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進展、趨勢與特點

周倩 胡志霞

[摘 要】 高校學生事務管理是高等教育發展的產物，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理論與實踐研究走在世界前列。依托Web of Science數據庫，運用文獻計量學方法，借助關鍵詞共現和突現知識圖譜分析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相關研究進展，借助關鍵詞時區分布知識圖譜分析研究趨勢，最終總結出其研究的五大特點：研究領域拓寬，關注管理者素質提升；理論運用廣泛，用新視角看問題；研究方法多樣，打破定量研究范式；研究形勢多變，學生事務受到新挑戰；研究主題聚焦，公平、公正是永恒目標。

[關鍵詞] 美國；高等學校；學生事務管理

[中圖分類號]G647[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4 - 6120（2024） 01 - 0073 - 18

伴隨全球高等教育普及化和國際化的不斷推進，高校校園環境復雜多樣，學生事務管理對高校正常開展教學等活動的作用不容忽視。學生事務管理是大學治理專業化的領域之一，是對促進學生學習與發展的非學術性事務和所有課外活動進行的管理1]。高校學生事務是指高等學校通過非學術事務和課外活動對學生施加教育影響，以規范、指導和服務學生，豐富學生校園生活，促進學生成長成才的組織活動2]。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內涵包含三個方面。一是對學生實施教育。在課堂教學之外，以組織活動、提供輔導、營造氛圍等方式促進學生成為“完整的人”（whole person）。二是對學生進行管理。學生事務管理主要是對學生在校園內課堂外行為的管理，從而維持正常的校園秩序。三是為學生提供服務。關注學生的主體地位，為學生接受高等教育提供服務。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對履行人才培養這一職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美國是世界上高等教育最發達的國家之一，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體系伴隨著高等教育發展不斷完善，其管理功能也不斷豐富，從方式單一、松散的機構監管到如今的集管理、服務和教育于一體的全方位管理。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與時俱進，不斷革新，適應和滿足了高校人才培養多元化的要求。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伴隨著高等教育的發展，成為高校管理的重要內容。美國兩大學生事務專業組織“全國學生人事管理者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tudent PersonnelAdministrators，NASPA）和“美國大學人事學會”（ American College Personal Association，ACPA）通過提供教育培訓項目、組織專業工作會議、制定相關職業發展標準等工作，成為學生事務管理領域專業化發展的主要推動力量3]。隨著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隊伍的壯大，NASPA和ACPA在2010年聯合發布關于學生事務從業者能力的文件《學生事務從業者專業勝任力范疇》（ProfessionalCompetency Areas for Student Affairs Educa-tors），旨在為學生事務從業者提供職業指導，對美國學生事務發展具有里程碑意義4]。因此，本研究將2010年作為起始年，以十年為一個周期，分析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取得的研究進展、趨勢與特點。

Web of Science（ WoS）數據庫是美國科技信息研究所（Institute of Science Information，ISI）收錄論文及其所引用的參考文獻資源，是權威的科技文獻檢索和分析評估工具，因其強大的功能成為文獻計量分析最常用的數據庫之一。本研究借助知識圖譜的工具，結合美國學生事務相關研究文獻，深層次發掘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領域的研究進展和趨勢，進而提煉其特點，以期為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提供有效的借鑒。

一、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進展

基于WoS核心合集數據庫，分別輸入主題詞student affairs+coⅡege和student af-fairs+university，文獻類型Article和Review，語種English，時間跨度自定義為2010-2019年。其余設置保持不變，將兩個檢索式進行and組配，得到新的檢索結果為1 044條。本研究借助可視化分析工具Citespace 5.7．R2整理檢索結果進而文獻除重，并在地址欄中除去美國以外的國家，得到896篇有效文獻。

發文量的趨勢可反映一定時期內該研究領域發展的趨勢和熱度。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年發文量可以揭示其研究現狀和發展趨勢（圖1）。

可以看出，從2010年至2019年，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發文量呈波浪式遞增態勢。2010-2014年，增勢較緩。2015年，發文量有較大幅度提升，增長了近一倍。經濟日趨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國際化迅猛發展，世界各國留學人數增加，美國作為主要的留學輸入國之一，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的要求和標準也在改變。2015年，兩大協會在廣泛征求意見后，將《學生事務從業者專業勝任力范疇》[5進行了調整：引入了一個新的能力范疇——技術范疇，合并了兩個能力范疇，即“公正、多元與包容”改為“社會公正與包容”，“個人基礎”與“合乎道德的專業實踐”兩個部分合并成“個人和道德基礎”，這推動了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專業化發展，為其吸引了更多的目光。2015年之后增速有所減緩，但仍保持“爬坡”趨勢。2019年，發文量逼近180篇。從年度發文量趨勢圖來看，學者對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熱度持續。

