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水脊

時" "間：1410年（永樂八年）—1419年（永樂十七年）

人" "物：

白" "英——男，出場時47歲，農(nóng)民水利專家，

自幼聰明好學(xué)，博古通今，精通地

理水勢，為疏浚會通河立下汗馬功

勞，被永樂皇帝封為“功漕神”，

百姓稱他“白大王”。

宋" "禮——男，50多歲，工部尚書，1411年，

授命治漕，二品漕運使。

潘叔正——男，52歲左右，濟州從六品同知。

文" "文——女，17歲，纖夫旺財?shù)呐畠海蛲?/p>

財欠仇里長錢，被仇里長買走送

給了周長。

周" " 長——男，56歲，都督，從二品監(jiān)漕使。

仇里長——男，40歲，無意間成了周長心腹，

之后與周長狼狽為奸。

白振剛——白英之子，20歲左右，農(nóng)民。

欽" "差—— 50多歲，明朝欽差。

右都御史—— 50多歲，掌督察院，正二品官員。

高" "原—— 58歲左右，吏部尚書，二品官員。

族" "長—— 70多歲，高氏族長。

胖丫鬟—— 20歲左右，水司府周長丫鬟。

瘦丫鬟—— 20歲左右，水司府周長丫鬟。

左巡查—— 30多歲，周長手下。

右巡查—— 30多歲，周長手下。

纖夫、軍工民夫、高氏族人等若干。

序

【字幕：1391年（明洪武二十四年），黃河在河南省原武縣黑陽山?jīng)Q口，漫過東平湖，導(dǎo)致運河大部分河道淤塞，濟寧至臨清段船不能通行。

【幕啟。

【濟州古運河兩岸衰草連片，遠遠望去是大片干裂的黃土地，運河內(nèi)水淺處，可見至河底。

【幕后伴唱：一脈運河南北走，

濟寧州里水不流。

千里漕運千里愁，

流盡百姓汗和油。

【伴唱中一群纖夫頂著毒辣辣的日頭，拉著漕船在淺水里吃力前行。

【纖夫的號子聲傳來，劃破了寂靜的大運河：

窮哥兒們把勁崩，嗨呀！

勁兒擰成一股繩，嗨呀！

老天爺快睜眼，嗨呀！

快助咱們一陣風(fēng)，嗨呀！

大家快使勁呀，嗨呀！

誰也不能松呀，嗨呀！

【突然旺財栽倒在地，眾人停下來圍了上去。

【白英急忙上前扶起旺財，掐住他的人中，大家圍在周圍急切地望著旺財。

白" 英" （著急）旺財，快醒醒！旺財！

【見旺財緩慢地睜開眼，大家這才長嘆一口氣，對望了一眼。旺財望著圍在周圍的兄弟，緩緩抬眼看著白英，緊緊抓住白英的手。

旺" 財" （有氣無力）白……白老，麻……麻煩你

轉(zhuǎn)告俺家媳婦，（聲音越來越弱）再苦

再難都不能賣了文文！

【白英心痛地點著頭，旺財交代完，頭一垂走了，白英無聲地流著眼淚，纖夫們心疼得呼喊著。

纖夫甲" （心疼地望著白英）白老，他這是享福

去啦！

纖夫乙" 活著受這熊罪，早死早解脫。

【仇里長揮舞著長鞭策馬而來。

仇里長" （高聲吆喝著）都圍這里干啥？漕船一刻

也誤不得，還不抓緊拉起來？

纖夫甲" （有些惱怒）里長，人死了！

【仇里長朝著纖夫甲一鞭揮了下來，被白英伸手接住，纖夫甲感激地望著白英。

白" 英" 他說人死了，你沒聽到？

仇里長" （抽過鞭子，有些惱怒）在這里干活，死

人不很正常？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白" 英" （憤恨）你還有沒有人情味？

仇里長" 白老頭，別給臉不要臉！（說著就要上前）

【眾人急忙拉住仇里長，白英背起旺財，怒吼著離去。

【此時，一陣烏鴉的叫聲劃破天空。

【一束光下，船夫拉纖的身影掠過舞臺，時不時地有人倒下。

【光暗。

【幕后音：會通河四百五十里，其淤塞者三分之一，我民夫竭盡勞傷，難以免運，民亦苦于河，浚而通之，非惟山東之民免轉(zhuǎn)輸之勞，夫利民生，亦是國家無窮之利也。濟寧同知潘叔正奏！永樂八年七月。

【幕后音：準(zhǔn)奏！

【收光。

第一場

【1411年（永樂九年）春。

【運河疏浚工程全面鋪開，十余萬軍工民夫熱火朝天地忙碌著：獨輪木車、竹筐扁擔(dān)、畚箕穿梭往來。

【一處挖好的河底，民工們正在打夯，高興的他們唱起了夯歌：拉起來呀，拽起來，哎咳喲，哎咳哎咳喲，一溜三夯往前排哎，呀嚎咳，呀嚎咳嚎咳嚎咳，拉著拉著猛一松，為啥拉車斷了牛經(jīng)，牛經(jīng)斷了搭草扣，夯辮子斷了結(jié)根繩。

