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國演義》中的小人物故事,或明確宣揚“擁劉反曹”的道德觀念,或從小人物對大人物產生影響的角度總結處世教訓,或隱約表達“成事在天”的天命觀。這些小人物故事雖然簡單,卻深化了小說主題,體現小說補正史之闕失、彰顯史實之義理的創作追求,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也表達民間的思想意識與審美趣味。
關鍵詞:《三國演義》;小人物;大人物;補史之闕;民間趣味
《三國演義》描寫從東漢末年到西晉初年近百年的歷史風云,生動展現魏、蜀、吳三國之間的角力紛爭與興起衰亡的故事。全書塑造眾多的英雄人物,描寫無數個運籌帷幄、機智權謀或征戰沙場、沖鋒陷陣的英雄故事,歷來為讀者所重視。然而,在這些英雄人物的身邊,還有許多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身份卑微,無功無績;但在特定的情境之下,他們的行為卻影響著大人物事業的成敗得失,甚至是生死存亡。如罵兒降魏的徐庶之母、欲用藥毒死曹操的醫生吉平、殺死張飛的張達、范疆等。像貂蟬、蔣干等人物,雖然地位也比較低微,其經歷的故事在小說中比較重要,人物特征也刻畫得比較充分,就不在本文所論范圍之內。這些小人物故事的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創作宗旨?目前學界對這一問題討論較少關注,近年來只有一兩篇論文涉及這個問題,本文擬對這一問題試作探討。
一、《三國演義》中小人物故事類型
如果將《三國演義》中眾多的小人物故事進行分類,可以有很多標準。從行為動機上來看,大致可分:為明心志而死,如徐庶之母撞階而死;為報復大人物迫害而采取行動,如殺死張飛的張達與范疆;單純為一己之私而出賣人主,如泄露馬騰等人將要陣前捉殺曹操秘密的苗澤。但從故事所傳達的觀念來分類則更具有概括性,也更能顯出這些故事對豐富小說思想內涵與藝術意蘊的重要作用。以這個角度為標準,《三國演義》中的小人物故事可以分為以下三類。
(一)傳達“擁劉反曹”思想觀念的小人物故事
《三國演義》是一部帶有強烈思想傾向和道德評判意味的小說。為了表達“擁劉反曹”政治傾向和歌頌“忠孝節義”的道德觀念,小說塑造了許多小人物形象,借他們來表達思想觀念。比如被曹操冤殺的呂伯奢及其全家,被曹操“借”項上人頭以穩定軍心的糧官王垕。他們由于地位卑微,無法掌握自身命運,被動成為大人物犯錯的犧牲品或政治權謀的工具。他們的形象意義在于丑化曹操,表達“反曹”的觀念。又如徐庶之母,為斷絕兒子為曹魏陣營出力之心,在兒子面前當場自盡以表忠于劉漢天下的志向,忠烈之義昭彰天下。御醫吉平,為了除去“漢家奸雄”,冒著生命危險密謀毒死曹操,失敗后凜然赴死,也表現了對漢朝的忠誠。蜀國江油女子李氏,在國破危亡之際,作為守將的丈夫馬邈投敵保命,她卻痛斥丈夫:“汝為男子,先懷不忠不義之心,枉受國家爵祿,吾有何面目與汝相見耶!”[1],毅然赴死,表現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大義。這些小人物雖然地位卑微,在人生選擇上卻具有極強的自主性,很好地體現了傳統文化中的“舍身取義”“殺身成仁”的道義原則。他們雖然不能在現實中有所作為,卻可以用犧牲肉體的方式獲得精神上的自由,小說“擁劉反曹”的思想觀念通過他們得到很好的宣揚。