關鍵詞是期刊論文的精髓所在。作者在關鍵詞選擇時往往緊扣研究主題。對關鍵詞的分析可以梳理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概況，洞悉研究的主題和熱點。本研究利用Citespace軟件中的關鍵詞共現、聚類、中心度分析功能，通過知識圖譜等可視化工具來呈現美國學生事務管理的研究熱點。

（一）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分析

將文件導入Citespace軟件，節點類型（Node Types）選擇關鍵詞（Keyword），時間切片（Time Slicing）選擇2010年1月至2019年12月，點擊運行，得到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如圖2所示。 根據普萊斯高頻閾值公式M= 0.749×

，其中M是高頻閾值，Nmax表示區間頻次最高值，區間頻次最高為“學生事務”98次，帶入公式得M=7。因此，頻次大于等于7的關鍵詞為該領域的重要關鍵詞。同時，Citespace軟件會得到相應的關鍵詞頻次（ Count）分布和關鍵詞中心度（Centrality）。基于關鍵詞頻次和中心度對關鍵詞進行匯總，見表1。綜合圖2和表1，發現學生事務管理研究領域的關注點有以下幾方面。

一是認知和態度，涉及學生事務管理者的工作認知和學生對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態度研究。從研究內容來看，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重視學生服務，努力提升服務質量。如調查學生對學生事務辦公室管理局的總體滿意度，評估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部門為學生提供的服務質量，關注學生對學生事務管理質量的評價等【6。此外，研究還致力于為學生事務管理者提供幫助，為其工作提供科學依據，從而提升服務水平。

二是多元化、性別和身份，涉及學生事務管理者的身份認同、學生來源多元化和性別差異的研究。美國高校學生來源多樣，呈現種族多樣化的特征。學生信仰的不同和互動產生的沖突使許多學生事務管理者感到自己無力應對，因此，有關機構制定了《宗教多樣性和信仰間互動教育：學生事務手冊》（Religious Diversity and Interfaith InteractionEducation：4Handbook for Student Affairs），旨在為管理者提供操作指南，提升自身專業能力。同時，高校致力于推進建設多元化的校園【7。如建立具有性別包容性的學生公寓，旨在使第三性別的學生更好地融入公寓中，增強對少數群體的包容性。

三是教師、課程、領導力和倫理，涉及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培養的研究。提高學生事務管理者的專業能力一直是學界研究的熱點問題，教師、課程、領導力等高頻詞匯都是圍繞其展開的。美國高等教育標準促進委員會（ Council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tan-dards in Higher Education，CAS）制定了學生事務領域《CAS共享倫理原則聲明》（CASStatement of Shared Ethical Principles）， ACPA為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制定了《倫理原則和標準聲明》（Statement of Ethical Principles& Standards），學生事務管理者的日常工作更具規范性。管理者、教師與學生等群體在交互過程中如何“符合倫理”，是學者研究探討的重要課題。

四是心理健康（壓力、抑郁癥和焦慮），涉及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研究。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工作偏向為學生提供服務，將學生的個人生活視為隱私，這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對學生的心理狀況了解得不及時，從而釀成許多難以控制的校園暴力和悲劇事件[8]197。學者圍繞學生心理健康教育、咨詢、干預開展研究，其中包括壓力、抑郁和焦慮等，幫助學生事務管理者及時干預．維護校園安全。

五是技能、策略和模式，涉及學生事務管理者技能提升的研究。尋找有效的方法為學生提供服務，促進學生全面發展是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工作重點。如消除課外活動中工科學生的害羞感研究，鑒于害羞對學生的發展會造成負面影響，尋找解決問題的策略成為研究者、教師和學生事務管理部門的主要關注點[9]

（二）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分析

聚類分析是通過算法將關鍵詞共現網絡中關系較為緊密的關鍵詞進行聚類，同一聚類中值最大的將成為聚類的“代表”，即聚類標簽。聚類標簽的數字越小，說明這一關鍵詞的出現頻次越高。相對于關鍵詞的詞頻和中心度統計來說，聚類分析能將關鍵詞更集中性地聚集，對研究主題的分析更具針對性。借助Citespace的關鍵詞聚類分析功能，基于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點擊Labelclusters with indexing terms（用索引術語標記集群），得到圖3。