【宋禮在潘叔正的陪同下沿河視察，兩人交談甚歡，望著打夯場地，不禁被勞動人民的情緒感染。

宋" 禮" （唱）十六萬軍民齊奮戰(zhàn)，

刨土挖河秩井然。

大明國威實可嘆，

萬國來朝不虛傳。

潘叔正" 一旦會通河疏浚，大人功不可沒。

宋" 禮" 潘大人此言差矣，此乃萬民之功。

潘叔正" 哈哈，（接唱）

若非大人不分晝夜親督戰(zhàn)，

哪來十多萬民工克時艱。

疏運河南北貫通功無限，

從此后再無漕船轉(zhuǎn)運難，

再無百姓去拉纖，

舉國上下同心歡。

宋" 禮" （哈哈大笑）你這張小嘴哦！

【兩人相視，繼而撫掌大笑，繼續(xù)前行。

【舞臺另一束光起，監(jiān)河右都督御史周長在左巡查、右巡查等人的簇?fù)硐拢従徸邅怼?/p>

【周長望著宋禮和潘叔正漸漸遠去的身影，頗為不開心。

左巡查" （領(lǐng)會）右都督，他宋禮是二品，您監(jiān)漕

御史也是二品，他竟然敢不把您放在

眼里，實在是欺人太甚！

周" 長" 哼！

左巡查" （唱）若無都督護周全，

何來民工無事端。

治運疏浚論貢獻，

都督堪稱功無邊。

【左巡查幾句話引逗得周長哈哈大笑。

【不遠處傳來爭吵聲，周長皺了皺眉。

右巡查" 何人在此喧嘩？

【白英和仇里長爭吵著上。

左巡查" 大膽，見了都督大人為何不跪？

【白英、仇里長跪拜施禮。

周" 長" 你倆因何事爭吵？

白" 英" 都督大人，小的……

仇里長" （急忙插話）大人，我乃南旺疏河監(jiān)工，

因和白英發(fā)生了點小矛盾，他非要鬧

著來見大人不可。

左巡查" （瞅了周長一眼，見周長給自己使眼色，

抬眼向白英望去）他說得對嗎？

白" 英" 大人，小的只是想就疏浚運河提個建議，

可仇監(jiān)官硬是攔著不讓我來。

仇里長" （使勁扯白英）你一介平民也敢妄議國

家大事？

【周長抬頭示意白英說下去。

白" 英" 按照當(dāng)前這個計劃，運河是不會通的。

仇里長" 大人，別聽他胡言亂語，他……他瘋了。

右巡查" 看來瘋得還不輕，轟下去！

周" 長" 慢！你說這話可有依據(jù)？

【白英點點頭。

白" 英" 御史大人！（唱）

從北京到蘇杭，

運河水脊在南旺。

問題解決不妥當(dāng)，

皇糧運輸難通航。

大人……

【發(fā)現(xiàn)左巡查正在給周長耳語，周長面露喜色。

周" 長" 既然是瘋子，把他拉下！

【右巡查拉著白英下，白英怒吼著。

白" 英" 大人，小的話還沒說完呢，大人……

（聲音漸漸遠去）

周" 長" （望向仇里長）你為何阻攔他來獻策？是

不想我周長立功嗎？

仇里長" 小的不敢，只因那白英成天妖言惑眾，

我怕他對大人您不利，故而追來了。

周" 長" 哦，新鮮！

仇里長" 大人，您負(fù)責(zé)治河安全，如果因民工鬧事

出了問題，豈不是您管理疏忽？這樣就

給了他們借口。

周" 長" （點點頭）念你還算有心，我以監(jiān)漕御

史的名義命你為南旺監(jiān)漕官，奉銀到水

司府去領(lǐng)。

仇里長" （急忙叩謝）謝大人盛恩！

【周長示意左巡查。

左巡查" 今后你就是周府的人了，一定要看緊他

們，如發(fā)現(xiàn)異常，即刻來報！

仇里長" 小的明白，為御史大人上刀山下火海，

定在所不辭。

【左巡查揮手示意仇里長退下。

周" 長" 宋禮，周某就等著看你的好戲了！

左巡查" （舉起大拇指）大人英明。

【光暗。

第二場

【初秋。

【彩云山上，草木泛黃，細(xì)雨霏霏。

【白英跌跌撞撞上。

白" 英" （唱）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所向，

滿腹治水設(shè)想對誰言講。

想白英位卑未敢把國忘，

欲獻策卻遭賊人來阻擋。

大人啊，水流不通你怎收場，

失職大罪如何來承擔(dān)。

我越思越想越迷茫，

倒不如轉(zhuǎn)回家中伺候俺的娘。

【不遠處傳來救命的呼喊聲。

【緊接著仇里長騎著一匹駿馬，挾持著一女子狂奔而來，越走越近。

【白英一下躥到路中間，攔住了仇里長的去路，仇里長被躥出來的白英嚇了一跳，急忙勒住韁繩，駿馬一聲嘶鳴，在白英面前停了下來。

【仇里長正要破口大罵，見是白英。

仇里長" 白老頭，你不要命了？

白" 英" 仇里長，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猖

狂至極！

仇里長" 老頭，改改你愛管閑事的毛病，（舉起

手里的鞭子）看到?jīng)]有，這是監(jiān)漕御史

賞給我的，不過，還得感謝你！

白" 英" （納悶）我？

仇里長" 不是你前去獻策，御史大人怎會認(rèn)識我？

又怎會封我監(jiān)漕官？

白" 英" 監(jiān)漕官？

【仇里長得意地點著頭。

白" 英" （氣憤地）你也配？

仇里長" 配與不配，你白老頭都改變不了這個事

實。

