查等方法得出的初步結論尋求更進一步的觀察和研究，并在實證研究成因分析過程中起到顯著的輔助解釋效果。但深度訪談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和成本，選擇訪問對象也需要進行更詳細的篩選和問題準備，因此需要特別關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訪談前，需明確調查研究的主要目的，對問題大綱進行合理設計。二是需要充分了解受訪者的背景信息，包括其與知識產權相關的專業領域、行業經歷、管理風格等，設計引導問題和可能會探究的有關話題，為深入探討打好基礎。三是要熟悉了解相應產業領域的知識產權保護現狀和存在的困境問題等，結合相關法律法規的實施情況，規劃深度訪談方向。四是在訪談過程中制造充足的話題空間，全面收集受訪者關于知識產權管理的思考和建議，例如，知識產權的保護、合規和布局策略。在實踐經驗中汲取創新點并進一步開拓探索思路，以時效性話題延伸交流范圍，例如，關注科技進步及業務創新對知識產權管理帶來的影響和挑戰等。五是共同挖掘核心問題和應對建議，了解受訪對象在實際管理過程中遇到的難點痛點，提供基礎理論牽引點，交流實踐經驗，以進一步討論有效的應對措施。六是在訪談過程結束后，需及時記錄受訪者講述的內容，并進行評估及分析，進一步制訂補充訪談計劃，總結信息要點。

（四）實地調研法

通過企業走訪、市場調研、事實統計等對實地實事的調查研究獲取包含實際價值的信息和限定客觀情形的數據，例如統計專利申報及確權的客觀數據并分析個案情況，從中定位問題并發掘機遇。正如1937年毛澤東針對黨內出現的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傾向，撰寫的《實踐論》中指出“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變革梨子，親口吃一吃”［5］。所以，實地調研能夠有效地輔助研究人員對知識產權管理在產業中的實際情況進行全面、深入、系統地觀察和分析。理論研究的結論往往也需要在實際業務中進行試驗與證實，因此，更需要帶有明確問題導向和目的導向地對企業實際運用和管理知識產權過程中所產生的效果和經驗進行實證總結，不斷完善理論分析。必須意識到，不同行業的特征存在一定差異，其所持有的知識產權資產類型也有著顯著區別，進而對知識產權資產結構的設計和知識產權確權行權要點的關注度也有不同；而不同領域的經營環境也存在較為明顯的差異，尤其是企業各自的知識產權管理重點往往有著明顯區別，進而企業對自身的知識產權布局戰略和知識產權工作方案的理解也有所不同。這些差異一般只有在實地調研和了解特定調研目標的具體情況后才能得到全面反映。在調查研究中，通過與企業管理人員和知識產權專業人員的充分交流，以了解知識產權管理工作的具體內容；通過對企業的專利、商標等知識產權信息進行收集整理，分析其知識產權布局策略及知識產權運營管理情況。在實地調研后，還需對調研獲得的事實、數據進行去偽存真、去粗取精、由表及里的整理和分析，得出準確的結論并提出建議。此外，要根據調研的目的和執行情況，將調研過程、調研數據、分析結論和總結建議等內容進行詳細的敘述和系統的歸納，撰寫調查研究報告。

（五）案例分析法

對知識產權管理進行案例分析是比較常用的研究方法，即通過對具體案例的深入分析和對照比較，了解政策制定者、經營管理者和社會公眾在知識產權方面遇到的各種問題，再結合理論分析展開普遍性導向研究，為實際問題制訂解決方案提供有效的指導和借鑒。案例分析法通常采用解構法和再構法，將案例按照特定的標準或變量進行分析，了解案例中的各種事實元素和變量的關系；再通過案例中的元素和變量構建新的知識產權管理模型或策略，為知識產權管理提供理論支持和驗證邏輯。對于案例的選擇，需要根據研究目的及其相關領域特征，篩選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案例，并且對所選擇的案例進行細致全面的資料收集，如統計數據、法律法規、實地調研結果、相關新聞報道等等。在核心的分析階段，要基于對調查對象的知識產權管理現狀、保護手段、人才建設等方面的綜合掌握，深入剖析知識產權管理策略的框架結構和執行進程。在明確知識產權管理目標和戰略規劃、知識產權資產運營模式的實施方案、知識產權保護的措施方法等方面內容后，對企業的知識產權管理效果及質量進行評估。最后依據所收集到的信息資料和分析評估的結果，撰寫案例分析報告，充分闡述調查研究的目的、選取的案例、分析的過程和結果、經驗總結和建議等內容，此外還可再行開展驗證性調查研究，評價結論建議的實踐價值和可操作性。