因聚類標簽較多，這里只對聚類前五的關鍵詞進行分析。

第一聚類：信息技術。信息網絡時代背景下學生事務管理面臨著變革，如何借助信息技術實現高效的管理成為研究熱點。針對遠程和在線學生群體，對在線課堂學生行為的有效管理、應對學術誠信相關的挑戰都需要借助信息技術的加持[10]。信息技術在高校學生事務管理中的應用占有較大份額，學生事務管理者借助信息技術這一載體不斷實現管理形式的創新與變革。

第二聚類：牙科教育。近年來，由于美國牙醫學教育面臨費用昂貴、就業困難等沖擊和挑戰，學生存在較大的落差感，針對牙科教育的學生事務管理研究幫助學生事務管理者識別高危學生，以便及時干預，增強對影響牙科專業學生的相關因素的理解和預測口1]。這一領域的研究說明研究者開始重視微觀層面（不同專業、群體等）的學生事務管理，研究內容和對象的覆蓋范圍進一步擴大。

第三聚類：學術事務。學術事務如何與學生事務合作來促進學生成功，這也是學生事務管理的重要目標之一。有研究以大學中的黑人學生為例，借助量化指標體系，構建學生事務和學術事務合作伙伴關系綜合模型[12]。有關研究倡導構建學習社區，學術事務和學生事務管理部門為促進學生在校園的成功創建持久的合作伙伴關系[13]。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合作研究是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熱點問題。

第四聚類：學生事務管理者。學生事務管理者流失問題是行業面臨的重大挑戰。研究探討學生事務管理者的工作壓力和倦怠程度與其工作滿意度和離職意圖之間的關系，討論其對學生事務管理者的影響[14]。學生事務管理者的專業化發展也是高校學生事務研究的重要議題。

第五聚類：種族。同質化校園逐步消失，學生種族多樣性成為美國高校的重要特征之一。如何處理好不同種族和價值觀學生之間的平等對話是高校追求校園和諧的重要任務，也是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重要課題。如使用批判性種族理論，考察美國學生的種族化經歷，與白入學生的相處問題，種族不同帶來的身份無效感問題，種族刻板印象和孤立感問題，對社會正義、包容性承諾與其政策制定之間存在脫節問題等都是擺在管理者和研究者面前的挑戰[5]。

（三）關鍵詞突現知識圖譜分析

根據學科發展特點，在一定發展時期內該學科或研究領域中會形成較為集中的研究主題，表現為學者相繼圍繞這一主題產出較多成果。本研究將突現（burst terms）的關鍵詞作為研究前沿詞匯予以分析，厘清2010-2019年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發展狀況，明確研究前沿和重點領域。

關鍵詞的突現是指某一關鍵詞猶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在短時間內大量且集中地出現。工具窗口選擇Burstness，點擊Refresh后，點擊View，得到圖4。 關鍵詞主要包括以下四組。 一是醫學教育和醫學生。醫學教育因學制較長且對專業技術要求較高，醫學生面臨的學業壓力、身心壓力普遍高于其他專業的學生，因此，更易引發或患上心理疾病。大學生健康計劃該如何制定，如何降低醫學生焦慮和抑郁癥的患病率，預防醫學生精神疾病的發生成為學生事務管理中的心理健康咨詢和教育相關部門的工作重點。醫學教育和醫學生成為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前沿議題。

二是民主、組織和策略。促進學生民主參與校園活動是當下的使命。研究表明，當學生面臨困難時，會降低其參與學生事務管理的熱情，還會因管理者服務質量不佳而引起騷亂，研究發現應聯合學生中的“領袖”來解決學生內部問題16]。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廣泛涉及民主等高頻詞，彰顯了學生在管理中的地位。學生事務相關的專業性組織致力于學生事務管理者成長和專業發展，關注策略研究，目的在于提升學生事務管理的實際效果。

三是多元化。在過去的100年里，尤其是近40年，面對種族、宗教、性別和國別等趨于多元化的學生群體，學生事務管理者如何創建一個多元化的校園來服務學生是研究的重要主題[17]195。“服務學習”（ ServiceLeaming）應運而生，多元化的校園生活和學術目標漸趨融合，學生事務管理理念也隨著校園學生群體的多元化而在不斷發展。

四是學術事務。近年來，學術事務和學生事務合作研究在學生事務管理研究中占據較大比重。學生事務管理者尋求與學術事務教師合作來支持學生發展是高校長期秉承的原則。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對于促進學生成功這一目標是相同的，但如何提升合作效果以促進更多的學生在校園獲得發展是學術事務和學生事務協作的重要突破口。