白" 英" （眼珠一轉(zhuǎn)）既然托我白某的福，那您

是不是得表示一下感謝？

仇里長" 說吧，我今日高興，說不定一開心滿足

你了呢。

白" 英" 我看這女娃還小，您就放了她吧？

仇里長" （低頭看看懷里掙扎的文文）他旺財欠我

錢財，人死了，父債不得子還？

白" 英" （一驚）什么？旺財?shù)拈|女？

文" 文" （停止掙扎，望向白英）你認(rèn)識我爹？

白" 英" 讓孩子下來俺爺倆說句話行不？

仇里長" （看著文文期盼的眼神）也好，我還你個

人情！

【文文跳下馬，一下子撲在白英懷里，白英一邊安慰一邊幫著文文擦淚。

白" 英" 姑娘，我叫白英，原來和你爹爹一起拉

過纖。

文" 文" 白大叔啊，爹爹以前經(jīng)常說您，他說您

能掐會算，可有本事了。

白" 英" （尷尬地?fù)u搖頭）你咋到了這個地步？

文" 文" 俺爹一走，娘的病就更重了，為了俺娘

俺苦點不算啥！

白" 英" 可你……唉！（說著從腰里掏出點碎銀，

遞給文文）

文" 文" （推開）謝謝白大叔，還有那些跟俺爹

一起拉纖的叔叔們對我家的恩，文文都

記下了，這年月掙點錢不容易，一家老小

都等著用呢。

【白英還要往文文手里塞，被文文攔住。

文" 文" （唱）俺娘她常年病重臥床，

若無重金來支撐，

閻王路上把她請。

為救娘赴湯蹈火也要沖。

叔伯們湊錢買棺葬父情，

無異于雪中送炭人動容。

若我幸劫后有余生，

定報你們的大恩情。

白" 英" "傻孩子！（接唱）

豺狼虎豹人橫行，

良人怎能辨不清。

只怕你身陷困境難自重，

誤入風(fēng)塵害性命。

文" 文" "白大叔，（接唱）

此一去或許命中來注定，

絕不會茍且于世誤今生。

【白英還想說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無奈地?fù)u了搖頭。

【仇里長提著一只打來的野兔，策馬而來，一手抄起文文離去。

白" 英" 姓仇的，文文但凡有一點閃失，我絕不

輕饒你。

仇里長" 放心吧，這么嫩的花也只有周大人有福

消受！

【仇里長吹了一聲口哨，打馬消失在彩云山間。

白" 英" （仰天長嘆）唱

是男兒就該站著來做人，

是男兒就該頂天立地掌乾坤。

白英我愧對堂堂七尺男兒身，

眼睜睜看著姑娘入紅塵。

滿腹詩文和經(jīng)綸，

不敵金銀能解困。

落魄的人兒失了魂，

任憑細(xì)雨霏霏濕我襟。

【光暗。

第三場

【數(shù)月后，深夜。

【水司府官邸，富麗堂皇的寢房內(nèi)，宋禮輾轉(zhuǎn)反側(cè)，起身下床。

宋" 禮" （唱）開閘放水來通航，

水到南旺受阻擋。

皇上若是把罪降，

丟官削職且不講。

民工奮戰(zhàn)汗水淌，

十萬兩白銀沒聽響。

都賴我做事欠思量，

害得全國上下都遭殃。

唉，想我宋禮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啊！

【文文在潘叔正的引領(lǐng)下急匆匆上，敲門。

【宋禮打開門，見到潘叔正和文文，愣了半天。

潘叔正" 大人！

【宋禮把兩人請進屋，望了望文文欲言又止。

文" 文" （俯身施禮）大人盡管放心，我雖為水

司府下人，但也是貧家子女，有一事前

來稟報大人。

宋" 禮" 如此，姑娘請講。

文" 文" 謝過大人，周長已寫好奏章向皇上報告

今日運河之事，還請大人早做打算。

宋" 禮" （悲觀）我早就料到了，只不過沒想到

這么快！

潘叔正" 大人，如此一來，您會被押往京城領(lǐng)罪，

這可如何是好？（急得來回亂轉(zhuǎn)）

【宋禮也是愁得在一旁唉聲嘆氣。

文" 文" 兩位大人莫愁，南旺彩云山下白家莊有

位白老人，俺爹爹說過他懂得治水，大

家都叫他白大王，或許他有辦法。

【宋禮驚喜地望著潘叔正。

潘叔正" 大人，卑職以前也有所耳聞，不知是否徒

有虛名！

宋" 禮" （匆匆拿起衣服）走吧！

潘叔正" 現(xiàn)在？

宋" 禮" 難道等圣旨來了再去？（轉(zhuǎn)向文文）姑娘，

多謝！

文" 文" 大人叫我文文就行，能為大人分憂，貧女

萬分榮幸，我是偷著跑來的，萬一被

發(fā)現(xiàn)命就沒了，兩位大人放心，文文愿

做你們的眼線，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

【宋禮、潘叔正忙致謝，文文還禮。

【文文悄悄走出官邸，宋禮和潘叔正趁著黑夜走出水司府。

【暗轉(zhuǎn)。

【彩云山上，白英守在白父墓碑前。

白" 英" （唱）白英我碌碌無為太平庸，

連累得一家老少受貧窮。

孩兒想到床前把孝行，

您卻撒手人寰入墳冢。

平生雖有治水夢，

人到五十事未成。

喟嘆歲月太無情，

把人傷得千瘡又百孔。

【白英正感慨萬千，宋禮、潘叔正騎馬磕磕絆絆地上。

潘叔正" （唱）夜黑風(fēng)高人不見，

宋" 禮" （唱）策馬奔騰來訪賢。

