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策略研究

【摘要】數字貿易作為一種新興貿易形態，在數字技術賦能下發展迅速，已成為國際貿易增長的重要引擎。世界主要國家紛紛將數字貿易作為搶抓數字化機遇的優先方向。中國政府高度重視數字貿易創新發展，將數字貿易與貨物貿易、服務貿易作為建設貿易強國的三大支柱。近年來，中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持續擴大，國際競爭力持續增強，并在跨境電商領域取得領先地位，持續推進高標準數字經貿規則建設，以建設性立場參與世界貿易組織電子商務談判，不斷擴大數字經貿規則網絡。但同時，中國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仍面臨可持續發展能力有待提升、規則構建能力不足及外部環境承壓等諸多挑戰。對此，應著力提升我國數字貿易國際競爭力，有效應對國際數字貿易投資壁壘，以制度型開放引領高質量發展，積極參與構建國際數字經貿規則體系。

【關鍵詞】數字貿易" 規則構建" 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49/F752.68"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4.24.006

引言

在以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持續深化的時代背景下，數字貿易作為數字技術賦能傳統貿易、貿易方式數字化和貿易對象數字化孕育形成的新興貿易形態，是國際貿易創新發展的一次飛躍。在全球貿易格局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之際，數字貿易以其拓展貿易對象、創新貿易方式等獨特優勢展現出強大韌性和增長潛力，成為推動全球經濟復蘇和貿易發展的重要引擎。世界貿易組織（WTO）、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均提出，數字貿易是所有以數字方式交付和／或以數字方式訂購的貿易。因此，數字貿易主要包括兩部分，分別是以數字交付為主要形式的數字服務貿易和以數字訂購為主要形式的貨物貿易。其中，數字服務貿易是服務貿易的一部分，數字訂購貿易是貨物貿易的一部分，后者主要包括跨境電商。2023年，盡管全球貨物貿易遭遇了4.6%的負增長，但數字服務貿易同比增速回升至9%，規模達4.25萬億美元，成為穩定全球貿易格局的關鍵力量。

為適應快速變化的國際數字經濟發展、有效應對產業變革等時代挑戰，各國越來越重視構建國際數字經貿規則，推動強合作、促發展的談判機制，納入更多數字經濟協同創新和包容發展議題，推動各國共享數字經濟發展紅利。一方面，數字經貿規則對數字經濟發展具有正向促進作用。根據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相關報告，數字經貿規則可以發揮增加消費者信任、降低市場準入壁壘、降低交易成本、降低跨境貿易成本、維護網絡安全等五方面作用，增加數字貿易伙伴之間的貿易流量，進而促進數字經濟發展。貿易伙伴之間每增加一項數字貿易條款，可交付數字服務的貿易流量就會增加2.3%。另一方面，數字經貿規則可以協調各國數字監管政策，制約各國出臺歧視性的數字貿易措施，為數字經濟發展營造公平透明可預期的國際制度環境。

中國數字貿易發展現狀

數字服務貿易規模持續擴大。據世界貿易組織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數字服務進出口總額達3666.1億美元，同比增長3.5%。其中，出口同比增長4.3%，進口同比增長2.5%。數字服務貿易占中國服務貿易比重為39.5%（見圖1）。總體來看，中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呈現持續擴大趨勢，個人文娛的進口增加、保險服務和信息通信技術（ICT）服務的出口加速，拉動中國數字服務進出口的穩步增長。數字服務貿易快速發展還得益于數字技術創新活躍和廣泛應用，催生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服務貿易新模式新業態，同時，傳統服務貿易因數字化轉型從“不可貿易”到“可以貿易”，進一步拓展了服務貿易發展空間。

中國數字服務貿易全球排名保持領先，順差不斷擴大。從國際排名看，2023年中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全球排名第7，其中，出口規模居全球第6，進口規模居全球第7。從國際市場占有率看，2023年中國數字服務出口占全球的4.9%。從貿易平衡看，自2019年起中國已連續5年實現順差，數字服務貿易凈出口額在2023年達474.1億美元，同比增長11.1%；凈出口規模占進出口總規模的比重接近13%，略高于2022年的12.1%（見圖2）。這得益于中國數字服務出口的競爭力增強與海外需求擴大，中國的數字服務貿易繼續保持順差并且規模持續增長。