(二)總結處世教訓的小人物故事
《三國演義》還有一類小人物,他們生活在大人物身邊,或為部下,或為家奴,或為家人親戚。他們雖然地位卑微,但既不像王垕、呂伯奢那樣隨意被人擺布殺戮,也不像徐庶之母、吉平那樣行事剛烈,大義凜然。他們更像是生活中的普通人,有自尊心,有自我保護的生存本能。在與大人物的交往中,如果尊嚴被踐踏,生命被威脅,他們會主動抓住一些機會,采取積極行動保護自己,對大人物的命運或生死產生重大影響,充分證明了小人物的能量,即所謂“小泥鰍也能掀起大風浪”。他們的故事,警醒世人:即便對小人物,也要給與必要的尊重與寬容,否則會禍及自身。呂布、張飛、孫策與身邊小人物的故事,可以說明這一點。
呂布被曹操打敗,退兵駐守下邳城,忽然宣布戒酒令,要求部下不得飲酒。部下侯成等人因奪回被人盜去的馬匹想慶賀一番。為避免被呂布懲罰,侯成主動向呂布獻酒;呂布聞知后惱怒異常,下令將侯成、宋憲、魏續三人每人打“五十背花”。被打的三人認為呂布“無仁無義”,“只戀妻子,視吾等如草芥”[2],于是決定投降曹操。他們先盜了呂布的赤兔馬;又暗通城外的曹軍,密謀里應外合。在曹操攻城時,三人開城門將曹軍放入城內,由此直接導致呂布被擒,乃至最后命喪白門樓。侯成等人在主帥下達禁酒令之后還欲飲酒,確實該罰。但當時正值敗軍之際,主帥應該格外籠絡人心,優待將士;唯有如此,別人才會死心塌地追隨,與主帥共存亡。可惜呂布有勇無謀,患得患失,看不清形勢,胡亂行事,最終導致自己被部下算計。
張飛與小人物的故事也令人唏噓。張飛平時行事魯莽,又好飲酒。劉備出征南陽,他請求留守徐州。當劉備走后,他為戒酒而與眾人痛飲“告別酒”。在酒席之上,他逼迫不善飲酒的部下曹豹喝下許多酒。當曹豹實在不勝酒力推辭時,已經喝醉的張飛勃然大怒,當著眾人之面痛打曹豹五十鞭。曹豹因這一頓鞭打深恨張飛,連夜修書給呂布,趁張飛醉臥之際,里應外合幫助呂布奪取徐州。關羽死后,張飛接到消息后痛不欲生,命令將士們三天之內制辦“白旗白甲,三軍掛孝伐吳”[3]。部下范疆和張達請求寬限任務期限,因此激怒張飛,將他們各鞭打五十,揚言如不能完成任務,就將二人處死。范、張二人害怕被懲罰,為了自保,趁張飛醉酒之際將他殺害,取其首級,投奔東吳。張飛失徐州及被部下所殺,自身性格的缺陷是最重要的原因,留給后人的教訓是深刻的。
第二種情況是:大人物行事不機密,被貪圖私利的小人物利用而導致失敗。馬超之父馬騰十分忠于漢室,曹操傳旨召他進京,并派部下黃奎先行接待。黃奎也心向漢室,便與馬騰密謀殺掉曹操。其妾李春香正與其妻弟苗澤私通,二人想成好事,但也無計可施。黃奎回家后,李春香趁機套他言語。在醉意之間黃奎說出欲殺曹操的密謀,李氏遂將這一消息告知苗澤,苗澤又報知曹操。曹操迅速采取措施,殺了黃奎和馬騰等人。事后苗澤向曹操請賞,“只求李春香為妻”[4]。曹操厭惡其人品,將二人也殺了。苗澤僅僅為男女私情,就將自己的親人(也是他的上司)出賣,絲毫不考慮可能產生的后果,其眼光與境界堪稱是小人物的典型。