潘叔正" （唱）忽見前方魂幡閃，

宋" 禮" （唱）是人是鬼難分辨。

【宋禮、潘叔正翻身下馬，恰巧一陣風(fēng)吹過。

潘叔正" （唱）陰風(fēng)陣陣透骨寒，欲向前，心膽顫。

宋" 禮" （唱）為人坦蕩鬼也煩，壯起膽，往前趕。

【潘叔正跟在宋禮身后，向著白英處一點點移動。

【白英聽到有人前來，手里燒紙的動作稍微一頓，并未理睬。

宋" 禮" （上前用腳踢了踢白英）你是人還是鬼？

白" 英" 居官之人怎可如此無禮？

宋" 禮nbsp; （一驚）你怎知我是官？

白" 英" 你那一腳告訴我的。我是人，在這里給

爹爹守孝呢，不是鬼，你們快走吧！

宋" 禮" 老人家，抱歉！剛才……

【白英伸手制止宋禮，示意他們盡快離去。

宋" 禮" 請問，您認(rèn)識白英老人嗎？

【白英緩緩抬起頭，借著微弱的火光上下打量著兩人。

白" 英" 找我何事？

宋" 禮

潘叔正

【白英點點頭。

潘叔正" （激動地拉著白英）白老人，這位是治水

的工部尚書宋大人，我是濟州同知潘叔正，

我們找您找得好辛苦！

白" 英" 兩位大人莫見怪，重孝之身恕我失禮了。

宋" 禮" 白老人嚴(yán)重了，聽說您是水利專家？

白" 英" 什么專家不專家的，我就是個種地的農(nóng)民。

【宋禮和潘叔正兩人對視了一下，感覺到白英的不友好。

潘叔正" 宋大人，運河未通，咱們可是殺頭之罪！

宋" 禮" （偷偷瞅了白英一眼）沒想到我宋禮毀

在了治河上，早晚都是一死，倒不如陪

白老人墳前盡孝。（說著跪了下來）

潘叔正" 既然如此，卑職也認(rèn)了！（亦跪了下來）

【白英萬分感動，在墳前叩拜一番。

白" 英" 爹，不孝之子對不住您了，（起身拉起

宋禮和潘叔正）區(qū)區(qū)一百姓靈位怎承受

得起如此重禮。二位大人放心，你們挖的

河不是廢河，只要能找到水源，問題就

迎刃而解了，走吧！

宋" 禮

潘叔正

白" 英" 找水源啊！

【幕后伴唱：

山中訪得白老翁，

協(xié)助賢良度劫生。

運河貫通立大功，

世世代代留美名。

【三人隱去，光暗。

第四場

【大汶河畔。

【白英、宋禮、潘叔正三人正沿河查看。

【左巡查策馬來至三人面前，翻身下馬。

左巡查" 參見宋大人、潘大人！

潘叔正" 你急三火四的，遇到什么事了？

左巡查" 小的奉都督大人之命前來迎接白老人。

白" 英" 不過一介農(nóng)夫，何勞都督大人費心？

左巡查" （牽過馬）請吧！我也是奉命行事。

白" 英" 左巡查，白英重孝在身，多有不便，還請

如實回稟都督大人。

左巡查" 重孝在身，卻在這里游山玩水？

白" 英" 我本協(xié)助兩位大人查看水源，何來游山

玩水？得罪了。

左巡查" （狠狠地瞪了白英一眼，轉(zhuǎn)向宋禮、潘叔

正）望兩位大人恕罪，小的告辭！

【宋禮、潘叔正敬佩地望著白英，白英不好意思地笑了。

白" 英" （唱）我也曾懷揣策略將他投，

卻被他一番羞辱把臉丟。

常言說道不同者難同謀，

即便是勉強迎合復(fù)何求。

宋" 禮" 白老，果真不同凡響。

潘叔正" 是啊！令人敬佩！

白" 英" 大人過譽了，別讓他們掃了咱們的雅興，

（指向前方）大人請看，大汶河水量充沛，

河底高南旺三十余尺，南旺高濟寧五十六

尺，咱們可在戴村筑壩攔汶水，利用原有

的小汶河引入運河，小汶河繞行八十余里

入南旺，如水源不足，可設(shè)水柜常年蓄水，

旱則放、澇則蓄，以保運河之脊常年水流，

這樣一來，自沽頭至臨清四百五十里大運

河水流暢通，既可免纖船之苦，亦可灌溉

良田，造福于民。

宋" 禮" （激動地上前緊緊握住白英的手）白老真

乃神人，有如此良策，我大明漕運可昌，

定會國富民強。

潘叔正" 不愧為“白大王”！

白" 英" 二位大人說笑了，只是……

宋" 禮" 白老有話不妨直說。

白" 英" 小汶河繞山而過，要五十余里。

宋" 禮" 穿山而過呢？

白" 英" 需鑿五里山洞，費時費力費銀。

潘叔正" 那如何是好？

白" 英" 山下有一古洞，一洞口在山這邊，另一

洞口在山那邊，如利用古洞過水，再連

小汶河……

潘叔正" （拍手）秒啊！

白" 英" 大人有所不知，此洞深不可測，據(jù)說凡

進去的人沒有活著出來的。

【白英一番話說得潘叔正聳了聳肩膀。

宋" 禮" （望著潘叔正）怕嗎？

潘叔正" （尷尬地笑了笑）有些毛骨悚然，不過，

有二位陪著，問題不大。

宋" 禮" 您呢？

白" 英" 我白英倒是無所畏懼，就怕二位大人

……

宋" 禮" 那就進去一觀。

【白英點起火把走在最前面，潘叔正走在宋禮和白英之間。

【古洞內(nèi)陰森潮濕，寒骨遍地，怪石嶙峋，不時驚起幾只烏鴉，潘叔正嚇得捂著腦袋，閉著眼，緩慢前行，引逗得宋禮和白英哈哈大笑。

【幕后伴唱：汶水浩浩西流淌，

戴村筑壩來阻擋。

牽引汶水入南旺，

貫通南北運皇糧。

【三人時而跳躍，時而匍匐，騰，挪，轉(zhuǎn)，移，前進著。