二、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趨勢

趨勢分析是借助時區分布指標，分析變化趨勢，從中發現規律，為預測未來發展方向提供幫助的一種分析方法。這里基于2010-2019年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關鍵詞知識圖譜，生成關鍵詞時區分布圖，為把握美國未來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提供一定參考。

本研究將時間跨度（Time Slicing）設定為“2010-2019”，每單個時間切片（Year PerSlice）設置為1年，共計10個時間切片，生成圖5。為更直觀分析關鍵詞在2010-2019年的變化過程，將知識圖譜中呈現的高頻關鍵詞制成表2。

依據圖5和表2，將同一類型的高頻關鍵詞歸納后，得出以下五大研究趨勢。

（一）非美國裔學生群體研究

美國高等教育在國際上享有盛譽，加上國際留學熱潮高漲，非美國裔學生占比較高，是美國學生群體的重要組成部分。非美國裔學生的學業調整和適應直接影響著其身心發展，而學生事務管理在學生適應和過渡到大學生活中又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關于非美國裔研究生的學業影響因素、亞裔大學生的學業拖延因素等研究逐漸增多。

（二）心理咨詢和健康教育研究

“美國高校學生心理咨詢與健康是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重要方面。”[18]“抑郁癥”“壓力”等關鍵詞頻出，大學生心理出現的一些不利因素影響其身心健康。心理健康教育研究成為新的趨勢，如何及時預防、主動干預、積極治療，完善高校學生事務管理服務體系為學生身心健康保駕護航，成為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又一研究主題。

2016年出席全球學生事務服務峰會的專家指出，心理健康已成為全球高校關注的問題，我們看到全球范圍內心理健康挑戰的增加——更多的壓力、焦慮、抑郁和自殺[19]。大學生從高中過渡到大學，生理和心理健康是影響學生發展的首要問題。有研究發現，在學生生活壓力及身心健康方面，一年級大學生和高校大學生之間存在顯著差異；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對大學生心理問題的識別和預防以及改善學生的心理健康和學術成功有積極作用[20]。

（三）同性、雙性戀群體研究

自由開放的時代下，男女關系演變得日益復雜，在高校學生事務管理中亦存在這樣的問題。一方面是學生事務管理者中存在男同性戀、女同性戀、雙性戀等不同傾向，在工作中，他們如何定位自己的性身份，明確自己的角色和責任是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課題；另一方面，高校學生中也會出現這樣的群體，如宿舍、衛生間等校園文化建設應如何將這一群體包含其中。基于這些現實問題，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自然聚焦于此。

（四）校園文化多元共生研究

美國高校學生的種族、性別和國籍等紛繁復雜，越來越多的黑人、西班牙裔及其他少數民族裔學生進入大學校園。女權運動和“性別歧視”帶來性別關系緊張，同性戀等群體開始維護自己的權利[17]131。此外，種族正義是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核心之一。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提倡包容性和多樣性，不斷追求公平、包容和社會正義，以確保來自不同身份背景、能力和信仰體系的學生能夠獲得公平的發展機會，為營造公平、正義和適合所有學生發展的校園而努力。基于此，在學生事務管理中，校園文化多元共生研究主要集中在如何堅持面向國際、走向全球和多元文化和諧相處，國際學生之間如何友好、平等交流，實現知識生產與傳播，促進全體學生全面發展等方面。

（五）與學術事務協作研究

隨著學習成為學生的中心任務，學生事務部門的作用轉變為“創建并維護有利于學生學習的最優化學習環境”[21]99。研究發現，符合伙伴關系模型的學生學業成績有顯著提高。在以實現多元化和包容性為目標，旨在建立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合作伙伴關系的大規模調查和實踐中，參與者通過改善不平等現象并在課程中實施多樣性和包容性措施，有效改善了學生的校園環境現狀。此外．學者就多樣性和公平的教育如何影響學生的校園體驗進行了研究。學生事務管理者開展合作，提出多樣性和公平性倡議的策略來改善學生校園環境等研究都基本指向同一主題：建立高效的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伙伴關系。然而二者關系的平衡絕非一朝一夕之事，仍需在研究和實踐中磨合。學者和高等教育管理者開始制定課堂內外的干預計劃或措施來增強學生事務管理者和學術事務教師的合作[22]。尋求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合作的理論基礎、建立模型、評估合作的有效性以及增強學生事務管理人員與學術事務教師的溝通等研究都表明學術事務與學生事務的合作是目前研究的重要議題。