大人物之間不團結,相互不信任,也會被他人利用小人物來破壞彼此之間的關系。董卓死后,部下李傕、郭汜共同把持朝政,關系密切。太尉楊彪聞知郭汜之妻“最妒”[5],于是暗使自己的夫人交接郭妻,在有意無意之間透露郭汜與李傕夫人之間“有染”的“秘密”。郭妻信以為真,為阻止丈夫與李傕之妻“來往”,不僅阻止他去李傕府中飲酒,還在李傕送來的食物中下毒,然后假裝發現毒物,使郭汜誤認為李傕要害他,從而對他產生嫌隙之心。二人由此發生矛盾,相互混戰,造成董卓專權之后的第二次大混亂。郭汜之妻為維護自己的情感私利而置丈夫的事業于不顧(或者她根本就不理解丈夫的事業),離間丈夫與最親密戰友之間關系,也算是一個標準的小人物做派。
(三)表達“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命觀的小人物故事
《三國演義》是一部帶有宿命色彩的小說。在小說中,無論“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環歷史觀,還是人主、將帥將死之前的種種預兆,都顯示出冥冥之中的“天命”對世界的掌控。小說描寫各種謀略事功,不僅寫成功的,也寫失敗的。謀略事功的失敗固然有很多因素,但小人物的出現與影響,常常是重要原因,甚至是主要原因。
曹操欺凌漢獻帝,國舅董承、太醫吉平等密謀用毒藥害死曹操。董承回家之后,無意中撞見家奴秦慶童與自己的侍妾私通,遂將二人痛打一頓,并將秦慶童鎖于冷房。然慶童懷恨在心,由于對董承所謀之事稍有所聞,便逃出董府,向曹操告密。曹操于是迅速采取行動,先戳破吉平計謀,將他拿下,又抓捕董承及其同黨,查出之前的衣帶詔,將有關人員處斬,并殺死董貴妃,從此更加輕慢漢獻帝。作為忠于漢室的臣子,面對天子輕微的不堪局面,在到處都是曹操眼線的皇宮內外,董承敢于承擔責任,秘密傳遞衣帶詔,商量毒死曹操,膽量之大,謀劃之深,心思之密,可稱得上是一位英雄。但他忽略了小人物的危害程度,沒有嚴懲犯錯誤的小人物,給了他泄私憤、報私仇的機會,從而壞了自己的大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董承的失敗生動說明這句成語的正確性。
諸葛亮第四次出征祁山,在渭水之畔大敗魏軍。解送糧草的都尉茍安因為好酒,解送日期遲了十日,諸葛亮大怒,要按軍紀將他處斬,后經人勸阻改為杖行八十。茍安被責后心中懷恨,投降魏軍。在司馬懿的授意之下,茍安回到成都,在朝中散布流言,說“孔明自倚大功,早晚必將篡國”[6],導致后主生疑,在宦官的蠱惑之下,下令諸葛亮班師回朝。諸葛亮無奈放棄有利的戰局退兵,四出祁山無功而返。諸葛亮為嚴明軍紀懲罰失職的下屬,是其為帥的本分;免去死罪改為重罰,也是軍中常有之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作為一個大人物,他都無過失。然而世事無常,人心難測,一個本該戴罪立功的下屬,卻懷著報復之心,干起破壞上司功業的事情。這種結果,又豈是大人物們所能夠預料?