跨境電商發展迅猛。據中國海關總署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跨境電商進出口規模達到了2.38萬億元，位居世界首位，同比增長15.6%，超過貨物貿易增速，成為外貿領域的新亮點。2023年跨境電商進出口總額占全國貨物貿易進出口總值的5.7%，比2022年增加了0.8個百分點。其中，出口1.83萬億元，同比增長19.6%；進口5483億元，同比增長3.9%（見表1）。參與跨境電商進口的消費者人數逐年增加，2023年達到1.63億。跨境電商配套支持政策持續優化。從2015年至今，中國政府先后批準設立165個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探索創新了“網購保稅進口”“跨境電商出口海外倉”等監管模式，滿足跨境電商企業的發展需求，培育了一批全球領先的跨境電商平臺企業。

高標準國際數字經貿規則建設深入推進。積極參與協定談判，拓寬高標準數字經貿規則網絡。截至目前，中國已簽署10項包含數字貿易專章的貿易協定，覆蓋超18個數字經貿伙伴國家，包含數字貿易便利化、在線消費者保護、網絡安全等13項議題。一是積極推動世界貿易組織電子商務談判達成里程碑成果。該談判于2019年啟動，中國作為談判的重要參與方和主要提案方，參與了所有議題磋商，先后提出9份提案，涉及20余個具體議題。2024年7月26日，世界貿易組織電子商務談判對外發布首個《電子商務協議》案文，包含38個條款和1個電信服務附件，生效后將為全球91個經濟體提供兼具平衡性和包容性的數字經貿規則。二是持續推進高標準數字經貿規則建設。中國積極推進加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等高標準協定進程，2024年中國加入DEPA工作組舉行了三次首席談判代表會議，總體進展積極。2024年10月，中國與東盟十國宣布實質性結束中國-東盟自貿區3.0版談判，雙方首次達成各自最高水平的數字經濟、供應鏈互聯互通章節。三是不斷深化新興技術和數據治理國際合作。人工智能方面，2024年7月1日，第78屆聯合國大會協商一致通過中國主提的加強人工智能能力建設國際合作決議。中國與非洲、法國等國家地區分別達成人工智能聯合聲明，強化國際合作與規則共識。數據治理方面，中國與新加坡數字政策對話機制第一次會議明確了雙方關于數據跨境下階段合作方向和重點，中國和德國簽署《關于中德數據跨境流動合作的諒解備忘錄》，與歐盟建立中歐數據跨境流動交流機制，不斷強化數據共享對話交流。

中國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面臨的機遇和挑戰

發展機遇。一是支撐數字貿易發展的產業基礎不斷筑牢。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離不開數字基礎設施、數字技術、數字平臺等要素的有力支撐。一方面，中國數字基礎設施持續升級，數字技術和應用創新不斷深入。中國擁有全球規模最大、技術先進的信息通信網絡，截至2024年9月，全國已累計建成207個千兆城市，實現“縣縣通千兆”。算力基礎設施規模和建設水平位居全球前列，在用算力中心機架總規模超過830萬標準機架，算力總規模達246EFLOPS。我國移動物聯網終端用戶占比達到了59.2%，是全球主要經濟體中首個實現“物超人”的國家。累計建成開通的5G基站數量為408.9萬個，5G用戶普及率已近七成。中國網民規模達到10.92億人，互聯網普及率為78.0%，遠超世界平均水平（67.1%）。網絡視頻、即時通信、短視頻等常見應用類別用戶均超過10億人。同時，中國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發展較快。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相關數據顯示，2014～2023年，中國在Gen Al相關領域專利申請數量上位居全球第一，達到了38210件。

另一方面，數字經濟企業不斷發展壯大，海外業務持續拓展。中國在信息通信、電子商務、云計算等多個領域已形成較為完整的產業鏈，涌現出華為、阿里巴巴、騰訊、抖音等世界級數字科技企業，進一步帶動技術創新、服務模式優化和國際市場拓展，為數字貿易的爆發式增長奠定了堅實基礎。截至目前，中國市值超過10億美元的數字服務平臺企業已超200家。數字企業出海地域“多點開花”，出海方向覆蓋北美、拉美、中東、東南亞等大部分區域。過去一年，中國頭部互聯網平臺企業國際收入增速提升，顯示較強發展潛力。2023年，中國10強互聯網及軟件企業的海外業務總占比雖僅為7.03%，但同比增長較快，如阿里巴巴海外營收占比8%，同比增長13.3%；快手海外收入占比為2.01%，增速達到265.4%；拼多多海外版的交易服務收入達到941億元，同比增長241%。

