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鄉村建設賦能全面鄉村振興耦合路徑探究

摘" 要：《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強調“統籌推進農村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領域信息化建設，助力鄉村全面振興”。當前，我國數字鄉村建設已取得一定成效，在此基礎上推動其與鄉村振興深度融合，是實現鄉村全面振興及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必然要求。該文首先分析探討數字鄉村的概念界定、發展現狀與現實困境，并在此基礎上深入探究兩者之間的耦合路徑。研究表明，數字鄉村建設賦能全面鄉村振興主要包括以下5條路徑：創新數字治理，提升基層治理效能，從而耦合組織振興，實現治理有效；打造數字文化，繁榮鄉村文化業態，從而耦合文化振興，實現鄉風文明；發展數字經濟，助推產業轉型升級，從而耦合產業振興，實現產業興旺；營造數字生態，改善鄉村人居環境，從而耦合生態振興，實現生態宜居；培育數字人才，打造專業人才隊伍，從而耦合人才振興，實現共同富裕。

關鍵詞：數字鄉村；鄉村振興；數字經濟；數字技術；農村發展

中圖分類號：F323"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3）12-0161-04

Abstract： The outline of Digital Rural Development Strategy emphasizes the overall promotion of information construction in various fields such as rural economy， politics， culture， society，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Party building， so as to promote the overall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areas. At present， China's digital rural construction has achieved certain results. On this basis， to promote its deep integration with rural revitalization is the inevitable requirement to achieve all-round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rural modernization. First of all， this paper analyzes and discusses the concept definition， development status and realistic difficulty of digital countryside， and on this basis， deeply explores the coupling path between the two.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comprehensive rural revitalization of digital rural construction mainly includes the following five paths： innovating digital governance and improving the efficiency of grass-roots governance， thus coupling organizational revitalization and achieving effective governance; creating digital culture and prospering rural culture， thus coupling cultural revitalization and realizing rural civilization; developing digital economy and promoting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thus coupling industrial revitalization and achieving industrial prosperity; creating digital ecology， and improve rural living environment， so as to couple ecological revitalization and achieve ecological livability; cultivating digital talents and creating a team of professionals， so as to couple talent revitalization and achieve common prosperity.

Keywords： digital countryside; rural revitalization; digital economy; digital technology; rural development

2018年1月2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明確提出實施數字鄉村戰略。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在《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中強調，“把數字鄉村擺在建設數字中國的重要位置，加強統籌協調、頂層設計、總體布局、整體推進和督促落實。堅持全面振興，遵循鄉村發展規律和信息化發展規律，統籌推進農村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等各領域信息化建設，助力鄉村全面振興”，并提及，“到2020年，數字鄉村建設取得初步進展”“到2025年，數字鄉村建設取得重要進展”。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指出，“必須堅持不懈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舉全黨全社會之力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并再次強調，“深入實施數字鄉村發展行動，推動數字化應用場景研發推廣。加快農業農村大數據應用，推進智慧農業發展”。鄉村振興與數字鄉村同為黨中央、國務院確立的兩大戰略，兩者之間有著必然的內在邏輯聯系[1]。當前，我國正處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與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推動數字鄉村建設兩大戰略的關鍵交匯點，數字經濟建設與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均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也面臨著一系列現實困境，亟需借助新的路徑方式紓困，從而實現提質增效。因此，在打贏脫貧攻堅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厘清兩者之間的關系，深入探究兩者之間的耦合路徑，促進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振興的全面推進、深度融合、相輔相成，是“十四五”乃至今后較長一段時期的重要主題及任務，也是深化相對貧困治理，促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從而實現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具有較強的理論意義與現實意義[2]。

1" 數字鄉村的概念界定、發展現狀及其現實困境

數字鄉村是基于數字經濟的發展而新出現的概念。目前，學術界對數字經濟的內涵及其統計測度等尚未有較為統一的結論，但普遍認為數字經濟是一種新經濟形態而非新事物。國家發改委也在《“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中指出，“數字經濟是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后的主要經濟形態，是以數據資源為關鍵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為主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融合應用、全要素數字化轉型為重要推動力，促進公平與效率更加統一的新經濟形態”[3]。隨著數字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作為其核心驅動力的信息通信技術在農業農村社會的應用范圍進一步擴大，以及與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結合程度進一步加深，使得這種新的經濟形態越發凸顯，數字鄉村這一概念也應運而生[4]。總之，數字鄉村是伴隨網絡化、信息化、數字化在農業農村經濟社會發展中的應用，以及農民現代信息技能的提高而內生的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和轉型進程，既是鄉村振興戰略方向，也是建設數字中國的重要內容[5]。