白" 英" （唱）大汶河，小汶河，

徂徠山下七十二泉穴。

潘叔正" （唱）蓄水柜，建水閘，

戴村筑壩堅如鐵。

宋" 禮" （唱）一脈相承水域闊，

滔滔不竭入運河。

三" 人" （合唱）漕船運輸水流暢，

金鑾殿上龍顏悅。

【洞中光線漸漸亮起來。

白" 英" （興奮）大人，咱們馬上就到洞口了。

【潘叔正聞聽此言，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

【白英、宋禮指著官帽不整的潘叔正大笑起來，此時一聲尖叫從洞外傳來，三人快步向外走去。

【洞口處光起。

【仇里長正和一女子糾纏。

文" 文" 放開我！否則，我喊人了！

仇里長" （奸笑著）哈哈，你使勁喊，我看看在這

鳥不拉屎的地方誰來救你？（說著就上

去撕扯文文的衣服）

【文文無助地哭了起來。

【白英、宋禮、潘叔正三人已快速來到洞外。

潘叔正" （厲聲）住手！

【仇里長嚇得一哆嗦，趕緊松開了拉扯文文的手，文文趁機躲到三人身后。

仇里長" （驚，轉(zhuǎn)回頭）哎喲，真是踏破鐵鞋

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宋" "禮" 此話何意？

仇里長" 你治河失敗，皇上命你進京領(lǐng)罪，到處

找尋都不見你身影，原來逃到這里來了！

【白英、宋禮、潘叔正三人對視。

仇里長" 咋？不相信我？

潘叔正" （惱怒）既然碰到了，你來拿一下試試？

仇里長" 大人，仇某就不客氣了！

【仇里長上前一個掄手被宋禮打了回來，幾個回合下來，仇里長敗下陣來，灰溜溜地后退著。

仇里長" 你們等著！（轉(zhuǎn)身跑下）

【文文見仇里長跑遠，一下子撲倒在白英懷里，嚇得白英半天未敢動。

白" "英" （尷尬地）姑娘，沒事就好，你……

【文文這才意識到白英沒有認(rèn)出自己，急忙把假臉扯了下來。

文" "文" 白大叔，我是文文。

白" "英" （揉了揉眼睛）你真的是文文？怎么這身

打扮？

文" "文" 我在水司府偷聽到周長他們談話，右都

督御史帶圣旨讓宋大人進京領(lǐng)罪，我便

喬裝打扮出來給宋大人送信，沒想到

遇到仇里長這個人渣。（轉(zhuǎn)向宋禮）

大人，您還是趕快藏起來吧，他們說

進京可是殺頭的罪。

宋" "禮" 傻孩子，圣旨誰敢違抗？該來的總會來。

潘叔正" 大人，這未免太冤枉了。

白" "英" 是啊！

宋" "禮" 咱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潘叔正" 文文，你趕快回去，被發(fā)現(xiàn)命就不保了。

文" "文" 可你們……

白" "英" 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文文急下。

【周長和士兵簇?fù)碇叶加穱诉^來。

周" "長" 宋大人這是準(zhǔn)備逃哪里去？

宋" "禮" 我若想逃，爾等豈能追上？

右都御史" 罪臣宋禮接旨。

【宋禮急忙跪下。

右都御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工部尚書宋禮治

運失敗，耗費國力，誤漕年余，為嚴(yán)明

法度，旨命宋禮來京領(lǐng)罪，如若不從，

就地問斬，欽此！

宋" "禮" （接過圣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右都御史" 宋大人可有話說？

潘叔正 （跪拜）右都御史大人，卑職有言。

右都御史" 講！

潘叔正" 疏浚運河失誤，皆因宋大人遵我之策，

要處罰，請右都大人處罰卑職，宋大人

他實在冤枉啊！

右都御史" 潘叔正，一個小小的六品知州，想造反

不成？來人，押宋禮進京面圣。

【白英急忙攔住右都御史。

白" "英" 大人息怒，聽小民再進一言，宋大人修

浚運河沒錯，只是工程完成大半，還有

最后配套設(shè)施未處理，如若齊全，京

杭運河造福萬世。

右都御史" 你是何人？

白" "英" 小民白英。

右都御史" 一個布衣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白" "英" 大人，小民絕無半句戲言，請大人奏明

圣上，讓宋大人重治運河，定能成功。

右都御史" 一派胡言，押宋禮上車。

【周長對著右都御史暗暗豎起大拇指，兩人會意地笑了。

【白英急得團團亂轉(zhuǎn)，拉住潘叔正。

白" "英" 潘大人，您倒是想想法子啊！

潘叔正" （自語）難道圣上沒看到我的奏折？

白" "英" 你說什么？

【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面坐著欽差。

欽" "差" 慢！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急忙讓開一條路，欽差來到人群中間翻身下馬。