二是數字領域高水平對外開放格局加速形成。中國持續推進數字領域對外開放，從服務業擴大開放、數據要素跨境流動開放逐步向制度型開放邁進。2024年，數字領域高水平對外開放格局加速形成，對外開放水平持續提升。進一步放寬服務業市場準入。2024年4月，工業和信息化部發布《關于開展增值電信業務擴大對外開放試點工作的通告》，旨在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及更好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為促進跨境數據安全有序自由流動，2024年3月，中央網信辦公布施行《促進和規范數據跨境流動規定》，對數據出境制度作出優化調整，明確了重要數據出境安全評估申報標準并設立了自由貿易試驗區負面清單管理制度，為企業開展數據跨境業務提供了極大便利。

高水平對外開放為中國數字貿易發展注入新動能。一方面，中國跨境數字服務貿易規模、增速位居世界前列，具備完善的數字經濟產業生態和堅實的市場應用基礎，進一步擴大對外開放有助于引入優質外資企業在國內開展競爭，激發經營主體活力，提升行業服務水平和國際競爭力。另一方面，通過自主擴大開放、對標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在自貿試驗區試點等多種開放形式，相關監管政策和配套安全管理措施得以持續優化完善，進一步提升開放監管能力和風險防范能力。

三是發展中國家規則制定影響力提升。伴隨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數字經濟規模增長和數字化轉型加快推進，其在國際數字經貿規則構建等方面影響力持續提升。一方面，參與度增加。世界貿易組織電子商務談判91個參與成員中包括48個發展中國家和5個最不發達國家，占比過半。發展中國家具有龐大的人口基數和廣闊的數字市場發展潛力，對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視也在不斷加強。伴隨數字能力建設的持續推進、數字產業快速發展，發展中國家參與構建國際數字貿易規則的積極性持續提升。另一方面，規則合作加深。東盟通過《東盟數字一體化框架》《東盟數字經濟框架協定》等推動數字經濟一體化發展進程的努力受到各方廣泛關注，金磚國家先后達成《金磚國家數字經濟伙伴關系框架》《金磚國家制造業數字化轉型合作倡議》，聚焦數字經濟合作、打造可持續發展新動力。《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阿斯塔納宣言》達成支持發展數字技術、利用數字轉型機遇、促進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保障數字金融普及等共識。

作為全球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積極推動全球南方國家在數字領域共商合作、共促發展，積極構建公正有效國際數字經貿規則網絡，踐行真正的多邊主義，將推動全球數字治理變革，推動形成共商共建共促共享的全球治理觀，為數字經濟發展營造開放、公平、包容的國際環境，以中國新發展為世界提供新機遇。

面臨挑戰。雖然近年來中國數字貿易發展取得顯著成績，但與美國等貿易強國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在國際競爭實力、可持續發展能力、規則構建能力等方面的差距仍然明顯，同時數字貿易發展的外部環境持續承壓，亟需加快補短板、強弱項。

一是中國數字服務貿易發展國際競爭壓力加大。2023年，中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的全球排名雖然繼續位列前10，但較2022年下滑2位，需引起高度重視。從與發達國家對比看，中國數字服務貿易對服務貿易拉動作用有待提高。2023年，美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約10266億美元，位居世界首位。與之相比，我國數字服務貿易規模只有美國的36%，而同期我國服務貿易規模是美國的56%，貨物貿易是美國的1.14倍。從對服務貿易拉動作用看，2023年，規模排名前10國家的數字服務貿易在服務貿易中占比的平均值為59.8%，而中國占比只有39.5%。從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對比看，后發國家發展勢頭迅猛。中國和印度是數字服務貿易全球排名前10的國家中的發展中國家。2023年，印度的數字服務貿易規模達3677億美元，同比增長15.4%，位列全球第6，排名首次超過中國（排第7）。從規模增速看，中國近五年和近兩年的數字服務貿易年均增速分別為12.1%和3.3%，印度的則是17%和19.2%，恐面臨差距進一步拉大風險。