《中國數字鄉村發展報告（2022年）》（以下簡稱“報告”）從鄉村數字基礎設施、智慧農業、鄉村新業態新模式、鄉村數字化治理、鄉村網絡文化、鄉村數字惠民服務、智慧綠色鄉村和數字鄉村發展環境等8個方面內容對我國當前的數字鄉村建設情況進行了總結歸納，并采用了發展環境、鄉村網絡基礎設施、農業生產信息化、經營信息化、鄉村治理信息化和服務信息化等共計6個一級指標14個二級指標試行評價各地區數字鄉村發展水平。報告顯示，2021年全國數字鄉村發展水平達到 39.1%，這一結果展示了數字鄉村發展給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和組織振興帶來的新變化，說明2021年以來我國數字鄉村建設取得了一定的新進展、新成效。但我國的數字鄉村建設客觀上也存在多方面現實困境：其一，內源性阻礙，主要表現為數字鴻溝、信息風險、產業數字化受阻和基層數字治理低效等。其二，要素支撐不足，主要表現為人才隊伍匱乏、資金保障欠缺、技術基礎薄弱和基礎設施不足等。其三，發展機制有待完善，主要體現為立法缺失、協調困難、監管不足等[6]。前述問題在經濟欠發達的偏遠地區更為凸顯，例如根據報告數據顯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數字鄉村發展水平分別為42.9%、42.5%、33.6%，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的有12個省份，除直轄市重慶外，其余省市均集中在東部和中部地區。也有相關研究分析測算后指出，我國數字鄉村發展存在明顯的空間異質性，東部地區數字鄉村發展水平整體相對較高，中部地區緊隨其后，西部地區相對較低[7]。因此，有必要采取措施進一步推動數字鄉村建設，推動其與鄉村振興全面融合，利用數字技術賦能鄉村振興，實現兩者協調聯動發展，為農業農村現代化注入動力、激發活力、增添效力。

2" 數字鄉村建設與全面鄉村振興的耦合路徑

2.1" 耦合組織振興：數字治理提升基層治理能效，實現治理有效

組織振興是鄉村振興的保障條件。數字鄉村建設應當從組織振興維度出發，圍繞“治理有效”的要求，在治理過程中融合數字技術，利用數字化治理模式，提升治理效能，凸顯鄉村數字化治理所固有的時代價值[8]。對于傳統鄉村治理存在的治理理念落后、治理主體參與度低、治理模式創新不足等一系列問題，可從以下3方面予以積極應對：第一，強化黨建引領，革新自身治理理念。組織振興帶動鄉村振興的關鍵在于加強黨的農村基層組織建設，即加強黨的農村基層組織體系、隊伍體系、機制體系建設，建構具有整合性、能動性、規范性的中國特色現代農村組織形態，從而推進鄉村振興這一歷史任務的實現，定型中國特色現代農村形態[9]。因此，農村基層組織應當明確自身在數字鄉村建設中的關鍵角色，積極革新自身的治理理念，深入理解數字經濟及數字鄉村的內涵，樹立鄉村治理數字化的技術性思維。第二，搭建數據平臺，構建多元參與格局。在理念革新的基礎上，可通過搭建平臺構建數據共享與流通機制，實現黨建、政務、財務等信息公開透明、有效流通，便于農村基層黨組織、農村專業合作經濟組織、社會組織和村民自治組織等多主體參與治理，提升治理主體參與度與服務性[10]。第三，堅持需求導向，采取精細化治理策略。當前，鄉村治理處于村民自治下沉的制度環境中，需充分考慮村民差異化需求的生活轉向。基層組織可依托互聯網政務平臺實現民訴上達與服務下達，及時回應村民的合理需求，從而實現“微治理”，保障鄉村治理科學性和精準性，提升治理決策穩定性和民主性[11]。

2.2" 耦合文化振興：數字文化繁榮鄉村文化業態，實現鄉風文明

文化振興是鄉村振興的精神基礎，為鄉村振興提供持續的精神動力。數字鄉村建設應當從文化振興維度出發，圍繞 “鄉風文明”的要求，傳承、發展、提升農耕文明，延續、拓展、豐富農耕文明的現代性內涵，保存鄉村文化的鄉土底色，留住鄉音、鄉親、鄉愁，構建鄉村文化共同體意識，涵化現代先進文明成果，實現鄉村文化在新時代的繁榮興盛[12]。當前，鄉村文化振興的現實困境主要表現在鄉村居民主體意識淡薄及文化價值式微[13]。對此，一方面應強化鄉村居民的主體意識，加強農民數字素養培訓，積極引導人民群眾參與到數字文化產品的創作、推廣、營銷、消費和評價等全流程環節，充分挖掘鄉村數字文化市場的創作潛力、消費潛力，提升農村文化消費服務體驗，構建多元參與的公共數字文化共享共治機制；另一方面，應借助數字文化建設重塑文化價值。當前，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與多元文化興起，鄉村傳統文化遭受外來思潮沖擊，個人主義、享樂主義等思想影響了鄉村精神文明風貌，在一定程度上會弱化文化精神。因此，應完善數字文化基礎設施，加強數字文化供給，豐富數字文化載體，培育數字文化特色，并在此基礎上引導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大力弘揚傳統文化，推動鄉風文明建設，創設良好的人文環境，提振農民精神面貌。