任何一件事的成功或失敗,都有其必然性,但也不排除偶然因素的影響。諸葛亮六出祁山時,殫精竭慮地將司馬懿父子引入上方谷圍困,片刻之間就要將他們燒死,但想不到天降大雨,火不能著,讓他們俱得逃脫,可以說是功敗垂成,諸葛亮不由悲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7]從歷史唯物角度來講,偏于一隅的西蜀政權,無論在國力、人才等方面都無法戰勝雄踞中原的曹魏政權,諸葛亮六出祁山的失敗是必然的;在曹操勢力把持的許都,董承等人密謀反曹,其失敗的結局也是必然的。但作為一部彰顯智慧謀略作用的小說,《三國演義》強調甚至夸大偶然性因素對謀略的影響,顯然是一種唯心主義觀點,宣揚的是“天命”對“人事”的掌控。在上述兩個故事中,小人物的出現,就如同上方谷中突然降落的大雨一樣,都是偶然性事件,卻導致大人物的謀略功虧一簣,在作者看來,也是“天命”所為,小說的天命觀由此得到體現。
二、《三國演義》中小人物故事與小說創作旨趣
《三國演義》巧妙地把小人物和大人物的命運聯系在一起,使他們成為宏大歷史畫卷中不可或缺的一角。在這幅歷史畫卷中,眾多的小人物故事體現了小說獨特的創作宗旨和藝術旨趣。
(一)補正史之闕失
自《三國演義》誕生后,就不斷有人將它們和正史相比較,提出很多觀點。其中明代林瀚的“正史之補”說影響非常大。林氏認為:《三國演義》與《隋唐志傳》“并傳于世”,后人應該“以是編為正史之補,勿第以稗官野乘目之”[8]。歷史是由后人書寫的,誰都無法完全了解歷史真相的全部。作為嚴謹的歷史學家,陳壽和裴松之在寫《三國志》和作注的時候,對他們無法確切了解的歷史,就采取“不述”的方法。所以《三國志》及裴注對歷史的闡釋是有不少缺失的,比如郭汜與李傕大交兵的原因是什么?董承謀反的具體內容是什么?張飛被害的具體情況如何?史書都沒有作具體交代。這些歷史的盲點,自然會引起后人的好奇與探究。作為文學作品的《三國演義》,既然沒有史家“追求信史”原則的束縛,就可以對歷史盲點作合乎情理的推測和想象,這不也是一種“補史之闕”嗎?敷衍出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將他們和真實的歷史人物和大事件交織在一起,編織出一個既合乎邏輯又虛實相生的歷史空間,同樣能達到“昭往昔之盛衰,鑒君臣之善惡,載政事之得失,觀人才之吉兇,知家邦之休戚”[9]的目標。這是《三國演義》中眾多小人物故事存在的第一個意義。
(二)演繹史實之義理
明清時期的評論家對歷史演義小說與正史的區別有清楚的認識。他們認為:“史氏所志,事詳而文古,義微而旨深,非通儒夙學,展卷間鮮不便思困睡”,歷史演義小說的價值就在于要使普通百姓對歷史故事“入耳而通其事,因事而悟其義,因義而興乎感”[10],從而達到教化人心的目的。因此,彰顯史事所蘊含的義理,就是人們對歷史演義的小說的期待,《三國演義》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這種彰顯,除了是用通俗的語言去演繹歷史事件之外,更要通過增添大量的歷史細節,把史書所表達的思想加以形象化,藝術化,達到寓教于樂的目的。例如,《三國志》對張飛的性格缺陷有明確論斷,借劉備之口說“卿刑殺既過差,又日鞭撾健兒,而令在左右,此取禍之道也。”但在敘述“張飛之死”時,只說“其帳下將張達、范疆殺飛,持其首,順流而奔孫權”[11],史實顯然不能充分證明史家的論斷。小說正是在這個基礎上,生動想象、還原具體的歷史情境,讓人看到小人物的被逼無奈,從而明白張飛的性格缺陷是他被人殺害的主要原因,小說的義理也因此而更加明顯,深入人心。
(三)表達民間意識
《三國演義》的題材首先來自于史書,這使它天然具有傳播正統觀念的使命,當然也就宣揚了正統的、社會精英階層的思想意識,如忠、孝、節、義的儒家道德觀念,“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的英雄史觀等。但也必須看到:由于“三國故事”長期在民間流傳,從最初的史料到最后成書,歷經一千多年,民間百姓廣泛參與了小說的創作,又使它染上民間文化氣息,表達民間百姓的思想意識,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帶有民間文藝的特點。由于題材范圍的限制,史書的關注重點在朝代盛衰、君臣得失、國家治理等大事情方面,個人生活和現實生活等層面的經驗教訓就較少關注。但民間文藝在這些方面的關注就很多,小說中眾多小人物故事比較鮮明地體現了這一點。