【眾人疑惑地望著欽差，只有潘叔正高興地拉著白英。

潘叔正" （激動地）宋大人有救了！宋大人有

救了！

欽" "差" 右都御史聽旨！

【右都御史等人急忙跪倒在地。

欽" "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廷議潘叔正所奏，

白英治理運河之策可行，責(zé)令工部尚書

宋禮負(fù)罪履任治河，以觀后效。欽此！

右都御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歡呼" 皇上萬歲！

【白英、文文、潘叔正三人激動得擁在一起。

【右都御史接過圣旨，尷尬地給周長遞了個眼色，周長急忙來到宋禮面前，親自為宋禮松開綁繩。

周" "長" 宋大人，今日多有得罪，望海涵！

宋" "禮" 哼，宋某沒想到都督如此急不可耐。

周" "長" 大人此言差矣，治河失敗，我堂堂監(jiān)河

御史怎可不奏？

宋" "禮" 周大人你怎知新修之河是條廢河？恐怕

別有用心吧？

周" "長" 你……

右都御史" （打圓場）二位大人息怒，（唱）

同為皇家來分憂，

何必吵鬧爭不休。

兄弟團結(jié)齊聯(lián)手，

治運成功展奇謀。

宋" "禮" 大人所言極是，（唱）

宋禮我平生不擅與人斗，

俗人怎可與我競風(fēng)流？

周" "長" （頗為不自在）（唱）

都賴周某做事倉促慮不周，

害得大人差點成為階下囚。

今后定與宋大人同謀治運大業(yè)。

右都御史" 好！（伸過雙手，一手拉一人，將他們

的手牽在一起）

【眾人表情各異，緊接著人群中響起熱烈掌聲。

【光暗。

第五場

【夜，水司府。

【周長正悶悶不樂地借酒澆愁，一胖一瘦兩丫鬟在左右陪侍。

周nbsp; "長" （唱）想憑借治運失敗施計謀，

害宋禮削職罷官把頭丟。

誰料想陷害不成反獻丑，

弄得自己灰溜溜。

一番羞辱涌心頭，

越思越想越難受。

【胖丫鬟見周長不高興，嚇得手有些哆嗦，不小心把酒灑到周長身上。

【周長兩眼一瞪，一腳把胖丫鬟踹倒在地，瘦丫鬟和胖丫鬟兩人趕緊跪在地上求情。

【仇里長鬼鬼祟祟上，悄悄敲門，兩名丫鬟起身打開門，趁機退下。

【文文跟隨仇里長上，悄悄躲在隱蔽處。

周" 長" （見是仇里長）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仇里長" 御史大人，小的有一事稟報。

周" 長" 講！

【仇里長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

【周長見狀，朝仇里長示意近前講話。

【仇里長走上前，低語。

仇里長" 大人，他們開挖小汶河，據(jù)說要經(jīng)過高尚書

家祖墳，咱們要有好戲看了。

周" 長" 你說的可是吏部尚書高原？

【仇里長點點頭。

周" 長" 你有何想法？

仇里長" 大人可修書一封給高大人，然后對此事

添油加醋，高尚書到皇上跟前一彈劾，

咱們便可利用他們之爭，把治理運河大權(quán)

攬過來了。

周" 長" （不住地點點頭）定報我今日之仇。

【兩人隱下。

【文文偷聽罷，悄悄退下。

文" 文" （唱）他們一計不成二計生，

破壞治運大事罪難容。

我要想方設(shè)法出牢籠，

詳詳細(xì)細(xì)說與大人聽。

【暗轉(zhuǎn)。

【小汶河施工現(xiàn)場。

【白英指揮著眾民工。

【潘叔正急匆匆上，白英急忙迎上前。

白" 英" 潘大人為何如此驚慌？

潘叔正" 白老，大事不好了，快跟我走！

白" 英" 潘大人，我這手頭活還沒做完，到底啥

事？

潘叔正" 你家振剛被高家給抓了。

【白英突然呆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白" 英" （唱）聞聽此言心內(nèi)酸，

平時吃不飽穿不暖。

如今又因治河受牽連，

身為爹爹愧無言。

高家權(quán)勢大如天，

勾結(jié)匪徒人兇殘。

怕只怕落入敵手人難全。

潘叔正" 白老莫擔(dān)心，他們無非是想讓咱們更改

河道，孩子不會有生命危險！

白" 英" （緊緊抓住潘叔正）潘大人言之有理，

（唱）

未與敵人打照面，

方寸大亂喪了膽。

羞羞羞，懺懺懺，

君子遇事要坦然。

潘叔正" （安慰）白老近日過于勞累，慮事不周

實乃正常。（拉著白英）咱邊走邊嘮。

【二人急下，暗轉(zhuǎn)。

【高家祠堂。

【潘叔正帶兵前來將祠堂圍得水泄不通，潘叔正和白英跳下馬，快步走進祠堂。

【祠堂內(nèi)，高家族長和眾族人端坐在兩側(cè)。

潘叔正" （施禮）卑職給族長和各位族人施禮！

【白英跟著施禮。

族" 長" 潘大人，今日帶兵前來，不知是商事還是

挑事？

潘叔正" 族長誤會了，我只不過是奉工部尚書宋

大人之命前來商談通河之事。

族" 長" 既商事，卻為何如此興師動眾？勸你休拿

二品尚書唬人。（對其中一族人）念！

族人甲" 工部尚書宋禮，引汶濟運此乃國家之大事，

動我祖塋實可相商，然小民白英著實狂妄，

宋禮大人以白英之策通河自當(dāng)慎之。吏

部同朝高原敬呈。

【潘叔正此時已嚇得汗水直流，眾人大笑。

潘叔正" （唱）若把高原來得罪，

頭上烏紗得挪位。

想到此，汗如水，

強打精神來應(yīng)對。

族人乙" 潘大人，宋禮那個二品和我們高家二品

比得了嗎？

潘叔正" （僵硬地擠出一絲笑）我們是來商事，不是

來比官職大小的。

族" 長" 那小汶河可不可改道？

潘叔正" （看向白英）這得問白總指揮。

族" 長" 哈哈，潘大人難道沒有一點判斷力，區(qū)區(qū)