2.3" 耦合產業振興：數字經濟助推產業轉型升級，實現產業興旺

產業振興是鄉村振興的物質基礎，是鄉村振興的必由之路。“要把產業振興作為鄉村振興的重中之重，積極延伸和拓展農業產業鏈，培育發展農村新產業新業態，不斷拓寬農民增收致富渠道。”這是習近平總書記為實現農業現代化和高質量發展而作出的重要論斷。數字鄉村建設應當圍繞“產業興旺”的要求，將數字技術的賦能優勢與當地產業發展的比較優勢相結合，在延展農業產業鏈中有效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引進培育數字鄉村新產業、新業態，推動鄉村產業多元化、綜合化發展，幫助農民實現生計模式的創新轉換[14]。具體而言，數字經濟助推農業轉型升級主要包括以下2條路徑：其一，“農業+”路徑，即立足農業這一基本盤，借助數字經濟實現農業生產全階段提質增效。以安康市漢陰縣為例，該縣觀音河鎮水田村依托數字技術搭載5G網絡建立獼猴桃智慧果園，通過傳感器、攝像頭、雷達實時檢測園區內空氣濕度、光照度等相關數據，合作社通過智能終端實時監測獼猴桃生長環境，完成對獼猴桃的自動灌溉、施肥及病蟲害診斷，使得獼猴桃長勢良好，實現了數字技術與農業生產深度融合，并在產前產后階段借助直播帶貨等形式為農產品銷售提供全方位服務[15]。其二，“數字+”路徑，即借助數字技術拓展產業鏈和產業生態，在縱向上延伸拓展農業產業鏈，在橫向上推動農業與旅游、文化、教育、康養和環保等產業融合，并在此基礎上催生鄉村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16]。

2.4" 耦合生態振興：數字生態改善鄉村人居環境，實現生態宜居

生態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支撐。數字鄉村建設應當圍繞“生態宜居”的要求，通過數字技術的嵌入，全方面推進自然生態、人文生態、社會生態進步。當前，鄉村生態振興存在生態價值觀念薄弱、人居環境短板明顯、產業環境污染突出和生態產業發展滯后等一系列制約因素，可借助數字生態從多角度實現對策破局。第一，自然生態角度。一方面，應牢固樹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通過數字平臺宣傳生態文明理念和加強政策監管力度，從而樹立生態安全意識，緩解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問題。另一方面，應推動“生態振興”與“產業振興”相結合，大力發展數字生態產業，建設鄉村田園綜合體，推廣普及綠色低碳生產方式，推動經濟發展由粗放式變集約式。以安康寧陜縣為例，該地在數字經濟背景下堅持大力發展綠色生態特色農業、綠色加工業，重點實施城郊三產融合、皇冠農業田園綜合體、蒲河生態種植、旬河流域有機藥果和池河流域高效種養5大產業帶建設，并結合數字技術設立電子商務服務網點、建設商品物流配送中心，組織銷售80%以上的農產品[17]。第二，人文生態角度。數字鄉村建設可搭建信息交流與互助共享平臺，強化鄉村居民之間的紐帶聯系，提升其互動互助效率，進而改善鄉村熟人社會日漸式微的現狀，激活村莊內生秩序，促進互惠互利的傳統價值回歸。第三，社會生態角度。數字鄉村建設可重構鄉村經濟結構，完善鄉村數字經濟體系，進一步促進城鄉融合與要素雙向流通[18]。

2.5" 耦合人才振興：數字技術打造專業人才隊伍，實現共同富裕

人才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關鍵要素，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快推進鄉村人才振興的意見》中指出，要“堅持把鄉村人力資本開發放在首要位置”。

數字鄉村建設應當圍繞“共同富裕”的要求，針對鄉村人才振興所面臨的人才結構、人才流動、人才生態和人才機制等多重困境，強化人才振興的基本理念，完善人才振興的機制保障，加強鄉村人才隊伍建設，提升農民專業素養和就業能力，培育懂技術、善經營、會管理的新型職業農民，從而促進就業增收，實現共同富裕。對此，首先應協調推進“產業振興”與“人才振興”的過程，將數字經濟的發展與數字人才隊伍的建設相結合，在助推產業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推廣數字技術，為數字人才隊伍建設提供政策支持并實現過程聯動。其次，基層政府應積極借鑒其他地區成功經驗，同時結合當地實際實施技能培訓計劃，分層次、分類型開展新型職業農民培訓，通過線上線下培訓方式，使農民熟悉并掌握數字技術，加速農民職業轉換和身份轉化，這不僅能夠有效解決“誰來種地”“怎樣種好地”的問題，更能推動農民改變生活生產方式，實現創業發展，拓寬增收渠道[19]。

3" 結束語

數字鄉村建設是一項系統性工程，對鄉村治理、鄉村文化、鄉村經濟、鄉村生態及鄉村生活等多個方面均會產生深遠影響。當前，我國在推進全面鄉村振興的過程中仍然面臨一系列現實困境，應通過數字鄉村建設創新路徑模式，持續釋放數字化發展紅利，對照“鄉風文明、生態宜居、治理有效、產業興旺、生活富裕”這一總體要求，強化鄉村治理、繁榮鄉村文化、發展鄉村經濟、改善鄉村環境和培育鄉村人才，為全面鄉村振興提供新動能，進而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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