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轉”小古文，辟趣學蹊徑

在小古文教學實踐中，我發現不少學生對小古文產生了學習區隔，還有部分學生出現“談古文而色變”的恐懼心理。我是教小學語文高段的，每當新學一則小古文，縱使有借助工具書、注釋法、聯系上下文等學習方法，可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學生由于理解能力差，最終還是學得一知半解，更不用說仿寫、創作小古文了。

記得有一次我上完四年級上冊《王戎不取道旁李》之后，讓學生根據故事的原意進行再創作：用小古文續寫故事。很多學生都提出了異議，有點為難地說：“老師，怎么這個也要寫？”有的干脆說：“老師，我們不會寫，不知怎么寫。”……學生的臉上分明寫滿了“害怕”兩字。這使我十分驚訝，學生表現出來的對習作的焦慮、無奈、痛苦，以及文不對題、思路顛倒、語無倫次等現狀，讓我產生了深深的憂慮。

從2021年開始，我嘗試了小古文教學的實踐，在每周一節的經典誦讀課中開設小古文課程，至今已有3個年頭。回顧所經歷的小古文教學之路，我感觸頗深，取得了突破性的教學效果。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改陳舊的“串講”模式，主導并實施了“玩”中讀、“玩”中教、“玩”中寫的“三玩”策略，讓學生真正愛上小古文。

一、在“玩”中讀

記得張田若先生說過這樣一句很精辟的話：“閱讀教學，第一是讀，第二是讀，第三還是讀。”對于小古文教學，我認為最重要的教學策略也是讀，一切皆從讀中得。

（一）讀中舞，舞而化之

活潑、好動，是小學生的天性。在小古文教學中，我們在順應孩子的這種天性，根據小古文的內容特點，讓學生們動起來、舞起來、樂起來。比如小古文《蘆花》，詩意而浪漫，需要眼觀、耳聞、心感。手一舞起來，孩子們就變成了一朵朵蘆花，那情，那意，就在孩子們的體態中，就在孩子們的手勢里——

“水濱多蘆荻”，右手前伸，從腹前由左向右劃過，讀到“蘆荻”時再由下向上舉起，就像那亭亭玉立的蘆葦；

“秋日開花”，兩手自胸前托起，慢慢上升，舒展，如同花開；

“一片白色”，右臂前伸，從左往右，在胸前劃過，眼睛平視前方，仿佛在你的面前展開了大片大片白色的葦花；

“西風吹來”，語速稍快，讓朗讀稍微富有變化，讓節奏有張有弛。同時右手由右上方打著四個旋圈，表示向左“吹”來；

“花飛如雪”，兩眼微閉，語速漸緩，悠悠然然，同時右手呈“S”狀向下“飄”落，口中娓娓誦出：花飛——如——雪——

（二）讀中揣，揣而摩之

小古文言簡意豐，不僅需要老師引導孩子反復讀，變著各種新鮮的法兒讀，在讀的過程中，還要引領孩子一起“演讀”，有時候可以把小古文當成課本劇來演，在演的過程中反復揣摩文言的語氣，揣摩文言的意義和情趣等等。比如教學《狐假虎威》這篇小古文，我就編排了一只極有“城府”的狐貍，因為大多孩子在讀狐貍的話時都會讀得聲色俱厲，好像唯有如此，方顯狐貍八面威風。可是，如果那是一只頗有心計、“城府極深”的狐貍，它還會先聲奪人嗎？它還會張牙舞爪嗎？……課本劇這樣一安排，便能讀出與眾不同的語氣來：

子無敢食我也——用手點著老虎的頭，輕搖著你的腦袋；

天帝使我長百獸——豎起你的大拇指，滿臉的得意洋洋；

今子食我——眼盯著老虎，用手點著自己的臉；

是逆天帝命也——聲色變厲；

子以我為不信——邊說腦袋邊畫兩個圈；

吾為子先行——信心十足，但語氣悠然；

子隨我后——語速稍快，有些命令的味道；

觀百獸之見我而敢不走乎 ——讀到“乎”字，戛然而止。

這樣“玩”著讀，就把孩子帶入一個全新的朗讀情境，體會狐貍在老虎面前特立獨行的心態和情感，加深了孩子對小古文詞句的意義理解，進入一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學習境界。