小事要問一個布衣，實在可笑！

潘叔正" 這……

白" 英" 族長，小汶河如果繞過高家祖墳，要過兩

座大山，這樣一走，引汶泄水能力改變，

汶水濟運也難如愿。

族" 長" （不滿地）哼！把人帶上來。

【一壯漢把白振剛押上。看到父親，白振剛努力掙扎著。

白振剛" 爹爹！

白" 英" （欲上前，卻被族人攔住）剛兒！（還

未講話就已老淚縱橫）

族" 長" （見父子情深）白老頭，你若反悔還來得及。

【白英剛要張嘴，卻被白振剛搶先說話。

白振剛" （倔強）爹爹，他們要殺便殺，不可因

孩兒耽誤了你們的治水大計。

白" 英" "剛兒，我對不住你啊！（唱）

爹爹為了成就治水夢，

離家十天半月無影蹤。

家中一切事兒你擔(dān)承，

弱小肩兒把那大梁撐。

一天幸福生活沒享用，

如今反被連累受苦刑。

我心兒好似刀剜一樣疼，

悔當(dāng)初不聽規(guī)勸意孤行。

白振剛" （接唱）

勸爹爹莫難過莫悲痛，

孩兒這點委屈不足稱。

您為天下勞苦與大眾，

頂風(fēng)冒雨探水情。

跋山涉水忘死生，

一舉一動人贊頌。

孩兒發(fā)自內(nèi)心來敬重，

把您當(dāng)作生命中的指明燈。

今日若能圓您治水夢，

縱然犧牲也光榮。

【白英聞聽此言心痛得捶胸頓足。

族" 長" 白英，現(xiàn)在改道還來得及！

【白英扭轉(zhuǎn)回身抹了抹眼淚，對著族長揮了揮手。族長見白英并無悔意。

族" 長" 時辰已到，動手！

【壯漢正要動手行刑，一腳邁入的宋禮上前把壯漢手中的刀打掉。

【高家族人隱藏著對宋禮的嫉恨，起身施禮。

宋" 禮" 你們高家也是權(quán)勢顯赫家族，怎能私設(shè)