二是數字貿易可持續發展能力有待提升。從市場開放程度看，2013～2023年中國數字服務進口年均增速為7.6%，與數字服務出口年均增速（12.7%）有較大差距。2023年中國數字服務進口在總服務進口中的占比僅為29.1%，遠低于美國（54.4%）和世界平均水平（49.6%）。進出口增速差距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國數字服務市場開放程度不足的問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發布的2023年《數字服務貿易限制指數》顯示，我國限制指數較高，數字貿易領域開放程度仍有待提高。從企業國際競爭力看，全球前10名的數字企業中我國僅占2席（第6名騰訊、第8名阿里巴巴），其余均為美國企業，且中國數字企業的業務范圍大多集中在國內市場，海外營業收入占總營業收入比重較低。從未來創新能力看，代表數字貿易上游價值較高的知識產權使用費是近10年中國數字服務貿易中貿易逆差最大的領域，從2014年的219.4億美元增至2023年的312.8億美元。人才是一國數字服務競爭力水平提升的關鍵。瑞士洛桑管理學院（IMD）《2023全球數字競爭力排名》報告顯示，在人才國際經驗排名這一項，中國在全球64個主要國家及經濟體中位居39位，實力有待提升。

三是中國數字貿易規則構建能力與數字貿易體量不匹配。當前，美國、歐盟等的數字貿易規則主張已形成較大國際影響力，但以中國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的規則制定話語權普遍不足，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其一，簽訂協定數量少，規則談判機制布局相對滯后。目前全球共有126個自由貿易協定包含數字貿易專章，中國僅簽署10個，美歐英共簽署超50個。中國目前仍將數字貿易作為傳統貿易問題進行談判，談判機制以在傳統自由貿易協定中納入電子商務章節為主，談判耗時較長、效率較低，易受其他議題影響。例如，RCEP談判歷時8年，協定正文除序言外包括20個章節，雖然在數據跨境流動、與國際通行標準對接等數字貿易規則相關議題方面取得一定突破，但相比歐盟、新加坡等積極引領數字經濟專門協定模式的經濟體仍顯滯后。其二，簽訂的數字貿易協定水平相對較低，不同協定中的覆蓋議題基本趨同。90%為貿易便利化相關議題，僅RCEP涵蓋跨境數據流動和計算設施本地化議題，且談判議題設置的體系性和戰略性不足。

四是美西方對我國數字產業打壓策略手段持續升級。其一，美西方大力推動“去風險化”規則。采取先進技術出口管制、涉華外商投資審查、污名化我國企業形象等手段打壓我國數字產業。2022年以來，中國共有238家企業被納入實體清單（不含個人、高校和科研院所等），其中數字企業有26家（信息通信技術企業20家，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企業6家），占比11%。其二，通過盟伴關系鞏固數字規則圈。中國與發達經濟體簽署數字貿易規則協議的難度加大。例如，美國通過《美墨加協定》“毒丸條款”阻撓我國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進程，導致相關談判進展比預期緩慢。截至2023年底，美國啟動了至少32個盟伴關系（不完全統計），吸納成員主要為西方國家，其通過不斷深化雙邊關系、組建小多邊機制，意圖構建把中國排除在外的“小圈子”。其三，未來中美數字領域的“脫鉤斷鏈”態勢恐進一步加劇。2024年11月6日，特朗普當選美國第47任總統。特朗普在其第一任期內，依靠“清潔網絡”計劃，對中國電信運營商、海纜、網絡設施、云計算等相關數字企業在美經營造成嚴重阻礙。從特朗普已有競選承諾及共和黨執政綱領看，其上臺后可能延續上述計劃，極力解除關鍵數字領域對中國產品的依賴，干擾中國數字企業的國際化發展，給我國數字貿易發展帶來較大的不確定性。

中國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的策略建議

著力提升中國數字貿易國際競爭力。在數字全球化時代，面對發達國家領先和后發國家追趕的局面，提升我國數字貿易的國際競爭力顯得尤為迫切。這不僅是實現傳統貿易轉型升級、增強國家綜合實力的關鍵路徑，也是應對國際競爭、維護國家安全的重要手段。在此過程中，加強數字技術創新、強化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以及優化數字服務貿易結構，是提升我國數字貿易國際競爭力的關鍵。