（三）讀中排，詩而歌之

文言文，是漢語言的典范。它們讀起來語言節奏鮮明，意蘊深遠，富有音樂感。那整齊的句式、朗朗上口的讀感，就好像我們現代文中的排比句。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歡讀而有韻，音裊裊，意悠悠，如歌、如吟、如唱，手隨口動，心隨手舞，不亦樂乎。讀著讀著，就會發現斷句之后如詩、如歌、如詞，極有韻味。就像《共工觸山》：昔者/ 共工與顓頊/ 爭為帝/ 怒而觸/ 不周山/ 天柱折/ 地維絕/ 天傾西北/ 故日月星辰移焉/ 地不滿東南/ 故水潦塵埃歸焉。這樣斷句，讀起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孩子讀著這樣的“排”句，意猶未盡，百讀而不厭。當然，讀小古文的方法還有很多，如“讀中變，變換節奏”“像演講，干脆利落”“讀中對，對對對子”“讀著畫，畫出軌跡”“似評書，眉飛色舞”等等，讀出小古文的聲韻，讀出小古文的情味，更讀出小古文的芬芳，在瑯瑯的誦讀聲中盡顯文言國學的光華。因為他們不是在讀，而是在歌，在吟！

二、在“玩”中教

知名教育媒體人李振村先生精辟地說過：“當今的文言文教學，把母語教學變成了外國語教學；把文言文教學變成了古漢語知識教學。小學文言文教學一定要避免重蹈覆轍。”我在教學實踐過程中，摒棄了文言文傳統古板的“串講”面孔，從孩子的興趣出發，用情趣召喚小古文學習的歸來，充分激發孩子學習小古文的熱情，讓孩子從心底里喜歡上小古文。

（一）教“玩”中猜

孩子們都喜歡猜。在小古文學習過程中，教師要有意識地引導孩子進行大膽猜想，既能激發孩子學習興趣，又能暗示學習方法，不失為一種輕松有效的教學策略。請看一位教師在《一人性緩》中的教學片段：

師：這個人性子慢，他看到了一件什么樣的事情呀？

出示：冬日共人圍爐，見人裳尾為火所燒。

師：（師讀）“冬日共人圍爐”是什么意思呢？請你大膽地猜一猜。

生：冬天的時候，有許多人圍著爐子。

師：這里沒有“很多”這個詞。你怎么知道的？

生：這里有個“共”字。我想“共”應該是共同的意思。

師：那么就是很多人在一起。

這里，沒有枯燥單調的“串講”，而是教師積極引導孩子“猜一猜”。你看，孩子不但猜出了正確的文言句子的意思，而且也準確地猜出了重點字詞的含義。可以說，“猜”的教學潛能無限，這也與新課標一直都強調培養孩子的“猜讀”能力是一脈相承的。

（二）教“玩”中畫

把文言課程與繪畫課程有機整合，實現圖文對照、文白對話，使孩子在直觀形象的比照中領會小古文字詞的意思和文本的意境，這又是孩子喜聞樂見的小古文學法之一。請看一位教師在執教《鄉村》中的教學片段：

師：請看，大家把《鄉村》的內容都畫了下來。跟小古文一對照，但我總覺得還缺了點什么？

生：要畫上“楊柳”，因為文中說“水邊楊柳數株”。

師：畫在哪兒？

生：河邊。

師：請這位同學上臺來畫上柳樹。（只畫了一棵）師：柳條隨風飄揚，很美。可是畫對了嗎？

生：不對。不是一棵，要畫上好幾棵。

師：為什么？

生：因為是“數株”。

師：“株”就是——生：“棵”的意思，師：“數株”就是——生：好幾棵。

師：對，我們請這位同學畫上。現在再來看這幅畫，就比較完美了……

畫，不是純粹意義的美術課程上的繪畫，而是與文言內容的理解、感悟和意象的體會緊密結合在一起，是“文言課程”的畫。在“畫”中，孩子不但分享了學習小古文的情趣，而且收獲了學習小古文的方法。這樣的“畫”，看似簡單，實則內涵豐富，具有一石多鳥之功效。

（三）教“玩”中唱

文言文與現代文相比較，更講究聲律和音韻的抑揚頓挫、起伏有致，很多文言文讀起來朗朗上口、節奏鮮明，很適合傳唱。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古人學文言文不是“讀”，而是“唱”的原因。把“唱”融入小古文的學習中，能極大激發孩子學習小古文的激情，在師生集體創作的喜悅中獲得最純正的文言的滋養。

比如《荷》，是一篇十分經典的小古文，言語優雅，音韻優美，像歌又像詩。讀著，讀著，很多樂感好的孩子都哼了起來，有的甚至小聲地唱了出來。面對此情此景，老師頓悟，為什么不請音樂老師協助，讓全體學生共同參與，給這篇小古文譜上合適的曲子，然后大家一起傳唱呢？心動不如行動，孩子們的情緒可高漲了。最后，誕生了他們心儀的、能唱的一篇小古文杰作，成為孩子們學習小古文的一道亮麗的風景。