三、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特點

通過對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相關知識圖譜的分析，發現該研究領域呈現如下五個特點。

（一）研究領域拓寬，關注管理者素質提升

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領域在這十年中呈現逐漸擴展的趨勢，特別是涉及學生事務管理者監督和評估能力的研究增加，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合作研究依舊是研究的難題之一。

監督是學生事務管理者的重要能力之一。監督能力對管理者的專業實踐和未來研究影響深遠。學生事務管理者所接受的監督培訓經驗大多是在實踐工作中獲得的。監督是新興的學生事務管理者面向行動的能力，管理者應采取的行動是為所有學生創建更具包容性的環境，以專業發展和個人成長為目標，幫助各級學生事務管理者發展有效領導才能，熟練駕馭多元文化，在這一過程中，培養制定包容性策略的能力。

效能是高校贏得現代社會尊重和增強公眾影響力的關鍵，這就要求高校對其“介入活動”[21]261進行評估，學生事務評估是高校評估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成為新的研究趨勢。學生事務評估廣泛用來指導戰略計劃制定，通過改善服務和管理水平來滿足學生發展需求，提升學生滿意度。為實現這一目標，學生事務管理者要求具備評估能力，需要高質量的學生事務計劃組織和服務支持能力，這對于大學生的成功是必不可少的。盡管多數高校建立了對學術課程結構合理的評估，但很少有人對學生事務和服務的有效性進行正式的制度評估。學生事務管理者如何將評估和社會正義納入其工作范疇？高校學生事務的核心概念有哪些？如何將概念轉化為實踐？這些都成為研究的重點。管理者正努力通過不同的視角，圍繞促進社會公正的目標從占主導地位的傳統評估工作中抽離出來，依靠新的評估理論進行研究和應用。

研究者將“合作”定義為共享的共同創造。學校領導者提高高等教育有效性的愿景促進了學生事務和學術事務之間的合作發展，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的合作關系研究日趨集中和深入，如通過測量協作能力，測量與協作相關的制度文化，比較基于專業的協作能力，以及確定學生事務管理者中協作技能的預測因素，豐富了學生事務工作中的知識領域。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推動力來源于現實中的新興問題。作為一個有機整體，大學的首要目標是為了育人，學生事務管理存在的意義亦是為學生提供高質量的服務與管理，優化學習環境，達到最有利于促進其全面發展的狀態。二者如何建立有意義的合作關系，如何實現通過學生事務管理來促進學術事務發展是未來不斷探索的話題。

（二）理論運用廣泛，用新視角看問題

20世紀中期，在面對高校學生群體結構性重大轉變后，美國學生事務管理者亟須理論指導來管理多元化背景下的學生群體。以埃里克·埃里克森（Erik Erikson）等為代表的心理學家開始就人與人之間關系進行詳細研究。其中對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影響較大的理論包括心理發展理論、認知結構理論和學習方式理論等。21世紀高校學生事務領域日益細化，研究者開始尋求更廣泛的理論來指導實踐。通過對2010-2019年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文獻精讀分析發現，以下三種理論近年來在文獻中運用較多。

一是自我主導理論（Theory of self-au-thorship）。自我主導這一概念最早由凱根（Robert Kegan）提出，認為個體通過解釋他們的經驗來創造意義，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參與這一過程的能力會增加（即發展）[23]。瑪格達（M.B．B．Magolda）揭示了向自我主導“旅程”的三個主要階段：外部定義、十字路口和內部定義。隨后瓦巴什國家文科教育研究（Wabash National Study of Lib-eral Arts Education，WNS）的縱向研究促成了10位模型的創建，突出和顯示個體意義的創造結構，在WNS模型中，10個位置被分為四大類：（1）僅在外部；（2）進入“十字路口”；（3）離開“十字路口”；（4）僅在內部。這四大類就是自我主導的四種階段。第一階段：僅使用外部意義的個人傾向于遵循常規，采取行動時傾向于先獲得他人的允許，因為他們還沒有發出一個內部的“聲音”。第二階段：當他們意識到盲目遵循他人會遇到一些限制后，個人進入“十字路口”，開始把自己的“聲音”作為知識的來源。進入“十字路口”的人在遇到內心沖突時，仍傾向于聽從外部的意見。第三階段：離開“十字路口”站在內部的人，他們傾聽自己的“聲音”。第四階段：只使用內部意義的人培養了一個內部基礎，他們傾聽自己的“聲音”來評估信息和協調他們對外部的反應。至此他們完成了對自我的主導。研究表明，年輕的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表現了更高的自我主導能力。