一是推動數字技術創新發展。提升信息通信領域的關鍵核心技術創新能力和自立自強水平。支持企業加大在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衛星互聯網等關鍵數字技術領域的研發投入，推動技術創新和應用推廣。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優勢，參照移動通信等領域創新經驗，堅持整機帶動、應用牽引的發展模式，以長板帶短板，促進集成電路、基礎軟件等領域創新突破。培育一批具有較強創新能力和影響力的數字貿易領軍企業，加快推進數字平臺、中小企業及其產品和服務“走出去”。

二是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鞏固提升領先優勢。持續推進雙千兆網絡全面深度覆蓋和能力升級，適度超前推進6G和萬兆光網建設，強化衛星互聯網建設與運營，構建云邊端協同、算存運融合的一體化算力基礎設施，提供高速泛在、天地一體、云網協同、智能敏捷的網絡服務。加強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合作，深化數字基礎設施互聯互通，擴展國際海陸纜方向，提升國際通信服務能力。

三是優化數字服務貿易結構。通過政策引導和市場機制建設，優化我國數字服務貿易的結構，提升高附加值服務的比重，如知識產權、研發和金融服務等。鼓勵和支持企業開拓國際市場，提供更多知識密集型和技術服務型的數字服務，如遠程醫療、在線教育、數字金融、數字內容創作等。同時，加大對數字服務出口的支持力度，通過稅收優惠、資金扶持等措施，激勵企業拓展國際市場，提升我國數字服務的全球市場份額。

有效應對國際數字貿易壁壘。數字貿易市場是數字時代各國博弈的焦點，復雜多變的國際環境下，國際數字貿易與投資壁壘日益增多，成為制約我國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有效應對國際數字貿易壁壘，為我國數字貿易企業營造一個公平、透明、可預期的營商環境至關重要。

一是提升對數字貿易壁壘的監測和預警能力。對中國企業在數字領域面臨的潛在貿易壁壘開展定期調研評估。構建常態調查監測、重點企業監測、快速響應監測以及分級分類監測體系。密切關注相關行業細分領域龍頭企業可能遭遇的遏制打壓，重點關注相關行業企業因受外部數字貿易壁壘影響而出現產品斷供、出口受阻、產業外遷、融資困難等情形。

二是對標《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等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完善國內數據治理、數字產品監管相關政策。完善《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密碼法》配套細則，科學界定重要數據的范圍，健全數據出境安全管理制度，增強相關政策的對外解釋和指引。

三是為數字企業提供救濟路徑，針對受影響較大的數字企業，通過“一事一策”“一事一議”的方式，綜合運用經濟、技術、法律、外交等多種手段，幫助數字企業穩定供應鏈，增強國際市場競爭力。

以制度型開放引領高質量發展。發揮制度型開放對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的引領作用，不斷提升數字領域對外開放水平，主動對接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采取靈活務實的規則談判策略，讓制度型開放成果真正落實到貿易投資等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之中，推動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

一是持續提升數字領域對外開放水平。加快推進增值電信業務擴大對外開放試點工作，支持互聯網數據中心、互聯網信息服務（限于應用商店）等領域開放舉措在自由貿易試驗區更好落地見效，及時總結先進試點經驗和典型案例，形成可推廣復制的制度成果。支持外商擴大數字領域投資，持續優化外資企業在華投資經營環境，提升其在數字貿易領域的便利化水平。

二是主動對接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深化國際交流合作。積極參與多邊和區域數字貿易規則談判和合作框架制定，推進加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和《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進程，加強與東盟、新加坡等國家地區雙邊自由貿易協定（FTA）數字經貿規則談判，推動“一帶一路”共建國家、東盟國家、金磚國家在數字貿易領域開展務實合作。在二十國集團（G20）、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等多邊機制下更主動地參與跨境數據流動、人工智能治理等核心敏感議題的磋商。

三是采取靈活務實的規則談判策略。深入研究數據跨境流動、計算設施本地化議題最新案文，制定應對方案和中方案文建議。持續研究數字產品非歧視待遇規則，明確數字產品分類及市場準入等問題的解決方案。在我國具有優勢的移動支付、電子簽名、數字證書、區塊鏈等數字領域探索制定國際規則，形成和推廣“中式模板”。針對數字基礎設施、信息通信技術（ICT）產品和服務等面臨打壓和規則合圍的困境，研提國際規則案文進行斡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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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 編∕桂 琰" 美 編∕周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