三、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優化路徑

開展調查研究并非易事，客觀現實的復雜性、問題難點的多樣性、法律關系的交叉性，加之調查人員自身的研究素質、知識儲備、工作作風與工作態度都可能影響到調查的效率和質量。2021年7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召開的黨外人士座談會上發表重要講話時提出：“希望大家聚焦中共中央關注的重點問題、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關鍵問題，發揮各自專業特長和特色優勢，深入研究，提出有見地、有價值的意見和建議。”［6］知識產權管理作為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要素，同時也是扎根經濟社會活動實際的課題，更應當廣泛開展相關調查研究，并堅持問題導向，關注問題重點。

（一）堅持問題導向

“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7］調查研究必須堅持問題導向，帶著問題深入實踐。現階段知識產權管理存在跨學科研究受限、實務與理論聯系不夠深刻的問題，與此同時，在知識產權管理的調查研究中上述問題則反映為：調查研究設計缺乏足夠的科學性和專業性，更多地囿于法學實證研究領域，未能充分結合管理學、統計學、社會學的學科經驗開展綜合調研；調查研究活動相對比較缺乏橫向上的行業對照和縱向上的動態觀察，導致調查研究結果往往僅局限于特定領域或泛化概念上的片面結論，獨立卻散碎的調查研究結果之間亦未能產生聯結和綜合。因此，“必須堅持實事求是，堅守黨性原則，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系實際，聽真話、察實情，堅持真理、修正錯誤，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既報喜又報憂，不唯書、不唯上、只唯實。必須堅持問題導向，增強問題意識，敢于正視問題、善于發現問題，以解決問題為根本目的，真正把情況摸清、把問題找準、把對策提實，不斷提出真正解決問題的新思路新辦法。”［1］綜上所述，唯有在問題導向的研究意識指導下，才能夠更好地完成調查研究的實際目的、實現調查研究的價值意義，為建立完善具有中國特色的法律體系和知識產權管理策略提供實踐支撐，為政府、企業以及其他社會主體實現知識產權價值、保障知識產權利益提供有力的幫助。

（二）秉承系統思維

系統思維是將原則性與靈活性有機結合的基本思維方式，即對事情全面思考，不只就事論事。系統思維就是把認識對象作為系統，從系統和要素、要素和要素、系統和環境的相互聯系、相互作用中整體地考察認識對象的一種思維方法［8］。開展調查研究應當把想要得到的結果、實現該結果的過程、過程經驗的優化以及對發展趨勢的影響等一系列問題作為一個整體系統進行研究。只有基于系統思維才能抓住整體、抓住要害，才能不失原則地采取靈活有效的方法處置實際問題。客觀事物是多方面相互聯系、發展變化的有機整體。習近平總書記曾告誡我們：“調查研究要經常化。要堅持到群眾中去、到實踐中去，傾聽基層干部群眾所想所急所盼，了解和掌握真實情況，不能走馬觀花、蜻蜓點水，一得自矜、以偏概全。”［9］因此，在調查研究中必須秉持系統思維，杜絕先入為主預設答案。知識產權體系本身便是包含了多種知識產權客體的龐大系統，每一類知識產權客體又可能分別享有多樣化的權利內容，此外，知識產權管理實踐的主體和行業領域本身也涉及社會主義經濟體系中的方方面面。在這一基礎上開展知識產權管理的調查研究必須具有系統化視野，基于知識產權基礎理論框架，錨定特定專業方向和實務范疇，科學搭建研究體系，充分收集事實資料，綜合展開分析論證。只有經過客觀、細致、全面地調查研究才能形成具有實踐意義、社會價值的結論。

（三）掌握調查方法

調查研究的基礎在于獲取可信度高、相關性強的數據資料，應當強調系統性、實證性、可證偽性和可重復性的科學原則。因此，調查研究采取什么樣的方法，是對調查者業務素質的考驗，也是調查能否實現工作目標的關鍵。掌握了科學的方法可以事半功倍，反之亦然。因此，在調查方法上，第一，要注意數據背后的因果邏輯，保證實證研究的嚴謹性，避免主觀猜測或貿然臆斷。第二，要注重系統性，主動發現問題與結論之間的聯系和規律，方能形成深刻的洞見，提高研究的成效。第三，要確保研究成果的可靠性。任何一種科學研究成果都應當可以反復被檢驗和驗證。調查研究發自客觀事實，其成果也應回向實踐領域進行落實和考察，這有助于確保研究結果真實可靠。知識產權管理研究本身就是發自實踐、落腳實踐的專業課題，所有研究都應以實務可行性與實施效果為最終的評價機制，同時所有調研工作的開展也必須依據實際問題和實踐情況進行準確、高效、合理的方法選擇。科學的調查研究方法旨在提供一種有效思考和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助于加深對知識產權相關理論研究的理解和認識，也是推動和促進我國知識產權事業發展繁榮的關鍵環節。