二是學術韌性（academic resilience）理論。這里將resilience理解為“韌性”[24]。在心理學上，韌性是指在壓力和逆境中反彈的能力和復原的心理機制，即盡管遇到不利情況，個人仍然能夠獲得成長和新生。在OECD教育文件中，將學術韌性理解為在國際學生評估計劃（PISA）中，來自弱勢背景的15歲學生在閱讀、數學和科學方面達到一定水平的能力，使他們能夠在自己的課程中發揮積極作用，并為他們做好準備充分利用終身學習的機會[25]。

環境條件會影響韌性的發展。歐康納（0' Connor）批評了關于韌性的設定。她提出約束和機會的概念，用于描述學生的機會結構。如果學生有機會，他們更有可能發展自我效能和體驗學術成功。當學生獲得資源的機會有限時，他們的學術選擇就會減少或“受到限制”，這種限制一方面造成了風險——增加學校失敗和受教育程度有限概率的狀態[26]，另一方面又反過來為韌性的發展創造了條件。在學生事務領域表現為學習成績、校園環境（機會）和韌性之間的關聯。影響高校學生韌性的因素很多，如不公平的高中準備和敵對的校園種族氛圍等外部因素。

三是發展生態學（Developmental Ecolo-gy）理論。布朗芬布倫納（Bronfenbrenner）的發展生態學模型為理解學生與教師、學生事務管理者的互動提供了一個有意義的視角26]，如圖6所示。后來進一步擴展到廣泛的背景和人群，包括大學生發展理論。雷恩（ Renn）的發展生態學模型是由核心發出的四個同心層組成，認為個體發展中所處的環境相互依存、相互影響[27]。個體與周圍環境構成四個系統：微觀系統、中介系統、外在系統和宏觀系統。

這一理論在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研究領域運用表現為大學生所處的環境是一個動態且立體的生態系統，學生與學生事務管理者的互動并不是在一個層面上孤立發生的；相反，他們在一個更大的、動態的生態系統內影響學生的發展。

（三）研究方法多樣，打破定量研究范式

一直以來，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研究中定量研究方法占據主流，其他國家的定量研究也呈現上升趨勢，但近些年很多學者不再局限于定量研究范式，開始廣泛使用個案研究、敘事研究等定性研究方法。

敘事研究是通過故事研究生活經歷，探索這些故事中的共性，研究者與參與者合作從這些共性中共同構建意義。研究人員理解數據中出現的共同主題，以故事文本準確地表述。其研究方法較適用于研究群體較小且主題較為敏感的話題。在學生事務研究中，有不少學者應用敘事研究，如在一個以白人為主的大學校園中，考察有色女性的身份認同問題研究、校園中的跨性別群體的身份問題研究等。

個案研究是一種定性研究方法，通過對涉及多個信息來源的詳細、深入的數據收集，來探索有界系統（一個案例）或多個有界系統的情況，繼而通過案例的支持作用，促進我們對相關事務的理解。依據梅里亞姆（Merriaru）的說法，個案研究的特殊性“使其成為實際問題的特別好的設計”。案例研究可以提供一個問題的更完整的觀點，這有助于讀者理解正在研究的問題，試圖從自己的角度理解參與者的生活經歷，并達到“發現新的意義，擴展讀者的經驗，或證實已知的”效果28]。個案研究是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中常用的研究方法之一，如通過學生的視角來追蹤和評估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質量。借助個案研究方法可以更具針對性地解決學生事務實踐中的問題。

（四）研究形勢多變，學生事務受到新挑戰

校園文化呈現多元共生態勢。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目的在于提供使所有學生獲得發展和成功的服務。在全球化背景下，隱性或顯性的種族、性別、膚色、信仰、文化等多重沖突出現上升趨勢，校園環境日益錯綜復雜，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首先，學生群體日益多樣，非主流學生群體（變性人、男同性戀者、女同性戀者和雙性戀者）在校園中開始為自己的發展環境感到擔憂。為促進校園穩定和諧，學生事務管理者和研究者開始為這一群體發聲。其次，膚色歧視一直存在于美國大學校園中，黑人大學生發展受到諸多限制，這是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一直關注的話題。最后，宗教信仰在美國校園盛行，不同信仰者之間的互動成為焦點。研究者致力于推動有關宗教和世界觀多樣性等相關建設計劃和項目，為營造文化多樣性校園提供實用性指南。