如“知恩圖報”思想,在儒家文化中并不突出,但在民間文化中卻至關重要。許貢家人刺殺孫策,是為報答人主的恩義。作為家奴的慶童、作為親戚的苗澤等人身受人主恩義,卻干出忘恩負義的勾當,最后不得好死。民間百姓在長期的生活中總結了很多經驗,比如“小泥鰍也能掀起大風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等俗語、諺語、成語等等,就是民間智慧的生動概括。《三國演義》中的眾多小人物故事,就展示了大人物與小人物之間交往的教訓。呂布、張飛、孫策的結局,啟發人主要善待下屬,不能驕縱任性而為;董承、黃奎、郭汜的遭遇則啟發人們要防范身邊的小人物,特別是身邊親近的人。“成事在人,謀事在天”這個富于哲理的成語,表現了中國人既努力進取,又不拘成敗的處事觀。從來源看,這個說法并不出自任何史書,《三國演義》卻多次引用,顯然是民間百姓處世觀的生動體現。
(四)書寫市民趣味
《三國演義》中的小人物故事,有很多為男女風情故事。郭汜之妻的故事,與男女爭風吃醋相關;慶童、苗澤的故事,與男女通奸相關,這與《水滸傳》中的情況很相似,武松殺嫂、宋江殺惜、楊雄殺潘巧云等等,無不包含著男女風情內容。究其原因,乃是宋元時代的市民趣味所致。宋元時代是這兩部小說成書的重要要時期,市民階層在傳播創造“三國”或“水滸”故事的時候,無形中會把自己的情趣喜好融入其中。市民文藝的一個特點就是對男女風情故事津津樂道。元代社會思想開放,文藝作品中的這種傾向特別明顯,元雜劇中就有很多有關男女通奸造成家庭不幸的故事。例如元代的現存的六部“水滸戲”中,有四部寫到奸夫淫婦的故事。鄭振鐸認為:《燕青博魚》《雙獻功》等四部“水滸戲”,“其事實幾乎是完全相同的。全都是正人被害,英雄報恩,而以奸夫淫婦的授首為結束。此可見劇作家想象力的缺乏,更可見他們是跟了當時的民間嗜好而走去的”[12]。
《三國演義》演繹的重點是戰爭謀略與家國興衰,題材限定了小說的總體特征就是緊張嚴肅的國家政事與征戰權謀。作為一部嚴肅的、追求“羽翼信史”效果的小說,《三國演義》不像后來的《隋唐演義》那樣,將大量的野史融入它的故事之中。但如果只說政事與戰爭,未免有些枯燥。為了吸引聽眾,說書人還是恰當地把一些男女風情故事加入小說中,以便滿足聽眾的興趣愛好;于是便有了貂蟬、李春香、郭汜妻之類的小故事,使小說在總體上不脫“正史”的嚴肅性,又有一些野史的趣味性。這些小故事多是用來解釋歷史大事件的發生原因以補史闕的。歷史事件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種,而小說家偏偏選擇了普通男女的偷情吃醋之事來演繹成篇,其審美趣味顯然可見。
總之,《三國演義》巧妙地把小人物和大人物的故事交織聯系在一起,使他們成為宏大歷史畫卷中不可或缺的因素。如果把小說比作一棵大樹,大人物的故事就是樹的軀干,闡釋著社會精英階層的政治得失、安邦定國、謀略智勇、出處進退等大道理。小人物的故事就是樹的枝葉,在闡發小說的主要思想觀念之外,也講述著普通人的尊嚴與能量,品性與欲望。這些小人物故事,既彌補了“歷史”細節闕漏,也增加了小說的生動性與趣味性,因而受到各個階層讀者的共同喜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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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明)庸愚子.三國志通俗演義序[A].黃霖,韓同文.中國歷代小說論著選(修訂本)[C].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108.
[10](明)修髯子.三國志通俗演義引(節錄)[A].黃霖,韓同文.中國歷代小說論著選(修訂本)[C].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115.
[11](晉)陳壽撰.裴松之注.陳乃乾點校.三國志[M].北京:中華書局,1959:944.
[12]鄭振鐸.水滸傳的演化[A].竺青選編.名家解讀《水滸傳》[C].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8:62.
(作者:湯宗國,安徽省全椒縣第八中學教師)
[責編:張應中;校對:尹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