（四）遵守保密原則

遵守保密原則在知識產權相關的調查研究中具有格外重要的意義。知識產權作為創新性成果，往往在具有極高經濟和社會價值的同時，也蘊含著國家和產業未來發展的重大機遇。尤其是對于國家安全、軍事發展、經濟建設等具有關鍵影響的知識產權，接觸的相關人員應當具有嚴謹的保密意識和專業的管理能力，以確保調查研究過程中不泄露知識產權相關保密信息，保證調查研究全程的信息安全。同時，還須嚴格遵守涉及國家秘密的相關保密規定。比如《中華人民共和國保守國家秘密法》中第9條規定的“涉及國家安全和利益的事項，泄露后可能損害國家在政治、經濟、國防、外交等領域的安全和利益”。例如，在與調查對象交流之前，應簽署保密協議以約束相關人員、明確規定調查方與被調查方保守涉密信息的責任和義務。調查中盡可能減少訪問涉密信息的頻次，分離不同研究階段的人員，設置涉密接觸權限，制訂涉密信息的定密、存儲、傳遞和交流規則，加強網絡和信息安全措施，從而避免涉密信息泄露風險。

（五）培養專業能力

開展知識產權管理調查研究要求跨專業知識儲備和技能養成，主持和參與人員既要具備較強的專業能力，又要同時培養調查研究的專業素質。在實踐中，需要根據具體問題制訂相應的研究方案，結合不同領域的知識，全面深入地開展調查研究。一方面要充分了解知識產權法律體系和前沿理論，熟悉掌握知識產權管理的方法和策略，以及拓展至對其相關產業領域的基本認識。專業知識的儲備既需要具備廣度，還應針對調查研究的特定課題開展專門的深度學習。在調查過程中，無論是對于實際問題進行觀察思考，還是對調查方向的調整和調查方法的運用，都應當以專業知識作為基礎指導，以觸類旁通作為靈活技巧，以客觀謹慎作為工作原則。另一方面還需從理論和經驗中學習各種調研方法并培養研究技能，能夠在調查研究時使用信息技術工具進行數據采集和分析，綜合開展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并準確得出結論。此外，調查研究人員在有必要時也應能夠根據具體需求和客觀情況靈活地選擇借助外部資源和輔助力量支持調查研究的進行，例如運用高校統計數據庫的資源進行初步信息收集、聘請專業機構協助數據分析、充分利用信息技術和網絡平臺開展調研活動，通過正確的資源整合，以期更高效、高質量完成調查研究工作。

總而言之，調查研究是知識產權管理研究的基礎、路徑，脫離實際的研究方法，任何研究的內容都會陷入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的窘境。當前，從中央層面倡導大興調查研究之風，并且有針對性地印發《關于加強新時代法學教育和法學理論研究的意見》，落實到具體研究領域的關鍵就是要看如何實踐，如何以抓鐵有痕、踏石留印的扎實作風落實到知識產權管理研究中去。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辦公廳.關于在全黨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EB/OL］.（2023-03-20） ［2023-04-06］.http：//hb.people.com.cn/n2/2023/0320/c194063-40342876.html.

［2］習近平.努力成為可堪大用能擔重任的棟梁之才［J］.求是，2022（3）：4-15.

［3］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傳：第3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1282.

［4］郝國強，李星瑩，楊琴.通用人工智能（AGI）的技術、應用及安全問題：以ChatGPT為例［J］.傳承，2023（1）：100-110.

［5］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287.

［6］習近平.中共中央召開黨外人士座談會 習近平主持并發表重要講話［EB/OL］.（2019-07-30） ［2023-05-01］.https：//www.gov.cn/xinwen/2019-07/30/content_5417291.htm.

［7］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7.

［8］汪安迪.思維簡史［M］.北京：中國商業出版社，2018：51.

［9］習近平.年輕干部要提高解決實際問題能力想干事能干事干成事［EB/OL］. （2020-10-10） ［2023-04-06］.https：//www.ccps.gov.cn/zt/2022zqb/tpxw/202203/t20220303_153044.shtml.

［責任編輯：楊 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