國際學生的涌現和發展備受關注。美國高等教育蓬勃發展，世界一流大學云集，國際學生慕名而來，國際學生占比持續上升。國際學生因環境和文化等存在顯著差異，自然有一個生理、心理適應和調整的過程，近年來留學生遭遇殺害或暗算事件頻頻曝出，在美留學生心理受到干擾，憂慮程度增加。高校學生事務研究者開始將目光投向國際學生的發展，國際學生的文化認同、生活過渡、學業適應與調整、學業成功等熱點話題被廣泛提及和研究。

（五）研究主題聚焦，公平、公正仍是永恒目標

美國社區學院為社區年滿16周歲公民提供兩年制教育，入學門檻較低，教學安排靈活，平均學費較低，甚至在奧巴馬擔任總統期間，提出“兩年制學院免學費計劃”[8]190。因此，社區學院成為了很多低收入家庭孩子接受高等教育的首要選擇。社區學院的發展是推動社會公平的重要舉措之一。社區學院學生事務管理研究增長迅速，關注點側重于提升社區學院學生事務管理者的專業能力等，為他們提供更具針對性的理論指導。

美國是多種族國家，種族歧視一直存在。有研究表明，黑人學生在就讀白人學校時，會出現不受尊重、被孤立和種族相關的壓力感。種族多樣化的研究是為了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能更好地為少數種族學生群體做好服務，讓學生能夠獲得公正發展的機會。

四、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啟示

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廣泛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理論與實踐開始出現變革，學生事務內涵得到了豐富，學生工作的地位得到提升，學生在高校中的主體地位凸顯，學生活動變得豐富多彩。20世紀以來，高校招生規模擴大，學生事務管理的功能逐漸多樣化。學生“獎助貸”的實施、心理壓力的疏導、就業與規劃等新的學生事務開始出現。我國學生事務管理的理論基礎得到豐富，在借鑒國外的學生發展理論基礎上，馬克思主義的關于人的全面發展的學說開始用來指導高校學生事務。進入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了新的歷史水平，經濟的快速發展勢必會引起高等教育巨大的變革，面臨著諸多機遇和挑戰。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研究已相對較為成熟，其在學生事務領域出現的研究問題也有可能出現在我國的發展道路上。因此，研究美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透析其研究及實踐中的問題，可以為我國的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提供一些啟示。

（一）研究領域應向微觀傾斜，突出學生事務實踐

縱觀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研究，其研究往往都停留在宏觀層面，這可能由于研究起步較晚，在發展的初級階段較為偏重向美國等發達國家學習，主要集中在國外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理念、模式、制度、管理隊伍等相對宏觀領域的研究。其研究成果對于了解學生事務管理領域的結構和學習國外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具體實踐有重要的意義。

我國進入發展新階段，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開始關注“卡脖子”問題，邁向微觀領域，關注學生需求。如學生事務管理如何更好地為高校中的非主流群體（少數民族、留學生、艾滋病患者等）提供發展環境；在大學生壓力、焦慮、抑郁癥等心理疾病增多的背景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如何優化服務；學生事務與學術事務如何有效開展合作；等等。這些問題正是擺在學生事務管理者面前的現實問題．是影響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問題。

教育是造就高質量人力資源的基礎，是促使拔尖創新人才不斷涌現的源泉[29]。高校學生事務管理一定程度上會影響人才培養的質量，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要更加關注管理實踐中已經出現或即將出現的問題。實踐是研究的來源，更是研究的目的和歸宿。反哺于實踐的研究不僅能夠推動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的發展，更能提升高校為學生服務的質量，對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具有重要的意義。

（二）拓寬理論研究視角，啟動跨學科研究

基于對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文獻的閱讀，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通常在全人教育、認同理論、協同治理和制度創新等理論基礎上開展，其中管理學領域的理論運用最廣。國外關于學生事務管理的理論基礎分布較為寬泛，涉及心理學、教育學、管理學、社會學和生態學等多個領域。要切實推進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研究，研究者必須開闊理論視野，視角趨向多元化，從多個角度認識現實問題，不僅能豐富理論成果，還有利于提升決策的全面性和科學性。

此外，促進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跨學科研究，破除教育學和管理學的學科桎梏，是學生事務管理理論和實踐的共同需要。例如，理工科的學生事務管理存在哪些特殊性？學生事務如何更好地為女大學生服務？研究者必須站在多學科的視角下，審視這些現實問題，才能推動其研究為實踐服務。