三、在“玩”中寫

如何讓“寫”成為孩子們學習小古文的“快樂王國”？教學實踐告訴我們，那就是“玩”著寫，讓孩子們以游戲的心態、浪漫的情懷、詩意的感覺、自由的方式參與其中，全憑孩子的直覺，順應兒童的童年特點，高舉兒童的情趣天性，不提苛刻的要求，不設過高的門檻，不定死板的規范，自然天成。

（一）“玩”中玩，其樂無窮

如若要激起學生編寫小古文的興致，“玩”中寫倒是一種卓有成效的方法。如果能恰到好處地創設一些學習情境，讓學生們以一種游戲的心態在玩中學、玩中樂、玩中寫，釋放兒童天真的童心，以我手寫我心的心態去編寫相應的小古文，會更具人性化、個性化、創意化。

如《小古文一百課》（上冊）第2 課的《鄉村》一文：“鄉間農家，竹籬茅屋，臨水成村。水邊楊柳數株，中夾桃李，飛燕一雙，忽高忽低，來去甚捷。”這篇小古文全文只有短短的34 個字，卻以簡潔的語言繪聲繪色、動靜結合地描繪了鄉村的美景和宜人的環境，表達了對美麗鄉村的贊美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它展現了鄉村自然景觀的美麗和和諧共生的場景，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寧靜與生機。孩子是天生的作家，我靈機一動，何不讓學生去校園里走一走，看一看，聞一聞呢？學生們欣喜若狂，馬上下樓邊看邊討論，你一言我一語，在相互的交流中碰撞出了智慧的火花，寫下了令我們驚訝的片段：

城間學堂，翰墨亭臺，城郭相望。堂中林蔭戚戚，百花齊放，飛禽數對，輕掠穹宇，來去自如。

庠序之院，小橋流水，娥江之濱。院中山水環繞，遍地花開，鰭鱗穿梭，忽左忽右，優哉游哉。

雖然孩子們仿寫出來的小古文還比較稚嫩，但是我手寫我心，寫出了自己個性化的心聲，寫出了自己獨特的理解與感受。學生們在這樣的“玩轉”中逐漸嘗到了小古文創作的樂趣，在平常的教學中我也常常帶領孩子們去校外踏青、“寫生”小古文，大家在這樣的玩樂中寫下了最感人、最美好、最溫馨的畫面。

（二）“續”中玩，創意滿滿

有不少的小古文在精彩之處就如丘而止，因而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間。因此每次遇到這樣類型的小古文時，我總是想盡辦法讓學生進行相應的續寫，完成未完成的二次創造。有一句話說得好：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對于每部作品都有不一樣的感受，對于小古文也不例外，因此在創作時會有風格迥異、截然不同的結果。續寫小古文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學生的創造性、自主性和想象性，尊重每個學生的獨特個性和別樣理解，使學習過程成為一種輕松、愉悅的體驗，這是教育的終極目的。

如《小古文一百課》（上冊）第11 課小古文《貓斗》：“黃白二貓，斗于屋上，呼呼而鳴，聳毛豎尾，四目對射，兩不相下。久之，白貓稍退縮，黃貓奮起逐之，白貓走入室，不敢復出。”這篇小古文甚是有趣，也很幽默。雖無畫面，但字里行間劍拔弩張的那種氣勢已悄然于字里行間，具有很強的畫面感，令人忍俊不禁。但當讀完小古文時，總覺得還有點意猶未盡：這兩只有趣的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呢？白貓難道就這樣一直窩在屋里不出來了嗎？黃貓甘心嗎？于是我就讓學生發揮豐富的想象接著續寫：

黃貓不甘，意欲硬入。以爪擊門之，未應。白貓呼來一大犬，助其退黃貓。大犬見黃貓，狂吠。黃貓見之，大驚，自知毋能力敵之，遂從小道逃之夭夭。

須臾，白貓以為黃貓已走，左右顧之，見無他，遂惶惶然出室。孰料黃貓早蟄伏于外門，見之，遂撲之。白貓尾毛一緊，伸爪迎敵。少頃，兩貓扭作一團，不分上下。久之，雙貓撕扭滾團至水濱。忽聽得“噗通”兩聲，白貓、黑貓紛紛落水。

看，這就是學生們用巧手“繪成”了自己心中的《貓斗》續集，多么生動，多么有趣！而且寫好后在課間還邀請同學一起扮演，如此有情有味地“續玩”，孩子們會不開心嗎？

經過幾年的研究與實踐，我另辟蹊徑，開辟了一條與眾不同的小古文“玩”中讀、“玩”中教、“玩”中寫的學習之路，讓新課標背景下的語文學習與生活實踐緊密相連，學以致用，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我將繼續在已有的成績上堅持，再堅持，爭取在堅持中綻放小古文學習的美麗之花。

作者單位：浙江省紹興市上虞區華維文瀾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