公堂，妄殺良民，置朝廷治運圣命而不

顧，為家族區(qū)區(qū)小利倚官仗勢，阻撓治運

大業(yè)，實在有辱皇恩。

族" 長" （理屈）宋大人，我們冒犯了，動墳之事

并非怪你，我們針對的只是白英。

白" 英" （見狀）大家應(yīng)以國事為重，豈能徇私

舞弊，眾目睽睽之下草菅人命，況白

某之策已經(jīng)御批，爾等豈不是在抗旨不

遵？

族nbsp; 長" （先是一愣，繼而有些惱怒）你……你

血口噴人！

宋" 禮" 族長，高大人既然給宋某來了信函，怎敢

不回禮？此信函還請您帶給吏部尚書。

【族長展開信函，臉色煞白，無奈地?fù)]手眾人散去。

宋" 禮" 族長，人我?guī)ё吡耍缛舨环尭叽笕?/p>

請一道圣旨來。

【光暗。

第六場

【初春三月，桃紅柳綠，百鳥鳴唱，處處春意盎然。

【南旺戴村壩，分水魚嘴施工現(xiàn)場。

【白英、宋禮、潘叔正三人在小汶河急流處做水流測試，突然急流處木樁被沖斷，白英急忙下到水里撿斷了的木樁，差點順著水勢被沖走，眾人急忙把白英拉上岸。

白" 英" （看著眼前的斷木）咱們明明定的楠木，

怎么成了椿木？

【宋禮上前仔細(xì)察看。

潘叔正" 白老曾說過，楠木做樁耐力耐腐，可抵

椿木十倍之多。

宋" 禮" 看來此時蹊蹺。

白" 英" 仇里長乃治河監(jiān)官，定與他有關(guān)。

宋" 禮" 來人！

【一士兵上。

宋" 禮" 即刻派人前去捉拿仇里長。

士兵甲" 是！（領(lǐng)命下）

宋" 禮" （對白英、潘叔正）此事一定要徹查！

【三人正要下，周長簇?fù)碇咴s來。

【宋禮見是高原，急忙上前恭拜。

宋" 禮" 不知高大人何時到的濟寧州，宋禮失敬！

【高原微微點了一下頭，并未言語。

【白英和潘叔正雖有些惱怒，但也只得跟著宋禮向高原參拜。

周" 長" （趾高氣揚）奉皇上命令，高大人此次

前來視河。

宋" 禮" 吾等治河何誤之有，請直言。

高" 原" 爾等奉命治河五年，至今漕運不通，朝廷

十萬火急，你們卻在此游樂，如此說來不

是怠誤國事？

白" 英" （氣不過）治運工程宏達，豈是一日之功？

高" 原" 一介平民，也敢在我面前撒野？（轉(zhuǎn)向

宋禮）既然爾等此次治河定能成功，這分

水魚嘴失敗又作何解釋？

宋" 禮" 分水魚嘴原定用楠木做樁，不知是誰監(jiān)工

不力造此后果。（向周長望去）

周" 長" 宋大人懷疑我監(jiān)守自盜？

宋" 禮" 周大人心虛了嗎？

周" 長" （有些惱怒）你別信口開河，說話做事

要有根有據(jù)！

宋" 禮" 高大人，吾等治河乃朝廷議決，亦不敢

耽誤，但個別人處處與我們作對，破壞

治河決策，想在治河工程中撈取錢財，用

金錢打通路子，為升官作準(zhǔn)備，目前工程

出現(xiàn)如此嚴(yán)重問題，難道不是監(jiān)河御史

失職？

【兩名士兵帶仇里長上。

士兵甲

士兵乙

白" 英" （迫不及待）仇里長，有人說是你把分水

魚嘴楠木換成了椿木？

仇里長" 白老頭，你想害我不成？

潘叔正" 你膽敢不招？

周" 長" 潘大人怎可對良民逼供？

宋" 禮" 周大人，你我都是皇命在身，你對他

如此袒護，居心何在？

周" 長" 你們說他偷換木料，那換來的木料去了

哪里？

【宋禮、白英、潘叔正被問得啞口無言。

【文文急匆匆上。

文" 文" 大人，我知道木料去了哪里！

三" 人 （異口同聲）文文？

文" 文" 木料就在水司府西廂房放著呢，（指著

仇里長）都是他干的。

宋" 禮" （轉(zhuǎn)向仇里長）你還有何話要講？

仇里長" 我……（突然指向周長）都是他讓我干的。

【周長見形勢不對，抽出刀來向仇里長砍去。

仇里長" 你……（話未說完頓時咽了氣）

【白英拉過文文。

白" 英" 文文，你可幫我們大忙了。

【文文不好意思地笑了。

宋" 禮" 周大人還有何話要說？

周" 長" 宋大人，死人的話你也信？

文" 文" 周大人說要用楠木修院子，還說讓你們

治不成運河。

【周長更為惱怒，一刀捅向文文，潘叔正伸手去救，晚了一步，只是接住了即將倒下的文文。

白" 英" （心痛地呼喊著）文文！

文" 文" （緊緊抓住白英的手，用微弱的聲音）圣上

手諭也有假！他們改……

【宋禮聞聽，急忙轉(zhuǎn)身向周長索要手諭。

高" 原" 宋大人覺得手諭有詐？

宋" 禮" 高大人，有沒有詐，讓周大人給我過目

一下，不就行了？

【高原示意周長把手諭給宋禮，周長這才不甘心地把手諭遞過去。

【宋禮盯著手諭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高" 原" 宋禮大膽，竟敢嘲笑皇上手諭！

宋" 禮" （拉過高原）高大人你來看，這手諭果真

有假！

【高原不相信地接過手諭，臉色大變。

高" 原" （拉過周長）監(jiān)河大人，圣上不是讓卑職

回故里安置列祖之位嗎？為何“安”字

變成“按”字了？

周" 長" 高大人，小的把字改了一下。

高" 原" （怒不可遏）這可是欺君之罪！

周" 長" 高大人怕什么，有罪我頂著。

高" 原" （緊緊抓住周長）你頂?shù)昧藛幔砍墒虏蛔?/p>

敗事有余！你這是想害死我啊！

【周長想掙脫開高原的拉扯，卻被宋禮擒住。

宋" 禮" 你亂害無辜，欺騙圣上，真是惡貫滿盈，

該殺！

【手起刀落，周長倒地。

周" 長" （奄奄一息）你膽敢刺殺朝廷二品官員……

宋" 禮" 皇上那里我定會如實稟報，你接連害了兩

條人命，理該償命。

宋" 禮" 高大人，這周長害你不淺，還望大人從長

計議。

高" 原" 宋大人，此乃我高原之罪。在朝多年，

圣上恩寵不能忘，遷墳是我高家小事，

浚河乃國之大計，就按宋大人的意思辦，

三天之內(nèi)遷墳完畢。

【宋禮、白英、潘叔正三人躬身下拜。

【暗轉(zhuǎn)，遷墳現(xiàn)場。

【高家族人哭號慟天，白英、宋禮、潘叔正現(xiàn)身人群。

【白英面對起尸移棺的高氏族人雙膝跪地。

白" 英" （唱）尊一聲高氏祖先聽我言，

莫埋怨高家后代不尊先。

賴白英做事理不端，

害得你們把墳遷。

想咱們前世無仇也無怨，

難明白此番操作為哪般。

且為了普天之下人民安，

還希望眾位先祖莫留戀，

莫遲緩，抬抬身子把家搬。

【一陣陰風(fēng)吹過。

【光暗。

尾" 聲

【大運河上，碧波蕩漾，帆影片片，一艘官船穿梭其中，白英、宋禮、潘叔正在船上開心暢談。

【白英扶欄眺望，纖夫歌聲傳來：

纖夫們哪——嗬嗨！

躬起身哪——嗬嗨！

甩開臂哪——嗬嗨！

背緊纖哪——嗬嗨！

【白英笑了，笑著笑著一口鮮血噴口而出，宋禮、潘叔正驚慌呼叫著。

【幕后伴唱：

一脈運河南北流，

治水功臣莫要走。

垂柳依依灑熱淚，

輕云點點含憂愁。

南旺分水英明在，

永伴運河萬古流。

【字幕：永樂十七年，白英在前往北京受封的路上病逝。

劇終

（作者單位：濟寧市藝術(shù)創(chuàng)作研究院）