（三）推進研究方法多樣化，強化實證研究

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研究方法整體來看注重思辨性研究，量化研究使用較少。通過文獻綜述可以看出，國內外學者對學生事務管理的研究和分析，在學生事務的理念、理論、研究方法和具體事項中都積累了大量的經驗。與國外對比，我國關于學生事務管理的成果較少，高質量的期刊論文更少。其研究主要采用質性研究的方法。基于我國豐富的學生事務管理實踐，應適當增加實證研究，鼓勵多元化的研究方法，繼而豐富其研究成果，增強研究的科學性。

此外，我國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元研究涉及較少。元研究即對高校學生事務管理領域的相關研究的研究。對相關領域的元研究能審視一定時期內學科或領域內研究的進展與特點，對于該領域未來的研究發展會多一些思考和啟發。元研究可以激發學界關注相關領域的研究趨勢，更好地掌握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最新進展和存在的問題，從而推動研究的方向和實際問題的解決。元研究為學者開展進一步的研究提供依據，為學生事務管理者推動實踐發展也起著重要的作用。

（四）關注生命，注重心理健康咨詢與教育研究

近年來，大學生心理健康問題已經成為擺在高校管理面前的巨大挑戰。基于美國高校關于心理健康的一系列研究可以看出，壓力、適應、人際交往等現實問題和情緒處理不當會對大學生心理造成重大不良影響。

我國高校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成為高校管理的一大障礙。原生家庭、學業和社會等多重影響下，大學生群體中焦慮、抑郁癥、精神分裂癥等心理問題和疾病屢見不鮮。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壓力，高校學生事務管理者應加強心理健康與咨詢專業知識的學習，注重觀察和分辨問題，及時實施干預。如設立心理健康中心免費提供心理咨詢與幫助。

人工智能在諸多領域產生了深刻變革，其增能、增效、改進、變革作用為教育管理變革帶來更多可能性[30]。人工智能技術將為高校學生事務管理插上“翅膀”，高效掌握學生思想動態，強化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研究意識，從學生事務管理實踐出發，逐步完善高校心理健康服務體系，為促進學生的心理健康發展而不斷努力。

（五）研究主題要立足本土，聚焦學生事務管理者專業化

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我國高校實行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這一領導體制。高等學校黨的委員會發揮領導核心作用，這一制度能夠為高等教育事業的科學發展提供思想保證、政治保證和組織保證[31]。進入新時代，我國高校的學生事務管理應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發揮我國獨特的制度優勢，實現組織內部優化，提升學生事務管理者的能力和水平。

美國作為世界高校學生事務發展專業化程度最高的國家，其發展的歷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學生事務的發展要素隨著時代的發展也不斷轉變，研究者和管理者也致力于不斷解決新的現實問題。

對于我國學生事務管理來說，第一，應加快推動學生事務專業在高校的建設，形成學生事務管理者的課程體系和培養方案，管理者專業化程度將是高校學生事務管理水平的重要指標。第二，進一步加強輔導員隊伍在職業發展中處理學生事務能力的培訓。我國在高校輔導員招聘過程中，多數高校對其專業背景不作要求，輔導員隊伍的教育學、心理學和管理學的專業知識相對較為薄弱，在處理學生事務工作時會有一些難度。第三，鼓勵學生事務管理者投身高校學生事務研究中。學生事務管理者工作在第一線，對其中存在的問題有較深的認識。認識來源于實踐，并指導實踐，進而深化認識后在實踐中再次進行檢驗。在實踐中發現問題，注重運用理論解決問題，進而運用到學生事務實踐中去，高校學生事務管理的實踐才是其研究的最終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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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明慧）

Research on Student Affairs Administration in American Universities ：

Progress， Trends and Characteristics

ZHOU Qianl HU 2hixia2（ I . School of Education，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Henan， 450001， China; 2.School of Marxism，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Henan， 450001， China）

Abstract ： Student affairs administration m universities is the product of the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and theresearch on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student affairs administration in American universities has always been in the fore-front of the world . Relying on the Web of Science database ， using bibliometrics methods， using key，Arord co-emergence andemergent knowledge graphs to analyze the relevant research progress of student affairs management in American universi-ties， and analyzing research trends with the help of keyword time zone distribution knowledge graphs， it finally summanzesfiv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research： the research field is broadened， which focuses on the improvement of the quality of ad-ministrators; the theory is widely used， and problems are viewed from a new perspective; research methods are diverse，which break the paradigm of quantitative research; the research situation is changeable， and student affairs are facing newchallenges; the research theme is focused， and faimess and justice are the etemal goals.

Key words ： the United States; universities; student affairs administr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